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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纪澜川以为林初音也不会接自己的电话,但出乎意料的是电话下一秒就接通了。 “怎么了?”林初音声音低沉。 “我听说你很久没回家了,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才给出答案:“子墨出车祸了,我在第一医院照顾他。” 坐在纪澜川身旁的林母听闻,直接起身冲了出去。 纪澜川有些不放心,匆匆告知了林母过去的事,便挂断了电话追了上去。 可他身子弱,根本追不上林母。 等抵达病房的时候,里面已经吵起来了。 “我和你说明白了!我绝不同意你们在一起。这个男人永远都别想当林家女婿!”林母大声吼着,走廊里全是她的声音,“你要是想嫁给他,除非我死!” 扔下这话,林母气冲冲的离去。 纪澜川站在病房门口,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林初音抬头看来,冰冷的眼神好像利刺扎在了纪澜川的心上。 纪澜川呼吸一滞:“初音……” “你故意的。”林初音的语气那么笃定。 纪澜川慌了一瞬,想要解释:“不是……” 然而话没说完,就听林初音诘声质问:“纪澜川,分开我和子墨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让人生厌。” 林初音……讨厌他! 纪澜川如遭雷击。 病房内,林初音回身轻轻搂住了江子墨,温声许下承诺:“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 二人对视间,眼中只有彼此。 纪澜川看得越真切,心越痛如刀绞。 他再也看不下去,麻木转身,一步也不敢停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早夏的暖风吹不暖手脚。 纪澜川走在路边,连时间都忘却了,直到他觉得眼前模糊才意识到自己发了烧。 他颤着手拿出手机,通讯录上第一个名字就是“A初音”。 纪澜川看着这个名字许久,然后慢慢往下滑…… “澜川?”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纪澜川抬头一看,发现正是林贺钧:“林大哥。” 林贺钧见他脸色不好,神情凝重:“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纪澜川却按住了他的手:“不,不去医院!” 他怕回去再遇到林初音,他已经没有力气再逃,再强装无事。 “回家,贺钧哥,我想回家!” 说完这句话时,纪澜川呼吸都费力了不少。 林贺钧感受着他紧抓着自己胳膊不断用力的手,最终还是随了他的愿。 “好,我带你回家。” 听到这个答案,纪澜川卸了力,任由他将自己扶上车。 车子一路朝纪家驶去。 因为难受,纪澜川缩在副驾驶小小一团,尤为单薄。 林贺钧看着,再想到林初音最近做的那些事,犹豫了几次还是开口:“澜川,初音她……” “林大哥。”纪澜川打断了他后续的话,“我有些累,想睡了。麻烦你到家的时候,叫我一声。” 闻言,林贺钧不好再说什么。 一路上,林贺钧的车都开的很稳。 纪澜川却还是没能睡着,他死死咬着牙,将浑身上下那股发烧引起的酸痛感都咽回肚子里。 直到下车,回到卧室。 纪澜川吃了退烧药,就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他以为这样就能扛过去,却没想到后半夜,却烧的更严重了。 纪澜川仿佛置身一个火笼里,四面八方的火舌朝他汹涌而来。 更难受的,是胸口肺里的痒痛感,他趴在床畔,一声一声撕心裂肺的咳着。 血,一汩一汩从唇边涌出,滴落在地板上,洇湿一摊更为深重的红。 纪澜川下意识想要去擦干净,可除了染红指尖外,什么都改变不了。 疼痛席卷着昏胀来时,他抬手去摸手机。 可手指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手机砸在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 纪澜川想要去捡,整个人从床上栽了下去—— 浑噩间,他只看到卧室门被人推开,最后印进眼里的,是父母焦急的面容…… 纪澜川这一昏迷,就是一天一夜。 再醒来,他等到的,是一张病危通知书! 手术时间定在了明天早上9点。 病房里,气氛沉重。 纪澜川一身蓝白条病号服躺在床上,面无血色。 纪家林家两家人都在,唯独少了林初音。 林贺钧清楚的瞧见纪澜川刚刚寻觅落空后的黯然视线,心疼不已:“澜川,初音就在楼下病房,我现在就去把她带过来。” 说着,他就往外走。 纪澜川却阻止了他:“算了吧。” 他清楚,她在照顾江子墨。 “可你……”林贺钧还想要再说,但对上纪澜川死寂的眼神后,突然失声。 纪澜川却好像不觉,自顾自的说:“她照顾了我那么多年,没必要这个时候还去打扰。” 他话说的疏离,病房里其他人听着,却有些眼热。 都是成年人,他们怎么会看不出纪澜川对林初音的喜欢,也是因为这样,他们这些年明里暗里想要促成他们两个。 却没想到…… 林母叹了口气,伸手替纪澜川挽了挽因为冷汗黏在额头的碎发:“澜川不想见就不见,等手术成功了,阿姨再给你介绍其他更好的姑娘!” 纪澜川点了点头。 但在场的人都清楚,手术成功,只是没有任何证明的假设。 这晚,两家人陪了纪澜川很久,才被他劝说着离开。 随着门关,病房恢复了寂静。 只有簌簌的风声从敞开的窗飘进来。 “初音就在楼下病房,我现在就去把她带过来。” 林贺钧的话突然回响在耳畔。 风动,幡动,亦或心动。 此刻,纪澜川突然好像再看一看她,毕竟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这会不会是最后一面…… 心随意起,他拔掉吊针,扶着墙,一步一步朝着江子墨的病房而去。 离开止痛药的身体,每走一步,都是刻入骨髓的疼。 纪澜川每走一段路,都要停下来歇好久。 不知道是第几次拒绝护士的帮忙,他终于来到了江子墨的病房外。 透过门窗,纪澜川清晰的瞧见林初音脸上的温柔笑意。 曾几何时,自己也得到过。 失神间。 他的视线与江子墨对上。 对视间,后者平淡收回目光,问向林初音:“你之前不是说要出国吗?现在还去吗?” 他突然提起这个话题,林初音愣了下,随即摇头:“本就没打算出去,这么说是为了不再照顾纪澜川,想多空出点时间来。” 她的语气那么坦然,又理所应当。 却如一记旱雷,将病房外纪澜川的世界彻底击碎,分崩离析。 他木讷转身,顺着来时路一步一步往回走。 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逃! 原本在白灯照耀下清晰的前路,却好像蒙上了一团又一团的雾,怎么都看不真切。 踉跄间,他只觉得脚下一个磕绊,膝盖磕在地上,疼痛带来一瞬间的清醒。 紧接着,就是挣不脱的昏沉。 恍惚间,纪澜川好像听到了护士的叫喊:“你没事吧?能听清我说话吗?” 他张嘴试图回应,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病房内。 林初音听到了外面的喧哗声,皱眉起身:“我去看看,你先休息。” 江子墨想到刚刚看到身穿病服的纪澜川,抓住了她的手:“外面有护士在,用不着你去帮忙。” 林初音有一瞬间的为难,莫名的,她总觉的自己该出去。 最后,她抽回了自己的手:“我很快回来。” 紧接着,便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一片安静,仿佛刚刚的喧嚣吵闹只是一场错觉。 “刚刚那小伙子那么年轻,真是可惜了!” “可不是,听说是昨天送来医院的,明天手术,也不知道能不能下来手术台。” …… 耳边其他病人家属的对话接连响着,林初音慢慢收回视线,看着瓷砖上那摊被工作人员慢慢拖干净的血迹,无端有些心悸。 这一刻,她忽然想到了纪澜川。 这些日子没联系,也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了。 想着,林初音掏出手机给纪澜川打去了电话,然而始终无法接通。 她皱了皱眉,还想重拨时,病房内传来江子墨的呼喊:“初音!” 林初音便收起了手机,走了进去。 手术室里。 纪澜川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周身如针刺的疼在麻药的作用下,慢慢消减。 渐渐的,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头顶散发着白光的手术灯,晃的人眼前一片模糊,耳边除了医护人员的抢救声,什么都听不到。 纪澜川就这么躺着,目光落到对面墙上的计时表上,随着指针的摆动,他只觉得越来越累…… 老人说:“人快要死的时候,这辈子经历的人和事都会在脑海里过一遍,就像走马灯一样。” 这一刻,纪澜川的脑海里也确实闪过了很多人:父母,林叔叔,林阿姨,林大哥…… 更多的是林初音! 第一次牵他手的林初音,第一次陪他玩积木的林初音,第一次见他发病,着急的快哭出来的林初音……以及不要他的林初音。 “病人室颤,准备除颤!”医生的喊声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纪澜川身体随着除颤仪起落。 摔回手术台的那刻,他忍不住想:就这样离开吧,免得再面对失去林初音以后的生活,父母也不会因为自己拼命挣钱,那么累了…… 这样想着,纪澜川慢慢放松下来。 耳边只剩下医护人员的声音:“病人失去意识!” “心跳……停了!” 伴随着心电监测仪刺耳的长鸣,一滴泪从纪澜川的眼角缓缓流下。 …… 十分钟后,接到通知的纪父纪母和林家人刚赶到手术室外。 就见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医生走出来:“很抱歉,病人纪澜川死于急性心衰,死亡时间为23点17分。” 话落瞬间,纪母腿一软,摔倒在纪父怀里:“怎么可能!医生,你再抢救抢救,我的澜川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就……” “是啊,医生,您再试试吧!”林母也跟着哀求。 医生最后只是摇了摇头:“我们尽力了,请节哀!” 一句话,宣告了纪澜川一生的终结。 之后,林贺钧陪着纪父纪母料理了纪澜川的后事。 直至入土下葬,都没有任何人通知林初音。 转眼半个月过去。 江子墨伤好出院,林初音才回了家。 路经纪家时,她放慢了车速,抬头看向纪澜川的卧室,却没瞧见最爱待在窗边的那道人影。 林初音想到那通没有人接的电话,犹豫着要不要停下,过去瞧瞧。 思虑间,就看到林贺钧从中走出,怀里还抱着个箱子。 她一愣,干脆停了车,走下来:“哥。” 闻声,林贺钧脚步一顿:“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该我问你。”林初音看向他怀里的箱子,“里面装的什么?” 林贺钧沉默了瞬说:“一些没用的东西。” 说着,便转身走向垃圾箱要扔掉。 林初音却先一步伸手拦住,从中拿起一个眼熟的日记本。 “这个本子不是澜川一直藏着的吗?你别扔错了,小心他生气。” 说着,她伸手想要接过箱子,“你把东西给我吧,到时候我再让澜川确认一下。” 林贺钧却不松手。 两人拉扯间,箱子被扯坏,里面的东西一瞬间都砸落在了地上。 林初音忙低头去捡,手却僵在了半空。 眼前的一切,赫然是她曾经送给纪澜川的礼物。 从第一次相识至今,一样不落! 莫名的,林初音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沉默的将东西一一捡起,直到去捡日记本时,微风吹过,翻开了页面。 下一秒,林初音定在原地。 日记本上写着——“五月十二日,晴,林初音,我喜欢你。” 这一刻,林初音心里除了惊愕外,更多的是茫然。 看着这些,她心脏只传来一阵阵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彻底失去了一般。 “他在哪儿?我要去见他!” 转身间,只听林贺钧说:“别去了,你见不到他的。” 林初音心一咯噔:“什么叫……见不到?!” 迎着她不安的眼,林贺钧缓声告知:“半月前澜川突发心衰,没抢救回来,已经下葬了!” “轰!” 一记惊雷从天际炸响,也重重的轰在了林初音心上。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在面对林贺钧沉静的面容时不得不信。 她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很久,倏然转身朝纪家别墅跑去。 门里,一片死寂。 映入眼帘的,只有满目的白布。 林贺钧跟在她身后走进来:“纪叔叔和纪阿姨已经离开了,他们怕触景生情,就把这里交给我处理。” 说着,他拿出一把钥匙放在鞋柜上:“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却在出门那刻,停下了脚步:“初音,你是我妹妹,我不好说你什么。” “但是澜川也算是我弟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年纪相仿,甚至他还比你大几个月。当初你看着这个身体不好的哥哥说会好好照顾他,但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做到了吗?” 话落,林贺钧便关门离去。 林初音一个人站在客厅里,手里还紧捏着纪澜川的日记本,她站了很久,一步步走上了楼。 林初音对此处的熟练度比自己家里还要高,走到每一个角落,她都能想象到纪澜川是如何缩在每个位置的。 他的姿势,他的表情,好像历历在目。 但此刻,林初音也无比清楚的知道,她失去他了! 晚上,江子墨联系上林初音时,她人在酒吧,喝的烂醉如泥。 江子墨微微蹙眉:“初音,你还好吗?” 林初音靠着椅背,眼尾泛红:“子墨,澜川……死了。” 闻言,江子墨呼吸一滞。 他陡然想起了那晚在病房外看到的纪澜川,但心里更多的,不是愧疚,而是生气。 “所以你现在在这里买醉,也是因为纪澜川?” “初音,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到底喜欢的是我还是他!” “我没有,我只是习惯了……” 习惯去照顾纪澜川,习惯去思考他,前二十年里,她的人生中只有纪澜川。 可反驳的话说到一半,她忽然又想到了日记本上的那句告白。 林初音声音沙哑:“你知道吗?直到他死后我才知道他喜欢我。他竟然……喜欢我!” 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但更多的是难过。 江子墨早就知晓,也并不诧异。 林初音还没有醉的彻底,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坐直身子,一双眼紧盯着江子墨,倏然想起了那天西餐厅他和纪澜川的见面。 “那天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林初音质问的语气令江子墨有些不满:“林初音,你搞清楚,我才是你男朋友!对于一个缠着你不放的男人,我说什么都是理所当然吧!” 他这样的态度令林初音有些怔愣,她定定看着江子墨,突然觉得现在的他和记忆里的他有些不同。 “江子墨,我好像有些不认识你了。” 说着,她站起身,“我们……分手吧。” 扔下这句话,她摇摇晃晃的朝外走去。 江子墨站在原地,等反应过来后,一阵怒骂! 但这些,林初音都不知道。 自那天之后,林初音渐渐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 长时间没有喝水,她的嘴唇干裂开来,舔一舔全是血腥味。 林贺钧回来看到林初音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却又心疼。 最后还是说了句:“澜川的死是骗你的,那天抢救失败后,我又联系了其他医生进行抢救,保下了一条命。纪叔叔和纪阿姨带着他去国外治疗了。” “你收拾好自己,想去找他就去吧。”林贺钧叹了口气:“不过在你去找他之前,我希望你想明白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 他留下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林初音目送着他背影消失,视线落回到身前敞开的日记本上。 ‘林初音,我喜欢你’这句话,深刻又隽永的刻在她眼眸里。 此时,意国。 纪澜川坐在白色的房间里,身上贴满了电极,一道道数据传到了电脑上。 黄头发医生看着数据,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她起身对纪澜川说道:“想要完全控制病情,需要更高级的设备,我们建议你马上转院。” 纪澜川刚在意国住了几天,就应该设备不足的原因申请转院到其他国家。 他看着自己的体检报告感慨自己恐怕命不久矣。 但是纪父纪母却不这么想。 “澜川,你一定要活下去啊,不然爸爸妈妈怎么办?” 在纪母的恳求下,纪澜川非常配合治疗,几乎对所有病理都照做了。 第二天,纪家三口带着行李奔赴机场,前往下一个国家。 在机场里,纪澜川刚准备进入登机口,他恍惚间看到隔壁的通道口走出一个熟悉的面容。 那人穿着黑色的大衣快步往前走着,其背影是他永远不会忘却的。 但是…… 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纪澜川自嘲地笑了笑,托着行李走进了飞机。 他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天空,为自己的悲哀而自怜。 都快死了,他心里都还在期望能看到林初音。 但是林初音已经有了男朋友,他和她永远都不可能了,而且他的病也顾不上这些情情爱爱。 他现在要为父母而活,而不是为了林初音。 纪澜川在心里为自己做心理建设,然后安心的闭上眼睛休息。 那一瞥,不过是错觉而已。 林初音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可能来找他。 认清现实吧,纪澜川。 …… 林初音下了飞机,匆匆赶到纪澜川所住的医院,却被告知该患者已经转院了。 她连忙问道:“你知道他转去了哪里吗?” “抱歉,我们必须保护患者的隐私,这个我们不能告诉你。”护士说道。 林初音神色一凝,失望地离开。 在意国,林初音逗留了两个月之久,就是期望能再次碰到纪澜川会回来。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等到。 林初音失意地回国。 在她回国的那一天,江子墨找到了她。 他说:“你为什么没来找我?” “抱歉。” 话音刚落,江子墨彻底明白了,愤怒瞬间充斥在他内心。 他说:“我让你去清醒不是让你现在推开我!林初音,你难道从来不考虑我们的未来吗?” 林初音看着自己曾经爱着的男人,顿时觉得很陌生。 她觉得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了:“我找到真正喜欢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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