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是我愿意做一辈子的事情，多久都不会厌烦。” 殷屿：“……” 烦。 “有的时候真希望你能戴上狐狸给狼人挑的那款口枷。”殷屿真诚说道。 贺连洲眨眨眼：“原来你喜欢这一款？不过好像也能理解，你多少有点控制欲，嗯，攻击性，所以带点操控、凌……” “滚。”殷屿打断了贺连洲的话，眼皮微跳，直接一手拽过男人的手腕，一手虚空划了一道低矮的门槛，大步跨进去。 天知道这个家伙嘴里还会冒出什么糟糕的东西来。 跨过虚浮的门槛，熟悉的失重感包裹住殷屿。 短暂的一瞬，他便回到了房间里—— 先前地震后开辟的临时收容宾馆房间。 殷屿本以为他仍会在某个医院里醒来——鉴于如果他在这间房间里“昏睡”了快半个月，来查房的宾馆员工恐怕会吓得拨打救护车来。 要不是上一次突发游乐园人流量惨遭史低，险些倒闭，他至少会将自己安顿好再离开，但事出突然，他不得不紧急离开。 然而，现在他仍旧在这儿，这就有些古怪了。 殷屿心里陡生出一股微妙的警觉，忽然拉住贺连洲，拽到自己的身后， 他安静地走到窗边，浅浅掀开窗帘的一角向外看去，就见外面的围墙竟是被爬山虎一般的绿植包裹着，密不透风般，唯独只有他所处的这一幢楼，看起来似乎还正常。 殷屿微皱眉头，周围太安静了，一点人声都没有，看不见车流，也没有人走动的痕迹。 这里就像是被荒废了一样。 只是半个月，殷屿按下心底的疑云，他放下窗帘，转向房间里，就见他原本放在床头柜上意图寄给关山总局-长孟霄的东西，仍旧原封不动地待在原位。 根本没有人来过这儿。 而更关键的是，殷屿能够感受到，这里死气沉沉。 “唔，看起来这里被绿魅虫入侵过嘛，不过显然它们避开了你的地盘。”贺连洲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说着已经打开了宾馆的房门。 殷屿一惊，他还没观察过外面的情况，贺连洲就这样大剌剌地出去了？！ “你……等等，那是什么虫子？”殷屿一把拿走床头柜上本要寄出去的照片册，快步跟上贺连洲。 他一走出房门，就见走廊过道上一片狼藉，翻倒的餐车、被撕开的墙纸、甚至还有落下的鞋子和衣物。 殷屿见状脸色微微一沉，他与贺连洲简单察看了一番两边敞开的房间大门，全都空荡荡的。 殷屿没有看见任何血迹，也没有闻见消毒水的气味，只是安静、空。 这里就像是被匆忙撤离了。 殷屿见状皱了一下眉头，一边往楼梯口走，一边问贺连洲：“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绿虫？” “绿魅虫。”贺连洲纠正，“你看到外面的那些围墙，就是它们织出来的网。” 殷屿闻言一顿：“那些爬山虎一样的绿植？是网？用来网什么？” “当然是食物。”贺连洲理所当然地回答，“鸟类、爬行动物、小型哺乳动物……只要是被困在网上的生物，都是它们的食物。” “它们的生长周期很长，往往捕食一次，就能沉睡安眠几十年，然后再成群结队地出没捕食，第二次，就是它们□□产卵的时候。”贺连洲说道。 “当它们□□成功后，雌性啃食雄性作为产卵孵化的补给，而等完成了产卵，雌性也会因为透支而大概率死亡，只留下虫卵，随着风吹雨打而飘零。” “成功孵化出来的绿魅虫会钻进土壤休眠，它们用最低的消耗来缓慢成长，直到批量成熟后，将有一只绿魅虫发出捕食的信号，唤醒其他分散的同伴。” “它们花上几个月、几年的时间聚集，直到数量足够多到不会轻易被天敌捕杀，它们才开始倾巢而出，真正的捕食织网。” 贺连洲一边说，一边与殷屿走出了宾馆的大门。 “它们所织网的地方，几乎能捕食光一切活物。它们和你们人类世界的蝗虫很像，绝对的害虫。”贺连洲说道。 殷屿看向四周，果然是寂静得毫无生气，连鸟雀和虫鸣都荡然无存。 “就是不知道你们这遭遇的是它们的第一阶段，还是第二阶段。”贺连洲挑挑眉梢，“如果是第二阶段，起码这里可以进行一些强毒杀，在它们孵化出来之前就解决麻烦。” “如果是第一阶段，那恐怕这会儿它们应该已经离开了。” 殷屿皱了皱眉头，就听贺连洲说道：“说实话，我也从没见过这些东西，它们只待在记载里。” “谁在记载这些东西？”殷屿问。 他目光扫向沿街爬满绿植的建筑，随后快步走过去，他踢了踢墙角边的落叶堆，就见一个足有男人鞋子大小的虫子毫无生气地肚皮翻天倒在那儿。 “矮人族和精灵族都会记载。”贺连洲说道，他耸耸肩膀，“其实你会发现它们的世界和人类很相像。” 他一边说，一边跟在殷屿身后慢悠悠地走来，看见殷屿发现的那只虫子，不由眼皮一跳，翘起嘴角：“噢，看来你们遇到的是第二阶段。” 殷屿顿了顿，他看向地上的虫子，嫩绿光泽的甲壳，在光照下甚至微微反光，在虫的尾部有一根拇指粗细长短的鞘部，最尾端则有一个小小的排卵洞。 “这是你说的雌虫？”他看向贺连洲。 贺连洲应了一声，看看四处：“不知道虫卵藏在了哪儿，还是说已经孵化出来了？你感觉不到么？” 他说着看殷屿，似笑非笑地道：“如果你还没习惯利用你的能力，那会是巨大的损失。” “……”殷屿不明显地微微抿了抿嘴，他放缓呼吸，慢慢静下心去寻找。 如果是还没有孵化出来的虫卵，它们的动静一定很微弱，他需要更耐心、更有针对性地去探知。 贺连洲能够感觉到殷屿在尝试的时候，有淡淡的能量溢出，他不由探手轻搂了一缕抓进掌心里。 很纯粹的生机，这是他当初在殷屿身上感受到的。 “好像找到了。”殷屿蓦地睁开眼，眼里划过一抹喜色。 贺连洲还没来得及把手收回去，就被殷屿抓了个正着。 殷屿疑惑地看了男人一眼，这手搁在他脸侧？ “你干什么？”他问。 贺连洲：“……” 怎么说呢，馋了。 贺连洲轻咳一声，状若无事地收回手：“没什么，在哪儿？” 殷屿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忽然一顿，冷不丁地转向另一头的巷尾：“有人来了。” 贺连洲闻言随殷屿的视线转过去，什么也没看见，不过他知道殷屿说的没错。 殷屿示意贺连洲跟上自己，两人迅速走上一幢矮楼的楼顶，居高临下地看向远处。 只见三条街区被完全封锁，空无一人，除去殷屿所处的那幢宾馆没有被绿植包裹，其他的建筑就像是被染上了绿漆一般。 三个街道外，即便没有被封锁，仍出现了一小片真空的区域，似乎居民都有意地避开了这一片城区。 乍一看，这一片方形的街区与周围仿佛两个世界。 而殷屿所感觉到的，是一支明显隶属关山组织的车队，刚刚驶入安全真空带。 殷屿见状松了口气，既然是关山的队伍，就说明这里被控制下来了。 那些被撤离的人类，应该也是得到了第一时间的警告，因此离开得匆忙，但至少没有受到危险。 “来吧，我要把情况告诉他们。”殷屿立即从天台下来，招呼贺连洲说道，“希望能争取到时间。” 贺连洲闻言歪了歪头问：“如果他们问起你为什么在这里呢？” “我有孟局的委任。”殷屿垂下眼，扯了扯嘴角，“我在这里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孟霄仍旧需要他担任关山特区的总队长，需要他作为战时关山与城市之间的桥梁，一个临时移动指挥处，需要他在城市出现怪物的时候，建立起一道屏障。 所以，现在他在这里了。 贺连洲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不明显地微微暗了暗眼色，显然也想起了孟霄对殷屿的委托。 两人出现在了关山车队前方五百米的地方，殷屿低声道：“不要乱动。保持静态，等他们开口。” 贺连洲“啧”了一声，也跟着低声道：“每次都得这么冒险的方式见关山队伍么？” 上回也是直接硬闯。 殷屿嗤了声。又不是他乐意，没的选择。 行进的车队立马警备起来，关山持械武装队员已经举起了武器瞄准殷屿和贺连洲两个目标。 “这里已经被关山特区封-控，任何人不得进出，你们待在这片区域多长时间了？”领头人拿着扩音器大声喝问。 “我们进来半天。我们是干净的。”殷屿缓慢抬起双手，冷静沉声回答。 关山是在担心他们被怪物毒素感染，又或是寄生。 他们曾经就发现有怪物能够寄生在动物身上，但还没发现过寄生人类的案例。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殷屿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口：“我是关山特区总队长，殷屿。我来调查这里的虫袭事件。” 他话音一落，就听前方车队的扩音器猛然乱了一下，像是一个没拿稳砸到了地上。 “殷屿！？” “殷队？！” 殷屿挑挑眉，试图从扩音器的变声里辩出熟人的声音：“……方博？又是你？” 先前在高速公路上负责临时指挥的就是方博。 很快，瞄准他们两人的红色准星被移开，殷屿和车队快速汇合。 “你他妈！失联了半个多月突然冒出来！？你都去哪儿了？！等等，不对，你刚才说你是……你复职了？！”方博瞪大眼，刚想一把抱住殷屿，就被一旁副手提醒要扫描。 殷屿张开双臂接受了扫描测试，然后说道：“去了趟北边雪山。上次回关山的时候，孟局和我聊了一回。” 贺连洲看了看殷屿，心里好笑，这人还真是能拼接，要他说，演技也不赖嘛。 贺连洲面色不变，也接受了扫描。 两人都是干净的。 “跟我走，路上说。”殷屿接受完扫描后说道。 方博一听按下高兴，应声道：“指挥权移交给你。” 殷屿点了点头没有推脱，直接爬上车顶，拍拍驾驶室的车窗示意开车；“直走到底左拐，倒数第二栋楼建筑处停下。虫窝在那儿。” 身下的车队头车立即发动。 贺连洲见状眼皮一跳，没位置就直接坐车顶上？这人怎么那么野？他无奈一抽嘴角，只好跟上殷屿爬到车顶上。 方博向贺连洲点点头致意，显然对贺连洲是谁有印象——想没印象都难，他和周舟、樊南樊北那几个殷屿旧队手下的小群，都被殷屿有了男朋友的事情炸了好几回。 殷队的男朋友啊！他能不记得么！而且还是个活怪物字典。 方博连忙问道：“你说虫窝？你们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殷屿闻言皱皱眉，问方博：“你们都知道些什么？这里的人是被提前撤离的？” “对，我们检测到这里有怪物波动，就立即撤离了所有人，并且封锁了。”方博回答道，“但是没有发现怪物出没。直到这两天，我们观测到这里的建筑周围出现了异常绿植分布，来确认情况的时候发现这里变得异常安静，似乎没有生命迹象，怀疑已经有怪物寄生在这里了。” 殷屿闻言眉头皱紧：“它们躲开了关山的探测？” 他看向贺连洲。 贺连洲耸肩：“那就要看你们的探测手段原理了，不过绿魅虫确实有些独特，它们无法被人类的红外线检测，声纳对它们也基本无效……” 他说着，偏偏头，弯起嘴角：“唔，基本上来说，它们就像是隐身的，直到它们织好了网。这些绿色，就是它们的标志。” 殷屿简单向方博解释了绿魅虫的存在。 方博轻轻倒吸了口气，旋即看向贺连洲：“这也是你在海外遇到过的怪物？那么那个国家……怎么样了？解决了吗？” “……”贺连洲看向殷屿，殷屿轻咳一声，对方博说道，“这些是机密，就算是完成的任务也不能轻易泄露。” 方博只好点点头，他道：“你们已经找到了虫窝在哪儿了？你们进去过了？” “还没有，在等你们。”殷屿面不改色地说道，“只是简单探查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方博没有怀疑，对殷屿的信任就和呼吸一样简单。 他松口气说道：“那就好，我们快到了，你们先换上防护装备。” “好。”殷屿点头应下。 等殷屿和贺连洲换上装备，车队也抵达了殷屿先前所说的建筑前。 就见眼前建筑犹如被裹住的绿色蝉蛹，层层叠叠的绿色像是会呼吸的绒毛一般，远看如同植被，但是直到走近，才发现这些覆盖的绿色叶状更像是某种分泌物。 它们在微弱地起伏，并不同步，以至于看起来像是风吹拂过的模样。 第95章 开局第九十六天 那人几乎是…… 开局第九十六天· 关山队伍鱼贯进入。 两支先锋纵队训练有素而程序地对眼前这幢建筑进行了全面的搜查。 他们踏入建筑内部, 正打算走楼梯一层层向上排查的时候，殷屿忽然开口，比了一个手势沉声：“先搜地下室。” “收到。” 这是一幢还未对外招商的商场大楼，地下室是三层的停车场, 随着越往下行进, 周围绿色的絮状、毛绒状绿色分泌物就越是密集。 方博与殷屿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似乎找对方向了。 方博又试图与贺连洲交换眼神, 然而却见对方心不在焉地手插着口袋, 缀在殷屿的身后, 休闲地东张西望，仿佛是来观光打卡的。 方博：“……” 眼神没对上，但绝不是一路人。 方博嘴角抽抽，这松弛感，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殷屿没有关注方博和贺连洲这边的小动作, 他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静下心专注地寻找那些微弱的生命波动。 他们一层一层排查向下，直到三层地下停车场全部搜寻结束，仍旧一无所获。 方博见状说道：“地下室已经排查完毕，A队B队准备上楼。” “等一下。”殷屿打断了方博的话，他眉头微皱，四顾周围, “这里还没有检查完。” 方博闻言顿了顿, 不由随着殷屿的视线看出去：“还没检查完？但我们已经检查了所有角落，甚至连通风口都没有放过。” 殷屿知道关山搜查得非常细致, 但是他的感知也同样在强调来自更底下的位置。 难道那些虫卵已经顺利孵化了？那些虫子已经钻向了土壤深层？ 贺连洲见状冷不丁地用手电筒晃了晃停车场四边靠墙的地面，只见地上已经不知不觉被绿色的分泌物覆盖得严严实实，如同披上了一层绿色的毛绒地毯, 几乎看不出原样来。 他挑眉问道：“排水沟渠呢？这些也看过了？” 方博旋即看向贺连洲手电筒所照向的位置，立即便有一支小纵队的人被派往过去。 那些地下的排水沟渠已然被这些绿色絮茸状的东西遮掩得结结实实，要不是被特意提起，根本看不见，也难以联想到还有这一层。 “有发现。”收音机里传来了小纵队的答复。 殷屿和方博对视一眼，立即快步赶过去。 就见靠墙一侧的排水沟渠地面被清理出来，撬棍撬开了排水渠上的铁栏，一排排整齐分布的绿色卵泡密密麻麻地填满了整片沟渠空间。 只见卵泡微微起伏，无数细绒般的末梢触枝连结着地面的分泌“毛毯”，就仿佛这些分泌物正在向这些卵泡提供养分。 卵泡几乎是严实的实色，乍一看如同一串串绿葡萄。 但是当殷屿将手电筒照向这片* 卵泡的时候，在光照下，便能看见这些卵泡里的一个个绿魅虫轮廓的雏形清晰无比。 甚至还能看见个别卵泡中，幼虫的节肢在微微抖动抽搐。 方博见状头皮微微一麻，低声道：“找到了。” “嗯。”殷屿低应一声。 这些虫子将卵泡产在分泌物之下，层层叠叠地掩盖着，隐蔽又狡猾。 “把虫卵藏在排水渠里，这解决起来有点麻烦啊。人又下不去，放火烧怕火势失控，爆-破也怕有漏网之鱼……”方博啧了一声，头疼地皱紧眉头。 “那就是你们要解决的麻烦了。”贺连洲耸耸肩道，“不过友情提醒你们，这些虫卵的孵化速度很快，看里头这些已经成型的虫卵模样，指不定不到三天，这些小东西就能熟破了。” 方博吐出一口气，点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殷屿看了看这边的情况，说道：“A、B两支纵队跟我去楼上检查建筑其他层面，其他人留下解决虫卵。” “收到。” 贺连洲自然是跟着殷屿往上走。 方博本想喊住贺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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