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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清高自傲。平时交谈,她从不因门第高低有所区别,便是下等士族,也未曾流露过轻视,他人言谈她认真倾听从不打断,卫��脾气温和有礼,不会为抬高自己贬低别人,出口常有真知灼见。 最重要的一点,卫��容貌太过出众,她便是高傲无礼些大家也觉得正常,但她偏偏性格极好,让人如沐春风。所以就算卫家在豫章毫无根基,这群士族小郎君却是立刻接纳了她,视她为伙伴。 罗焕看着卫��言笑晏晏的模样,心上各处仿佛都被抚平了,舒坦无比。 一行人留到日头偏西,这才告辞离去,走时回头看了看花厅里的糕饼茶水,心中还觉得纳闷,今天没有饮酒,也没有找乐子,居然都觉得十分畅意。 卫��送众人到院外,邓甲落后两步,和她并肩而走,忽然道:“玉度,今日叨扰你了,上次听说你受惊,我这里有个小玩意,有镇定凝神之用,送给你。” 他说着就将一物递到卫��面前。 这是一个五彩编绳系着的兔子玉挂件,玉质润泽,尤其中间部位,细腻柔和,仿佛藏着一抹宝光,那是玉里生髓的表现。卫��一眼就瞧出此玉贵重,道:“邓兄不是已经叫人送了药材来,怎么还添礼,我如今已经大好,这份心意就心领了。” 邓甲却不由分说将玉塞给她。 此玉到了手中,一股凉意沁入皮肤,于夏日仿佛饮了冰盏般凉爽。玉坠本身雕工精致,十分难得。卫��仍是觉得不妥,要将玉还回。罗焕见两人在后面窃窃私语,已经转头过来,狐疑打量两人,“你们说什么呢” 他眼尖,看见卫��手掌垂下的丝穗,直接走过来,拉住卫��的手道:“这是何物” 邓甲道:“这是我给玉度的礼,小心着些。”他担心罗焕粗手粗脚将玉砸坏,露出心疼的表情。 罗焕也识货,见了却哼一声道:“不就是凉玉,此物夏日倒是适合,只是这块个头也小了些,握在手里尚不足,如何能纳凉。” 卫��听他这么说,再拒绝倒显得看不上这份礼似的,只好合了掌握着玉道:“凉爽自得,是极难得的珍品,谢谢邓兄了。” 邓甲爽朗一笑。 罗焕却有些不乐意,瞧了眼邓甲,又看向卫��,道:“我那里也有个玉螭虎印,最适合赏玩,下次给你带来。” 卫��头都大了,道:“我知你们好意,但如此重礼我可不敢收,你们送的豪阔,我受之有愧,若是回礼又拿不出好东西来,岂不是招人笑话。” 罗焕与邓甲两人忙道不需你回礼。 卫��婉拒再三,才绝了罗焕要送礼的想法,她心里想着收了邓甲的玉兔,日后定要找个机会回他一份相当的重礼才行。 卫钊今日去了军营,推了其他所有应酬,料理完军务回来得早,日头刚西落就到了家门口。他在军中繁忙,又骑马回来,流了一身汗,大步朝门内走来,进得庭院,听见里面有说笑的声音,与往常清净不同。仆从道:“小郎君在家待客,刚要走。” 卫钊点了点头,知道卫��在赵霖门下人缘颇好,名声也响,他回正房的路上,转头朝另一边小径瞥去。 正好看见一群十五六岁的郎君往外走,卫��走在最后头,也是最显眼的。旁的小郎君衣襟都敞着,本朝讲究飘移自在,行为不羁,正是夏日,所有人都略敞着前襟。只有卫��依旧穿戴整整齐齐,她在人群中,一身青白的衣裳,皮肤越发白皙,仿佛是玉雕的人儿,在炎热之中叫人见了心尖就有些发痒。 卫钊忽然停住脚,他看见先是有个小郎君悄悄塞了什么给卫��,随后惹来另一个小郎君注意,两人在卫��面前争论起来,卫��说了什么才叫两人歇停,随后两人一左一右走在卫��身边。 卫钊的面色略有些古怪――他不欲多想,可目光却不由自主跟了他们在院子里的一路,这些小郎君们在卫��身旁,不用听声音,只看他们身体姿态,就知道是围绕着卫��。虽说在这里是主客关系,但这般众星拱月看着自然而然。 能让士族子弟围绕,不是地位极崇高,便是有其他原因。 卫钊皱起眉头,面色微沉。 作者有话说: 说了万人迷,就是万人迷哦 卫��这样的,算是古代优质偶像了吧感谢在2022-12-19 23:10:56~2022-12-20 22:48: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60 第60章 心思 亲卫见他伫立不动, 提醒道:“将军” 卫钊回过神,眼见那群小郎君说笑着离开院子,背影都瞧不见了, 他微微皱了眉往正房去, 在浴房洗过之后换了一身细葛的宽袖长袍出来。 天色渐暗,暮色低垂, 仆从问是否摆饭。 卫钊看了眼外面,道:“去叫小郎君过来用饭。” 卫��回来歇了一会儿,婢女正要去拿饭菜,这时仆从过来请她去正房。自卫钊回来应酬往来不断, 卫��极少与他一起用饭,听到卫钊喊她还略有些意外。 到了正房,卫钊懒洋洋坐在榻上,看着手里的几页青纸。卫��称呼一声“二哥”,卫钊喊人摆饭。 夏日菜色颇为清淡,不见油腻,卫��吃了些汤饼和半块糕点就饱了, 卫钊吃得多, 两人静静吃完,擦手漱口。卫钊瞧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问道:“下午家里来不少人。” 卫��道:“都是赵师门下的同窗。” 卫钊笑了一下, 又道:“江右子弟自视甚高,心中又有南北之别,可有人为难你” 卫��心想, 自视甚高是真, 少年意气也是真, 若是无法在这群十五六岁的士族子弟中立足, 她真是枉活两世。 “二哥不必担忧,我们相处甚欢,并无龃龉。”卫��道。 卫钊有心要问刚才院中那个郎君赠予她什么,抬眼见她面上含笑,脸蛋雪□□嫩,一派天真,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事暂时压在心里,卫钊料理完军务,洗漱躺下,合上双眼,半梦半醒之间,忽然陷入一片旖旎之中,身前仿佛有一具柔软的身躯。脑海里慢慢勾勒出陌生又熟悉的模样。 雪白的肌肤,圆润的肩膀,他的手摩挲上去,掌心粗粝的地方碰到的是一片柔滑细腻,被他揉搓过的肌肤泛起淡淡的红,她发出低哑的惊呼。只是那个声音含糊地听不清。 卫钊为想象而口干舌燥,身体都热了起来。 可是眼前一片昏暗,看不清对方的脸。 他紧贴着她的皮肤,柔软微凉还透着一脉幽香。 卫钊用手捏着对方下颌,强硬地朝她的唇吻去。 第二日,卫钊醒来心中烦躁,这些日子还照药方吃着药,他听了医师的话,一直素着不曾进过后院,算算还有几日光景。卫钊自少年时初涉风流,这些年来倒还没尝过这般滋味。他在家中单劈的练武场练了一回身手,直到耗尽多余精力才停止,这时陪练的亲卫已经东倒西歪爬不起来了。卫钊对着他们笑骂一声回屋洗澡,路上碰到卫��正要外出。 隔着两丈远的距离,卫��笑着唤了一声“二哥”。 这一声仿佛与脑海中含糊的声音重合,卫钊蓦然停住脚,脸色渐渐铁青。 他加快脚步回去,一时间心烦意乱。 他知道这个弟弟长得粉雕玉琢,从头到脚没一处长得不好,便是个郎君,也不由让人要生出些异样的心思。 卫钊叫来黄芷音,问她卫��屋里的情况,知道他房里近身只放了两个样貌身段极普通的婢女。 他沉吟片刻道:“给他找个温柔妥帖的婢子。” 黄芷音一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找个人教小郎君领会人事,她面露犹豫道:“离家前夫人曾嘱咐过我,只安排些老实不生事的给小郎君,他才十四岁,夫人说过两年安排也不迟。”黄芷音说的婉转,实则上乐氏说的,是千万别早早让他开窍知晓人事,日后学了卫钊的样子。 卫钊皱眉摆手让她离开。 这日夜里卫钊与罗家熊家几个郎君饮酒,席间罗弘笑道:“我听闻殷浩北伐受阻,此人无甚大才,又失了敬道你这样的大才,日后必会后悔。”说着连连敬了卫钊两杯,搡开身旁俏婢,拍着卫钊的肩道:“昨日我家四弟回来,来问我要个贵重摆件,说要送给你家的玉度。啧啧,好个美丰仪的卫郎,令人心折,可没见过我那个四弟为谁费过这样的心思。” 斟酒的俏婢听了掩嘴而笑。 罗弘再要说什么,忽见卫钊虎着脸,眼里已经有了冷意,不敢再调笑,立刻转换了话题。 卫钊心里却越发烦躁,吃完了酒,分别之时,罗弘瞅着他的脸色,还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我罗家家风清正,可不好那一口,再说我家焕郎君和你家玉度是意气相投,如你我这般,他年纪小,哪懂得那回事。” 卫钊瞥他一眼,心道整日流连花丛的人,他的兄弟又岂会完全懵懂不知。再说就是玉度,未必也是不懂。记得在罗浮山脚,她就说过自己还小,不想那些事。 卫钊回家半醉半醒,脑中浮浮沉沉还想了许久,玉度这小孩儿,是因为身体先天受限,所以对女子还没有生出想法,或是其他另有想法。若是玉度一直不曾对女子生出心思,会不会被那些心存歪念的士族子弟引到邪路上去。 卫钊思来想去,辗转反侧,竟大半夜都没有入睡。 直到天色微亮,淡淡的曦光映在窗棱上,卫钊在黑暗中看得很清楚,蓦地悚然一惊――他为何要想那么多。 便是兄弟之间,也没道理为他思虑到这一步。 卫钊越发烦躁,心底仿佛有什么念头要破头而出,却叫他死死摁住。 很快到了七月初,夏日炎炎,暑气如蒸,琅琊王府光发邀帖,请了不少士族子弟赴宴。 天色刚暗,大地仿佛陷入惺忪将睡时刻,银月如勾,豫章城内渐渐点上了灯火。 豫章有一座行宫,琅琊王就居住在此。此时灯火通明,内外皆有侍卫把守,不断有牛车行来,停在府前。 卫��推开厢门,看到行宫前人来人往,知道大半个豫章的权贵都已聚集在此。 卫钊是骑马前来,出发前卫��招呼他一起坐马车,当时卫钊的眼神叫她一凛。如此夏日虽然傍晚有了些凉风,但一路骑行颠簸,卫钊身上还是起了层汗,卫��则是一身清爽。 卫氏两兄弟的出现,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作者有话说: 今天脑子一片浆糊,我短小了 明天补上肥章,一定是肥的!感谢在2022-12-20 22:48:01~2022-12-21 23:04: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61 第61章 献礼 豫章的行宫建于城西南一座矮山上, 土石夯建的坞堡,外墙坚固,宽敞宏大, 此时里面亮着千余盏灯火, 铮亮耀目的光亮将周围照得犹如白昼。 来到门前的宾客牛车马车络绎不绝,又有鲜衣仆从和婢女守候门前迎客。 卫钊按辔徐行来到门前, 仆从刚才已经认出他身份,躬身引他进去,卫��所坐的牛车,还有二十余名卫钊亲卫, 一起进入大门。入门处是个宽敞的广场,正中间搭着个高台,木架耸立,居中悬吊着一朵绸缎所扎的红花。 卫家车队在仆从指引下停在广场后方。府中一位年长稳重的管事很快迎上来,态度恭谨,开口便道:“这便是建武将军吧,殿下本要来亲迎, 但前头桓刺史到了, 又有庾氏的人在,殿下被绊住不能亲来,请将军见谅。” 卫��钻出车厢, 下来站在卫钊身侧。 卫钊摆摆手示意不在意,管事招手让仆从带侍卫下去休息,领着卫氏两兄弟往里走。 行宫占地极广, 内里楼台亭阁, 屋舍林立, 居中殿阁雄伟宽阔, 处处张灯结彩,如星罗密布,将树木花柳映照地亦分外多彩。 卫钊神情淡淡的,卫��打量了周围几眼,并没有十分惊奇意外的样子。 管事暗中观察两人,心下啧啧称奇,心道安邑卫氏不愧是名门之后,虽说现在已大不如前,但底蕴还在,与那些后起的士族大有不同。 卫��紧跟着卫钊,很快穿过廊下,来到人声鼎沸,最为热闹的正殿内。 豫章行宫虽不及建康皇宫,但建造也花费了五年,殿内宽阔,装饰华丽,屋顶比一般房屋高出一倍,八根巨大的石柱笔直往上,天花木雕满是花纹,上面是日月星城,柱伸则是龙凤呈祥。 此时殿内摆设了二十余桌,已经到了几十位宾客。卫钊和卫��进入殿中时,众人不约而同投来目光。如罗家这种和卫钊交好的,罗弘与他伯父主动上来找卫钊攀谈。其余人等,卫��看过去,认出有熊家兄弟和长辈,还有邓家以及其他豫章本地有头有脸的士族。多亏了卫��在赵师门下认识不少同门,几乎所有士族人家都认了出来。 长辈寒暄,小辈插不了嘴,很快几人就躲到了殿宇的角落说话。 今日所有人都穿得贵重。罗焕和邓甲见了卫��却夸她穿的好看,罗焕还伸手摸了摸卫��绣花的袖口,“玉度,你这个样子,今日定会被那群女郎相中。” 卫��道:“女郎” 邓甲道:“玉度家中并无女郎,不知道此次殿下已请了各家女郎前来吧” 卫��讶然,心道这司马邳的作风倒真是有些让人意外,行宫中并无女主人,将士族女郎请来,难道是为了选妃 她想的远了些,罗焕立刻注意到了,笑了一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琅琊王妃前些日到了。” 卫��恍然,琅琊王妃王穆之,出自太原王氏。她出面将豫章士族贵女请来也是顺理成章。 几人正议论着,就有七八位女郎在仆从的簇拥下进入正殿内,为首的女子年约十八,华服丽妆,生得十分端庄大气,在她身后几个,都是年少盛装的女郎,卫��看了两眼,发现其中还有个眼熟的,正是阮珏。她与众女隔了一些距离,似乎并不相融。不过这也不奇怪,她能与贵女一起,想必是因为谢阀的缘故,可就算如此,那些贵女也不会与她有过深交往。 卫��看了两眼就移开目光,罗焕邓甲等几个,平时就算路上看到个齐整点的女子都要议论半天,今天却对这群美丽的女郎半句不提。 卫��笑话他们,“今日怎么这么老实,往常不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邓甲摇头道:“别提了,这些女郎那还不都是我们几家的,打小就见到,有甚么稀奇。” 罗焕更是略摇了两下头,悄悄给卫��指了几个,说这个邓家的女郎,痴迷诗文,一天到晚抱着书帛看,是个呆子。那个女郎,是熊家的,别看生得柔婉,实则是个彪悍性子,等闲没几个郎君能奈何得了她,还有那个女郎,嗯……小时候冒过好大鼻涕泡,全擦在她兄弟的衣服上。 卫��莞尔,果然是本地士族互相之间更为了解。 众人还没说几句话,外面又走来一群人,沿途仆从都避让,正是琅琊王司马邳,他与身边人在谈笑。在他身边之人,年约三十,虽穿着飘逸的宽袖大袍,器宇轩昂,整个人如藏如匣中的宝剑,威严内敛。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青年,高鼻深目,双目狭长,正是桓歆。 众人都猜出司马邳身边人的身份,新来的刺史桓冲。此人是桓温幼弟,比年纪最长的侄子大不了几岁。 司马邳进入殿内,所有人行礼,他一路走至居中主座上,王妃王穆也排众而出,来到他身旁。 陆续还有宾客前来,卫��看见谢宣也到了,不少人主动与他打招呼。阮珏自他进来后,时不时总是瞟向他,目光温柔。 离阮珏近的女郎掩唇笑道:“阮氏女郎眼若秋水,这是心系哪位郎君” 阮珏螓首低垂,耳根微红。 另一个女郎眼眸微转,道:“那是芝兰玉树之称的谢郎吧,果然是端方君子,听说谢家正为他议亲。” “我知我知,是泰山羊氏。” 阮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知道这是豫章贵女们故意说给她听。这些日子,她在豫章背靠谢阀之名,多次想与这群贵女交好,但她们却并不怎么理会她,便是如今天这般聚在一堂,言笑有意无意就撇开了她。 阮珏在袖下轻轻攥成了拳。 司马邳环视殿内,朗声一笑,示意众宾客入座。 卫��回到卫钊身边,仆从指引他们落座于殿左,正好在桓冲桓歆之下,而对面居右首席是庾氏,那长脸男子,正是上次到赵府找过卫��的那个,刚才听人叫他庾散骑。 散骑非常职,所以是个闲官,通常是士族子弟挂用的官名,可见此人并非在朝堂上得用,照他行事作风,很可能是专门处理庾氏内部事务。因他辈分更大些,所以坐席在前,而谢宣在他之后。 谢宣坐在了卫��这桌的对面,他神色温和地微微一笑。 卫��上次在雅集还得到过他的帮助,不好再如往常那般冷脸不做理会,回了他一礼。 谢宣脸上笑意更深。 依次而下的座才是豫章罗,熊、邓三姓及其他士族。 罗焕与伯父兄长正邻着卫钊卫��的席位,当下也有些高兴,恨不得立刻拉着卫��说话。 等所有人坐好,仆从分列后面。 司马邳举起酒杯,声音从正位上传来,清晰地落在每个人的耳边,“豫章人杰地灵,英才辈出,本王甚感欣慰,先借水酒一杯,聊表本王心意。” 众人纷纷举杯回敬,殿内顿时热闹起来。 大多敬酒都是下位敬上位,司马邳刚才对众人敬一杯后,第二杯敬了桓冲。 众人见到,纷纷恭维跟着敬酒。 纷乱过一阵后,席间才渐渐安静下来。 仆从流水般将菜肴不断端上。等吃过第一轮,司马邳对管事示意。 管事退出殿外,很快一队乐伎从门外进来,穿着轻纱上衣,下面是青蓝色破裙,搭着帔巾,腰间系着个巴掌大小鼓,一边敲击,一边摇摆身体,轻盈地迈入殿中。最后一列则有乐者弹奏琵琶,一时间殿内曲乐响起,伎子在中间舞动,随着乐声清扬活泼,伎子舞动得越发快,裙裾飘飞,婀娜多姿。 卫��眼角余光打量众人,年少的郎君是看舞乐最专心的,其他如桓冲庾散骑,还有豫章士族们都是面带欣赏,该敬酒的敬酒,该说话的说话,并不把注意力全放在舞上。 卫��又看向自家二哥,还以为卫钊这样的风流的性子,如此秀色总刚要多看几眼,哪知他手里握著酒杯,姿势慵懒,并不把伎子美妙舞蹈放在眼里。 很快乐声停止,伎子排列成花朵的队形,四散开,然后齐齐对着主位行礼再退下。 司马邳问最近的两席舞曲如何,左为桓冲,右为庾散骑,桓冲道甚好。 庾散骑摸了摸胡子,道:“妙曼独秀,实为难得。臣也准备了一个惊喜,要献与殿下。” 司马邳眼中掠过一道冷光,“哦不知是何惊喜” 庾家前些日子一直在调查前刺史庾治之死,隐隐还有风声漏出,说与他有关。司马邳与庾氏本来就有旧怨,如今又添了新仇,只是面上还维持着客套。 庾散骑道:“就在殿外,这就唤他进来。” 他示意仆从,很快就有个身穿墨蓝武士服的青年走进来,他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面白修俊,身材高拔,风度极佳。等人走到近前,左下首士族贵女几席暗自交头接耳,显然是对此人进行品评。 司马邳打量此人,脸上不见喜怒,“庾散骑,这是何人” 庾散骑道:“这是我的侄儿,庾显,前些日子闭关研习庄子,我大哥觉得他不通俗物,叫他出来行走见识,近日才到豫章,殿下举办的宴席,是豫章最为风流云集的,我便将他带来见识见识。” 他说的谦虚,但神情口气却是另一种意思,席间众人都看出他是暗自为庾显扬名。十七八岁的年纪就已经研习老庄,这样的学习程度,在士族之中都算得上是天纵之才。 司马邳道:“你这个侄儿怎么穿这一身进来。” 庾散骑道:“我这个侄儿平时还爱练些拳脚,今日为殿下献上两重礼。” 司马邳哪里还不知道庾家失去了江州刺史之位,如今要借着这个宴席为家中年轻郎君铺路。他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庾显作了一揖,回身到了殿外,对侍卫道:“可否借剑一用” 进殿不得携带武器这是规矩,侍卫朝正位上看去。司马邳点了点头。 侍卫将剑拔出双手奉上。 庾显接剑,又走到刚才弹琵琶的伎子面前,低语了两句,伎子满面羞红,点了点头。 等庾显回到中间,琵琶声响起,庾显手持利剑舞动起来。 男子舞与女子舞截然不同,将力量与柔韧结合,展现更多身体的舒展和刚劲。 庾显确实有几分功夫,一时间,只见席间空地上银光飞舞,人影幻动。 很快乐声紧凑,渐入高潮,庾显的剑仿若急雨,银光快得几乎勾连成网。他一剑直指正位。 剑芒到了司马邳眼前一丈。 女郎们捂嘴发出低呼。 司马邳表情丝毫未动。庾显收剑,回身对着门梁上,手里的剑投掷而出。 只听嚓的一声,剑直射而出,犹如流光,猛地扎入木梁,犹自震颤,发出一阵“嗡”的声音。 殿中陷入寂静。 庾散骑大喝一声:“好。” 这才将众人喊地回身,不少人都跟着喝彩,如此武艺,况且刚才庾散骑还说了,庾显是研习庄子的,换句话说,就是精于儒玄二学,文武兼备,可谓奇才。 庾散骑抚须,脸上流露出一丝自得。 司马邳面朝左下方问道:“桓使君看他如何” 桓冲出现之后就甚少开口,只有司马邳问的时候才说两句,他微微颔首道:“少年英才,果然难得。” 司马邳又问卫钊:“建武将军战功赫赫,眼力定然也好。” 卫钊笑道:“剑舞着实出彩,令人眼前一亮。” 庾显闻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席间众人也听出来,桓冲赞许的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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