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瓶春_第5章_碎珀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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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13 吴露露主动约我到咖啡馆。我到了，却发现订好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高中生。看清样子，不难猜到他就是我父亲的儿子。我拉开椅子坐下：「要喝点东西吗？」我和他如同陌生人，见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弟弟心里没有太多的波澜。确定是我，陆明眼底莫名情绪消失了。点完东西，陆明主动开口：「她没来吗？」「她」指的是吴露露。「不清楚，我也是被约过来的。「没想到是让我来带小孩。」明明是夏天，陆明身上还穿着长袖外套。校服胸口的校徽很是眼熟，靖城一中，全省最好的学校。没想到老头子的儿子还是个读书的料。他摆弄着面前的小蛋糕，露出一小截手臂，很快又藏进袖子里。我清楚地看到他手臂上结痂的疤，不像是不小心弄到的，而像是人为。我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你有自残倾向？」陆明不自然地捂着手，眼神闪躲。「没有，是我不小心。」我旁敲侧击：「你害怕吴露露？」陆明沉默没有说话。看他这副样子我猜到个大概。霸凌，吴露露最常用的手段。我逃过一劫，他性格太软不敢反抗自会越陷越深。「她最会拿捏你这种软柿子了。「懦弱只会是她的把柄。」两人相顾无言，在咖啡馆待了半个小时就相继离开。我开车离开时，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冲了出来，目标明确，撞向陆明。情急之下，我转动方向盘，朝着黑色轿车的车身撞去，逼停车辆。车里的男人戴着黑色鸭舌帽，看情况不妙，下车逃走。陆明被送到医院检查时，身上斑驳的红痕触目惊心。医院里，他们母女都来了。陆明的母亲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对着我拳打脚踢。女人哭得撕心裂肺：「你还我儿子！」她揪着我的衣服，眼神阴狠：「就算我儿子没了，陆家的家产也不会落到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手里，敢杀人我让你偿命。」我甩开她的手，拍了拍身上的褶皱。「那你估计没机会了，你儿子好好地躺在病床上呢。「再告诉一个你不会信的消息，你儿子是我救的。」女人喜极而泣，撞开我，冲进病房。吴露露紧随其后。我拉住她：「你倒是狠心，连人命都不在乎。」吴露露身体一僵：「没有证据就是造谣。」女人拉着陆明一阵嘘寒问暖，注意到我，她反而有些心虚。她清了清嗓，不情不愿：「你爸癌症晚期，没多少时间了，去医院看看，没准还能给你留点东西。」「不劳你操心，检查费用记得给。」我转身离开，女人在后面骂骂咧咧。「提醒你还不识好人心，被赶出家门，也是你活该。」 14 我还是去医院看了我的亲生父亲。老头躺在病床上，身形消瘦。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他张开口，目光浑浊，最后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你弟弟的事，多亏你了，他交给你我很放心。」我打断他：「我只是比你有良心，而且我没有弟弟，也不要让他和我扯上关系。「我没有帮你兜底的理由。」老头爱儿子胜过其他人，甚至到死都在为他谋划。他不信那个女人，也不信吴露露，于是求到我头上。「从前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妈妈也没……」「两个人都抛弃了我，还要比谁更好吗？」老头闭上眼, 不再说话。「你要怎样才肯帮我？」「你手里有多少资产，我就要多少。」「不可能！」老头神情激动，猛地咳了起来。「那就免谈。」我抬腿离开, 即将关上房门的时候, 老头叫住我。「全部不行, 最多只能给你百分之二十。」「八十, 不可能让你就自己想办法。」老头一咬牙：「六十，最多了。」我摆弄着指甲没说话。「六十五, 这是我能给的最多了。」我见好就收：「现在就把遗嘱立好吧，我怕你明天就挂了。」「你！」老头气得喘不上气, 伸手要来抓我。「我怎么生了你个不孝女。」「我不孝？那你儿子的事就自己想办法。」或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绝情, 老头生平第一次对我软下态度。他叫来律师将遗嘱拟定好。只有让陆明顺利读完大学，我才能拿到那百分之六十五的家产。刚弄完，老头就开始赶人。「你走吧，我要休息了。」离开医院我才彻底接受，我的父亲并不爱我这个事实。 15 老头走得很仓促。葬礼上, 我的亲生母亲也来了，还带着后面生养的两个孩子。律师宣读遗嘱，上面只有我和陆明的名字。陆明的母亲不相信, 上前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