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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别人的时候清楚明白,到自己也并非看不清,但就是走不出来。 孙女牺牲后,陈元熬了一年,身体再坚持不住。 临走前,陈元握着傅东莲的手说抱歉,抱歉不能陪她到最后,絮絮叨叨的让她多看看这个世界,等到了地下,将特事局的发展强大告诉一大家子。 彼时,她还在省中心分局,是主位名头最盛时,老头子说想多听听特事局的未来,他们差了些运气,儿子儿媳没赶上好时候,孙女在牺牲率大幅度降低的时期也没能留住。 “咱家的平均寿数,全靠你了。”老头子玩笑般的说。 傅东莲最亲近的人都离开了。 她回到省中心分局,努力活着,活到主位不再出现在直播间,很难再探听到消息,活到不得不退休,活到知道主位的现况并不好。 越老了心思越重。 有段时间,看到年轻一辈的觉醒者,总是回忆起永远停留在三十一岁的儿子、二十八岁的儿媳和二十一岁的孙女。 不禁跟着产生担忧的情绪,担忧旧事重演。白发人送黑发人,太痛苦,也太遗憾,鲜活年轻的生命暂停在最美好的年华,音容笑貌恍如昨日。 傅东莲觉得自己魔怔了,控制不住的将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 面上看似在和霍正松正常聊天,她的情绪已经被担心占满,乔辰聿很年轻,年轻的不像能撑起主位重担的人。 她还是活得太久了。 “谁?”霍正松挠挠耳朵,怀疑自己空耳,他这刚因主位的事气的邪火没地方发,就听到了老婆子说主位不省心。 傅东莲回道:“主位”。 调节情绪不行,在隐藏情绪方面,她应该不比老头子差了。 “你见过人吗,就随意评价。” 对主位,霍正松还是佩服的,就是无缘得见,任职时职责所在,不能随意去S市,异能大跌被迫养老后,主位隐匿不再出现,想见也见不到。 还有……霍正松疑惑道:“你话题转移是不是太生硬了”。 傅东莲微笑,“见过几面”。 “真的假的”,霍正松用怀疑的眼神来回扫视傅东莲,“聊过那么多次主位你不提,这么能忍?” 平时聊天谈起特事局,绕不开的主位,真见过怎么可能忍着不说,他有点不信。 “呵呵,我和你一个铁疙瘩说那么多是嫌口水没地方使?”傅东莲懒得和霍正松分享消息,不是信任与否的问题,嘴严是职业习惯,已知的黎瑞信息她也没提过。 这习惯不止她有。庄园内大家处的挺好,看着无所不聊,实则各自将分局内部的东西捂得死紧,没有特意防谁的想法,但行动上谁都防。 霍正松不说话了。 找时间,再去多送些橘子,傅东莲想。 ** S市,凌晨一点。 阵阵惊雷过后,下起了大暴雨。 任凯在安排人员调动。 时景逸、华羽、郭苏和陈秀曼也在。 针对‘黑乌鸦’,他们暗中制定过一个秘密计划。 ‘黑乌鸦’实力太强,除了乔辰聿,似乎没人能与之抗衡,时景逸当然不会就此放弃,那‘黑乌鸦’针对的可是他弟弟! 那时候,时景逸做得最美的梦,就是将‘黑乌鸦’劈的外焦里嫩,黑乎乎倒地不起。 然后……笑醒了。 现实和梦境相差过大,时景逸强大的心理都差点儿没绷住。 短时间内异能坐火箭提升是不可能了,底子在这,只能另寻他法。 每回‘黑乌鸦’出来找事,时景逸尽可能的赶到,企图通过掠阵辅助,找寻‘黑乌鸦’的弱点。 最终,也只有一个实施难度较大的笨办法。和任凯等人商议后,几人认为值得尝试,面临绝境,能有一个笨办法让他们努力,已然十分难得。 那奇怪的紫色雷电出现一次可能是意外,次数多了就不可能是巧合,这两年,‘黑乌鸦’每次出来,好像总会伴随紫雷,时景逸抓住了这点,每回都尝试引紫雷劈“‘黑乌鸦’。 引雷技能越发娴熟。 次数少练不出来,时景逸就找雷雨天,拿普通雷电练习。有时间、空闲,还跑去S市周遭有雷雨天的城市引雷。 雷雨天的普通雷电效果微弱,引雷的原理却异曲同工。 被劈的多了,时景逸对紫雷有了一定程度的掌控力。 但紫雷的出现有时间延迟,没有自家弟弟,时景逸自认凭他的实力,捱不到紫雷出现。 观察紫雷出现的契机,时景逸也发现紫雷不是延迟,好像是‘黑乌鸦’力量过强逼出来的,似是那力量不为世间所容降下的天罚。 紫雷劈不死‘黑乌鸦’,却会对‘黑乌鸦’造成一定的麻烦,运用好紫雷,就有望抵抗‘黑乌鸦’。 将乔辰聿排除在计划外,成功的关键,落在了逼出紫雷。 一个S级力量弱小,十个S级力量不够,几十个上百个呢。 S市的S级觉醒者数量不够,就从其他省市调,针对逼出紫雷,几人聚在一起制定过一份秘密名单,汇聚了全国各地最顶尖的力量。 准备和枭组织全面开战不是任凯要不要打,而是调动枭组织的人逼他打,逼他送乔辰聿透支生命,对方一直想用阳谋逼死乔辰聿,这次开场的动静来看,对方是下了狠心死磕。 这时候再不尝试实施计划,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五人聚在一间宽敞的数据统计办公室。 时景逸四人凑在窗边的办公桌,低头对着手里的名单小声商议,适当增减,确定最合适的人选。 任凯单独坐在屏幕桌前,拿着电子笔在势力分布图上拖动证件照头像,一个个小头像上是不同颜色的星号标记,代表实力等级,点开星号,可以看到该觉醒者的详细信息。 他负责的是已确定人选的地区觉醒者调动。这不是个简单的活,将人调到S市,时间不定,总得考虑所在地区的力量分布。 室外电闪雷鸣。 听着雷电伴奏,时景逸道:“是个练习引雷的好天气”。 “既然决定实施计划,就大胆的放手做。”华羽听出时景逸的不安,道:“辰聿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弟弟,还是特事局的主位,黑乌鸦都要动摇特事局的定海神针了,我们没有坐以待毙的道理。” 郭苏突然抬头,道:“辰聿在M市,是不是要先想办法弄回来。” ‘黑乌鸦’若是去了M市,他们的计划不是白忙一场。 “安排后勤部去办了”,任凯头都没抬。 笑话,等郭苏反应过来,事挤到一块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安排,早乱套了。 乔辰聿是引子,他不在,计划全废。 该死的‘黑乌鸦’,任凯心中暗骂。他想换引子根本行不通,追着乔辰聿杀,紫雷怎么劈不死黑咕隆咚见不得光的鸦。 “任局严谨”,郭苏笑道。 这时候了,两人话里话外都没有想叫停乔辰聿副业的意思,‘黑乌鸦’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不想挑破乔辰聿的身份,不用担心在拍摄时出意外。 他们也想让乔辰聿做喜欢的事。 短暂的交流后,加班继续。 后勤部,后勤部部长同样在加班。 不是特勤部没人了,有值班的工作人员,不用部长来也能安排。 只是负责乔辰聿的王部长不放心,特意吩咐过:主位相关,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要上报。 但凡汇报给王部长,不耽误事儿的前提下,王部长习惯亲力亲为,这次也不例外。 几乎将后勤部当家,住的近,几分钟就能赶到。 制造意外将整个剧组拉回来容易,麻烦的是后续的取景地点。 《永不休止的战争》后续拍摄计划要飞往五个不同的城市取景,想全部在S市完成,就要有合适的代替地,可以替代的地方不是太贵就是不能用于私人拍摄,否则也不需要飞往他市取景了。 既要安排意外让剧组合理回归,又要想办法将选定的平替合理送到导演手里,这考验的就是王部长的办事能力和人脉了。 …… S市的大雨下了一夜。 翌日的M市清晨,也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 剧组的晨戏早上六点开始,乔辰聿起了个大早,早早到达临时搭建的简易大棚。 戏份对天气没有要求,带点儿小雨不影响拍摄,早到等戏的演员们聚在棚下,或伸手接小雨玩,或看手机,或在棚内无聊的干等。 细看棚内的人,虽各有各的动态,精神状态却有些神似。 有眼神迷离的;有眼睛半眯半睁的耷拉着眼皮的;有动作迟缓反应慢半拍的,整个剧组活像被妖精吸了精气,连导演都看着没什么精神。 这不单单是早起能有的威力。 “哈——”不知是谁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传染般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 乔辰聿问身边的人,“你们昨晚没睡觉?” “还不是主位的事”,简岫摆摆手,表示不想多说,“通宵了一夜”。 困顿的众人零散嗯啊的回应。昨天戏排的满,回去在网上奋战一夜,接着上晨戏,这连轴转的,精神和体力纷纷告罄。 若不是现场环境不允许,能表演一个秒睡补眠。 秦路依旧精力满格,见大家精神状态欠佳,自己拿着一个电蚊拍到处拍小飞虫玩,电蚊拍闪着电光,霹雳啪哒的炸响,因下雨躲进棚内的虫子们惨遭秦路毒手,死于电光。 泥土的腥气里时不时飘来焦香,好闻的一阵一阵的,给乔辰聿闻饿了。 “想吃早饭”,说着看向黎瑞,“你饿吗,要不要一起。” “吃”,黎瑞接过伊胜及时递过来的大保温盒,打开。 盒子分成六个格子,每个格子里挤挤挨挨的堆叠着满满的小卷饼,卷饼用防油纸包裹着,方便手拿。 不同的格子是不同的馅,鸡蛋蔬菜卷、彩椒牛肉卷、京酱肉丝卷、叉烧肉卷、五花肉卷、鲜虾蔬菜卷,个个皮薄馅厚。 考虑到在外用餐,厨师特意选择的卷饼,方便随时随地开吃,口味也多。搭配的是一大桶甜豆浆,甜咸永动机,延长享受美味的时间。 洪雪没来,鲁天开车回庄园了,伊胜吃过早饭,早餐只剩乔辰聿和黎瑞分享。 早餐包里还有三大盒,存货可观,乔辰聿扯着嗓子叫了一声“谁吃卷饼”。 “我!”秦路举着电蚊拍高喊,脚下迫不及待的朝卷饼奔去。 助理追着递上湿巾,秦路飞速的擦着手,眼睛不离小卷饼。 透明保温盒的侧面贴心的贴着双面贴,标注着每个格子里的卷饼口味,看的秦路疯狂分泌口水,都是他爱吃的。那不断往鼻子里钻的香味,勾的他理智-1-1-1……的想直接上手。 “喜欢吃什么馅的自己拿。”拆好防油纸,接过伊胜适时递过的一杯豆浆,乔辰聿趁热抿了一口,接着将鲜虾蔬菜卷送入口中。 “谢谢!”秦路眼睛放光,手伸向彩椒牛肉卷,剥开纸,急不可耐的咬下一大口。 “唔~”,饼皮软嫩有微微韧劲,鲜嫩的牛肉和脆脆的彩椒在口中爆出汁水,咸甜中和的恰到好处,秦路咀嚼着,唔唔咽咽的出声,“好吃,美味。” 贪婪的看向手中的饼,秦路吃着嘴里的看着手里的,一大口接着一大口,饿虎扑食般,四五口吞下一个卷饼。 辰聿家的厨师是做国宴的顶级大厨吧,每次吃,秦路都要在心里感叹一回。 他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卷饼。 “给我来一个”,卢卡抬着手臂遮挡小雨,小跑着进棚,闻到香味,忍不住道。 乔辰聿随手拿了一个递过去。 “香”,卢卡发出舒服的喟叹,边吃边说,“今天下午拍完,早点回去收拾,明天要提前回S市。不知道哪来的军事演习,太突然了,幸好我在S市的朋友有路子,租到了合适的拍摄场地。” 乔辰聿默默吃卷饼,不说话。 听着像后勤部的风格,应该是想将他合理调回S市。 秦路贪心的一只手拿叉烧肉卷,一只手拿五花肉卷,一边一口,吃的满脸享受。 听完卢卡的话,秦路忙咽下食物,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赶的这么急,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凌晨五点”,卢卡也是通宵熬夜的一员,不存在被打扰,“说是紧急任务,要炸山,涉及机密对方没多说,我也不懂这些,听的云里雾里。” 索性他听明白一件事就行:剧组碍事,尽快挪走。 也是巧了,不等他发愁该怎么办,刚到拍摄场地,朋友打电话过来关心他拍摄条件艰苦,顺理成章的聊到拍摄困境,抱怨几句倒霉,对面的朋友就要帮他解决。 没等卢卡反应过来,已经动作迅速的帮他找好场地,意外的合适。 说起来惭愧,他以前当龙洲是普通朋友。 龙洲投资过他的剧,合作期间你好我好,嘴上称兄道弟,都是人情世故,没走心。 结果龙洲对他掏心掏肺,关心他的拍摄条件艰苦,有困难也是真上手帮忙,卢卡感觉自己像欺骗感情的渣渣,几句不走心的好话骗的人拿他当真兄弟,他却辜负对方的真心。 渣,太渣了。 以后不能这样了,卢卡打定主意,从今早起,龙洲就是他最铁的朋友之一。 准备掏心掏肺的卢卡并不知道,龙洲对他确实如他想的那样,不走心。 **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 坐在王部长对面的龙洲一脸小case的哼笑,随性的将手机一扔,“解决了”。 人情世故分分钟变成真情实感,打感情牌,他是专业的。 龙洲人脉资源丰富,和谁都能称兄道弟,实则很难深交,他建立的是以利益相关的关系网,谁让他赚钱他和谁关系好。 合作共赢,互利互惠,大家心里都清楚当不得真。 没想到这种关系还有这个妙用。 龙洲很喜欢王部长的办法,谁敢说他哪份关心是真情哪份关心是假意。 “谢谢帮忙”,王部长站起身伸出手,郑重道。 “不客气”,龙洲赶忙站起来,握上王部长的手,“能帮到特事局,是我的荣幸。” 作为后勤部编外,他愿意执行部里交代的任何任务。 “后续也拜托你了”,一事不烦二主,龙洲关系网遍布S市,是最合适的人选。 “您放心”,龙洲笑道:“我和卢卡导演会成为最好的兄弟”。 两个老狐狸默契的相视一笑。 ** M市飞回S市,乔辰聿和秦路又坐的同一班航班。 “没吃上M市的特色菜,白来一回。”秦路手里难得的捧着手机,遗憾完,愤愤低声骂道:“欠骂的枭组织”。 本打算休息时间去吃,结果光忙着拍戏,又要回S市赶拍摄进度。若不是枭组织蹦跶着拉足他的仇恨值,就不是遗憾一句能过去的事了。 小助理也在奋战,疑似枭组织成员发言的言论见一个骂一个。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都疑似了,不是枭组织的人也不能是好人,往死里骂就对了。 说丧气话的也一巴掌。 见有人传达负面情绪,小助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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