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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 裴天衡有些不敢置信,但隋燃知道裴叔并不是负面怀疑,而是他不肯相信一个纹身师,能凭手艺在上海买套房。 “之前在游戏公司做原画师挣了点钱,老小区的小二居,不贵。”隋燃实话实说。 裴天衡沉默。 裴斯接上父亲的话,“裴然,我和爸知道这些年你很辛苦,你为照顾爷爷放弃高薪工作,家里始终亏欠你,那套房子我们不配住。” 裴斯戴着眼镜,一身西装看起来像个企业高管,可惜和和他爸一样走了仕途,如今更是斯文谨慎,什么话都不随便乱说。 只要说出口,就是他打心里觉得认可。 “没什么配不配的,你们养了我这么多年,照顾爷爷理所应当。” 裴斯摇头,“裴然,你四岁就来了裴家,大哥把你和冬青放在一个位置上看待,都是我的亲妹妹,虽然爷爷去世了,但以后我们是一家人,过年还是得一起吃饭的。” 是一家人。 过年还是得一起吃饭的。 隋燃鼻头酸的很,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感冒了,嗓子咽口水很痛苦,“好,裴斯哥。” 这一句好,是承诺。 隋燃说的很没有底气。 隋燃父母双双死于一场车祸,家里没什么亲人可以托付,于是两岁被人送进孤儿院,裴志在战友聚会上听说了隋燃的事情,隋志是他当年手下的兵,看不得战友子嗣如此飘零。 亲自去了趟浙江,将人从孤儿院里领回,从始至终没给她改过姓,只是家里人叫着叫着就从隋燃,变成了裴然。 裴家人都忙,小的时候儿孙都是爷爷带大,家属院里梧桐树下,她被爷爷牵手带着走下车。孤儿院不是幼儿园,一个老师看几十个小孩,什么年纪都有自然不会精细。 她破破烂烂的衣服上,还挂着点菜汤。 她见裴斯第一眼的时候,不懂什么叫做帅、只觉得的高高瘦瘦的人脸上带着镜片,她在孤儿院里从未见人在脑袋上戴这种玩意。 如今裴斯坐在她的副驾,领带颜色有些难看。 晃眼。 二十三年。 那日梧桐树下,还站着个漂亮女孩,长发,身上的牛仔裤和裴斯的眼镜片一样让人觉得很时髦。 只是今日,她不在车内坐着,而是在巴黎时装周走秀。 那是人是裴冬青。 那天她走到爷爷身边,主动拉起破破烂烂的自己,穿过弄堂庭院,指着一座大房子,“爷爷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虽是一家人,但她却九年都未见过裴冬青。 她当然知道裴斯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也清楚爷爷留房子是什么意思,她不会让一家人疯狂的掩住的口子裂开,不会因为一场死亡就掀起一点余震,不会让波及之人都会夭亡,不光是人,还有爷爷的亡灵。她会当好一个裴家人,永远守住这个裴然的名字。 尽管她叫隋燃。 燃烧的燃,是爆炸裂碎,地狱震波、烈焰、和火苗的筛孔。 她只能说:好,裴斯哥。 九年未见的裴冬青出现是在一个午后。 隋燃三天没去过工作室,在裴家忙前忙后,丧葬事宜多有繁杂,死过人才知道,隋燃知道以后这种关于人死后的复杂工序,不会发生她在她的身上。 裴冬青拖着行李,走进大宅里,白色纸花挂的到处都是,她对这个地方有些陌生,对这个场景也有些不太适应。 “隋燃。” 裴冬青从后背叫她。 一声隋燃仿佛在裴家放了个惊天闪电。 隋燃原本低着头在折元宝,听到呼唤,手顿住闭起眼睛,脑子都是「什么将要发生」的大声预警,思念不经意漏出去,没法掩盖的慌张表情,她只能不停深呼吸,屏蔽住心跳,慢慢转回头去。 她笑着,裴冬青的名字就挂在嘴边。 可她偏偏笑着说:“冬青姐,你回来了。” 时间发生了痉挛。 人在刻度上都发生了扭曲、变形。 裴冬青穿着高领黑毛衣,头发利索扎起,两人在客厅隔着人群对视。 “嗯,回来了。” 第003章 二十三年 裴冬青今日也穿着牛仔裤,模特的身材自然不差,牛仔裤对时尚宠儿来说只是布料,而不是装饰,家里没人问她,但她主动开口。 “不好意思,飞机中转耽误了一整天。” 隋燃在这句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 裴冬青似乎在说:其实我可以早点回来的,只要早一天也是早。 或许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隋燃疯了。 窥看彼此的视野,怎能藏得住心思。 裴冬青只会那样的眼神看向自己。会凿出一个山洞,带人躲起来的眼神。隋燃只觉得自己变成击于水面的飘石,被转瞬即逝的对视,推跌进湖里,湖没什么冰,春日无法避寒。 “你没吃饭吧?我帮你弄点吃的。”隋燃碎发被门外的风吹动,蓝色泱了她一脸。她不管裴冬青的回答,扔下手里的元宝跑进了厨房。 厨房是个安全之地。 客厅发出了点动静,裴家人彼此之间都比较疏离,不会像普通家庭唧唧闹闹,裴斯起身给裴冬青倒了杯热水,寒暄两句。 只是家里不会有人多嘴埋怨:裴冬青,九年了你都不知道回家看看?哪有你这样做子女的。 家里没人问,没人提,大家装作不知道,她为她瞒天过海,假装不明白,她为她不顾世事。大家都不敢。 裴然也不敢。 “不用弄了,我不饿。” 裴冬青出现在厨房门口,轻轻一句话。 隋燃不转身,她笑,“弄都弄好了。” “头发颜色很适合你,什么时候染的。”裴冬青问。 “上个月,上上个月还是绿色的呢。”隋燃佯装轻松。 “绿色也适合你。” 裴家人说话永远都像轻雾,不动声色,不浓不重,只是裴冬青九年未见的声线有些变的陌生,如今不是轻雾,而是雾霭,能将人包裹起来。 隋燃点头,“是,我男朋友也这样说。” 裴冬青沉默了一会。 “隋燃,你真的不会骗人。” “绿头发让男朋友跑了,所以这个月换成女朋友了。” 隋燃转过身,将盘子端起来自然递到裴冬青面前,“吃吧,沙拉。” 裴冬青堵着门,背后是家里一圈在叠元宝的亲戚。 两人隔着半米距离,中间是一盘并不美观的沙拉。 隋燃被爷爷养的娇贵,十指不沾阳春水,尽管和秦姨关系不好,但家务也从不让她插手。如今她只是从冰箱掏出开市客买的拉沙袋子,明明扔进盘子里挤上酱就行,却不知为何能挤的这样丑。 “燃儿。” 一句称呼仿佛能回到十五岁,她记忆里还是隋燃,不是裴然。 隋燃望了一眼门外,“爷爷遗像我还没擦。” 裴冬青笑着接过盘子,“你不适合做饭,真丑,不适合我这种超模吃。” 人生太多东西会飞走、夺走,所以才会有纹身这种东西出现,让人们的注视可以永远停留。纹身这东西会让人上瘾,当图画冻结在皮肤上,低头瞧一眼就能引起心底某处发颤。 但隋燃只有两种极端,要不是责怪自己脑子抽了,怎能纹这种东西。要不就是责怪自己太冲动,明明可以纹个更好看的。 她浑身上下有多少个纹身,她没数过,大臂、小臂、大腿、小腿、脚踝、侧腰都有,她也不是糟蹋自己的身体,这些纹身大多数是出自艺术家朋友,或是她亲自设计去参加比赛用的。 留念的没几个。 她什么都不需要纪念。 裴冬青看着隋燃缩回的小臂,从线衣里露出一只毛绒尾巴。青色描线,红色涂染,像松鼠尾巴,又像是狗尾巴。 “疼吗?”裴冬青问了一句。 “什么?”隋燃随着她目光看向自己的胳膊,“纹身?纹身不疼。” “改天你帮我纹吧。”裴冬青一张冷清的脸,总能说出热腾的话。 “你是超模,让我给你纹哪?” “哪都行。” “行,我帮你排个档期,但得等下半年了,如果你想插队得加钱,我可不能给你走后门。”隋燃故作轻松。 “我今年会留在上海发展,我等得起。” 等得起。 声音随着源头飘摆。 隋燃抬眸,认真瞧着没有化妆的裴冬青。 她想起有一天,张文端着平板走进办公室,指着微博开屏广告上的裴冬青对自己说:时尚圈要是没裴冬青真是有难了,大合照里别的明星衬人很丑,而你姐衬的别人很俗。 裴冬青不仅衬得别人很俗,衬得她也很俗。 “燃儿——” “裴然。”裴斯打断了裴冬青。 裴冬青回头看向哥哥,语气有些不满,“我在和隋燃说事,你可以等一下嘛?” 裴斯推眼镜,“然然,冬青,我们该去给爷爷烧纸了。” “对,烧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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