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眼前闪过的确实他刚将鹿衔霜带上凌霄宗的时候。 那时鹿衔霜体弱，没有修为又亲眼看着村子被屠，刚上山便高烧不退。 那时她便是像现在这般躺在床上，一张小脸烧的滚烫。 眼泪一颗颗滑落，口中喃喃说着什么。 谢归鹤想起，明明那时他便认定了自己要护她一辈子的。 如今两个身影重叠，鹿衔霜还是那个鹿衔霜，却了无生气。 “鹿衔霜，若这一切都没发生过该有多好？” 谢归鹤多希望时间能重来一遭，让他还什么都没做过。 让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让他还没伤害过她，让他还能遵守最开始的诺言。 那样他们之间，会不会不一样？ 想着，谢归鹤却又摇头。 “罢了，若能重来一遭，将你救下我就该直接走，于你而言，我实在算不上良缘。” “霜儿，等你醒来我送你下山吧，今生莫要再与我扯上关系了。” 话落，不甘和坚定随着话音一同消散在风里。 谢归鹤不舍，却不得不舍。 可旋即，被握在手中的手却微微动了动。 鹿衔霜竟真的醒了过来。 “你醒了？”谢归鹤一怔，连忙问，“可有哪里不舒服？” 可鹿衔霜却起身，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这是何处？” “你是何人？” 看着鹿衔霜眼底的迷茫，谢归鹤怔愣半晌。 才反应过来，她竟是失忆了。 用灵力去探，鹿衔霜体内却一无所获，像是被蒙上一层厚重化不开的雾。 鹿衔霜真的失忆了。 修仙百年，谢归鹤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 却眼看着鹿衔霜环顾四周，眼底竟是初见时那般天真无邪。 “我不是在村子里和何家的姐姐一同绣香囊吗？这是何处？” 鹿衔霜环顾四周，眼神又落在谢归鹤身上，眼底的光新奇又惊艳。 “你是何人？看你气度不凡却一身素衣，不已俗气的金玉装饰，不像是皇宫里的贵人，莫非是传闻中的神仙？” 谢归鹤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乃修行之人。” 鹿衔霜歪了歪头，似是认定了谢归鹤的神仙身份，了然点头。 “那请问道长，你可知这是何处，我又为何会出现在此？” 谢归鹤别过眼，轻咳一声。 “你……失忆了。” “你生活的渔村多年前被毁了，我救了你，此处是我的宗门，名为凌霄宗。” 他解释着，却避重就轻。 鹿衔霜听后，眼底划过惊讶，不可置信，最后变成感激。 她朝谢归鹤郑重行了一礼，语气有些悲伤：“既如此，多谢道长救命之恩，还这么多年收留我在此。” “只是，我知晓我天资平平，定然不是你宗门的修行之人，如此说来名不正言不顺，我住在此处也不合适。” “如今既然我醒了，那便离开吧。” 鹿衔霜说着便要起身。 谢归鹤心底一沉，下意识将她拦下。 “等等。” “你出在此处并非名不正言不顺，你是我的……” 话到一半，谢归鹤却忽地卡壳。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是他的什么呢？ 炉鼎吗？ 那样不堪的过去，谢归鹤半分都不想提及。 原本想鹿衔霜醒来便主动放手的心，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谢归鹤不经想，这是不是一个机会。 一个他们能重新开始的机会。 鹿衔霜有些疑惑地望着他：“你的什么？我这样的人竟还能与道长攀扯关系，莫不是要折寿了？” 她说着，似是觉得自己的话好笑，自顾自笑起来。 眉眼弯弯，一如初见时那般。 谢归鹤只觉心底有什么东西被狠狠一拧，原本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他闭了闭眼。 “你是我的——” “道侣。” …… 下午谢归鹤带着鹿衔霜来到后山。 “从前我们常来此处，你说风景很美。” 鹿衔霜若有所思地点头：“的确很美，这样的风景我在村子里从未见过。” 说着，却下意识抽出被谢归鹤握住的手。 按她的话来说：“我虽与道长结为伴侣多年，但我如今失忆不记得了，还是循序渐进为好。” 谢归鹤自然是应的。 只要鹿衔霜不离开，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摘给她。 感受到附近有妖兽，谢归鹤前去清剿。 短短一柱香的功夫，等他再回来，鹿衔霜身边已经围满了人。 是凌霄宗的弟子，为首的便是苏念绾。 谢归鹤下意识要喝止，却已经来不及，听见了最不愿听见的两个字。 “你一个卑贱的炉鼎，有什么资格当师尊的道侣，痴人说梦！” 谢归鹤心底一沉。 炉鼎…… 他不知道鹿衔霜为何会失忆，也不知道说出从前的事她会不会想起来。 但无论如何，谢归鹤不愿再在鹿衔霜面前提及从前之事分毫。 往事暗沉不可追，他和鹿衔霜，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眼前，苏念绾携众人将鹿衔霜团团围住，眼底闪过一瞬志在必得。 她不知鹿衔霜中了她用积分兑换的杀招为何没死，甚至就连失忆，系统都没法查明缘由。 但若鹿衔霜真的失忆，倒正好顺水推舟将她赶走。 如今，她故意在后山放置妖兽，趁谢归鹤除妖之际，她才能带着师兄弟们趁虚而入。 而被系统洗脑过的凌霄宗弟子，此刻还在喋喋不休。 “鹿衔霜，你何时才能弄清自己的身份，师尊乃是如今天下第一，你只是个炉鼎，没办法伴随他左右，怎么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师尊的道侣。” “凌霄宗可不是凡人异想天开编写的画本，你真当自己能飞上枝头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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