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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宗羿……沉默了半晌,才又道:“不过故人,敢问大师,这盏灯……?” “是林施主供奉的,为这位施主祈福,已有数年了,”无方叹了口气,转着佛珠又念了一声佛号,“都是杀孽。” 韩齐僵住,正想再问,去见林乐天的锦衣卫却回来了,他一踏入殿内,无方便飘然离去了,韩齐盯着无方离去的背影,脚虽钉在原地,魂却已出了窍,直到听到——“九千岁吐血连连,恐时日无多矣。”时,才望向来人,他的眼神锐利无匹,来人又惊出了一句冷汗,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无方溜达到后院,见林乐天躺在椅子上把玩一片树叶,上前道:“林施主料事如神哪。” 林乐天笑了笑,“无方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辛苦你了。” 无方眯着眼也笑了笑,一派鲜活气息,“林施主捐了那么多的香火钱,佛祖也会原谅贫僧的谎言,更何况若真如林施主所言能消弭一场杀孽,也是功德一件哪。” 老财迷,乐天将身上的落叶掸下,懒洋洋地起身,“大师通透才是真佛。” 两人又商业互吹了几下才告了别,乐天边敲腿边往院子里走,一直安静的系统忽然道:“你在打坏主意。”这次它的语气斩钉截铁,极为肯定。 乐天冤枉道:“你在说什么?我难道还不乖吗?这任务只需要待够时间妥妥能完成。” 系统却不再上他的当,咬牙切齿道:“你还对韩齐不死心。” 乐天嘻嘻笑了一下,“哎呀,被你看穿了呀。” 系统气极,“你、你、你不会得逞的!韩齐已经与你撕破脸了,他绝不会喜欢上你的!” “既然这样,你还担心什么?”乐天耸了耸肩膀,一脸地满不在乎。 他越是这样云淡风轻,系统就越恐慌,不会吧,韩齐真这么糊涂?就算林乐天不算奸佞吧,可林乐天实打实地杀过他一回,韩齐若是脑子没坏,就算林乐天的确貌美如花,他也不至于会昏头呀! 它要冷静,它要相信男主的判断力和意志力! 韩齐升了官,小院换了大院,一应家具用度也都变了,卧房窗扉下,两条小鱼在一个水晶缸子里快活地游来游去。 赤鳞鱼原是济南进贡来吃的,如今养了一段时日,胖得圆润肥美,在水晶缸中跳得都费劲。 韩齐从寺中回来之后,双眼一直盯着两条亲亲热热的鱼,忽然道:“来人,去叫厨子来。” 第34章 督主千岁17 八月初三,林乐天的生辰,其实林乐天本人并不喜欢过生辰,他先天残缺,对于自己的出生怨恨比感恩多,视自己的生命为无物,自然也视他人的生命若草芥,他过生辰,不过是为了与宗衍营造一点温情的氛围好绑住小皇帝。 连自己的生辰也可以利用的人哪,乐天负手站在院外,望着天上的上弦月,深叹了口气,发自肺腑对系统感叹道:“如果林乐天不是先天残疾,现在也该封侯拜相了。” 系统冷哼一声,“如果你不非要糟蹋男主,现在也是联盟明星员工了。” 乐天被噎了一下,随即反驳道:“不是我要糟蹋男主,是他们非要糟蹋我。” 系统冷冷道:“韩齐不会受你勾引的。” 乐天瞪大眼睛,“冤枉,我到底哪里勾引他了?” 系统思考了一会儿,肯定道:“全部!” 这系统没法忽悠了,乐天不说了,继续仰头赏月,他今日又穿回了白袍,林乐天的壳子穿白袍太好看了,就突出一个飘然若仙不染尘埃,美颜拉满。 满天星斗璀璨闪耀更胜淡淡月光,乐天又悠悠地叹了口气,“你看天上的星星密密麻麻,像不像草莓上的籽?” 系统:“……建议咬自己一口。” 不知是不是系统搞的鬼,它刚说完,乐天便觉喉头传来熟悉的腥甜,不好,又要吐血,血液充盈口腔,乐天憋住没吐,回味了一下,发觉味道并不是他想象中的草莓味,还是张嘴“哇哇”吐了。 乐天:“呜呜呜,它只有草莓的香味,没有草莓的味道。” 系统:……妈的智障。 乐天扶着树,扬起脸悲壮道:“天意弄人。” 韩齐站在他身后许久,看着他吐血依旧纹丝不动,待听到乐天喃喃道“天意弄人”时才终于似有所动,提着食盒上前。 他一直走到身后,乐天才发觉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韩齐,心里先乐了,心想这小王八蛋憋不住了。 韩齐看也不看他一眼,将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一阵淡淡的食物香气飘来,乐天低头一瞧,两条清蒸鱼。 乐天神情僵住。 韩齐淡淡道:“听闻今日九千岁生辰,佳肴珍馐略表心意。” 乐天捂住嘴侧过身又吐了一口血,这次韩齐在,他很要脸地拿了帕子捂住了嘴,又把嘴擦净,才回身脸色惨白道:“有劳。” 韩齐觉得自己看到这副模样心里应该很痛快的,可他并没有感觉轻松一丝一毫,双目如炬紧盯着林乐天,似是要用眼神杀了这个人。 乐天在他逼人的眼神中从容坐下,伸手对韩齐道:“坐。”自顾自地拿起了食盒里的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吃,他吃得很慢,食不知味似的抿了几下才咽了下去。 乐天对系统点评道:“这鱼清蒸没啥味,厨子也不搁点盐,油炸小鱼多好,又香又酥,撒点辣椒面和孜然,啧,味道绝了。” 系统:“美的你,人家把你送的鱼都蒸了,你还不死心?” 乐天:“我送他鱼,他养肥了做给我吃,还不算对我有意思?” 系统选择闭嘴。 见乐天面不改色地吃着,韩齐骤然发了怒,劈手将乐天手上的筷子夺去摔在地上,乐天抬眼望他,淡淡道:“何意?” 韩齐冷冷道:“冷血。” 妈的你自己把鱼煮了说我冷血?乐天心里骂了韩齐一通,面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承蒙夸奖。” 韩齐胸膛上下起伏,似是被气得不清,其实他无时无刻不在愤怒,只是平素掩饰得很好罢了,而要在罪魁祸首林乐天面前忍住这份怒气实在太难,所以他直接愤怒道:“为何替我供奉长明灯?!” 乐天笑容淡了,又拿起食盒里另一双筷子,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块鱼肉,“长明灯是给死人点的。” 韩齐要被他气得几近发狂,拽住乐天的右手,怒气勃发地讥讽道:“原来九千岁杀人也并非像你自个说的那样心安理得,也会告求神佛求他们宽恕你,可惜,你造的杀孽绝不是一两盏灯就能消弭的!日后必遭报应!” 乐天被他握住的手微微颤抖,抬眼冷道:“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放开我。” 韩齐冷笑一声,“怎么?怕了?信不信我拧断你这只手?” “那就快吧。”乐天冷冷道,“拧断了就放开。” 他面上的神情厌恶又隐忍,似乎积压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这种神情韩齐曾见过的,在他为林乐天上药时……他忽然灵光一闪,“你怕别人碰你。” 乐天面色完全僵住了,神情中闪过一丝慌乱,冷喝道:“我叫你放开!”手上挣扎了起来。 他这点子柔弱的力量哪能撼动韩齐的铁臂,韩齐瞧着林乐天八风不动的面孔终于开始慌乱,眼中燃出两道熊熊火焰,阴阳怪气道:“九千岁,你终于也让我抓住了把柄!” 不顾林乐天的挣扎,韩齐单手将他扛起,直往院内走去。 乐天:“系统,救命啊!救救我!我要被糟蹋啦!” 系统:“……”去你妈的。 单薄的身躯被猛地砸进柔软的床铺,乐天被摔得眼冒金星,还没来得及叫疼,就觉肩上一凉,长袍被拉开了。 乐天奋力挣扎,艰难喘息道:“韩齐,你这可是君子所为?!” 韩齐手下动作停住,双眼赤红,冷笑道:“无耻小人,也配与我谈君子之道?” 乐天趁他顿住,曲膝要去撞他,正被韩齐抓住了脚,乐天不管不顾地往床下一滚,白衣锦袍顿时撕裂在韩齐手中。 乐天落在地上织毯之上,轻叫了一声,这一口气还未吐出,便被韩齐拉了回来,袍子断了,乐天的残疾之处暴露无遗,他在韩齐怀中崩溃地挣扎轻吼,“放开我,你这畜生!” 他叫得极惨,韩齐原本未想做什么,心口那股凶性却被他的挣扎与叫声唤醒,一手紧箍住乱踢的乐天,讥笑道:“九千岁心胸狭隘原是天生的。” 被他点破心中最痛处,林乐天羞愤欲死,又知自己根本挣扎不开,忽然放弃抵抗哀求道:“你放了我吧,当年几位皇子争斗倾轧,非我所杀,你也一样,并非我下的令,而是三殿下……” “你住口!”韩齐僵住了脸,猛地用力在林乐天的腰际几乎烙下掌印,“颠倒黑白巧言令色,我杀了你!” “好,那你立即杀了我!”林乐天毫不犹豫地应下,仰首发狠道,疏密的睫毛微微一扇,竟是滚了两行泪下来。 那股熟悉的幽香缠绕住韩齐的心神,韩齐箍住林乐天腰的手臂越来越紧,缓缓俯身道:“你做梦……我要你,生不如死。” 第35章 督主千岁18 这是一堂丰富的生理教育课,全由乐老师反向指导, 他说不要怎样, 韩齐就偏要怎样,另一种意义上的遥控指挥, 乐天舒舒服服地爽了个透。 韩齐下手并不重,怕把林乐天整死, 然一节课上下来,林乐天薄嫩的肌肤仍是遍布青红, 瘦削的背脊被重重叠叠的指印咬痕覆盖, 宛若山水画般斑驳绵延,暂时从屏蔽里出来的系统看到乐天这副样子:……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我他妈才是生不如死。 乐天又吐了一口血,贝齿含着鲜红,脸被韩齐掐着脖子埋在软枕里,发狠道:“你今日若不杀我,日后必命丧于我手。” 韩齐胸中凶性本已散去,正在懊恼自己怎会突然无法自控,被林乐天言语一激,心中倒是又翻起怒意, 冷笑一声道:“是吗?”压着乐天又狠狠给他上了一堂课。 乐天自然是不停地反抗。 “别碰我的腰!” 细腰立即被猛掐了一把,呜呼, 好爽。 “你这畜生,停下!” 上课速度立即加快,呜呼, 好爽。 …… 到最后,乐天吐的血染红了软枕,已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骂也骂不出声来,全然没力任人摆布,结束之后韩齐犹豫片刻,大步流星翻身下榻,乐天眼珠子跟着他健美的身躯转动,美滋滋地对系统道:“他果然有八块腹肌,好猛哦。” 系统:“……你不疼?” 上次韩齐给他上药乐天喊得死去活来,难道也是装的? 乐天诚实道:“疼……并快乐着。” 林乐天是个废人,前面没用,但不代表不能爽,反而因为这具身体从某种意义上说“处男”快三十年,骤然一爽,真是爽的不得了,尤其是看到韩齐失态,加倍地爽。 屋内弥漫着淡淡血腥味与浓烈的香气,织成旖旎气息围绕着韩齐,他系袍子的手微微颤抖,几次都没系好腰带。 他也不知方才自己是怎么发了疯,竟会这样对待那阉人,回首望见乐天紧闭双眸,薄唇嫣红残留着点点血迹,下半张脸都埋在半红的软枕中,脆弱得仿佛一捏就碎,他心中涌上一股奇异的痛快。 那样狠毒那样工于心计,也不过如此,也不过是个凡人。 卑鄙也好,无耻也罢,只要能让林乐天也品尝到他当年的痛苦与羞辱,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心中郁气顿时散了大半,韩齐俯身掐住林乐天的下巴,手上不出意外地沾染上他齿间流下的鲜血,林乐天仍然紧闭着双眼,似是累极了,双唇不断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从他的神情来看,大约是什么诅咒的话语,韩齐冷道:“九千岁,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死的。” 乐天:“咕噜咕噜。”谢谢,放心,死不了。 韩齐见他语意呜咽辞不成调,撒了手,居高临下地欣赏了一会乐天娇弱无力的模样,心满意足地转身了,推开房门才发觉外头已天光微亮,他竟折腾了那阉人一夜…… 韩齐莫名地又心头火起,抬手将院中石凳上的食盒打翻,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韩齐人走了,乐天也不装死了,慢悠悠地爬了起来,脚步虽然踉踉跄跄一瘸一拐但也不至于韩齐想象当中的那么惨,甚至相当从容地拿帕子给自己擦了擦脸,深沉道:“小兄弟第一次上课就显示出这么高的姿势水平,天赋异禀啊,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系统气得无法可说,并且开始梳理时间线,誓要找出乐天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盘算要做坏事的。 “你就别挣扎了,”乐天看出了系统的意图,又懒洋洋地躺了回去,“你的使命不就是让我完成任务,干嘛那么纠结我的选择?” 系统气闷,“这是惩罚任务!你根本没有受到惩罚!” “我受惩罚了啊,”乐天伸出手臂,白袍滑落,通透柔嫩的肌肤红痕点点,“你看,简直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系统:“……” 这小系统想驯化他早被乐天看出来了,它以为只要跟他对着干就行了?幼稚。都说系统是被代码控制的单纯生物,果然如此。 见系统久久静音,乐天轻声哄道:“其实我特别疼,疼得都想哭了,现在就是憋着。” 系统闷闷道:“你骗人。” 乐天:“呜呜呜?” 系统:“渣男,你骗我,我、我还给你安排了下个世界那么完美的一具躯壳!” 乐天笑了,“宝贝,咱们和解行不行?你别拖我后腿,咱们顺顺利利地把惩罚任务走完,而且谁又知道这些小世界里发生了什么?联盟只会判断任务有没有完成,你不会丢人的。” 虽然乐天一直哄他,但系统还是觉得很不爽,从某种意义上说,它现在完全能带入韩齐的心境,想不想乐天死?想,但又不行,所以退而求其次,最好是能折磨得乐天哭得嗷嗷叫地求饶。 这人太险恶了。 在和解与电死乐天之间,系统选择暂时装鸵鸟,它要仔细考虑考虑,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来支烟。 韩齐回到了宅院,他的脚步前所未有地轻松,似乎已找到了发泄连日来压力的渠道,在院中拔刀信手练了一套刀法。 低垂的浓绿桂叶被刀锋所伤,簌簌如雨般落下,几颗米粒大小的早桂花苞也随之飘到了树下的水晶缸子里,水晶缸里两尾依旧肥美的赤鳞鱼浮上水面,开合着嘴去吃花苞。 兴奋过后,韩齐清醒了三分,他身上还残留着林乐天的香味,无时无刻提醒他一个已经发生的事实:他竟在冲动之下睡了那阉人,并且那阉人简直像快死了一般。 韩齐利落地收刀,心头乱了一瞬,又想:那阉人手眼通天有那般大的本事,在床上还扬言要将他挫骨扬灰,他难道还怕那阉人会死吗?他总不会死的。 抱着这个念头,韩齐沐浴收拾齐整,没事人一般的进宫了。 宗衍如今的功课全不要人看,自己很规矩地就完成了,韩齐来时,宗衍正一身骑装地驯马,见韩齐来了,露出灿烂笑容,“韩齐,你来了!”忙命人牵住马,跳了下来。 “小林子怎么样?!” 林乐天不肯宗衍去见他,宗衍就托韩齐替他看一眼,宫里内外传言韩齐与林乐天不合,宗衍有所耳闻却并不相信,小林子是不会让他不信任的人来教授他武艺的,而韩齐沉着稳重,根本不是那样恩将仇报的小人。 韩齐面不改色道:“尚可。”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昨夜的画面片段,浓烈的香气与哀切的哭声,如梦一般。 宗衍拱了拱鼻子,忽然道:“韩齐,你身上好香啊,好像小林子的味道。” 韩齐垂眸,沉默不言,他身上确实染上了林乐天的味道,沐浴也无法洗去那淡淡的幽香。 宗衍忽然一拍手,“朕知道了,你是不是抱小林子了?”每回宗衍抱林乐天,总是会染上一丝丝香味,他莞尔一笑道:“我就说小林子喜欢你的,他从不让讨厌的人碰他。” 喜欢?韩齐心中轻笑一声,心想恐怕林乐天现在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悔不当初六年前没将他赶尽杀绝吧。 林乐天说的那些鬼话,韩齐一个字也不信,阉人巧言令色,最能颠倒黑白,那张嘴里吐出来的字全是表面沾了蜜糖里头淬了剧毒,他不是宗衍这样的孩子,绝不会受他欺骗。 那头乐天躺了一会儿,对系统道:“伙伴,跟你商量个事。” 系统果决道:“不行!” 乐天:“你都不问是什么事?” 系统:“肯定不是好事。” 哎,孩子大了不好骗了啊,乐天幽幽道:“我这副残花败柳的样子要是让别人看见了,按照林乐天的性格……” 系统想了想,惊喜道:“会自杀?” 乐天:“会杀了所有看到的人。”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你不会的。” 乐天:“我不会,林乐天会。” 于是系统陷入了两难,按照林乐天的人设,如果今日受辱之事有第二个人知晓,那个人必定得死,说不好还会一口气死一家子,寺庙里无方专门谴了小沙弥来照顾林乐天这位捐了很多香火钱的“带善人”,算算时间,人也快来叫林乐天起床了。 系统犹豫了一会儿,道:“那我带你走?” 乐天:“宝贝,不用问,我都听你的。”计划通,哦也。 系统不愧是联盟的顶级系统,一秒之后,林乐天就出现在了他京郊的私宅里,这是林乐天攒的第一桶金买的宅院,可以说是他的老巢,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所在。 乐天在宅子里养了两天感觉自己的血条又慢慢回上来了,说来也奇怪,韩齐上次拿灯角怼他一下,疼得他要死要活,这回韩齐拿自己怼他,他倒没那么难受,并且跃跃欲试想再来一次。 于是乐天偷偷召了他在锦衣卫留下的一些亲信,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他们一通,特别嘱咐道:“若是韩齐胆敢为难你们,你们就报出我的姓名。” 几人应下,为自己将要参加一场东厂内斗而感到兴奋激动。 系统早已看穿了一切,冷冷道:“你又想勾引韩齐。” 乐天痛心道:“我没想到你是个看问题这么肤浅的系统,这怎么能叫勾引?我跟韩齐两情相悦这顶多叫约会。” 系统:……滚你妈的。 第36章 督主千岁19 韩齐憋了三天,才又去晓佛寺找林乐天, 这几天他一直无法入眠, 因为一睡着就会梦见林乐天,这回梦境里的场景终于清晰了, 除却旖旎画面之外,还有林乐天奄奄一息的濒死模样。 韩齐醒来时发觉自己手心全是冷汗。 去之前韩齐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太医院, 在太医院站了许久,张院判出来打招呼, “韩大人, 你怎么来了?哪里受伤了?” 韩齐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太医院可有好药?” 张院判道:“治什么的?” 韩齐:“补药。” 张院判笑眯眯道:“给千岁爷的?” 韩齐脸顿时黑的像锅底, 硬邦邦地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不是。” 张院判挥了挥手,不与他争辩,只道:“替我问千岁爷好。”转身去里头拿了一支百年人参,人参装在锦盒里根须分明极为齐整,一看就是价值千金的掉命好物。 韩齐拿了东西飞一样地走了,张院判在他身后边摇头边笑。 韩齐上山途中一直心事重重,尤其是袖中藏着的锦盒似有千金重,脑海中盘算着东厂一些棘手的事分散心绪。 “咚咚。” 嗡嗡钟鸣穿过树林云霄, 从山上传来,韩齐脚步顿住倏然抬首, 身边的人见他是锦衣卫都躲着他,听到钟声也停下了脚步,互念阿弥陀佛。 有个小姑娘不解地问牵着她的娘亲:“娘, 这是怎么了?” 妇人轻声道:“这钟声代表寺中有人仙去,咱们要为他念佛祈福。” 韩齐脑中忽地一热,身体比头脑反应更快,已瞬间提气上身,他身姿若鹞鹰,敏捷地在石阶拥挤的人群中穿行而过,起落之间惊起路人呼声一片。 晓佛寺大殿前僧人仍在撞钟,韩齐风一般地冲进大殿,却见无方正俯身在点一盏新的长明灯,韩齐脑中混乱呼吸沉重,无方听到身后有动静,停下动作,回身见是韩齐,微笑道:“施主,又见面了。” 韩齐只觉口舌不断打架翻腾,无法自控,说不出话,双眼沉沉地望着无方,他自己不知自己脸色有多可怕,无方却是看得分明,面上笑容愈深,一脸了然,语意调侃道:“施主莫急,仙去之人并非那位林施主。” 韩齐屏住的那口气终于呼了出来,这才发觉自己不单单是口舌失控,手脚也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袖子里的锦盒都快掉出来了,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后对着无方拱了拱手,转身欲走时被无方叫住了。 “这位施主,林施主已离开本寺了。” 韩齐倏然回首,“他去哪了?” 无方未作回答,念了一声佛号,温和道:“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千百劫,常在生死,施主何不放下?” 韩齐静默片刻,向无方拜了一个佛礼,“大师通达,我辈多俗。” 无方望着韩齐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冤孽。” 乐天在那天下午在系统的帮助下离开了晓佛寺,除了他给系统的理由,还有就是依照林乐天的人设,被韩齐这样羞辱,那必然要与他不死不休了,没道理躲在寺庙里等着韩齐再上门,就是爬也得爬出去。 再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乐天就是要韩齐心里时时刻刻牵挂着他,为他心思繁乱无可奈何,但又见不着他。无论韩齐是出于爱还是出于恨,乐天都自信他已牢牢地占据韩齐的心神。 小兄弟,跟我斗你还太嫩了。 皆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林乐天压根算不得斗败,他是半隐退状态,要东山再起还不容易,东厂里有几个真心服韩齐的人物?林乐天只稍作暗示,令那几个亲信略作挑拨,许多蠢蠢欲动的人立即就站队到林乐天这一边了。 韩齐寻人不得,回到东厂,气还没喘匀便听手下说两拨锦衣卫在西值口打起来了,人数还不小,西值口都被砸了大半。 韩齐正要过去,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冷笑了一声,“我还当他死了,原来精神的很。”对身边人道,“将闹事的全抓了下狱所,无论是非。”又多叮嘱了一句,“无论是谁的人。” 他极少这样霸道行事,手下迟疑了一瞬还是应了下去。 两边锦衣卫正斗得不可开交,倏然之间就被团团围住全拿下了,有人立即喊道:“我是九千岁的人,谁敢动我?” 来人得了韩齐的嘱咐,冷着脸道:“都抓起来!” 韩齐亲自去了狱所,将事情一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林乐天搞的鬼。 得到心中所想的答案时,韩齐松了口气,还有力气作恶,他攥了攥手里的锦盒,沉着脸对手下道:“用刑,问出九千岁的下落。” “是。” 手下搬来一张太师椅,韩齐好整以暇地坐着,拿出袖中的锦盒把玩,心中竟隐隐觉得兴奋,那阉人绝不是一击即倒的角色,便是要这般你死我活地斗才有意思。 东厂的刑罚手段,便是锦衣卫也难顶得住,再说韩齐与林乐天两位上峰斗法,他们这些被殃及的池鱼差不多也就得了,没必要拿三贞九烈出来抗,乖乖地就将乐天在哪招了。 韩齐片刻都没耽搁,立即起身要走,属下提步跟上,被他一个眼神钉在原地,“把人看好了。” 马蹄飞速踏过尘土,猎猎风声从耳边刮过,韩齐心砰砰直跳,他仿佛获得了某种意气,那些死气沉沉的外壳徐徐剥落,原本属于少年郎的锋锐重新长回到他身上,全汇成对一个名字的恩怨爱恨。 林乐天,光是想到这三个字,韩齐便兴奋得难以自持。 林乐天的这处老巢地段不错,正所谓大隐隐于市,正处于盛京的心脏,人流如织喧闹繁华,韩齐到了地方才隐约觉得熟悉,再定睛一看,认出正是那回林乐天出来寻他办胡戚道差事的河边。 好狡猾的阉人,韩齐微勾了勾唇,跳下马也不敲门,直接运气攀上檐顶,翻身落入院内。 院子倒是布置得简单雅致,与林乐天在宫中居住的风致相差不远,院中一株盛大的绿桂几乎遮天蔽日,那个单薄的浅淡身影以韩齐极为熟悉的姿势懒懒地、没骨头一样地躺在树上软塌上,身侧檀香袅袅,温柔了他的眉目。 这人的确是像只猫。 韩齐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居高临下地望着闭着眼微微皱眉的林乐天,凝眸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可恨,于是缓缓地伸出手虚虚地搭在林乐天雪白的脖子上。 林乐天生得单薄,脖子也格外的纤细,韩齐的大掌几乎能一手环住,他相信只需他微微用力,这薄如纸翼的脖子立即就会被他拧断。 但他没有,他不要林乐天死……韩齐拧了拧眉,正准备收回手,却听见林乐天口中呓语,似在做梦。 韩齐微微俯身,仔细地分辨他在说什么,林乐天的声音实在低,于是他越伏越低,一直低到耳朵快贴到了林乐天的唇畔,冰凉的柔软的唇呼出淡淡幽香,韩齐忽然觉得心头一热,然后便是耳垂骤疼。 他侧眼过去,却发觉林乐天不知什么时候已醒了,雪白的贝齿正狠狠地咬住他靠近的耳垂。 尖锐的疼痛从耳垂传来,韩齐不怒反笑,冷道:“你属狗的?” 林乐天屈膝去踢他,韩齐早察觉到他的意图,就着俯身的姿势压制住林乐天,扣住他脖子的手掌压缩,“松口。” 林乐天怎么肯,咬的愈发深,韩齐笑着掐住林乐天的脖子微一用力,林乐天喘不过气,还是松了口。 韩齐讥讽道:“就这点本事?扰乱东厂办事,不是说自己忠心耿耿?” “我有多少本事,七殿下还不知道吗?”林乐天针锋相对毫不相让,即便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就在韩齐控制之中,即便曾受韩齐折辱,神情依旧高傲,他阴恻恻地一笑,“我若不派人闹事,怎么勾得到七殿下自投罗网?” 韩齐正要再威吓几句,忽觉身体传来难以抗拒的酥软,眼神挪到林乐天手边的檀香,满脸愕然地在林乐天阴鸷的笑容中猛地瘫软下去。 乐天:“小王八蛋终于落我手里了,让乐老师教你点新知识。” 系统:……它真的很同情韩齐和它自己,怎么会落到这头邪恶的大象手里!而且联盟到底什么时候把主动屏蔽批下来,它顶不住了QAQ…… 乐天用力扶起韩齐,发觉韩齐简直是他生命无法承受之重,气喘吁吁地对系统道:“帮、帮我一把……” 系统恨不得现在就鲨了乐天,怎么肯帮他,他闭麦装作没听到。 “你不帮我,那我就在院子里……” “帮帮帮你别说了!”系统觉得自己纤尘不染的纯洁心灵已经被污染得一塌糊涂了,要不然怎么乐天才刚起了个话头,它就已经能脑补接下来发生的事了。 感觉自己像被逼良为娼的系统不情不愿地开了瞬移,乐天如愿以偿地把韩齐放到了榻上。 系统看着无知无觉的韩齐,心里一片凄凉,韩齐,我懂你。 第37章 督主千岁20 韩齐昏昏沉沉地睁开眼,脑海仍在混沌之中, 便觉周身不妙, 手脚全然无劲,连头也不能转一下, 只瞧得见顶上鸦青色朦朦胧胧的帐幔。 “醒了?” 耳畔传来林乐天轻而柔的呼唤,韩齐的思绪已飘了过去, 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作出相应的反应,甚至连唇舌都是僵硬的, 只在脑中警惕:糟了, 中了这阉人的计了。 乐天体贴地坐上韩齐榻边,他手上正把玩着一个锦盒, 在韩齐眼前晃了晃,“给我的?” 韩齐的眼珠子动得也相当迟缓,他心中恼怒的同时,一种不明缘由的羞愤也涌上心头,甚至压过了怒,双眼死死地盯住悬在眼前的锦盒。 乐天见他气得眼睛都红了,心想这小王八蛋脸皮挺薄的,不过就是揭穿了他对林乐天的担心就气成这样, 那等会给他上课,韩齐不得气得吐血。 到时乐天与韩齐对着吐血, 那画面……肯定有意思。 乐天微微笑了笑,收回锦盒微咳了两声,轻声道:“我是不是说过, 你不杀我,日后我必杀你?七殿下,可后悔了?” 韩齐:瞪。 乐天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忘了七殿下中了软筋散,如今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韩齐:狠狠地瞪。 “噌”地一声,乐天拔出了韩齐的绣春刀,脸上装逼的表情差点裂了,玛德这刀好重,拎不动。 日光闪透刀锋,韩齐从雪白的刀映照中隐约瞧见了林乐天更苍白的下巴与淡色的唇,皆说薄唇心狠,林乐天的唇便薄得很,侧着瞧比刀锋更锐利。 韩齐后悔吗?后悔。 他后悔不该放任林乐天休养生息,他又忘了,这是一头虎,放虎归山的确蠢得出奇,他应当打一副金锁链,将这头心思狠毒的猛兽牢牢栓住才是。 绣春刀刀鞘分离被扔在榻下,乐天嗤笑道:“差点忘了,这刀污秽,险些脏了我的手。” 言语羞辱对林乐天没多大用,对韩齐却是打击极大,他原本出身皇室,自污投身东厂,如今又被罪魁祸首这样倒打一耙,自是气得面颊发抖,面上肌肉一能动,韩齐立即反应过来这阉人药下得不够重,心中稍定,不动声色地开始调动身上的力量。 原本乐天也没下多重的药,把韩齐真药成了个死人那还有什么意思,况且以林乐天的人设也不可能迷X韩齐,当然还是需要韩齐反客为主,少下点药,给韩齐一个糟蹋林乐天的机会。 乐天随手将锦盒放在榻边案几,从袖中又抽出了一把精巧的短刀,手起刀落,割断了韩齐的腰带。 韩齐听到了声响,却看不见,只觉腰际一松,外服被拨开,身上的衣物似是一件件被林乐天割开,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林乐天动作并不拖泥带水,一直到韩齐只剩中衣时才停了手。 “七殿下,你知道吗?我进宫之后跟的第一个师傅是净身房的袁公公,他老人家外号袁一刀,只要这一刀下去……”乐天手腕微动,尖锐的刀锋轻轻割向韩齐的亵裤,绵麻亵裤立即被划开了一条道子,“保你切得干干净净。” 这种威胁是个男人都会感到恐惧,韩齐只能强迫自己冷静,集中精神运气,只要能恢复一成的气力,刀俎鱼肉便会角色调换。 对于调戏韩齐这件事,乐天实在太开心了,非常有耐心地给韩齐的亵裤划了个爱心的口子,“系统系统,你看我这个爱心画得好不好?” 系统因为还进不去被动屏蔽,只能忍受非人的折磨,麻木道:“好,非常好。” 在乐天画爱心的时候,韩齐感觉到身上渐渐有了力量,手指能弯曲了,按照这样的速度很快便能恢复,阉人心性狠毒,不会给他一个痛快,易地而处,他也是不愿简简单单地就与那阉人算清账。 下身传来丝丝凉意与尖锐刀锋轻轻从身上划过的触感,韩齐还是无法避免背上起了许多的鸡皮疙瘩,一面调动全身的意志尽力恢复,一面在心里盘算恢复以后要怎么折磨林乐天。 或许是外部的紧张刺激,也或许是林乐天身上的幽香在狭小的床榻内格外浓烈,唤醒了某些颓靡记忆,韩齐竟发觉自己无法控制地起势了。 乐天当然也看见了,他惊恐道:“系统系统,你看见没,他竟然是个抖M,被刀指着还能起来,这么变态吗?” 系统:……论变态,谁也比不上你。 果然,乐天马上兴奋道:“人家好喜欢呢!” “七殿下这是怎么了?”乐天故意拿刀背撇了撇,势力受到外力立即又壮大了不少,韩齐对林乐天轻佻的态度与自己的反应万分恼火,怒气与强大的意志力使他恢复力气的速度也变得更快。 “哦,我懂了,七殿下这是回光返照。”乐天轻轻地笑出了声,想到等会要上的课就开心。 笑声听在韩齐耳中却是说不尽的恶意嘲弄,他忽觉胸中涌上一股意气,猛地坐起了身。 乐天还在笑呢,人就被压倒了,笑声戛然而止,两手皆被韩齐扣住,手上匕首“当啷”落地,满面愕然,这还没教授新知识呢,咋这么快就恢复了? 韩齐微笑了笑,笑容之下隐隐含着惊心动魄的杀气,“切得干干净净?” 乐天人傻了:大哥我开玩笑的,那哪舍得? 林乐天呆滞的神情取悦了韩齐,他这副模样倒真像是无害,但经过这一次的教训,韩齐再也不会觉得面前的人如外表一样娇弱可欺。 韩齐没有乐天那么娇弱,一手拧住林乐天的两只手腕举过他的头顶,一手提起榻下绣春刀,狰狞道:“嫌脏?” 乐天张了张唇,知道现在放狠话只是徒增更多羞辱,干脆抿唇不言,一对凤眼阴恻恻地盯着韩齐。 韩齐这回动了真火,如今下身破了个洞凉嗖嗖的,风从四面八方进来,更催得他心头火烧得更旺,他依照林乐天方才的做法,也拿绣春刀挑了林乐天的衣裳。 林乐天穿得都是最顶级的绸缎,绣春刀一划就破,立即露出白嫩的胸膛,肌肤上还残留着之前韩齐所制造的淡淡痕迹,韩齐原想再多说几句折辱林乐天,见了这副光景却是太阳穴青筋直跳,心道:与他多啰嗦什么,总要叫他知道疼才好。 于是韩齐又一次说服了自己“仗势欺人”。 青帐摇曳香气透骨,韩齐几欲醉倒,他出了无数的汗,手上滑腻腻的几乎与林乐天柔韧的肌肤贴在一处分也分不开,纸一样薄的人全他被揉碎了,什么心计手段在这一方小天地中全无用了,只剩哭声与喘息。 乌发披散仿若水波颤动一下一下地打在韩齐坚如磐石的手臂上,韩齐意到快处,发狠道:“还敢吗?” 林乐天语意破碎,说不出话,韩齐俯下身咬他的耳垂,像林乐天咬他一样,故意道:“不说话,还不服?” 依着这个借口,韩齐来了一回又来了一回,直到林乐天忍不住吐血,血液溅在他胸口,怒放的牡丹一般,吐血之后,似是喉中未净,林乐天仰着头痛苦地边喘边咳。 韩齐忍不住,掐着林乐天的脖子深深吻了下去,林乐天口中浓郁的血气与香味令韩齐疯狂沉溺攫取,两人的胸膛如水上舟一般相贴起伏,韩齐能感觉到“咚咚咚”剧烈的心跳声。 是他的?是林乐天的?还是他们的? 乱了,都乱了。 最终又是以林乐天昏了过去为结局。 乐天的意识回笼时,发觉身边极为安静,第一时间呼唤了系统,激动道:“韩齐亲我了!” 都被日过了还说什么亲不亲,系统:“哦,没看见。” 乐天叹了口气,“他完了,他喜欢我。” 系统平静道:“哦。” 它能怎么办呢?它也很绝望啊,乐天醒之前它就从被动屏蔽里出来了,眼睁睁地看着韩齐披着外衣,双眸深邃地望着昏迷中的林乐天,眼神非常复杂,系统词汇库中中迅速出现了个词——爱恨交织。 韩齐的裤子还对它比了个心。 妈的。 乐天满脸安详,“他人呢?” 系统不情不愿道:“去炖人参。” 乐天肯定地点了点头,“应该的。” 正在他与系统瞎侃时,韩齐回来了,被林乐天割破的飞鱼服勉强系了起来,手上端着个玉碗。 林乐天也真是个怪人,偌大院子全无人烟,韩齐想起与林乐天相处时林乐天的种种表现,推测他应当是极厌恶人的。 系统:你想多了……他只是想支开人跟你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这一回,林乐天受辱之后十分地平静,韩齐坐他身边时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似是心如死灰了。 韩齐拧紧眉,“想死?” 林乐天有反应了,没看韩齐,声音细弱道:“你没死,我怎么舍得死。” 韩齐倒也不气,冷笑了一声,“喝药。” 乐天不动,心想大兄弟我死不了还是你喝吧,你比较辛苦,薄唇轻轻一动,诚恳道:“要喝你自己喝。” 韩齐被他半死不活的态度气到,“当真不喝?” 乐天用沉默表达自己的立场。 “好。”韩齐端起玉碗,含了一口药汤,捏住林乐天的下巴,俯身以口渡了过去,一口药液渡下,两人均是一震,在相对清醒的状态下口舌相交还是令韩齐红了脸,他起身冷威胁道:“剩下的药你想怎么喝?” 乐天心道别说了大兄弟赶紧喂我喝,我知道你喂药是其次,想亲我是主要目的,激将道:“滚!” 韩齐恨得咬牙,将药碗往案几重重地一放,拂袖转身,“不喝便算了!” 乐天: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第38章 督主千岁21 那碗药乐天始终没动,他知道自己不会死懒得喝, 只是特别的疲惫, 林乐天这壳子实打实的弱鸡,体力有限, 乐天躺在床上逐渐有了睡意,唇角血迹斑斑也懒得去擦, 睫毛沉重地缓缓关上。 半梦半醒之间,乐天隐隐约约听见了韩齐在他耳边絮叨, 平素寡言的人话语绵密, 惹得乐天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心道:兄弟别吵了, 让我睡一会儿歇歇。 “……还说不得?” 乐天只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四个字,随后便感觉背部被人温柔扶起,唇畔一热,如愿以偿地被韩齐喂了药,他困倦得厉害,闭着眼睛权当自己是个木偶。 韩齐见乐天任人摆布的模样,拿拇指揩了揩他唇角沾染的药液,面无表情道:“睡了倒比醒着安分。” …… 九千岁不见了。 先察觉此事的是朱楚楚, 林乐天虽人在宫外又不愿宗衍见他,却也时不时地命人进宫送些小玩意给宗衍, 离上一回的玲珑玉扇过去半月有余,朱楚楚也没接到消息,于是向忙得团团转的宗衍提了一提。 宗衍如今真是亲政了, 成日分身乏术,夜里也只睡三个时辰,心思全扑在了朝政上,经朱楚楚一提醒,才察觉不对,忙去召了韩齐。 韩齐接到传召,不慌不忙地入了宫,见了宗衍刚要行礼便被宗衍急急拖住,“韩齐,你近日可曾见过小林子?” 韩齐仍是八风不动的老样子,淡淡道:“臣近日忙于查清贩卖私盐之事。” 宗衍着急了,原地跳了一下,玉冠上的细金流苏沙沙乱鸣,“小林子不见了!给朕去找!快去找!叫东厂的人全去找,给我将京师挖地三尺也务必将人找出来!”他又是急躁又是愤怒,麦色俊脸烧得通红。 朱楚楚许久未曾见宗衍如此暴躁模样,忙上前轻声细语地安慰。 没说两句,宗衍便突然发了疯,当着韩齐的面将身后的御案竟猛地一下踹倒了,御案之上高高的折子如水流般泄了下来散了一地,宫人们惊慌地跪地口称“陛下息怒。” “成日里哄着朕批这折子,批那折子,你们倒好,把人都给弄丢了,”宗衍转过身,胸脯起伏不定,全没有这半年学会的涵养,那头野兽又从他的心口里蹦出来了,他双眼赤红地盯着韩齐,狠狠道,“找不到小林子,东厂的废物就全死去吧!” 韩齐面不改色,垂眸道:“臣领旨。” 回到东厂,韩齐毫不含糊地下了京师搜查令,命东厂所有的锦衣卫们放下手头的事,挨家挨户地去搜。 锦衣卫们得令,几人一组,佩刀上马,气势汹汹地出去了。 蔺如丝自醉酒被韩齐吓了一会儿,官位一降再降,如今只是一枚普通的总旗,与同组三人一起上东片查探。 寻常百姓哪见过锦衣卫上门,吓得口不敢言,眼都不敢抬一下,蔺如丝不耐地拿刀鞘将卧房柜子挑开,嘟囔道:“要我说九千岁失踪,嫌疑最大的不就是韩齐那小子?” “你疯了?”同组的人狠狠盯了他一眼,“韩大人什么身份,由得你猜忌?你不想活,咱们还想活。” 蔺如丝被噎的难受,闭了嘴,动作愈发粗鲁。 其实他的猜测也并非全然因为与韩齐不对付,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半月前两拨锦衣卫斗殴,抓了人之后,韩齐就去找林乐天的麻烦了。 至于找没找到,蔺如丝不知,但若林乐天死了,得到最大好处的必定是韩齐。 同样怀疑韩齐的还有一位张院判。 林乐天失踪了,宗衍牵挂不已,几日不得安眠,便发了头疼之症。 张院判去请脉,从朱楚楚安慰宗衍的言语中才得知林乐天不见了,他惊讶道:“上一回韩大人还从太医院拿了一支百年老参给九千岁,这才过去不久,怎么九千岁人就不见了?”他的话语中连自己都没察觉已对韩齐意有所指。 朱楚楚却是立即听懂了,替宗衍按太阳穴的手指停住,双目炯炯地望向张院判,“张院判的意思难道是?” 她问的含蓄,宗衍却是翻身坐起,满面怒容,抬手便掀了宫人端上来的热茶,“好个韩齐,给朕将他抓来,朕要好好问问他!” 韩齐人正巧在宫中,不过片刻,人已经出现在了紫宸殿。 宗衍令所有人都退下,坐于高位居高临下地望着韩齐,冷冷道:“韩齐,这里只有朕与你,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朕,你……”他原想问你有没有杀了小林子,但终究不忍问得如此露骨,改口道:“你到底恨不恨小林子?!” 若是从前,有人骤然问他恨不恨林乐天,韩齐没有把握能做到半点不露行迹,但这个问题这些日子他已思考了太久,于是他抬首直视着宗衍小豹子一样凶狠的双眼,平静道:“臣不恨。” 宗衍与他对视良久,眼神慢慢从凶狠变得平和最后竟显出一种无助,他慢慢低下头,喃喃道:“韩齐,你知道吗,朕原本什么都不是,因为有小林子爱护朕扶持朕,朕才能登上这个皇位,谁也不爱朕,只有小林子……只有小林子……”他说到最后,语意带上了些许哽咽,“朕把小林子弄丢了。” 原来宗衍也并非众人想象的孩子糊涂,他心里总是明镜一样。 韩齐仍是眉目若磐石,沉默半晌,才轻声道:“陛下放心,臣会竭尽所能。”却也不讲话说明,模棱两可地不说竭尽所能做什么。 宗衍沉默了一会儿,低低道:“锦衣卫有些不中用的人就除了吧。” 韩齐道:“是。” 从紫宸殿退出来,韩齐又被朱楚楚拦住了,小小的姑娘眼中闪动着灵秀的光芒,她见韩齐全身而退,向韩齐见了个礼,轻声道:“人人都说韩大人与千岁爷水火不容,奴婢却觉得不然,我虽不了解韩大人,却知千岁爷他是世上最温柔的人,什么人他都容得下,还请韩大人高抬贵手。” 韩齐低头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朱楚楚望着韩齐离去的背影,隐隐觉得担忧。 韩齐离开紫宸殿,又原路返回了他来时正要去的关雎宫。 关雎宫曾是他母妃的宫殿,如今皇帝年幼,后宫全然空着,每日仅有两个洒扫宫人懒懒散散地扫来弄去,韩齐悄悄从后墙翻入,疾步入殿,未作半点停留,他怕去晚了,在密室里关着的小猫会饿着。 都说灯下黑,其实林乐天一直在宫里,乐天醒来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提溜着脚上的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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