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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珀小说> 【快穿】炮灰要逆袭(H)_御宅屋 > 第67章

第67章

是活死人。” 乐天:“卧槽,真是僵尸啊!” 系统:“……活死人活死人活死人!” 雪无我道:“如何?” 乐天满脸为难,“我学艺不精。” 雪无我也并不失望,‘哦’了一声收回手,眼神若有似无地又落在乐天的大腿伤处。 乐天:……别看了哥,再吸要不行了。 雪无我抬眼望了望洞外的雨势,对乐天道:“你的伤口需要医治,我去采些药来。” 乐天:“你知道药草长什么模样吗?” 雪无我微微笑了一下,“朋友,我略通医术。” 乐天又忍不住要笑了,雪无我原来真是个很有趣的人,他又道:“外头雨吓得这么大,等雨停了再说吧。” “这雨一时半会不会停的,”雪无我道,“至少还要下一天一夜。” 乐天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一天一夜这样的倾盆大雨,搞不好这山洞都得淹,腿上的伤若再进了水,真得又成瘸子了。 雪无我似是看出了他的这种担心,“我出去了,你放心,我不会走远的。” 乐天再次阻拦道:“你不怕伤寒?” 雪无我又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在漆黑的雨夜如溶溶的月光一般,“朋友总是稍重要些的。” 第253章 飞盗4 雪无我回来的时候不仅带回了草药还拎回了两只野兔子,全包在了一大把荷叶里, 他的头发衣服全淋湿了, 看上去更没有了绝顶高手的风范,但也绝不狼狈, 依旧是那样风采出众。 乐天情不自禁地感叹道:“你一定有许多朋友。” 雪无我正在生火,闻言抬眸道:“我也这样想。” 雪无我不仅剑法厉害的出奇, 剥兔子皮也很利落,眼见他要用自己的剑烤兔子, 乐天忙从袖中掏出金刚扇, “用这个。” 雪无我接过金刚扇,轻轻抚摸了一下, “好扇。” 乐天:“拆了扇骨,正好串兔肉。” 雪无我却将金刚扇丢还给他,“这把扇出自名家,还是用我的剑吧。”原来他对自己的剑压根就是一点也不在意的。 乐天又将金刚扇扔回他的怀里,“这金刚扇没沾过血。” 雪无我抬头,面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的剑也从不沾血。” 他虽这样说了,还是将剑插在一旁的地面, 拿了金刚扇轻巧地就将一把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刃拆了个七零八落。 金刚扇节节相扣,十八根扇骨由天底下最柔韧的金蚕丝连接在一起, 扇面流光溢彩坚韧非常,而雪无我只用他看上去修长细白的手指轻轻松松地像扯纸扇子一样将扇面撕开了。 这是寒月先生这三年来最得意的一件兵器,然而它却比不上一双看上去很苍白的手。 玄铁扇骨串着兔肉, 在火堆上散发着油滋滋的香气。 雪无我捻了些采回来的香料撒上去,虽然样子乌青青的不大好看,香味却是暴增,在狭小的山洞里席卷而过,乐天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玄铁淬火之后温度极高,表面乌金的色泽隐隐散发出红光,雪无我却好似一点也感觉不到烫似的,展开荷叶,把烤熟的兔肉一一拨下放到翠绿的叶上,对已垂涎三尺的乐天道:“很烫,再等等。” 原来他也是知道烫的。 乐天好奇道:“你不觉得烫吗?” 雪无我伸出自己的手,这双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苍白没有血色,掌心沾了乌青青的香料与油花,看上去很平凡的一双手,但却是一双从来不知道苦痛的手,“虽然烫,却也可以忍耐。” 乐天对雪无我越发好奇,系统除了告诉他雪无我是个活死人之外,其余守口如瓶都不肯说了。 雪无我烤的兔肉很香,乐天吃得满嘴流油,他在吃的时候,雪无我一直在看洞外的雨帘不知在想些什么,淋湿的衣服已渐渐干了,乐天仔细打量,才发觉他穿的其实是最粗陋不过的素衣。 也许是他的气质太出众,风采太摄人,当人望向他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便觉得他正身着华服。 乐天好似明白了雪无我说他的剑不见得是好剑的缘由。 剑也许只是街边铁匠三两银子就打出来的剑,好与不好全在使剑的人手里。 等乐天吃完了,雪无我也转过了脸,“上药吧。” 药草被苍白的手攥在手里,一滴滴药汁落在乐天的伤口上,乐天疼得哇哇大叫,雪无我听着他狼一般的嚎叫,“习武之人岂怕伤痛?” 乐天龇牙咧嘴道:“我不仅怕,还怕得很。”哇啦哇啦地大叫,声音在山洞里回荡得仿佛鬼哭。 雪无我已记不得从前的事,脑海里空荡荡的血红一片,记忆当中似乎也是极安静的,少有这样鲜活吵闹的声音。 很奇怪。 雪无我觉得自己应当是个很喜欢交朋友的人才对。 吃饱了,伤口也上了药,那药似乎有镇定的效用,乐天靠在石壁上逐渐昏昏欲睡,外头在下无穷无尽的大雨,那么一点点火光不足够温暖一个受了伤流了许多血的人,乐天在睡梦中环抱住了自己本能地想要取暖。 这时,一个温暖的胸膛向他靠来,乐天顺着暖意紧紧地抱住了这个宽阔的怀抱。 雪无我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像是抱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孩子,嘴里哼着温柔的歌谣,仿佛他很久以前也曾这样做过。 孟乐天生得很秀美,失血之后的脸色唇色都有点白,看上去更柔弱了一些,但只要他一睁开眼,那种明亮又快活的精气神就又会显现出来,他的面颊上有一道极淡的血痕,雪无我摸了摸那道痕迹,从上面攫取了一点点香气舔入口中,是香甜的味道。 漆黑凌乱的山洞也因为这一点点香气变得舒适温馨起来。 雪无我垂着脸很专注地看孟乐天,他的眼睛从来都没什么内容,喜怒哀乐全都内敛在他的心里,此刻他正看着孟乐天,眼睛里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些许贪婪。 孟乐天睡得很熟,蜷缩在雪无我的怀里,整个人都尽量地贴紧热源,雪无我虽然是个没有脉搏的活死人,但他的身体依旧散发着温暖洁净的味道。 雪无我低下了头,他的唇已离孟乐天脸上那处快愈合的伤口很近很近,只要他张口就能舔到令他难以自持的香甜味道,但他还是停下了。 朋友应当比许多事物都重要得多。 乐天醒来,发觉自己躺在雪无我的怀里,丝毫没有惊讶,外头的雨还在下,腿上的伤也不那么疼了,干脆再趴在雪无我身上准备睡个回笼觉,药性还没有过去,他依旧还是有点迷糊,像只慵懒的猫。 雪无我轻拍了拍他的背,脸色很从容。 雨声很大,在旷野之中毫无遮掩,雪无我已听到山洞外层层叠叠铺天盖地的脚步声。 雨势会将人的脚印与气息冲散,雪无我的脚力自然天下无双,所以足足过了一晚上那些人才追了上来。 为首的正是黑面刀诸葛青,他身边站着数十位江湖中的成名高手,许多都与李克一样,是轻易不会受人驱使的角色,而此刻他们都乖乖地站在诸葛青身旁等待发号施令。 诸葛青不敢轻举妄动,因他看到了丹童子的尸首。 那样快的剑实在是他连想象之中都想不到的。 一剑下去,丹童子四人的头颅全都与他们的脖子分了家,但又没有溅出一点点血迹,以致于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干净的。 这世上真会有那样快的剑? 大雨倾泄而下,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味,诸葛青拉了一下头上的斗笠,低声道:“人就在里面。” 这是一句废话,却是一句不得不说的废话。 他这是在请一个替死鬼出来探路送死。 跟着他来的人虽然个个都不想死,却已个个都注定是替死鬼,走到这里,他们已全都无法回头。 “我去。”身穿淡色蓑衣的叶明冬往前走了一步,他是其中最不那么狼狈的一个人,但凡人在大雨中奔波一夜身上总会沾上一些泥点子,而他穿着淡色的蓑衣,银色的锦靴,却依旧显得很干净,因他从来都是个很讨厌脏污的人。 与诸葛青这些人混为一伍,他早就无法忍耐,还不如早点死了的好。 只要死了,以命相抵,那些肮脏的事就可以消散了。 “洞里的朋友,请报上名来。”叶明冬向前一步,语意冷冽道。 人人都请他报上名来,而雪无我却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孟乐天依旧睡得很香,回笼觉本来就是比平常睡觉更甜美更快活的事,一旦陷进去又知道自己所躺的怀抱那样温暖又安全,他是断然没有理由醒的。 叶明冬善使暗器,一手三叶飞刀使得出神入化,在朦朦胧胧的亮光中,他已很清楚地感觉到洞里两个人的情形,即使隔了水晶帘子一样的雨珠,叶明冬也有自信只要他出手,想伤到对方的眼睛就绝不会打偏到他的耳朵。 叶明冬看了身后的诸葛青一眼,诸葛青面色凝重地冲他点了点头,就在那一刹那,叶明冬左手一抖,三片波如蝉翼形似叶片的飞刀从他指尖滑出,破空之声犹如哨音,疾射入洞中。 叶明冬没有听到飞刀入肉的声音,正当他觉得不妙时,手指忽然剧痛,他狂叫了一声跪倒在地,那三叶飞刀里头的人非但悉数奉还,还贴心地插回了叶明冬的指尖,只不过叶明冬是藏在指缝之内,而那人将飞刀直接插入了他的手指内,削掉了他指侧的一层皮肉。 十指连心,这样的疼痛令爱洁的叶明冬也不禁在泥地里翻滚喊叫。 诸葛青脸上的汗顿时流了下来,就在这时,叶明冬忽然停止了嚎叫。 一根玄铁扇骨插在了他的喉咙里。 没有人看清楚这根扇骨是如何从洞内掷出的,当他们看见的时候,这根扇骨已经插在了叶明冬的喉咙里,那样深的力道,仿佛将叶明冬从喉咙处钉死在了地面。 所有人都安静了,他们原本也没有出声,现在恨不得连呼吸都一齐停滞。 这人的内力与手法已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众人一齐望向诸葛青。 诸葛青也与他们一样害怕,他们留在这儿,有九成的可能会死,但如果回去,大约会生不如死。 叶明冬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所以他宁愿先上去送死,也不愿后退。 诸葛青攥紧了腰间的刀柄,从刀柄厚重的布带上得到些许的安慰与支持,他低声道:“他们既然躲在山洞里不敢出来,也必然是有他们怕了的地方,我们只要耐心等待……”等什么,他也说不出来,只好道:“等雨如果停了,我们或许可以烧死他们。” 这不是一个好主意,但他们也没有了主意。 大雨如注,天色虽然亮了,天底之间仍旧是灰蒙蒙的一片。 乐天终于醒了,他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揉到一半时忽然停住了手,懒散的神情也变得肃然,“外头有人。” 雪无我‘嗯’了一声。 乐天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有这样一位朋友陪在身边,该担心的是外头的人。 诸葛青众人一直等在外头,他坚信孟乐天和那个神秘的剑客不敢出来,一定也是有所忌惮。 然而那个人出来了。 诸葛青先是一愣,因为他活了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样英俊的人,也从未见过杀气这样浓烈的人!他提着剑,一人站在洞口便有山呼海啸千军万马的气势。 诸葛青已先胆寒了。 雪无我的神情很和气,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为何要追杀我的朋友?” 诸葛青在雪无我的眼神中忽然觉得自己很矮小,连声音都变得细了,“他……他偷了我的东西……” 雪无我:“这世上的东西没有一样是有主人的,谁有本事谁就去占有,他有本事偷到就是他的了。” 这种歪理气得诸葛青想跳起来骂街,但他非但跳不起来,甚至还打起了商量,“这位兄台,你让他把东西给我,我出银子买回来还不成吗?” 雪无我对身后的山洞道:“你觉得呢?” 孟乐天顽皮又讨人厌的轻快嗓音传到了诸葛青的耳朵里,“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卖给他,强买强卖,他是强盗不成?” 雪无我:“你听到了。” 诸葛青气得人都在发抖,然而他依旧没有轻举妄动,眼前的这个人让他不得不冷静,他耐着性子道:“那么要怎样才肯把东西还给我?” “诸葛青,你这话真是大错特错,第一,那不是你的东西,第二,既然不是你的东西怎么算得上还?”孟乐天的声音又从山洞里传来。 雪无我跟着点了点头。 诸葛青对这躲在人后面的孟乐天毫无办法,难道真要杀了眼前这个人才能抓得到孟乐天? 诸葛青心念一起,其余安静的人也都起了变化,他们手上的兵器已悄悄亮了出来。 而雪无我依旧是拿着那一把平平无奇的剑,心里对自己道:他得尽量多的留一些活口。 第254章 飞盗5 这是一场很荒唐的围剿。 人数上诸葛青这一边显然是占了上风, 但一动起手来, 他们这数十位高手和躺在地上的叶明冬也根本就没什么两样。 诸葛青的手掌被削断, 同样的疾剑无痕,同样的滴血不漏,诸葛青也终于相信丹童子正是被这样一柄快得不可思议的剑削断了脖子。 他很幸运, 只是断了一只手掌。 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很不想活了, 但当漫天剑光袭来时, 他才发觉自己还是很想活的, 哪怕生不如死地活着也是活。 诸葛青跪倒在地, 满面痛苦, 雨水与汗水齐齐流下, 地上的血水汇聚成一股股往地势更低处流淌, 他咬着牙关避免自己痛叫出声。 方才叶明冬是怎样死的,他看得很分明,这人大约是嫌叶明冬叫的太吵了。 雪无我对自己出手时的分寸依旧不甚满意,他只想削断诸葛青的手筋, 没想到还是削断了他的手掌。 “有伤药吗?”雪无我对脸色疼得变形的诸葛青道。 诸葛青艰难地点了点头。 雪无我搜走了他身上的伤药,同时摘了他的斗笠, 回身进了山洞, 他毫不避讳地将后背暴露给众人,但众人没有一个生出偷袭的心思来。 过了片刻,雪无我背着孟乐天出来了, 孟乐天的确受了伤, 脸色很白, 眼睛却依旧很亮,他头上还戴着诸葛青的斗笠,笑嘻嘻地看着诸葛青,语气柔和道:“诸葛青,你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请这么多人来追杀我,我用头发丝也能猜到你必定受人指使,这面古镜能请得动你们这么多人,一定是件好宝贝,我会好好收藏的,谁想要就尽管来吧。” 诸葛青死死地盯着孟乐天,但他只盯了一瞬就移开了目光,因为他一盯着孟乐天,雪无我就看向他。 雪无我一看他,诸葛青就立刻恨不得自己没长眼睛。 雪无我背着孟乐天走了,之后赶的几天路一路风平浪静,无人追杀,乐天已和雪无我混得很熟了,他和雪无我聊得越多,就越觉得奇特,雪无我实在是很健谈,也许一开始他与乐天并不熟悉,话还少些,现在已完全暴露了话痨的本性,仿佛这辈子都没跟人说过话似的。 “这就是钟鸣山,你住在山里?” 雪无我背着乐天抬眼望去,山上的绿林密密麻麻几乎到遮天蔽日的程度,大鸟从林间扑簌簌地飞过,林子里有雾一般的瘴气。 乐天道:“是啊,住在山里有什么奇怪,山里可以住飞鸟走兽,为什么不可以住人?” 雪无我与孟乐天相处了几日,孟乐天的脾性已摸了九成九,其中最突出的就是脂粉气,像个小公子,他虽嘴上没有抱怨,却的确是受不得一点苦痛的。 这样的人应当住在雕梁画壁的大宅子里。 雪无我没有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因为孟乐天是个很喜欢斗嘴的人,而他斗嘴的功夫虽然精妙,却常常最终还是会气到自己。 雪无我顺着孟乐天的指引一路往林深处走去,他的身影一出现,山林里的野兽都害怕得躲了起来。 “你想到点什么了吗?”乐天趴在他的背上道。 雪无我道:“没有。” 他的记忆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赤红的血雾,好像一下就能看得清,但其实却还离得很远很远。 “哦,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你就当你从棺材里出来是刚出生,重新开始生活。”乐天不在意道。 雪无我道:“娘胎和棺材的差别还是大了些。” 乐天道:“那你是打定主意想找寻自己的过去了?” 雪无我道:“是。” 作个浑浑噩噩的人也许对有些人来说很幸福,但绝不是对他。 乐天叹了口气。 雪无我问道:“怎么了?” 进了这林子之后,雪无我一直很平静地迈步,因为快到了,所以也不着急了。 乐天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的过去并不美好。” 雪无我微微笑了一下,“那我岂非该很庆幸那些不美好都已过去了?” 乐天道:“你说的有理,若是我的过去也不怎么美好,但要让我真全忘记了,我也不会感到快乐。” 雪无我道:“正是这样。” 没有过去的人就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尽管能飞得很无忧无虑,却总少了命运的牵绊。 茂密的山谷中仿佛无穷无尽的瘴气逐渐变得稀薄,雪无我知道该到地方了。 果然当孟乐天指挥着他踏出一步时,眼前景象忽然变幻,脚下平坦的土地骤然凹陷,四周下沉的地面里有一间三层竹屋,没有院子,面前就是一汪溪水野花盛放。 乐天已欢快地喊道:“翩翩姐!” 竹屋里急匆匆地走出来一个女人,她穿着水蓝色的长裙,乌发高束,杏眼又明亮又活泼,看见孟乐天便先叉腰骂道:“小兔崽子,活腻歪了你,还敢带野男人回来!” 乐天笑嘻嘻道:“这是我的朋友。” 林翩看一眼雪无我,眼睛像是利刃一样剜过雪无我的脸,“朋友?偷来的?” 乐天大方道:“从棺材里偷来的。” 林翩轻哼一声,“也就只有死人才肯与你做朋友了。” 林翩是江湖上知名的圣手医仙,她的师父便是大名鼎鼎的鬼医莫肖问,但却没人知道飞盗是鬼医莫肖问的儿子,莫肖问死前给两人定下了婚事才咽的气,当时孟乐天才十四岁,现在孟乐天虽然大了,两人却都还没有履行婚约的意思,他们之间还是姐弟情谊更多些。 “下来吧,装模作样的。”林翩一眼就看出乐天的腿已无大碍了。 乐天笑嘻嘻地从雪无我背上滑下来,满脸骄纵道:“你以为他不知道吗?故意这样点破我,巴不得我没朋友好独占我是不是?” 林翩脸刷的一下红了,气道:“谁要是稀罕你,谁现在就死,一刻也不耽搁!” 乐天笑得更开心,“哦,没关系,我的朋友本来就是个活死人,他是很稀罕我的。” 雪无我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听到孟乐天说他是‘活死人’才打断道:“什么是活死人?” 乐天说漏了嘴,也不慌张,“有翩翩姐在,不管你是什么人,她总有办法看透的。” 雪无我看了一眼林翩,“你好。” 林翩不理他,对乐天道:“进去梳洗,脏死了你。” 乐天不动,“他是我的朋友。” 林翩杏眼一瞪,“我数三声,一……” 乐天二话不说就往里走了。 待他进了竹屋,林翩才转过脸打量雪无我,十五年前她虽然只有九岁,但她却绝不会忘记这样一张英俊的过分的脸。 林翩淡淡道:“你来干什么。” 雪无我道:“你知道我是谁?” 林翩这才真正吃了一惊,她看到雪无我时也并没有非常惊讶,因这世上如果还有谁知道雪无我活着,那么这人就一定是她。 林翩按下心中的震惊,“你……你该不会不记得你自己是谁了?” 雪无我点点头,“你认识我,我是谁?为什么会躺在棺材里?我是活死人?为什么?” 林翩张大了嘴,良久她才合上了双唇,神情也恢复了平静,“你的名字是雪无我。” “雪无我……” 雪无我将这三个字在脑海里转了一遍,却并不觉得亲切,质疑道:“这真是我的名字?” 林翩翻了个圆润的白眼,“反正我听我师父是这么叫你的。” 雪无我道:“你师父?他与我有什么关系?” 林翩干脆道:“你是活死人,我师父是死人,大约就是这样的关系。” 雪无我当然不信,他已听孟乐天提起过他的师姐林翩是个医术很高明的人,她的师父大约也是。 “你走吧,总之我师父与你的关系并不大,你若想知道自己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只需向外头的任何人报上你的名字,那么你就能知道了。”林翩冷淡道。 雪无我的确是个很可怕的剑客,林翩也不是当年九岁的小姑娘,看到他就吓得金针都拿不稳了,如果雪无我在这里动手,她有自信能全身而退。 雪无我静静地站在那儿,“那么让我与朋友道个别吧。” 林翩的脸色并不好看,冷漠道:“不必了,他不需要你这样的朋友,而你这样的人原也是不需要朋友的。” 雪无我很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这样的人是什么意思? 雪无我并不觉得他这样的人不需要朋友,他分明很喜欢交朋友。 雪无我站着不动,依旧道:“我想与他道个别。” 林翩已经拧眉了,大声对竹屋喊道:“孟乐天,出来!” 乐天刚洗漱完,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听林翩在叫,连忙跑了出来,他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披散在耳后,秀美得简直像个小姑娘。 “干什么?”乐天同样大声回道。 林翩黑着脸道:“你的朋友要走了,跟他道别吧。” 乐天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忙提了口气一跃落到雪无我面前,“你要走了?” 雪无我点头,“你是我醒来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所以我想与你道个别。” 乐天:“你不准走!” 林翩:“孟乐天!” 乐天表面看上去怕林翩,实际上却是林翩拿他没办法,乐天直接抱住雪无我的手臂,瞪着眼睛对林翩道:“我好不容易偷来的朋友,偷到手的就是我的了。” 林翩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乐天:“谁?” 林翩一字一顿道:“雪无我。” 雪无我成名的时候孟乐天才六岁,但孟乐天绝不会不知道这个名字,因为他的父亲有段时间经常念叨雪无我,说那样可怕的剑客真是世间罕有。 也就仅此而已。 乐天转过脸对雪无我道:“你有名字了?” 雪无我微微笑了一下,“看来是的。” 乐天道:“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雪无我苦笑了一下,“我已很后悔没让你替我取名了。” 乐天哈哈笑了一声,“你现在认我作娘,我也不会答应了。” 林翩见他口无遮拦,急道:“孟乐天!” “干什么?”乐天不满道,“他是雪无我怎么了,若不是他,我别说腿受伤了,命都要没了,他是我的朋友,过命的朋友,我就这一个朋友呢。” 林翩咬牙道:“好吧,你尽管要这个朋友,别要我了。” 乐天也气道:“我方才说我差点没命了,你怎么问也不问,你不再关心我了!我去告诉我爹!” 莫肖问死后,林翩依照他的遗愿火葬,将骨灰洒向了竹楼溪流之中,只见孟乐天扑到溪流旁边,对着水面哀哀哭泣道:“爹,你睁开眼睛看看师姐吧,她要把我欺负死了……” 林翩气得发抖,“你这兔崽子,我不管你了!”说罢,转身几个起落消失在了林间,她的轻功也并不比孟乐天弱。 乐天抬起脸,面上哪有半点泪痕,起身对雪无我骄傲道:“这母夜叉终于被我气跑了,哈哈哈,这间屋子是咱们俩的啦。” 雪无我原本心里有些萧瑟,在孟乐天快活的笑声中也跟着笑了一下,他想:不论如何,他现在总是有一个朋友了。 第255章 飞盗6 三层的竹屋是鬼医莫肖问的妻子孟蒲亲手搭建的,鬼医神出鬼没行踪飘忽, 在他三十六岁的时候彻底地从江湖上消失了。 因为他成亲了, 他的夫人孟蒲原本是卖猪肉的,人高大声音也响亮, 在街边一刀剁下一块肉,手起刀落气势十足, 莫肖问一见就喜欢上了。 孟蒲也很喜欢自己秀美的小大夫,她才不管莫肖问是什么鬼医神医, 她只知道她的相公生得比花还俏, 说话软软糯糯,正讨她的喜欢。 两人在钟鸣山隐居, 度过了一段极幸福的时光,可惜即便是鬼医也留不住难产的妻子,之后莫肖问一手将孟乐天与收养的徒弟林翩带大,定下两个孩子的婚事之后,才放心地去黄泉路上追随爱妻而去。 雪无我一踏进竹屋便发觉顶上破了个洞,上头滴滴答答地在漏水。 乐天盘腿坐在塌上拿布擦湿发,对雪无我道:“哎,你别理翩翩姐说什么, 她看谁都不怎么顺眼的,还圣手医仙呢, 夜叉。” 雪无我环顾四周,只觉得这间屋子竟莫名地熟悉,他仿佛来过似的。 墙上挂着一幅画, 画上是个面貌平凡的女子,她的眼睛并不算大,但却很有神采,她的鼻子也算不得挺,甚至于稍稍有些大,看上去很英武,她的嘴对于女人来说也稍显太厚了些,仿佛一张嘴就会发出响亮的声音。 雪无我已不知不觉走到画像的面前。 这幅画实在画得很好,将一个平凡女子的模样画得跃然纸上,也许你不会觉得她是个美人,但绝不会怀疑她是个值得人爱的女人。 乐天边擦头发边道:“那是我娘的画像。” 雪无我道:“你爹画的吗?” 乐天道:“不是,我爹那双手除了看病医人什么也干不了,画画这种精细活他更不行,是他请人画的。” 雪无我道:“此人画得极好。” 乐天放下棉帕,走到画像面前道:“我也觉着。” 雪无我没有在这幅画上找到落款,心中稍有些失落,因为这幅画的笔触也让他觉得很熟悉,他与孟乐天的父亲绝不只是很普通的关系。 他一定来过这儿。 雪无我低头陷入了沉思。 乐天问系统:“这人到底什么情况啊?” 系统:“别问我,没结果。” 乐天:“……咱们都这么熟了,透露一下呗。” 系统:“万丈高楼平地起,要想辉煌靠自己。” 乐天:“……朋友,你最近在看些什么?”系统最近安静得可怕,乐天在想它是不是被刺激大发了。 系统:“呵,你已和他在一起,我的世界没有你!” 乐天:……算了…… 想是想不出什么结果,乐天让发呆的雪无我也先去梳洗,连续奔波了几日,活死人都快腌出味来了。 林翩大约是早知道他踏入了钟鸣山,为他准备了一桶热水,乐天很客气地请雪无我将就着用。 雪无我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将就,“很香。” 乐天大言不惭道:“体香体香。” 沉默的系统发出一声干呕。 乐天:……不敢接茬,怕系统又说什么他听不懂的话。 雪无我要脱衣服了,而乐天也半点没有回避的意思,甚至于眼睛睁得更大。 雪无我虽然丢失了记忆,但的确是个有礼有节的人,对乐天道:“我要沐浴了。” 乐天:“哦,你沐浴吧。” 雪无我道:“你要看着我?” 乐天理直气壮道:“我们是朋友。” 雪无我点头,“你说的有理。” 雪无我解开了腰带,他的衣服是粗布衣裳,既不华丽也不复杂,三两下就脱了,因为曾浸透了雨水,落在地上硬邦邦的泛出一种土黄,乐天叹了口气道:“你穿着的时候我曾觉得这是世上最好的衣裳,你一脱下来我才发现它真是一文不值。” 雪无我笑了一下,他比孟乐天笑得还要多,每次他笑的时候,乐天的心肝就会颤一下,因为他的笑容实在很讨人喜欢,就像他身上穿的粗布衣裳一样,这个笑容如果是出现在别人的脸上,那么一定没什么稀奇,出现在雪无我脸上便极有魅力,令人忍不住为他倾倒。 乐天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雪无我将长裤也脱了下来,雪无我的面容是倾向于精致的英俊,但他的身躯却是绝对地充满野性的魅力,他的面容是苍白的,身体却绝不羸弱,每一块肌肉每一寸肌肤都印刻着男性的力量。 乐天看得有点着迷,甚至于想伸手摸一摸。 系统忽然道:“孟乐天有二十八个情人。” 乐天:“……” 系统:“全是女的。” 乐天:“……” 孟乐天确实是个很喜欢女人的人,他的心性类似于花蝴蝶,看到漂亮的花就要叮一下,处处留情,要不然也不会因为铁手狂的女儿去偷诸葛青的古镜,他对于男人从来没有别的兴趣,或者说他对于世上大多数的人其实都是逗一逗玩一玩的态度。 系统:“江湖美女千千万,我们孟少占一半,giao!” 乐天:“……”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乐天只能依照人设,收起眼中的痴迷,故作调侃道:“朋友,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你也还是个人。” 雪无我笑着踩进了浴桶,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但他一点也不介意,这是孟乐天用过的浴桶,有着孟乐天的气息,而孟乐天的气息令他感到熟悉。 在这个陌生世界里唯一的熟悉。 正像孟乐天所说的那样,他从棺材里爬出来就譬如从娘胎里爬出来也差不了太多。 很不幸的是,除了孟乐天,似乎人人都很怕他,林翩不怕他,但看上去很厌恶他,只有孟乐天待他很平常。 乐天转了转眼珠子,对雪无我道:“我给你拿衣服穿。” 雪无我点头,他的那身衣服的确是不能再穿了。 乐天跑上了二楼,不到片刻又跑了下来,怀里抱着一团白色。 雪无我道:“多谢,其实我并非一定要穿白色。” 乐天道:“不是特意挑的,家里只有白色的衣裳,我家人……只穿白色。” 雪无我再次道:“那么多谢了,我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我很高兴。” 乐天脸上露出一个奇异的表情,“你高兴就好,我出去找翩翩姐。”将手上的白色衣裳扔在一旁,抱起落在地上雪无我的素衣往外跑。 几个起落之后,乐天已离竹屋很远,笑嘻嘻地掏出火折子烧雪无我的衣裳。 “你个小兔崽子,知道他是谁吗?敢这样耍他?”林翩从密林中走出,显然也是根本没走远。 乐天负手看着被点燃的衣物,脸上全是满不在乎的神情,“他是个高手,我知道,我不怕。” 林翩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她方才故意与孟乐天吵架离开,就是为了让孟乐天找机会出来,与孟乐天单独说话,她的这个师弟天生一副游戏人间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偏就爱惹事,遇上棺材都要进去躺一躺,这真躺出事来了。 林翩道:“雪无我杀人不眨眼,他现在没想起从前的事,看上去不坏,若他恢复到从前的模样,你这样耍他,他一定杀了你。” 乐天依旧很无所谓,“这辈子有多少机会可以耍一耍绝顶高手,就算他清醒过来要杀了我,我也是够本的。” 林翩就是拿他这个性子没办法,咬牙道:“你非要跟他玩?” 乐天笑嘻嘻道:“他是我的朋友。” 林翩轻哼了一声,“朋友?你的上个朋友被你撬了未婚妻子搅黄了婚事,追杀了你一个月。” 乐天理直气壮道:“段少风成天逛妓院怎么配得上沈千雪。” 林翩冷笑一声,“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做朋友?” 乐天依旧是笑嘻嘻的脸孔,“当然是因为我也喜欢逛妓院。” “小王八蛋。”林翩忍不住想伸手去拧孟乐天的耳朵,乐天灵巧地闪开,辩解道:“我虽也喜欢逛妓院,但却没想做谁的丈夫,我难道还称不上一个有自知之明的好男人吗?” 林翩‘呸’了一声,“在我眼里,你连男人都根本算不上。” 乐天:“我知道,所以你不跟我成亲嘛。” 林翩挑眉道:“我跟你成亲,我现在就跟你成亲。” 乐天却是忙摆了摆手,“还是算了,这样江湖里该有多少女侠心碎一地。” 林翩都懒得戳穿他,人家全也跟她一样,没把秀美标致的孟乐天当个男人。 “别的我不管你,这个雪无我,你别惹了,趁早把他赶走。”林翩肃然道。 乐天不依,“他多有意思,我从来没见过比他更有意思的人。” 林翩冷冷道:“随便你,你若死在他手上,到了黄泉路上遇上师父只需说一声我已劝过你了。” 乐天:“我爹早就去投胎找我娘了,算算时间,说不定我爹现在正给我娘当儿子呢。” 林翩真是被他气得要死,恨恨地跺了跺脚,终究还是放不下,从腰间解了个香囊给他,“拿去保命。” 乐天接过香囊,刚要解开,便被林翩喝道:“你疯啦,这里头是醉骨散,你闻上一点都会醉的。” 乐天道:“那我岂不是以后都不用喝酒,天天闻这个就好了,真是个省力的法子,翩翩姐,你对我真好。” 林翩神情冷冽道:“的确很省力,而且你会一直醉下去,永远也不会醒了。” 乐天这才讪讪地收紧香囊。 林翩道:“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乐天讶异道:“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怎么我们还未结成夫妻,你就要跑了。” 林翩实在忍不住,出手如电地揪了一下孟乐天的脸,啐道:“有人请我医治重病的家人,今日你不回来,我也一样要走。” 乐天摸了摸脸,点头道:“那好吧,记得多收些诊金。” 乐天回到竹屋内时,雪无我正在穿衣裳,赤条条地站在屋内,手上勾起雪白的肚兜,神情变幻莫测。 乐天直接笑出了声。 雪无我回过脸,满脸疑惑。 乐天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雪兄,家父与我都生得不甚魁梧,幸好家母身长八尺……” 雪无我的眼神落在那副画像上,画像上的女子的确生得骨骼很大。 林翩以为乐天这样耍雪无我,像雪无我这样杀人不眨眼的人就算不杀了孟乐天,也一定会翻脸,而乐天却觉得他绝不会翻脸。 雪无我放下肚兜,“我不是女子,不用穿小衣。”拿起外衫直接披在了身上。 一般男人如果穿女人的衣服一定会很滑稽,而雪无我他虽然披着女子飘逸的外衫,随手在腰侧打了个简单的结子,却有风流霸气之感。 只能说气质实在是很玄妙的一样东西。 雪无我的眼神落到了乐天的腰间,“那是什么?” 乐天瞥了一眼腰间的香囊,“哦,这里头是醉骨散,翩翩姐说只要闻上一闻就会醉过去长眠不醒。” 雪无我点头,“是件保命的好东西。” 乐天微笑了笑,“我也这么觉着。” 第256章 飞盗7 雪无我半点也不在意穿着女人的衣服,一个人的内心如果足够强大, 那么他就不怎么会在意外物。 他心里真正放不下的是他从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的回忆里有些什么?是快乐还是痛苦?他为什么躺在棺材里?他是死而复生抑或是别的可能。 这个可能大约只能从孟乐天的父亲身上找到。 冥冥之中世间有缘分指引着他来到这儿。 雪无我看向笑眯眯的孟乐天, 其实他已渴了很久,只是顾忌着孟乐天的伤势一直忍耐, 孟乐天的腿已好了,比寻常人要好得快得多, 鬼医和林翩对他的保养心思没白费。 乐天从雪无我平静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点光亮。 这种光亮在雪无我的脸上尤其吸引人,哪怕孟乐天是从来只对漂亮姑娘发骚也是直了眼。 雪无我轻声道:“我想……” 乐天已自发地走了上前, 拉开自己的衣领, 露出白生生的一段颈子。 雪无我本意是想咬破乐天的指尖,只要那一点点甜味安抚就好, 可那一段雪白的颈子纤细修长,白得几近透明,藏在皮肤下的青紫血管跳动着,引诱着雪无我靠近。 雪无我是个很能克制自己的人,他是这样认为的。 齿尖划破肌肤,香甜的鲜血味道从颈间溢出,雪无我的唇畔一触到好几天没品尝到的味道,立即有些难耐, 重重地吮了一口。 乐天轻叫了一声。 雪无我听到了这一声,他应当停下, 但他已停不下来,甚至唇舌用了更大的力气去吮吸,双手已不自觉地搂紧孟乐天的腰肢, 他的身体全热了起来,从棺材里出来之后从未有过的这种鲜活感,仿佛他此刻才是真的活了过来。 乐天受不住了,抓住雪无我的长发叫道:“雪无我!快停下!” 听到这一声,雪无我终于停了下来,他颤抖着嘴唇离开孟乐天的脖子,乐天立即一手捂上了脖子上的伤口,大叫道:“疼死我了!” 雪无我的眼神落在孟乐天脸上,孟乐天的乌发还披散着,秀美的小脸皱成一团,艳红的嘴唇与他的血色一般夺目,还在呼痛。 雪无我放开手,低声道:“方才不知为何,有些难以控制自己。” 乐天捂着伤口拼命挤眼泪,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勉强眨出一点泪花,“你若这样对待朋友,那么你很快就会少一个朋友了。” 雪无我很惭愧,也很后怕,因为他如今只有孟乐天一个朋友。 他表达惭愧的心情很简单,将一旁的剑放在孟乐天手上,对孟乐天道:“你还我一剑。” 乐天呆住了,“你咬了我一口,却要我还你一剑?你若是去作买卖,想必一定会赔的开不了张。” 雪无我道:“我咬你的这一口,若不收手,你可能会丧命,你刺我这一剑,我却绝不会死,其实还是我欠了你的。” 手上的剑很轻,雪无我的情谊却很重。 他是这样绝顶的高手,或许这世上已经没有谁能在剑法上胜过他,而他却待‘朋友’那样好。 即便是游戏人间的孟乐天对于这样的人也会收起一些玩笑的心思,他将手中的剑递还给雪无我,“既是朋友,就不必算得那么清了。” 雪无我接回剑,面上露出一个笑容,“好。” 两人梳洗齐整,一齐坐在翠绿的竹塌上,乐天拿出那面从诸葛青那偷来的古镜。 古镜照出的人影并不算太真切,隐隐绰绰,昏黄模样有些变形,乐天对着镜子扮了个鬼脸,镜子里的人因变了形显得更滑稽一些。 乐天道:“我左看右看,这面镜子的特别之处恐怕也只是镜子里照出来的人特别俊俏罢了。” 他将镜子转向雪无我,昏黄的镜面中立即照出了他英俊的面容,雪无我看到自己的脸也是微微一怔,除了在孟乐天的眼睛里,他还没有这样明确地看过自己的样子。 与雪无我这个名字一样,竟令他觉得很陌生,这是他吗? 雪无我拿着那面镜子出了神。 乐天:“系统,这古镜到底是解锁什么的重要道具?宝藏还是秘籍?” 系统:“水太深,风太大,没有实力你少说话!” 乐天:“……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系统:“花花世界迷人眼,没有本事别赛脸!” 乐天:“……别逼我出杀手锏。” 系统:“呵,天生一副傲骨,你别跟我摆谱!” 乐天:“……这是你逼我的。” 乐天开始长达两分钟的脑内娇喘,而系统根本不为所动,“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 乐天:“……”系统进化了,真的进化了。 系统已经在土味世界里找到真正属于它的精神寄托,无所畏惧,“只要小伙精神在,到哪都是实力派!” 乐天:……我妈出事了…… 在雪无我的视角中,孟乐天正与他一齐出神,他放下古镜,道:“我也不知这镜子有什么奇特之处。” 乐天:“不打紧,迟早会有人找上门来告诉我们这面古镜的秘密。” 雪无我道:“不错,只要他们还想要这面古镜。” 乐天叹了口气,满面懊恼道:“我偷这面古镜的时候没有想过它会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雪无我微笑了笑,“而你很喜欢麻烦。” 乐天脸色一扫懊恼,他原本就是装的,面上神采奕奕道:“是的,我就爱给自己找麻烦,要不然人活着该多无趣。” 雪无我的麻烦是什么?是虚无缥缈的过去,是无所根据的茫然,过去的回忆大约不会太美好,这是雪无我的直觉。 不过正像孟乐天说的,人活着没有一点麻烦,那该多无趣? 这么想着,雪无我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他至少还有一位很合得来的好朋友。 林翩走之前给孟乐天留了足够的口粮,生活在山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取之于山,乐天两手一摊,对雪无我道:“雪兄,我一看你这双手就知道是洗手做羹汤的好材料。” 雪无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手指比一般人要长,掌心剥削,苍白的没有血色,他点头认可道:“我仿佛也记得自己很会烹饪。” 乐天鼓掌,“好极了,我等着。” 路上逃亡那几日,乐天一天吃到嘴里喝到嘴里的都是雪无我给他的,雪无我在野外的生存本事要比他都高得多,他对于那些模样差不多的野草能清楚地分清哪些是烤兔子用的香料哪些是烤鱼用的香料。 活见鬼了,乐天从来都不知道烤兔子和烤鱼的香料还是不同的。 竹屋的一层屁股后面就是小厨房,小厨房里堆着米面粮油,还有腊肉,甚至还有几坛子芳香四溢的果酒。 林翩是个很会过日子的女人。 乐天感叹道:“如果我师姐稍微温柔那么一点点,我就答应与她成亲了。” 雪无我正在盛米,他舀了一瓢水洗米,面上露出一点讶异,“你与林姑娘成亲?” 乐天蹲在一旁捡了块肥瘦相间的腊肉放嘴里嚼,漫不经心道:“哎,可叹我蓝颜祸水,引得她对我死心塌地,一大把年纪了还守着我,罪过罪过。” 在雪无我的眼里,孟乐天半湿的乌发披散,面容精致雪白,脖子上还带一点红色的伤痕,活像个刚新婚刚下床的小新娘子。 雪无我觉得他说的挺好笑的,于是他也笑了。 因他本来就是个爱笑的人,乐天也就见怪不怪,心里怜悯地想:说什么天下无敌的剑客,就是个小傻子。 雪无我的手艺在这个小厨房遭遇了巨大的挫折,因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料理那一堆食材,茫然地看了一眼孟乐天。 孟乐天同样茫然地回了他一眼,“雪兄?” 雪无我:“孟兄。” 乐天:“你该不会……” 雪无我伸出自己的手,很不好意思道:“我仿佛好像还是不怎么会做饭。” 乐天惊讶的拔高了嗓子,“你不会做饭?!” 雪无我原本觉得自己不会做饭也不是件很奇怪的事,听孟乐天这么一喊,忽然觉得自己不会做饭简直就像是天大的罪过了。 “我……可以一试。”雪无我轻声道。 雪无我那双手无论烤兔子烤鱼都是一绝,所以乐天绝不敢相信锅里黑漆漆的野菜炒腊肉是雪无我的手笔,他瞠目结舌道:“你不是雪无我,你是谁?” 雪无我苦笑道:“我也很希望我不是雪无我。” 他一听到这个名字,便觉着既陌生又讨厌。 乐天人都傻了,满屋子的焦糊味呛得人受不了,白烟袅袅两人仿佛来到了仙境,不过是让人忍不住咳嗽的仙境,乐天边咳边逃了出去。 雪无我没有咳,他望着锅里的一团乌黑出了神,不知在想什么。 跑出去的乐天间雪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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