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都陪着皇上啊。” 郑元峰望着满脸纯然的乐天,心头又漏了一拍,情不自禁地俯下身亲了亲乐天的眉心,“怜奴,你人在我这儿,你的心呢?” “我的心自然也在这儿。”乐天坦然道。 郑元峰微笑了笑,望着他的心口道:“就不能落到朕身上吗?” 乐天安静了一瞬,缓缓道:“阿蛮,心落到他人身上,会死。” 郑元峰低笑一声,“是吗?”其实也不会死,只是有些痛罢了。 内侍将药熬好了,乐天从温暖的被窝中钻出,端着药斜躺在榻上喂郑元峰喝药。 郑元峰喝了一口,“好苦。” 乐天拿着玉勺的手顿住,双眼微弯了弯,“阿蛮也怕苦。” 郑元峰道:“朕最怕苦。” “我去让宫人拿些蜜饯来。”乐天转身欲走,却被郑元峰拉住,郑元峰深深凝望着他,“不必了,此处便有蜜糖。”搂过乐天的腰,深深吻了下去。 一吻结束,乐天的唇间全是药味,却也并不是郑元峰说的那般苦,他疑惑道:“这药不苦啊。” 太医知道郑元峰是装病,哪敢开苦药,一碗药尽力在口味上平衡得方便入口了。 郑元峰面不改色道:“大约是我病了,所以口中额外犯苦。” 乐天:…… 于是喝一口药,便要亲一口,不知不觉郑元峰的手已落在乐天银色内衫的结扣处,被乐天紧张地按住,“阿蛮,你病了。” 郑元峰拿过他手里的药碗随意玩案几上一扔,药碗滴溜溜地打了个转归于了平静。 郑元峰正色道:“我听闻得了风寒,出一身汗便能好。” 乐天脸微微红了,“裹着被子睡一会儿便能出汗了。” “怜奴说的有理。”郑元峰一把将人拽下,拉起被子罩住二人,在黑暗中咬住乐天的唇,低声道,“那便……一起裹着吧。” 放纵过后,郑元峰神清气爽,但仍装作一副病尚未好的模样,搂着乐天在被子里耳鬓厮磨,“我娘曾说,我们胡人若是看上了一个人,便要去草原猎一只狼,剥下狼的皮毛赠予对方。” 乐天轻声道:“璇嫔这样做了吗?” 郑元峰淡淡道:“不曾。” 乐天:“为何?” 郑元峰:“她入了京,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草原。” 在老皇帝为病重的皇后悲痛欲绝时,璇嫔主动应下了生殉一事,她说——“我没有什么好给他的,人给了,心给了,罢了,干脆连命也给了吧。” 乐天缩了缩脖子,已经不短的头发摩挲过郑元峰的手臂,郑元峰转脸捋了一把他的短发,柔声道:“明年开春,我去草原上猎一只给你,可好?” 乐天皱了皱脸,“阿蛮,莫要滥杀生灵。” 郑元峰对他的不解风情已经习惯了,低头咬了咬他嫣红的鼻尖,想逗逗他,又忍了下来,“你说如何便如何吧。” 乐天脸色松了,郑元峰大掌轻抚过他的脸孔,双唇慢慢靠近,极浅地在乐天唇边微微亲了一下,眼神幽幽地凝望着乐天,在这一瞬间,他仿佛与他的母亲璇嫔重叠成了一个人,正全心全意地爱着一个此生无望的人,那样悲哀又那样幸福。 郑元峰紧搂住乐天,小声道:“怜奴,我心口疼,你给我揉揉。” 乐天:“……皇上,风寒还会心口疼?” 郑元峰低声道:“会的,不信你传太医。” 乐天:传个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一伙的。 郑元峰折腾来折腾去,撒娇卖痴闹了几天,他倒是没事,伺候他的乐天却真的染上了风寒,倒在榻上涕泗横流,眼睛鼻子全红了,症状极为严重,与先前郑元峰的装模作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郑元峰心虚道:“怜奴,朕……替你念经祈福?” 乐天翻身背对着他,团在被子里小声咳嗽,后脑勺的乌发随着他的咳嗽微微颤着,郑元峰俯身搂住乐天的肩膀,低声道:“都是我不好,传了风寒给你。” 乐天:……谢谢,别把傻逼传给我就行了。 乐天吸了吸鼻子,弱声道:“我每年冬天都会病上一场,并不是因为皇上。” 郑元峰轻叹了口气,他装病时,千方百计作妖想让乐天稍稍心疼于他,如今乐天病了,他什么都不用做,郑元峰已心疼死了。 郑元峰亲了亲他的侧脸,低声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乐天:那可太好了,等爷传染给你,爷就好了! 第215章 圣僧14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乐天陆陆续续病了整整一个冬天, 郑元峰也就伺候了他整整一个冬天。 病了的乐天还是有些不同的,从前乐天虽然在床上娇弱可怜, 但那只是外表上的,在郑元峰心中, 乐天心灵之强韧,恐怕连他也及不上, 而病了的乐天, 却是真正的有些‘娇’了,用膳时, 小手将被子拉到下巴下面,脖子微微前倾,小鸟一般地张开嘴唇,因为风寒而流泪的红眼睛慢慢眨着。 郑元峰看着他的模样,软到了心里。 怜奴怜奴…… 自从知道了乐天与潘姝的婚事之后,郑元峰便将乐天从前的事挖了个底朝天,知晓他刚出生时便高烧不退险些一命呜呼,卫夫人当时心中一定也是无限爱怜这个孩子, 恨不能以身代之。 郑元峰如今却是与卫夫人感同身受,舀起一勺肉羹轻吹了吹, 送到乐天的唇边,心道:别让他病着了,让我代为受过吧。 郑元峰每日都搂着病了的乐天一起睡, 依旧没有染上风寒,乐天对他熊一样的身体都已经无语了,晚上睡觉时偷偷把鼻涕抹在他的中衣上进行打击报复。 郑元峰晨起时,发觉胸前一块淡黄,顿时无语,望向缩在被窝里的无辜乐天,憋了半天才道:“怜奴哪里都是香的。” 乐天:早说了爷拉的屎都是香的。 开春时,乐天的病终于好了,郑元峰非常高兴,想下令放生祈福,被乐天阻止了,“万事万物皆有其道,人力干涉,会酿成恶果。” 郑元峰笑容淡淡,“那怜奴为何非要度我?” 乐天沉静道:“换了从前,阿蛮会起放生的念头吗?” 郑元峰自然不会,在他的幻想里,他登上皇位之后,必定大开杀戒,至高无上的权利对他只意味着生杀大权。 而他如今,却想用他的权利爱一个人。 郑元峰牵起乐天的一只手,在唇边轻轻一吻,低声道:“怜奴,我承认,你度化我了。” 乐天面露笑意,神情淡然从容,他的头发长了,身量也因常食荤腥抽长了一些,郑元峰静静凝望着他,发觉他的面容还是一如初见,宝相庄严暗含慈悲,他似乎只改变了乐天的一点点外表。 雁过也会留痕,怜奴,我到底有没有在你心里留下过一丝丝痕迹?郑元峰团住他的手,在掌心吹了口气,“怎么手还这么凉,小心又得了风寒。” 乐天含笑道:“不碍事。” 郑元峰搂住他,轻声道:“御花园的花开了,想去瞧瞧吗?” 乐天宁静道:“好。” 春回大地,随着天气转暖,所开放的不止是花朵,还有一张张催战的折子。 开春之后,边境的胡人蠢蠢欲动不断骚扰边城的军民,朝中便有人上了第一道请郑元峰讨胡的折子,有一便有二,一时之间折子雪花一样地落到了郑元峰的案几上。 这种事往年也常有,先帝不曾受到朝中大臣如此逼迫,概因郑元峰特殊的身份,大臣们惊惶不安,生怕郑元峰胳膊肘往外拐,才非要逼郑元峰做一个选择。 郑元峰翻看着桌上的折子,苦笑道:“怜奴,我总算知道我从前逼你选时,你是什么感受。” 乐天平静道:“我与阿蛮的感受应当还是不一样的。”我当时很快乐嘿嘿嘿。 郑元峰瞥了他一眼,心中涌起酸涩,垂眸道:“是,怜奴一向通透。” “阿蛮在苦恼什么?”乐天轻声道。 郑元峰叹了口气,拉着乐天一起坐下,神色凝重道:“一边是国民,一边是族人,我……实在难以抉择。” 郑元峰虽自小长在宫里,但璇嫔一直给他讲胡族部落的风土人情,在璇嫔的口中,塞外的胡族自由奔放,是最热情好客的族群,郑元峰虽然从未见过除璇嫔以外的任何一个胡人,却对胡人的身份认同感极强,也许也是因为幼时自己胡人的特征常常受到旁人欺凌鄙视,郑元峰更是起了逆反心理。 你们觉得我是胡人便瞧不起我,我偏要做个厉害的胡人! 如今坐上了皇位,却被逼做这样的抉择,郑元峰心头略感无力。 乐天拉过摊开的折子细细看完,“这上头说胡族扰乱边境,可没有说为什么。” 郑元峰沉声道:“胡族地势偏僻,冬日时极为寒冷,往往会因为食物衣物供给不上便冻死饿死许多人,开春之后,新的庄稼即便种了也没有粮食,自然会去抢夺。” 乐天点头,“鸟为食亡。” 郑元峰沉默,这实在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当这个皇帝越久,郑元峰就越觉着乐天说的许多话都是对的。 或许真像乐天所说,他是生来度他的。 “阿蛮,”乐天合上折子,柔声道,“你或许曾很烦扰自己那一半的胡人血统,亦或许你现在仍在烦恼,但这其实对你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助力。” 郑元峰面色一震,若有所思。 乐天继续道:“你既是汉人,也是胡人,你是最能促成和平的人选。” 郑元峰心头如被清风扫过,烦恼多日的难题云开雾散,他高兴地搂住乐天将他抛了起来,在乐天的惊呼声中又将人接住,抱着他兴奋地转了一圈,才停下道:“乐天,你真是我的圣僧!” 乐天微笑了笑,眯眼说了句‘阿弥陀佛’。 郑元峰心里一点也不对‘阿弥陀佛’这四个字烦了,乐天就是乐天,他便是这样一尊人间真佛,他爱上的就是这样慈悲通达的佛祖,那又怎样?既无法将他拉下佛坛,那么舍他一身去皈依佛门又能如何? 郑元峰俯身亲了一下乐天的唇,含笑道:“从今日起,我信佛了。” 乐天惊讶地张大眼睛。 郑元峰又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唇,“不过色戒还是要犯。” 乐天:……大哥你吓死我了。 翌日朝上,郑元峰宣布御驾亲征,朝中的大臣们可算松了口气。 乐天听说郑元峰要御驾亲征就瑟瑟发抖,上一个说去打战就回来娶他的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变成牌位了。 幸好,郑元峰是皇帝,大手一挥直接将乐天一起捎上了,圣僧嘛,为战祈福再好不过。 乐天跟着郑元峰一起前往战场。 郑元峰带着乐天行军,自己倒是无妨,却是处处都要特殊照顾乐天,乐天身娇体贵,在军营里又活出了白莲花的档次。 军士们都毫无怨言,毕竟乐天可是圣僧啊!还香香的呢。 临时扎好的大帐之中,地面扑上了一层雪白的绒毛毯子,床榻也是由几层锦缎堆成,人躺进去能软得快起不来。 梳洗之后,两人一起躺入软塌,虽是春日但天气渐暖,抱在一处还是有些热,郑元峰身上慢慢出了汗,乐天也出了一点汗,身上莲花香气直往郑元峰的鼻尖钻。 郑元峰慢慢将手贴向了乐天的腰身,乐天微抖了抖,低声道:“有影子。” 守夜的将士们都生了篝火以取暖巡视,帐中的情形一清二楚地映照在帐篷上,两人同睡一起倒还说得过去,但若是动起来,那便是傻子也知道不对劲了。 郑元峰轻声道:“连日赶路,我已快小半个月没碰你了,真难受的要命。”他拱了拱身子,向乐天展示他压抑的有多辛苦。 乐天垂下脸道:“阿蛮,忍忍吧,别让将士们说你是昏君。” 郑元峰沉默了,长叹了一口气,现在乐天的话,他十句有九句半都是听的,剩下的半句都是在床上乐天说‘不要’的时候,可听可不听,视情况而定。 乐天见郑元峰脸色黑沉,用极轻的声音道:“真的很难受吗?” 郑元峰沉声道:“算了,你给我念经吧。” 乐天:……本来想说给你撸一把的。 乐天小声地念起了经,郑元峰在他细微的念经声中没有清心降火,反而愈演愈烈,忍无可忍道:“起来。” 将士们正守在账外,忽见帐篷被撩开,皇帝与圣僧并肩走出,圣僧还穿了一件宽大的披风,皇帝脸色沉沉道:“朕陪圣僧去方便,圣僧羞涩,你们都别跟着。” 守卫道:“皇上,这荒郊野岭的怕是有危险,还是让属下陪圣僧去,您留下吧。” 郑元峰脸色立即黑了八度,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这是圣旨!” 荒郊野岭,林间漆黑,唯有一轮明月映照着树林里拥抱亲吻的两人。 郑元峰像渴了多日一般搂住乐天不住亲吻,一手急切地去扯乐天的长裤,口中还解释道:“外头冷,怕把你冻着了,怜奴,你受些委屈。”急色鬼一样地将乐天按在树上。 多日不曾有过此事,郑元峰几次不得入巷,又急又恼,干脆俯下身去以舌为润。 乐天轻叫了一声,又忙捂住了嘴,他们走的不远,若是叫的太大声会引来将士们的注意。 待终于差不多时,郑元峰一举入巷,乐天忍不住发出一声快活的尖叫声,立即被郑元峰以唇堵住,“怜奴,莫让朕成了昏君。” 乐天眼中含着泪点头。 郑元峰将乐天按在树上大开大合地来了一次,不尽兴,心道出都出来了,下一回又不知什么时候,拉下乐天的披风铺在低上,哄着乐天跪趴好,结结实实地又来了一回。 乐天被他弄得连声轻叫,最终两人一齐弄脏了披风,郑元峰忙将乐天的裤子穿好,为他披上披风,又急匆匆地走出了林子。 守卫们一等便是一个时辰,已经有人犹豫要不要抗旨去找,见两人平安归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就是圣僧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 郑元峰叫人烧了热水替乐天清洗,清洗时发觉多日不做,骤然之间来了两场,乐天还是有些红肿了。 两人重又躺进了被窝,郑元峰刚才只是解了解火,却是没与人温存够,如今搂着乐天在被窝里不动声色地亲上几下,才觉心中渐渐满足,意犹未尽道:“怜奴,疼不疼?” 乐天红着脸,声若蚊蝇道:“还好。” 郑元峰也声音极轻道:“行军不比宫里,不能时时养着,又没有我日日为你开拓,怕是全白做功了,怜奴……不如借你的佛珠一用……也权当养着了……” 乐天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小声道:“不要。” 这就是郑元峰十句里面不听的那半句了,又是装可怜又是哄骗的最终还是将那串佛珠送了进去。 经过从一开始生疏的钻小树林,到全部守卫都认为圣僧患有严重的便秘,隔几天就要去方便一个多时辰之后,一行人终于到达了边境,那个郑元峰曾说要给乐天猎一匹狼的大草原。 第216章 圣僧完 春雨过后,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弥漫着一股雨后的清新香气, 士兵们忙着安营扎寨, 郑元峰拉着乐天爬上了个小小的山丘,两人坐在湿润的青草地上, 郑元峰沉默地望着蜿蜒到天际的翠绿。 乐天因为蓄发所以穿了件雪白的披风罩住了大半张脸,微风拂过, 披风簌簌有声。 郑元峰叹息般道:“这是朕第一次看到这样浓烈的绿。” “阿蛮的眼睛也是一样的碧色。”乐天轻声道。 郑元峰沉默不语,偏过头, 对着乐天缓缓伸出了手。 乐天迟疑片刻, 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郑元峰回握住他柔软的手,神情略显哀伤, 草原上的风像母亲的手一般温柔,他的心在乐天身边早已不复从前的坚硬,如今被这风一吹,更是晃晃悠悠地飘散空中,竟生出一股浓郁的思乡之情。 他分明从未来过此处,却对此有着强烈的归属感,仿佛他天生就该属于这一片辽阔的草原。 “走,我带你去跑马。”郑元峰拉着乐天起身, 命守卫牵了他的汗血宝马,一手将乐天扶上马, 自己也坐上马背。 郑元峰双腿微一拍马腹,马儿便咴咴叫了两声,知趣地跑了起来。 虽说是御驾亲征,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出征是表态威慑为主,边境的胡族部落分散,几乎是不堪一击,将士们也都懒懒散散。 春风和暖,扑面而来似是在面目蒙上一层柔软的轻纱,风吹开了乐天雪白的披风,因为守卫已离得很远,郑元峰伸手挑开了乐天的兜帽,乌黑柔软的短发立即随着风飘洒在他脸上,莲花的香气在鼻尖飘散开,郑元峰垂首望向满目惊喜的乐天,含笑道:“喜欢这儿吗?” 乐天点点头,“这儿很美。” 郑元峰紧了紧马缰,令马放慢速度,慢悠悠地在水草丰沛的草原上散步,极目远眺,碧色的草原上星星点点地似乎还开着些白花。 “想看花吗?”郑元峰轻声道。 乐天:“都好。” 郑元峰猛一拍马,身下的汗血宝马立即嘶鸣一声,风一般地往雪白处奔去,乐天轻叫了一声,随即在自由的风中笑了起来。 郑元峰吹了声响哨,天空中有雄鹰附和着飞过。 在这广阔无际的大草原上,郑元峰才仿佛真正找到了自己。 碧草中间连绵地盛开着一朵朵不知名的小花,郑元峰翻身下马,俯身刚要采摘,动作忽然顿住,仰首对乐天微微一笑,眉若远山目似朗星,“不杀生。” 乐天坐在马背上,对他也回以一笑。 郑元峰心头忽然一烫,走到马前对着乐天怀着满腔的爱意展臂,乐天愣住,顿了一会儿才将手递给郑元峰,郑元峰微微一笑,潇洒地将人从马上抱下来。 两人牵着手一起看草原上不知名的白花,花瓣通体雪白,一朵四瓣,瞧着平平无奇,在风中摇摆时却别有风情。 “这花中原好像没有。”郑元峰柔声道。 乐天点头,“这世上有太多世人未知之事物,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 郑元峰撇过脸,低声道:“我没有那么多感触,只觉这花该叫‘怜奴’才是。” 乐天:?我的官方设定不是白莲花吗? 乐天脸微微一红,“不好胡乱给花儿取名。” “我觉着很合适,这小花,咋一瞧看着柔弱,使人心生怜爱,但再仔细端详,根茎柔而不韧,随风飘摇自由自在,”郑元峰望向一碧万顷的草原,低声道,“君为繁花我为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乐天静静地没有说话,对不起,没文化,听不懂。 郑元峰也没指望乐天回答,他是真正的圣僧,心怀的永远是天下大爱,他的心思在乐天心里也许永远只是无法理解的痴念。 那一片花,两人终究只是看了看,便上马回去了。 附近部落听闻大军驻扎,已慌得不成样,多少年来,开春打劫边境城市已经成为他们的一种习惯,朝廷从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一下忽然打到家门口来了,部落们全都慌成了一团,几位首领联盟商议如何应对。 阿亥巴受到各位联盟首领的联合攻击,因为郑元峰的母亲璇嫔是他的亲姐姐,郑元峰是他的外甥。 阿亥巴拥有一双与郑元峰相似的碧色眼睛,高眉深目轮廓分明,外族特征要比郑元峰更加显眼瞩目,他粗着嗓子道:“阿蛮自小长在京城,我从未与他见过。” “那又怎么样?!他是不是你外甥?身上是不是流着我们胡族的血?”另一部落首领愤怒地拍了桌子,“他当了皇帝,没给咱们这些部落半点好处,倒是集结着军队来打我们,这是不是有些过分?!” 阿亥巴抬起鹰一样锐利的眼,“那你想怎么样?” “我们也不想怎么样……”那首领是被推出来做代表的,见阿亥巴态度强硬,他声音也弱了,“你去出面和谈一下,这事还是算了,打来打去的,刚开春,我们部落的人连饭都没吃饱,怎么打?” 阿亥巴冷笑一声,心道饭也吃不饱,倒是有力气去打劫边境。 但他们说的也没错,若真开战,他们这些小部落无异于以卵击石,到时流血牺牲的还是部落男儿,确实是该走这一遭。 郑元峰驻扎在边境草原,却不忙开战,成日里要么练兵,要么带着乐天游踏草原,亲昵地在蔚蓝天空下给乐天一个温柔缠绵的吻,悄悄地在隐秘山丘后偷欢。 披风下玉一般的人搂在怀中,微风习习,郑元峰俯身在他鼻尖轻啄,缓慢而又温柔地轻动着,“怜奴,我的怜奴……” 乐天慢慢地呼吸,两手紧紧地搂住郑元峰的脖子,随波入流,整个人全化成了一滩水,一片云,轻飘飘的不知今夕何夕,鼻尖全是郑元峰的味道,青草的香气明晃晃地提醒着他竟又一次与郑元峰幕天席地抱在了一起。 喉咙中最后一声尖叫被堵在郑元峰霸道的唇中,乐天的手不由在欢愉结束后柔软地垂落,面色绯红地躺在雪白的披风中。 郑元峰俯身仍流连地亲吻着他,“怜奴,你好美。” 雪白的肌肤被男人的嘴唇虔诚地膜拜,乐天微微颤抖道:“够了……阿蛮……” 郑元峰俯身又与乐天交换了一个绵长的湿吻,这才抽身而起,披风上顿时被弄脏了一大片。 乐天面红耳赤,又坐不起身,只能侧躺着无助地感受缓缓流下的怪异触感。 碧空如洗的蓝天之下,青色的草,雪白的披风,绯红的美人,这色彩明艳的风景令郑元峰生出了万丈豪情,他拉起乐天柔弱无骨的手在唇边一吻,低声道:“怜奴,我平生最幸便是能与你相遇。” 乐天垂下眼,避开了郑元峰深沉的目光。 郑元峰不仅不恼,面上还露出了一丝笑容,逃避也是一种回应,怜奴在逃,不就证明他快追上他了吗? 两人穿戴齐整后,乐天耳畔忽然传来系统的提示:潘姝与户部侍郎伏回互许终身,伏回是京城中极为出色的美男子,颜值不输给乐天,但乐天圣僧的身份超然,伏回比不上。 乐天坐在马背上,身后便是郑元峰宽阔结实的胸膛,他忽然道:“阿蛮,我不想再做圣僧了。” 郑元峰漫不经心地握着马缰,享受着怀抱里的软玉温香,骤然听乐天说了这句,忙勒住马,不可置信道:“怜奴,你说什么?” “皇上金口玉言,免了我的圣僧之位吧。”乐天半张脸藏在披风里,声音柔柔道。 郑元峰一时惊喜异常,又不敢多想,怕又是自作多情,只小声道:“怜奴不喜欢圣僧之名,我废除就是。” 就在他话音落下那一瞬,系统已经判定任务成功,一周内脱离。 郑元峰心中狂跳,一时又不可置信,难道乐天真的愿意还俗了?脑海里胡乱想着,连侍卫说胡族部落首领求见都险些没听见。 郑元峰等了这么多日,就是在等这一天,忙下了马兴奋道:“快带朕去。”紧走两步又回了头,笑容满面地去搀扶手足无措的乐天下马,“瞧我,糊涂了。” 乐天顺着他手臂的力道下马,低声道:“阿蛮快去吧。” 郑元峰面上笑意有点收不住,顾忌着还有侍卫在看,嘴角硬是僵住了笑意。 阿巴亥看到的郑元峰便是笑的很瘆人的模样,轮廓与他们家族的人倒是很相似,那双碧色的眼睛勉强让他找回了些熟悉感。 阿巴赫起身,单手置于胸前,刚要俯身行礼,手臂便被郑元峰托起,他抬首对上郑元峰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又是浑身一抖。 郑元峰心情很好道:“舅舅何必多礼。” 阿巴亥微微震了震,情不自禁地脱口道:“阿蛮……” 虽然他从未见过郑元峰,但从璇嫔寄来的信笺中的只字片语中早已在心中将这外甥的模样描绘了出来。 只可惜舅甥两人却是在这种情形下相见。 阿巴亥神情冷了冷,手掌拍了拍郑元峰的肩膀,“你是汉人的皇上,不该叫我舅舅。” 郑元峰态度柔和道:“我是汉人的皇上,身上也一样流着胡人的血。” 阿巴亥快被郑元峰的态度给弄晕了,原本他是带着必得剑拔弩张的准备来的,没想到郑元峰如此说法。 郑元峰微笑道:“舅舅,咱们坐下慢慢谈。” 乐天回到帐内,擦洗之后,躺在软绵绵的绒毛毯上,跟系统商量:“宝贝儿,我有个合理的建议要跟你提。” 系统:“……想干嘛?” 乐天:“我这样的圣僧来一个肉身保鲜不过分吧?” 听完之后,系统久久不能平静,沉默半天才道:“我真看不出来你是这么执着于人设的人。” 乐天:“什么?我每个世界都那么努力维护人设,你在说啥呢!” 系统:“……”它差点都信了,还不是为了装逼…… 大约一个多时辰之后,帐篷被撩开,郑元峰意气风发地走进,乐天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便被他一把抱起,在帐篷里朗声大笑着于乐天一齐倒在榻上,碧色眼睛明亮得毫无阴霾,在乐天脸上亲了一口,笑盈盈道:“谈妥了,从此边境将会永结汉胡之好。” 乐天也眼睛一亮,“当真?阿蛮,你真厉害!” “不是我厉害,是你……”郑元峰眼神中全是温柔,“怜奴,你度化了我,若没有你,我今日不知该是什么样。” “自然也会是很好的人。”乐天微笑道。 郑元峰从袖中抖出一把银色匕首,对乐天道:“这是阿巴亥给我的。” 乐天接过匕首,刀柄上倒刻着一枚繁复的芒星图案,他眨了眨眼,不动声色道:“这是什么?” “胡族每诞生一个孩子,部落里就会为他铸一把匕首,将来等他长大以后,就可以用这把匕首去草原上为他的心上人猎一匹狼,”郑元峰一手轻搂住乐天,低声道,“我知你不喜杀生,狼就算了,这把匕首你收下。” 乐天轻声回道:“阿蛮……” “不许推拒,”郑元峰抢先道,抬出了久违的万佛寺,“小心万佛寺……” 乐天失笑,没再多言,只垂首道:“我一个出家人,随身带这样一把凶器不好。” 郑元峰小声道:“这并非凶器,它从来没见过血。”而且你不是说不做圣僧了吗?后半句郑元峰憋住了,循序渐进慢慢来,从圣僧到普通僧人再到还俗,不是指日可待吗? 乐天颔首,“也好。” 随后的几日,郑元峰带着乐天骑马跑遍了草原,到了兴处,便以天为幕以地为席,辽阔的草原中除了天上飞过的雄鹰,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郑元峰与乐天两人并肩在高高的山丘看夕阳,黄昏温柔的光洒下仿佛给两人渡上了一层金光。 乐天忽然道:“阿蛮,你要做一个明君。” 郑元峰柔声道:“那是自然。” 乐天微微笑了笑,“好好过完这一生。” 郑元峰神情一滞,不明所以道:“怜奴,你怎么了?” 乐天双掌合十,垂首低声道:“阿弥陀佛。” 本朝圣僧在随皇帝出征时坐化了,百姓听闻圣僧肉身不腐,莲花香气久久不散,皇帝一路将人带回京内,抱着人去到了万佛寺。 郑元峰抱着面色仍白皙红润的乐天跪着去求慧心大师,他的面容憔悴,瘦得面颊凹陷,唯有一双镶嵌在里头的碧眼依旧执着地发着光亮,“大师,你曾救过他两次,我求你救他第三次。” 慧心念了声佛号,“他尘缘已了,自然是超脱人世了。” “我不信!”郑元峰狂怒道,“他不会抛下我!” 慧心神情悲悯道:“连他的生身父母都拴不住他,你又是他的谁呢?” 郑元峰狂乱的神情怔住。 慧心叹息道:“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千百劫,常在缠缚,这桩孽缘,我劝施主放手。” 怀里的人虽一如往昔般柔软,但却早已没了生机,郑元峰垂首,凹陷的眼眶中落下两滴泪,似笑又似哭地望着乐天的面容,哑声道:“孽缘也是缘,我偏不放手,怜奴,你即便上天入地位列神佛,我也要将你……拉回我身边!” 慧心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第217章 恶人1 “池先生,请。” 俊秀的青年身着剪裁精美的定制西装, 意大利限量的手工皮鞋, 宝石袖扣银丝边眼镜,身上一尘不染, 浑身上下都写着金贵两个字,神情懒散地插着西裤口袋, 对着面前的人玩味一笑,轻声道:“宝贝儿, 又见面了。” 前来逮捕抓人的刑警不禁脸上微微有点红, 面前的人看他的眼神很露骨,像是将他从头到尾剥光了一样, 虽然大家都是男人,他还是不由得浑身一紧,避开了池乐天的眼神。 池乐天从容地坐进警车,然后在脑内疯狂尖叫:“咋回事啊啊啊!为什么抓我呀!我是个好人哪!” 系统:“……不,你不是。” 本世界的池乐天是个常年在法律边缘兴风作浪的危险分子,偷税漏税都只是入门级别操作,非法买卖是发家手段,现在早已进化到在资本市场钻空子, 手指一动就是几百个亿的金钱流动,像这种被警方传讯问话, 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乐天:“……系统,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想我死?” 系统:“你不是喜欢装逼吗?我满足你。” 乐天:“……”这是在拿生命装逼…… 池乐天虽然再一次被请喝茶了, 但他一点都不慌,他早就掌握了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永远不会是输家。 一进审讯室,池乐天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西服包裹着的腰背微微舒展,从容地靠在椅背上,望着审讯他的警察,桃花眼里全是笑意。 “昨天晚上7点到12点,你人在哪里?”坐在他对面的警察神情严肃道。 池乐天慵懒道:“警官,你鼻子很挺啊。” 审讯警察拍了下桌子,恼怒道:“我在问你话!” 池乐天不为所动,长腿翘起,嘴角微微一抿,就是个风流又多情的弧度,“大晚上,我能在哪?当然是在床上了,警官对我的床有兴趣?” 审讯警察面红耳赤,咬牙道:“变态!” “哦,”池乐天语调惊喜,回头对着双面玻璃眨了眨眼睛,“这个态度我应该可以投诉,顺便再告他诽谤。” 双面玻璃后的众人脸色都很难看,这个池乐天实在滑不留手,毒蛇一般又阴狠又狡猾,一点错处都抓不到,还要时常被他冰冷的毒信舔上一口。 审讯的主警官通过耳机对里面的警察道:“你出来。” 坐在池乐天对面的警察奋力甩了下文件夹,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池乐天轻笑一声,微微仰头,修长的脖子喉结凸出,浑然天成的风流潇洒,在审讯室里就像在海滩度假一样悠闲。 几分钟之后,池乐天的律师来保人,警局也没有办法,只好放人走。 装逼如风的乐天坐到自己的车上立刻满脸菜色,“刚刚吓死我了!” 系统:“我怎么没看出来?” 乐天:“你观察的还不够仔细。” 系统:“……”我用显微镜也看不透你这个憨批。 乐天在车上开始询问系统这个世界的情况,得知世界女主林依是池乐天白纸黑字有结婚证的老婆。 乐天:“……不要给我安排这种角色,硬不起来很丢人的!” 系统:“你想多了……” 林依的哥哥林朴曾经跟着池乐天赤手空拳打天下,之后在一次针对池乐天的调查中抗下所有的雷为池乐天顶罪入狱,在狱中“意外”身亡。 乐天听着有点不对劲,“不会是我干的吧?” 系统:“答对了。” 乐天:……这哥们真是个狠人,林朴为了他顶罪,他都毫不留情地说灭口就灭口。 系统:“然后你用照顾他妹妹的理由,骗他妹妹跟你领了结婚证,一是收买人心,二是出事之后,他妹妹就是你拿来顶包的又一好人选。” 乐天听完以后震惊了,“太狠毒了……这种角色叫我怎么演啊!” 在看到池乐天超过他想象规模的豪宅以后,乐天表示:“感谢组织上对我的信任,我一定能出色地完成好这次任务!” 系统:毫不意外呢。 怪不得说世界上最赚钱的法子都写在刑法里了,这也太他妈有钱了! 乐天感觉自己穿越到了古罗马的神雕,迷宫一样的花园里几米高的狮子雕像栩栩如生,毛发根根分明,獠牙上似乎还沾了血迹,仿佛随时会活过来撕咬路过的无辜行人。 乐天:“告诉我多少钱让我心里安稳一点。” 系统:“这个雕像吗?四千万。” 乐天:“……”太有钱了太有钱了太有钱了!他有扮演池乐天的动力了。 系统:“美金。” 乐天:“……”从这一刻起,他和池乐天浑然一体! 去他妈的做个好人,老子太有钱了! 车辆入库,坐在前面的律师周原群下车替池乐天开车门。 池乐天懒懒地走下车,掸了掸外套上不存在的灰尘,腰背微微往后舒展了一下,勾唇道:“辛苦了,阿群。” 周原群也是个颇为俊美的青年,面目柔和,他从上学时就被池乐天看中,由池乐天一手培养,只为池乐天一个人服务,弯腰恭敬道:“老板辛苦。” 池宅大的恐怖,里面的佣人也非常之多,这里几乎就是一座宫殿,而池乐天就是这座宫殿的王。 乐天坐到环形沙发上,垂眸时差点吓的跳起来,他脚下这一块是幽蓝色的玻璃,两条鲨鱼正从他脚下缓缓游过。 乐天:“……”池乐天养宠物的品味真独特。 周原群低头道:“这次是老左那边的财务总监出了点事。” 乐天翘起腿,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点了点,“出什么事了?” 周原群道:“在赌场输了点钱,借了高利贷还不起。” 乐天失笑,“我们的人在别人的赌场输钱?借别人的高利贷?阿群,你是在讲笑话吗?” 周原群也笑了,“谁说不是呢。” 乐天摇摇头,扶了扶眼镜,多情的桃花眼春风般荡漾起来,笑容满面道:“人怎么样了?” 周原群:“老左抓了,等老板处置。” 乐天点头,手指有节奏地打着拍子,“别浪费了,心肝脾肺肾,挑挑能用的。” 周原群:“明白……老板,还有一件事,新的保镖我已经挑好了几个,您看是您再过目,还是我直接选。” “我看看。” 池乐天生性多疑,像保镖打手这种需要天天跟在身边的角色,待不了多久就得换一批。 周原群筛选出来的一共十位,男女老少都有,人全在后面等着,坐在小客厅里个个西装加身,神情严肃。 门被打开,周原群和善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微笑道:“老板想见一见你们。” 众人立即起身,非常自觉地排成一列低着头跟在周原群身后。 池宅非常空旷,皮鞋踏足在大理石地面,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声,前面周原群的脚步停了,闪到了一边。 众人全都低着头,双手在腹前紧张地交叉,他们面对的人拥有深不可测的财富,只要在他身边哪怕仅仅待上一个月,就能赚到寻常工作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乐天翻看着手上的书面材料,对一旁的周原群玩笑道:“小孩?” 周原群瞄了一眼,照片上是个黑皮肤的十四岁小男孩,他低声道:“巴颂在地下拳场四十八公斤量级里拿了冠军。” 乐天‘哦’了一声,没多大反应,又翻过去一页,手指掠过几页,都神色平淡,一直到一个青年棱角分明的脸孔出现在面前时,他的手忽然顿住,“秦生……是哪个?” 周原群毫不意外,抬首道:“秦生出列。” 人群中,一个高挑的青年走出,他低着头,头发短短的很利落,肩宽腰细衣架子一样的身材,乐天合上文件夹,轻笑道:“转一圈。” 秦生快速地转了一圈,又稳稳站好。 乐天笑了笑,“转慢点。” 秦生闻言又慢慢地再转了一次。 乐天点头,“屁股挺翘的。” 众人都非常安静,没有因池乐天的发言而呼吸稍乱一下,池乐天喜欢漂亮的男人,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乐天转过脸,对周原群勾了勾手指,周原群凑到乐天唇边,屏息凝神地听着,边听边点头,听完之后起身对众人道:“秦生留下,其他人跟我来。” 清场之后,乐天对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秦生懒懒道:“过来坐。” 秦生挪动脚步,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按照乐天所说的规规矩矩地坐到了他身边,腰板挺直,从后脑勺到腰椎全是条漂亮的直线。 乐天侧过脸,单手撑着下巴,轻声道:“抬起头我看看。” 秦生慢慢抬起了头,他拥有一张非常英俊的面孔,棱角分明剑眉星目,淡茶色的眼睛像琥珀一般散发着光泽。 乐天:……大哥,有没有人说过你帅得太显眼了? 重新翻开手中的文件夹,乐天淡淡道:“你当过特种兵?” 秦生:“是。”他的声音与他给人的感觉一样,醇厚又锐利。 乐天继续道:“那怎么不当了呢?” 秦生:“犯了错,被部队开除了。” 乐天:“犯了什么错?” 秦生沉默了一会儿,垂下眼道:“执行任务时误杀队友。” 乐天挑了挑眉,直起身感兴趣道:“你杀过人?” 秦生点头,眼前的池乐天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一直在西裤上有节奏地点着,丝毫不乱。 “不错,以后就留下来吧。”乐天起身,放下文件夹。 秦生怔住,他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忙也跟着起身,“谢谢池先生,我会好好工作。” “不要叫我池先生,”乐天偏过脸似笑非笑道,“只有警察才爱这么称呼我,叫我老板。” 秦生口腔的肌肉紧了紧,耳膜随之一颤,低声道:“是,老板。”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贴身保镖了,跟上。”乐天含笑道。 秦生又回道:“是,老板。” 乐天对系统道:“秦生是男主吧,太帅了。” 系统:“他是啊。” 乐天:“你这次怎么对我这么好?把男主主动送到我身边?”池乐天的人设也是比起女人更喜欢男人的双性恋,简直就是福利世界。 系统:“……呵呵,我哪次对你不好?” 乐天心里刚美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对劲,停下上楼的脚步,回身打量秦生,秦生见他停住,也跟着停下,低眉顺眼毫无异常。 乐天忽然福至心灵,看着秦生连脑门上的旋都长得格外标准,悲伤道:“……他是卧底吧……” 系统:“嘿嘿,他是啊。” 乐天:……干里良! 第218章 恶人2 乐天都会怀疑,没道理池乐天不怀疑, 秦生从外形来说实在太合他的口味, 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潘多拉的魔盒。 要么说上头的人实在对池乐天了解的不够深入,池乐天根本没有心的, 在他眼里只有自己,‘卧底’这种东西, 无论多漂亮,落到他手里也就是个死, 不过既然秦生是男主, 乐天有理由相信他会处处化险为夷,最终完成他的任务。 乐天:“……”感觉他会死的很惨。 秦生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 左脚仍保持着迈步的姿势,雕像一样一动不动,他的心理素质超群,呼吸都没乱一下。 乐天垂眼,黑色西裤因为他的抬腿而微微紧绷,露出一点肌肉的线条,乐天光明正大地伸手在秦生的大腿上一撩而过,“肌肉不错。” 秦生依旧没动一下, “谢谢老板。” 白皙的手掌从他的大腿一路往上,轻佻又随便, 像条黏腻的毒蛇一般地慢慢游向他的胸膛,然后,手指一勾, 轻轻地抽出了他打好的领带,秦生低垂着脸,听到池乐天磁性慵懒的声音,“这领带的颜色太难看,换一条。” “是。”秦生干脆道,直接将脖子上的领带扯了下来。 乐天松了手,满意地笑了,又紧走了几步上了二楼,二楼非常开阔,几千平的面积,一上去就是弧形玻璃阳台,纤瘦的少女卷发及腰,正沐浴在阳光里作画,听到脚步声,回过身温柔一笑,“天哥,你回来了。” 乐天:“……这么可爱的女儿,我竟然杀了她哥,还打算拿她顶包,我太坏了。” 系统:“没事,反正你最后也死的挺惨的。” 乐天:……求别提。 “依依,”乐天大步流星地上前,轻拍了拍林依瘦削的背,“吃饭了吗?” 林依微笑道:“吃过了。” 她和池乐天名义上是夫妻,私底下的关系更像是兄妹,池乐天一直代替她死去的兄长照顾她,公司需要一个法人,池乐天说他不相信别人,只相信他们兄妹,所以林依心甘情愿地跟他领了结婚证。 池乐天对工具人兄妹没有任何愧疚之心,他的外表又极富有欺骗性,浓密的睫毛微微一垂,就是个温柔多情的模样,林依被他骗的一愣一愣的。 秦生高大英俊,站在池乐天身后也很显眼,林依好奇道:“天哥,他是谁?” 池乐天:“我的新保镖。” 林依天真地感慨道:“好帅啊。” 池乐天转过脸,对秦生微笑道:“抬起头,让小姐好好看看大帅哥长什么样。” 林依红了脸,不好意思道:“天哥别胡说了,我不跟你玩了,我画还没画完呢。” “那你画画吧,我不吵你了。”池乐天拍了拍林依的肩膀,微笑着转过身,秦生从始至终都非常安静地跟在池乐天身边,像个影子一般。 两人上了豪宅内的电梯,池乐天依靠在电梯的扶手上,玩味道:“你是第一次当保镖?” 秦生低声道:“是的。” 池乐天的眼神慢慢从秦生的脸颊一路滑向他的脖子,因为领带被扯开,秦生的衬衣领口微微敞开了一丝,他能感觉到池乐天的眼神正透过领口的缝隙慢慢往里钻。 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上级已经把他们所搜集到的池乐天所有的资料都给了他,资料里面很清楚地写着池乐天对男人是有兴趣的,虽然没有任何资料显示过他有哪位男性情人,但他的确从来不掩饰对漂亮男人的喜好。 秦生也已经做好了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出卖色相的准备。 “你很有天赋。”池乐天淡淡道。 电梯到了顶层,也是池乐天居住的那一层,两人一齐走出电梯,秦生垂着脸用余光观察这一层,各种各样名贵的收藏品与摆件几乎走一步摆一件,极为嚣张地炫耀着主人不可一世的财力。 乐天边走边脱西服,秦生跟在他后面捡起地上的外套、领带、衬衣、长裤……还有……黑色大理石地面上明晃晃地躺着一条鲜艳的红色丁字裤,秦生只犹豫了一秒钟,拎起薄薄的布料挂在胳膊上。 池乐天住的一层是全通透的,除了包围着的环形落地窗之外没有一堵墙,整个阳台就是挖空的浴池,乐天直接下了水,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浴池外的玻璃窗可以看见楼下整个庄园的风景,而抬起头转过脸,就是另一种不一样的风景,高大英俊的青年站得笔直,臂弯里挂着他刚刚脱下的衣服,神情冷峻。 乐天:有钱太好了,豪宅美景还有大帅比。 乐天两手搭在浴池边上,慵懒道:“抽屉里有雪茄。” 秦生心领神会,放下衣服,抽开一旁的抽屉,目不斜视地拿出了里面的一盒雪茄和火柴,走到乐天身边,单膝跪地,给乐天点了支雪茄递到他的唇边。 乐天没抽,轻笑道:“你先来。” 秦生没有犹豫,将茄帽放入口中吸了一口,却因为劲太大,过于辛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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