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去。 但褚子陵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隔着千里之外谋算的,还有一个池小池。 时惊鸿何等人物,自家儿子一封书信寄去,不需详说,他便能猜个十之八九,定会有妥善的应对之法的。 自小,时惊鸿便教给时停云,打仗既要知道如何赢,也要知道如何输。 这一场胜仗,算是他白送给南疆的见面礼。 看池小池出神,娄影索性停止了猜测,手握着书望着他,心里眼里都柔和得要命。 池小池把接下来的计划酝酿个大概,看看时间,觉得自己与自家先生待的时间有些长,该出去放个风了,于是他招呼了一声:“先生,我走了啊。” 池小池挑帘欲下马车时,娄影突然在他身后问:“你真的数了?” 池小池:“……什么?” 娄影注视着他:“二十七下。” 池小池明白过来他指什么后,一摊手:“瞎说的。他自己又不会数。” 他又问:“你能听到了?” 娄影说:“系统的部分功能恢复了,但只能听见你那边的声音,说不了话,也没法看到世界线。” 池小池嗯了一声,跳下马车后,心里却有些古怪: 娄哥问这种事干什么? 他自觉主动地否定了最合理的那个可能性,拍马向队伍更后方行去。 送走池小池,娄影继续在佛手的清香里看书。 ……实际上,他在翻阅世界线,寻找线索。 世界线的读取功能已在半个时辰前恢复。 娄影只是很想听池小池守在他身边、认认真真地为他讲故事而已。 他在推想池小池下一步可能的行动目标。 沉思半晌,他低头看向手中握着的兵法,自言自语道:“……鸽子。” 不知是否是巧合,数秒过后,他耳畔传来池小池的问话声:“鸽笼带了吗?” 褚子陵的回话随之而至:“都带了,全都是将军府里挑出的好鸽子,最差也是去南疆送过几十次信的,公子请放心。” 娄影笑微微地翻过了一页书,默然不语。 当夜,全军在白丘驻扎,埋锅造饭。 他们本就是随粮队出发,伙食自然不坏,晚上的饭食有黍米,还有烤鸡。 待饭熟之时,严元衡踌躇几度,下了极大的决心,才以自认为最自然而不造作的姿态,坐到时停云身边,跟他等着同一只鸡熟。 池小池在末世啃过馒头,在野外用个饭自是乐得逍遥。 他翻着铁架上滋滋冒油的烤鸡,问严元衡:“吃得惯吗。” 严元衡平静道:“我上过战场。有次接连三日只喝饮马的水。” 他是说第一次上镇南关驰援的时候。 池小池撕了只烤得表皮脆焦的鸡腿给他。 严元衡拿在手中,并不张口,目光微微下移,注意到他腰间悬挂着一枚锦囊,皱起眉来,问:“此物是……?以前没见到你佩戴。” 池小池低头看了看:“临行前元昭赠的。” 说是严元昭赠送,实际上是他的侧妃缝制的。 六皇子侧妃也是个奇女子,闺名锦柔,十六岁时,得知自己要配六皇子,领旨谢恩后,痛哭了一天一夜。 外人都以为是喜极而泣,或是不舍出嫁,但她同为贵门的同龄小姐妹们却很是理解,纷纷前去安慰。 用严元昭的混账话来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她一出嫁便要守寡呢。 当初的时停云好心纠正他:“你若是真死了,她会笑的。” 严元昭的回应就是一脚。 他委屈道:“与我结亲,有这么不情愿吗。” 时停云瞄了一眼围绕在他身侧的莺莺燕燕,道:“你能从花楼里出去再说这话吗。” 严元昭实在是花名远扬,被许去当侧妃,的确不是什么好归宿。 然而,时停云晓得,严元昭他喝酒骑马蹴鞠狎妓,但在男女之事上,他除了皇上赐下的启蒙宫女外,还真没碰过旁人。 严元昭能如此逍遥,全是蒙受生母恩惠,他生母又是故皇后,眼见父王情深,严元昭心中对自己的正妻也有了期许。 他只想让最爱之人做他正妻,最爱之人为他生子。 锦柔嫁去当夜,严元昭便与她说清,他对她没什么感情,她也不必对自己有什么感情,她独自一个在六皇子府中爱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别弄出什么污糟事情来,他的钱足够养着她,好吃好喝,一世快活。 六侧王妃也是个耿直人,像寻常女子那般犯了几日嘀咕,发现严元昭的确是对她毫无兴趣,便乐得自在,成日里绣绷子,嗑瓜子,种葡萄,逛书市,不亦乐乎。 此番时停云要去南疆,严元昭回府同锦柔说了,她便赶了个一双荷包出来,去寺里开了光,严元昭一个,时停云一个。 严元昭送荷包来时,难得严肃了一把:“给我收好。这物件是大师开过光的,若你有险,此物会有感应。无论千里万里,我都会去救你。” 池小池接过荷包来时,在手里掂了掂,想,你们直男都这么给的吗。 闻言,严元衡目光变幻。 早上出发时,他拜别父王时,便在六皇兄腰间瞄到了此物,观其式样,与眼前这个恰是一对。 ……难道……停云所说的心仪之人是六皇兄吗? 第191章 霸道将军俏军师(十) 思及此, 严元衡冷了面庞。 时停云是他地伴读,二人十年情谊,自是非比寻常。他若是歪了心思, 走了邪路, 自己一为主,二为友,在这种时候, 无论如何都要帮他才是。 他得好好与时停云谈一谈了。 严元衡正襟危坐, 仿佛这荒郊野外是二人对谈议战的书房。 他开了个干巴巴的头:“素常,你与六皇兄关系很好。” 时停云翻动着烤鸡,答道:“元昭性情好, 同他在一起自在得很。” 严元衡:“但不能一直如此。国子监里的博士夸六皇兄少有贤才,这些年虽有懈怠, 但若是正了心思,以勤补之, 必是国之栋梁。况且,他已有家室,早晚有一日会安定下来,到时候, 谁又能陪你玩闹呢。” 时停云灿烂一笑:“到时候有十三皇子在啊。” 严元衡面皮一热, 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可抑的喜悦, 出口的话却是冷硬理智:“胡闹。” 时停云垂下眼睫, 火光在他面上跳跃着:“玩笑而已。我明白我身上责任, 自是要随父亲镇守边关的。” “可时家血脉又该如何延续?” “十三皇子怎得对时家血脉如此关怀?” “我……”严元衡心里一突, 腰背挺得更直了些,“你为我伴读多年,且时家兴衰,亦关乎江山社稷。” 时停云笑一笑:“上次谈起时,我便说过,愿以身许国,以国为家。况且,时家有其他子嗣,只要教养得当,又是一代英豪。” 严元衡一想到眼前人心有所属,且愿意为那所属之人做出许国之举,宁愿无后而终,心内便气闷得紧,硬声道:“我并不赞成你这种想法。你还年轻,何谈一生一世?或许再过几年,你便会忘了他。” 时停云着意瞄了一眼他的面色,眼睛微微弯起:“好,遵十三皇子旨意,停云会尝试。或许多年后,停云会恋上一名边疆女子,与她生一堆南疆血统的娃娃,孩子们拿着拨浪鼓满军营乱跑。到时,十三皇子若是到边疆来,我拖家带口相迎,您可别嫌吵闹。” 严元衡这般苦口婆心,本意就是想劝他回心转意,时停云松了口,按理说他该欣喜,可听了时停云绘声绘色的描述,他稍稍想了想那个画面,心中不快不减反增,胸口愈加郁闷。 他整一整胸前软甲,不再言声,暗想,我这是怎么了。 池小池才不管他怎么了,鸡子熟后,便拿刀子割下最嫩的鸡脯,吩咐伙夫将鸡脯拍成鸡茸,添在粥里,为公子师端去,独留严元衡一人在火前惆怅。 严元衡用树枝拨动火堆,想起了一件久埋于他心中的事情。 此事不算大,但却有些难为情,因此他一直将其深藏,连时停云也没有告诉。 父王送来的启蒙宫女,他没碰。 那时他15岁,一心向学,丝毫无志于此,但对祖上传下的种种规矩早有了解。 因此,当他某日回屋,看见屋中添了个标致少女,无需多言,心中便明了了。 他有些紧张,但面上不显,只将后背挺得更直了些。 少女比他大两三岁的模样,眼里隐隐含泪,看上去比他紧张多了。 他微微蹙着眉,想要话些家常,好叫她不要这般不自在。 但在少女眼中,严元衡神情冷淡宛如坐衙审案,连那一板一眼的口吻也瘆人得很:“多大了?” 少女一哆嗦:“回十三皇子,奴十、十七。” 严元衡:“家住哪里?原籍在哪?” 少女记起管事嬷嬷的教导,特意选比皇子年龄大些的启蒙宫女,就是为着能够更加温柔体贴地伺候懵懂的皇子。 但严元衡看上去太过清冷疏离,目光中的审视之意刺得她骨头都有点冷。 她想,也许是十三皇子不中意自己。 她只好强撑出一副笑脸,答了自己的籍贯、家里还有几口人、以及自己入宫前做些什么,心里却开始打鼓,反复揣摩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 严元衡见情形似是不大对,少女肩膀都在颤抖了,只好按照先前六皇兄的教导,起身转坐至她身侧,试图拉近与她的距离:“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少女颤悠悠地答:“我姓石。” “石……” 严元衡心间没来由地一跳:“哪个时?” 少女偷偷望他一眼,答:“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的石……” 脱口而出后,她才意识到这话不吉利,而且是大大的僭越,立刻冷汗如瀑,跪地乞饶:“十三皇子恕奴无状!” 严元衡转过头去,心间突然乱得很,却想不通这乱从何来:“起来吧。” 少女不敢起身。 严元衡也不怎样关心她。 他想,姓石,还是同音。 时停云是他挚友,若是同她做那等事情,好像有些奇怪。 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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