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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 乐天这才发现不对劲。 冰冰凉凉的冰棍穿过他的内裤缝贴在他略红的肌肤上,开花一样插了好几支,乐天目瞪口呆道:“四叔,这是干什么?” “敷上就不疼了。”傅铮拔了一支出来,冰棍用米黄色纸包着,圆圆的一根,凑到乐天唇边,“吃一根?” 乐天:…… 傅铮拿冰棍戳了戳他的小嘴唇。 乐天:“四叔,这刚敷在屁股上的怎么能拿来吃?” 傅铮不以为意,“不脏,没见过比你还白净的屁股。” 似乎是为了作证自己的理论,傅铮撕开了米黄色的纸,将冰棍在自己嘴里含了一口,对瞪圆了眼的乐天道:“盐汽水味儿,你试试?” “我不要。”乐天赶紧将嘴藏在臂弯里,生怕傅铮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直接给他塞嘴里。 傅铮微微笑了一下,他笑起来全然是一副讥诮的样子,这不怪他,他天生长了这样一副脸,其实他心里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给你买纸笔了,”傅铮指了指他枕头旁的布袋子,“看看。” 乐天凑过去从缝隙里看了一眼,很矜持道:“谢谢四叔。” 傅铮觉得贺乐天这人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妨碍他端着,一副自持身份的模样,端得还挺可爱,不像是他从前遇见的那些满嘴酸腐气的老学究,喝了洋墨水就是不一样。 傅铮慢条斯理地舔着手里的冰棍,“书给天仙了?” 乐天道:“是,她自己也能看懂点。” 傅铮道:“哦,你教的好。” 乐天无言了。 傅铮瞥了一眼他的屁股,“好点吗?” 冰敷之后疼痛感确实减轻了许多,乐天老实道:“好点了。” 傅铮道:“留声机在浴室里?” 乐天已经有点习惯傅铮这种说话随时随地都能跑偏的风格,点头道:“还在。” “我去拿过来。”傅铮叼住冰棍,起身跃跃欲试道。 乐天:…… 傅铮力大无穷,过了一会儿真把留声机搬了过来,模样还很轻松,问乐天怎么让留声机唱歌,乐天说,傅铮跟着操作,一会儿留声机就放出了那天傅铮听到的歌声。 “四叔喜欢听歌?”乐天好奇道。 傅铮道:“谈不上。”手指在膝盖轻轻带着节拍,“这是谁唱的?” 乐天道:“黄湘蝶,一个歌星。” 傅铮道:“你认识?” 乐天失笑,“我认识她,她却不认识我。” 傅铮点了点头,瞄了一眼乐天的屁股,抬手抹了一把。 乐天猝不及防地完全没有防备,轻叫了一声。 “要化了,”傅铮伸手,掌心里水淋淋的,“你屁股太热,冰棍化的快。” 乐天:…… 傅铮看着贺乐天哑口无言的模样,心里偷着一乐,养小子真是比养姑娘有意思。 第294章 摩登公子6 冰棍最终在要化不化的时候被傅铮拿走了,纸衣裹不住里头化开的水, 黏黏乎乎地沾了满屁股, 一开始冰冰凉凉的乐天还没觉着,稍干一些马上就感到屁股上像沾了一层快融化的糖, 他痛苦地起身跑去浴室想擦屁股,一站起来, 糖盐水顺着屁股就往腿上流。 乐天:……他真是服了傅铮这个脑子了。 傅铮扔了冰棍回来,没在床上看见人, 不慌不玩地往里走, 屋子不大,跑不到哪去。 浴室里, 乐天正弯腰艰难地脱裤子,裤子沾了糖盐水与臀肉缠缠绵绵地不肯分开,乐天狠不下心脱,动一下就疼。 一双大手忽然抓住他的内裤边缘快速往下一剥,因为速度极快,乐天只疼了一瞬,回头对傅铮道:“四叔,你怎么又回来了?” 傅铮心道他也没说不回来啊, 盯着他的屁股道:“怎么了?想撒尿?” 乐天脸慢慢地红了,“不是, 屁股上太黏了。” 傅铮理解了,他刚刚抹了一把乐天的屁股,掌心上也是黏糊糊的。 “那洗洗。” 乐天扶着墙站着, 下半身赤条条的,傅铮坐在他身后舀水,脑海里忽然想起他曾经见到过的一副画面,弄堂口,七八岁的小子站在那,身边的大人一瓢水满头满脸地浇上来,小孩面上笑嘻嘻的洗澡。 傅铮玩心大起,舀起的那瓢温水没按说好的往乐天屁股上泼,一下全泼在了乐天背上。 乐天正有点浮想联翩,‘哗啦’一瓢温水浇在身上,愕然回头,见傅铮脸上又是一个嘲讽似的笑容,实在忍无可忍了,一脚踹到了傅铮的肚子上。 傅铮铜皮铁骨,挨了贺乐天软绵绵的一脚一点事都没有,倒是贺乐天因为失去平衡摔在了滑溜溜的浴室里,‘哎哟’叫了一声。 傅铮哈哈大笑,他一看到贺乐天吃瘪就觉得有趣,大概是觉得像贺乐天这样在精神层面永不认输的人常常屈服于身体的苦痛令他觉得很是反差的滑稽。 傅铮笑了一会儿,才假模假样地低头关心道:“没摔疼吧?” 乐天躺在地上,又羞又气,两只圆眼珠使了吃奶的劲瞪着傅铮。 他越是瞪的凶,傅铮就越要笑,笑了一会儿还是扶着人起来坐在他的大腿上,因贺乐天的臀部还受着伤,傅铮只让他的大腿坐了上来,扶住贺乐天的背使他保持一种悬空的平衡,他像抱儿子一样抱着他,微笑道:“我同你开玩笑,你就生气了?” 乐天无语,他浑身都湿了,“四叔,你能别胡来吗?” 起初见傅铮他以为傅铮是个城府颇深的儒将,一张脸威严又冰冷,后头知道他是个文盲的真面目觉得挺滑稽,现在一看,不仅文盲,还恶趣味十足,喜欢看他出丑似的,全身上下就长了一张脸还算正经。 傅铮笑了笑,拿起手上的瓢从边上浴缸里舀了水,“你站好,这回我保证不捣乱。” 乐天半信半疑地站直转过身,温水缓缓地从他的臀部浇下,速度很慢,不至于让他脆弱的屁股受到二次伤害,如此浇了三次,傅铮摸了一把贺乐天的屁股,因为摸过好几回了,他摸得还挺自然,“还是黏糊,给你打个肥皂吗?” 乐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傅铮在浴室里捡肥皂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乐天小声‘嗯’了一声。 傅铮拿了浴缸上的肥皂,闻了闻,淡淡的茉莉花香味,他皱了皱眉,觉得不适合贺乐天。 圆润的肥皂慢慢打出了泡沫,傅铮趣味无穷地在贺乐天屁股上绵密的泡沫里写起了他为数不多会的两个字——他的名字。 写起来还挺麻烦,傅铮动歪西倒地写,贺乐天疑惑道:“四叔你做什么呢?” “给你洗干净点,黏糊的很。”傅铮不动声色地撒谎道。 因他在贺乐天屁股上写字的行为,贺乐天屁股上的泡沫越来越多,傅铮脖子往后挪了挪,看了一眼,认为贺乐天的屁股像是脑袋上带了一顶白色的假发,自得其乐地笑了一下——当然是悄悄的,不令贺乐天发现的。 “四叔,洗好了吗?”贺乐天闷闷道。 傅铮撅起嘴,很有童趣地吹了一下贺乐天屁股上的泡沫,“好了。” 这么一个小小的伤痛,傅铮‘关心’了贺乐天好一段日子,与贺乐天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当然是他单方面的推测,因为贺乐天是个很懂礼貌的小公子,无论对他还是对阿官,都是一样的彬彬有礼,尽管他是令贺乐天伤痛的罪魁祸首。 对于贺乐天大方的不记仇,傅铮也深深地反思了己过,认为像贺乐天这样的奶娃娃心胸都如此宽广,他是不是对贺乐天稍显苛刻了些,于是大发慈悲地要放贺乐天回去,还是亲自把人送回去。 “贺贤侄,”傅铮摆着一张不苟言笑的威严俊脸亲切道,“你回家了,也要常来傅府走动走到,天仙……是还小,过两年再办你们的婚事了。” 缓刑两年对于傅铮来说已是不小的让步,再说两年时间太长了,能发生的事有许多,乐天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好吧。” 傅铮挺满意的,他管教了贺乐天一个多月,只打过一回,就将贺乐天教的服服帖帖,这样的治家手段,难道不堪称高明? 贺百味盼星星盼月亮,每天烧香拜佛地希望傅铮滚蛋,没盼到傅铮滚,倒是把傅铮人给盼来了。 “老爷,傅司令来了。”佣人进茶厅通知道,神情很惊慌。 贺百味心里先是一惊,随后心口又生出一股胆气,他奶奶的傅铮,大不了就是……儿子做上门女婿嘛。 贺百味承认,他在傅铮面前实在是没有胆子的。 堆着满脸的笑容迎出门,贺百味一看到傅铮下车,心里就叫起了苦,傅铮这张脸有着浓烈的威严,不笑像阎王,笑了比阎王还他娘地恐怖。 傅铮下车以后侧着身,对车内道:“贤侄,回家啦。” 乐天弓着腰游鱼一样地滑了出去,贺百味一看到他的身影,立即激动地上前拥抱住他,“儿子!” 乐天一下被贺百味抱的紧紧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轻拍了贺百味的肩膀,“爸爸,您矜持一点儿。” 贺百味才不管什么矜持体面,甚至绿豆大的眼睛里流了楚楚的眼泪,“儿子,爸爸好想你。” 傅铮在一旁负手看着父子两个拥抱,一言不发,眼睛里射出的光芒偶然与贺百味撞上,贺百味吓了一跳,瞬间清醒过来,讪讪地放开手,对傅铮道:“傅司令……要进去喝茶吗?” “不必了,军务繁忙。”傅铮对贺乐天道,“贤侄,我走了。” 贺乐天点了点头,“四叔慢走。” 贺百味看了贺乐天一眼,叫四叔?这是认亲事了? 傅铮将手上的皮手套在掌心拍了两下,想说什么又还是没说,很没趣地挥了挥手上了车。 车发动之后,傅铮从窗子里回头看,贺百味与贺乐天又抱在一起了。 傅铮扭过脸,很不是滋味道:“养不熟。” 傅鸣风对傅铮的发言简直感到荒唐,贺百味养了贺乐天十八年,傅铮才养了贺乐天一个月,还打了人家一顿,这怎么可比? 家里少了个人,傅铮的日子瞬间就空虚了,他尝试和傅天仙说话,傅天仙会了许多字,读书也读了一点,然而胆子还是小,声音本来就轻,见了傅铮要再轻许多,傅铮耐着性子听了半天没听出什么,悻悻地离开了,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理论。 小子比姑娘好玩多了。 空虚的傅铮拿了留声机放音乐,他现在已经很熟练,跟着留声机里传出来的女声哼着小调,心情总算好了一点儿。 绥南那头僵持不下,几个手上有兵的都不愿意去当先头部队,先头部队就是送死去的,谁乐意?会开了几次,酒也喝了几回,也没商量出个结果。 于是傅铮的日子更闲了。 乐天回到贺家还是挺开心的,跟傅铮相处下来,他隐约觉得傅铮有拿他当儿子养的意思,还有傅天仙也是,看他的小眼神春风荡漾的,乐天都怕再多住一顿时间,真会成了傅家的女婿,傅铮把他放回来也挺好,距离产生美。 贺百味好长时间没见儿子,不停地给贺乐天夹菜,“怎么样,傅老四难为你了吗?你叫他四叔,是认了这门亲事了?” 乐天沉着道:“缓兵之计。” 贺百味笑了一下,给自己的儿子竖起了大拇指,“厉害,不愧是我的儿子!” 乐天在家休息了两天,赶紧跑去报社上班了,他一个多月没去报社,中间只托了傅鸣风去报了一次平安,现在报社什么情况他一概不知,主要也还是想不起来,和傅铮每天斗嘴斗得还挺乐呵。 人一过去,小小的办公室锁上了,人也没了。 乐天傻眼,“系统,我们报社该不会凉了吧?” 系统以为他彻底忘了呢,“没凉,不过也差不多了。” 贺乐天待在傅府不知道,之前警察局到处抓人,把章谦益和陈了了也抓了,陈了了是个姑娘,家里又有钱,她父母给了钱人放出来了,她想带上章谦益,她父母却是不肯,怕人说闲话。 章谦益是个普通家庭,身陷牢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已有好几天了。 乐天很懊恼,这个章谦益算是贺乐天极好的朋友了,赶紧跑去警察局捞人,警察局只有一位副局长,说他做不了主。 乐天急道:“这位局长,请您行个方便,钱不是问题。” 副局长不认识贺乐天,贺乐天也没有自报家门,只单说拿钱来赎人,副局长看他一身公子哥的富贵做派,温和道:“这位小少爷,不是我不肯与你做这个买卖,实在是放不了。” 学生放了一批,有钱的都紧赶着过来赎了一批,警察局都快空了,留下几个是拿来做典型要杀鸡儆猴用的,副局长也不嫌钱多,但他不能放这个人,就是不能放。 乐天想抬出傅铮,又觉得不大好,于是道:“那我先见一面人,成吗?” 这种程度的通融副局长还是很乐意的,收了贺乐天的银元就放人进去了。 乐天看到章谦益差点都不敢认了,章谦益人瘦了一大圈,原本圆嘟嘟的脸成了一张挺标准的瓜子脸,一看到贺乐天忙起身冲进来抓住围栏,痛哭道:“贺公子!你可来了!” 章谦益在局长里眼看着一批批的学生放了,又有一些人也离开了,就他和其他几个没钱没势的人留在这里,彼此之间等死的气氛很浓郁。 章谦益不肯放弃,他心里还抱有一线希望,如果有谁能来救他,那一定是贺乐天。 现在贺乐天果然来了,他喜极而泣道:“贺公子,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日后你的一日三餐我全包了。” “谦益……”乐天皱起眉,嘴唇动了动,“他们还不肯放人。” 章谦益狂喜的神情瞬间僵住凉了下来。 “不过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乐天斩钉截铁道,“你安心待着,我已经花了钱打点,不会叫你在这里受苦的。” 章谦益僵住的神情又活了过来,流下眼泪,用他全部的真情道:“乐天,我真不知该怎么报答你!” 第295章 摩登公子7 傅铮空闲下来实在无聊,已经在家里闲出屁来, 对着房间里的靶子, 拿了几柄飞刀射着玩,‘嗖嗖’几下全中靶心, 准头太好也是一种无趣。 空空的两手插在口袋里,傅铮慢慢踱了出去, 院子里有一汪小池塘,因为天热, 养的鱼都懒得游, 傅铮站在池子边上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该不会是死了吧。”从假山那捡了块拳头大的石头, ‘咚’的一声砸到池子里。 远处傅鸣风听了那么大的动静依旧很镇定,见怪不怪的,他们家的司令许多想法都是自成一派叫人很难琢磨。 傅铮被自己扔下去的石头溅了一身的水花,面无表情地抹了把脸,还是觉得没意思,仰头深叹了口气,双唇动了动,不由自主地无声呼唤了一个名字——‘贺乐天’。 想那小子了。 傅铮低头, 有些伤春悲秋的意思。 远处,佣人跑来与傅鸣风说了什么, 傅鸣风点头,紧走几步到傅铮身后,“司令, 贺公子来了。” 傅铮眼前一亮,嘴上很镇定,“哦?才回去几天就想我了?” 傅鸣风听了这话觉得怪怪的,贺公子该想也是想傅小姐才是,想司令干什么,在他眼里,贺公子与司令关系是很平常的。 傅铮拿腔拿调地在小池子旁又无所事事地站了几分钟才去厅里见贺乐天。 贺乐天正背对着他,几天不见,傅铮不知怎么觉得贺乐天好像是瘦了,肯定是瘦了,回到家哪有在傅宅养的好呢? “贤侄。”傅铮温和道。 乐天回头,脸上很焦急,“四叔,请救命。” 傅铮怔住,“救命?” 乐天急道:“我的一个朋友被抓去警察局了,我花钱赎人,警察局的不肯放,请您出面救救我的朋友。” 傅铮恢复到了平常的脸色,而他平常的脸色就是很威严不好接近的模样,他坐到位置上,慢悠悠道:“你详细说说。” 乐天连说带比划,直说的口干舌燥,傅铮一直默默看着他,等他停下来时,道:“喝茶还是汽水?” 乐天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上心,着急道:“四叔,那真的是我极好极好的朋友,你帮帮忙救救他吧。” 傅铮不说话。 警察局抓人他当然知道,他让傅鸣风过去施压,放了一大批学生,警察局的郝局长的哥哥是郝司令,与傅铮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反正上回傅铮施压,郝司令在喝酒的时候提了好几回,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他给了傅铮‘面子’。 傅铮不善争辩,听得很不痛快,恨不能揍郝司令一顿,最近战事吃紧,他们这些野兵路子互相之间又作了协议要共同进退,傅铮也只好给郝司令一个‘面子’,暂时不与他计较。 他的不计较就是完全不理郝司令这个人,只等秋后再跟他算账,若让他现在拉下脸去郝司令的弟弟手里保人,那也太丢他的面子了。 傅铮沉吟道:“朋友,可以再交,这个你就放弃吧。” 乐天原以为这件事对傅铮来说不过小事一桩一句话的事,没想到傅铮会不肯,一下手足无措起来。 傅铮起身,他已做了回答,这件事在他心里就算过去了,他拍了拍失魂落魄的贺乐天的肩膀,“池子里有鱼,咱们抓几条鱼来玩玩。” 乐天仰起脸,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傅铮,最后只用微弱的声音道:“我走了。” 傅铮看着他离开的落寞背影,‘啧’了一声,年纪果然还是太小,若是贺乐天有他这个年纪就知道‘朋友’这种东西——屁都不是! 乐天是真想救章谦益,场外求助了系统,系统告诉他关键问题在郝司令身上。 郝司令这个人与傅铮不大一样,傅铮能做司令,是因为他有天生对战争的敏锐嗅觉,从热血沙场里滚出来的本事,郝司令只因为一件事就当上了司令——他爹也是个司令。 司令二代的郝司令打仗没什么太多建树,逃命却是有一手,总能在关键的时候带着军队快溜,几年仗打下来,别人的军队都是损兵折将的多,他的军队倒是人数越来越多。 许多人当兵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在郝司令那能混一口容易的,干嘛不去? 久而久之,郝司令这样只会逃命的‘逃命司令’倒也成了个人物,与傅铮几乎可以算得上不相上下。 傅铮很不喜欢这个仰仗着老子打仗就先逃的郝司令,郝司令也不喜欢傅铮,他总觉得傅铮一笑就是在讥讽他的模样。 一个泥腿子出身的成天看不起他,郝司令恩怨分明,也决定看不起傅铮。 傅铮压过来,让他弟弟郝局长放学生,郝司令也不大乐意,学生他也是要放的,但就是见不得傅铮来提一嘴。 这次开会,郝司令又是千里迢迢地从山城赶到棉城——傅铮的地盘,他浑身都不自在,打算赶紧收拾收拾走人。 于是当卫兵说外头有个贺公子来找他,还是傅铮的侄女婿,郝司令立即果断地一挥手,“让他滚蛋!” 乐天站在金和饭店门口,等了半天才等到卫兵出来,卫兵的脸色冷冷的,“郝司令没空见你。” 乐天垂下脸不说话了,站在金和饭店门口硬等。 等了小半个小时,有个军装男人出来了,系统告诉他那就是郝司令,他忙上前叫道:“郝司令。” 叫了一声卫兵就拦住了,郝司令回过脸,见对方是个雪白漂亮的青年,脚步立即站住了,郝司令自认是个十全十美的人,唯有一点,见到漂亮青年就走不动路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郝司令挥了挥手,让卫兵们让开,和颜悦色道:“你是?” 乐天整了整被卫兵弄乱的衣服,正色道:“郝司令您好,我是百味百货的少东家贺乐天。” ‘贺’?郝司令马上就响起了刚才卫兵说有个贺公子来找他,对卫兵使了个眼色,卫兵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郝司令春风化雨一般的脸立即电闪雷鸣了,温和的语气也变了副态度,“你是傅铮的侄女婿?” 乐天已看出这位郝司令与傅铮似乎有些过节,忙撇清关系道:“不是。” 郝司令脸色稍微松了些,但也没有第一眼看到贺乐天时候的热情,“你找我,有什么事?” 乐天诚恳道:“我的一位朋友被抓进了警察局,我听说警察局的郝局长是您的弟弟,所以我想……请您高抬贵手,放我的朋友一马。” 郝司令笑了,“滚吧。” 他虽看见漂亮青年,脚就出了毛病走不动,脑子却依旧很好使,半点也不给乐天机会直接钻进了车里扬长而去。 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乐天站在原地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章谦益了。 乐天:“系统,真的没办法救章谦益了吗?” 系统:“事实上,章谦益这个NPC是快死了的。” 乐天沉默不言,上个世界的宋从忆本来也是要死了,包括上上个世界的铁月霜也是,系统都说这个npc的设定期限已经到了,但她们最后都活了下来,其中最关键的都是男主出手帮了一把。 看来想救章谦益,还是得再去求傅铮。 晚上,傅铮和傅天仙正在吃饭,外头佣人进来说贺乐天又来了。 傅天仙一下惊喜道:“贺哥哥来了吗?” 傅铮瞥了她一眼,“吃饭。” 傅天仙像刚吹起来的气球又被扎破了一样,慢慢缩了回去。 傅铮放下碗筷,亲自去迎接贺乐天。 月光下,乐天正站在院子的雕塑旁边满面愁容,见傅铮走出来,忙迎了上去,已是用了哀求的语调,“四叔,求你救救我的朋友。” 傅铮借着月光看他,贺乐天的脸很适合这种神情,哀婉动人,红艳艳的嘴唇紧紧抿着,眼神中全是小动物乞怜一般的目光,傅铮欣赏了一番他的表情之后,冷酷道:“不成。” 乐天今天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四叔,你要怎样才肯救我的朋友?” 傅铮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能怎样?”贺乐天说的好似他对他有所图似的。 乐天没辙了,恳切道:“四叔,他真的是我极好的朋友,我们志趣相投一起创办了报社,我们是伙伴也是战友,失去他对于我来说等同于失去了一条手臂,四叔,求你救救他,就这一次,我会一生尊敬您感激您的,以后无论您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傅铮一直无动于衷地听着,听到最后一句,神情终于变了变,“我让你做什么,你都答应?” 乐天慢慢点头,机会给你了,你可千万要中用啊。 傅铮偏过脸,四处望了一下,手指了指一边的浅池子,“去,抓条鱼来玩玩。” 乐天:…… 池子不深,因是夏夜,池水的温度不高不低,冰冰凉凉的很舒服,乐天脱了鞋袜挽起裤脚在里头两手费力地抓鱼。 那些鱼看着懒懒散散的模样,乐天一下水,它们又动起来了,一个比一个灵活,简直像是要跃龙门一样的气势,乐天抓了半天,浑身都弄湿了也没抓到一条。 池子下头铺着的都是鹅卵石,他站得脚疼,过一会儿还要爬上岸歇歇,如此反复几次,再爬上岸时乐天已经气喘吁吁。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远处的傅铮也走过来了,站在池子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贺乐天,表情是淡淡的,很能威吓人,反正乐天是没从他的表情里看出来任何情绪,咬了咬牙再次下水。 这次,他屏息凝神站在那盯着一条胖胖的黑红金鱼,瞄准了下手,两手猛地扑下去,捞起来还是一捧水,那条黑红的金鱼早从他的腿边蹿过去了。 乐天懊恼地甩了甩手,一个没站稳‘哗啦’一下倒在了池子里,傅铮静静地看着贺乐天在浅的刚没过膝盖的池子里扑腾,看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忙伸手把人捞了起来。 贺乐天痛苦地抱着脚,语气里带了点哭腔,“四叔,我踢到了块大石头。” 傅铮见了他落花流水的模样,心中浮现一点奇异的感觉,说不清楚,把人顺手直接抱了起来往里走,“别胡说,这小池子里铺的都是小鹅卵石,哪里来的大石头。” 乐天快疼死了,眼里滚了两行泪,“四叔,你救救他吧。” 傅铮抱着人走进偏厅,‘唔’了一声,心想鱼也没抓着,还要丢个大脸,真是亏了,怀里抱着的贺乐天似是吃不住疼,小声地呜咽起来。 傅铮把人依旧抱回了贺乐天住的那屋,因为贺乐天浑身都湿淋淋的,也没放回床上,把人放到了浴缸里,拧了温水放,抓了他的脚看,小脚趾红肿了一点,圆润的指甲旁渗出了一点红血丝,是该疼的。 傅铮抬头对泪眼朦胧的贺乐天道:“你的脚多大?” 乐天对傅铮的跳跃式话题适应良好,道:“39。” 傅铮‘哦’了一声,“你的朋友,我帮你救。” 乐天高兴道:“谢谢四叔。” 傅铮点了点头,“以后你就住在傅家。” 乐天:“啊?” 傅铮道:“每月准你回去住一两天,其余的时间都住在傅家。” 乐天默默不言,心想傅铮该不会真想让他做儿子吧。 傅铮抬手揪了一下他雪白的脚背,心想白赚个小子,这么一算就不亏了。 第296章 摩登公子8 乐天在贺家没待几天又回了傅家,还签了很长的卖身契, 惆怅道:“傅铮该不会真把我当儿子了吧?” 系统不敢说话偷着乐。 乐天慢悠悠道:“那到时候岂不是会刺激?” 系统:……傅铮争点气啊!千万要保持他的初心! 傅铮捞人简单粗暴, 傅鸣风带着一队兵直接到警察局点了章谦益的名要人,警察局的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章谦益见终于有人带他出狱,抱着傅鸣风又哭又笑, 烦得傅鸣风真想给他一枪子。 章谦益瘦了许多,傅鸣风没认出来, 章谦益倒是认出傅鸣风了, 吃惊道:“是你?” 傅鸣风皱眉道:“你认识我?” 章谦益晕头转向,与傅鸣风一番交涉才把关系捋清楚了, 他连忙承认,其实当初那些照片是他拍的。 章谦益在车上絮絮叨叨,傅鸣风听得不胜其烦,终于车停了,“到了。” “啊?”章谦益看到车窗外的小胡同口,这才有了重返人间的感受,回头对傅鸣风哆哆嗦嗦道:“多谢长官。” 傅鸣风挥手让他下车。 回了司令部,傅铮正在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对着一个巨大无比的西瓜左看右看, 傅鸣风一回来,他‘啪’的脚跟一并站起了身, “提上,回家。” 傅鸣风应了一声,上前抱住巨大无比的西瓜, “司令,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瓜?” 傅铮道:“野地里长的。” 早操的时候有士兵去撒尿,在野地杂草里发现了斑斑的仿佛会活动的弯曲黑纹,吓得尿都歪了,以为遇到了蛇,吱哇乱叫地跑去叫人来捕蛇。 士兵们带了钳子过来细细挑开藤曼之后,才发现是只硕大无比的西瓜。 因为过于庞大而令人惊奇,所以摘了献给了傅铮。 傅铮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瓜,想带回家给贺乐天看看,吓他一吓。 贺乐天脚趾受了点伤,虽然不想显得太娇气,但的确是疼,脚不能沾地,阿官给他拿了根文明棍拄着用——也是从傅家那一堆没人要的‘宝物’里翻出来的。 文明棍上面是个阴森森的蛇头,吐着信子,毒牙利齿中间衔了一颗血红的宝石,乐天拄着觉得怪瘆得慌,拿傅铮给他买的毛笔,给蛇头两边添了几笔弯弯的胡须,看着憨态可掬多了。 “贺公子,司令回来啦。”阿官对刚画完文明杖的贺乐天道。 乐天忙拄着文明棍一脚深一脚浅,翘着脚趾头出去了。 傅铮人已经走到了厅里,身上的军装脱了,罩在傅鸣风身上,露出草绿色的军内衬衣,乐天还没见过他这副打扮,一时被傅铮的玉树临风又给惊住了。 傅铮也被贺乐天惊住了,磕碰了一下脚趾竟然拄起拐杖来了,换了别人,傅铮一定要痛批才是,换成贺乐天,傅铮只惊了一瞬便觉得很合理了,娇滴滴的贺公子屁股上挨了两下都哼了好几天,何况磕碰了脚趾头流了一丝丝的血呢。 “过来看看。”傅铮往边上一闪,露出身后面无表情的傅鸣风,他怀里不知抱着什么,上面很神秘地罩了一件靛蓝色的军装。 “什么呀?”乐天拄着文明棍走过来,傅铮瞧了他走路的姿势觉得更可乐,脸上露出一个令人不怎么愉快的讥笑,“你猜。” 乐天站定,傅鸣风怀里的东西在军装笼罩下显得很圆,乐天略微思索了一下,偏过头望向傅铮,神情中有些惊讶,“四叔你把炸弹带回家了?” 不怪他这么想,实在是傅铮这个人思绪太怪了,干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傅铮哈哈笑了两声,一手‘唰’地一下掀开衣服,露出里面硕大无比的西瓜。 乐天:…… 傅铮:“大不大?” 乐天:“……大。” 傅铮收回军服挂在臂弯里,得意道:“品鉴品鉴?” 这样大的西瓜,放在红木桌上也是极为震撼,阿官让傅鸣风扶着,踮着脚从上头去切瓜,刀锋刚碰到瓜皮,‘噗’的一声,裂缝从瓜顶一路冲刺到了瓜尾。 傅铮赞道:“好瓜。” 确实是好瓜,一切开,属于西瓜的甜香就从瓜中散发出来,乐天本来不怎么想吃的,鼻尖动了动,也来了点食欲。 阿官又颇费了点力气,将瓜切成了一大块一大块。 见者有份,傅铮让佣人们也一起吃,傅天仙的那一份令阿官送到房里,最近太热,傅天仙热得出不了门。 乐天捧着手上那一大块沉甸甸的犹如他脸几倍大的西瓜手足无措,不知该从何下口。 傅铮瞥了他一眼,将手上的那块瓜‘咔嚓’一掰,掰了个角下来递给贺乐天,让傅鸣风把贺乐天手上那块拿走了,“吃这个。” 乐天不好意思道:“谢谢四叔。” 傅铮瞧着他坐在一旁秀气地小口小口地吃着西瓜,红艳艳的嘴唇沾了西瓜的汁水,胭脂一样,觉得贺乐天很可人,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乐天抬头,目光警惕,生怕傅铮又是一次父爱爆发的举动。 傅铮伸出手指又揩了揩他的唇角,“汁水都流出来了。” 他的动作很轻柔也很怜爱,激得乐天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放下没吃完的瓜道:“我累了。”拄着文明棍起身,傅铮皱眉道:“坐下。” 乐天不听,拄着文明棍翘着脚趾要走,傅铮也放了瓜,将臂弯里的军装扔给傅鸣风,上前一步从乐天的腰下猛地抱起人,吓得乐天轻叫了一声。 傅铮居高临下地看着眼睛圆瞪瞪的贺乐天,还是觉得贺乐天很‘可人’,想逗一逗他,于是双手抛了抛人,果然引来贺乐天克制的惊呼,“——四叔!” 傅铮走两步抛一下人,乐天叫一下,心中一片苍凉,完了,这人真把他当儿子养了。 将人带到了屋里,傅铮放他在摇椅上坐下,人坐到一边拉着摇椅慢慢道:“刚刚你是不是在发脾气?” 乐天两手抓着摇椅,低声道:“四叔,我已经十八了。” 傅铮平淡道:“哦。” 乐天道:“你能不能别像逗孩子一样逗我。” 傅铮拉着摇椅晃动,挑眉又道:“哦。”显然是没把贺乐天的警告放在心上。 身下的摇椅晃动的频率和摇篮差不多,乐天实在受不了,赌气翻过身背对着傅铮。 傅铮看着他这样,心道就是个孩子脾气,怎么说自己不是孩子呢? 他也不哄,因为不乐意也不会哄孩子,单手仍是摇着摇椅,贺乐天的背影清瘦中透露出一点婀娜,婀娜之处全来源于他弧线漂亮的屁股,饱满丰盈,几乎要撑破薄薄的西裤似的,很夺人的眼球。 傅铮轻拍了拍他的屁股,贺乐天立即回过脸来瞪他,眼神中充满着被冒犯的小小愤怒,傅铮干笑了一下,贺乐天似乎彻底地恼怒了,雪白的脸越胀越红,忽然伸出了手,气势汹汹地冲傅铮袭来。 傅铮没有防备也不必要防备,像贺乐天这样的公子哥就是给他打上个十来拳也是挠痒痒一样。 但是贺乐天是个有头脑的公子哥,一下就抓住了傅铮这铜皮铁骨的人身上唯一的弱点。 傅铮脸色变了。 贺乐天捏着软绵绵的一大坨,眼里一点小小的凶狠,语气仍很克制,“四叔,你不要再同我开玩笑了,也不能拍我的屁股。” 傅铮静静地看着贺乐天,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很有意思,慢悠悠道:“四叔无聊。” 贺乐天见他‘死不悔改’,用力拧了一下。 傅铮仍然不动,满脸整肃神情讥诮,威严得像是门口贴上的门神画像。 贺乐天左拧右拧,傅铮满脸严肃地慢慢硬了。 两人对着眼,一个不松手,一个不说话。 贺乐天本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是没料到傅铮这个怪脾气,一点也不脸红的,反倒是贺乐天的薄脸皮子慢慢红了,撒开手站起身,知道自己斗不过傅铮,眼不见为净地要走,傅铮抓住他的小胳膊,“去哪?” “我去睡觉。”贺乐天红着脸道,夏日闷热,他无甚消遣,每日都会睡一个满满的午觉。 傅铮站起身,“我陪你一起。” 乐天无奈,知道答不答应都差不多,而且看傅铮的模样是半点没有绮念的,很灰心地与傅铮一起躺在了床上。 傅铮穿着草绿衬衣,靛蓝长裤,脚上一双黑的短袜,单脚翘着躺在贺乐天身边,贺乐天又是侧对着他,静谧的闷热的空气里吊扇‘嗡嗡’地转着,傅铮两手垫在脑袋下面,问道:“睡着了吗?” 乐天没理他,对这个满心慈爱的傅铮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悉悉索索解皮带的声音,乐天耳朵悄悄竖起,很想回头看一眼,又不能够,于是竖起耳朵仔细地去听。 动静很小,皮肉摩擦的声音需要仔细辨认才能听清,乐天鼻尖传来一点淡淡的味道,心里很痒痒地,装作躺累了换个姿势翻过去,傅铮果然在做手工活,见贺乐天转过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依旧不紧不慢。 他人长得英俊,面上没什么神情的时候堪称罕见的美男子,冷肃的神情与他所在进行的动作完全是两回事。 “四叔……你去浴室……”乐天低了头小声道,两只眼睛却还盯着傅铮的大掌,偷偷瞄着。 傅铮却不避讳,“为什么?” 乐天小声道:“四叔,你不害臊呀?” 傅铮挑眉道:“你抓的时候都不害臊,我自己抓一抓为什么要害臊?你没抓过自己?” 乐天不说话了,很想接着看,但还是转过了身。 傅铮是个欲念并不强烈的人,他的所有热血都倾洒给了枪林弹雨的战场,隔很久才自己摸自己一回,公事公办也没什么花样。 傅铮道:“你在国外有没有学什么新东西?” 贺乐天闷闷道:“什么?” 傅铮道:“我听说洋人特别会玩。” 贺乐天道:“四叔,你没头没脑的又说些什么?” 傅铮也转过了身,拿自己的物件轻戳了戳贺乐天圆润的屁股蛋,贺乐天立马坐了起来,瞪大眼睛道:“四叔!”你开窍了吗四叔! 傅铮放开了手,眼眸深深地看着彻底红了脸的贺乐天,微微笑了笑,又讥诮又狡诈,然而眼睛里流露出的却是罕见的温柔,他觉着贺乐天很可人,各种意义上的可人,“别闹我,睡你的吧。” 他这样理直气壮,躺在床的外侧屈着一条腿像座山一样堵着,贺乐天指了指外头,“你让开,我下去。” 傅铮轻轻拧了眉,“你嫌弃我?” 贺乐天气道:“哪有在别人的床上干……干这种事的?” 傅铮稀奇道:“这是傅家,这是我的床。” 贺乐天哑口无言,“那我下去。” 傅铮道:“你下去吧。”人却没有让开的意思。 贺乐天抬起脚,要跨过去,傅铮一缩腿,故意挡住他又不让他下去,面上严肃地逗人,贺乐天实在气急了,一脚直接踩上了他坚硬的物件。 “唔……”傅铮闷哼一声,屈起的长腿一挡,将贺乐天整个儿翻进了床内,“反了你了!” 第297章 摩登公子9 乐天倒下去时立即哀嚎了一声,他的脚趾头踢到了柔软的被面——被面柔软也比不上他娇嫩的脚趾头, 捧着脚心无声地皱起脸像条蛇一般在床上扭来扭去。 傅铮挨了一脚的怒火在贺乐天的滑稽模样中瞬间消散了, 贺乐天实在是个在躯壳上太过柔弱的小公子,以致于傅铮与他之间悬殊太大有点太欺负人的意思。 贺乐天踩了他一脚, 他也不算很疼,只是软了下去, 他只是推了贺乐天一下,便叫贺乐天翻来滚去疼得要命, 足见其中差距之大。 傅铮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贺乐天抱着脚无声地掉眼泪, 嘴角一弯露出雪白齐整的牙齿,“疼了?” 闷热的屋里, 傅铮捧着贺乐天的脚拿棉签蘸了药水给他擦,乐天咬着唇脚背绷成弯弓一样慢慢颤抖着,傅铮慢条斯理地给他擦药,同时欣赏着贺乐天的脚。 这双脚对于男人来说稍显的小了点,与贺乐天其他地方一样,生的很白,皮肤薄薄的,下头淡青色的血脉隐隐绰绰, 足弓弯的很漂亮,傅铮给他的脚趾细细涂满了药, 抬起他的脚在鼻尖闻了闻。 乐天忙抽了抽脚,没抽动,“四叔, 你干什么,怪脏的。” 傅铮笑了笑,“你怎么老是嫌自己?不脏,”他鼻尖凑上去点了点,亲昵道,“也不臭。” 乐天满脸麻木道:“四叔,你拿我当儿子养吗?” 傅铮抬起脸,凤眼幽深,“不是。” 乐天不说话了,心里不太相信,沉默一会儿道:“出汗了,你放开。” 傅铮搁下手,“你知道今天那个瓜哪来的吗?” 乐天缩回脚,“哪来的?” 傅铮道:“早操出操,有个兵撒尿碰见野地里长着那么大一只瓜。” 乐天的脸色慢慢由红转青,“那他、那他尿到瓜上去了吗?” 傅铮满脸严肃道:“洗干净了。” 乐天欲哭无泪,哭丧着脸两手去推傅铮,“你让开,我要去刷牙。” 傅铮高大的身躯山一样地堵在床边,贺乐天柔软的小手完全无法撼动,他微微笑了,“我逗你玩呢。” 贺乐天的哭脸僵住,满脸不可思议地望向傅铮。 傅铮‘哈’了一声。 贺乐天压抑住气愤的心情,小声地确认道:“没尿?” 傅铮咧开嘴,“是没洗。” 贺乐天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傅铮,傅铮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忽然搂住贺乐天倒下,乱笑道:“贺公子,别讲究了,睡吧。” 天气热,傅铮的胸膛也热烘烘的,乐天挣脱不开傅铮的铁臂,被熏得有些昏昏欲睡,要睡不睡的时候又问了一句,“四叔……到底尿没尿……” 他说的含含糊糊非常困顿,傅铮倒是听得清清楚楚,他耳力好,低头‘吧’地一下亲了亲贺乐天的太阳穴,好笑道:“四叔没尿。”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贺乐天已无可抗拒地进入睡眠了。 傅铮没得到回应,低着头看着满脸冒汗的贺乐天,低头又亲了一下在他的额头上,温热的柔软的肌肤一触即绵绵地陷落了进去,傅铮低声道:“可人的小子。” 郝局长丢了面子,打了电话给郝司令哭诉,“大哥,棉城这地界我是待不下去了,傅铮不给我脸哪。” 郝司令也很生气,棉城这地界是他们郝家先占的,傅铮鸠占鹊巢也就算了,三番四次地插手警察局的事,一点也不把他们郝家放在眼里。 “你踏踏实实地做你的局长,”郝司令愤怒道,“我去找傅铮讨个说法!” 郝司令刚出的棉城是不想回去了,‘好马不吃回头草’嘛,直接打了傅铮司令部的电话。 “司令,”傅鸣风敲了门,“郝司令的电话。” 傅铮抬头,“接过来。” 没一会儿,司令部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傅铮漫不经心地接起电话,郝司令那头已经等了半天了,语调克制道:“喂,傅司令可真忙啊,接个电话还得先过你卫兵这一关。” 傅铮淡淡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出身名门的郝司令一直就看不上傅铮这个泥腿子,尽管傅铮生的十分英俊,郝司令依旧觉得人不可貌相,傅铮此人的内心世界实在不堪,郝司令粗声粗气道:“傅司令,我一向对你很敬重,上回你要我的弟弟放了学生,当然,这是应当的,我们也顺理成章地卖了你一个面子,然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如此做,是否有越俎代庖的嫌疑?” 郝司令说话九曲十八弯,文绉绉的腔调,傅铮听了就烦,直截了当道:“你想怎么样?” 郝司令被他粗野的态度噎了一下,他也没想好要怎么样,于是试试探探道:“给我的弟弟先赔个礼……” “呵,”傅铮冷笑了一声,“去你娘的。”直接‘啪’地一声挂了电话,两脓包兄弟也配他赔礼道歉? 郝司令被骂了一句又挂了电话,半天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才暴跳如雷道:“傅铮!我干你娘!”自己的风度全丢到了臭水沟里。 傅铮挂了电话,脸色很不好。 傅鸣风站在一旁不动。 过了一会儿,傅铮道:“上回你说贺乐天跑去找了郝天文。” 傅鸣风道:“是,您让我跟着贺公子,我就跟着了,确实是去金和饭店找了郝司令,郝司令不肯放人。” 傅铮拍了下椅子两边的把手,撑起身,“走,去警察局。” 警察局里,郝局长正在接郝司令的电话,郝司令被傅铮挂了电话气得要命,来来回回打了七八个电话骂郝局长无能,接到第九个电话的时候,郝局长刚苦着脸要叫‘哥’,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了。 郝司令还在那头骂,“我在棉城的时候,傅铮敢来棉城吗?你……”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当然是属于他弟弟的,郝司令原地愣住,等郝局长的惨叫声不断传来时,才急道:“天武!天武!” 傅铮一顿老拳把郝局长揍的满脸花开,对着还在电话里不断呼喊的郝司令慢条斯理道:“郝司令。” 郝司令一听到傅铮的声音就安静下来了,电话里只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傅铮慢悠悠道:“你听好了,从今天起,郝天武在棉城待一天,我每天点卯揍他一顿,揍三天送一天,你看着办吧。” 郝司令一言不发直接挂了电话。 傅铮扔下被打的呜呜哭的郝天武,似是自言自语道:“谁给谁面子也分不清嘛?” 傅铮跑了趟警察局,回去的晚了,大厅里没见到贺乐天,找了阿官来问,“贺公子呢?” 阿官道:“贺公子去小院子了。” 小院子是傅宅大院子边上套的小院子,里头几间屋子都放着一些别人送给傅铮的奇奇怪怪的物件,傅铮对物质的追求不大,收到的只要不是金条银元,一股脑全扔在小院子的屋子里。 往常没什么人会去,乐天对自己的那根文明棍不满意,画的胡须一出汗全蹭手上了,洗了澡想来找一根新的衬手些的来用。 傅铮分花拂柳,穿过虫鸣声步入幽静的小院子,隐隐约约却是听到了乐声。 留声机吗?傅铮心想。 乐声从中间那屋子传来,屋子里的灯开了,门也是开着,傅铮循着乐声站到了门口。 屋子里是很杂乱的,堆了许多的盒子和一些拆开的物件,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乌糟糟的仓库里头,漂亮的青年坐在了一个高大的盒子上,纤细修长的十指在琴键翻飞,指尖传出悦耳缠绵的琴声,月光与灯光,这世上一切的光都黯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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