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绝对不能拒绝的,不然就是抹了对方的脸面,旁边的邓甲一直挤眉弄眼的示意他赶紧应下。 卫��硬着头皮道:“女郎有请,是琮之荣幸。” 邓齐矜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笑容,道:“过几日我就让人将扇面送与郎君。”说完又微微作礼,然后带着婢女离去。 香风远去,卫��立即转头对邓甲道:“你怎么不早提醒我”要早知道她就推脱不来了。 邓甲道:“你今日风头正盛,女郎有意不是正常” 一般郎君遇上这种事绝不会拒绝,卫��心中苦笑,只好道:“我还小呢。” 邓甲拍了拍他的肩道:“不是我夸,比起熊家那个凶悍女郎,我家六妹可就温柔多了。与你也算是郎才郎貌……啊,不,郎才女貌。” 卫��:“……” 作者有话说: 这是昨晚的一章,今天还有一章感谢在2022-12-24 23:29:56~2022-12-26 08:55: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65 第65章 半醉 卫��和邓甲回到殿内, 路上邓甲不断说着他家女郎的好处,卫��听的脑仁发胀,面上却仍装得兴致盎然。 回到席上, 卫钊仍未回来, 卫��环目一扫,宾客往来谈笑, 依旧十分热闹。女郎们坐于殿内入门右手位置,邓齐矜也坐了回去,娇目注视过来,俏脸微红露出个微笑。 卫��赶紧收回目光, 不敢再乱瞟,想着扇面题字的事答应了难推脱,可无论如何后面不能继续,要想个不伤人面子的方法拒绝。她正瞎想着,卫钊从后堂出来了。 殿中众人刚才就注意到琅琊王离开,随后卫钊被内侍请去后堂,此刻见他出来, 便立刻就有人上来敬酒寒暄。如罗弘这般的郎君还排在后面, 倒是本地士族几家长辈先来,言谈间也极为客气恭维。 等宴席结束,天色已经黑透了, 一轮明月挂在中天。卫钊并不贪杯,但挡不住来敬酒的人太多了,此时鼻息粗重, 半眯着眼, 已是醉酒的模样。 仆从得了吩咐, 殷勤上来扶着他, 口中道:“卫将军慢行。” 一直扶到马车上,仆从将卫钊扶进车里,又拿着个圆食盒一同放进去,回头对卫��道:“小郎君,这是殿下吩咐的,里面有解酒的汤水。” 卫��从仆从的态度就猜出刚在在后堂卫钊与司马邳应是相谈甚欢,才让司马邳摆出这么一副笼络的架势。 卫��上了车,厢内全是卫钊身上浓重的酒气,她蹙了一下眉,也只好忍住,见卫钊醉的厉害,她便吩咐一声车夫路上行得稳些。 从行宫出来,路上不断有牛车马车通行,也有人会特意停下打声招呼,卫��便替兄谢过。 车轮辘辘,卫��将厢门推开一条细缝,让风吹进来些,正是夏日,夜风习习,风里夹着丝白日不见的凉意,吹在身上倒是颇为舒服。 “在看什么” 卫��立刻回头,见卫钊原本瘫着的身体撑起了肩膀和脑袋,目光看着她,却又有些涣散。 “透透气,二哥,你可还好”卫��问道。 卫钊眼皮微微垂着,他五官英挺,如此没精打采的模样倒是收敛气势,显露出几分慵懒模样。 “头有些痛,”卫钊道,“这是什么” 他生得高大,刚才躺下时四仰八叉的几乎把厢内地方全占了,卫��只能缩在角落里。此时他伸手去够那个食盒,手里没个轻重,拍得哐哐作响。卫��赶紧往前爬了一点,说:“是解酒汤,别动,我来拿。” 卫钊撑起半身,脚挪开了些,卫��过去打开食盒,里面放着两碗汤水,还有帕子。 卫��拿起一碗,转过头,正瞧见卫钊半眯着眼看着自己。 “二哥,饮一点” 卫钊手掌抬了抬,轻晃一下,“拿过来。” 卫��捧着汤碗,小心翼翼拿到他面前。 卫钊没有接手的意思,低头就着她手里的碗先喝了一口,眉头皱了一下又飞快舒展。 卫��将碗微微倾斜,看着他饮尽,又拿了帕子来。 卫钊却是半点不动,看着她打开食盒取物放物,目光懒洋洋的,却不由自主跟着她。 卫��没办法,只好自己动手,先给他擦了两下嘴,就要把帕子放回去。手腕突然被一把大力抓住,她险些往后栽倒。 “二哥” 卫钊抓着她的手,往自己额头上一放。 卫��明白了他的意思,拿着帕子给他擦了额头脸颊和下巴。 卫钊阖上眼,呼吸绵长。 卫��轻手轻脚把帕子放回食盒盖上,靠着车壁休息。 今晚的宴会不轻松,时时刻刻绷着精神,又比了一场字,她看着赢得轻松,实际上这当中融合她两世的书法经验才讨到了巧。当场稍有差错,便是将卫家的名声给糟蹋了。她压力很大,一直到了宴会结束,心里才觉得踏实。刚才庾家叔侄离开的时候,庾显看过来的目光不善,显然已经记恨上了二哥和她。 卫��长叹一声。 “好好的叹什么气”卫钊道。 卫��转头,见他支棱着身体半卧着,目光比刚才要沉凝一些,应是解酒汤起了效。 卫钊看她蜷在角落,道:“缩在那做什么” 他说着身体微微侧着,让出一截垫褥的位置来。 卫��不是很想过去。 卫钊道:“你又不是婢仆,过来。” 卫��只好硬着头皮坐了过去,靠着褥垫,车厢并不大,此时卫钊身上的酒气混着松木般熏香,还有一股男子气息都闻得到。 卫钊见她乖乖坐在身旁,低笑道:“刚才叹什么你今日不是出尽风头” 卫��道:“庾显走时瞪过来,表情好不吓人,定是记恨上了。” 卫钊却满不在乎,“那又如何,说什么文武双全,不过是文不成武不就,你还怕这种货色” “倒不是惧怕他本身,可那背后毕竟是庾家。”卫��略有些担忧地道。 卫钊摸了摸下巴,带着几分残留的醉意道:“庾家也没什么好怕的,如今连个江州都保不住了,朝里关键的地方已经使不上力,如今只剩下四姓的名头。” 卫��知道庾氏如今已经大不如前,但这些门阀只要没有彻底败落,总还有几分底蕴,她不想卫钊太过轻视而吃什么亏,便道:“二哥要知百足之虫,至死不僵,以扶之者众也。” 卫钊揉了揉她的头,“你倒是个谨慎的性子,怕什么,庾家便是要报复,也先冲着我来,伤不着你。” 卫��神情诧异,却有些不高兴道:“一损俱损,都是卫家的谁还能逃脱了。” 卫钊还有些头胀,看着她说话的样子却是怔了一下,实在是好看,就算带着丝嗔意,眉眼间的容光却叫人移不开目光。 卫钊心口蓦然发热,“只要二哥在,就护着你,不会让人伤你。”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愣了一下。 卫��听着倒没察觉什么异样,同族血脉,兄长护持也是应当的。 卫��笑着回道:“二哥放心,我也不会胡乱惹祸。” 卫钊不语,手捏着眉心,眼皮垂着,遮去眸中晦暗锐利的目光。 作者有话说: 66 第66章 种子 卫��见他不说话, 身体稍稍放松些,靠着褥垫闭目休息。 马车回到卫府已是深夜。 卫钊和卫��从马车下来,惠娘和黄芷音闻讯先后赶来。惠娘拉着卫��的手上下左右地看, 闻着酒气不免皱起眉头。卫��一看她的表情就知她的担忧, 连忙小声道自己只沾了两口,并未多饮, 酒气全是沾染的。 另一边黄芷音看见卫钊酒气熏天的,既心疼又埋怨,可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忙吩咐婢女去准备些解酒汤水, 另有仆从扶着卫钊回正房。 黄芷音跟着一路到正房,上次正是卫钊酒醉给令元那么一个机会,她回想起来仍是有些心惊。今夜见卫钊又喝了个大醉,黄芷音便有些放心不下。 婢女打着盆温水进来,黄芷音亲自绞了帕子给卫钊擦脸擦手,又为他脱靴解开外衣,片刻过后, 厨房送来解酒的汤, 她轻轻推了推卫钊的肩,有意叫他起来喝一些。卫钊睁开眼,看见是汤水就不耐烦地搡开。 黄芷音不妨他手劲大, 大半碗汤水都洒在袖子上,她低呼一声,见卫钊皱眉又赶紧将碗拿开, 自己拿帕子潦草擦拭几下, 又赶紧服侍卫钊洗漱睡下。将要离开时, 黄芷音看着床上熟睡的卫钊, 眉眼英俊,瞧不出半点坏脾气,倒显得温和许多,她心口不由一阵发热。 黄芷音心中轻轻怨了一句,心狠的郎君。她知道因前些年曾表露过看轻卫钊之语,如今又主动与卫家结亲,叫卫钊有所轻视。进卫家之前,她自诩美貌有才,想着日子久了总能笼络住他的心,但哪知卫钊是个见惯脂粉红颜的,对她始终不冷不淡。黄芷音每日精心打扮,温柔体贴,打理卫府也十分尽心,如此也未叫卫钊另眼相看。 她看着卫钊对后院女子都是热头上还能温柔恩爱几分,但若是淡了也就不过如此,瞧令元的结果就知他并未将这些美婢放在心上。黄芷音暗暗心急,她如今料理后院全因卫钊并无正妻,若是他娶了妻,她又不得宠爱,日后的日子也未必比这些美婢好到哪里去。 黄芷音盯着卫钊看了许久,心里又酸又涩。前些日子吕媪劝她主动些,当时她觉得面上挂不住便没应声,但心底还是有所意动。 此时见卫钊睡着了,她隐隐浮现出一个念头来,想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她关上房门,脱了外衣又吹熄灯,轻手轻脚爬上床,睡到了内侧。躺下来也并未能马上入睡,听着卫钊绵长的呼吸声,许久才睡着。 这一夜黄芷音睡的不安稳,半醒半睡的眠极浅。快要凌晨的时候,卫钊忽然翻身,手臂一下搭在她的腰间。 黄芷音醒了过来,男子气息从一旁热烘烘地传来,她心跳快了些,想起吕媪曾告诉她,男子晨间最易冲动。她身子轻柔地依偎到他的怀中。 卫钊迷迷糊糊感觉到一团温软身子靠近,他大手揉弄了两下,嘴里咕哝一句。 黄芷音满面羞红,忍着心中的耻,对着卫钊迎了上去,此时,却听到从他嘴里溢出的两个字:“……玉度。” 黄芷音身体猛地一僵。 卫钊骤然惊醒,睁开眼,面色黑沉阴鸷,仿佛要择人而噬。 黄芷音对上他的眼,身体颤抖,如坠冰窟。 卫钊冰冷刺骨的目光扫过她,“你怎么在这里” 黄芷音羞愤难堪,直起身跪在床内侧,“郎君昨日醉了,我留下服侍。” 卫钊道:“下去。” 黄芷音爬下床,双脚发软,她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也不知刚才怎会如此,想到卫钊无意识吐出的那个名字,她本能地哆嗦了一下,面色发白。 她垂头想着各种念头,没注意到床上卫钊危险的目光。 “昨夜饮酒太多,我还以为坐车回来,身边是玉度。”卫钊语气淡淡地道,“你怕什么” 黄芷音嘴巴张了张,抬头看卫钊,见他神色温和,刚才那一瞬间让她心悸的感觉似乎全没了。她脑里乱纷纷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想自己刚才是怎么了,便是郎君喊了一声兄弟的名字又算得什么。虽说如今男风盛行,但卫钊向来是喜脂粉的,不好男风,再说,便真有什么,岂能对自己兄弟…… 黄芷音思来想去,觉得是方才自己显露惊愕背后的隐意让卫钊恼怒。就像当日卫钊中了令元的暗算,她本可以为他纾解,却因见着他当时形容吓人,露出害怕的神情,便叫卫钊喝骂出去。 黄芷音后悔不迭,接连两次都坏在她的思虑过多和犹豫不决上,一时情急,支吾着也辩不出什么。 卫钊看着她衣衫不整地跪在床前,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见她只是自悔,并没有其他什么异样,沉着脸道:“既没事就出去,整日惊乍,叫人败兴。” 黄芷音羞愧得满脸涨红,到屏风后穿上外衣,轻手轻脚离开卧房,外面天才刚亮,已有洒扫庭院的仆从早起正在扫地。她避着人急匆匆往自己屋去。 吕媪知道她清早回来,赶紧来伺候,问她可与郎君修好。 黄芷音刚才已经将屋里发生的事翻来覆去想了几道,越发自责,只觉得自己进退失据,叫郎君更加心烦。那一瞬间闪过的念头是那么荒唐,她根本说不出口,只好说自己笨口拙舌又讨了郎君的嫌。吕媪听了直叹气,摸着她的头道:“日久见人心,郎君总有一日知道你的好。”一句话说得黄芷音险些落下泪来。 卫��第二日睡得晚了些,醒来就听婢女道清早有人送了东西来。卫��叫拿进来,一看是个烟青色花纹素雅的锦盒,脸上立刻就露出些无奈来。 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个素扇面。 她关上锦盒,放到一旁,心道若是太早提字送去未免有太过殷勤的感觉,叫人家女郎凭空生出希望,先拖上一阵再说。 她做如此打算,那知才过两天,邓甲就找上门来,催促她赶紧把扇面写了送去给他六妹。 卫��实在头疼,道:“我和你说实话,我对你六妹并无意。” “为何”邓甲不解,“论家世,我豫章邓家……” 卫��赶紧打断他,“你六妹很好,家世长相性格都极好。” 邓甲瞅着她,笑道:“既然好,你为何无意” 卫��道:“我年纪……” 邓甲道:“又没让你马上就娶她,若要定婚约,便要去江夏商议,来回也需一年,又需筹备婚嫁彩礼嫁妆,还需要一年,以你的年纪,如今定下也不算早。你到底什么意思,今天和我说个明白。” 卫��苦恼不已,站起来原地踱了两圈,邓甲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 眼下士族通婚,家世匹配为首要。邓家女郎看中卫��,邓甲问过父兄,家中都是同意,所以他也有意撮合。邓甲心中还有一层极隐秘的想法,若是卫��和他六妹结亲,日后两人不但是好友,还更添一份亲近。 卫��脑子转得飞快,总算想到一个理由,咳嗽一声道:“你不知道,我极羡慕我二哥,整日里风月里混着。若我早早定了亲事多无趣。” 邓甲目瞪口呆:“你羡慕你二哥” 卫��点头。 邓甲道:“不像啊,往常叫你去喝酒,你也不去。” 卫��硬着头皮,做出一副好色样,“都是些胭脂俗粉有何去的,我喜欢有才又识风情的绝色女子。” 邓甲看着她雪□□腻的脸蛋,“便是绝色也……”也压不过你去罢。 这半句幸好没说出口,他拧着眉,思索了一会儿,道:“我懂了。” 卫��长吐一口气,心道这就对了,如果真像二哥那般风流性子,家里有女郎的也该慎重考虑。 那知邓甲道:“我那六妹虽是个美人,但也不出挑,你是不满意,我懂。” 卫��瞠目。 邓甲又道:“我回去禀明叔父,到时候六妹出嫁的时候,再添一些貌美的婢女给你,如何” 卫��倒抽一口气,你们可真是堂兄妹啊,亲的哪能这么安排。 “你与你六妹可是以往不睦” 邓甲眉毛竖起,“哪有。” “那你明知我风流好色,还非要将六妹嫁我,还许下这般承诺。你就不怕你六妹日后独守空闺” 邓甲忽然笑了一声道:“玉度你是什么性子,认识这些日子我早已摸清,我六妹若能嫁你绝坏不了。再说,男子风流亦是常事,便是我六妹,日后也不会拦着你的,如今世风日下,你好女色,总比不好女色的强。” 不好女色,便是好男色了。 卫��又一阵头疼,手支着颚,心想难道真要逼着认下不好女色这个名头不成 她正在权衡着哪种说话更没有隐患,忽然想到什么,看着邓甲道:“不对,你邓家江右名门,女郎娇贵,哪如你说的这般,说起来,是我高攀了才是,你家到底为什么非要将女郎嫁给我,别说昨日宴席看中我的人才,我自知斤两,你不用拿话糊弄我。” 作者有话说: 更晚了感谢在2022-12-26 23:45:41~2022-12-28 00:21: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67 第67章 猫腻 邓甲起先并不肯说, 但耐不住卫��先是一通说理后又动之以兄弟义气,他想了一会儿,斟酌着道:“其实我父亲与叔父都极看好你兄长。” 卫��刚才隐隐已有所察觉, 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恍然。江右士族自视甚高, 一向与北方士族有隔阂,若说凭昨天她的字胜过庾显, 就能打动江右上层士族,主动许配家中女郎,稍稍一想就知不可能。 她道:“豫章三姓甚少与北方士族通婚,你家就如此看好我二哥” “以前是甚少通婚, 但如今形势却有所不同,”邓甲说到此处,稍压低了声音道,“桓家占据八州之地,私兵无数,权柄滔天,江州正处荆州与朝廷之间。你兄长如此年纪就掌军, 我南方士族向来偏安一隅, 不好征伐,当然要与你兄长这样的将军交好。” 卫��微微讶然,看了邓甲一眼, 没想到他坦白的如此实诚。 邓甲脸上少见地露出腼腆之色,“一半是听长辈讲的,一半是我猜他们的心思, 这些只说给你一人听, 千万不要外传。” 卫��笑了笑, “既然如此看到我二哥, 你家怎么不想着把女郎嫁给我二哥” 邓甲口中轻轻“咦”了一声道,“你难道不曾听你二哥说过,琅琊王有意要将公主许配给你二哥” 卫��吃了一惊,又听邓甲道“这是我今早在书房听我父亲与叔父说的,外面还没人知道,应是昨夜宴席的事。” 卫��想起卫钊曾被内侍唤去后堂,如果琅琊王真有此意,应该是这个时候提的,只是这豫章三姓确实了不得,如此隐秘之事也能探知。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卫��当着邓甲的面在扇面上提字。邓甲站在她的身旁,啧啧有声道:“玉度,你书道天赋过人,这个岁数就写的一笔好字。” 卫��吃啼笑皆非,“你也不过长我两岁,怎么突然说话如此老气。” 写完字等风吹干,邓甲便将扇面收起,两人一面说着一面往外走。邓甲时不时拿眼觑卫��,道:“虽说长辈也有此意,但我六妹是昨夜见你写字,真心慕你才华才主动邀见,你真的没一点意动” 卫��道:“刚才就和你说了,我年岁还小,母亲患有癔症,如今我还没有定品,如何配的上你家女郎,等我日后有了品级再议不迟。” 邓甲叹了口气,知道卫��如此说实则是婉拒,并无要联姻的意思,又想到刚才她坦白家中情况,又不由有些心疼。 卫��手上一热,邓甲一手拿着锦盒,空着的那只突然抓住她的手。 邓甲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瞧,脸上竟有些热,“玉度你莫要妄自菲薄,如你这般才貌,江右郎君之中也没几个能及,高门大阀的女郎,你大可娶得。” 卫��刚才告诉他家中情况,是想借他的嘴回去打消邓家女郎的念头,哪成被他看成了意气消沉,不敢高攀。不过错有错着,卫��也不分辨,点了点头。 邓甲见她脸蛋红扑扑的,道:“天气炎热,你送到这里就行了,别被日头晒着。” 卫��道:“无事,我送你出去。” 忽然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你们在做什么” 卫钊从院子另一头小径走来,脸色不太好看,目光阴沉,直直落在邓甲和卫��的手上。 邓甲以往和卫钊只粗粗打过照面,如今直面,只觉得一股迫人的威仪传来。他被卫钊锐利的视线一扫,情不自禁松开手,开口竟有些结巴,“卫、卫将军。” 卫钊眉头微挑,扫了他一眼后看向卫��,“拉拉扯扯的做什么” 卫��道:“我送邓兄出门,他在劝我宽心呢。” 卫钊面无表情对她道:“叫管事来送一趟,我有话问你。” 邓甲连忙摆手道:“我也来过几次认得路,玉度你自去忙。” 卫钊招手将仆从喊来,叫人送邓甲出去,转身往正房走,没走几步,回头唤卫��,“还不跟上” 卫��连忙跟了上去。 到了正房,卫钊稍稍扯开衣襟,道:“刚才那个就是上次来家赠你东西的邓家子” 卫��没想到他还知道这件事,点了点头。 卫钊冷哼一声,道:“怎么今日又来,你回他礼了” 卫��怔了一下,刚才邓甲手里抱着锦盒,让卫钊生了误会,她忙解释道:“那是邓家女郎的东西。” 卫钊眉头拧起,看了过来,目光深沉,是让她说个明白的意思。 卫��将邓齐矜相邀之事原本说了出来,再看卫钊,发现他脸色略有些古怪。 “竟有女郎暗送秋波,玉度长大了。”卫钊说着,眼睛看着卫��不放。 卫��轻咳,道:“二哥都未娶妻,我年岁还小,不急。” 卫钊笑了一声道:“议亲也没那么快,你这个年岁早做安排也是应当。” 卫��听他口气总觉得有一丝怪异,但看他脸上含笑,又并无异常,便道:“邓家看重的是二哥,并非是我,我也是有骨气的郎君,不定得高品,就不娶妻。” 卫钊心中竟隐隐仿佛大石落地,胸中郁气也散了不少,“非高品不娶妻,口气不小,若是蹉跎了岁月你不后悔” 卫��一听,心说这话怎么说的跟咒她定不到高品似的,狐疑地瞅了眼卫钊,她道:“我已下定决心,不后悔。” 卫钊道:“邓家郎君上次送了你何物” 卫��没想到卫钊关心地这么细致,随口道:“一只兔儿凉玉,夏日握着倒真有几分凉爽。” 卫钊语气淡淡道:“江右士族出手倒是阔绰,过两日你到我这里选一样礼还他。” 卫��“哦”的一声答应。 卫钊又道:“日后这样的私礼别轻易收。” 卫��不以为意道:“二哥放心,朋友之间的往来,分寸我心中有数。” 卫钊皱眉,看着卫��,脸色有两份沉凝。他摸着下巴,心中暗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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