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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上了谢乐天。 谢乐天的脸色白得惊人,几乎抽去了他身上的活气,脸色就像冰冷的玉石一般,但一看到宋慈,谢乐天脸上立即露出了一个笑容,“宋狱长。” “谢主席。”宋慈出声道,他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太小,几乎是耳语般只有自己能听见了,他也没有说第二遍,只是大踏步地迎了上去。 谢乐天在宋慈靠近的一瞬间就抽出了手帕捂住口鼻,宋慈拿着烟,烟的味道很呛人。 “谢主席怎么看着快要死了一样?”宋慈慢悠悠地吸了口烟。 谢乐天捂着口鼻,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宋慈这才注意到谢乐天虽然整个人看上去颓靡不堪,一双眼睛倒是寒星般亮的出奇。 “还死不了,”谢乐天淡淡道,“谢谢宋狱长给我的礼物。” 宋慈很客气地笑了下,“不足挂齿,我们是朋友。” 谢乐天晃了晃,然后毫无预兆地向前倒去,因宋慈正站在他的面前,所以他的额头直接磕在了宋慈坚硬的胸膛上,宋慈的胸膛简直像铁铸的一样,谢乐天忍不住‘嘶’了一声。 宋慈也确实像铁壁一样,一动不动,从容地又吸了口烟,“谢主席这么快就投怀送抱,进展有点太快了吧?” 谢乐天身后跟着的随从还是一个也没动,没有谢乐天的命令,他们不敢上前搀扶。 “宋狱长……”谢乐天很缓慢道,“麻烦你扶我一把。” 宋慈轻笑了一声,伸手扶住谢乐天的胳膊,把人像不倒翁一样推直,他指尖的烟灰落了一点在谢乐天的西服上,宋慈皱了皱眉,伸手掸了,他自己有洁癖,但不管别人,不过谢乐天也很干净,他不喜欢干净的东西弄脏。 “谢谢。”谢乐天心平气和道,摇摇晃晃地站稳了。 宋慈捻了捻手指,谢乐天的手臂很瘦,枯枝上包裹了一层不算丰盈的皮肉,软绵绵的也没什么弹性,宋慈忽然失了兴趣,“不客气。”掠过谢乐天身边,直接往何宅走去了。 谢乐天回过身,他不走了。 何宅的大厅布置成了一个临时的灵堂,宾客们身着庄重的黑色西服,三三俩俩神情沉痛地做着与逝者毫无关联的交流。 宋慈在门口停下脚步,仰起头望了一眼何单海的照片。 何单海是个挺漂亮的青年,斯文俊秀,与他姐姐长得有三分相似,带了一点女相。 宋慈心想:原来何单海就长这样,长得还不错。 何元生正与交通署署长说话,听到人群的骚动,抬眼望去,一眼看到了宋慈,心中顿时一凛。 宋慈初入官场的时候有个外号——“芭比”。 因为他有一对极为浓密的睫毛,浓密到了令人一眼就看到的程度,像个芭比娃娃似的。 后来这个外号没人叫了。 第一次在宋慈面前提起这个外号的人现在是个在街边乞讨的瞎子。 何元生静静地望着宋慈,眼神警惕,面带笑容,“宋狱长。” “何先生。”宋慈真想拿手帕捂住口鼻了,何元生已经足有七十多岁,他太老了,身上散发着腐朽的味道,与名贵的香水混合在一起,就是个老而不死的令宋慈想吐的臭味,于是他又深吸了一口手里的烟。 “宋狱长百忙之中还能抽出时间来参加犬子的葬礼,犬子如果地下有知,也一定会感到很欣慰。”何元生缓缓道,眼睛紧盯着宋慈,试图从宋慈身上找出一点害死他儿子的心虚。 宋慈在看何元生的牙齿,一口烂牙,真该一颗一颗地拔了,他心不在焉道:“不客气。” 何元生几乎快要气死,他有很多儿子,何单海不是最出色的,也不是最亲近的,但无论怎么说,何单海是他的儿子。 打狗还要看主人。 宋慈似是没注意到何元生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他绕过何元生,径直来到何单海的照片前,何单海的照片前堆满了白色的玫瑰。 宋慈垂下眼,来回瞥了几眼,忽然将手上细长的白色香烟扔在花堆上。 何元生一直留意着他,此时看到他的动作不禁大喝道:“宋狱长!” 宋慈回过脸,淡然道:“怎么了?” 何元生的脸都憋红了。 白色玫瑰为了保鲜而喷上了许多水,燃烧的烟一落到花堆便熄灭了,飞出一条细长的烟雾,宋慈对何元生道:“没有带花,抱歉,下次我会记得。” 何元生气得快要吐出血来了,下次……他是在恐吓自己,还要再杀他一个儿子吗? “没什么意思,”宋慈背着手对何元生微一低头,“告辞了。” 在宋慈转身的一瞬间,身后响起了惊呼声,“何先生!” 宋慈心想大概是何元生晕倒了,也没有再看的兴趣,快速地往前走了,所有人都自觉地避开了这位一尘不染的典狱长,宋慈惊奇地发现谢乐天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他。 “谢主席?”宋慈停下了脚步,挑眉道。 谢乐天对他微笑了下,证实了他的想法,“宋狱长,我能搭你的车吗?” 宋慈不喜欢生人的味道,不过谢乐天没关系,谢乐天几乎就像个死人,是刚刚去世音容犹在的死人,最干净。 至于谢乐天的随从,宋慈敬谢不敏。 谢乐天的随从上了谢乐天来时的车。 宋慈很客气地为谢乐天开了车门,还关心道:“谢主席,我扶你?” “不用。”谢乐天挥了挥手,非常有力地在空中一顿,竟有一丝强势。 宋慈很稀奇地看着谢乐天,这个动作在他眼中有一瞬定格,他又对谢乐天产生了一点兴趣。 两人坐在后座,宋慈发现谢乐天果然是没什么味道,在车里这个密闭的空间里也没什么令宋慈讨厌的生人味道。 谢乐天也放下了手帕,因为宋慈把剩下的半支烟留在了灵堂。 “宋狱长上次送我那样一份礼物,让我很不解。”谢乐天缓缓道,他的语气一贯平稳又缓慢,让人捉摸不清他的情绪。 宋慈微笑道:“我敢保证,谢主席接到何单海的时候,他一定还活着,如果谢主席不信,可以解剖定死亡时间。” 谢乐天的脸色又白了一点,“当时狱长答应我让何单海活着。” 宋慈笑起来像个端正的绅士,轻柔道:“谢主席没说要让他活多久。” 谢乐天沉默了很久,“很好。” 宋慈看了一眼谢乐天,真是玉石一样的人,没有情绪没有味道,他很愿意收藏这样一件藏品。 谢宅离何宅不远,谢乐天到了家,宋慈下车替他开门,看着谢乐天缓慢地下车,他的腿仿佛是不属于他身体部位的零件,别扭的缓缓挪动着,宋慈觉得谢乐天像个七零八落的人,全身上下都是凑合地组装在一起,轻碰一下就会碎成好几瓣。 谢乐天站定之后,宋慈甚至生出了一点庆幸,谢乐天成功下车了,真了不起。 “宋狱长,我希望下次见面是在很久以后。”谢乐天微笑着说了一句令宋慈不怎么理解的话。 宋慈道:“我挺喜欢谢主席的,还是快点见面好。” 谢乐天笑而不语。 宋慈的车发动之后,才发现谢乐天的手杖遗忘在了他车上,精美的手杖整根漆黑,只在头顶雕刻了一朵淡粉色的玫瑰。 别人的东西宋慈从来不碰,他嫌脏,不过谢乐天在他眼里几乎不算个人,宋慈饶有兴致地拿过手杖。 乐天站在原地,看着宋慈的车在视线里几乎只剩下一个黑点,掏出口袋里的遥控器,面无表情地按了下去。 远处,巨大的爆炸声传来,乐天耳朵里立刻感到了‘嗡嗡’的轰鸣声,不过他依旧面不改色,对身后的随从道:“过去看,要是还活着,就——乱枪打死。” “是。”随从们飞奔了过去。 系统:“你还真按……” 乐天:“怕什么,男主难道还会死吗?” 系统:“……” 对于宋慈的‘礼物’,谢乐天很生气。 他的外表虽然看起来羸弱得像路边的野花,但他的心灵早超越了肉身,因为身体太过脆弱反而锻炼出了一颗金刚石般冷硬的心肠。 何单海,死就死了,原本他与何灵就只是婚约的关系,没什么感情。 但是,宋慈驳了他的面子,这让谢乐天很难以忍受。 他已经活得这么辛苦了,怎么还肯让自己活着的每一天有一丝一毫的不痛快? 宋慈做梦也不会想到看似平和得几乎没有一点脾气的谢乐天其实是个锱铢必较的疯子。 爆炸发生的前一刻他已经敏锐地将手杖往前投掷,立刻关上了车上的防弹隔离板,饶是如此,他依旧被微型炸弹的威力震得在车内重重砸了一下,五脏六腑都要移位,齿间也弥漫出淡淡的血腥味。 宋慈趴在后座慢慢拔出座位下藏着的枪,两边唇角勾出一个近乎狞笑的弧度,谢乐天,有意思。 第342章 典狱长3 四人团团围住宋慈所坐的车,微型炸弹只炸穿了车的前半段, 司机被炸得血沫横飞, 隔板上糊上红白一片,车的后半段像坚不可摧的堡垒一般, 从外表看几乎完好无损。 四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一人上前, 单手拉上了车门。 窗锁弹出的一瞬间,车里的人影像敏捷的豹子一样窜出, 拉车门的人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迎面一个飞踢直中头侧,细微的‘咔嚓’声传到他耳朵里, 像小孩用力咬开了薄脆饼干——这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后听到的声音。 乐天远远看着四个随从被宋慈打倒在地,不知生死。 甚至都没来得及开一枪。 乐天人都看傻了,知道男主猛,没想到男主这么猛,这武力值……开挂吗? 宋慈抬手轻轻抹了一下刺痛的额角,放下手,手背上沾上了一点浅浅的血迹,他回过脸望向谢乐天。 谢乐天一个人站在门口, 没有手杖支撑,看上去随时都要倒下, 真如兀立风中的花一般。 宋慈掏出西服口袋的手绢仔仔细细地擦了脸上的灰尘与血迹,脚步不乱地缓缓向谢乐天走去,谢乐天镇定地看着宋慈走到他面前。 宋慈的西装脏了, 上面沾了一些微型炸弹爆炸所溅射出来的粉尘,也许还有血迹,黑色西服不容易映照出来,额角又渗出了一点血迹。 不过依旧很英俊,很端正。 “谢主席,你忘了手杖在我车上。”宋慈缓缓道,他一张口,齿间丝丝缕缕的红色血迹像一张网若隐若现。 “哦,”谢乐天淡淡道,“我的记性太差了。” 宋慈咧嘴一笑,“我身上弄脏了,借你的浴室用用?” 谢乐天眼神凝着宋慈,他今天的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如果不是心里憋着一口气,早要昏倒了,他现在耳朵里还有‘嗡嗡嗡’回响似的声音,缓缓道:“可以。” 谢宅的规模不比何宅小,只有谢乐天一个主人,谢家净出短命鬼,一个接一个地死绝了,只剩下谢乐天一个。 宋慈借了谢乐天的电话,让人送一套衣服过来。 谢乐天冷眼看着宋慈,宋慈好像半点没有要跟他算账的意思,挂了电话,心平气和地对谢乐天道:“谢主席,浴室在哪?” 谢乐天叫了人带宋慈去浴室,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也累坏了,急需一汪温水浸泡他满身酸疼疲惫的肌肉。 谢乐天身体羸弱,平常的动作也会耗费很多的精力,比如脱衣服,他有很多随从佣人,但他不让他们帮他,怕那样下去自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废人。 谢乐天脱衬衫时,宋慈回来了,他的衬衫刚解开了三颗扣子,露出身上一点惨白的肌肤颜色,眼眉挑向宋慈和宋慈身后的随从,缓缓道:“怎么了?” 宋慈淡淡道:“我要用你的浴室。” 谢宅很大,有七八个浴室,宋慈都不满意,因为嫌脏。 随从不敢反驳宋慈的要求,宋慈身上有种克制的兽性,被一身华美的定制西装束缚在这具身体里,现在西装乱了,他看上去也就凶相毕露起来。 “好啊。”谢乐天给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垂下脸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宋慈脱衣服很利落,他看上去像个无可挑剔的绅士,脱衣服的动作却类似扒皮,似乎很厌恶身上那套衣服,大概是因为脏了,他把衣服团了扔在一边,赤条条地走入了浴室,没有看谢乐天一眼。 乐天倒是看了他好几眼,宋慈穿着衣服好看,脱光了更好看,浑身的肌肉线条在西服包裹下不显山不露水,一脱就显出来了,野兽一般的流畅线条,动物界中只有豹子才有这样张弛有度的漂亮肌肉。 浴室里水声响起,乐天还在脱衣服,过了大约五分钟,才把一身衣服脱干净,乐天感觉自己真快站不住了,抬脚慢慢走近浴室,坐到了放满水的浴缸里。 温水浸透了酸疼的皮肤,谢乐天长出了一口气。 两人一个躺在浴缸里,一个站在淋浴下,相安无事。 谢乐天闭着眼睛几乎像是回到了母体一般,双臂搭在水面上,享受那一点若隐若现的浮力带来的微妙感觉。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对上了一对浓密的睫毛,沾了水湿漉漉黑漆漆,宋慈的眼睛像一场正在进行的日食。 宋慈正坐在浴缸沿上看他,眼神从谢乐天的眉毛一直落到鼻子、嘴唇、胸膛,还有水下苍白的躯体,评估性地道:“谢主席,我一只手就能弄死你。” 谢乐天很客观道:“这栋楼里,任何一个人,只要他想,都可以一只手就弄死我。” 宋慈笑了一下,觉得谢乐天超乎他意料的有意思。 两人都闭口不谈刚刚发生的爆炸,静谧地坐着,浴室里只有滔滔的水声。 过了一会儿,宋慈伸了手,在水里荡了荡,“水凉了。” “还好,”谢乐天温和道,“我喜欢稍凉一点的水。” 这倒出乎宋慈的意料了,谢乐天看上去像温室里的花朵一样,竟然还喜欢凉水吗?不过宋慈想起那柄手杖也就释然了。 不该以貌取人。 宋慈的手像一艘船一样在谢乐天的浴缸里飞快地荡了过去,然后荡到了谢乐天的胸前,五指利爪一般似乎马上要抓上谢乐天的脖子——但始终差那么一点。 水花不断地溅在谢乐天苍白的脸上,他闭了闭眼睛,没说话,似乎是在忍耐。 谢乐天泡了很久,他的肌肤像一层没有生命的虚假的外壳,宋慈眼看他在水里一直泡着也没有丝毫发皱的迹象,“谢主席,不起来吗?” 谢乐天抬眼,若有似无地看了他一下,嘴角挂出个无奈的笑容,“宋狱长,我站不起来啦。” 宋慈失笑,他还以为谢乐天是喜欢泡在冷水里。 “我扶你?”宋慈饶有兴致道。 “谢谢。”谢乐天诚恳道。 宋慈伸了一只手,环到谢乐天的肩膀下,俯身去捞鱼一样的谢乐天,谢乐天轻轻动了动右手,撩起浴缸里的水花满满当当地泼了宋慈一脸。 劈头盖脸的水不像是无意,宋慈似笑非笑道:“谢主席,打击报复?” 谢乐天含笑道:“是的。” 宋慈一手搂住他的肩,抱婴儿一般,也微微笑了,微笑之后,他的手压着谢乐天的肩膀骤然沉了下去。 苍白的脸一下隐没到了水面之下,宋慈面无表情地看着谢乐天,而水下的谢乐天也一样没什么表情,只是缓缓地眨了下眼睛,表情没有一丝痛苦。 “哗啦” 宋慈又把人拽了上来,轻声道:“谢主席,闭气闭的不错。” 谢乐天没说话,他在水面下脸色看着还好,一上来,水流从他两颊滑落,留下一点浅淡的青,鼻子呼吸也加快了,看上去快喘不过气来。 只是看上去而已,他的眼睛水洗过的寒星一样亮得惊人,然后对准宋慈的脸,吐出一大口水喷在宋慈的脸上。 宋慈生平最爱干净,被谢乐天这样吐了一脸,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浓密的睫毛扇了一下,“谢主席很顽皮。” “彼此彼此。”谢乐天微笑道,眼睛都眯了起来。 两人较着劲,宋慈先松了,因为他如果再憋着那股气,很可能直接把谢乐天掐死,他不想要谢乐天的命。 宋慈一把抱起了水里的谢乐天,谢乐天很轻,落在宋慈臂弯里冷冰冰的一团毫无生命迹象的皮肉。 卧室里的沙发上摆放着两套衣服。 宋慈快速地将自己擦干,拿起了那套黑色的西服,从衬衣到马甲,还有他的手帕一一穿戴整齐,一丝不苟的典狱长重返人间,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慢慢擦拭小腿的谢乐天。 宋慈轻声道:“谢主席,谢谢你的浴室,很干净。” “不客气,”谢乐天慢吞吞道,“谢谢惠顾。” 宋慈上前抽出谢乐天手里的毛巾,抬起谢乐天一条湿漉漉的小腿,谢乐天这个人就是这样割裂,一条腿就是一条腿,几乎像是没长在谢乐天身上一样,苍白无力,皮肉松软,宋慈拿了毛巾给他擦腿上的水,“谢主席,我诚心想跟你交个朋友。” “我也有一样的想法。”谢乐天温和道。 宋慈仔仔细细地帮谢乐天擦干了腿,“谢主席身上一点毛都没有,是特意剃的吗?” “宋狱长身上毛发浓密,是特意植的吗?”谢乐天淡淡道。 宋慈不太喜欢人跟他说俏皮话,当然也没人有胆子跟他说,不过偶尔听一听,尤其是谢乐天这样一本正经的人嘴里说出来,他承认的确有一点趣味性。 西装革履的宋慈与赤条条坐着的谢乐天告别,两人神情都很坦然,“谢主席,再会。” “再会。”谢乐天微笑道。 宋慈人一走,乐天才卸了力,直接躺到了床上,砸吧着嘴回味宋慈那一身肌肉,还有在车前踢的那一脚,炮弹一样的速度。 乐天:“这要跟宋慈搞上,我怕不是要死……” 系统:“没事,怎么会死呢?放心,去搞。” 乐天:……系统变了之后,比以前更可怕惹。 几个随从进来和谢乐天报告,那四个人都死了。 谢乐天光溜溜地躺在被窝里似醒非醒,轻飘飘道:“知道了。” 宋慈面前的桌上摊着合心会这两年的资料。 合心会成立了十几年,原身是个慈善机构,一直不温不火,直到两年前谢乐天接了手,从此脱胎换骨扶摇直上。 谢乐天的身家背景和他这个人一样干净,他是合心会的挂名主席。 ‘挂名’这两个字好像有什么魔力,一下把谢乐天摘得干干净净毫无关联,合心会除了明面上的一些慈善活动,所有的商业经营都和谢乐天无关。 宋慈摸了摸额头上的伤疤,其实只是一点小伤,可额头的肌肤不比身上别的地方,格外地容易留痕迹。 宋慈瞄了一眼合心会的产业名单,看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地方,“心心水族馆?” 下首的人道:“是合心会27年的儿童慈善项目。” 宋慈听了就觉得好笑。 ‘儿童慈善项目’。 六个字,三个词,背后再搭个心狠手辣的谢乐天。 滑稽。 宋慈吸了口烟,“抓了。” “是。” 谢乐天是个干净人,他身边的人却不可能个个都干净。 宋慈觉得颇有些意趣,他已多年不和人斗法了,其余人都被他斗怕了,只敢小心地打商量,敢怒不敢言。 谢乐天不仅敢怒敢言,还敢在他车上放炸弹。 宋慈转过身,在一片日光投下的阴影中深深吸了口烟,心情——好极了。 第343章 典狱长4 谢乐天是个很孤独的人,他光是活着就要费很大的力气, 没有精力再去交际, 所以他没有朋友,只有利益共同体, 也就是狼狈为奸里狼和狈的关系。 他身边的一只大狈何元生病倒了。 何元生在何单海的葬礼上被宋慈气得脑淤血,直接送进了医院, 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咬牙切齿地对谢乐天道:“谢老弟, 这口气我不出, 我何元生没脸再混了。” 谢乐天是何元生的准女婿,何元生却称呼他为‘老弟’, 无形中把辈分乱了套,谢乐天也无意纠正,他坐在何元生病床前,手帕捂着口鼻,细声细气道:“何老想怎么出这口气?” “他死,他一定得死,”何元生挥舞着手臂,满脸涨红, 鼻子上插着的氧气管漂浮起来,“我要给单海报仇!” 谢乐天微笑道:“宋狱长, 不好死啊。” 何元生知道宋慈车里发生了一次不大不小的爆炸,很可惜,只炸死了他的司机, 下次宋慈一定会更当心,就是不知道谁下的手,太可惜了。 何元生心里念了无数遍可惜,越念眉头皱得越紧,谢乐天说的不错,宋慈,不好死。 这个人凶悍到了极致,连阎王也不收,炸弹也炸不死他!可惜! 谢乐天看着何元生面色一会儿狰狞一会儿惆怅,最终慢慢归于平静,知道他想开了,微咳了一声道:“单海的遗体下葬了吗?” 提到这个,何元生心头的邪火又烧上来了,宋慈这天杀的杂种,弄死了何单海不说,还把何单海开膛破肚,真正是个不得好死的死法。 何元生一想到自己活了七十多岁,一大把年纪的岁数,别人都在含饴弄孙,他撑着这么一份家业不说,还硬生生地被人打到了脸上。 何元生越想越觉得悲从中来,竟是呜呜地哭了起来。 谢乐天垂下脸,一副不忍卒看的模样,其实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过了一会儿,病房里走进来一位随从,脸色凝重地对谢乐天道:“主席,出事了。” 何元生一见到外人进来就止住了哭声。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谢乐天缓缓道,“慢慢说。” “心心水族馆的邵铭誉被捕了。”来人朗声道。 “啊,”谢乐天微微提高了声音,“邵先生……不是何老的徒弟吗?” 何元生本在调整自己的情绪,耳朵里惯到这个半熟不熟的名字,抬起皱巴巴的眼皮,气若游丝道:“邵什么?” “邵铭誉啊,”谢乐天加快了一点语速,“以前何老您在墨华大学当教授的时候,邵先生不就是您带的徒弟嘛,您六十大寿的时候,邵先生托人送了一尊玉佛,很惦记着您。” 何元生的脑子一片混沌,隐隐约约好像是有过那么一个学生,六十大寿有人送玉佛吗?好像是有的,家里玉佛像很多,他信佛,身边的人也总爱送这些东西。 谢乐天慢悠悠道:“宋狱长有些欺人太甚了,邵先生不过是拜过您做老师……根本没这个必要赶尽杀绝啊。” 谢乐天三言两语激起了何元生对宋慈无限的恐惧与怨恨。 赶尽杀绝,这是一个多么诛心的词。 在何单海的葬礼上,宋慈就说过,下一次他会带花来。 下一次是哪一次?是他学生的葬礼,是他另一个儿子……还是他自己? 何元生眼睛几乎快要破出眼眶。 “何老,别生气,”煽了风点了火的谢乐天慢吞吞道,“气大伤身。” 完成了挑拨离间,乐天拄着手杖从病房里轻飘飘地出去了,随从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 “邵铭誉的家人都送走了吗?”谢乐天慢慢道。 “都送走了,早上刚上的飞机,我亲眼看着的。” 谢乐天缓缓道:“好。” 他身边的人办事都很得利,谢乐天把他们调教的很听话。 走出医院门口,外面太阳很大,谢乐天仰起头眯了眯眼,“日头不错。” “先生想晒日光浴,我回去准备。”随从轻声道。 谢乐天是个病歪歪的躯体,却也不爱吃药,成天最喜欢晒太阳,认为太阳拥有扼杀疾病的魔力,只要天气好就会去晒一晒,长年累月的也晒不黑,依旧苍白如纸。 乐天本来以为这个人设特点维持起来应该很难受,但他真的去晒之后发现谢乐天的身体是喜欢晒太阳,舒服的很。 宋慈来看谢乐天的时候,佣人引他到了顶楼的露台。 露台很空旷,只摆了一张四四方方雪白的床,雪白的床上躺了一个雪白的人,赤条条的,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摆在身侧。 宋慈瞬间就笑了,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语气愉快道:“谢主席,挺尸呢?” 谢乐天慢慢偏过头,脖子像卡带了一样地转过去,闭着眼睛道:“宋狱长?” 宋慈上下打量了一下谢乐天的裸体,上次看得不仔细,这次在日光下一看,发现的确是不毛之地寸草不生,干净,太干净了。 “太阳这么大,谢主席小心晒伤。”宋慈刚刚是笼统的看,现在局部的看,谢乐天一身的皮肉也是禁得起考验,处处无暇细腻,散发着不怎么健康的光泽,白得仿佛太平间里的死人。 “晒不伤,”谢乐天依旧闭着眼睛,很享受道,“阳光能杀死细菌。” 宋慈真是越来越喜欢谢乐天了,他血液里残存的占据他身心很大一部分的动物性令他本能地觉得谢乐天当他的配偶很合适,他们在这个丛林世界中一定无比般配。 宋慈弯下腰,嗅了一下谢乐天身上的味道。 没有什么其他的味道,很单纯的肉体的芬芳。 宋慈伸了手,看来看去觉得谢乐天浑身上下都差不多,于是随便摸了一把。 谢乐天马上睁开了眼睛,他对上一对被浓密睫毛遮蔽的眼睛,宋慈不咸不淡道:“谢主席很滑溜。” 宋慈的手掌粗糙得像砂纸一样,只摸那么一下,谢乐天身上被他摸过的地方就红痕一片,谢乐天垂下眼,看着自己胸前到下肋骨泛起的红,面无表情道:“宋狱长拿我寻开心吗?” “没有的事,”宋慈转移话题道,“邵铭誉在我手上。” 谢乐天淡淡道:“我知道。” 宋慈道:“不着急?” 谢乐天道:“为什么要着急?他如果犯了错,就要伏法,如果没犯错,谁也冤枉不了他。” 宋慈慢慢道:“身在江湖,总是拖泥带水,没一个干净的。” 谢乐天模模糊糊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宋慈知道他是在想自己总是万无一失的干净,的确,宋慈料理了那么多人物,没有一个像谢乐天这样,一双手半点不沾污秽,宋慈在之前都不知道谢乐天这个人的名字。 “谢主席,”宋慈轻声道,“邵铭誉有个小孩。” 谢乐天想邵铭誉有好几个小孩,都送国外了,慢慢又闭上眼睛享受日光浴。 “邵铭誉藏的很好,瞒过了所有人,”宋慈慢慢道,“除了我。” 谢乐天猛地睁开了眼睛,一双亮如星子的眼睛骤然射出了强光,宋慈带着笑意望着他,露出了一点白森森的牙齿。 “宋狱长……”谢乐天的声音很轻很慢,“你这是非要和我作对了?” 宋慈笑了,“谢主席讲点道理,是谁非要作对?” 谢乐天不急不缓道:“你抓了我的小舅子。” 宋慈道:“他走私。” 谢乐天道:“走私的不止他一个,严冬不走私?” 宋慈淡淡道:“谢主席有证据吗?” 谢乐天平静地笑了一下,“没有。” 宋慈回以一笑,“所以,谢主席,还是你不占理。” 谢乐天点头,“是这样。” “邵铭誉做了一份口供,对谢主席很不利,”宋慈慢慢道,“这样背叛旧主的人实在太让人寒心,我已经替谢主席处理了。” 谢乐天静静地看着他,“处理了?” 宋慈明确道:“死了。” 谢乐天望着宋慈,宋慈眼睫浓密,一双眼睛就不太见光,躲在帘子一样的睫毛后面阴森森的看不清内容,“孩子呢?” “祸不及家人,孩子我送走了。”宋慈道,“和他的其他兄弟汇合去了。” 一个私生的孩子,被送到他父亲的大家庭里,以后的日子想必会很艰难。 谢乐天轻声道:“宋狱长对我这么好,是什么意思呢?” 宋慈笑了笑,“谢主席的炸弹把我一颗心炸得小鹿乱撞,情不自禁地就对谢主席好了。” “原来炸弹还有这样的妙用,”谢乐天微笑道,“那我多送几颗给宋狱长吧。” 宋慈伸手又在谢乐天光裸的肌肤上摸了一把,这一次他摸得很缓慢很投入,粗糙的掌心滑过绸缎一样的肌肤,很有趣味性,“可以。” 谢乐天抖了抖,眉毛微微皱起,缓缓道:“疼。” 宋慈停了手,正搭在谢乐天的腰际,谢乐天很瘦,不过并非干巴巴的模样,身上曲线很分明,腰间像跳水一样凹陷进去一个弧度,正好能搭一只手,宋慈慢悠悠道:“谢主席很脆弱。” “是啊,”谢乐天胸口喘不过来气,抬手顺了顺气,很平静地对宋慈道,“所以宋狱长别摸我了。”心中暗暗道有本事就来真的。 宋慈望着他的脸,谢乐天长得不错,白净斯文,但也就仅此而已了,从男性的角度来欣赏,也是过于孱弱,如果用性这方面的审美去看,更是乏善可陈,单薄又苍白,除了皮光水滑腰身尤其细之外,没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宋慈一手从他的腰搭上了他的背,稍一用力将谢乐天整个人抱了起来,他坐在床上,谢乐天坐在他身上。 “谢主席,你为什么不长毛呢?”宋慈缓缓摩挲着他的背,谢乐天的背上一对蝴蝶骨很鲜明地凸出,宋慈把玩着这两块骨头,津津有味。 谢乐天缓缓道:“不是不长,只是剃了。” 宋慈来了兴趣,“为什么?” 谢乐天道:“小时候经常手术,需要剃干净,后来就习惯了。” 宋慈‘哦’了一声,一手重重地摸着谢乐天的背脊,摸得很纯洁,像是在摸一个大号的娃娃。 谢乐天似乎是忍无可忍了,慢吞吞道:“我听说……宋狱长有个外号,叫‘芭比’。” 宋慈的手停住了。 这是宋慈的禁忌。 掌心下一把薄薄的骨头覆盖着一层软软的皮肉,实在是太脆弱,宋慈相信以自己的力道可以捏碎谢乐天的骨头,捏的像粉末一样碎。 谢乐天坐在他怀里,很安静,他的锋芒棱角全藏在柔弱的身体里,偶尔露出一点便是火花四溅。 “谢主席,”宋慈低下头,鼻尖抵在谢乐天肩头,呼出一口浓重的热气,“你真的是……很不乖。” 第344章 典狱长5 宋慈没有捏碎谢乐天的骨头,因为谢乐天拿起了他靠在床边的手杖。 “炸弹?”宋慈不动声色道。 谢乐天缓缓道:“不是。” 宋慈望了一眼谢乐天手里的手杖, 样式几乎与之前那根一模一样, 漆黑的棍身,粉色的玫瑰, 严酷与温柔相结合,奇异地很适合谢乐天。 “宋狱长, 能放开我吗?”谢乐天慢慢道,一手暗暗用劲想要撑起身, “我要去方便一下。” 宋慈满腔的怒火在这个略显滑稽的要求中烟消云散。 谢乐天不着寸缕, 样子就是个大号的婴儿,干干净净的除了头发眉毛一丝没有, 手上还要拄个拐杖。 跟这样的谢乐天,犯不着生那股气,较那个真。 宋慈抱着谢乐天站起身,“我送送谢主席。”一手顺便也带上了谢乐天的手杖。 谢家的佣人都是悄无声息的幽灵,宋慈一路抱着谢乐天回他的房间,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一个也没有,谢宅仿佛鬼宅, 他怀里的自然就是怨鬼了。 谢乐天一路憋得有点急,想让宋慈随便找一间把他放下, 宋慈不肯,“多脏啊。” 于是宋慈把人放到谢乐天房间卫生间门口时,谢乐天站稳了立即跨入卫生间, 锁上了门。 宋慈靠在卫生间门上,把玩着谢乐天的那根手杖。 玫瑰花雕得很漂亮,栩栩如生,含苞待放,花瓣上还有一点大露珠,微微凸出一点,显得格外生动,宋慈若有所思地在露珠上按了一下。 ‘噌’ 手杖底部刀锋雪亮,宋慈把手杖倒过来,用指尖轻揩了揩刀锋,心中叹道:好刀。 谢乐天走出来时,身上披了一件银色绸缎的睡袍,大概是卫生间里的,见宋慈在把玩他那根藏有利器的手杖,从容道:“宋狱长喜欢吗?” 宋慈甩了一下手杖,破空的风声传来,刀尖正对上谢乐天的眉心,谢乐天八风不动,其实是宋慈出手太快,他吓傻了,要不是刚尿过,说不定他就吓得尿裤子了,而且他脸色本来就白,所以再白一层也看不出。 这副模样落在宋慈眼里,宋慈心中情不自禁地赞道:好人。 这个人身体虽然是苟延残喘一般地活着,心灵却是无比的强大尊贵,那么有点脾气也是理所应当的。 宋慈收回手杖,对谢乐天道:“怎么收进去?”他研究了很久,也没研究出来。 “收不回去,”谢乐天慢慢走到床边坐下,“出了鞘的刀,怎么收得回去?” 宋慈点头,“不错。” 谢乐天裹着银袍睡衣坐在床上,脸色或许是晒了太阳的缘故,一点浅薄的红,人面桃花,倒是有了一点艳丽的味道,是具艳尸的模样。 宋慈这一趟是来威慑讲和,他威慑谢乐天,谢乐天和他讲和。 不过看谢乐天的态度,这‘和’恐怕是讲不了。 图穷匕见出鞘难收,宋慈心想:就那样吧,也不错。 宋慈抬手,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往下用力一插,手杖竟穿进了大理石的地面里,漆黑的大理石蛛网一般碎出斑斓的花纹。 谢乐天知道他的本事,能一脚就把人的脑袋踢得开花,所以也没有很吃惊,只淡淡道:“宋狱长,修缮的账单我会寄到中顶。” “别寄了,”宋慈背手离去,挥了挥手,很潇洒道,“不赔!” 宋慈走后,谢家的顺从上来,三四各人合力都没把这一根手杖从地面拔出来,谢乐天也是无语,干脆命人将一整块大理石直接撬走。 宋慈去了一趟谢宅,知道谢乐天是不能善了了,梁子已经结下,解不开就必得你死我活,这就有点难办了。 宋慈认为他要整死谢乐天,虽然不容易,但也不是办不到。 问题是,他并不想整死谢乐天。 这个人活得那样费劲,几乎把‘活着’当成自己的事业,而且活得很好,宋慈心里的好不是谢乐天现在有权有势的好,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好,就是痛快。 宋慈认为谢乐天活得很痛快,很欣赏他这样一种活法。 谢乐天,他无意整死,自己,也很想继续活,这其中的度,宋慈还在摸索。 没等宋慈摸索过来,麻烦来了。 严冬线上的货被人烧了,他犯了错,打电话过来时声音一直在抖,“狱、狱长,这个事邪门啊,会不会是姓何的……” 宋慈以为他要说何元生,没想到严冬抖着嗓子继续道:“姓何的死不瞑目。” “闭嘴。”宋慈听不下去了,心道这样的蠢货,要不是上头非保着,他早就一脚踢死了。 也许正因为严冬的蠢才让上头觉得放心。 宋慈挂了电话,叫了车直接去了何元生的医院,他去晚了好几步,何元生早在半个月前就拖着病体出院了。 医生不建议出院,何元生是死也要出院。 宋慈改道去了何家。 何家门口的保镖密不透风地拦住了人不让进,说何先生现在病得下不来床,不见客。 光天化日也不能动刀动枪,宋慈手上夹着一支烟,抬头看了一眼,何宅是四层的大宅,占地面积很庞大,外面一圈几米高的围墙,围墙上竖起金属尖角,宛若守卫的士兵长矛。 宋慈慢慢往后退,保镖们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宋慈一直退了差不多有十米左右,随后他跑了起来,一小段助跑之后,他如同一只敏捷的大猫一般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攀上了何宅的围墙,一个翻身跳入院内,轻巧地落了地,站起身掸了掸西裤上的褶皱。 “宋先生!”保镖们全慌了,何先生说如果宋慈来了,千万不能让他进去的,赶紧上前拦人。 宋慈淡淡道:“让开吧。” 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并不凶狠,阴恻恻的令人胆寒,保镖们不敢动了,他们拦了人,只是拦不住。 宋慈一个人脚步轻快地上了楼,一间一间地推开察看,终于在三楼的尽头房间里看到了何元生,何灵正坐在床边喂何元生喝水,门被猛然推开,她吓了一跳,手一抖,勺子里的水全泼在了何元生的下巴上,“爸爸!” 宋慈玩味地笑了笑,朗声道:“何先生,我来看你了。” 何元生在家里病得脑子有些糊涂,连何灵泼了他一下巴的水也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所以直到宋慈站到他面前,他才发觉宋慈来了,眼中顿时射出仇恨的光芒,嘴里喃喃地想要说话,但口歪嘴斜地说不清楚,只是流了很多口水。 “爸爸。”何灵慌张地拿了手帕给何元生擦脸,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何元生,只能轻轻地给何元生拍着胸膛,“深呼吸爸爸。” 宋慈瞥了一眼何灵。 何灵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身形清瘦,肌肤雪白,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宋慈,立即吓得发抖,她知道宋慈的身份,也知道她的弟弟就是从宋慈手里出来成了那副不得好死的模样,在恐惧中升出了一丝仇恨。 父女两个同仇敌忾,一个望着地面,一个盯着宋慈,但一个也说不出话来。 宋慈见了何元生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知道主事的大概不是他,于是直接道:“何先生,谁烧了严冬的货?” 何元生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宋慈,他现在已经病得不怕死了,宋慈要把他赶尽杀绝,他如果再怕,就是白活了七十多年! “看你的神情,你是知情的。”宋慈不在意何元生扭曲愤恨的神情,恨他的人太多,顾不上,“用说还是用写,选吧。” 何元生憋尽了全力,用力做了一个‘呸’的口形,他没力气,全啐到了自己下巴上,何灵又是哀声叫了一句爸爸,小心地给他擦拭。 “何先生,我这个人很尊重女性,”宋慈背着手,身上西服一丝不苟,正是一个端正有礼的绅士模样,缓缓道,“我杀男人,也杀女人。” 何灵顿时一僵,往床沿边缩了缩,鼓足勇气回身大声道:“你要干什么?你、你想犯法吗?” 宋慈看也不看她一眼,继续盯着何元生道:“我上次来,看到何先生有很多儿女。” 何元生心里一片悲怆,谢乐天果然说的没错,宋慈是要——‘赶尽杀绝’! 身后传来很轻又很重的脚步声,起步轻,落地重,虚浮无力,宋慈立即回头,脱口道:“谢主席。” 乐天被系统十万火急地催着来救女主,爬楼梯上来脸都快青了,还要在宋慈面前强作镇定,“宋狱长来探病怎么空着手?” 宋慈忽然福至心灵,“是你?” 乐天微笑了笑,对宋慈身后发抖的何灵道:“阿灵,你去让佣人拿点水果上来。” 何灵一言不发地站起,绕过宋慈,走到谢乐天身边,美目盈盈地望向谢乐天,满脸担忧。 “去吧。”谢乐天微笑道,病容中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沉稳气息。 何灵下去了,宋慈也走到谢乐天面前,低头看了一眼谢乐天的手杖,“今天是什么,炸弹还是刀片?” “来探病,当然和和气气,”谢乐天从西服内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在宋慈面前打开,盒子里面是个玲珑的翡翠观音像,“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说完,他拄着手杖慢慢走到何元生面前。 何元生见了他,仿佛恢复了一点力量,“谢、谢……” 不知是在叫谢乐天的名字,还是谢谢谢乐天的探望。 乐天把手里的观音像给何元生看了一眼,微笑道:“何老别担心,观世音会保佑你无病无灾。” 何元生费力地露出一个类似于笑的表情。 宋慈转过身,走到谢乐天身后,将两只手搭在了谢乐天的肩膀上,浓密的睫毛垂下,轻声道:“谢主席生我的气了?” 谢乐天淡淡道:“这话怎么说?” 宋慈揉了揉他的肩膀,很轻柔的动作,语气也缠缠绵绵的,“上次……我不就多摸了几下,弄疼你了?见了我,也没个好脸。” 何元生在病床上听着宋慈类似于打情骂俏一流的言语,还是对着他的盟友谢乐天,胸口泛上一股郁气,大声地呼吸着,几乎要喘不上来气。 谢乐天笑了一下,“宋狱长,你这样说话,好像我们很熟似的。” “不熟吗?”宋慈垂下脸,嘴唇几乎要贴在谢乐天的脖子上,“抱也抱过,摸也摸过,还不熟?非要做了夫妻才叫熟?” “嗯咳咳咳!”床上的何元生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上身猛烈地弹跳。 谢乐天撇过眼看了宋慈一眼,伸手不紧不慢地按下了救护铃,他抬起手里的手杖,宋慈防备着他拿手杖那只手,却没料谢乐天另一只空着的手忽然扇上了他的脸,结结实实的一耳光清脆响亮,门口端了水果上来的何灵吓了一跳,惊叫着抖了手。 盘子里橘黄的橙子咕噜噜地滚到宋慈脚边,宋慈轻笑了一声,“不错,挺有力气。” 下一瞬,何灵又尖叫了一声,宋慈一把扛起了谢乐天,何灵哆哆嗦嗦地要上去拦人,被宋慈一个眼神吓退。 谢乐天被他扛着,人却是一言不发,手上还紧攥着手杖,头朝下晕晕乎乎的,宋慈走得很快,风一样地走到楼下,他的脚步在院中停住。 十几个谢家的随从正拿枪指着门口他出来的地方。 “我进来前说过了……”宋慈的背上传来谢乐天微弱的声音,“打死你一个,我给他5000万,打死我们两个,我给他谢家所有的财产。” 宋慈望着面前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嘴角轻勾,抬手轻拍了一下谢乐天的屁股,发觉谢乐天的屁股弹性十足,倒是又发现了一个优点,感慨般道:“谢主席,5000万,太少了吧。” “我们是朋友,”谢乐天慢吞吞道,“所以……这是友情价。” 宋慈笑了一声,“谢主席,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第345章 典狱长6 被十几个人拿枪指着,宋慈满脸带笑, 扛着软绵绵的谢乐天轻颠了颠, 谢乐天闷哼一声,拿枪的随从们脸色瞬间变了。 “谢主席, 你很会调教人。”宋慈看着面前一个个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的随从,心想他身边怎么竟是一些吃里扒外的废物蠢货。 谢乐天没回答。 宋慈将人翻过来, 才发觉谢乐天面色涨红,额头淡青的脉络微微凸出, 双唇血色尽失, 双眼紧闭,几乎是个半死的状态, 宋慈立即将人平躺,俯身渡了口气过去。 十几个随从神情复杂地看着宋慈给谢乐天做人工呼吸,剑拔弩张的场景忽然变得尴尬起来。 事前,谢乐天已经嘱咐他们,如果宋慈要强行把人带走,就直接乱枪打死,可现在这个状况……随从的面上都浮现出不自然的神情。 宋慈反复渡了数口气给谢乐天之后,谢乐天的脸色慢慢恢复上来, 对上宋慈俯身下来的脸张口要说却被堵住,两人舌尖相触俱是一怔。 因为离得足够近, 谢乐天看清了宋慈的眼珠,不是纯然的黑,瞳孔里带一点烟色的灰, 浓密的睫毛缓缓扑闪,宋慈眼里带了一点笑意,轻含了含谢乐天的舌尖,倏然起身,“谢主席,我救你一命,值多少钱?” 谢乐天慢慢呼吸了两下,发紧的太阳穴才稍稍放松,抬起软绵绵的手搭在宋慈肩上,“扶——我——” 宋慈收起玩笑的脸,一手扶起谢乐天,谢乐天想起身,但毫无力气,于是最终还是宋慈抱起了人,一直走向那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别指了,上车送你们主席去医院。” 怀里软成一团泥几乎毫无知觉的谢乐天声音小而用力道:“回家。” 宋慈不置可否,抱着谢乐天上了谢家的车。 “狱长。”宋慈的随从上前一步,站在谢家车的旁边。 车窗里,他们的狱长搂着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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