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是教育惩罚,就是针对“谈心谈话会”中,小组组长收集到的出现违纪行为,或发表过消极言论的员工,由其他全体员工对其进行批评教育,并进行惩罚。 新员工正式上岗后,每天早上出早操、列队喊口号,白天出去跑销售业务,晚上回来继续参加这两个会议。翌日重复如此。 不难看出,这种高强度的培训、工作模式,让员工们集体丧失了自主思考的空间和时间。 同时,闻忠开出了高额销售提成:普通员工赚取销售利润的20%,小组组长占30%。 毫无疑问,这是类似于传销组织洗脑式的“培训”和管理模式。 种子种苗并非日常消耗品,有较为明显的市场限制。闻忠大刀阔斧地对公司进行“改革”,在短期内的确扩大了销售规模,提高了销售额。 但清河就这么大,市场需求也就这么多,那个年代也没有网购,交通也远远没有现今这么发达,这些都限制了公司的前途和发展。 这些客观条件让公司超高的销售业绩犹如昙花一现,开给员工的高额提成,再扣除日常消耗和底薪,让闻忠的个人收入并没有大幅增加,相对于“改革”前甚至还有缩减,但他本人并不在乎。 “闻忠是我见过的所有老板中,唯一一个做生意却并不在乎能不能赚钱的人。相对于赚钱,他对员工个人思想状况的兴趣要更大。在他自己设计的那一套培训、管理模式下,他似乎每天都在关注员工的变化,注意我们是不是都很‘听话’。” “谁的销售业绩不好,包括没多久以后,公司的经营逐步困难,这些好像都没有让他发脾气或者发愁,也没有让他认真分析原因或采取改善措施。” “但是,一旦有员工出现不听他指挥,不受他支配的现象,他就会大发雷霆,对员工进行惩罚。同时,也会听取员工本人陈述,了解之所以违反他意志的原因,并且会和小组组长一起,结合员工自述,根据员工的个人性格特征、思想状况和实际情况进行探讨分析。也不知道他这么搞到底是想干啥。” “很多时候,我们都感觉自己是一堆实验品,闻忠更像是有意通过这种培训、管理模式在做某一项实验,而不像是正儿八经地想要经营盈利。” 很多员工们都如是说。 闻忠最初制定的惩罚措施只有做俯卧撑、蛙跳、不许吃饭、站着睡觉这些,但员工们在前期高额收入的刺激下,很快就适应了。这让闻忠逐渐认为这些惩罚措施没有什么威慑效果,都达不到“惩罚目的”。 一次偶然的机会,闻忠发现一名员工被漏电的电线电到后,痛苦不堪的样子,于是便亲自动手开始钻研“电击设备”。 所谓的电击设备,就是一段有着插头的电线。闻忠将电线拨开,分成两股,各露出大约一米长的导线,然后将导线一圈圈缠在被惩罚的员工双手手腕上,将插头插入电源,然后计时拔出插头,就实现了“电击刺激”。 由于电击的强度实在太大,而且导线被缠绕在手腕上,无法挣脱,所以经过电击之后,大多数员工的手腕都会被导线弄得鲜血淋漓,痛苦不堪。这毫无疑问就达到了闻忠想要的“惩罚目的”。 前期的洗脑式培训和管理、温水煮青蛙式的惩罚措施的实行和铺垫,再加上当时尚且存在的高额回报的刺激,闻忠发明的这一“电击刺激”的惩罚措施,居然在员工们身上得到了短暂应用。 毫无疑问,这一惩罚手段让员工们噤若寒蝉。很多人在时隔多年后,再来回忆时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这种管理模式前后就搞了一年多,没到两年。之后随着销量下降,员工们的收入不断减少,公司的管理制度也实在太缺乏人性,即便要遭受电击惩罚,但还是有很多人选择退出,或者偷偷逃跑。” 根据闻忠宣布的公司纪律中的最后一条,退出人在退出前,必须接受公司的电击惩罚。 令人诧异的是,面对这么具有人身伤害性的惩罚措施,无论是选择留在公司的员工,还是退出或偷偷逃跑的员工,当时居然都没有一个人想过要报警。 ===第111章 千丝万缕(12)=== 一个员工的几句话似乎解释了这种看似不合理现象的出现和存在。 “传销组织的成员,都知道自己在搞传销,可谁去报警了?” “闻忠对员工实行电击惩罚时,从来不自己动手,而是要其他的员工动手。可以说,所有的员工之间都曾彼此互相伤害过,所有人都是闻忠的帮凶。报警的话,是不是把我们自己也都坑进去了?” “闻忠对我们进行的洗脑教育很成功。每一个退出或逃跑的员工,潜意识里都会认为自己‘懦弱’‘没有服从意识或执行力’,甚至会产生‘背叛了闻老板和公司’这样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销售额的下降和员工的陆续退出,让公司的经营管理最终回到原有模式。但回归正轨后,闻忠显然对管理公司失去了兴趣,在公司里经常见不到他人,很多大小事务他都交给史际处理。 但在进一步问及关于史际的详细情况,以及他的下落时,却没有人知道,都只说这个人沉默寡言,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人狠话不多”的角色。 一名员工倒是提供了一条信息,但这条信息有了也相当于没有:史际曾在清河市城南的夜宵一条街开过一家烧烤摊,但后来又没开了。至于是在什么时候没开的,他又说不上来了。 这名员工是在吃宵夜的时候,看到了史际。他也从来没想到,受闻老板委托处理种子公司大小事务的史际,会白天在公司,晚上又来卖烧烤。 员工们都不知道史际和闻忠之间的关系,都认为史际不大不小也应该是个老板,但谁都没想过会是个烧烤摊老板。他们甚至还猜测过闻老板大概是打算把公司盘给史际,所以提前要他来熟悉情况,但时间一长,他们才确定史际真就仅是来替闻老板“打杂”。 史际在夜宵摊上见到这名员工时,既没有表现得特别热情,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尴尬,只问他来几串,完了之后却又没收钱,说是请他了。 该名员工最后还说,别的烧烤摊卖的都是牛羊鸡鱼肉、蔬菜这些,他家的烧烤摊却只卖一样东西——麂子肉。但是吃起来味道很不错,很有嚼劲,又是野生的,所以即便价格高,却也生意火爆,门庭若市,很多时候还要排队等候,才能吃上几串。 警方想根据员工们的回忆绘制史际的肖像,却又没人记得他长什么样了。这一情况同样也存在于“地雷村”。 同时,警方在夜宵一条街进行走访,试图在那里搜集到和史际相关的信息,结果绝大部分的店主、摊主都不记得他这个人了。少数几个仍有印象的,却也是因为他烧烤出来的麂子肉在风味上别具一格,至于对他个人的了解和印象,基本都是一问三不知。 这让史际的资料在警方这里始终都是一片空白,甚至都不能确定他到底是死是活。 最后,还有员工补充说,在这一毫无人性的管理模式后期,闻忠似乎对电击惩罚越来越痴迷。 在电击惩罚没有被发明之前,闻忠惩罚员工主要是因为被惩罚对象违反了公司纪律,或者说是出现了不受闻忠支配的行为。但随着员工对这一管理模式的适应,他们被惩罚的机会越来越少。 在此之后,闻忠却又提出一条新规定:每天进行销售业绩排名,最后三名将接受电击惩罚。 一个并不怎么在乎公司经营是否能让他的个人财富实现增长的人,每天搞业绩排名的规定,其目的明显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闻忠要的并不是通过电击惩罚刺激销售增长,而仅是为了能实行电击惩罚。 同时,公司里所有的电击惩罚,都必须在闻忠的眼前完成。他在观看的过程中,会表现得极为专注和投入,就像小孩子在看动画片一样,显得极为全神贯注,并且会一边看一边时不时的哈哈大笑,自我陶醉。 唯一能将闻忠的注意力从电击惩罚的观赏过程中转移出来的,似乎就是和女孩通电话。 有时候,闻忠在一边通电话的过程中,会一边用手势指示手下的员工对惩罚对象进行电击,但在聊得起劲的时候,会时常忘记发出停止电击的手势,这让很多被惩罚对象遭受了许多无妄之灾,甚至险些出了人命。 该名员工比较确信和闻忠通电话的女孩,不会是闻忠老婆。 “那个腻歪样,肯定不是他老婆。他和老婆通电话的语气我也听到过,完全就是老爷在使唤丫鬟,而且往往都是言简意赅,一副很不耐烦的口吻,通话时间很短,聊不到两分钟。” “他在电话里头,很多时候喊的女孩的名字都不一样,明显不止和一个女孩通电话。而且对每个女孩说话的语气口吻、内容都不一样,但好像都能和对方聊得很愉快,很投入。” 最开始,被惩罚对象在接受电击时,会发出各种惨叫哀鸣。但闻忠时常会一边观看一边和女孩们通电话,就规定所有接受电击的人不许发出惨叫,否则就要延长电击时间或增加电击次数。 故此,在短暂而又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在这栋五层高的楼房里,在二楼的办公区,几乎每天都在不停地上演着电击的酷刑。 这些似乎都在说明地下室里,那把电椅由来的原因:闻忠仅是出于爱好所设。至于这把电椅上有没有“坐”过人,曾经“坐”过哪些人,这些暂时是个迷。 根据时间线来看,闻忠在对公司员工实行电击惩罚的这段时间内,同陈怀安仍有婚姻关系。该名员工的反馈似乎解释了他们解除婚姻关系的原因。但之后闻忠和宁可卿结婚又离婚,原因又会是什么?还是说闻忠有习惯性劈腿的毛病? 这个推测存在很大争议。 清河市警方内部,一部分人认为这个可能性存在。 其他人却对这一可能性持否定态度。他们认为陈怀安和宁可卿,她们两家人的失踪,和闻忠极可能存在关联,说白了极可能就是闻忠“让”这两家人失踪的。闻忠如果仅是因为习惯性劈腿,最后因此被女方发现,造成前后两段婚姻关系破裂,他也完全没有必要“让”女方一家人都失踪。 这两名女方各自一家人的失踪,还有阮星竹和屈正罡的失踪,这些所有和闻忠关系亲密的人,都有这么一个诡异结局,再结合那个如同“渣滓洞”一样的地下室,这自然而然就让警方将闻忠默认锁定为这些诡异结局的“制造者”。这是警方内部没有争议的共识。 李竹道作为“外来户”,作为案情分析会上的列席人员,在会上始终保持沉默。 调查到了这里,闻忠的个人特征,或者说他的兴趣爱好似乎变得有迹可循。 这个人热衷于煽动人心、蛊惑人心,其目的就是为了操纵人心、支配他人。他似乎非常享受支配他人的这一过程。 学生时代参加辩论赛似乎就是为了锻炼自己的口才,这是说服别人,“支配他人”必不可缺的一项基本功。 担任学生会纪检部部长是他享受“支配他人”的又一体现;说服刘同学联合全班同学写举报信,将廖老师从班主任的位置上换下来,也是“支配他人”的进一步体现;在公司内部试行类似于传销组织的管理模式,更将他重在“支配他人”的兴趣和乐趣暴露无遗。 同时,在闻忠的成长和经历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虐猫、给青蛙剥皮的爱好,以及对电击的痴迷,都说明这个人性格残暴,爱好“血腥”,似乎对施暴于他人也怀有浓厚兴趣。施暴于他人,似乎也是闻忠用以“支配他人”的重要手段。 热衷于施暴,毫无疑问同闻忠小时候遭受的家暴有关。他由一个家暴受害者变成了施暴者。 人们所有的情绪都在寻求被理解,如果在成长过程中那些痛苦的感受始终没有得到理解,那么可能就会用让别人体验自己曾经体验的痛苦的方式,让对方明白和理解。久而久之,这种让他人体验的方式,对他人施行暴力的行为,会逐渐演变为个人的行为模式,甚至发展为兴趣爱好。 大多数人受到伤害后近乎于本能地想把这种伤害“转移”给别人。这类人,往往沉浸在被伤害的阴影里无法自拔(或没有意识到),他们往往是偏激的,缺乏理性。只有他们自己在某种条件下,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处在被伤害的阴影里,并且走出来的人,才会内心温和,淡然处之。毫无疑问,闻忠不属于后者。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人的攻击行为、暴力行为产生的条件有两个,一个是模仿,一个是强化。一个在家暴环境中长大的孩子,耳濡目染,看到的、接受的就是暴力,那么他学到的、感兴趣的也就是暴力。这是密不可分的因果联系。 简而言之,家暴当中的暴力行为,具有传递性和延续性。 ===第112章 千丝万缕(13)=== 案情分析会上,李竹道没有看到伍刚,也不知道他的配枪到底找到没有。 各个调查小组对闻忠的个人情况进行汇报汇总后,很快就轮到了屈露露。 在对闻忠和屈露露的个人情况进行紧锣密鼓的搜集时,屈露露本人曾接受传唤,但她在审讯室里一言不发地坐满了12个小时,警方不得不将她又放回去。但同时也对她采取“监视居住”的强制措施,也就是说,屈露露在一定期限内不能离开清河。 屈露露的不简单,在这次接受传唤的过程中再次体现出来。无论对她进行审讯的办案人员采取怎样的态度和手段,她都以沉默应对。 哪怕是面对警务人员的嘘寒问暖,问她喝不喝水,要不要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这样的问题,她始终都是坐着一动不动,既不回话,也不以表情示意,就像是一尊石佛。更遑论“你认不认识闻忠”“和闻忠是什么关系”“你父亲失踪为什么不报警”这样的问题。 一句话,审讯室里的屈露露真正做到了“你强任你强,清风拂山岗;你横由你横,明月照大江”,管你是疲劳战术、心理战术、感情战术,老娘反正就是一个字都不说,你们能拿我咋样? 事实证明,她只要扛过这一关,警方也不能拿她咋样。 屈露露的反应至少证明两点:这个女人的心理素质极其强大,非常人能比;她的一言不发恰恰暴露她自己本身也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是基于此,她才会一言不发,因为言多必失。 “我干了这么多年,从来没碰到过零口供的案子。人如果真的坐在审讯室里,不可能一点儿都不心慌。屈露露这娘们是第一个。”警方针对审讯屈露露特意制定车轮战术,陆凯作为车轮战术当中的一员,从审讯室里出来后向李竹道抱怨了这么一句。 屈露露的身上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秘密,让她对配合警方调查问话会这么抗拒? 随着会议上对屈露露个人情况及各方面信息的汇集汇总,她在审讯中的一言不发,似乎开始变得“能让人理解”。 屈露露的母亲早年因病去世,一直跟着父亲屈正罡生活。屈正罡一直未有再婚。2001年,屈正罡“失踪”,当时屈露露13岁。 但屈正罡的“失踪”,在当时的旁观者看来却是“出远门做生意去了”。 屈正罡“失踪”后,屈露露的监护人变成闻忠。屈露露的初中老师和同学们向警方反馈了这一点,还都说“闻忠是屈露露的舅舅”,“每次开家长会,都是露露的舅舅参加”,“露露说他爸爸去外地做生意了,她在舅舅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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