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过闲聊而已,不会说出去的。”宋四夫人说。 “那好吧,这事儿我也是听说的,具体是不是真,姐姐让人去问问,不过也别是我们漏的嘴。” 宋倩点头。 “也是去年的事了,李姨娘给二哥哥准备了两个好颜色的丫鬟……” “什么?”宋四夫人简直惊呆了,“贺惜朝那么小就有屋里人?” 宋倩饶是再好的涵养脸上也挂不住笑。 “没有没有。”贺灵韵赶紧摇头,“二哥哥还小,都没娶妻,自然不同意,让人牙子给带走了。” 就算没有,这也太不讲究了! 贺灵屏小声地补充道:“二哥哥面对李姨娘,似乎比较心软。” 贺灵韵叹了一声,“我很喜欢宋姐姐,既然要成为一家人,便给姐姐提个醒,二哥哥哪儿好,就是对上李姨娘,姐姐怕是得吃点亏。” 宋四夫人再也坐不住,便拉起宋倩,就要去寻老夫人,却见到贺灵珊带着两位小姐走进了水榭,却是之前故意被留在品花堂的王家和西安伯府的姑娘。 看样子,大皇子已经相看完了。 两位姑娘一进入人群,就被拉着打趣起来。 贺灵珊陪着说了几句话,便四处寻了一圈,终于看到了宋倩,不过她的目光落在贺家两姐妹上,不禁又皱了皱眉。 然后她就走过来了。 “都躲在这儿,可让我好找。” 几人纷纷互相见礼,贺灵珊随口问了两姐妹,“你们跟宋小姐聊了什么?” 贺灵韵笑道:“不过是些小话罢了,今日大姐姐劳累,快坐下歇歇。” “你总算知道体贴人了,真难得,不过不坐了。”贺灵珊说着看向宋倩,“前些日子答应让宋妹妹看看《松荫会琴图》,就在这梅园,我正要呈给长公主,妹妹不妨跟着一起来,顺道看上一眼?” 宋倩惊喜地问:“真的吗?” “是啊,你看完我再给长公主送去,不过可能无法给你细品。” “倩儿能看一眼就心满意足了。”宋倩一扫之前的郁郁,高兴起来。 宋四夫人之前没什么,可如今却有些不放心。 贺灵珊看着她玩笑说:“怎么,还怕我将宋妹妹给拐了?” 宋四夫人笑着回答:“我还真担心,谁让我家姑娘这么招人呢?” “哟,嫁人了脸皮果然就厚了。”贺灵珊嗔了她一眼,“无需半个时辰就还给你,放心,保管完完整整的。” “那大姐姐,我们能不能也一起去啊?”贺灵韵问道。 贺灵珊说:“我倒是想啊,可那儿都是贵重的东西,磕了碰了,姐姐我可不敢托大,乖,待会儿开席,给你们好吃的。” 贺灵珊于是带着宋倩离去,而丫鬟茉莉则悄悄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夫人:我已经尽力了…… 第117章 见识不见 萧弘跟贺惜朝两人走到湖边, 只见那棵古梅之下,萧铭正悬臂提笔作诗, 边上围着诸多公子雅士,正朗诵他的诗句。 梅花树下作梅花, 贺惜朝听着不禁跟着点点头。 萧弘一脸好奇地问:“他写的很好吗?” “意境押韵都对的上, 已经不错了, 说来对于诗词, 我没有他的造诣。”贺惜朝诚实地说。 萧弘闻言不屑地撇撇嘴,“他也就会这些喧哗取宠的手段而已。” 贺惜朝打眼看他,“少看不起别人,论学习态度, 他可比你强多了。文人墨客好诗兴词,三皇子这么做也算投其所好, 瞧, 就这一手已经赢得了这些公侯伯府公子们的好感。” 只见萧铭写完,便听到不少赞誉之声。他面带微笑,矜持颔首,直言不敢当, 又恭维了旁人几句, 很快就给人以礼贤下士,谦逊礼让之感, 顺利地融入了这个圈子。 萧弘觉得萧铭虚伪,满眼嫌弃,可贺惜朝看得有些羡慕, “你要是也能笔下惊艳,我就能省一半的心了。” 萧弘闻言脸庞有些扭曲,艰难地说:“惜朝,这辈子你死心吧。”说完他抬头挺胸,很是自豪道,“我要是落笔,能把他们都得罪个光,一了百了。” 是啊,丢人也能丢出京城外。 贺惜朝失笑道:“那咱们去哪儿,这边还是那边?” 这边是萧铭,那边是萧奕。 萧奕很有自知之明,没自取其辱地去争夺萧铭的资源,直接混在了纨绔圈子里,就是宋少爷一直想要将他拉进去的圈子。 贺惜朝难入,可向来会玩,身份又高的萧奕却简单,不一会儿就已经称兄道弟了。 萧弘自然谁也看不上,他只是奇怪道:“为啥一定要选,我们难道非得呆在这里吗?” “我得在这儿等堂姐的消息。” 什么消息,萧弘一想顿时脸色不好看了,他跳脚道:“你还真去看那姑娘啊!” 贺惜朝回头看他,挑眉反问道:“为什么不看,你都看了俩了。” 瞬间,萧弘就跟个戳破的皮囊一样,底气全无。 既然哪边都不去,贺惜朝就在湖边靠着树坐了下来。 萧弘没敢发表意见,只能哼唧哼唧让人拿了一支鱼竿过来,放了饵,垂到湖里。 一个冬天过去,鱼儿们正嗷嗷待食,争先恐后地咬钩,萧弘拎起鱼竿一看是条鱼就又甩了回去,接连几次,看得贺惜朝纳闷道:“你在干什么?” “钓王八。” “谁是王八?” “我。” “嗯,那你继续钓吧。” 萧弘:“……惜朝,你越来越不可爱了。” 贺惜朝瞧着他一脸郁闷的模样,终于笑起来,抬起两根手指,抵在自己的脸颊上,眨巴眨巴眼睛,脑袋一歪,天真无邪带着娇娇嗲嗲的语调问:“表哥,那这样可不可爱呀?” 萧弘顿时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他觉得他哪儿是贺惜朝的主子,明明是倒过来的,自己的喜怒哀乐完全跟着走,而且是心甘情愿,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那种。 这辈子……这辈子就这么着吧。萧弘想得很开,既然挣扎无用,躺平任他欺负就是。 贺惜朝支着下巴,看着脸颊微红偷乐的萧弘,忍不住也弯了弯唇,他的目光落在围着那鱼竿逡巡的各色锦鲤,然后道:“待此事毕了,就着手清英王府的账吧。” 萧弘回过头,“你手下的那帮人已经准备好了?” 满打满算也就三个月的时间,就算培养一个账房先生也没这么快吧? 贺惜朝淡淡地说:“谁知道呢,明天开始就拿你手上刚得的御赐皇庄给他们练练手,能找出多少漏洞看他们本事。” 他捡了边上的糕点揉成屑洒进湖里,顿时那围绕着萧弘鱼钩上那点饵食的锦鲤立刻争先恐后地挤过来,湖上泛起阵阵涟漪,不一会儿就将屑末分食干净。 对此萧弘毫不在意,“你说了算。” 贺惜朝乐了,他起身坐到萧弘身边,手指戳了戳那结实的手臂,“我跟你说,这是我第一次带队审计,成不成可没有完全把握。不过按理说内务府陋习成风,账目应当不会太严谨,只是事无绝对,我手下的那十二人具是新手,万一搞砸了……英王殿下,您得做好成为京城笑话的准备,不能怪我的。” 萧弘觉得那半边的手臂在那一下又一下的碰触下有些发痒,带着点酥麻。他侧头,就看到贺惜朝收起狡黠的目光,正无辜地看着他,似乎干了坏事,不打算认账的样子,可那根手指的指尖还对着他没收回去。 萧弘默然片刻,忍了忍终于还是忍不住握住贺惜朝的手指,捏了捏,仿佛这样才能清除掉那股麻痒。 贺惜朝蓦地收回了手指,握成拳背到身后,抬着下巴瞪他,“干嘛干嘛?不乐意呀?” “哪儿敢啊,祖宗!”萧弘叹息道,“京城的笑话里我起码占了一半,再来一件也无妨。” “皇上那儿呢?” “我年轻呀,总会犯点错,父皇就算责怪几句我撒个娇就好。” 贺惜朝点点头,“嗯,那我就放手做了。” 正说着,沿着湖边张望的茉莉终于找到了贺惜朝,她赶紧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低声道:“惜朝少爷,原来您在这儿,快跟奴婢走吧,我家小姐好不容易约了宋小姐,您可得抓紧时间。” 贺惜朝于是便起了身,走之前低头看了眼面朝湖面,坐稳垂钓的某王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走了呀。” 某王爷没应声,装聋作哑当没听见。 贺惜朝低低一笑,“我真走了呀?” 萧弘依旧没回他,不过仔细听能听到一个气闷的哼声。 “哎,你不理我,我去了就不回来了哟!” 萧弘明知道贺惜朝逗他,可还是忍不住气闷,心说不回来就不回来呗。 做人嘛,要有点骨气。可是刚说完,骨气就被他给吃了,他幽怨地回头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贺惜朝一愣,接着大笑起来,“你真是……”也太可爱了些! 他摇了摇头,劝着正要起身的萧弘说:“别,英王殿下,您太打眼了,就在这里等我,放心,我去去就来,很快的。” 说完贺惜朝安抚地再次拍了拍他手臂,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跟着茉莉走了。 萧弘眼睁睁地看着贺惜朝远去,顿时心里委屈的不行,正巧湖里面的鱼疯狂咬钩,他烦躁地道:“放你们一条生路还寻死,那就别怪我将你们烤了吃。” 说完起身抬钩,只见水面一腾,一只龟壳带绿的王八正紧咬着鱼钩,扑腾着四肢从湖面飞来。 萧弘一把拉住钓线,将王八拉到自己的面前,那绿豆眼睛盯着萧弘,仿佛正在嘲笑他逐渐泛绿的头顶,此情此景简直气地萧弘嘴巴都歪了。 他正想将王八丢回湖里去,就看见湖上出现了一艘画舫,看来处,是从对面水榭发出来的。 梅园很大,若想看完全部的景色,还真得走不少路,都是娇滴滴的姑娘,不知是谁提议坐画舫沿着湖看景,得到了积极响应。 禀到了溧阳长公主哪儿,她不禁没没反对,反而让人开出了画舫。 这不,一串银铃的笑声传来,吸引了湖边的公子少爷们。 萧弘拎着王八也看着,只是脸上毫无笑意,带着贺惜朝从未见过的冷漠。 贺灵珊带着宋倩以及婢女一路走进一个阁楼,这是梅园的珍宝阁,她从里面挑出一幅画小心的放在一旁鉴赏书桌上,说:“这就是《松荫会琴图》,妹妹先看着,我再寻几幅,倒时候给公主送去。” 宋倩小心地摊开画卷,几乎不敢直接用手碰触,只是弯着腰凑近着细看其画技神韵,睁大眼睛满脸的惊叹。 贺灵珊回头看着她,脸上不禁露出笑容来,不管是容貌还是品性她对宋倩都是满意的。要不是年纪太小,还达不上选秀,今日大皇子相看之中,也该有这位宋小姐一个位置。 可是她并不觉得宋倩配贺惜朝低嫁了。 只有嫁了人,接触了夫人圈子,贺灵珊才更知道那些看着光鲜亮丽,笑颜逐开的背后是怎么样的辛酸苦楚,可这些最多的不是来自于公婆,而是丈夫。一个要求妻子能为他料理家务,服侍公婆,管理妾室还要生儿育女的丈夫。 可贺惜朝不会,从他劝说自己立起来,不要依靠着男人而活,贺灵珊便知道他跟大多数男人不一样,他不会要求女子三从四德。 嫁人,家世门第自然重要,可一个尊重自己的丈夫更加重要。 宋倩跟贺惜朝在一起,无需担忧公婆掣肘,无需烦心小妾扰人,将来贺惜朝入朝为官,封阁拜相,作为妻子,自有一份不输旁人的体面。 见茉莉回来朝她点头的时候,贺灵珊忽然羡慕起宋倩来。 她走到宋倩的身边唤道:“宋妹妹。” 宋倩从画上抬起头来,“贺姐姐?” 贺灵珊斟酌着道:“有一件事请妹妹定夺,家弟贺惜朝就在阁楼外,恳请见你一面。” 宋倩惊愕,接着脸上血色顿时褪去,难以置信道:“姐姐你!” 贺灵珊一把握住宋倩得的手安抚道:“妹妹别担心,我没有故意引诱你过来,毁你名声强迫你嫁给他的意思。” 宋倩刚脑海里想到的就是这个,她是信任贺灵珊才只带了个丫鬟跟着来,若真是如此,贺家姐弟也太卑劣了! 宋倩勉强镇定道:“那姐姐是什么意思?” 贺灵珊说:“家弟是个很有主意的人,梁国公提出这门亲事的时候,他并没有一口答应,因为他说没见过你,不知道你品性,怕两人不合眼缘,盲婚哑嫁成怨偶。他是男子不比你姑娘家,一辈子的事,想给彼此一个选择。” 宋倩惊讶得看着贺灵珊,这种说法显然非常新鲜,自古婚事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哪有自己的选择? “我本是不同意,可他这人,对此很执着。倩儿,虽有唐突,不过你不妨也见见他,看他是否如你之意。他说你若是看不上他,他自会想法子罢了这门亲事,总要你情我愿才好。”贺灵珊劝道,“你放心,这里都是我的人,不会出去乱说,我也会站在这里,不会让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宋倩脑子有点乱,她看着贺灵珊,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我要是不见呢,姐姐待如何?” 贺灵珊回答:“那我便让他走了,就当他没来过。” 宋倩抿着唇,垂下眼睛,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如她的神情一般隐晦不明。 她觉得若是没有贺家姐妹说的那席话,对着那人的好奇和憧憬,她也许会答应冒险见一见的。 可是现在…… “姐姐,多谢好意,便……算了吧,恕倩儿不识抬举。” 贺灵珊脸上顿时露出诧异来,这事细究的确不合规矩,可毕竟也不是太离经叛道,定亲前两方找个法子见上一面也不少。大皇子还光明正大地相看姑娘呢。 白日郎朗,丫鬟婆子都在,宋倩实在没必要害怕。 她皱眉回想了一下,忽然问道:“是不是灵韵跟灵屏说了什么?” 宋倩道:“姐姐何出此言?” 贺灵珊冷笑:“若真是如此,妹妹大可不必听她们胡说。不怕你笑话,二房跟三房本就是水火不容,她们若是知道惜朝正在跟你定亲,定然从中阻挠。” 魏国公府的恩怨宋倩也有所耳闻,贺灵珊的话她相信的。她与贺家两姐妹从无来往,今日忽然如此热情地来接触她自然是有原因的。 贺灵韵跟贺灵屏话里话外都在编排贺惜朝,若真关系好,这种阴私捂紧都来不及,哪儿还会告诉她。 贺惜朝堂堂解元,宫里呆了六年之久,怎会在还未定亲之时如此孟浪地到处去说? 可是尽管有人别有用心,可那些事情是空穴来风吗? 怕不尽然吧,宋倩轻叹,往前走了一步,握住贺灵珊的手说:“多谢姐姐关照,倩儿也相信贺二公子有君子之风,不过见不见的确无甚必要,我若是跟他有缘,待定亲之后再与他相见,倩儿定当面赔礼道歉。” 话到如此,贺灵珊自然不能再强求,便点了点头,“好,姐姐便不劝了。”她对茉莉吩咐道,“让惜朝回去吧。” 茉莉欠了欠身出了楼。 贺惜朝等了一会儿,就见茉莉出来,她为难道:“惜朝少爷,怕是让您白跑一趟了,宋小姐她……有急事便先回去了。” 一看便是寻了借口不见,贺惜朝发现自己并无失落之感,反而松了一口气说:“好,那我回去了,让姐姐费心。” 茉莉看着贺惜朝离去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 而宋倩就站在楼上窗子边,看到了这个景象,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那人影远去,神情怅然。 作者有话要说: 遥:宋倩也是一个好姑娘,要是没有小红……咳咳…… 萧弘:你想被拖出去吗? 第118章 落水救命 贺惜朝沿路折返, 心情是一派轻松的,连步调子都不自觉地欢快了许多。 然而他刚走到湖边, 便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几声尖叫。 “有人落水了!” 定睛看去,却不知道湖上什么时候多了一艘画舫, 而此刻画舫周围的湖面正在翻腾, 几个娇俏的身影慌乱地扶着船栏叫喊。 来了!贺惜朝神色一凌, 几乎立刻猜到了那落水之人是谁。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朝方才与萧弘坐着的地方看去, 只见萧弘正安静地站在那里,面朝着已经一团乱的画舫。仿佛似有所感,他侧过了脸,一眼看到了贺惜朝。 画舫里皆是女子, 就是摇奖的也是两个船娘,可她们并不在边上, 听到响声才往这里挤。然而大概是几位姑娘被吓住了, 挤着甬道她们暂时过不去。 画舫开得已经离对岸不远,岸边的公子哥们一见到这个动静就围了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眼露着急,嘴里说着快救人, 可早春的天气依旧寒冷, 湖水里更是刺骨的寒冷,这一下去, 想上来怕是不容易,而且还惹是非。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是王姐姐,王姐姐落水了!” “快救王姑娘!” 此言一出岸边突然窜出一个公子, 二话不说直接跳下,朝着那扑腾的越来越小的水花奋力游去。 今日只有一家姓王的姑娘,贺惜朝走到萧弘身边,“你也该过去看看了。” 萧弘将手里的王八丢进湖里,忽然解释道:“惜朝,这事不是我安排的。” 贺惜朝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走吧,去将事情的影响压到最小。” 贺惜朝猜得到,萧弘只不过做了跟他同样的事情,将消息放了出去,坚持要相看一眼,便是给旁人乘虚而入的机会。 他是大皇子,王家再强势面对萧弘也无法说个不愿意,想要将王氏女踢出局,只能让帝王觉得她不配为王妃。 身份背景无从做文章,那么能让容貌清丽,举止端庄的姑娘失去资格的,最容易且无往不利的方式便是从名节下手。 卑鄙,恶劣却有效。 王姑娘不一会儿就被救起来了,可她全身湿透,衣衫贴在身上,被一个公子紧紧地抱在怀里。 她的丫鬟赶紧给她盖上了一件披风,惊慌无助地对这名公子说:“表少爷,求您赶紧将我家小姐放开,别,别再抱着她了。” 可惜这男子却怔怔望着怀里的女子,仿佛没有听到,只是低声呼唤着:“婉君,婉君……” 王姑娘虽有呛水,可还活着,只是已经陷入昏迷之中,然而哪怕醒着,想必也不愿意睁开眼睛面对这个场景。 丫鬟听此简直想跟着一同晕过去,众目睽睽之下,这该如何说清。 画舫已经靠岸,船上的小姐们赶紧下了船,纷纷关切地围了过来。 然而望着此情此景,不禁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这……” 性命事小,名节为大。不管王姑娘自愿还是被迫,如今算丢了清白。 几位姑娘彼此望了一眼,纷纷垂下眼睛不做声。 人群之中窃窃私语开来。 萧铭没有围上去,而是在人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忽然胳膊肘被支了一下,他转过头,就见萧奕朝湖边努了努嘴,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说:“我瞧着大哥这头顶已经变了颜色,发绿了。” 此刻湖边,萧弘跟贺惜朝两人正往这里赶过来。 萧铭跟着勾了勾唇,“二哥这话不对了,都没指婚,算什么绿帽子?” “明摆着的,西安伯府总是较王家差了一些,大哥心里头怕是早就将王家女当未婚妻了吧,如今……啧,这男人真有种,现在都抱着。”萧奕见萧弘沉着脸色走近,兴奋地就想跟着去看看热闹,“你说大哥会怎么弄死他?” 萧铭没说话,不过神情之中却带着期待。 “英王殿下来了!” 萧弘一到,所有的人顿时都看向他,想想才相看完不到一个时辰,转眼姑娘就在其他男人怀里,这怎么看都是一见件屈辱的事。 大家纷纷猜测英王会不会恼羞成怒,就是抱着王姑娘的男人也忍不住心下一紧,可他面有决绝,没有松手,因为他感觉到怀里人在发抖。 “都围着看什么热闹,出了那么大的事,有没有人去通知长公主和王家夫人?”萧弘面容冷峻,没看那男人一眼,高声提问,“大夫请了吗?” “回禀殿下,已,已经派人去了。”梅园的管事赶紧回话。 贺惜朝说:“先送王姑娘去更衣歇息吧,湖水冰冷,湿衣服还在身上,怕是得着凉。” 一个在附近的管事嬷嬷匆匆赶来,听此连忙应是,然而这姑娘还在男人怀里,管事嬷嬷便有些踌躇。 萧弘瞪眼过去,烦躁地骂道:“你他娘地还要抱到什么时候?想让她身体冻出毛病你就继续别松手。” 此言一出,男人顿时一愣,松了怀里人,梅园的管事嬷嬷赶紧让婆子将王姑娘给抱了过去。 “送去府里少夫人那里,让她照看着。”贺惜朝吩咐着,又对萧弘身后道,“常公公,您也跟着一起去吧,见到我姐姐,让她好生照料王姑娘,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常公公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什么乱七八糟的没见过,自然很快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便随着那嬷嬷一起将王姑娘送到贺灵珊那里。 只是走之前他回头看了眼萧弘,不禁为自己的主子惋惜,今日之后,王氏女是娶不得了,甚至赐给做侧室,皇上怕也不乐意。 几个一同坐画舫的姑娘还在原地,便说:“我们去看看王姐姐。” “是啊,受了这么大惊吓,生怕她想不开。” “对,我们赶紧去。” 然而她们还未动,便听到萧弘冷冷的声音传来,“几位先别忙着走,究竟怎么回事还请交代完毕再走。” 几个年岁不大的小姐顿时微怔,接着面露羞恼,其中一个忍不住反问道:“殿下这是何意,是怀疑我等故意推王姐姐下湖的吗?” 萧弘背手而立,掀了掀眼皮,“本王可没说,不过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几位作为当事之人,将事情经过说清楚不过分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萧弘的态度也太冷硬了些,都是娇滴滴的小姐,哪儿受得了这份怠慢。 那姑娘便道:“既然殿下想知道,我说便是。方才,湖中突然出现一条好大的锦鲤,我们都出去看,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画舫突然颠簸了一下,不留神,站在最前面的王姐姐便掉下了去,我知道的就是如此。”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不在她边上。” 接着另有一个姑娘点头,“大致经过就是这样,殿下,我也不在。” “我也不在。” 萧弘点点头,“那方才谁站在她身边,总不能她一个人站船头?” 这样一问,女孩儿们就忽然沉默了下来。 忽然一个姑娘眼尖,对着萧弘身后的贺惜朝喊道:“二哥哥,我也不在,真的不关我的事呀!你能不能让殿下先放我们走,妹妹好怕。” 定睛一看,是贺灵韵,身后跟着贺灵屏。 贺灵韵这么一说,顿时有姑娘就露出不满来,本想开口说话也闭上了嘴。 然而贺惜朝搭也没搭理贺灵韵,只是走到萧弘身边,对她们拱了拱手道:“王姑娘虽然还昏迷着,不过很快就会醒过来,若是她指认了谁,小姐们,这件事可就不会再当做一个意外了。” 贺惜朝说话斯文,可却比萧弘带着高高在上的语调有威胁的多。 而这时,溧阳长公主也到了,她不悦道:“弘儿,你这是做什么,都是姑娘家,哪能让你当个犯人审问?” 溧阳长公主身后跟着不少夫人,连荣安长公主和清湖郡主也在,不过没有王夫人,大概已经先去寻女儿了,倒是留下一个年轻媳妇等待着结果。然而当她看到那浑身湿透的男子时,不禁惊愕万分,眉间皱起,带了愁绪。 长公主一来,所有人都纷纷给她们见礼。 萧弘也是一样,他说:“姑母见谅,侄儿只想知道好好的人怎么就忽然落水了。” “那也不该如此唐突,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万一就是个意外,都是有头有脸之人,岂不是平白结怨?”溧阳长公主嗔了他一眼,“行了,这事儿交给我吧。将几位小姐都带回去吧,好好安抚,诸位也问问怎么回事,这么多男子围着看着岂不令人尴尬?” 溧阳长公主说完,几位小姐说着便走向自己的的祖母母亲,神情之中分外委屈。 萧弘皱眉,不过贺惜朝对他摇了摇头,便也不再坚持。 贺灵韵一把扑进二夫人的怀里,一边哭眼神一边往贺惜朝这里看,显然在控诉着什么。 大夫人就站在边上,神情淡淡。 贺灵珊已经将这两姐妹做的好事告诉她了,她眼里带着讥笑,觉得真是恶人先告状,忍不住道:“行了,年纪不大,心眼却多,把谁当傻子不成?” 二夫人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大嫂这是什么意思,韵儿屏儿是她的妹妹,他这个做哥哥的就眼睁睁看着她们受人指指点点?” 大夫人简直稀奇了,“李玉溪,说这话的时候最好摸一摸自己的良心,看看你女儿的眼睛,你就不怕她将来走岔了路?做妹妹的坏了兄长的姻缘不说,还有脸求这求那儿,我真是头一次见到,真是长见识了。” 贺灵韵垂下头,躲到了二夫人身后。 二夫人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冷然道:“她们也不过说了实话而已。” “实话当中有多少是你们一手促成的,你心里有数。”大夫人胸口起伏,深吸一口气,看着她道,“做了多年妯娌,你若还把我当做嫂子,就好好想想我接下来的话。当年,贺钰和李月婵对不起你,他们罪大恶极,自私自利,如今一个已经逝世,一个是上不了台面的妾,也算是老天有眼,让他们咎由自取。你若能放下,最好,放不下,哪怕不待见惜朝,也随你高兴。可今日,我看着灵韵,就想到明睿,孩子小,不懂事,只一味地跟着你跟三房抱着极大的敌意,这也就罢了,却用着不入流的自以为聪明的算计,你不仅不制止,还包庇甚至鼓励,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就不怕将来行为有差惹祸上身?你没下那泻药,我相信,可你连解释都不敢就灰溜溜地去了家庙,我猜测怕是明睿做了什么要命的事情,把柄落在了惜朝手里吧?” 二夫人闻言瞳孔顿时一缩。 “明睿跟惜朝,他们该是堂兄弟,可你却让他们跟个仇人一样……”大夫人说着,便再看了贺灵韵一眼,“跟梁国公府的亲事,黄了也就黄了,等到他三元及第,入朝为官的时候还怕找不到更好的姑娘?可你想想灵韵,她的亲事怎么打算?” 二夫人握住女儿的手突然一紧,冷淡地说:“不劳费心,灵韵将来自有贵妃娘娘操心。” 果然,大夫人轻嗤一笑,也不再搭理她,尽自走了,她好话说尽,不听有什么办法。 贵妃……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妾罢了。 过了一会儿,贺灵韵终于挨不住小小地叫了一声,“娘,疼。” 二夫人一怔,低下头来,却发现她握地太紧,已经将女儿的手握出了红印子。 贺灵韵问:“娘,你怎么了,大伯母说的难道是真的吗?哥哥他真的有把柄……” “没有。”二夫人矢口否认,“不过你大伯母说得对,娘不该让你做这件事,女儿家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再说另一边,当小姐们被溧阳长公主送回各自亲属身边,余下的目光便都落在了浑身湿透,还来不及更换衣裳的男子身上。 他的小厮给他披上了一件厚外衣,可依旧冻得浑身发抖。 与他相熟的公子面露担忧地看着他,有的给他使眼色,让他与萧弘请罪。 虽然救人无大错,可以说是壮举,可方才那股失态显然不是仗义出手那么简单。 明眼人里都看得出来,这人对王家小姐有所觊觎。可王家小姐呢,对此人可有别样情愫?这样想着,这件事便瞬间变了味儿。 哪怕圣旨未下,萧弘头顶也开始泛绿,倘若没有落水一事,萧弘真选了王姑娘为妃,这青青草原头顶放羊,简直就是男人最大的屈辱。 所有人都等着萧弘怒火燃烧,将此人烧成灰烬。 溧阳长公主心中兴奋,可面色发冷,犀利的眸子看着此人,问道:“你是哪家公子?” 男子头上的水珠还往下滴答,肩上不一会儿就湿了一片,他没有回答长公主的问话,而是看着同样面无表情的萧弘,脸上的决然更盛,终于他似做下决定,对着萧弘噗通一声跪下来,伏地大拜:“英王殿下,在下对王姑娘一片真心,日月可鉴,求您成全,今后做牛做马,我沈子航肝脑涂地,再所不惜!”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倒抽凉气之声。 萧奕看着实在惊叹:“真是太有种啊!我要是大哥,我得将他再踹下湖里去,质问王家什么意思,非得让这对狗男女一起到地下做亡命鸳鸯不可!” 萧铭也颇为认同地点点头,简直奇耻大辱。 事情的发展就是萧弘都出乎意料,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他虽然对王氏女无意,也不禁恼怒起来。 想想为了摆脱这个王姑娘,他废了多少心思,既然有心上人,为何还盯着他王妃的位置,自己婚嫁去不就好了! 萧弘心里真是百感交集,他还没说话,便忽然从旁边窜出一个公子,怒斥道:“沈子航,你疯了,三妹妹从未跟你见过面,你哪儿来的真心?我们王家有何对不起你,供你吃穿,供你读书,你要这样将她往死路上逼,把王家往死路上赶!” 要是坐实了私相授受,那就是欺君之罪,哪怕家里有帝师的祖父,也担不起这个罪名。 王公子上前就是一脚,可沈子航莫不做声地任他踢打,却也不挪一挪膝盖,就对着萧弘。 “英王殿下,王姑娘对在下情谊一无所知,是在下对她一往情深。在下本已死心,配不上她,可是今日见她落水,实在无法置身度外!英王殿下,事已至此,您若想杀了我才能平息怒意,您就动手吧,若是还能留在下一命,求您成全。” “闭嘴!”溧阳长公主怒喝道,“做了如此苟且之事,还有脸求成全!今日就是英王放过,我也不许。来人,将他拿下,另派人看住王婉君,待禀明了皇上,再处置这两人!” 第119章 私相授受 溧阳长公主命令一下, 立刻便有侍卫前来拿人。 王家人见此情形顿时慌乱起来,想拦又不敢拦, 那年轻媳妇立刻让丫鬟去通知王夫人。 贺惜朝一看,便对萧弘快速说:“把沈子航带走, 不能留给公主, 还有王婉君, 他们若是留下, 就很有可能被迫殉情。” 事情到了这一步,萧弘的绿帽子已经戴地非常稳了,他听了贺惜朝的话,忍不住啧了啧声。 贺惜朝瞪了他一眼, 催促道:“犹豫什么,赶紧的, 这件事你也有很大的责任!” 于是萧弘自己将头上的绿帽儿扣严实后, 往前站了一步,对侍卫一摆手,“姑母,不急, 我还有话要问。” 溧阳长公主皱眉, “还有什么好问的,回头一审什么都清楚了。” 萧弘摸了摸鼻梁, 疑惑道:“姑母,我这头上长草的都不急,您这么着急决断做什么?” 这话一出, 顿时周围发出暗暗的笑声,觉得大皇子还真有点意思,跟常人不同。 溧阳长公主被噎了一下,甚为不悦地看了萧弘一眼,觉得他分外不识抬举。 萧弘并不在意,他看向跪地笔直的沈子航说:“你老实地回答本王几个问题,说不定我能饶你一命。” “殿下请说。” “王姑娘会落水,你事先知不知道?” 沈子航一愣,接着重重地磕头道:“在下不知,天地明鉴,在下若是知道,死也不会让婉君上那艘船!在下可以发毒誓!” 萧弘点点头,“你是王家什么人?” 沈子航道:“婉君之母乃在下姨母,在下自幼父母双亡,姨母可怜我才接到了王家。” “原来是引狼入室啊?” 感受到周围鄙视的目光,沈子航顿时羞愧地垂下头。 萧弘继续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沈子航似有些难以启齿,可萧弘就这么等着他,他一咬牙道,“在下为了见殿下而来,想知道殿下是什么样的人,能否值得婉君托付终身!” 萧弘笑了两声,凉飕飕地说:“所以你考察本王的方式,就是将她救上岸后还死抱着不放手?” “请殿下降罪!” 眼看着又磕头在地上,萧弘冷嗤一声,“行吧,越说我越生气,这辈子本王都没这么窝囊过,将你千刀万剐都算便宜你了。”他回头对溧阳长公主说,“姑母,侄儿这心里头的火实在下不去,这两人我都要带走,至于如何处置,我自会向父皇请示。放心,在我那儿,暂时死不了。” 溧阳长公主眯起眼睛,心底顿时窜起一股火,她勉强耐着性子对萧弘好言安抚,“好孩子,这事的确委屈你了,都是王家做的腌臜事,让你大失颜面,就是皇兄都不会轻易放过!这些糟心的事你就别管了,事情既然发生在我梅园,姑母更要担起责任,放心,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 萧弘看着脸色乍变的王家人,心里头呵呵两声。 他随意地走了两步,抬起头笑道:“姑母,我这人呢,有个习惯,有仇自个儿报,有怨自个儿了,这两人对不起我,我是要亲自讨回来的,所以无需您费心。”他笑眯眯地说着,抬起手轻轻扬了扬,陆峰便带着侍卫走了过来。 “慢着。”溧阳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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