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握住那只白皙玉手。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床边人,带着几分偏执的瞧着。 无人知晓,太子究竟肖想了他的老师,多少个年头。 — 翌日,卯时。 唐棠眼睫微颤,缓缓地睁开了眼眸,入目的是江尧熟睡的脸。 他的轮廓长开了,不再是小时候那般瘦小可怜的模样,浓密眼睫覆盖住黑眸,沉静的睡颜多了几分恬适与对他的依赖,带毒的刺收敛干净,满是天潢贵胄的贵气,手指还攥着他得衣袖。 唐棠垂眸瞧了瞧他攥着自己衣袖的手,心头微微一触,掀开眼皮眯着眸瞧了长大的乖崽儿好半天,才心情好的移开视线。 今天不知为何,他起来后有些犯懒,只想在赖床一会儿,他面对着江尧侧躺着,迎着外面的天光,百般无聊地数起乖崽儿的睫毛。 一根一根,数到一半,他忽然想起来一些朦朦胧胧的梦中片段,脸色古怪,趁着江尧没醒,暗暗感受了一下自己下身,前面清爽干净,后面也没有丝毫不适应。 除了从骨头缝里透出懒意,没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唐棠缓缓皱眉,而此时江尧眼睫动了动,在唐棠注视下睁开了眼,那双漆黑的眼眸装满了迷茫,他困顿的打了个哈欠,眸中便被一些水雾遮挡,挪动身体往他跟前凑了凑,抓着他的袖子嘟囔。 “老师……孤好困。” 说罢,沉重的眼皮半掀,干干净净的黑眼睛清楚地映着唐棠的身影,眼皮眨巴,险些就合上了。 似乎在用一张满是慵懒,与厌倦贵族感的脸,对他撒娇,想赖床不起,再多睡上一小会。 唐棠心头一软,眸中带着溺宠,温声:“睡吧,殿下。” 怀疑彻底跑了个干净,他并未梦见与自己颠鸾倒凤的男人究竟是谁,只有一些模糊的影子,全被他归结到素的久了,至于为何会从骨头缝里透出一股轻松懒意。 嗯……肯定是他喝醉的原因。 反正不可能是他的乖崽。 毕竟乖崽看上去比他还要累,一副昏昏欲睡……哦,已经睡了。 这体力,看着更像是自己昨天不做人,半夜夜袭了他呢。 唐棠有些忧心的想,这究竟是孩子长身体,觉多,还是体虚啊。 如忧心的丞相并不知,那依赖地攥着他的衣袖,眉眼温顺的青年,黑色寝衣遮挡起来的宽阔脊背上,满是昨天夜里被他指甲抓出的痕迹,一道一道的纵横交错,透出几分色情与香艳来。 而床边的暗格中,不但装着涂抹那处的膏脂,事后消肿的奇药,还有一根与自己手腕上相差无几的,穿着相思豆的红绳。 是他窥伺老师的证据。 — 又过了一个时辰,江尧迷迷糊糊醒了,一睁眼没看见老师,他手中还攥着半个衣袖。 “……” 沉默几秒,他起身,坐在床边静了净,低头看着衣袖,猜想老师有事要起身,但又拽不回来衣袖,不忍心将他叫醒,才干脆扯开自己半个衣袖。 江尧低头瞧着瞧着,面无表情的把衣袖也藏进暗格,起身换衣服,梳洗干净。 他出了寝殿,问过路过的宫人,得知丞相正在厨房,走过去时正好撞见唐棠端着托盘,从厨房里面迈步而出,险些撞到一起。 唐棠后退了一步,稳住身形,抬头一看是江尧,便笑着打趣:“殿下醒来的时间刚好,若是再晚一些,臣就要如殿下孩童时期一般,去叫殿下起床用膳了。” 江尧听到他的话,矜贵眉眼微弯,待留意到唐棠的托盘上是一碗热气腾腾,加了鸡蛋的长生面,黑眸骤然微亮,抬头,忍不住追问。 “老师给孤做的?” 唐棠哭笑不得,他穿着一身绣着云纹的锦缎白衣,腰封衬得腰肢柔韧纤细,做饭时束缚袖子的襻膊已经摘下,手中端着沉甸甸的托盘,瞧着风度翩翩,却着实不方便。无奈: “自然是给殿下做的。好了,我的殿下,快且让一让吧,臣就快要端不住它了。” 江尧神情愉悦地想接过他手中的托盘,却被唐棠躲了过去,只好与老师一起回到寝宫,坐在椅子上,吃着热气腾腾的长生面。 唐棠坐在了江尧对面,他今日有些乏力,温柔眉眼也带着股倦意,安静地瞧着江尧用膳。 丞相与太子九年师徒,年年太子生辰,他都会为其亲手做上一碗面,昨天也始终惦记着。谁曾想不留神喝醉了酒,竟睡着了,今日特意早了起些,给太子做一碗长生面,弥补昨天的遗憾。 至于礼物,早在前一天丞相就交给了太子,便是太子如今佩戴在腰上的一块比羊脂白玉稍微次一个等级的玉佩,穗子也是丞相所编。 虽说羊脂白玉是首选,但一来这种玉石难得,二来以嘉定帝的肚量,太子还是低调些比较好。 江尧把一碗面吃完,便与唐棠一起去书房学习,到中午,昨夜在东宫留宿一整夜的唐棠为了避嫌,乘坐马车回府,江尧自己回到书房,安静的写了一会儿字,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一位身穿崭新冬装,带着大太监帽,笑容憨态可掬的太监裹着外边的风雪进门,给他行了礼,从食盒中拿出茶和点心,一一摆放在他桌上。 他笑眯眯的:“殿下,这离用膳还有一会儿,怕您饿着,奴才特意叫厨房做了些点心,还有新茶,殿下可要吃一些,垫垫胃。” 江尧淡淡瞥了一眼,将剩下的字写完,放下笔,唇边带着笑:“有心了。” 净了净手,拿起一块糕点,他坐在檀木宽椅中,黑眼睛瞧着大太监,漫不经心地吃着糕点。 太监笑眯眯的站在一旁,与太子说了许多趣事,逗得太子一乐,等他将桌上的点心和茶用的差不多了,太监便恭顺地低了低头,那张憨态可掬的脸挂着讨喜的笑,退出去,将门合上。 江尧笑意收敛,他垂下薄薄的眼皮,轻轻捻了捻手指沾上的一点糕点碎屑,倚着椅背许久未动,直到这杯茶凉了。书房的门传来一声轻响,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太监端着新茶进门,步伐很轻的来到他身边,弓身放下新茶,将旧茶换下去。 等小太监要退下时,那坐在宽椅中,看不清眸中情绪的男人,不咸不淡地开口。 “孤这些年用的东西……,想办法,叫皇帝也用上一用。” 小太监低了低头。 “是。” 朝堂篇:十一 唐棠闻言眉头逐渐放松,瞧着面前风姿卓越气度不凡的少年郎,温和雅致的面容忍不住露出笑来,拿着锦帕一点一点擦拭江尧脸上的汗水,黑润眼眸映着他的影子,含着浅浅柔和笑意: “是啊……臣的殿下长大了。” 江尧眼眸半眯,漆黑仿佛透不过光,厌倦的贵族感便从他身上不知不觉散发出来,带着一股子冷漠,却又让人控制不住探寻。 丞相话虽然这么说,但看向他的眼神还是与看小辈一样温和,暴君并不满足如此。 他想让面前这个白玉无瑕,不食人间烟火的读书人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被他抱在怀中,脚尖碰不到地的孩子,他如今能轻轻松松的将他揽在怀中疼爱,能把他抱到自己腿上,遏制住他乱动的双腿,捏着他脸颊重重吻过去。 江尧心想,他大概会很凶狠,吻的他那双时刻都像是看小辈的黑润眼眸渐渐溢满水雾,眼尾泛起潮红,泪水沾湿白皙的脸蛋,在用下身狰狞的阳具凶悍捣弄他的后穴,磨出源源不断的汁水,弄湿他们的交合处,顶得老师平坦小腹色情地鼓涨起痕迹,注入灼热浓稠的阳精。 他应该会流着泪,强忍嘴边的尖叫,哭着骂自己是个畜生吧。 锦帕上沾染淡淡的冷香,随着呼吸流入身体,在他血液中点了一把火,江尧只觉得小腹抽紧。 唐棠给他擦完脸上的汗,竟觉得脖子抬的有些累了,心中正感叹着,突然,便一阵天旋地转。 手中锦帕幽幽垂落在地上,白衣丞相被人一把抱起,只听一声嘹亮口哨,枣红色骏马四只蹄子踏着雪奔驰而来。身穿玄色衣袍的太子带着丞相一跃而起,坐在那高头大马上。 他将丞相牢牢抱在怀中,一手扯出骏马的缰绳,玄与白的衣摆翻飞,胯下骏马向远方奔驰,马蹄声哒哒响起,对着高高的围栏一跃而起。 唐棠心脏都要蹦出来了,他后背倚着江尧结实的胸膛,腰肢被对方单手紧紧揽在怀中,耳边响起了淡淡的呼吸声,有些暧昧。但可能是紧张的缘故,他并未注意到对方充满占有欲的怀抱,黑眸映出马背上变高的视野,忍不住惊呼一声。 “殿下——” 一缕墨色发丝向后纷飞,几次碰到江尧的脸上,骏马从跳跃中落下,唐棠的心也跟着极速下降,心脏砰砰直跳,刺激得手心出汗。江尧搂着老师的腰,嗅着他身上的体香,扯着缰绳哈哈大笑。 “孤带老师去跑马!” 枣红骏马肌肉有力,坚硬四蹄踏过积雪,向林中小路奔驰而去,马背上风声猎猎,吹得丞相发丝微动,他靠着玄衣公子胸膛,黑眸映出沿途的景色,只觉得心旷神怡,连忧虑的心情也缓解了。 马蹄踏过积雪,留下一串脚印,哒哒的声音有节奏的响起。 丞相被身后人揽在怀中,呼吸出淡淡白色雾气,视野都是沿途风光秀丽的好景色,并未瞧见身后玄衣公子翻飞的衣摆,和对方正微垂着眼皮,注视他的漆黑眼眸,藏着点点笑意。 九年前,白衣丞相牵着还没有他腿高的瘦弱孩童,走过落了雪的梅林小路。 如今九年过去,瘦弱孩童已然成长成矜贵的少年郎,他将白皙丞相小心翼翼搂在自己怀中,带着他跑马看风景,那双漆黑眼眸满是情意。 朝堂篇:十二 这一夜,唐棠不知道有多后悔晚膳时给江尧吃了太多的羊肉甲鱼。他被自己养大的芝麻汤圆翻来覆,翻来覆去的去日了整整一夜!菊穴如今都红肿的不像样子了,大腿内侧更是一片水痕,将身下床被弄的一团湿淋淋的脏污,以至于昏迷前脑袋里就只剩下一个,咬牙切齿的想法。 吃什么羊肉甲鱼!火力这么旺盛,就该多吃点黄连炒苦瓜!! 混账东西,他骨头都要散架了!! 但任凭他再怎么忿忿,最后还是昏睡了过去。 江尧也不再闹他,搂着他颠动几下,痛痛快快的射精,低喘着平复了一会快感。 他本想拔出来,给老师清理身体,可那热乎乎的肉壁宛若有生命一样收缩,夹的他舒服极了,实在舍不得拔出来,干脆埋进他身体内不动了。 没多久,他也睡了过去。 窗外天色微亮,右相府的下人早早便起床,厨房也燃起了炊烟。 江尧在唐棠身边是最没有防备的,可以依赖着老师,好好睡上一觉。所以刚陷入沉睡的江尧并未听见很轻的敲门声。他怀中的唐棠却因为他将那东西埋进自己一肚子精液的身体,不太习惯,没怎么睡熟,听见声音,便从迷糊中惊醒。 到了快上早朝的时间,唐棠的贴身小厮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丞相屋内喊叫水,疑惑的敲了敲门,压低声音唤他。 “大人,该上早朝了。” 他恭敬的低垂着眉眼,站在门外等了没多久,屋内便响起丞相有些沙哑的清润声音。 “我今日身体有所不适,告假一日,你且拿着我的帖子递上去。” 小厮一听丞相声音都哑的不像话了,顿时忧心忡忡,他连忙应下,小跑着去告假。 屋内。 唐棠打发走小厮,泄力地在床上喘了许久,那莹白身躯上几乎落满深深浅浅的红痕,墨色青丝从线条漂亮的脊背滑落,瞧着有一种莫名的香艳。 时间流逝,他缓了许久,才有了些许力气,咬了咬牙,艰难的往出爬。 那半硬不软的孽根滑出他股间被撑大的红肿菊穴,艳红肉洞瞬间收缩,挤压出一股一股白浆,流淌过红艳艳的穴口,逐渐蜿蜒下大腿内侧,弄出一片淫靡景色。 唐棠好不容易下了床,两腿颤颤的穿好衣服。——期间是怎么险些腿软跪在地上的这种丢人的事便不提了,强忍着怒火回身。 江尧赤身裸体,睡在一团凌乱的被子中,眉眼满是依赖和恬适。他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手中抓着一角被子,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 唐棠心中怒火像被扎漏的气球似的,泄了大半。看了他几秒,撒气般用指尖戳了戳他的额头。 隐隐咬牙的呢喃。 “混账东西。” 淡淡的书墨香混合着老师身上情欲的气味,丝丝缕缕钻进江尧鼻子,他眉眼间的依赖更柔和了些,把被子抱在怀中轻轻蹭了蹭,哪里像暴戾恣睢的疯子,更像是对心上人撒娇的,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 午时。 丞相府的小厮提着食盒,站在门口犹豫了许久,到底要不要将这个时辰还在睡觉的太子叫醒。 当他犹豫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太子一身整洁的站在门口,发现他站在门外,眼睑微垂的瞧着他,淡漠眼神让小厮心中发怵。 小厮忍不住后退几步,小心翼翼:“殿下,您起来了。” 江尧已经把屋内收拾好了,也开了窗通过风,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口,问:“老师如今在何处?” 小厮不知为何有些尴尬:“大人……大人今日身体不适,吩咐殿下如果起来了,用过膳便先回去罢。” 江尧闻言眉心紧蹙,想也知道是老师在躲着他,抿了抿干燥的唇,抬腿就往丞相府的书房去。 小厮看他如此,哎呀一声小跑着追上走路带风的太子殿下,连忙道:“殿下!殿下!丞相今日真的身体不适,不见人的。” 江尧压根不听他的,他大步流星走到书房处,却被护卫拦了下来,顿时冷冷瞥了他一眼,乖戾的气息挡也挡不住,沉沉的压在众人身上,叫人气也喘不过来。 侍卫满头大汗,心中连连叫苦,先对江尧行了大礼,才起身重复了丞相的话:“殿下,不是小的不让您进去。丞相大人有过吩咐,若是殿下还认他这个老师,就先回去吧,大人今日谁也不见。” 侍卫斟酌着说完话,就见浑身贵气逼人的太子气场一下蔫了下来,仿佛有些失落,半晌,才对着房门紧闭的书房抬手行了礼。 “既然老师不肯见孤,那孤就改日再来。冬日天冷,望老师多穿些衣物,不要多饮冷酒……” 书房内没有人应声,独留太子在门口强忍着心中的难过细细嘱咐了半晌,全都嘱咐遍了,再没什么能说给老师听的,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独自往丞相府门口走。 唐棠站在书房内的窗户旁,悄悄掀起一个缝隙,侧着身从那缝隙中,注视着玄服太子远去。 他独自走在离府的路上,路过的小厮都对他行礼,披风下脊背挺的笔直,却透出萧瑟的孤独。 天潢贵胄的仪态,冷漠的储君气场,却没有半分昨天带着他跑马时那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看不到他得背影了,唐棠才满脸郁色放下窗户,忍着心疼走到贵妃榻旁,脱了鞋钻进被窝。 没过多久,他抱着被子翻过身,失神的思考起他的教育究竟是哪里跑了偏,怎么就把尊师重道的乖崽儿养成大逆不道的狼崽子了,越想越心烦,戳着装死的系统。 说实话,唐棠并没报多大希望,只是日常戳一下,谁想到装死多年的滚刀肉竟然慢吞吞爬上来了。 他面露诧异,起身,踏着木屐慢悠悠走到窗户旁边,往外头看了看,轻叹一声,温温和和: “奇怪,今日天上竟没下红雨。” 唐棠损了系统,又慢悠悠的走到床榻,没骨头似的往上一趴,懒洋洋的开口道:“说说吧,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系统体内由0和1组成的代码还有些瑟瑟发抖。 唐棠:“……” 他表情越来越呆涩,深吸一口气,勉强冷静的问:“你是说江尧是暴君重生的,一直都有长大后的记忆,不是什么小孩子??” 养大的乖崽儿其实是个假崽儿,唐棠冷静的表情当场裂开。 — 这件事打击多少有点大,他说了句想静静,就让小厮给他告病假,蹲在书房静了一个星期。这期间太子来过几回,唐棠都避而不见,送来东西也都给退了回去。 系统也没烦他,看着宿主一身飘然白衣,眼神发呆的从椅子挪到窗边的贵妃榻,静静看了会儿窗外的梅花,又慢吞吞的挪到古董架子前面,随便拿了个瓷瓶用袖子心不在焉的擦拭着,擦到一半又走到书架旁边,随便拿本书翻开,继续发呆,最后神游似的晃回了榻上,安详的钻进被窝。 安静下来,脑袋内便走马灯似的闪过这些年他宠爱暴君的日日夜夜,唐棠猛地吸了口气,脚趾不自觉抓起床单,想找点事转移注意力,猛然从榻上爬起来,两眼放空的胡言乱语。 “主角受,对,主角受还没解决,我……” 唐棠还在迷茫,下意识问出声:“怎么?他痛改前非,狼人自爆了?” — 江尧一个星期没见着老师,低气压另东宫的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喘,战战业业地做事。 他们都以为殿下最近心情不好,是因为皇上前日宣布,将太子之后的皇子位份往后挪了一位,认回了六皇子,也就是原本的左相府大公子。何况那六皇子竟只比殿下小半岁,可见是在前皇后孕中,皇上就和还是姑娘家的连小姐厮混在一起了。 而且现在的皇后,还是殿下名义上的母亲,这如何不叫人膈应。 宫人们忧心忡忡的叹气。 东宫,太子寝殿。 江尧坐在檀木宽椅中,手中把玩着绣“元思”名字的白色锦帕,听着小太监汇报。 “皇后娘娘出身不显,比不上徐妃娘娘家中显赫,这宫中每年逢年过节的打赏啊,加起来又是一笔不菲的银子,若是给的比徐妃少了,难免叫宫人瞧不起。往年都有陛下的私库撑着,但今年南方雪灾,陛下也给不出多少银钱了。” “而且经过这些年,殿下让皇后与徐妃之间越来越仇视,事事都要较劲儿,压对方一头。这次皇后自然也不甘心眼睁睁看着徐妃得意,我们的人便听从殿下吩咐,让她管连家要银子。” 小太监恭敬的说。 “那左相是个见钱眼开的,早就贪了赈灾的银子,娶了两房美娇娘,花天酒地了一番。听闻皇后要银钱可不就把赃款都送了上去。等这脏款过了皇后的手,我们的人便弄塌左相偷工减料做的桥。” 朝堂篇:十四 望月宫。 徐妃慵懒地侧卧美人榻,纤纤玉手被宫女轻握,用以花汁润红指甲。她阖眼听着太监细声汇报着消息,那双丹凤眼忽地睁开,意味不明的轻声。 :“你说什么?陛下中了丹石之毒?消息可准确?” 大太监胳膊上搭着拂尘,忙对徐妃矮了矮身子,压低阴柔的声音道:“确确实实啊娘娘!” 徐妃闻言神色不变,丹凤眼瞥了一眼宫殿内低着头的宫女们,懒懒的抽回手:“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们福身行礼。 “是。” 宫女们退下,望月宫内只剩下大太监,和徐妃的贴身宫女。 徐妃将染到一半的手伸到自己眼前,垂着凤眸打量,心中想的却是皇上是怎么为了连含烟这个贱人降了她的位,又是怎么打压徐家,抬举连含烟那个草包兄长的! 她眸中满是恨意,红唇勾出冷笑:“若是叫她连含烟的儿子当了皇帝,那这天下,那儿还有本宫和二皇子的活路!” “竹月,去给父亲修书一封。告诉他,时机已到。” 大宫女福了福身:“奴婢明白。” — 养心殿内把守森严,宫人们进出都低着头。 连皇后好不容易敲打完宫人,瞒下嘉定帝昏倒一事,便听见嘉定帝醒了,她忙的移步走进内室。 嘉定帝半躺在龙床上,正喝着宫人喂来的汤药,病态眉眼满是阴郁之态,仿佛随时要爆起杀人。 她心中颤颤,伪装出一副欣喜的模样,温婉眉眼多了一份脆弱:“陛下可算醒了,怎么好端端的,竟中了……中了这种毒。” 她咬了咬唇,欲言又止:“莫不是太子……” 嘉定帝何尝不怀疑太子,可就算怀疑他也不能声张!他下颌线紧绷一瞬,压低的语调阴森。 “皇后,朕中毒之事,一定要瞒的死死的!” 连皇后让宫人都退下,自己坐在龙床边,拉住他的手:“陛下放心,臣妾已经安排妥当。” 嘉定帝倚着床,眸色阴晴不定,琢磨起到底是不是太子做的。若真的是太子,那他怎么会把能医治神医带过来给他检查身体? 提到被他亲自赶走的神医,嘉定帝心里便堵得慌,他胸膛起伏的深呼吸,血压蹭蹭往上涌。 他想控制自己,却效果甚微,嘉定帝感受不到自己的变化,但满朝文武都看得出来皇上最近越来越喜怒无常了,连平日最疼爱的六皇子都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连嘉运是被人捧着长大的。这些日子受的委屈怕是比穿过来这十多年都多,他心中烦闷,不爱看见嘉定帝那叫人害怕的模样。 碰巧这日,大学士家长子娶妻,连嘉运和他家小公子交好,为了躲开嘉定帝,便出出宫参加喜宴了。 他如今是六皇子,就算这些日子名声再不好,也有人乐得捧着他,他们在凉亭中吃喝谈笑。 “要我说,咱们六皇子,做诗才是真正的这个!”工部侍郎的儿子喝的脸通红,竖起大拇指。 “那是,六殿下可是家喻户晓的神童。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哪儿能比得过殿下呢!” 另一人意有所指。 连嘉运也饮了不少酒,精致的脸面色红润,被他们夸的舒服极了,嘴上谦虚的说。 “快别夸我,我这算什么呀,怎么能和各位大人相比。” 工部侍郎的儿子似乎听明白了他们说的是谁,想起自己亲爹当初亲自上服给唐元思送礼,却被打发了回来,便冷冷一笑。 “怎么比不过?倘若殿下早生几年,哪里还有那谁什么事!” 连嘉运笑了笑不说话。 他们吹捧连嘉运的时候,就见那边不远的长廊,留着胡子的大学士,正迎着一名身穿青衣,淡雅如竹的男人走了过去。 工部侍郎的儿子皱眉,厌恶的嘟囔一声:“艹,晦气。” 连嘉运也皱着眉放下酒杯。 其他人一看立马打圆场。 “我听说仲子瑜他们几个在花园那边办诗会,不然咱们去凑个热闹?也叫他们那些草包见识见识咱们六殿下的神威。” 仲子瑜便是大学生的幼子,连嘉运来的时候他匆匆过来见了他一面,就去招待客人了。连嘉运心想反正在这也无趣,不如多背几首诗,打一打瞧不起他的人的脸。 如此想着,便点头:“好,那便去瞧瞧。” 其他纨绔子弟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立马起哄跟他走了。 可谁也没想到,他们到了地方,反而看见了不愿意看见的人。 今日天气很好,并不寒冷,大学士府的后花园摆着几张木桌,桌上放着精致的糕点,茶壶咕噜咕噜冒着泡,飘散出阵阵茶香。学子们一起品茶吟诗,再用上一块可口的点心,也不失为一桩雅事。 最引人注目的,还要数盘坐在主位的男人。 他一袭青衣淡雅,模样出色,浅饮着热茶,比年轻学子多了一份从容,谁都不能忽略他。 看见这人后,连嘉运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不开心的嘟囔。 “怎么哪都有他。” 他嘀咕的时候,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纷纷起身拱手行礼。 “参见六殿下。” 连嘉运注视着行礼的唐元思,只觉得心中畅快,本想等会再叫起,多享受会唐元思的礼,还此地还有别的官宦子弟,不好落下个坏名声,只好不甘心的开口。 “免礼。” 他满是傲气的眉眼带笑,好奇的问向他们:“听说这在举办诗会?本殿下能参加吗?” 席上气氛一下变得古怪,有的学子尴尬的笑了笑,还有的微皱着眉,不太想与连嘉运一起。 原因无他,这六皇子和皇后一家的名声,最近可真是糟糕透了。 谁不知道连皇后在闺阁中,便与皇上做出那等事,当时的皇后娘娘,皇上的妻子,可还怀着太子殿下呢!跟别提六皇子的为人了。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大学士幼子仲子瑜笑着出来打圆场儿:“自然是能的。子瑜今日还请来了唐相,为诗会中所做的诗词评分,殿下若是有兴趣,便一起来吧。” 连嘉运怎么没察觉到四周古怪的气氛,他心中不痛快,鼓着一股劲儿要让他们另眼相看,笑着说好,带着众人一起落坐。 唐棠坐回主位,淡淡瞥一眼斜对角把脊背挺的笔直的主角受,也没错过他眸中的高傲,他浅吟一口茶,开始计算这些年究竟触发了多少次系统技能发动,算了半天也没算明白,便知道差不多了。 他扶着衣袖放下茶杯,语气清润温和:“昨夜才下了一场雪,今天确实难得的好天气,那便以“雪”为题,诸位学子觉得如何?” “甚好!学生先来一试。” 仲子瑜身为主人,先站起来暖了个场儿。大学士的幼子学问自然不差,在座众人连连点头,就连唐棠也觉得不错,只是略有些青涩了,温声指点了他一番。 仲子瑜满脸通红的听着,对仰慕的丞相拱了拱手,才高兴的坐下。 其余人也坐不住,一位面生的学子站起来,斟酌两秒便吟诗一首,众学子跟着嘀咕了两遍,这诗也说不上好,但胜在快。 唐棠含笑的夸他有捷才。 那学子开心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搁,拱了拱手,落坐。 连嘉运看他们的举动,心中不畅快极了,工部侍郎的儿子也不爽,冷笑着咀嚼着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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