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本钉在岩壁中的螺钉也在猛烈地晃动着,周围的裂纹肉眼可见地扩大,一股股细小的水流入注一般击打出来。 殷屿瞳孔猛地一缩,旋即就见螺钉脱钩,猛地爆射出来! “小心!”他猛地压倒贺连洲,螺钉几乎贴着殷屿的后脖颈飞速擦过,他顿时感到后颈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殷屿不由后怕,如果他再慢一点,螺钉斜射的角度几乎射中贺连洲的太阳穴。 然而没给两人更多的反应时间,就听一声“砰”的爆响,螺钉的那一面岩壁也被大量的水冲垮。 贺连洲被方才突然的一下打断了控制,身前的洪水也不受控地径直席卷上来! 他见状脸色蓦地一变,旋即下一秒,巨大的水势将他冲出石道,直接滑向垮塌的地下! …… 贺连洲只知道,他在一片混乱中本能地抓住了殷屿。 第202章 开局第二百零二天 他痛得浑身都在发抖…… 开局第二百零二天 水的力量有多可怕? 有太多的数据来统计描述了, 但是直到它追赶上来的时候,直到它击中身体的时候,任何的数据才有了具象化。 具象化的痛,具象化的噪音, 具象化的窒息。 殷屿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抓住那根救命的安全绳的, 他只感觉到身体被贺连洲抓住, 然后飞快地滑出甬道。 ——又或者这两者是同时发生的? 发生得太快了, 殷屿完全分辨不出他们到底是先被冲出甬道, 还是先被贺连洲抓住, 一切就像在毫秒之间。 他的身体本能地抓住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试图缓冲坠落的速度。 直到他成功了。 两人坠落的势头猛然一止,而这股坠停的力道让殷屿抓住安全绳的胳膊发出一声完全被掩盖住的折断声,殷屿吃痛的低吼也被水声盖住。 两人又往下滑了不到两米,殷屿才又再次抓住了那根绳。 安全绳只剩下最后不到几米的末端。 ——这条安全绳只是先前殷屿用来作为临时固定点的副绳, 他鬼使神差地将这股安全绳留在原地, 本是想着以后或许有机会重返此处往下深探,却没想到,这竟然成了他们如今的救命绳索。 殷屿痛苦地呻-吟着,冰冷而重的泥水仍旧冲击着他们,但他们紧贴着岩壁,避开了大量的水体冲击, 只是剧痛和近乎无望的暂停, 让他根本感受不到生存的希望。 他用另一只稍好的手臂将安全绳在臂膀上又多缠绕了两圈,不管绳子怎样勒进肌肉, 他只有唯一的念头——就是活下来。 “贺……嗯……贺连洲?”殷屿用尽力气出声。 他只能感觉到自己仍旧被抱紧,但他却感觉到一阵不安和恐慌。 他们一直贴着岩壁,但准确的说, 他是被贺连洲紧抓着,贺连洲压在了他的身后。 他抓到了绳子,但贺连洲是他与岩壁之间一道不可动摇的盾。 他掉过一次,知道这片岩壁有多锋利,只是那几米的距离,就让他吃尽了苦头,他不知道贺连洲究竟怎么样。 他试图去听贺连洲的呼吸声,但水声太大了。 他又试图去感受身后的胸膛的起伏,但装备太笨重了,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殷屿呼吸更加急促,他紧咬着嘴唇,闭了闭眼,又低低喊了一声:“贺连洲,跟我说话。” 他的手臂痛得几乎麻木了,指甲也几乎在混乱的抓抠岩壁中而翻折翘起,与手套粘连摩擦,钻心的刺痛让他呼吸都跟着颤抖。 “回应我……贺连洲……”他紧闭着眼,脸上全是泥水淌过,分不清眼角滑落的是泥水还是眼泪。 他痛得浑身都在发抖,泥水粘在身上又冷又重。 他慢慢低下了头,声音里压抑着痛苦的、近乎分辨不出的哭腔,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还在说话,近乎喃喃,低哑而安静:“……跟我说话……求你……” 过了几秒,又或者更久——殷屿几乎没有了对时间流逝的概念,他只是凭着本能的执着,死死抓着绳子,不允许自己连着贺连洲一起掉下去。 他想活着,他有太多活下去的理由了,他也需要贺连洲活着。 他忽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了动静,他感觉到腰间的力道突然又猛地收紧,令他忍不住吃痛地倒吸了口气,然而却第一次为疼痛感到欣喜,他蓦地睁开眼睛:“贺连洲?” “……我们在……”贺连洲的声音低弱,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注意到了眼下的处境,他低呵了一声,“挺糟糕的地方。” 他说话语速很快但轻,就好像一晃而过一样,他克制着呼吸的力道,每一下呼吸都牵动着胸口的扩张,牵动着后背的肌肉。 贺连洲后背的装备早已经被磨损得没了任何防护的作用,整片背脊几乎被岩壁剐磨得血肉模糊。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很快又注意到他们都挂在了一条绳上。 贺连洲扯了扯嘴角,费力地笑了声:“殷队长还是做到了,按计划行事,得救了。” 殷屿听见贺连洲的话,他摇头,得救了?还远得很。 但他只是问:“你……什么情况?不要瞒我。” “后背有点疼,但不碍事,活着呢。”贺连洲咳了一声调笑,然后目光又落在殷屿明显姿势怪异的手臂上,殷屿苍白得如同墙纸一般的脸色撞进他的眼里,“比殷队长情况好一点。脱臼?骨折?” “折了。”殷屿喘了一口气,但忍不住也跟着吐出一声笑,“但好歹活着。” 两人都心知肚明对方有所遮掩,但谁也没有再戳破。 他们只是都需要一点对方会没事的希望。 第203章 开局第二百零三天 殷屿皱紧了眉头,忽…… 开局第二百零三天 贺连洲能嗅到血的味道, 能品尝到口腔里的粘腻而热的液体,他的喉咙里因为倒灌的血液而火-辣辣的刺痛。 他又向下看去,试图看清他们距离地面、岩面还有多远,然而头灯只是射出一束淡淡的光道, 根本照不到对面的岩壁。 就和之前每一次一样。 泥水轰隆隆地砸下, 甚至没有在底下溅起什么, 天知道这个洞有多深。 贺连洲感觉到手腕上忽然有些刺痛, 然后很快的, 被装备包裹得严实的护腕处钻出一个细小的身影。 贺连洲定睛看清后, 他发出了一声轻轻的鼻音,引来了殷屿的注意:“怎么了?” “蛇,醒了。”贺连洲低笑一声,闭了闭眼,总算醒了, 也算是醒得是时候。 世界之蛇在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后没多久便陷入了长眠里, 哪怕是贺连洲也没法唤醒它,要不是生命体征一向稳定,都要以为它出了什么意外。 殷屿猜测或许与打开两个世界的怪物穿梭通道有关。 毕竟按照系统的解释说法,世界之蛇相当于是充当了这条通道的链接和打开的功能,恐怕消耗了世界之蛇太多精力。 在他们下洞之前,蛇一直在沉睡, 只有极偶尔的时候稍稍清醒, 被贺连洲喂了几个苹果就又卷着手腕睡着了,有时甚至连苹果都没吃完。 直到现在。 腕间蛇从贺连洲的袖口里钻了出来, 顺着贺连洲的手臂游到了肩膀上,然后,大眼瞪小眼。 贺连洲轻声说道:“把我们弄下去。” 冰冷的蛇鳞爬过贺连洲的脖颈, 爬上他的脸,尾巴尖勾过他的鼻尖,然后一路向上,爬到了贺连洲背后的岩壁上。 殷屿的目光跟随着这条小蛇,就见蛇趴在岩壁上,细小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宽、变长,砸下的泥石混着水体冲刷着鲜艳怒张的红色蛇鳞。 石块砸中竖起的蛇鳞根本没有造成任何影响,相反,世界之蛇的鳞甲犹如削石刀一般,反而将那些岩石劈成了两节! 它身下的崖壁也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滚落岩石,就好像被它的重量压得不堪重负一般。 然而即便如此,世界之蛇的体型也仍旧在飞快地增长。 殷屿甚至担心这片崖壁会不会被世界之蛇压得崩溃崩塌。 直到它触底。 所幸殷屿担心的并未发生。 世界之蛇的尾巴触到了洞底,粗长的蛇身迅速从崖壁上撤离,随后一圈又一圈地从洞底盘踞而上,直到巨大的蛇头轻轻触碰顶到了殷屿与贺连洲的身体。 贺连洲轻微晃动了一下,便牵扯到背后的伤口,他能感觉到后背的伤处又涌出了温热的血。 他忍住喉咙里几乎要溢出的刺痛呻-吟,额角因为不得不移动而密布冷汗。 贺连洲深吸口气,低声对殷屿说道:“殷屿,可以松手了,它来了,它会接住我们。” 殷屿闭了闭眼,他慢慢松开手臂,让自己得以落在巨蛇的头颅上。 绳子近乎切开了他的装备,勒进他的皮肤,他的整条手臂都因为悬挂和紧勒而皮肤格外苍白发青又冰冷。 世界之蛇平稳地保持了水平,以便殷屿可以安全平稳地滑入停落。 它的头颅并不是完全光滑的蛇鳞,当它趋近于如此庞大的身躯时,它的多层鳞甲显出了更加分明的参差层,而与人类的体型相比,这些多层鳞甲之间的参差层,就像是一个个卡座一般。 殷屿“落座”后,他立即扭头转向贺连洲。 贺连洲也很快挪了进来,他闷哼一声,用力闭了闭眼,靠在蛇麟上粗喘着气,抬手拍了拍身下的蛇,什么也没说,但世界之蛇就已经了然贺连洲的意思,带着两人慢慢下降到了洞底。 殷屿见贺连洲闭着眼毫无血色,他皱紧眉头,想要检查贺连洲的情况。 他右手臂因为骨折而无法用上力气,只能用牙齿摘下左手的登山手套。 手套指端粘连着血和翻折翘起的指甲,令殷屿忍不住哼声,他一鼓作气,长痛不如短痛,用力扯下手套。 贺连洲听见殷屿传出的动静,蓦地睁开眼,就见殷屿吃痛得佝起脊背,左手中指与无名指的指盖已经折断,大拇指则翻翘起来,仍还连着甲面。 贺连洲见状瞳孔猛地一紧,下意识往前探身:“你、呃——” 牵扯到后背的那一片肌肉,贺连洲呼吸一顿,咬紧了牙关。 殷屿闻声看向贺连洲,旋即就见贺连洲身后明显一滩血渍。 “别乱动。”殷屿低喝一声,* 止住了贺连洲的动作。 他小心地挪到贺连洲的身侧,这才得以检查贺连洲的情况—— 只见贺连洲的后背就像是被丢进了绞肉机里一样,被割破的登山服全然没有了防护的意义,岩石碎片甚至还扎在肌肉里,数道明显的、深刻的伤口随着细小的移动牵扯,仍在往外涌着鲜血,伤口两侧的皮肉翻卷开来,触目惊心。 殷屿见状摒住了呼吸,几乎与他猜测的没有太大出入,他就知道贺连洲的伤会很糟糕,这片岩壁太锋利了,到处都是犹如倒勾尖刀一样凸起的嶙峋怪石。 但亲眼看见,仍是不一样的。 殷屿深吸了口气,他看向贺连洲,压低声音:“我不能让你的伤口就这样愈合上,必须把碎片摘出来。” 他没有等贺连洲的回答,只是低头先处理了自己——他咬了咬牙,一个用力硬生生拔掉了大拇指上的那片粘连的、要掉不掉的甲片,十指连心的剧痛让殷屿几乎眼前发黑,缓了足足好几秒才再度恢复视线。 他嘴唇苍白,整只手都在打颤。 贺连洲看了一眼便又闭上眼,伸手轻轻握住殷屿颤抖的手,安抚一般地捏了捏,嘴里低低道:“殷队长真是……” “心狠手辣。” “等下轮到你。”殷屿听着贺连洲一如既往的熟悉语调,略微放松了一些,扯了扯嘴角呵声道。 贺连洲弯了弯嘴角,喘着粗气笑了声:“一如既往地让人安心。” 殷屿闻言失笑地摇摇头,取出一枚愈合药丸吞下——先前给半人马族服用的愈合药丸,他每次出发都会随身携带数枚以防万一,没想到这一次真的用上了。 折断的骨头可以修复,掀翻的甲片可以再生,开放的伤口可以闭合,但要是留在伤口里的东西没被摘出来,那就有点麻烦了。 愈合药丸起效的速度很快,殷屿稍恢复了一点行动能力,便立即替贺连洲清洁背后的创口。 “会有点痛,但没东西给你咬,忍着点。”殷屿看向贺连洲,他抿了抿嘴低声说道。 贺连洲闻言微噎,扯了扯嘴角:“也没想过你会照顾……” 他话没说完,殷屿就冷不丁地动手率先拔出了一块最大的碎片。 贺连洲的话音戛然而止,他喉咙里猛地发出一声倒灌的吸气声,他不由瞪大眼,一时间太阳穴和脖颈的青筋都狰狞地隆起,脸上、唇上的血色都褪得干干净净。 贺连洲大口大口喘着气,疼得一时间眼前视线都有些模糊,朦朦胧胧中似乎听见殷屿又在开口。 “再忍忍,很快就好,人有疼痛阈值,痛过了头后面就没那么疼了。” 贺连洲听得模模糊糊,但仍是反驳道:“那是痛晕……” 他话没说完,殷屿就动手了,贺连洲猛地闭紧了嘴。 一共有八块大大小小的碎片,全数取出。 贺连洲疼得趴在蛇鳞上喘着粗气,额头抵着冰凉的蛇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迷迷糊糊中,被殷屿抬起下巴,捏着脸塞进了一枚药丸。 “咽下去。” 他听见殷屿在他的耳边耐心低沉地命令着,他感觉得到殷屿的手指在他的咽喉上催促抚摸,像是在检查他是否有吞咽。 背后的皮肤像是随着殷屿的手指移动而瘙痒着,然后慢慢的,疼痛如同潮水一般退下,他仿佛又能够呼吸了。 贺连洲的呼吸声逐渐趋于平缓,他才有力气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殷屿挪到了对方的腿上。 ——他光顾着喘息平复疼痛,而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枕着殷屿的腿。 “好点了?”殷屿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上方传来。 贺连洲吐出一口气,但没有起身,只是抓着殷屿垂在身侧的手,闷闷地哼了一声:“疼。” 殷屿皱了皱眉头,一粒还不够?但是他瞧着背后的伤口已经基本只剩下狰狞的疤痕组织了,应该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才是。 他抿抿嘴,闻言道:“那再给你一粒药?” “……这倒不用。”贺连洲轻咳一声,慢吞吞的起身,尽管脸色仍旧难看苍白,但起码眼里有了一点光亮,不像是刚才那副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样子。 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若有所思地看向殷屿;“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药。” 贺连洲闻言眯了眯眼,然后笑了一声:“秘密武-器很多。” 殷屿顿了顿,没回答,只是看向四周围,低低道:“再多秘密武-器,在这里也没用,这里几乎无路可走。” “但我们有它,起码它可以带我们回到塌陷的那条洞道。”贺连洲倒是乐观。 他拍拍身下的蛇,巨蛇便一扬脑袋,就像是坐电梯,他们被带回了塌陷的“产道”。 那片洞道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洪水往下灌了,但同样的,碎石几乎堵住了“产道”的两头。 贺连洲见状顿了顿,低低“唔”了一声:“字面意义上无路可走。” 殷屿见状深深吐出一口气,这不意外,但仍旧让他抱着的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世界之蛇见状也晃了晃脑袋,“升降梯”又回到了下面。 贺连洲身上的装备已经几乎没了保暖的作用,他们浑身都是泥土和水,泥土干结在装备上,要重了整整两倍的重量。 “升降梯”上上下下,洞道里的空气流动湿冷,就像是有幽灵贯穿了他们的身体,留下一肚子的冰冷。 殷屿注意到贺连洲眉眼间都是难掩的疲惫和畏冷,他失了很多血,更觉得冷是正常的。 殷屿皱紧了眉头,忽然动手将贺连洲的衣服扒下。 “嗯?”贺连洲见状微愣,看向殷屿。 “你得脱掉外面的装备,你在发抖,你很冷,你需要保持干燥,并且你身上的防水防寒衣服被岩壁削成了丝丝缕缕的垃圾。”殷屿沉着脸说道,一边迅速将贺连洲的衣服几乎全部脱下,一边从他们的登山包里取出所有的保暖毯,全部裹在贺连洲的身上。 贺连洲抓住殷屿,皱眉:“那你呢?” “我的装备没有损坏成那样。”殷屿摇头。 “你摸起来像冰块,进来。”贺连洲皱着眉头敞开保暖毯,他裸-露的身体就像是罗马人的雕像一样漂亮,除了上面全是干掉的泥巴。 贺连洲执意要求殷屿钻进来,不然就敞开着保暖毯,冻得嘴唇都在发抖。 殷屿见状啧了一声,烦躁但快地迅速脱-光了自己的衣服,也跟着赤身钻了进去,微微打了个哆嗦,然后咬牙冷声道:“现在是你快失温冻死了,不是我。” “取暖不就该是这样?”贺连洲反问,他抓紧了保温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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