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澡,至少得把这身衣服换下来,好吗?” 向晚点头,径直去衣帽间拿睡衣。 等她洗完澡出来,陈景尧在餐厅冲她招手。 “晚饭没吃?” “嗯。”向晚点头。 “吃点东西再睡。” 他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几道菜,看着色香味俱全,可向晚一点胃口也没有。 她刚洗澡时,甚至还能闻到自己身上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所以她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吃不下。” 陈景尧仿佛料到她会这么说,伸腿将她椅子够过来些,亲手喂她吃。 向晚迟疑片刻。 终是在他炽烈黯沉的目光中张了嘴。 没吃几口,她就推了推他的手,摇头说不要了。 陈景尧深深看她一眼,“去睡吧。” 卧室没开灯,漆黑一片。床上隐隐还是散着那股淡淡的,熟悉的香味。 陈景尧上床时,向晚已经睡过去。 他伸手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手肘半撑在床头,借着昏暗的落地灯看她。 向晚睡的并不安稳,眉头紧皱。 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很快就感觉到她的手攀上来,环住他的腰。紧接着连双腿也绕上来,整个人都抱住他。 他没动,任由她抱着,缓缓闭上眼。 不知道过去多久,陈景尧半梦半醒间,只觉得怀中的人身子微颤。很快,他睡衣胸前传来一阵凉意和黏腻。 陈景尧垂眸,一抬手就触到她眸底泛的眼泪。 他揿亮床头灯,轻轻推了推她,“醒醒,晚晚。” 向晚惺忪转醒,她脸上满是眼泪,迷惘朦胧的神情就像是游走在夜色中的孤影。 陈景尧拨开她眼角边被泪打湿的头发,轻声问:“做噩梦了?” 向晚点头。 她梦到自己也和方龄一样,躺在冰凉的地上,脸颊和身体都是血,朝四处蔓延开,怎么止也止不住。 不远处的帘子后头有道模糊的身影,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知道是个很漂亮的女生。 那个女生邪魅一笑,声音尖锐刺耳。 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红唇一张一合地说着:“勾引别人老公好玩儿吗?” 向晚心慌意乱,觉得自己好似误闯入一处迷宫。眼前雾气重重,她四处碰壁,怎么走也找不到出路。 只能任由伤口越来越深,血越流越多。 直到陈景尧将她喊醒,她才猛地挣脱出来。 可这梦境太过真实,叫向晚一时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处,看见陈景尧的第一反应便是将他往外推。 这一推,差点儿把人推到床下。 陈景尧满脸懵,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 向晚这才清醒过来。 她抹了抹脸,轻声道:“我有点儿睡迷糊了。” 陈景尧重新回到她身边,无奈道:“做什么梦了,叫你这么横?” 向晚摇头不肯说。 陈景尧抱着她重新躺下来,掌心缓缓顺她的背。他的肩膀很宽,手上刻意放轻了力道。 “睡吧。” 向晚睁着眼看窗外,却再没了睡意。 寂静无声的黑夜里,她听到陈景尧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小心翼翼翻了个身,从他怀里钻出来。 刚转过去,身后的人就贴了上来。 陈景尧嗓音喑哑,带着困倦与冷寂,“睡不着?” “吵醒你了?对不起……” 陈景尧无声叹口气,“我知道你今天吓到了。” 向晚在他怀里点头,她迟疑两秒,忍不住偏头问:“陈景尧,谢礼安还会跟唐家结婚吗?” 陈景尧默了半晌,迟迟没有回答。 直到天空细雨落下,啪啪打在窗户上,叫人觉得无情又悲凉。 向晚闭上眼。 她意识到自己陷入无法自洽的情绪里,也深知不是非要他一个答案。他答与不答,最终也改变不了什么。 * 向晚隔天请了半天假,直接从西三环往医院去。 她到时,病房门口守着两个人。倒是没拦她,她进的还算顺畅。 方龄人已经醒过来,这会儿靠在病床上闭目养神。 谢礼安就那样坐在床边,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他衣服没换,还是昨天那一身,难得一见的落魄与颓废。 听到推门声,方龄睁开眼,见到是她,缓缓动了动唇,“怎么这时候过来?” 向晚走过去,“不放心你,过来看看。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痛吗?” 方龄摇头,“不痛了。” 怎么可能不痛。 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这次愣是一声没吭。 谢礼安还在,说话总是不方便。 他自己也意识到,便起身站起来,朝向晚点点头,自顾自说道:“我先回去换身衣服,待会儿再过来。” 方龄偏头看向窗外绿茵茵的草地,声音虚弱道:“你不要再来了。” 谢礼安颀长的身影颤了颤,他没回头,只是站着不动。 “谢礼安,你如果对我还有一点点愧疚,就放过我吧,也算是放过你自己。你回去结你的婚,我回深城,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谢礼安愣了半晌,最后若无其事只当没听见,他笑了笑问她:“早上想吃什么,你不是最爱吃豆腐脑儿,我去给你买好不好?” 方龄却回了句:“出去。” 谢礼安强撑的嘴角放下来,难堪地喊她:“方龄。” “我让你出去,滚出去!” 方龄情绪失控,把手边的枕头杯子全部一股脑门朝他砸过去。 谢礼安没躲,一身狼狈地任她发泄。他衬衫湿了,打理有条的头发有些乱,连着枕头也落在脚下。 “你先走吧,她刚做完手术,情绪太激动不好。”向晚劝道。 谢礼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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