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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道:“我猜你定是忍不住要说。” 戚公明也笑起来,他在琅琊王府的书房做事,几个同僚都是世家大族出身,看不上他,但有些事若与以前交好的同门相谈又怕对方不知分寸惹祸端,没想打卫小郎君居然是个极好的倾诉对象。 戚公明道:“王妃请各家女郎到行宫,说要品评前些日菡园的画作。谁知半路出了岔子,竟让女郎们撞见琅琊王与阮家女郎私会,王妃勃然大怒,当堂就要命人杖责阮家女郎,让殿下拦了下来。” 卫��放下汤碗,“后来如何了” 戚公明叹道:“又能如何,听说阮家女郎过几日将要以侍妾身份入府。” 卫��想到来豫章时在驿舍见过司马邳和阮珏在树后的样子,若说有私情也不奇怪,但在江夏之时第一次见面,她感觉阮珏应是对谢宣有情。阮珏生的一双秋水妙目,情意难以完全隐藏,总会泄露一些真实情绪。 阮珏到底与谁有情,卫��只是略思考一会儿就放下。若是前世与谢宣刚成婚那几年,这个问题可能会让她如鲠在喉,但如今她已经视谢宣为路人,又怎会再在意阮珏的心意。只是提起阮珏,让卫��压在心底的疑惑又浮出来,阮珏身边老仆溺死,婢女寻死,背后藏着的事是否会和卫家有关。 卫��和戚公明用完饭后又说了一回话才告辞分别。 回到家中,卫��想去找卫钊问一问关于阮珏的事,走到正院门前又有些犹豫。那晚卫钊的样子有些吓到她了,若说严厉,伯父卫申才是家中长辈,板着脸训人,小辈没有不怵的。卫钊却与卫申不同,他有时脸上挂着笑,也能叫人心里发寒。 卫��那晚虽然醉的厉害,仍是感觉到卫钊身上雄性的压迫感,让她十分难受,还有些出于本能的害怕。 她在门前有些发呆,这时见到两个亲卫抬着东西出来,随口问了一句。 两个亲卫道:“晋安贼寇作乱,将军奉命讨伐,这就要走。” 作者有话说: 痛苦,我卡文了感谢在2023-01-11 23:40:27~2023-01-13 06:41: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83 第83章 等候 听到又要出兵, 卫��心下一紧,那点别扭的情绪就抛开了,朝里面走去。 正房里果然在忙, 仆从将甲胄等物交给亲卫, 卫钊身着玄色�F褶,头戴巾帻, 一身武士打扮。他眉心微微皱着,正坐着在看几张纸笺,应该是战报一类的东西。 卫��进来坐到一旁。 卫钊正沉思着,眼角余光打量到卫��, 放下手头的东西,道:“刚才去找你,去哪儿了” 卫��说去赵府听课。 卫钊道:“晋安出了点乱子,我要去一趟,顺利的话二十多天,再长也不会超过两月就会回来。” 如今已是七月,九月卫��就要回江夏参加雅集定品, 如果卫钊两个月才回来, 那时卫��已经在江夏了。 她心里算了一回日子,道:“刀剑无眼,二哥在外千万注意安全。” 卫钊听她语出关心, 心下极是舒坦,笑道:“不过是乌合之众凑成的贼寇,收拾起来也容易。”说着语调一转, 道, “我很快就能回, 这些日子你在家乖些, 别出去惹是生非。” 卫��有点不乐意地瞥他一眼,心道自己什么时候出去惹是生非过。 卫钊说了两句,点到即止,又道:“你方才是有事” 他注意到卫��进来的时候脸上欲言又止。 卫��犹豫着在他将要出兵前提阮珏的事是否适合。 卫钊道:“想什么呢,有什么话不能和二哥说的” 卫��把刚才听来的消息全说了,然后去看卫钊的脸色。 卫钊脸色微沉,朝外喊了一声,令人去喊蒋蛰。 不到片刻功夫,蒋蛰就疾步赶来,在门前复命。 卫钊招手让他进来,道:“小郎君要知道阮家的事,你说给他听。” 蒋蛰面朝卫��,神色有一丝复杂,缓缓道:“前几日我夜里去探过一次谢府……” 听到这句,卫��眼皮便是一跳。谢家是四姓之一,虽说如今只有谢宣一个在豫章,但面上代表的就是谢家。没想到蒋蛰这么大胆,这话也不对,背后真正大胆的是卫钊。 蒋蛰说清缘由:“阮家女郎从菡园回来后就闭门不出,请过两次医师上门,我猜那婢子肯定没死,私下找那医师问过,说人已经醒了,就是困顿乏力,还有些糊涂。我便想着上门亲眼去瞧一瞧情况。” 卫钊手在桌上一敲道:“别废话。” 蒋蛰神色一敛,立刻将夜里探入谢府所见说出来。原来他等了几日,都没见阮氏女郎身边人出过谢府,便决定上门一探究竟。谢府戒备不严,他自幼就是市井中混迹长大,练了一身不错的本事,鸡鸣狗盗很是拿手,溜进谢府并未被人察觉。他摸到阮珏院中。寻死的婢女独居一室,蒋蛰趁夜进屋,那婢女睡的浅,立刻就醒了过来。 蒋蛰拔出匕首抵在婢女小环的颈边,阴恻恻道:“若是急着见阎王,现在就送你去。” 冰冷的触感让小环心惊胆战,这一回醒来,她已没了当初寻死的绝望,恐惧地望着蒋蛰不吭声。 蒋蛰轻声道:“我家主人已经知道你们的事,现在问你一个问题,答的好就饶你活命,若是故意欺瞒,我点火烧死你。” 他说的凶狠,小环吓得乱颤。 蒋蛰道:“你家女郎害死我家的人,对不对” 他装作都知道的样子,实则说的极为含糊,小环早已经下破了胆,根本没有察觉,脱口而出,“你、你是卫家的。” 蒋蛰冷笑,“果真是你们。” 小环泪盈于睫,哭道:“并非我家女郎的错……” 她头上还裹着厚厚布条,双眼涣散,说话也语无伦次,蒋蛰耐着性子听了几句,都不得要领。只看她心虚混乱的模样,蒋蛰觉得当初卫钊提过的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眼下这个婢女极为要紧,但她撞伤了头,蒋蛰难以将人带走,又威胁一番叫小环不要乱说,过一阵子再来找她,趁着夜深蒋蛰离开谢家。 他说完去看卫��,只见她脸色冰冷,手紧紧攥成拳头。 卫钊指着蒋蛰冷声道:“你露了痕迹,让人察觉到了,或是那婢子自己坦诚,坏了事。” 蒋蛰面露愧色,跪倒在地,“属下办事不力,请郎君责罚。” 卫钊默然不语。 卫��问了蒋蛰潜入谢家的日子,与阮珏去琅琊王府的日子一对,相隔不过两日。 若说这之间没有关联,卫��绝不相信。她将前因后果稍作整理,大致可以推断,是阮珏察觉到小环这里的异样,猜到背后出手的是卫家。随后就想了法子,在行宫里叫人看见她与琅琊王的私情,顺理成章以侍妾身份入王府。 阮珏此女机警应变之能,在卫��两世里所见所闻里都算是少见的。 她听蒋蛰说完之后,就垂着脸沉思着,纤长的睫毛遮着眼眸。 卫钊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这几日他忙于军务,原想着不过一个没有家世的女郎,弄清真相之后什么时候收拾都行,没想到她居然用这样的法子进了琅琊王府。 卫钊去看卫��,只觉得她此时的神情分外伤感落寞,他心里极不是滋味,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耐心等我回来,就算她成了琅琊王府的人……” 卫��猛地一下抬头,截住了他的话头,“二哥回来莫非要以新立的军功,去换阮家女郎” 卫钊沉声道:“亏是亏了点,但若是她和你们落水有关,就不能轻易放过。” 卫��想起卫琮,禁不住就红了眼眶,她摇了摇头,咬牙道:“二哥,不值得,既然她已是琅琊王的侍妾,就让她去罢。” 卫钊挑起眉。 卫��道:“我与……妹妹被牛车撞落应是偶然,不是蓄意。就是交于官府审理,阮氏女郎也并非首罪,她私欲过重,狠得下心将老仆灭口,如今那个婢子只怕也不会落好。二哥要以什么罪名将她从琅琊王手中强要来。外间一直有传闻,今上身子欠安,琅琊王不知何时就能继承大宝,二哥立了功回来,为了阮氏去得罪琅琊王不划算。” 卫钊一怔,看着她道:“就算不是阮氏指使,牛车总是她的,你甘心就这样放过她” 卫��心里也是各种念头翻滚不休,可刚才她已想过了,卫钊有如今的权势地位全是拿命搏来的,让卫钊强出头固然爽快,但司马邳并非心胸宽广之人,若是因阮氏叫他记恨上,后患无穷。卫��在死者与生者之间权衡,心中终究不忍让卫钊冒险。 “时日还长着呢,二哥,不必只看眼前,”卫��道,“我厌烦她的手段,这桩仇怨当初若是说清楚并非不能解,但到了今日,却成了无解。阮氏女郎对身边人如此狠毒,短视浅薄,有道是失道寡助,今日种的因,必成他日的果,我不信她能一帆风顺处处化吉,等时间长了,自有机会。” 卫钊面露惊异,就连蒋蛰都忍不住抬头朝卫��看来。 她生的这样娇弱,一看就是不谙世事的小郎君,可这番话,却像久经世事,被岁月磋磨过。 卫钊从她最后两句里,还听出一丝狠劲来,他若有所思,拍了拍她的肩膀,“等我回来再说。” 屋外有亲卫来提醒时辰。卫钊治军甚严,在军中令行禁止,不容有错。他自己也是同样,如今已令行营开拔,若是晚了时辰不去,反而有损威仪。 卫钊站起身,在蒋蛰身上踢了一脚道,“你留着照看家里。” 蒋蛰猛地抬头,还以为能跟着卫钊去平乱建功,如今却被留下。他脑子转得快,很快想到是前面这件事没办好,这是卫钊的罚,同时也是给他个机会。 “属下定看护小郎君周全。” 作者有话说: 我最近卡文是怎么回事呢,说来有些丢人。 这文是设定了大框架,但是局部和细节都需要写的时候丰满,有一个情节,我明明想好了,但是睡一觉后忘记了…… 苍了天了,别人是睡觉得到灵感,我居然睡觉忘了一个灵感,还是情节当中衔接挺重要的,我反复想来想去都没想起来,抓心挠肺 感谢在2023-01-13 06:41:04~2023-01-13 23:57: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84 第84章 赴宴 卫钊走出正房, 黄芷音与肖蕴子三婢在院中守着,各个都作了精心装扮。黄芷音上前与卫钊话别几句,另三人站在稍后的位置, 满眼的殷殷期盼, 卫钊目光扫过几人,并没有停留, 对黄芷音嘱咐一声好好照看家中,便带着亲卫离去。 子雎突然喊了一声,“郎君。” 声音略有些高扬,却是婉转动听。 卫钊回头, 子雎眼里已含了些泪,快步向前,手里抓着个精致的香囊,双手捧到卫钊面前,“妾为郎君求的平安符,郎君带着吧。” 卫钊低头看了一眼,道:“行军不便带这些, 心意我领了, 先留着罢。” 在正房外听差的婢女听见了,立刻去接过子雎的香囊。 见卫钊并没有亲收接下,子雎有些失望, 但转念一想,让郎君留下印象便是好事,这番送行, 她也算是冒尖儿了, 子雎拿着帕子蘸了下眼角, 缓缓退下。 卫钊回头又看了眼院中众人, 目光在门前卫��身上稍顿,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瞧着他背影消失,黄芷音便让众人散了,回头看见卫��正要走,蒋蛰跟在她的身后。她神色显出积分惊讶,吕媪问她何事。 黄芷音道:“那是蒋蛰吧,没想到郎君将他留下了。” 吕媪道:“如今郎君已是江州督护,家中又有女眷,留人守看也是应当。” 黄芷音心忖,蒋蛰如今已是卫钊亲卫两大统领之一。未发迹前在梁州就与卫钊有过命的交情,又是主动来投,卫钊在私事上多倚重他,如此一个人,现在留下是照看全府还是小郎君 她想着事,脸上都带出几分来。回到房里,吕媪劝她多留心些子雎,“你进门也有些日子了,郎君两次外出,都将后院交予你,足见信任。卫家到底士族出身,郎君虽风流,规矩却不乱。娘子如今也不不必太过谨小慎微,该管束的就管起来。方才子雎当着娘子的面就玩了好一出杨柳依依,娘子脾性也太过宽容了些。” “任她作态,郎君也并未上心,”黄芷音语气不屑,又道,“我看郎君留着蒋蛰全为了小郎君。” 吕媪道:“兄友弟恭,看他如此照看小郎君就知郎君是个厚诚人,娘子这些日子与郎君太过疏远,等郎君回来可万万不能再这样。” 黄芷音苦涩一笑,头撇向窗外,轻声道:“他对府里女子都不及小郎君一半好。” 吕媪却笑她年纪轻不经事,怎拿后院女子与小郎君一起比较。 黄芷音轻轻一叹,不再言语。 卫钊走后,府中突然之间就冷清起来。 卫��连着几日都接到帖子,原来那些个小郎君都已经知道卫钊离开豫章,想着叫她出来玩。卫��在家中翻着拜帖,手指忽然一顿,其中有一张来自琅琊王府。 七月二十三,吉日,琅琊王纳陈留阮氏,在行宫举宴,邀卫��前往。 卫��第二日在赵府碰到邓甲罗焕等人,问他们是否都收到了帖子。罗焕几人都点头说收到了。琅�e王纳妾,也不算什么大事,豫章城内收到帖子的都是士族小辈。看情形应是琅琊王为阮氏做个脸面,才有这番邀宴。 这些士族子弟上次已去过行宫,知道这次没有长辈,自是想去凑个热闹,若是能得到琅琊王的青眼还有其他好处。如卫��上次在行宫写字,琅琊王当场赞誉可定六品,如今外面都传遍了,说卫家书法妙传,后继有人,卫��在江州一地已经小有名气。 卫��听众人商量赴宴时带什么礼,沉默不语。 司马邳为阮氏举宴,看着应是对阮氏倒是极为看重。卫��想到阮珏,虽已经拿定主意暂时不去管她,但到底还是有些心气不顺,回到家中也觉闷闷不乐。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晚她睡得极不安稳,竟是被魇住了,前世一段往事突然浮现。 偏僻院中,朔风渐凉,她从屋中走出,见一个年幼的婢女站在门边,伸长着脖子向外望。 卫��唤了一声,婢女面露惊慌。她起了疑,责问何故。 婢女经不住问,很快袒露,刚才似乎看见了谢宣。 卫��皱眉,她与谢宣早已形同陌路,前些日子谢宣回到会稽,她懒得与他冷脸相对,便以抄经的名义外出,带着几个婢女到山上暂住。 婢女道:“我方才真见着郎君了,好像是去峰顶的道观,对了,旁边还有一辆牛车,里头……” 卫��追问:“里头什么” 婢女犹豫半晌,哭丧着脸道:“里头好像是个女子。” 卫��嗤地一笑,将她扶起,“这有什么奇的,不用吓成这样。” 她并未放在心上,这日抄写完经文已是到了掌灯时分,她伏案一日腰酸头胀,起身到小院外走动,忽听到山路上有车轮转动,她转头一看,只见谢宣骑在马上,守在一辆牛车旁,在侍卫簇拥下缓缓从山路而下。 卫��不想与他照面,转身回小院,走到门前时,扭头回望。 牛车厢门打开半扇,暮色中只瞧见小半张脸,竟是阮珏。 卫��蓦然惊醒,微微喘息。 关于前世的记忆也有些模糊,她一时难以分辨那时看见的脸是否真是阮珏。 醒来难以再安睡,卫��心里发冷,凉意直钻四肢,她披衣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 今世与前世已有太多不同,无法再去探究前世因缘。只是想到前世她失去胞兄是因阮珏赶路之故,阮珏与谢宣还有私情,她不由对谢宣和阮珏更添一层恶感。 卫��叹口气,心道一定要耐住性子,司马邳为帝只有五年时间,最晚等到那个时候也可以与阮珏算清旧账。 第二日卫��在罗焕介绍下,在城东收了一盒奇巧珍玩作为赴宴贺礼。 到了去行宫这一日,卫��坐牛车前往。与前一次相同,牛车停在广场一侧,王府管事在外迎接众人。 这次来的都是豫章城年轻士族。宴席设在正殿,卫��跟随管事来到殿前,听见有人唤了一声自己名字,扭头看去,正对上谢宣的脸。他气度高华,脸上带着浅浅笑意,更显得容貌俊朗,站在众多士族子弟中亦是出彩。 作者有话说: 85 第85章 那个梦 卫��像是头一回见他似的, 目光从头至尾将他打量,前世的他看着风采高雅,是个温润君子, 实则内里如寒冰般难以接近, 今世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年轻未经官场历练,尚留有几分诚挚。 谢宣察觉到她目光里藏着的一丝复杂, 笑道:“好些日子不见了,前几日我去拜见赵博士,没见你在。” 卫��道:“我三日才去一次。” 谢宣见惯她不冷不淡的模样,也不以为意, 神情如常,又寒暄闲谈几句,多数都是他在说,卫��半晌才回应一声。 眼看宴席将开,卫��坐到席上,只见谢宣也跟着进来,坐在她身旁一席。 “玉度, 你瞧着脸色不好, 可是有心事” 卫��睨他一眼,心里一个咯噔,她刚才一路进来脸上都带着笑, 与几个相熟的小郎君也打过招呼,没人察觉到她情绪不高,没想到谢宣看着不通俗务, 居然这么敏锐。 谢宣又道:“可是担心你兄长晋安流寇虽然来势汹汹, 但以你兄长之能, 定能轻易剿灭, 不用太过忧心。” 卫��嘴角微弯,笑的有些敷衍:“忧者见忧,或许是你心中有忧愁,才觉得我忧。” 谢宣微怔,听出她话里有话,脸上仍是笑得和煦,“若是我说错了话,给你赔礼就是,你别气恼。” 他态度谦和,让卫��有气也不能撒,当即撇开脸,去看宫人忙碌。 谢宣看出卫��不想再说话,不由摸了下鼻子。刚才他在门外与众人交谈,有提及卫��的都说她温和有礼,谢宣朝身旁瞥去,只看见卫��轮廓秀致的侧颜,心下有些不是滋味,每次他主动相交,卫��的态度十之八九都是敷衍。谢宣见惯了应酬,哪里看不出卫��实则极是疏离。可奇怪的是,他就算是受了冷遇,等见着卫��,又忍不住想要主动和她说话。 片刻过后,司马邳身着一身金银线白底绢衫来到席上,丰仪俊美,谈吐风趣。今日酒宴与上次差别甚大,士族年轻一辈见司马邳言笑晏晏,几杯酒下肚就开始起哄,气氛热络起来。司马邳脸上挂着笑,与众人推杯换盏,也是一副喜气盈盈的模样。 戌时末,一轮明月高升,月色轻洒,如一层银霜笼罩行宫。席上也吃的差不多了,有人提议到外面赏月饮宴。 司马邳命宫人在花园里摆上些新鲜瓜果和糕点,让众人出去赏月。 本朝最是追求风雅,一群人扔下残席,全去了花园。 园中有亭有石桌,还有个池塘,里头养着红白鲤鱼,被喂养得极为肥硕,也不惧人,泛起的水波在月色下粼粼闪动。众人各自找了舒适雅致的地方赏月。卫��没和其他小郎君一处,站在紫薇树下抬头看着月色。 谢宣缓步走过来道:“玉度在想什么” 卫��头也不回,道:“没想什么。” 谢宣长出一口气,站在她身侧,却没有抬头,侧着脸看她。 卫��起先并没有在意,但他看得有些久了,她皱眉,口气不善道:“你看什么” 谢宣道:“说出来你别笑,看你赏月的模样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卫��“呵”地短促笑了一声。 谢宣也知道这话听着无稽,若对方是女郎,几乎就有轻佻之嫌,幸好面对的是郎君,他便解释道:“前两年我曾患寒热重症,脑子糊涂的时候发梦,好像已经过了一世,那个梦里我见过不少人……” 卫��猛地扭过头来,直愣愣地瞪着他。 谢宣觉得她这个样子比之前敷衍假笑真实可爱多了,道:“你不信” 卫��道:“你梦见什么一世” 谢宣道:“病好就全忘了,只记得那个梦很真实,我醒来还恍惚许久,修养的那段时日,我见谁都觉得梦里那一世也见过。” 这原是个有趣的话题,他说出来也为了让卫��展颜,哪知她听了并没有丝毫笑意。清冷的月光洒在卫��的身上,如笼了一层轻纱,她目光笔直看过来,姿容美丽得有几分缥缈不真实。 谢宣这一刻几乎看得有些发怔,心扑腾的厉害,他几乎想伸手向前捞一把,将她拉近些看得更清楚些。 两人四目相对,卫��眉头紧紧皱起,“你梦里阮家女郎如何了,也曾嫁入琅琊王府” 谢宣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阮珏,轻咳一声道:“梦里的事是真记不清了,或许有或许没有罢。”他似是不愿提起阮珏,沉吟片刻,又道,“许是我梦里见过你,所以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有些熟悉。” 其实何止是熟悉,还让他很想去亲近。 卫��惊疑不定,听谢宣这样说,倒像也曾有过前世记忆似的,但他又说全忘了。卫��先是疑心,但再往深想了想,若他真记得清楚,等于有了预见的能力,以谢阀的权势,现在应该开始独占先机了,就她这些日子观察,朝局并没有什么变化。照这样看,谢宣说忘了应该是真的。 她悄悄松了一口气,笑道:“不过就是个梦而已,当不得真。” 谢宣道:“有道是梦能通玄,或许真是一世已过,我却无缘窥见。” 卫��心底一声冷笑,心道若是让你把前世记得清清楚楚,老天才是不公。 谢宣见说开了,卫��似乎也感兴趣,正要再说什么,这时一个仆从走来,站在不远处,躬身对谢宣喊了一声。谢宣让他过来,那仆从却不动,道:“请郎君挪步。” 卫��只听这一句就知道情况有些不一般,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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