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傲看表已经三点45,截下车到布拉广场。车上看着昔日的校园和里面那个会议室,眼前都是因为痛苦扭曲脸带的桀儿,心脏被那些肮脏的人一点点的撕裂出胸腔,耳边环绕着录音里桀儿那时几乎是哀鸣出的一声声‘哥。。。哥。。。救我。。。哥、、、‘车行驶在路上,一条没有光的路上。。。 ˇ用我交换ˇ 最新更新:2011-09-21 19:52:36 下午四点,布拉广场上人群拥挤的乱七八糟,人来人往谁也不会去注意一个学生跟着一个身穿黑色衬衣的男人相见。普通的样子普通的声音普通的像普通朋友一般普通的上了普通的车却行驶向了真正复杂的地域。 空静的地方就只有一个人就只有一个人,走进点是谁抱着腿在那里?上前再近点那么眼熟,样子感觉。。是。。。顿时感觉身体是瞬间冲了过去!抱着卷腿的孩子血腥顿然湿了全身,滴滴答答的声音敲打在地板上融合的是一种凄凉一种悲伤,紧紧的拥抱没有让孩子更暖一点而是那种无奈那种冰冷冻结了最后一点认知,胸腔的空洞狰狞的表情可以看出死者在生前所受得是怎样的折磨,仰头长啸 “别那么激动,不是还有个是活的么?哈哈哈哈,你的样子让我真是痛快,你的痛苦就是我的快乐,你痛苦的那双眼真像陈俊啊。”麟文刻薄尖酸的话语透露出一股恨意和嘲讽。面对麟文小傲知道需要的是镇定,可殊不知为何麟文会立即父亲,这个签收是自己的亲兄弟而现今麟文又提到父亲,不由让自己想到一切的背后李秀玄都知道或者。。。就是他操控的。。。不管怎样,只要先把然喧换出去不可以出现陈桀这种事,开口。“我既然来了你是不是该遵守你的诺言?把跳放回去。我作交换。”肯定的口气坚决的口气让麟文不禁佩服起这小小孩子会有如此胆量,不过也是犯贱吧?回来做奴隶这种选择也得身体自愿不是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生如此奴性,求我,求我我就放了你的那个小东西。”说出下面的话即意味小傲从这一秒沦为这堆肮脏人的奴。满身的寒冷皮肤上残留着桀儿血液那丝丝温度,为了跳儿为了所有的人和高校界嘴唇上下合动着缓慢的一字一句 “主。。人。。我愿意以一切与你交换。求,您。。。放了他们。。。”麟文一脚踹在小傲的胸口上,身体魁梧的麟文此刻踩在小傲的身上用那种凌人的口气嚷着“真是贪心的奴隶,主人给你一个恩赐就那么忘形了?他们?哈哈哈哈,记住,我一个也不会放!”小傲咳嗽起来紧紧握着拳头满脑袋只能镇定的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必须先保住跳儿出去,微微皱紧眉头,轻轻摸了摸麟文的脸庞,单膝跪地自称为奴只愿意为奴儿做最后一件事放了陈然喧便不再与外界有联系。小傲的保证仿佛打动了麟文还有亲昵和臣服的动作让麟文轻易的开始信任小傲,叫手下带上了跳儿,弱小的身子被直接甩在了小傲的面前,衣裳破烂的夹杂着血肉模糊往日调皮可爱的孩子如今变得无力没有任何朝气或者是死气沉沉到恐惧,小傲握着跳儿的手臂抖动着这个没有魂了的孩子,跳儿没有反抗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就如当初失去父亲的陈哮冰一般,小傲早就破碎的心现在变得粉碎如尘埃一样消逝在两个孩子的身上,一边是残骸桀儿,一边是落了魂的跳儿,一边是自己弟弟妹妹的废墟,一边是麟文张牙舞爪的丑陋,一边是深陷处境,一边是组织必须,一边是亲情,一边是友谊,一边是爱,一边是恨。。。思绪再一次换新压迫着故作冷静的小傲,环境是那般死寂可是耳边恶神,琨,麟御,孩子们,父亲,李秀玄。。。声音挣扎 销毁了小傲最后一层理智!啊!!!!!!!!窗外狂风四起树摇摆得像夺命的恶魔,闪电雷雨像是交响乐配合着凄凉无助的情景毫无情面的落下散开。。。 “义父,孩儿还没有玩够为何摆在这里拿个您的一个奴悲天悯人?”刚才带跳儿上来的一个少年对着麟文恭敬的疑问着。也不管旁边跪抱着跳的小傲如何嘶喊痛苦,麟文笑的更烈便招手让手下夺下了小傲怀里的跳儿,另有两个人空手绑着小傲,麟文又开口说这个小兽可不是那么好绑住的,结果是手下拿来胛骨锁穿过了小傲的胛骨锁住了小傲也在铁锁穿过胛骨那一瞬间小傲厉声晕了过去,最后小傲只听见“言儿,你若喜欢就带下去,不过是个没用的皮囊玩具。”这个名字,梦,是梦里的那个孩子名字,眼睛闭上的最后小傲朝着动唇那个少年说了一句“言儿,救跳儿。。。”因为声音的虚弱周围的人都不曾听见,唯独叫言儿得少年恰好读出了小傲的唇语,少年谢过麟文带着伤痕累累的跳儿离开、、、 晕过去的小傲被安排在地下室的转角密室里,密室中阴冷潮湿更有恶恶的yingxing味,巧看地上的小傲才发觉弱小身子裸赤在地,嫩白的皮肤上也是斑斑澜澜,紫青无数隐现在胸前臀后硬是些xinghui之地,人旁还遗留着欲干欲湿的乳白液体切颜色不一,再比起至今未醒的小傲也就知道肯定是之前几经辱犯。。。小傲在地上像是在挣扎,梦里。。。 耳边响起了麟文一的一句赏赐的话语,让手下伺候伺候这来的新奴子,免大笑离去。一个手下强制性的让小傲双手在身前交叉,身旁早已有人拿着绳索等待着此刻奸奸笑着一步步逼近小傲。在小傲的眼前之人面容是那般狰狞猥琐,极力想挣脱手上的束缚但终是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手被遏制着身前交叉,绳索一圈一圈的缠绕。此刻小傲面对这一切的扼杀灵魂的混账之事,也不再想着保什么身体直念得跳儿被正当救了出去,用自己换大家安危仅仅是丢了身体又怎么,回想第一次这种侮辱不已经是第二次了么?嘴角斜斜挑起嘲笑自己在世上真算是可谓的贱人了。。。蓦地手腕处一紧传来的磨破皮肤刺痛将小傲强制粗辱的拉回现实,此刻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被拽拉的高举,两手腕被贴在后背脖子处固定。整个后背从脖子,背,腰,腿,双腿都一虐无遗的姿势让极尽痛苦的小傲再次接近了崩溃的边缘,这样的姿势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昔日挥之不去的恐惧和恶心的感觉再次潮水般汹涌,那种恶心的感觉,那种痛苦的无助。。。 迷惘间感觉到身上传来一阵一阵的伴随着沉重的痛,氤氲间迷迷糊糊的看到有人拿着鞭子将自己的衣物玩味的一条一条的用鞭梢卷带而下。纤细的小羊皮鞭,像是有灵性的准确无误的戏谑着最私密之处抚摸而上。疼痛,却赶不上翻涌的羞耻感。就像是一丝一丝一点一点将自己残存的自尊,那早已支离破碎的尊严剥夺!连那散落的碎片也不放过,一脚一脚的将其碾碎!不留丝毫喘息的机会,拖拽着自己一点一点向那原罪的深渊堕落。 恶神的声音混杂着□的嬉笑传入小傲的脑海里。 “啊!拿开你们肮脏的手!放开我!!!放开我!!!”想到这小傲突然疯了似的叫起来,三个手下显然被小傲的叫声给吓了一跳,可也仅仅是那一点点的时间,转眼已经回过神,抬手就给了已经被绑得相当yingdang姿势的小傲脸上,耳光下去见小傲嘴里吐出一口生生的血来,颜色艳丽的和周围肮脏的物色可算是变得诡异且一种妩媚、、、这还没有回过气来不及反应便看见有人拿了个回旋针,看着那闪着光泽的针尖,小傲微微一颤。其中一个人坐在了惊慌失措的孩子身上,另两个却就这样拿着针一针针的刺穿着原本就嫩白的皮肤上,却也只换来这孩子的闷哼几声,几个人兴致却更加激奋起来纯粹的直接把针刺刺的进了孩子刚发育健全的□上,胸前的红蕊上或者背后被迫翘起的臀上,引的小傲声声厉叫整整的更长了三个丑陋的下人性,其中一个却再玩不下去干脆褪了内外衣裤一个挺身直接霸占了□菊花,猛的一颠小傲明白自己又一次失身,不过来这里怎么会不知道要遭一遭? 迟早的。。。虽说明白可是小傲也才是个17,8岁得孩子,为何要受这一切。。。几个手下轮番揉戳着早就失去魂魄的小傲,身体越加的被虐出紫青可在他们的眼里却扭曲的变成了助x之美,一遍遍一次次的侵犯着,一寸寸一缕缕的虐夺着,一丝丝一步步的撕咬着。。。身体已经不是可以形容的痛苦,眼泪滑落在脸庞,嘴里直念叨着,这时外面是雨过正当清晰,而里面则□让肮脏沾满了所有所有,慢慢的小傲那弱小的身体怎么受得了这么多人的不停无止尽的索取?昏昏沉沉晕了过去。。。而这堆禽兽却当没有完全过劲摇晃着小傲昏过去的身体继续着那些秽事。。。 密室里,梦里一次次的反复着之前被□画面,眼皮缓缓的才睁开,身体一点也动弹不了,默默的靠在地上,手触摸了下也淡然知道自己沦落这种地方就算是死也不会给留下脸面,更何况做了那种事还会给自己留上一两件薄衣?真当是在恶神身边似地什么都宠惯着了?想到恶神,不禁的眼泪再一次清洗了肿起来的脸颊。耳边不知怎么响起了恶神的声音,便大声回道话断断续续,声声凄凄怯怯诺诺嘶哑的哀鸣。。。可也再无回话。。。 另一边,叫言的少年带着陈然喧出了这个基地,悄悄的上自家的车不知开向何方去了。。。 ˇ独白ˇ 最新更新:2011-09-21 20:31:19 身体愈发的沉重起来,像是又昏过去却也能看到周围的点点星星亮光,干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周围这些肮脏也不愿意再去触碰身体的伤痛,默默的默默地回复着耳边那熟悉的声音。 如此风高的夜晚,樊城浦独自坐在凉台上思念着为了救所有人的小傲,就在昨天一个莫名叫做信言的少年才带来了伤痕累累的然喧,如今没有任何小傲的消息,那个少年身上也受着重伤,坚持到把然喧亲自带回到现今都没有醒过来,心里一种担心和激动的情绪交杂着,刚分配好两个组织内部人物开始做小傲留下来的规划,人都散去单独剩下了自己去想念那个往日赖在怀里的小家伙 暗黑的房间里,只借助着微弱的月光依稀照映着窗前少年那清秀带着哀愁的脸上,眼睛里看不到焦距,愣愣的呆着,安静的轮廓如剪纸般定在那里,若不是胸前一直专属的组织名字牌挂着,谁能辨出这就是往日里信心十足又时不时带着那丝调皮的麟御。。。自从知道真相以后,这样的落寞孤单以及表现不出的很多形态和心情缠扰着笼罩着麟御。睁眼 ,闭眼,再睁开眼睛。所想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一切,却一切又觉得如此讽刺。。。现在这些是在担心?还是愧疚,或者说是在赎罪?自己都觉得好笑吧,如今的我这个身份又有什么资格担心。。 可。。。心为什么还是那般疼痛。。。 想到这里麟御扯了书桌上的衣服冲了出去、。、、、 秋漠家里比往常多了些安静,就算是连袭爵轻声做饭做菜的声音也没了,剩下的只有书房两个已经不停做各项标书了两天的秋漠和袭爵。 (一直看我的亲们,这个文就此完结了,因为里面的主角恶神死了,水儿也死了,再也继续不了,希望喜欢这个文的亲们都自己想着文里以后是好的吧,但是现实早就结束了,很久没有更了,现在我搬上最后的留下的文了,对秋墓,说决绝。。。) 第1章 “还有一个月婚礼,伤也没养好,你怎么还亲自跑来申请……” “所长,您当初说我有计算天赋,不应该浪费在这。”拄拐的林冬声语气坚定,“我想,现在申请也不晚。” “可就算不办婚礼,你也是军属,军属的申请书需要军官签字。”检定所所长叹了口气,“郑营长不会同意两地分居的。” “她没打结婚报告。”林冬声说这话时,胸口闷痛,她缓了口气,继续解释,“我的事,我自己能做主。” “可是小林啊,军区谁不知道你是郑营长的军属……” “是啊,谁不知道呢?”林冬声自嘲地重复着所长的话,一股酸涩的滋味涌上心头。 他想起郑芬芳趾高气扬地教训他,“你要当军区唯一的女营长背后的男人,就要作出表率,一个肉菜罢了,青州同志想吃,你就该让给他!” “这种深山考察的任务,你应该主动要求,不要光想着享受军属优待!” “你现在还没和我成婚,这军属的配额你尽量节省一点,不要总去后勤部要!” 他忍了三年,他看似活在郑芬芳的光环下,实则不过是没有军属优待的无名氏。 他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郭青州功劳簿上的勋章。 但这一次,不一样。 “所长你也说,这次爆炸失败与公式参数错误有关,总要有人把这件事弄清楚,才能避免后续的损失!” “小林,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样,我先给你批,但你要明白,你是作为军属来的军区,没有婚姻关系,对你申请研究院的政审非常不利,上面会如何审查,我也做不了主……” “我明白,所长,谢谢你!” 他知道这条路不会一帆风顺,郑芬芳也不会轻易放他走。 林冬声尝试过不同方式的解释,她却总以为他是不甘心将功劳记在郭青州身上,在和她闹。 他被困在方寸之地太久,几乎忘了除了仰赖郑芬芳,他还能靠自己。 走出检定所,他邮寄另一封信给京市的舅舅,简要说明要退婚回到京市。 林冬声裹紧了旧工装,一瘸一拐地走在路上,盘算着接下来的路。 他要离开这里,远离郑芬芳和郭青州。 可惜,他回程路上就看到了那二人。 军区医院外,郑芬芳正小心翼翼地扶着郭青州下车,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刺得林冬声眼睛生疼。 明明从检定所宿舍到卫生站不过五百米,郭青州却虚弱得像是走不动路,非要郑芬芳动用吉普车接送。 看到林冬声,郭青州还故意往郑芬芳身侧靠了靠,“冬声哥,我听说你的伤得不重啊,我都出院了,你这腿还没养好?真是让人担心。” 话里话外都在讽刺他卖惨,郑芬芳看他的眼神也从心疼转为鄙夷。 林冬声垂下眸不看他们,“不劳郑营长和郭同志费心,我还没到几步路都要用车的程度”。 “林冬声,你什么态度?别仗着我要和你办婚礼就无法无天!” 林冬声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往前走。 谁稀罕那破婚礼,他只想等研究所的回复,然后快速逃离这里。 只是,他并不知道,他的离开路已被身后的两人铺满荆棘。 第2章 “军属证只能证明你随军,不能证明婚姻或者亲属关系。按照规定,必须出示结婚证或者户口本,才能享受军区医院的医疗服务。”新来的军医甚至都没看林冬声的伤口,只顾着走流程。 “我是郑芬芳的军属,病历都在这,我只是来换药的。” “没有其他证明,你找郑营长过来签字也行!” 林冬声想到早上开口让郑芬芳陪同时,她那副不耐烦的样子,“你和我还没结婚,你倒是端起营长家属架子了!我事那么多,哪有时间陪你看这种小伤?” 他摸了摸隐隐发疼的腿,犹豫着还是报了郑芬芳的姓名和部队番号,要求军医核实。 联系一圈后,郑芬芳竟是从军区医院的楼上走下来的,手里还拿着药袋子。 她阴沉着脸,甚至没看一眼签字纸,反而一把抓住林冬声的胳膊,直接将他拖出了医院。 他踉跄着跟在她后面,拐杖被拖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她手中药袋上的名字“郭青州”,刺得他的眼生疼。 明明郭青州腿脚利索,只是轻微擦伤,她却肯亲自过来帮她拿药。 而自己腿脚不方便,她却从不开口问一句,哪怕只是不要紧的关心。 “林冬声,你跑医院来闹什么,非要大庭广众宣扬自己要和我成婚了,能享受军官家属待遇吗?” 林冬声握紧了拐杖,尽量平静叙述,“郑芬芳,我腿疼加重了,我来看看……” “擦破那点皮,跑医院来干嘛?卫生所的医生又不是不会看,非得给我添麻烦!你看人家青州,明明比你伤得重,也没你这样作天作地的!” 林冬声拔高语调,“我的腿不是擦破皮!是弹片划伤!卫生所没有强效消炎药!” “行了,你总有理由!你敢带青州去试验场,又怎会犯蠢让自己受伤?” 他苦笑,最后一次试图辩解,“我和你说过了,是郭青州带我去的。” “青州胆子小,他不可能主动去。林冬声,你越来越不可理喻了,你再这么闹,我们的婚礼就取消!” 谎言早已一个套一个成了闭环,将他画地为牢。 林冬声遍体生寒,他曾经确实很想拥有一场婚礼,向天下昭告身份。 可是现在,他不想要了。 “取消吧!”林冬声惨然一笑,“反正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信我!什么营长背后的男人,我不当了!” 郑芬芳愣了,随后嘲讽,“你又在耍什么花招?你一个孤儿,不和我结婚,你还能去哪?” 此时,警卫员匆匆跑来报喜,“营长,郭青州同志的功绩函到了!” 郑芬芳比自己得奖还开心,走前不忘警告林冬声,“别闹了,婚礼会如期举行,我和卫生所打声招呼,你过去看看得了。等婚礼后,你想上军区医院享受福利也不晚!” 她甚至没等林冬声回答,径直上车,和警卫员嘱咐,“青州喜欢排骨,今天让炊事班多做,大家一起高兴高兴,再给他向区里申请个奖励…….” 车子飞驰而去,带起的尘土湮没了林冬声的话。 “我不会和你结婚了,郑芬芳!” 第3章 接下来的几天,空气中都弥漫着排骨味,军区人人称颂郭青州带来的福利。 林冬声一点胃口都没有,他腿上的伤隐隐作痛,卫生所的药效甚微,他能感觉到伤口在化脓。 但更让他难受的是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自从郑芬芳那天把他从军区医院拖出来后,各种流言蜚语就像苍蝇一样,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瞧见没,那林冬声还没结婚,就想要军官家属的优待,结果被营长当众打脸!” “可不是嘛,想当吃软饭想疯了吧,没差这几天,就忍不住了?” “我看郭同志比他强百倍,要不是郭同志立了功,咱们可吃不上排骨!” “对呀,林冬声一点贡献没有,就想享受优待,脸都不要了!” 声音不大不小,明显是说给他听的。 林冬声默默地吃完自带的冷馒头,一瘸一拐地走向检定所。 在等待研究所回复的同时,他重新开始演算,将之前被郭青州窃取的公式重新推导了一遍。 他每做一步,就会将内容同步给所长。 “冬声啊。” 所长拿着她的演算稿,神情激动,“你简直是个天才!刘教授看了你的新思路,兴奋得一晚上没睡!他说你这个优化公式,能把炮弹的精准度提高至少5%,这可是个巨大突破!” “刘教授愿意破格特招你进研究所,报告已经递上去了,盖了章,立马就能有调任函下来!”所长兴奋地搓着手,“小林,到了京市可要好好干,我也能跟着长脸!” 所长走后,林冬声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更加焦虑。 这几天他总觉得心神不宁,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努力平复情绪,回宿舍收拾东西,却发现东西被人翻过了,桌上堆着一摞摞红艳艳的请柬。 林冬声急忙冲向床底下的樟木箱子,本应放着他为结婚准备的几件衣服、手表,还有带过来的运算书籍和笔记,全没了。 他慌张地在屋里搜寻,翻遍了每一个角落。 而屋外的大喇叭正在公布为郭青州举办庆功宴的好消息。 他穿着酒红色毛呢西装,看到狼狈寻找的林冬声,噗嗤一笑,手一抖,将一袋子纸团和碎屑倒在了地上,“你是在找这个吗?” 纸屑像雪花一样飘落,落在林冬声的脸上、身上,也落在他淌着血的伤口上。 他颤抖着蹲下,捡起一片,上面是他熟悉的字迹,是他呕心沥血的研究成果,如今却被撕碎,像垃圾一样丢弃在他面前。 “你偷了我的东西,还毁了它们……” “偷?别说得那么难听。” 郭青州踱步进来,“我只是借鉴了一下你的思路,帮你完善一下而已。你看,现在我立功了,郑营长也高兴,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喇叭里传来雄壮的军歌,像一把把尖刀,刺进林冬声的心里。 “所以,你是为了销毁证据……” “当然不是……” 郭青州自得地扬了扬下巴,“今晚我要参加庆功宴,不知道穿什么,芬芳就让我过来看看你的箱子,倒是没想到,你这还有做工这么好的西装和手表。” 第4章 西装是舅舅托人从沪市带回来的,梅花手表是林冬声和郑芬芳定亲信物,是郑芬芳母亲给的。 林冬声平时舍不得穿戴,如今都被郑芬芳轻而易举转手送给了别人。 知道不该心痛,但他还是漫上酸涩。 郑芬芳她凭什么,自己从未向她要求过半分,可她却不知足地从他身上汲取。 “芬芳说你土里土气,再好的东西放着也是浪费,我喜欢什么,就先拿着,当然也包括你那些没用的演算!” 林冬声愤怒地站起,却因腿疼,狠狠摔落在地。 “对了,芬芳说你最近身体不好,怕你操心婚礼,就让我全权负责了。你看这请柬,喜庆不?” 请柬上面赫然是“郑芬芳”和“郭青州”的名字。 林冬声心无波澜,他一个要走的人,正好给他们腾地方,免得受到更多伤害。 郭青州并不满意他的反应,“你还看不出来郑营长根本不想和你结婚吗?要不是碍于长辈,你以为你还能在这?你知道郑营长为什么不信那公式是你推算的吗?因为你在他眼里就是个伺候人的保姆!”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林冬声的心上。 饶是他早已不在乎,但仍不堪羞辱,紧紧攥着拐杖,手背上青筋暴起。 郭青州继续火上浇油,“怎么,戳到你痛处了?林冬声,你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土包子,还真把自己当郑营长背后的男人了?别做梦了!”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打断了郭青州。 林冬声颤抖着手,胸膛剧烈起伏。 他从小到大,从未打过人,可此刻,他控制不住自己。 郭青州不急不气,摸了摸被打的脸,似乎十分满意,压低声音,“林冬声,我知道你申请去京市,不过,现在那个演算公式已经是我的了,证据也没了,你以为你有什么胜算?你注定斗不过我!” 郭青州忽然摔倒在地,带着哭腔大喊,“冬声哥,你别这样,你想要衣服我可以给你,但你不满我拿下功绩,我真的没办法。我的演算过程是营长签过字,检定所盖过章的……” 喊声很快吸引来了附近宿舍的人们。 人越多,郭青州哭声越大,“我真的只是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没想到书记员写错了请柬名字,冬声哥你怪我也应该,但是不该认为我和营长之间有什么,我是清白的……” 众人闻言将鄙夷的目光投向了“罪魁祸首”林冬声。 他气笑了,“清白?清白,他会把我为结婚准备的衣服给你穿。” 郭青州哭得更凶,抖着手用力脱下外套,“你说是你的,给你就是了,我一片好意来这,又挨打又挨骂。” “青州不哭,我们去找郑营长评理!” 郑芬芳被人叫了过来,众人一顿宣扬后,他怒不可遏,不听林冬声的任何辩解,三步并作两步,便给了他一巴掌。 他拄拐本就不稳,狠狠摔到地上,撞到了头,他一阵眩晕。 却仍被郑芬芳推到郭青州身前,“道歉!” 第5章 林冬声抬头,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郭青州唇角带着一抹得意的笑,怒气与委屈交织,几乎要呕出血来。 郑芬芳却不肯放过他,拽着无力挣扎的他给郭青州叩了头。 “咚”的一声格外响亮。 郭青州才满意,将外套丢在地上踩了两脚,“郑营长,我宁可这庆功宴穿旧衣服,这件我是不敢穿了,太晦气。” 郑芬芳看着郭青州里面单薄的衣服,急忙勒令警卫员将军装脱下给郭青州披了上去,“外面凉,先披这个。我也没想到这点东西他这么斤斤计较,下次去市里,给你买更好的!” 众人也笑闹而去,只剩林冬声还保持着叩首的姿势,他缓缓直起身,额头火烧火燎的疼,膝盖也是钻心的痛,可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绝望。 他低头看着手里那件被踩脏的衣服,像是他被践踏的尊严。 林冬声模糊记得,曾经不是这样的。 那时郑芬芳一身戎装,英姿飒爽,“伯父伯母没了,你还有我,你跟我去东北,我以后就是你的家人!” 刚到东北,郑芬芳对他很好,嘘寒问暖,体贴入微。 冬天她怕他冷,特意给她弄了个小火炉,还用废弃的炮弹壳做了个简易热水壶。 那时林冬声觉得,就算没有父母,有她在,他也算拥有了新的家。 后来他被安排到检定所,他在数字的世界里找到了巨大的乐趣,每天不是在演算,就是在演算的路上。 倒是比郑芬芳还忙碌,惹得她逐渐不满,终于在所长建议他去京市计量研究所时爆发了。 “你去京市,我怎么办?”她冲进他怀里,语气霸道,“我不管,你是我未婚夫,哪都不能去!” 林冬声以为郑芬芳爱他,不能没有他。 于是选择留在东北,用军属的最高标准要求自己,像一颗螺钉,牢牢嵌进了郑芬芳的生活,用他全部的热情和精力去运转支撑。 他包揽了所有家务,变着花样给她做饭,甚至开始学习一针一线地为她缝补衣物。 郑芬芳对他的“付出”也欣然接受,甚至有些洋洋得意。 “这男人呐,就是犯贱,付出越多才越是能踏实过日子。” 之后郑芬芳越发敷衍,将目光投向了新来的郭青州。 郭青州说他因成分不好没能被录取,却总以大学生自居,偏会在郑芬芳面前装柔弱无助,激起她的保护欲,还会夸她巾帼不让须眉,满足她的虚荣心。 郑芬芳开始频繁地晚归,身上不同于原来的味道也越来越浓烈。 林冬声不是傻子,反而被哄得答应了去深山考察。 他艰难万分地完成了任务,只是刚回来就病倒了,功劳也全给了郭青州,他不甘心和他大闹一场。 郑芬芳以惩罚为名,要求所有属下都不给他好脸。 整个军区对他的冷处理,让林冬声举步维艰,只能选择放下自尊回头讨好她。 后来,他听说炮弹参数计算遇到瓶颈,或许能有立功机会。 等他演算纸整整齐齐地放在郑芬芳桌上,满心期待地等着她的夸奖时,却被她狠狠甩在脸上。 “你为什么要拿青州的演算结果,你这种行为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我没有,这是我自己算的。” 郑芬芳不屑地冷笑一声,“林冬声,你连大学都没上过,能算出这么复杂的公式?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她粗暴地将演算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我警告你,以后少碰青州的东西!” 而也正因此,他才错信了郭青州的邀约:“我带你去和营长解释,演算公式是你的,营长他误会了。” 林冬声知道那天试验场有炮弹演练,但没想过郭青州会说错发射时间,害他进入危险区域。 爆炸声震耳欲聋,冲击波掀起的热浪将林冬声甩了出去,他努力地想要爬起来,左腿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他看到不远处郭青州正被郑芬芳紧紧抱在怀里,她焦急地检查着他的伤势,满脸都是心疼。 而自己,像一条被遗弃的野狗,孤零零地躺在尘土中,无人问津。 第6章 “芬芳,我好疼,别怪林冬声同志……”郭青州虚弱地靠在郑芬芳怀里,脸色苍白。 郑芬芳心疼地搂紧她,“别怕,我送你去军区医院!” 说着,她找来警卫员将郭青州背起,冲向了烟雾散去的方向。 林冬声想告诉他,他也受伤了,需要帮助。 可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以为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才等到巡查人员找到他,将他送到医院。 初步检查,确认了他腿上存在残留弹片,医生要求家属签手术同意书。 他父母双亡,唯一的亲人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市。 至于郑芬芳,他们在法律上本就是陌生人,并无夫妻关系。 “手术不能耽误,你有军属证吗,拿过来,我先备案!” “你这证上没有婚姻关系或亲属证明,没用!” 五雷轰顶都不足以形容林冬声当时的心情,他咬着下唇,疼得浑身发抖,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医生,我自己签字可以吗?” “特殊情况自己签也可以,但需要走更多手续!” 医生递过来一沓文件,厚厚的,像半本字典。 林冬声颤抖着手,一笔一画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与其说是签字,不如说是用血在刻,每一个字都刻在他的心上,刻骨铭心。 手术同意书、风险告知书、责任自负说明……他不明白,为什么受伤的是他,受委屈的也是他,到头来,还要他承担所有的责任。 术后,他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第一次对未来感到迷茫。 郑芬芳没有来过,一次都没有。 他借助拐杖下地,在楼梯拐角的病房,隔着虚掩的门看到了里面铺满鲜花。 他心生羡慕,缓缓挪步过去,却听到了郑芬芳的声音。 “青州,我明白你的委屈,我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不过说到底,他也是跟我来的军区,现在闹得这么厉害,不搞个婚礼哄哄,真闹上去,你的军功可就没了。” 每句话都像尖刀一样,一刀刀剜着林冬声的心。 他死死地抓着拐杖,指节泛白,骨头咯咯作响。 他想冲进去,可刚挪动,便因为不熟练的拄拐动作,狠狠摔到了地上。 医院的地真冷,真硬。 林冬声挣扎许久终于站了起来,左腿的剧痛让他非常清醒。 他看清了今后要走的路。 他不想当什么营长背后的男人,他要远远离开郑芬芳,找到自己的理想之路! 距离婚礼还有七天,所长告诉他,调任函已经在路上了,预计这两天就能到。 林冬声满怀欣喜拄着拐去邮局,却在路上被拦截下来。 “有人举报你影响炮弹试验开展,造成重大损失,需要你配合调查!” 他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郭青州说的“斗不过他”,怕不是要通过栽赃陷害让他被迫烂在这里吧! 但他身正不怕影子歪,只有郑芬芳才会听信郭青州的一面之词,他不信别人也会如此。 但当林冬声走进会议室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对面的郑芬芳,他的心凉了个彻底。 第7章 “说说吧,那天试验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冬声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慌乱。 “那天,郭青州同志说要帮我澄清一些事情……”他简略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着重强调了郭青州的异常举动和他的被动性。 郑芬芳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会信这种鬼话?青州好心带你去参观,而你无缘无故把她推到炮弹试验区,林冬声,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我没有!”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另一个军官将一沓文件摔在桌上,“这是郭青州同志的证词,还有目击证人,都指向你蓄意破坏炮弹试验!” 林冬声只觉得眼前一黑,郭青州竟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他伸手去拿文件,却被郑芬芳一把夺了过去,“你还有什么资格看!” 林冬声的心彻底凉了,他明白,这场调查根本就是针对他的审判,而郑芬芳,就是这场审判的执行者。 “郑芬芳,你真的相信我会做出这种事吗?”林冬声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绝望。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 郑芬芳不耐烦地打断他,“鉴于我们即将办婚礼,你主动签下认罪书,我可以为你争取宽大处理!” 林冬声的心像被一把尖刀狠狠地刺穿,痛得无法呼吸:“我没做过,我不签!” “青州同志已经决定原谅你,你识相点,最好签了在全区公开道歉,婚礼就会继续举行,不然……你一个有前科,名声还这么差的男人,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前科?名声差?” 林冬声惨笑起来,“郑芬芳,你甚至不敢给我看证据!” “我林冬声行得正、坐得端,这认罪书,我绝不签!” “敬酒不吃吃罚酒,把他带下去!就是这些年惯得太厉害,让她这么不知好歹!”郑芬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两个士兵立刻上前,架着林冬声离开了会议室。 他最后看了一眼郑芬芳,平静而冷冽,却一句话都没说。 他相信保卫科的同志肯定会调查出结果,只不过他没想到,他的身体根本熬不到真相公开的那天。 林冬声被关到了阴暗潮湿的防空洞里,在郑芬芳的授意下,只有凉馒头、凉水。 无尽的寒冷和绝望在黑暗中蔓延。 看守人员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同情:“还抗吗?签了认罪书就放你出去!” “我没有罪,我不会签。”林冬声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嘴硬!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冬声伤口感染,身体冷热交替。他想挪动,但腿越来越疼,意识也逐渐模糊,眼前出现了一幕幕幻觉。 他看到了父母慈爱的笑脸,他伸出手,几乎要踏进父母的白色世界。 可是,他还有未完成的梦想。 他要活下去,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要让那些陷害他的人付出代价! 昏暗中,林冬声意识飘忽不定,但他心底那股执拗劲儿,却像野草般顽强地生长着。 他一遍遍默念公式,复杂的符号在他脑中跳跃、旋转,最终定格成一个全新的思路。 他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石子,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吃力地演算起来。每一道划痕,都承载着希望。 思想的火花还在跳跃,但他的身体已然无法支撑。她瘫在公式旁,意识渐渐空白。 防空洞的门再次打开,一个年轻士兵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稀粥。发现林冬声高烧又陷入昏迷,他吓得赶忙抱着林冬声往外跑,一路冲到卫生所。 “医生,要死人了,赶紧来救人!” 第8章 卫生所里一片混乱。 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胳膊上缠着绷带,医生正在给他处理伤口。 男人剑眉星目,不怒自威,正是林冬声的舅舅,陈卫国。 他收到信后,心急如焚,安排好了工作交接,便连夜开车从京市赶来,结果路上出了点小事故,幸好只是擦破了点皮。 他正准备离开,就见一个小兵抱着个人冲了进来,那人不省人事,脸色比纸还白。 陈卫国一眼就认出了林冬声,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那小兵的肩膀,力道大得吓人:“怎么回事?他怎么成这样了?” 小兵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哆嗦地指着防空洞的方向,“他在……” 陈卫国哪有耐心听他解释,急忙安排医生给她做检查。 “报告,伤口严重化脓,深度感染,所里确实没办法,得抓紧转院,不然患者可能会残疾,甚至……” 陈卫国粗暴打断,眼眶微红,“少废话!赶紧安排车,去铁道医院!” 他一把捞起林冬声,手上轻如羽毛。 几小时的手术后,林冬声被转去了重症监护室,三天后才脱离危险。 林冬声眨了眨眼睛,看着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不确定地唤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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