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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子身上,您也好意思?” 贺惜朝那熟悉的嘲讽,让魏国公大感头疼。 他深吸了一口气,劝道:“你就不能服一次软?那些儒生最顽固,不达目的不罢休,盯得又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何必一般见识?” “因为孙儿咽不下这口气。”贺惜朝道,“萧弘愿意为自己担责任,难道还比不过那些看着伴读为他们受罚却半点不内疚的蠢货来的强?什么礼仪规章,无非是自己给自己戴一顶维护正义的帽子,掩盖那一无是处的本质而已,有本事盯着贪官污吏去!” 魏国公听着那犀利的言语,内心深处很是认同,不过还是警告道:“看样子你是要把祖父的尚书之位丢了才满意。” “笑话。”贺惜朝嗤笑一声,“您的尚书之位是孙儿弄丢的吗?不是您的好女儿和好儿媳?” 一点也不服软,真是难以管教,魏国公深吸一口气问:“那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贺惜朝冷冷一笑,淡声道:“孙儿既然能弄走一个,自然能弄走第二个,走着瞧便是。” 然而魏国公却摇了摇头,“你想怎么弄,让大皇子惹到皇上那里去,再挨一顿板子?” “为真理而战,没什么不可以!” “我看你是太得意了!”魏国公拍了一下桌子,沉声道,“之前我是怎么说的,让你们韬光养晦,安分守己。你倒好,撺掇着大皇子不管不顾,他再这样继续下去,可就真失了圣心了!” 贺惜朝听到这里,忽然嗤嗤笑了起来,魏国公看着他,眉头越皱越深,“你笑什么?” 贺惜朝收起笑容,挑眉而问:“那祖父觉得,像我这样处处跟您抬杠,气得您拍桌子的孙子,您是越来越喜欢,还是越来越讨厌?” 此言一出,魏国公心中猛然一顿,神情微微一怔。 贺惜朝似早有预料,继续说:“祖父您放心,孙儿心里有分寸,既然事情说清楚了,孙儿这便告辞。”他行了一个礼,刚转身,似乎又想起来,提醒了一句,“对了,有件事还得麻烦您,今日心情不佳,遭老夫人训斥,不免反驳了几句,她老人家似乎不太高兴,为了避免与她冲突,省的您再说我惹事生非,您好好劝劝她吧,别跟惜朝一般计较。” 魏国公面色复杂地看着他那张小脸,没有说话。 贺惜朝耸了耸肩,走了。 安云轩里,李月婵早早地就等着了,看到贺惜朝便赶紧跑过去,抱住儿子,“惜朝。” “娘。”贺惜朝埋了李月婵的怀里,深深吸了口气,母亲的气息总能最安抚孩子,他烦躁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晚饭已经准备好,就等你了。”李月婵道。 “这个你爱吃,多吃一些。” “喝口汤,别噎着。” “要不要再来一碗?” 李月婵都没怎么动筷子,尽顾着贺惜朝,后者忍不住笑问:“娘看起来很高兴。” 李月婵摸了摸脸,“有吗?” “有,什么喜事儿跟儿子分享一下?” 李月婵扬起笑容说:“虽然有些不厚道,不过没有蘅芜苑盯着,的确是松快不少。” 蘅芜苑是二房的院子,贺惜朝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那边应当会消停些日子,娘,您不用提心吊胆。” 李月婵挽了挽耳边发髻,“惜朝,国公爷大怒,当场发落了二夫人,你说是不是有可能……” “没可能,贺明睿一直是祖父最中意的继承人,您别多想了。”贺惜朝一口否决。 闻言李月婵轻轻一叹,摸了摸贺惜朝的头。 晚间歇息的时候,夏荷如往常一般替贺惜朝铺了床,暖了手炉,细心周到地让人挑不出一丝的错。 可是贺惜朝总觉得这姑娘一直在偷偷瞧着他,脸上带着犹豫不决,他现在一副豆丁模样,也没什么乱七八糟可猜测的关系。 那么便是有所求。 一直到惜朝换了寝衣,上了床铺,夏荷都没开口。 惜朝不得不道:“后日一早,我就得进宫去,十日之后再回,你的事要是能拖到那个时候,现在不说也无妨。” 话音刚落,夏荷便跪了下来,磕头道:“请少爷救救我。” 贺惜朝微微一皱眉,思索几息,松了开来,“今日我与老夫人撕破脸,看样子是连累你了。” 夏荷赶紧摇头,“不怪少爷。” 贺惜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走之前会将此事办好。” 夏荷感激道:“多谢少爷。” 然而等他第二日起床之时,春香着急地对他说:“少爷,夏荷姐姐被孙嬷嬷带走了,看起来像是回不来,夏荷姐姐说请少爷一定要救救她。” 贺惜朝的脸色顿时沉下来,无能之人便是这样,敌不过正主,就拿下人撒气。 他一边起身,一边吩咐道:“这里不用你,去叫阿福,让他马上打听国公爷此时在何处。” 春香立刻应了一声,匆匆而去。 贺惜朝不紧不慢地穿好衣裳,洗好脸,梳好头发,一切准备就绪后,阿福到了。 “少爷,国公爷歇在章姨奶奶那儿了。” “好,我们走。” 魏国公很头疼,“不过一个丫鬟,既然是老夫人赐给你的,自然她便能收回去,算了吧。” “算了?”贺惜朝眼神锐利,“既然已经赐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东西,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将人带走?” “卖身契在她手里!”魏国公没好气道。 “那您去要过来,这次我连人带卖身契都要。” 魏国公立刻否决道:“这是内宅之事,老夫不便插手。” 贺惜朝点了点头,“好,既然祖父不愿意,那孙儿只能自己想办法,老夫人显示了她的权威,就是希望惜去朝挑战她喽,如他所愿。” “胡闹,她毕竟是你祖母,昨日那次出言不逊也就算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魏国公不悦道。 贺惜朝笑了,“她跟我可是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我的祖母好好的在祠堂呆着呢。祖父,人都是讲道理,不能倚老卖老,人是我的,她不能带走,必须完完整整地送回来。” “惜朝,那丫头不是夫人放在你身边监视你的吗?她收回去应该顺你的心才对。” “少装糊涂,我能留她到现在自然是因为她现在是我的人,一个丫头我都收服不了,景安宫我怎么混?”贺惜朝说完,接着他往前一步,抬起头,抿唇,眼里带着一丝受伤,放软了声音道,“贺明睿告诉我,您跟他说过,在您的心里,我永远也比不过他,看样子果然如此,我的要求能打发就打发,从不为我的委屈出一次头。老夫人说的也对,在外头的总是比不上家里的,您能留我到现在怕是因为还有利用价值吧!” 魏国公眼皮子抖动,心里告诉自己这小子在示弱诈他,可依旧忍不住心虚。 他说:“换一个人,换一个更好的,怎么样?” “行,那把您三松堂的半夏给我。”贺惜朝干脆地说。 “大胆!”半夏能够进出三松堂,自然是深得魏国公信任,给了贺惜朝,且不说国公府里的人怎么看待,就是半夏知道的事情都不能让贺惜朝知道。 贺惜朝会要她,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呵,着急什么,我还不稀罕呢!”贺惜朝冷笑,“只要把夏荷给我,还有他的弟弟,我身边缺个书童,她们姐弟的卖身契都一并给我送来。” 贺惜朝看魏国公气地胸口大起大伏,忍不住继续刺道:“我本以为祖父在这府里是说一不二的存在,看样子是我多想了,毕竟您连后宅都管理不好……” “少给老夫用激将法!”魏国公怒道。 “那不用激将法换个别的,皇上也没说什么时候复您的职,惜朝帮帮您如何?” 魏国公怀疑道:“你还能管得到朝堂?” “管不到,可大皇子总能替他外祖求个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 遥:为怼天怼地贺怼怼,很适合你呀,惜朝。 惜朝:妈的,都是贱人! 第53章 赌注去留 当天下午, 夏荷就被贺祥送了回来。 贺惜朝瞧着贺祥,后者恭敬地递上两张身契。 “惜朝少爷, 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没有了,多谢祥爷爷。”贺惜朝满意地说。 “您满意就好, 老奴告退。” 等贺祥一走, 夏荷便跪了下来, 贺惜朝问:“有对你动手吗?” 夏荷摇了摇头, 不过身体有些晃。 这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贺惜朝叹道:“起来吧,跪了那么久今日不用你伺候,下去歇息。” “是, 少爷。”夏荷眼里带着泪,又磕了一个头, “多谢少爷。” 贺惜朝看着夏荷的背影, 心情微微沉重。 他的运气是真的好,就是魏国公偏心,府里女眷针对他,他至少不是一个能被随意打杀的奴婢, 否则别说科举, 自由和性命别被捏在主子手里,日子还怎么过? 第二日一早, 贺惜朝进宫。 萧弘一见到就问:“怎么样,想到方法了吗?” 贺惜朝将弹劾魏国公的奏章告诉他。 “这些人有病吧,读了那么多年的书, 还考了进士,就为了抓咱们这鸡毛蒜皮的小事?”萧弘觉得他要是皇帝,头一个先把这群没用的官给贬了,简直浪费国库银子。 “他既然坚持,那就顺着他,不过只是代罚也太没意思,不如什么都代劳了吧。”贺惜朝对萧弘淡声道,“再挖个坑,将他埋了就是。” 拜严翰林所赐,萧弘那瞌睡虫已经吓跑了一半,如今的姿态是坐在椅子上,微微垂着头,半睡半醒。 当他的头轻轻一点一点的时候,“大皇子,请继续念下一段。” 那声音死板刻薄,瞬间让萧弘清醒了过来,他抬起头,看到那张令纹深刻的脸,于是回头道:“惜朝,你代我念。” “是。”贺惜朝端起课本,一字一句清清爽爽地诵读下来,停顿断句完全正确,两百个字不到,一会儿就念完了。 严翰林的脸跟个冰霜结住似得,看着萧弘问:“大皇子这是何意?” 萧弘支着脑袋,漫不经心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懒得念,有伴读在,他代劳就是,都一样。” “老臣是让您念。”严翰林不悦道。 “可我想让伴读代念。既然罚能代罚,念为什么不能代念?”萧弘反问着,接着他一转身问:“你们说是不是?” 此言一出,上书房萎靡的众人精神顿时为之一振,眼里纷纷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底下纷纷应和道:“是啊!” 萧弘简直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他们开小差做小动作怎么了?有伴读在,找伴读去呀,何必为难他们呢?反正是回答不出问题来,也是伴读受罚。 大哥/大堂哥赶紧上,弄他丫的死老头!这是所有上书房的孩子共同的心声。 严翰林相比萧弘,可见更让人讨厌。 严翰林眉头紧皱,挤出深深的川字,“殿下这是在跟老臣胡搅蛮缠?” “讲道理便是胡搅蛮缠,要说这本事您可比我强多了。这不是您说的吗,臣得为君分忧,都弹劾到我外祖那儿去了。好像惜朝不为我分点忧,你们连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一样。既然如此,我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个理,您放心,今后我犯错一定让惜朝代我领了。可既然分忧,那就多分一些,问题这种小事找他去,他要是回答不出,您尽管罚,手心不够,打板子都行,如何?” 严翰林深吸一口气,忍下怒气道:“这样您更可以堂而皇之三心二意,如何能读好书?” “谁说我没好好读书了?”萧弘不悦道,“我就是看不惯您的作风而已,尽抓着我们那点芝麻绿豆的小事打罚,却忽视了课堂本身,您上课枯燥无味先不说,这进度也比之前的徐师傅慢了很多。” 严翰林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大概所有的师傅被学生指着上课差劲,都会有这种羞辱感。 他忍不住讥嘲道:“大皇子嫌慢嫌无味,看样子都已经自学成才,无需老臣教授?” 严翰林这么一说,萧弘便顿了顿,他看了贺惜朝一眼,然后脖子一扬,嘴硬着:“没错,我都会。” “好。”严翰林立刻喊了一声,“既然如此,大皇子敢不敢去皇上面前让老臣验收读书成果?” 这下萧弘沉默了。 大家都没想到会转变成这个动向,去皇上那儿,就凭萧弘那半吊子,岂不是就去讨打的。 “大哥……你冷静一点……”萧奕摒弃了恩怨,劝道。 萧弘一时半会没有答应,就听到严翰林冷笑,“皇上面前,这伴读代背怕是不成了吧?大皇子就别勉强了。” 谁都知道萧弘刺头,这几天严翰林是真的看萧弘不顺眼,逮着机会要将这个桀骜不驯的孩子给收拾服帖了。 激将法一出,所有的人心里暗道一声,坏了。 果然就听到萧弘头脑一热说:“去就去,还怕你了?” “大堂哥,你疯了?”平郡王世子怪叫一声。 你背得出才怪,你可是皇上罚抄二十遍,都没背出论语的人呐!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广亲王世子提醒道:“大堂哥,你要是背不出,这老头可就更猖狂了,你可得想清楚。” 萧弘没有说话,似乎在犹豫,而严翰林却当场将此事砸实了:“那就这么说定,待放课,便去求见皇上。” 突然贺惜朝喊了一声:“等等。” 严翰林看他,“怎么,是要劝大皇子吗?” 贺惜朝笑了笑,“自然不是,只是严师傅,既然去皇上面前论个输赢,总有赌注吧?若是大皇子通过您的考教了呢?” “老臣哪还有脸面给大皇子授课,自当辞官而去。” “好,就这样!”萧弘一锤定音。 严翰林摸着胡子,反问着:“那若是大皇子通不过呢?” “今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废话。”萧弘说。 “善。”严翰林一抚掌,看向边上的贺惜朝,振振道,“国有礼法,家有规章,任何乱纪朝纲之人都该受到严惩,大皇子别舍不得就好。” 萧弘瞬间怒目而视,众人当他又会放下什么狠话,却听到他回头就对贺惜朝说:“惜朝,把书给我,我马上再背一遍。” “……”几个孩子听此顿时手掌盖住眼睛,心说:完了。 放课时辰一到,所有的人连午饭都不去吃,一同涌向清正殿。 伴读们却被留在了外面,吴襄看着贺惜朝,忍不住担忧道:“大皇子能行吗?” 这可是关系到他们日子将来好不好过,是以分外紧张。 贺惜朝抬头看了看天手:“这两天殿下连睡觉都省了,就是在背书。估摸着能行的吧。” 别估摸着呀,一定要肯定。 要是那老头赢了,他们挨打的时候必然更多,简直一片黑暗。 大概从来没有如此时此刻这么希望萧弘争气点,贺惜朝瞧着他们双手相合念念祈祷,忍不住一哂。 天乾帝看着跪在下面的萧弘跟严翰林,又瞧了一眼边上站立的几个孩子,眉头皱得简直能夹死苍蝇。 只听到严翰林俯身痛哭道:“老臣无能,实在无法管教大皇子,让他嫌弃老臣讲课乏味,进度缓慢。老臣发现大皇子打盹,请他回答问题,却不想被大皇子数落了一通,臣实在无法胜任这一职,请皇上另寻他人吧!” 天乾帝简直头疼,对着萧弘斥道:“弘儿,你又想干什么?” “儿子什么也没干,就跟严师傅打了个赌。”萧弘脸上也是诸多不满,对着旁边的严翰林说:“有的没的说那么多干什么,严师傅,您若是要跟父皇告状,那您继续,我就回去吃饭了,也别浪费咱们的时间,下午可还有骑射课呢!” 大概没想到萧弘会这么说,不仅严翰林就连其他的孩子也当场愣了愣。 这可是皇上跟前呐! “什么赌?”天乾帝倒是没恼,他已经习惯了,只是有些莫名,好好的上课怎么扯到赌注上去了?他瞟了周围一眼,指着萧奕道,“奕儿,你说。” 萧奕咧了咧嘴,只能硬着头皮将刚才所发生之事讲了一遍,“大概就是这样了,父皇。”他行了一个礼,赶紧溜回到人群中去,他可没有萧弘这胆子,见到皇帝爹还是很怂的。 “所以,就这点小事?”天乾帝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这不是小事,父皇,师傅是来教授学业的,可惜如今这位严师傅就盯着咱们犯不犯错,稍微不如意,就罚,这不是严格,这叫苛责。因为频频叫人回答问题,至今为止才学《春秋》第四篇,简直本末倒置,不知所谓,这样的师傅,儿子觉得很不称职。” “老臣冤枉!”严翰林大呼一声,“老臣兢兢业业,一心求几位皇子殿下学好,却不想让大皇子如此憎恶,实在寒心呀。如大皇子这般,大概只有一位万事不管,随他课上熟睡的师傅才能令他满意。” 天乾帝听到这里,再看几个孩子,跟谁一条心一目了然,严翰林能让不对付的这帮孩子凝成一股绳,也是厉害。 他微微一叹,端起手边茶杯,呷了一口道:“不是打了赌,下了赌注吗?该怎么样,就按照你们赌注来,现在开始吧,严卿打算怎么考教?” 严翰林说:“皇上,大皇子说他都学会了。学会不仅意味着背诵,还要知其意,皇上看,如何?” “意思?可都没怎么教过呀。”广亲王世子跟平郡王世子说着。 “别找一篇生僻的背吧。”平郡王世子也担忧着。 天乾帝的目光往他们身上淡淡一瞥,顿时俩孩子消了音。他说:“既然只上了《春秋》前四篇,字儿不多,弘儿,你就在这里从头到尾背一遍。” 天乾帝话音刚落,边上的孩子瞬间惊呆了,眼前一暗,顿时毫无希望,然而却听到萧弘说:“这算考教吗?严师傅认不认?” “怕是大皇子背不出来吧。” 天乾帝听到这里,看了严翰林一眼,微微摇摇头,“背吧,朕做主。” 萧弘于是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听好了。” …… 严翰林呆呆站在原地,萧弘背完最后一句,对他说:“请严师傅点评。” 严翰林涨红了脸,他吃惊又羞愤地问道:“大皇子既然会背,为何提问从来都支吾回答不出?” 萧弘冷嗤一声,“您提问从来都是冷不防地来一下,我都不知道你问了什么,怎么回答?只能任你罚,可罚完你都不再重复一遍问题,就是为了罚而罚。您这么做,不就是带着机会逼着惜朝不忍心主动来替我挨罚吗?说实话,您的行为比当初的徐师傅更令我不齿。” “严卿是否还要再考教其意?”天乾帝听到萧弘的话,语气已经冷了。 “父皇,结果也是一样。”严翰林还没回答,萧弘便道,“从前日放课开始,我什么都没干,就在背书。惜朝离宫之前将各篇目之意讲解给我听,我连觉都不睡,挑灯夜战就是为了今日。” 严翰林抖着声音问:“大皇子难道是故意让老臣做这个赌注?” “当然不是,这赌注还是您提出来的,我只是做好准备而已。” “既然赌了,就愿赌服输,来人,拟旨,去严子文翰林院学士一职。”显然天乾帝也对这个上书房师傅不太满意。 严翰林没想到天乾帝就这么直接下令,顿时脑袋一懵,头脑一热道:“大皇子如此宠幸贺惜朝,可有汉武韩嫣之象,非大齐之幸。” 萧弘一愣,没明白什么意思,可突然龙案上传来重重的一响,惊得所有人一跳,却是天乾帝拍了桌子。 “住嘴!”天乾帝震怒,眼里带着厉光,怒视着严子文,“胡言论语,来人,重罚四十大板。” 此言一出,严子文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眼里闪过恐惧,他忽然伏地求饶,“臣口不择言,请皇上赎罪,臣无心之语啊!” 天乾帝没有理会他,反而厉声高喝:“带下去!” 侍卫很快进来将人拖出去,不一会儿传来打板子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遥:没想到我快二十万字了,你们俩还这么小…… 贺惜朝:怪谁? 萧弘:话说汉武韩嫣是什么意思? 遥:传说韩嫣是汉武帝的男宠。 萧弘:哦…… 萧弘:!!!! 第54章 默默维护 天子怒气, 没人敢触霉头,这些孩子小心呼吸, 连挪个脚步都不敢,生怕惹恼天乾帝跟着一顿板子。 萧弘还在思索严子文之前的话时, 天乾帝深吐一口气, 对着已经战战兢兢的儿子侄子们摆了摆手, “都回去吧。” 他们赶紧行了礼, 萧弘犹豫着也退了出去。 走出内殿,他们才重重呼了一口气,萧奕拍了一下萧弘肩膀,笑道:“大哥, 你什么时候那么用功了,吓死弟弟了。” 萧铭忍不住也往这里看了一眼。 只见萧弘伸出手掌摊开, 哼哼道:“我的手都被打肿了, 那死老头,只要能弄走他,别说两个晚上不睡觉,就是十个晚上我也拼了。”接着他打了个哈欠, “困死, 以后总算可以安心睡觉了……惜朝!” 萧弘一看到等在门口伴读中的贺惜朝,立刻抛弃了这些刚跟他统一战线的兄弟, 如蜜蜂见蜜一样飞过去,第一件事就是……邀功…… “惜朝,看见那老头被叉出去的样子没, 解不解气?” “嗯,辛苦殿下。”只是贺惜朝还有些疑惑,不过是打了一个赌而已,怎么还有四十板子,这老头是做了什么惹怒了皇上。 萧弘没注意到贺惜朝的思考,他刚刚经历一场“战斗”,力气耗尽,摸了摸肚子,拉起贺惜朝的手说:“走,我们回景安宫,我要饿死了。” 离开清正殿一段距离后,贺惜朝便要询问,却听到萧弘说:“惜朝,汉武韩嫣是什么意思?” 贺惜朝一愣,“什么?” “严老头当着父皇的面说我有汉武韩嫣之象,惹得父皇大为震怒,于是挨了四十板子。”萧弘摸着下巴,“我琢磨着要不是严老头是个老翰林,估摸得到下面跟徐直作伴。” 汉武韩嫣…… 贺惜朝皱眉眯眼,冷笑道:“那老头真是够恶毒。” 萧弘看过来,便听到贺惜朝解释,“汉武帝知道吧?” “嗯。” “韩嫣是他自小一起长大的伴读,与武帝感情深厚,形影不离,听说时常同塌而眠。待武帝登基,韩嫣地位水涨船高,为天子宠臣,不过也因此恃宠狂妄,忘了臣子本分,见藩王驱车直行,奸淫后宫,陷害忠良,贪污受贿,罪名一大堆,是为佞幸。” “这样啊……”萧弘点点头。 贺惜朝问:“你不觉得这跟我们很像吗?伴读,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形影不离,同塌而眠,你还那么护着我,将来你要是……我不就是韩嫣第二?” 萧弘听了立刻不高兴了,“胡说,你又不是恃宠狂妄,你明明是恃才而妄。那些都是没影子的事,干嘛按在你头上?” 贺惜朝眉尾一扬,没有否认,不过他还是觉得麻烦。 不管那老头是有心还是无意,天乾帝要是放进心里,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萧弘这一而再再而三为他出头,虽然不是他们找事,可依旧太打眼。 贺惜朝觉得自己有必要换一个人设,一直躲在大皇子背后的软糯包子显然已经不合适,那么……引导不思进取的大皇子积极向上的学霸型伴读总是讨皇帝喜欢的吧? 本色演出么…… 他一边思索一边往前走,走着走着发现萧弘不见了,回头一看,这人站在原地拉下好大一截。 “你怎么不走了?”贺惜朝纳闷。 萧弘抬起头,对他说:“惜朝,你先回去,我去趟清正殿。” “为什么?” 然而萧弘没回答,而是撒腿就往后面跑,跟在身后的太监看看萧弘的方向,又看看贺惜朝,最终跟着一起跑了。 萧弘走了又折回,跑得还气喘吁吁,天乾帝有些奇怪,他正准备去用午膳,于是又坐了回去,问道:“怎么回事?” “父皇,汉武韩嫣……”萧弘大喘一口气,“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哦?说来听听。” “韩嫣是汉武帝的伴读,自小感情深厚,因武帝亲近宠爱,固恃宠而骄,做了不少目无王法,欺君罔上之事,他是个佞臣,对不对?” “不错,谁告诉你的?” “惜朝,我问他的。” 天乾帝微微蹙眉,“他倒是懂得挺多。” “是,他年纪比我小,可懂得比我多得多。父皇,我得跟您说清楚,惜朝虽然跟我一起长大,可他不是韩嫣,也不会是韩嫣。” 天乾帝问:“何以见得?” 萧弘睁大眼睛,认真道:“因为他不只是我的玩伴,还是我的小师傅啊!” “小师傅?” “嗯,就是师傅。”萧弘脸上有一些犹豫,最终一狠心决定实话实说,“您可能不知道,刚被您废了太子的时候,儿子怨过您,怨过所有人,他们都说是我的错,可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不服气,您凭什么废了我!连外祖也不帮我说话,只让我安分守己,慢慢讨您欢心。只有惜朝,他说不管是落马还是林嫔娘娘小产,都不重要,不是您废了我真正的原因。” 天乾帝心里有些惊讶,就见萧弘垂下头,闷闷道:“他说,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我一点也不像个太子,我担不起储君的责任,我不懂百姓生计,不知治国之道,连最基本的功课都没好好学,就是运气好,出身好,才当了太子……被废也是正常的。” 这下惊讶从心里表现到了脸上,天乾帝很意外,“这是贺惜朝说的?” 萧弘重重点头,“是啊,虽然不好听,可是我觉得有道理,我的确没做一件该做的事,他这么说,我心里很不好受,却也能理解您的苦心。” 说到这里,萧弘的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来。 天乾帝大概也回忆起来,于是轻叹一声,安慰道:“是朕为难你了。” “嗯,可我现在一点也不怪您,真的,我明白父皇都为了我好。只是那时我有些沮丧,但他让我不要灰心,说我要是自暴自弃,除了让别人笑话以外,只会让您失望。他让我振作起来,因为现在不配,不代表将来也不配,好好努力,总会有回报的。” 天乾帝非常认同地点头,又忍不住赞了一声,“他小小年纪,心思倒是透彻。” 萧弘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父皇,那个画面我能清清楚楚地记一辈子,回宫以后我就在想,这样的人,我一定不能放过,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得让他在我身边,现在他成了我的伴读。” “所以你背后的军师是他?”天乾帝前后一想萧弘的变化,就明白了,“怪不得,做事开始有头脑,知道讨朕欢心了。” 这话听着不像是欣慰的样子。 萧弘偷偷瞄了一眼天乾帝,见他神色不明,便道:“惜朝说,都是真心换真心,没有一个父亲会讨厌自己的儿子,他让我站在您的角度上多想想,互相体谅,就能知道您也很不容易,国家大事都够您忙的,还得为我操心。父皇,在这宫里,只有您待我真心实意,我之前愚蠢,没看明白,现在我正努力向您学习,以您为榜样!” 说到这里,萧弘握了一下拳,非常有志气的模样。 天乾帝微板着的脸瞬间破功,失笑道:“我读书时候可没你这样三天两头睡大觉,用功得很,上书房的师傅都是夸奖的。” 萧弘的脸微微一红,讷讷道:“儿子,这不是在努力了嘛,就是上书房讲课太无趣,特别容易让人犯困。惜朝也拿我没办法,只好用完晚膳,抽出一个时辰给儿子讲课,说实话,比严老头讲得有意思多了。” “一个七岁孩子……” 萧弘顿时不高兴了,“七岁孩子怎么了,父皇您别看年纪小,他心里可有打算了,跟他一比儿子都不好意思白长三岁。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立志考状元,如今考秀才的几本书都已经背完了,后年就下场,说不定咱们大齐最小的状元郎就是他呢!” “志向倒是挺高,可十年寒窗不过是起步,多得是白发苍苍还在苦熬的人,大话不要随便说。” 萧弘与有荣焉,“您别不信,下次他做文章了我带给您看看,就知道惜朝有没有才能。所以,别说什么汉武韩嫣,他自己就可以争得锦绣前程去!人说了,指望我,得猴年马月去呀。” 这话挺在理,天乾帝看着萧弘失落的模样,忍不住一哂,“说了一大堆尽是好话,就是别让朕为难他。” 萧弘道:“是啊,儿子就怕您误会他。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挚友,珍惜都来不及,自然容不得别人污蔑他。” 天乾帝想了想说:“的确,谁想动他都倒了霉。” “这不怪儿子。”萧弘辩解道,“咱们谁都没招惹,就那些人莫名其妙看我们不顺眼。我虽然年纪小,可不代表就能随意欺负。惜朝是我的人,别说他没错,就是有错也由我来惩罚,他们跳出来算什么东西!” 说完不等天乾帝反驳,萧弘便考过去,抱住他的腰,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脸说:“父皇,惜朝劝我努力向上,让我做一个坚强、勇敢、果断、明辨、无畏……一堆美好品质的男子汉,而不是将目光狭隘地放在宫中一隅。我生而为皇子,不想碌碌无为,我想做一个对大齐有用的人,可这些无谓的斗争辩解,弄得我们好累……父皇,儿子还小,您帮帮我吧。” 有时候坚强之后的一抹脆弱和无助最能击碎一个人的心,天乾帝的内心就被萧弘剖白深深地触动了。 天乾帝忽然发现,不知不觉中,那个顽劣的长子已经脱茧蜕变,他在努力成长,勇敢地向前走,可是前方道路荆棘,他走得太艰难。 他的手放在萧弘的背上,轻轻拍着,说:“别怕,父皇帮你。” 萧弘从清正殿出来,脸上洋溢着笑,一直到景安宫都没消下去。 贺惜朝问他,他还隐秘地摇摇头,“别问了,反正不是坏事,惜朝,你别担心,万事有我呢!” 贺惜朝头一歪,一脸莫名。 萧弘笑眯眯地转身去,准备上骑射课去。 他不想告诉贺惜朝。 对一个人好无需将所有付出的事情都说出来,自己默默回味,也是美滋滋的。 而贺惜朝看着他的背影,也忍不住弯唇一笑,笑骂一声,“笨蛋……” 不说难道他猜不出来吗?只是这样被小心护着的感觉,贺惜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涨得满满的。 以真心换真心,可不只是父子之间呀! 严子文被罢了官,挨了四十杖,对他这个年纪来说,跟要了命也没什么两样。 这是上书房第二个师傅栽在了大皇子手里,起因还是冲冠一怒为伴读。 天乾帝在翰林院的名单上选了又选,还是犹豫着没选中人,已经眼瞎了两次,再选一个糟心的,他得怀疑翰林院是不是养了一群废物。 最终他将差事丢到了内阁。 “这既要不畏皇权,能管得住尊贵的皇子世子,又不能迂腐无趣懂得变通,还需饱读诗书上课风趣……这皇上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内阁大臣拿到圣旨,看着那上面几个要求,头立刻就大了。 “这都不是重点,是要让大皇子满意才是。他不满意,怕要赶走第三个了。” “这也太任性妄为,皇上也由着他!” “中宫所出,又被废了太子,皇上心里是内疚的吧,多有宽容,也能理解。” “那人选呢,谁去?一个没了命,一个至今还在床上躺着,谁敢呀?” “什么时候这上书房讲课成了洪水猛兽了,唉……” 这个时候,一个儒雅老大人走了进来,几个大臣纷纷见礼,“谢阁老。” “这是怎么了,诸位愁眉不展,可是哪出又受了灾?”谢阁老笑问。 一个大臣将圣谕给他看,“阁老,不若您选个人?” 谢阁老自从贺惜朝明确拒绝他的收徒后,就不免对他另眼相看,连带着大皇子的消息也关注了几分。 这上书房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便道:“讲课就讲课,何必揪着那点君臣之别不放,不过是孩子而已。” “您又不是不知翰林院里老学究最多,偏偏就爱钻牛角尖,这大皇子也难伺候,不知道选谁好,您看……” 谢阁老道:“交给老夫吧。”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被误导都面壁去吧,纯洁的很。 天乾帝:他这么护着朕能有什么办法? 第55章 谢家师傅 谢阁老收了圣喻, 面见了天乾帝。 “让谢卿为此种小事费心,朕实在过意不去。”天乾帝有些惭愧。 谢阁老笑道:“皇上此言差矣, 皇子乃社稷将来,这师傅的确不能随意了。殿下们年纪尚幼, 性情未定, 引导正确的人生之道可比读书来的重要, 皇上犹豫不定估计也在于此。” 天乾帝重重地点头, “谢卿是说到朕心坎里去了,只是朕不知翰林院中还有谁能够胜任?” 谢阁老沉吟片刻,“其实学问好坏倒是其次,殿下们学的还都浅显, 进士便足够,只要人品得当, 能管住便行。” “是啊, 管得住。可谢卿也看到了,想要管住弘儿可不容易。”天乾帝语气中很是无奈,可其中又带了一份宠溺,可见并不如外头所言, 大皇子失宠于帝王。 谢阁老说:“观两次风波, 不管是徐直还是严子文,皆因想通过大皇子之错达惩罚其伴读的目的, 以公徇私,其心不纯,本该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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