永世为奴（NPH）_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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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一切。他扫了一眼躺在血泊中昏迷的安云熙，又看了一眼焦头烂额，举足无措的沈秀韵。接着，他面无表情地转身，大步离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弄错了什么。乔然之前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你真以为，救你的人，是安云熙？” 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包括安云熙出轨的事？他急着寻找乔然，他一定要找到她，当面问清楚！第三百五十三章爆炸第三百五十三章爆炸另一边，乔然从三楼的走廊处闪进一间包房，然后从包房另一边后门，来到另外一条回廊，最后沿着平时送货的通道，直接下到一楼的后院。她此前为了设计安云熙，宫苏言给过她云天一品内部的建筑图，她仔细研究过。为了以防万一，能有一条快速的撤退路线，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处。云天一品里面很大，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她人。到了后院，她看见宫苏言的车停在侧边。她赶紧跑过去，打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然后飞快地关上门。 “抱歉，耽误了几分钟。” 乔然话还没说完，宫苏言已然猛地踩下油门，甚至没来得及等待乔然系好安全带。 “轰”一声，他急速将车掉头，驶出云天一品。他的神情分外凝重，俊颜完全绷紧，长眉深锁，已经不是用急迫能够形容。乔然因为惯性，身体向前直冲。宫苏言及时伸出手臂，挡住乔然，“对不起，时间紧迫，你赶紧系一下安全带。” 他一边说一边将车开上快速路。乔然系好安全带，感到宫苏言情绪格外压抑，连忙关心道，“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乔然，出大事了。刚才，K城的鉴定中心被炸毁。幸亏今天是周末，否则不敢想，多少条人命要搭进去。新闻快讯应该已经出来了。你自己看一下！” “什么！”乔然赶紧打开手机，点击进入APP新闻。果然，头条新闻已经被爆炸快讯占满。 “丽湾区某司法鉴定中心，于十二点整发生爆炸，实验室尽数毁损，人员伤亡未知。” 字数越少，信息量越大，事态越严重。 “该死的，是我低估了。”宫苏言咬着下唇，“我今天正好有点事，让小刘去取鉴定结果。没想到发生了爆炸事件。” “小刘警官？！那他人呢？”乔然大吃一惊，转过头直直盯着宫苏言。她心跳猛地加速，突然意识到，整件事情已经上升到另一个层面。宫苏言重重叹了口气，“现在生死未卜！” 停一停，他在乔然极度震惊中，突然打转方向盘，转到另一条岔道上。他继续说，“我们走辅道，以免暴露行踪。我担心闫军会对你不利，或许已经有人埋伏在云天一品，也或许会派人去暗害你的性命，所以得知爆炸以后，我第一时间赶来接你。” “毕竟你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他一再加速。乔然有些难以消化这件事。 “你是说，闫军在背后操纵这件事？！” 她几乎不敢相信，闫军能够穷凶极恶到这种地方，毕竟他是军方的人，怎么能做事如此不顾后果？胆敢炸掉司法鉴定机构，这是多么严重的事，等同于恐怖袭击。 “除了他没有别人。”宫苏言肯定道，“我们购买AWM枪支的事情，他肯定通过特殊渠道获知了。只是我没想到，为了销毁他作案的证据，他竟敢直接炸毁实验室。今天当班的鉴定人员肯定遇难了，AWM枪支肯定也毁了。小刘现在也联系不上，恐怕凶多吉少。” 乔然此时回想起来，难怪秦九交给她狙击枪的时候，嘱咐她最近小心点，没有不透风的墙。枪支被人买走的消息早晚会泄露。当时她还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我们现在去哪？”乔然因为紧张，声音微微发颤。宫苏言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皱眉更深，伸手在车上中央控制区不停地敲击着。反复按每一个按钮。他的车是警局特制的，中央控制区构造完全不同。全是各种连接信号的装置。 “怎么了？”乔然见他神情更加阴沉，赶紧询问。 “该死的。闫军好大的能耐，从刚才起我就觉得奇怪。我怎么也联系不上二分局。他竟然切断了我们整个警局的通讯装置。现在，我根本没有办法实时调配警力。见鬼！” 担心乔然不明白，他又解释了一下，“每次出任务的时候，我们需要通过无线电通讯进行实时联系。这样才能第一时间配合。现在闫军极有可能将整个警局的卫星通路临时屏蔽了。这样一来，警局等于盲眼出击，靠个人手机单线联系，这样完全没有效率，也无法实时配合。” “闫军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强大的能耐？！！”乔然头脑发懵，有些转不过来。 “你是不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宫苏言突然冒出来一句。 “是。”乔然恍恍惚惚点头。 “你是不是想起天龙山，你被绑架的时候？”宫苏言冷笑一声。 “对。当时对方能耐也是不一般。”乔然连连点头，刚才一瞬间，她的确回想起了天龙山被绑架的事情。 “屏蔽监控系统，并且篡改道路监控系统。调用国际雇佣兵，杀手。利用卫星通讯联系。样样都是专业人士，专业手段。和今天的手法，如出一辙。”他说罢，重重一拳砸向方向盘，气恼道，“怪我，还是太轻敌。” 突然，宫苏言的手机响起来。他低头一看，虽然是陌生号码，但他连忙接通电话。 “队长，队长……这是我向路人借来的手机……” 熟悉的声音，令宫苏言的心瞬间纠起。 “小刘，你还好吗？太好了，你还活着。”宫苏言急问。电话呈免提状态。小刘的声音断断续续，十分虚弱，显然受了很重的伤。 “队长，我，我还没死……我拿到了鉴定机构的专业刻盘……但是我没法复制……需要特殊机器。我得，咳咳，咳咳，我得想办法将原件交给你……” “你人要不要紧？你慢慢说，你在哪？我去接你！” 宫苏言紧张地问。小刘没死，他松了口气，心落下大半。 “队长……有人在追杀我。你先往吊桥钟塔方向去……我，我，再联系……” 小刘突然挂断电话。第三百五十四章杀戒第三百五十四章杀戒显然小刘身周的情况不适宜继续打电话。可见闫军势必要置他于死地。这令他们紧张的心，像是突然绷断了弦，更加没着落，心慌意乱。宫苏言一脚踩下刹车，一个急转弯，准备掉头行驶。 “我们现在去哪？小刘警官刚才说去吊桥钟塔，好像不是这个方向。”乔然伸手按住宫苏言把控方向盘的手，质疑道。 “先去警察总署，我将你送进证人保护室，俗称安全屋。”宫苏言冷声。 “你想将我保护起来，然后你自己去涉险？”乔然瞬间薄怒，上前便抢夺他的方向盘，阻止他继续转弯，“我不同意，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送死？我绝对不去安全屋！” 快速路上，驾驶室内不宜起争执，宫苏言没能顺利转弯，车辆继续向前行驶。 “乔然，别胡闹！听话！闫军是有国际背景的职业杀手。我不能让你有事。”宫苏言低喝。他从未用这般严厉的语气对乔然说过话。 “我就能眼睁睁看着你有事？你知道我不会乖乖听话的。带我一起去！”乔然丝毫不肯让步，“别耽误时间，小刘警官情况危险，等你送我去警署总局，一来一回耽误多少时间？” 她知道，宫苏言更不可能放心让她一人下车，独自前往警署，以现在的形势，各种不确定的危险因素太多。事态紧急，没时间做选择题。宫苏言无奈之下，只得猛踩油门，飞速往小刘目前所在的吊桥钟塔方向，一路飞飙。另一边。闫军站在远处，望着正冒着浓滚滚黑烟的司法鉴定中心，他露出一抹嗜血残忍的笑容。今天上午，他收到自己在黑市中的眼线提供的急报，告诉他，他曾经使用过的AWM枪支昨天突然被神秘人物买走。他当即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不可能是巧合。原本他并没有将AWM枪支的事情放在心上，租用过后照旧还回去。毕竟没有必要花天价买下来，单纯就为了销毁枪支。没想到，竟然有人寻上这把枪。他上午没有将此事告诉安云熙，不想影响到她今日的订婚仪式。他动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很快查出是警局内部的人购买了这把枪。他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回想起自己似乎有血迹留在枪上。虽然当时擦拭干净，可是痕迹科不管过多久，都能鉴定出来。警局的人肯定知道了他就是杀害刘爽的人，苦于没有证据，才会这么做。他绝不能让这件事暴露，因为这件事势必会牵扯到更多的真相暴露。一不做二不休。此刻他顾不得后果，必须将眼前的障碍全部清除，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不管引起多大的动静。他都没有回头路。布置好一切，他雇人炸掉了司法鉴定中心，切断了警署的卫星通讯。至少，今天之内，警署以及特种警队，都将跟瞎了眼一样，无法正常启动。他冷笑起来，惹恼他的下场，只有死。他大概已经猜到，会是谁在背后主导这件事。有这样的智商，有这样的能力，有这样的金钱实力，除了宫苏言，还会有谁？今天，他干脆一并将宫苏言也除掉，永绝后患！自然，还有乔然，也不能放过。好在他事先安排了下属雇佣兵，正在云天一品待命。本来他的用意，是保护安云熙，并且观望形势。现在，他突然决定，让他的人，直接杀死乔然，现在，立刻，马上。他顾不上会不会影响到安云熙的订婚顺利进行。眼下的事情更重要！他拨通了安插在云天一品手下的卫星通讯器。很快，对方接听了。 “老大，情况和你的预想，不太一样。” “直说，不要绕弯。”闫军冷冷地说道。 “你让我盯着乔然，可我一直没有找到她的人。等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好像从三楼将安小姐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什么？！大小姐怎样了？要不要紧？”闫军瞬间急了，难怪他之前给安云熙发送消息，让她留意乔然的举动，小心防范，她没有回。他还以为她忙于应酬，没时间看到。原来竟是出事了！该死的乔然，竟然敢对安云熙下手。他只想将乔然碎尸万段！ “安小姐流产了，并且昏了过去，地上都是血。刚才救护车来已经将她带走，我听急救中心的人说，心跳和血压平稳，性命应该没有大碍。只是孩子肯定保不住。” “我知道了。”闫军松了口气，安云熙人没事就好，至于孩子，流了便流了。他也不希望她生下这个孩子。 “今天任务有变，你现在杀了乔然。”闫军冷声吩咐。 “等下，老大。还有一件事……”对方吞吞吐吐。 “快说，都什么时候了！”闫军怒斥。 “老大，说了你别生气。安小姐被推下楼后没多久，云天一品大厅里，突然放出了安小姐和你……你们上床的视频，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 闫军愣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和安云熙上床的视频，被人曝光？在订婚仪式上？大庭广众之下？该死的，等夏家知道这件事。他不敢想，会是怎样的后果！ “老大，你在听吗？” 对方见闫军始终不说话，直接说道，“老大，你让我杀死乔然我办不到。她人应该不在云天一品。推下安小姐以后，她当场跑了。我不知道她现在去哪了。” “喂喂喂！老大？！” 闫军心烦意乱，直接挂断电话。该死的！该死！他愤怒的用力一踹，身旁一颗初生的小树，直接被他连根踹断。他何时竟然被人算计了，而且还不自知。一定是宫苏言和乔然，两人联合起来整他。今天，他一定要弄死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他暴怒地想要摧毁身边所有的东西，满腔愤恨无处发泄。突然，他眼角余光，敏锐地瞥见一抹身影，偷偷溜出司法鉴定中心的后院大门，一瘸一拐，显然因为刚才的爆炸受了重伤。他眯起眼眸，浑身杀气毕露。竟然还有漏网之鱼？！没死？？万一，这条漏网之鱼，将证据带走，他的麻烦就更大了。斩草除根，今天，他要大开杀戒，杀光他们！碎尸万段！第三百五十五章分析第三百五十五章分析一路上，宫苏言加速疾驰。 “闫军肯定与境外势力有勾结。他能够在短时间内，设计并且指使炸毁司法鉴定中心，当地的势力绝对办不到。警署在当地各个势力里面都有卧底渗透，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见。” 他一边开车一边对乔然叙述。 “你被人绑架那次，夜色酒吧内部的监控是被境外黑客破坏的。而夜色酒吧门前市政道路上监控也是被境外黑客入侵的。我们追踪不了，后来我将详细情况提交给国际刑警，至今还没有得到国际方面的回复。看来他们目前也没查出眉目来。” “对，闫军的手段的确高明。如此看来，他在暗网上的势力也是盘根错节，随时可以调动大量亡命之徒。”乔然反复揉搓着自己的双手，活动着腕关节，问道：“宫警官，你带了几把枪？能给我一把吗？我今天没有带自己的手枪。” 今天她是前去参加订婚宴的，怎么可能随身带着枪呢？就算携带，酒店安保也过不了。所以她将“帕夫那证人”限量版手枪留在了家中。 “我只带了一把枪，是我随身的配枪。额外携带枪支是需要申请的。我知道鉴定中心出事后立即出发，根本没时间申请。”宫苏言回道。 “哦，好吧。”乔然略略失望。 “等会儿下车，我将自己的枪交给你。毕竟，你的枪法比我好太多了。” 宫苏言侧眸瞟了乔然一眼，他说的是实话，乔然曾经是射击世界冠军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她精湛绝伦，两枪连发增加射程，超远距离击中目标，他也亲眼领教过。 “好。”乔然点头。 “对了，我被绑架一案，和赵谨容被害一案，当时警方已经并案处理。如果闫军就是在天龙山中，利用暗网雇佣杀手，想要害我的主谋。那么，是否可以推断，赵谨容的死，也和他们有关？”乔然疑惑地问。当时因为赵谨容被害，以及她被绑架，两起案件靠得近，且都是针对她，所以并案处理。警方一度怀疑，是同一人所为。 “从理论上来讲，闫军和安云熙参与赵谨容一案的可能性非常大。”宫苏言承认，“但是从证据角度上来讲，又存在不合理之处。” “没错，那天左家老宅的监控并没有损坏。安云熙是中午进去的，闫军全程就没进去过。赵谨容是在他们走后过了四小时才出事的。从理论上来讲，他们根本没有作案时间。总不能录了假监控，然后替换上去？”乔然再度疑惑。 “办不到。如果监控录像被拼接过，我们的技术部门能够发现得了。唯有删除监控，很难再恢复。但是那天左家老宅的监控并没有缺失片段。所以篡改监控这种可能性可以排除。”宫苏言逐一分析道。 “也是，安云熙也没有要杀赵谨容的理由？我记得，明明赵谨容愿意见她，已经是松口的表现。安云熙毕竟怀着孩子，假以时日，赵谨容总会接纳安云熙。安云熙何必冒着巨大的风险，非要杀死赵谨容？的确说不通。” 说到这里，乔然突然眼眸直闪，补充道，“对了，说到孩子。我告诉你一件事。安云熙怀的孩子，并不是左辰夜的。” “哦，那又怎样，我不关心左辰夜的事。”宫苏言声音冷冷淡淡。 “刚才在云天一品，安云熙当众陷害我。” 她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宫苏言急切地打断。 “她怎么你了？你要紧吗？有没有哪里受伤？”宫苏言紧张地侧身，上下打量着她，关切地询问。 “我没事。你别急，听我说完。”乔然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前因后果，完整地叙述了一遍。 “总之，她假装被我推下楼梯，自己滚了下去，孩子肯定当场流产。别人都以为是左辰夜的孩子，她却在陷害我之前，明目张胆地告诉我不是左辰夜的孩子。现在她的孩子没了，死无对证。”乔然甩甩头，“安云熙也是够狠，为了陷害我，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或许是刘爽的孩子。这也就解释了安云熙为什么非要杀死刘爽。”宫苏言一语道破。 “哎，暂且不管安云熙孩子的事情。赵谨容死亡之谜始终想不明白。”乔然深深皱眉，表示想不通。 “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内幕。不急，一样一样解决，先扳倒闫军，再一样一样审问，总会找到蛛丝马迹。眼下，必须要撕开闫军这道口子。”宫苏言神情严肃。 “没想到闫军这么难对付，堪比恐怖分子。难怪安云熙与他狼狈为奸。没想到，除了刘爽被杀，连我被绑架，甚至赵谨容死亡之谜，都可能跟他们有关。”乔然深吸一口气，“做梦都想不到，毒蛇一直就在身边。” “你还忽略了一个人。”宫苏言突然开口。 “谁？”乔然看向宫苏言，不解地挑眉。 “夏振海。” 宫苏言一字一字说出来，字字掷地有声。惊得乔然浑身猛地哆嗦，感觉毛骨悚然。 “为什么这么说？”乔然下意识地问出口。 “直觉。”宫苏言言简意赅。 “原来男人也有第六感啊。”乔然声音不自然地轻咳两声。 “你不觉得手法很相似？前有夏振海不慎摔下楼梯身亡。现有安云熙自己假装被人推下楼梯。我们假设，夏振海如果不是自己摔下楼梯？而是被人推下去？那么会是谁做的？”宫苏言大胆地提出假设。 “可是，安云熙当时并不在家？”乔然脱口而出，“难道，夏家外面的道路监控，也被篡改过？” “不一定非要抹去监控，也可以想办法避开。毕竟安云熙和闫军已经深谙监控的套路。他们的手法很多，不会局限于同一种。”宫苏言突然猛打方向盘，将车驶入小道之中。第三百五十六章躲藏第三百五十六章躲藏 “还有太多的谜题没有解开。如果夏振海真的死于非命，安云熙为什么要对疼爱她的亲爷爷下手？人做事总有目的，夏振海在这个时候死了，只会耽误她的订婚，她得不偿失。事实上，今天夏家一个人都没有来，宾客们私下多少会议论。安云熙不顾京城的葬礼，留下来举办盛大的订婚，本就遭人诟病。没有好处的事情，我想不通，安云熙为什么要做？”乔然抓紧安全带，避免惯性导致的冲力。 “未必是为了得到好处。也许是迫不得已为之。”宫苏言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或许夏振海发现了什么？”乔然恍然大悟。不知为什么，一想起夏振海慈祥温柔的脸庞，客气有礼的姿态，上午还好好的，却突然殒命，她始终觉得心口闷得慌，莫名的伤感，让她感觉到心疼。 “嗯。不能排除。”宫苏言颔首。 “比如，夏振海发现了安云熙和闫军的私情？但安云熙也没必要杀了夏振海吧，毕竟这样的事情，他们夏家内部可以解决。”乔然凝眉分析。 “夏振海的死，和闫军没有关系。当时闫军人在京城，这一点可以肯定。”宫苏言指出其中的问题。 “哦，对哦，我忘了这一点。”乔然低笑一声，“到底是刑警，每一处细节都铭记在心。佩服！” “应该的。我们现在走小路，不容易被发现。”宫苏言忽然又猛打方向盘，进入另一条小道，路越来越窄。两旁古老的青石砖墙几乎伸手可触，素雅古朴的风味，像是穿越了时光。浓烈的火烧焦灼味道，已经透过车辆的缝隙传进来。目的地，快到了。乔然坐正身体，醒神警醒。 “先不说了，集中精神防范。我们快到了。”说罢，宫苏言将腰间别着的配枪取下，郑重地放入乔然的手心里。肌肤相触之时，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旋即，他连忙别开脸，收回自己的手，专心开车。 “好。” 乔然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她牢牢握住手枪，枪柄上是温热的，尚且残留着他的体温。 “咔嗒”一声，她将子弹推上膛，全神戒备。宫苏言将车驶入一处隐蔽的窄巷，“下车。这里一般人绝对发现不了。” “你对这里真熟悉。”乔然不得不佩服，宫苏言穿梭游走于大街小巷，所有的道路了然于心，仿佛脑中刻了地图。 “这是基本功。” 宫苏言上前拉起乔然的手，带着她闪进两栋房子中间的夹缝里。 “我分析，小刘还活着，当时爆炸的正中心在司法鉴定中心的前院。他一定是从后院逃脱。钟塔吊桥附近，这里是必经之地。”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机反复拨打小刘刚才给他打电话的手机。无奈，再无人接听。 “不对。手机肯定不在他身边。”宫苏言皱眉，摇头，“不能再打了，再打反而会增加他的危险。” “嗯。”乔然见他脸色沉重，随之紧张起来。浓重的烟熏味道，呛得她忍不住想要咳嗽，眼睛也刺激得起了雾。她忍不住瞟了一眼镇定自若的宫苏言，呼吸着同样的糟糕空气，他却一点异样都没有，果然是刑警。宫苏言带着乔然穿过两条小巷子，更接近事发地点。他拿出手机，拨通小张警官的电话，吩咐道。 “小张，我在钟塔213,415方位。你派两名特警前来协助，穿便装，千万不能被人认出。并且一个人都不能多。否则小刘会有生命危险。” “收到。”小张立即回应。宫苏言挂断电话。不能使用警局的卫星平台，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他只能孤军奋战。因为就算等支援来到，他早就换了位置，根本没法互相配合。之所以喊来两名刑警，他的目的是为了保障小刘的生命安全。现在，摆在面前棘手的问题，便是，他并不知道小刘人究竟在哪。突然，不远处拐角似乎传来不寻常的动静。前所未有的危险感袭来，他下意识地将乔然抱入怀中，飞快地带她一起闪入一栋老旧的建筑物中，并且躲在楼梯下面狭小的空间内。乔然几乎不敢呼吸，她靠在宫苏言胸前，他的身体好烫，贴得太近，她甚至能够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音，越来越快，渐渐杂乱无章。果然，不出一分钟，“嗒嗒”的脚步声响起，来人步履沉重，肯定是一名男性。男人在周围转了一圈，随后走进屋子里。 “妈的，人去哪了？”他到处翻找着，低声咒骂。这是闫军的声音，乔然听得出来。她吃惊地倒吸一口冷气，菱唇微张。宫苏言见状，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唇，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出声。现在他们的状况，不适宜被发现，他们身处的位置并不好，从脚步声可以判断出，闫军肯定携带了重型武器，以闫军的反应速度，必定会打伤他们其中一人，他不希望乔然受到任何伤害。而且，一旦惊动闫军，丧失一击制胜的机会。他们很有可能再也找不到闫军。乔然眨了眨眼，表示自己不会出声。宫苏言点点头，慢慢松开手，他的手心里残留着她唇上的温度，刚才柔软的触感，让他浑身不自在，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精神紧张，后背沁出一层薄汗来。好在闫军反复在屋中走动，并没有发现他们。接着，闫军离开了这间屋子，听脚步声他去往东南方向。宫苏言判断安全以后，将乔然从楼梯下面带出来。他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说道，“小刘肯定躲在某处。闫军也在找他。我们一定要比闫军先找到他。” “嗯。” 乔然郑重地点头。 “跟紧我，这里地形我很熟。”宫苏言拉着乔然，压低身体，弯腰沿着墙角慢慢行走。眼下，他必须冷静地分析，如果他是受伤的小刘，他会藏在哪？第三百五十七章交锋第三百五十七章交锋有一点可以肯定，小刘肯定躲在附近。他受了重伤，走不远，贸然跑动只会增加危险。而眼下他和小刘之间的通讯方式又断了。那么小刘最有可能待在最后给出的信息位置附近，这样便于别人找到他。宫苏言将周边地图在脑海中不断地回放。钟塔目标太大，周围空旷，几乎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他很快排除掉。吊桥附近……突然，宫苏言想起吊桥附近有座废弃的断桥。地势偏僻又隐蔽。如果是他，遭遇紧急情况，应该会选择躲在那里。 “走。我想到一个地方。”宫苏言将乔然带到另一边，“我大概知道小刘会在哪里。我们必须要快，我能想到的，闫军早晚也会想到。只是他对这里的地形没有我熟悉，我占一些时间上的优势。” “嗯。” 乔然跟着宫苏言一起，在小巷子里穿梭，翻过矮墙，跨过灌木丛，来到一处隐蔽的断桥。他们绕到断桥另一边，果然在断桥下的桥洞里，见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刘。 “你怎样了？”宫苏言连忙冲上前，将小刘扶起来，让他后背靠在自己身上。乔然则上前探了探小刘的鼻息，她松了口气，“他还有气。只是很微弱。” 宫苏言眉头紧锁，小刘满脸血污，脸上有十几道狰狞的伤痕，估计是被炸裂的房子碎玻璃划伤的。小刘的手上，焦黑一片，烫破皮的口子汩汩流血，全身露出的部分几乎找不出完好的皮肤。宫苏言哽咽了，陪伴他多年的小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他愧疚万分，都怪他大意了。如果是他亲自来取，遭罪的就不会是小刘。乔然用拇指在小刘的人中位置反复按压，同时又按了按小刘头顶几处穴位。终于，小刘缓过气来。他睁开疲惫沉重的双眼，看到宫苏言时，露出一丝激动，“队，队长……你终于来了……” “别说话，省着力气。我叫了特警，一旦他们抵达便会送你去医院。你一定要撑住。”宫苏言轻轻握住小刘的手，丝毫不敢用力，生怕伤到他。 “东西，东西……”小刘艰难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宫苏言会意，他摸索片刻，从小刘胸口取出一只黑色匣子，大约有铅笔盒那么大。 “这是什么？”乔然没有见过。 “这是鉴定中心专用的存储器。因为鉴定需要比对细节，图片的精度极高，数量极多，普通的存储器根本装不下，而且也不稳定。”宫苏言接过黑匣子，放在自己身上。 “所以没有专业软件，现在复刻不了？也不可能上传云端？”乔然问道。 “对，上传云端，时间需要很久。现在鉴定中心被炸，原资料肯定都被毁了。为了避免被黑客入侵保密系统，鉴定中心这些资料平时都不会上传云端。加上AWM狙击枪也被毁了。所以，我们手上是唯一的证据。”宫苏言说着，神情益发沉重。眼下，他不宜挪动小刘，更带不走小刘。暴露只会带来更大的危险。他打开手机，给小张再度发送了定位。小张应该会明白他的意思，让特警往他定位的方向赶来，救走小刘。突然，乔然神情一凛，伸手挡住宫苏言手机发出来的光。桥洞之下，光线本就偏暗。手机的亮光会造成一定反差，容易暴露。她听到了不寻常的动静。虽然隔得有点远。但是她刚才分明了听到了枪支撞击在地面的沉重声音。重型武器，闫军竟然携带了重型武器。他们的处境很危险，她下意识地将手按在枪把上。但她也知道，区区手枪，根本不是重型武器的对手。宫苏言也察觉到了。他收回手机，屏息凝神，仔细聆听。该死的，闫军果然找到这里来了。专业雇佣兵出身，侦查和反侦查能力，高于特警。宫苏言四下里寻找，他找到一张破席，一床废弃的棉被，还有一些塑料袋。他将这些东西，铺开盖住小刘，乔然明白他的用意，连忙帮着一起做掩饰。尽量让人看起来，这里只是一堆废弃的垃圾。 “我们必须引开他。”宫苏言小声说道。他并没有让乔然独自留下，因为乔然单独留下，桥洞中目标更大，更容易被闫军发现，她和小刘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虽然和他一起行动，也很危险。但是他别无选择。 “好。”乔然将小刘盖好，留出呼吸的空间。从外面看起来，的确很难发现。她还是很担心，不知道小刘能否撑到特警赶来营救。她的内心被深深的愧疚覆盖。原本这些都是她个人恩怨，却将宫苏言扯进来，还害得小刘性命垂危。宫苏言此刻拉着乔然，沿着断桥另一边偷偷离开。他们躲在一处矮灌木丛中，观察着闫军下一步动向。果然，闫军现身了，他很狡猾地利用各种障碍物隐藏自己，这让乔然根本没法瞄准。眼看着，闫军就要走近断桥的另一面。如果让闫军发现小刘，后果不堪设想。宫苏言果断地拉着乔然，突然起身跑开，并且制造出足以让闫军听到的声响。闫军几乎是立即反应过来，他放弃往断桥走去，甩身直接往有动静的草丛方向，开枪横扫过去。他用的是最好的消音漫射枪，威力大，杀伤性极强。乔然听枪声判断子弹方位。拉着宫苏言一路及时闪躲，才没有被闫军打中。紧接着，他们一路狂奔，来到一条巷子。巷子里面停着一辆老旧的汽车，像是不经常使用。宫苏言上前，从口袋里取出一根铁丝，插进锁孔里倒腾几下，很快打开了车门。乔然弓身闪进车中。宫苏言也坐入驾驶室，他飞快地拆开启动器的位置，试图用线圈打着火。快点快点，乔然心里不断地默念，时不时焦灼地抬头。她自己曲着身体，并将宫苏言也往下压。尽量不暴露出身体。她的角度，且在车内，枪法根本无法施展。闫军慢慢靠过来，突然，他如鹰般锐利的眼眸扫向乔然他们所在的老旧汽车。他隐蔽好自己，唇角勾出邪肆的笑容。宫苏言，乔然，今天让你们一起去死！紧接着，他举起枪，朝他们漫射出去。第三百五十八章中枪第三百五十八章中枪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宫苏言将车打着火，他挂挡倒车，猛踩油门。汽车如离弦的剑一般急速后撤。有效地躲避了大部分漫射子弹。 “啪啪啪！” 剩余的子弹漫射过来，车玻璃瞬间被打穿了。乔然和宫苏言本能地俯身，躲避子弹。宫苏言更是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最前面，保护住乔然。这种漫射枪威力很大，不能正面硬罡，否则会被打成马蜂窝。但也不能坐以待毙。接下来，乔然看准机会，她抬头飞快地透过被打破的车玻璃，扣下扳机，开出一枪。闫军侧身闪躲，避开要害部位，但是胳膊免不了还是被子弹擦伤。该死的，他吃痛地咒骂一声。上次就是乔然打伤他，让他的枪法受到影响，否则他也不用携带这种笨重的重型枪支，拖累他的速度。否则他早就抓住他们了。既然乔然和宫苏言双双现身，说明证据肯定已经到了他们的手上。趁着闫军躲避的功夫，宫苏言得以喘息，他连忙将车加速后退，并在巷子尽头处突然狂甩车头，挂挡前进，猛踩油门。汽车如同离弦的剑般飞驰而出。 “车技好棒啊。”乔然的心脏猛地地跳动着，还不忘调节一下气氛，让宫苏言放松一点。 “他很快就会追上来，我们得抓紧。他携带重型武器，我们不要正面硬罡。”宫苏言说话时，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呼吸也不顺畅。起先，乔然并没有察觉，以为刚才形势太紧张所致。 “嗯。都听你的。可以啊，宫警官，身为刑警，偷车的一套技术，你也很熟练啊。”她调侃道，此时唯有找些轻松的话题，才能分散大家紧张的注意力。这也是她当年训练这么久射击积累的经验，越是危急时刻，越是要让自己放松。 “呵呵。”宫苏言咬紧唇瓣，低笑一声。他谦虚回道，“基本功而已。” 其实，他心里很佩服乔然的淡定，普通女人遇到这种情况，只会尖叫哭喊，甚至早就吓晕了，更别提能够镇定自若地应付。刚才多亏乔然能够听声辨位，带着他一起躲避漫射的子弹，他们才有机会躲进这辆车。否则后果已经不堪设想。宫苏言将车驶入快速路。乔然这才喘了一口气。目前形势还是严峻的，他们要怎样才能将证据送到安全可靠的地方。毕竟这里离市区很远，卫星通讯又被切断了，他们也来不及找任何外援。 “我们现在去哪？”乔然问道。 “我想开回警署，不知道能不能撑得到。这里太偏，离市区路途又太远，闫军肯定不止一个人行动。肯定会中途截杀我们。”宫苏言重重喘息着，汗水不经意间从额边滑落。 “乔然，你帮我给小张打电话。手机在我口袋里。”宫苏言一边专注开车，一边说道。 “好。”乔然伸手从他口袋里，取出手机，拨通刚才宫苏言拨打过的电话。很快，小张接通了电话。乔然打开免提。还未开口，手机对面已经传来小张焦急的声音，“队长，正想联系你。坏事了，警署的定位追踪系统也被人破坏。幸亏你之前发送了定位，我们已经派特警前去救小刘。只是，再想追踪你的行程，没想到系统被人为破坏。技术部门现在正在抢修。” “知道了，意料之中。我现在从正龙大道前往五宜路方向，我不能保证行程不变。你多关注，一旦追踪系统恢复，立即支援。除了我的手机，乔然的手机也一并追踪。”宫苏言冷静地吩咐完。 “队长，你千万要小心。对手到底什么来头？好大的能耐啊。”小张关切道。 “来不及解释。先挂了。”宫苏言急于切断电话。 “等等，队长，刚才收到消息。特警已经找到小刘，现在将他送去医院。”小张兴奋地说道。 “太好了。”宫苏言朝乔然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挂掉电话。乔然连忙挂断电话。 “保险起见，通讯时间不宜过长，我们警署的追踪系统被人为破坏，肯定是闫军所为。但没准闫军自己有另外的追踪系统，他可以反过来追踪我们。”宫苏言解释道。 “嗯。我懂。”乔然打完电话，将手机放回宫苏言的衣服口袋里。与刚才不同，这一次，她的手伸入他的衣服里，却碰触到些许潮湿黏腻的液体。她心下觉得奇怪，会是什么呢？抬头看向宫苏言，却见他的脸色比之前苍白，棱角分明的薄唇轻轻颤抖着，额边不断地滚落着汗珠。他神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劲，像是忍耐着痛苦一般。她一惊，赶紧抽出自己手，低头一看，惊呆了。触目惊心的鲜红色。原来刚才她碰触到的，是宫苏言的血，他在流血。 “你怎么了？你在流血？！”她的声音瞬间嘶哑了，紧张万分。 “你是不是刚才不小心中枪了？你伤到哪里了？” 带着几分哭腔，她的双手不停地在他胸前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终于在他腹部偏左的位置，再次碰触到黏腻的鲜血。 “没事，并没打中要害。”宫苏言忍着疼痛，安慰道。 “撕拉。”一声，乔然将自己的礼服上纱缎全部扯下来。她侧过身，用纱缎一层层缠住宫苏言的腰部，帮他包扎止血。 “怎么可能没事？刚才，子弹打碎玻璃，难怪你突然挡住我，保护了我。你自己却中枪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至少现在让我来开车！”乔然美眸里嚼着眼泪，极度懊悔。她竟然没有发现。如果宫苏言有事，她怎么对得起林语玥。 “别包扎了，先这样。闫军好像追上来了。”宫苏言瞥见她眼里的泪光，心内狠狠揪痛着。乔然深吸一口气，手上动作没停，用力扎紧纱缎后。她赶紧看向后视镜，果然身后不远处，一辆黑色悍马车正朝他们疾驰而来。第三百五十九章狂飙第三百五十九章狂飙闫军开的车明显比他们的破旧车辆好太多，他们现在开的车，速度慢，前面挡风玻璃也被打破了。乔然手里端着枪，探出车窗外观望一番，“他的漫射枪射程短，暂时攻击不到我们。你能不能再开快一点？” “踩到底了，已经是，最快的车速。”宫苏言不断冒着冷汗，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闫军追上来，只是早晚的事。乔然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他的情况比刚才更严重了。 “你先撑住，等他追上来，我再打爆他的轮胎。不过，你的手枪，射程也不远，目前距离还不够。”乔然全神贯注地盯着车后方。眼看着闫军分分钟就要追上来。 “我准备走岔路，前面道路弯曲，拐弯很多。闫军的视线会受到一定影响，车速也发挥不了优势。你坐稳了。我现在要急转弯。” 宫苏言说罢，猛打方向盘，突然拐上小路狂飙。乔然牢牢抓住安全带，稳固住身姿。就在宫苏言拐弯的那一瞬间，后方一串子弹飞驰而来，可惜全都落了空。个别擦着车身而过，有惊无险！ “漂亮，转弯真及时。车技太棒了！”乔然称赞道，宫苏言的车技真是不一般。在受伤的情况下，都能将车开得这么好。 “闫军竟然还持有大口径手枪，他顺风，我们逆风，我们不占优势，他能先打到我们。” 乔然轻轻皱眉。最关键的是，他们的子弹有限，宫苏言临时出发，并没有携带足够的补给。不像闫军有备而来。她每开出一枪，都要能够达到目的才行。她瞥了一眼，刚才她给宫苏言包扎的地方，再次渗出血来，很快染红了整条淡紫色的纱缎。看来包扎根本止不住血。宫苏言忍到现在，因为一直在用力开车，反而增加了出血量。这样下去不行，他会因失血过多，有生命危险的。他必须平躺休息，才能止住血。眼下虽然只有闫军一辆车在追他们，也许很快闫军便会叫来一群杀手一起围攻他们。到那时，宫苏言是否还能撑下去？今天的形势危急，凶多吉少。闫军要杀的人，一直是她，她却将无辜的人扯进来。小刘险些丧命，宫苏言腹部又中了枪，鲜血尚在不断地流失，他的嘴唇一分一分变白。这一切，全都是她的责任。她的内心极度自责，愧疚得将下唇咬得发白，眼角渗出晶莹的泪光。她悄悄抬手拭去，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宫苏言细心地发现了她的异样，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贴心地开口，“你在想什么？觉得是你将我扯进这件事情里来？觉得闫军本来的目标是你？现在，鉴定中心被炸，小刘受重伤，觉得心有愧疚？” 乔然一怔，双肩微微颤抖。他真的很了解她，虽然她极力掩饰，他依旧看穿了。 “你别忘了，我是刑警！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抓住他是我份内的职责。如果视而不见，才是渎职。” 宫苏言郑重地安慰她。 “即便我和小刘因此殉职，也是我们的本职，无可怨悔。” 宫苏言说这句话时，原本是想宽慰乔然。乔然心底，却因为他说的这句话，掀起滔天巨浪，她从未听宫苏言说过这般丧气的话，看来，宫苏言对今天的形势并不乐观。他甚至做好了殉职的准备。怎么可以，她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为她的事情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不值得！如果今天真要有人死，那个人，也应该是她才对。宫苏言尽力开着车，因为失血，因为挡风玻璃破碎，呼啸的风不停地灌进来，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他猛地用力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视物。他握住方向盘的手，手心里全是汗，方向盘上湿滑地几乎抓不住。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而他，想要保护乔然。 “乔然你听着，等下我会减速。当距离足够的时候，你开枪打爆他的前车轮胎。不管他换轮胎也好，还是支援他的人马上会赶到也好，我们至少能有十分钟喘息的时间。” 他说着说着，用力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时刻保持神志清醒。 “然后，下面的路口，我会停下来。那边我记得没错的话，堆放了很多废弃的水泥管。你下车后，我把存储器交给你，你随便找一根水泥管躲起来。等待救援。” “还有，你的手机必须交给我。我会把你的手机放在车上。万一闫军启用追踪系统，他发现不了，我们其实已经有一个人下车了。这样，我就能引开他的注意力。他绝对想不到，你已经下车，并且躲在水管里。”宫苏言仔细交代。 “然后，你呢？你打算怎么办？”乔然冷静地问道。 “我？”宫苏言勉力一笑，似想让乔然放心，“你不用担心我。我是刑警，我应付得了。我直接将车开到最近的警署，他们不敢拿我怎样。” 呵呵，乔然在心底冷笑。你怕是没有命，能够活着开回警署。宫苏言此举分明是想保住她的命，牺牲他自己。以为她很好骗吗？以为她是傻子吗？这么容易糊弄？这一刻，她心里已经下定决心！ “好。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减速。” 她一手牢牢稳住枪托，探出车窗外，端起手枪，眯起一只眼睛，姿态飒爽地瞄准。疾驰的车速，带来呼啸的狂风，掀起她乌黑如缎的长发在空中张扬飞舞。红日，黑发，紫衣，绝美的容颜，飒爽的英姿，这一刻的美景，宫苏言几乎看呆了。他移不开视线，直想将这样美好的一幕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不管生也好，死也好，哪怕带到天堂地狱里，也不想忘记。他踩下刹车。车辆逐步减速。近了，再近！突然，乔然扣动扳机，连连射出两枪。第三百六十章诀别第三百六十章诀别 “砰砰”火星四射，淡淡的硝烟味弥漫开来。 “刺啦”一声，只听见不远处传来剧烈的尖锐的刹车声。闫军驾驶的悍马车突然失控，横转过来，一头撞上了护栏。虽然闫军的车停了下来，但可以看出来，他的臂力和反应力非同一般。若换作其他人，高速行驶下突然爆掉一侧轮胎，失衡必定导致翻车。他却将车稳稳停下。乔然本想再追加两枪，乘胜追击，直接打爆两侧前轮的四只轮胎，因为悍马车前轮每侧都有两只轮胎。可惜宫苏言因为担心闫军反击，毕竟他们的车辆也进入了闫军的射程之中，刚才是闫军来不及反应，一旦闫军反应过来，朝他们开枪漫射，他们没有遮挡的余地。这样一来，乔然就会有危险。 “不要恋战。”宫苏言低声说道，随后踩下油门加速飞驰。一下子，开枪的射程范围又超了。乔然只得作罢。她收回枪，放在中控台上。不过，宫苏言的判断是对的。闫军果然拿出漫射枪朝他们一顿扫射，幸亏他们已经远离。 “手枪我放在这里，等会儿我下车以后，你或许用得着，防防身。”她解释了一下。宫苏言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不疑有他，应道，“好。” 一旦乔然下车躲起来，她就安全了，只需等待警局的人赶到救援。这样闫军的犯罪证据，也得以保存下来。宫苏言继续专心驾驶，他双眼迷蒙，强忍着疼痛又开了一段路，随后，他们来到一处九十度拐弯，转过去以后果然看见大片大片废弃的水泥管。 “到了，下车。” 他猛地将车停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