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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听说庾治的事,后来渐渐听清谈入了神。她与罗焕比其他士子年纪都小,无需参与到清谈之中,可以视作一个学习机会。 这场清谈持续两个时辰,两方互有往来,却难分高下。 庾治原本觉得士族必赢,没想到赵霖门下士子着实不差,儒学功底深厚,谈经论玄完全不输人。有几处关键,甚至看出所学比士族子弟更扎实。他沉着脸,打量众士子,在士族几人说完之后,他忽然道:“好了,今日清谈先到此为止。” 寒门子弟无奈,原本还欲辩的几人只好偃旗息鼓。 这一停士子这才感觉到疲惫,庾治摆摆手让众士子散去,可在章山野宴游玩。 各家仆役此时都将食盒拿了过来。谢宣这时走了过来,依旧邀请卫��罗焕过去,罗焕当然满口答应。卫��本想拒绝,眼角忽然注意到,庾治招手对身边仆役说了什么,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她。 卫��心下咯噔一下,催促谢宣:“走走走,你说去哪用食” 谢宣见她转变态度,倒有些高兴,指着不远处的山麓,地上铺着席毡,上面摆放着好几个食盒。 卫��和罗焕等几个小郎君跟着过去了,和谢宣一处围坐用食。 谢宣刚才旁观清谈,庾治有意让他去亭内说话,他倒是婉拒了。本地士族对他印象极好,谢宣已经颇有名气,有芝兰玉树谢家郎之称,今日他若是想出风头是极容易的事,但他行事低调,本地士族当然领他这个情。 罗焕几个和他相谈甚欢。 谢宣将一碟金丝小枣放到卫��面前。卫��不想破坏席间气氛,捡了一颗来吃。谢宣见她态度软和,又将食盒中好几样小吃都放到她面前。 用过食,晡时已过,太阳西沉,章山上遥遥可见原处夕阳坠入山峦之间。 树枝摇曳,春风寒瑟,众士子雅兴大起,历来雅集总要留些诗画文章,于是一群人分散在山麓之间,登高望远,观摩美景。 罗焕等人也要去凑个热闹,谢宣问卫��如何打算,卫��道:“回牛车休息。” 罗焕都道她不解风雅,卫��却是潇洒一摆手道,“你们快去吧,做了什么诗文回头告诉我。” 谢宣问道:“可是刚才吹了风身体不适你脸色有些差。” 自从上次卫��和他直言见面就厌烦,谢宣面上尴尬,心里更是堵的慌,心冷下来的时候只觉得卫��着实无礼。谢宣自认并未做错任何事,却几次都被卫��冷脸相待,可他越是私下气愤越是在意这件事。今天见了卫��,也忍不住关注她。 卫��摇头,语气淡淡道了声无事,不再和他多说什么,顺着山路往下要去找自家牛车。 她才走了一小段路,就有个仆役满脸含笑地迎了上来,“可是卫小郎君” 作者有话说: 44 第44章 搏斗 卫��一眼就认出他是刺史庾治刚才召入亭中的仆从, 此时脸上堆着笑,眼睛嘴巴全成了一道缝,谄媚至极。 卫��自听罗焕提醒了那么一句后, 心中就绷着根紧弦, 刚才不和众人一起去游山也是抱着躲避的想法,想着先去在牛车上休息, 等到了日落之后和士子们一起离去。 仆从见卫��蹙着眉头,脸蛋白净,玉人似的,便是那些涂了粉的士子都不如她, 而且就仆从刚才凑近看的一眼,知道这卫小郎君并未敷粉,质出天然。也难怪刺史心痒,想把人叫去看一看。 “卫小郎君,使君爱惜小郎君才华,请过去一叙。” 卫��头皮发麻,脑子飞快转动着, 据罗焕所说, 庾治以前找的都是寒门庶族,应是不想因好男风而招惹祸端,从这一点来说, 她应是安全的。但事有万一,她真实的身份才是最大的隐患,经不起冒险。 卫��拿定主意, 微微抬了下巴道:“使君有唤自然遵从, 但是我要先去如厕。” 侍从一愣, 没想到卫��居然说了这么一句, 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指着山麓背后一片树林,仆从早就在那搭了帐子布帘,道:“小郎君走错方向了,是在那儿。” 卫��转身往回走去,突然脚步一定,回头瞪着仆从,“你跟着我做什么” 仆从也是习惯使然,以往为刺史盯紧那些小郎君,但眼前这个卫小郎君是士族出身,他陪着笑道:“小人怕小郎君不认路。” 卫��微微抬了下巴道:语气冷淡道:“且在这等着。” 仆从自是知道这些士族子弟一向眼高于顶,行事倨傲,连忙答应一声,盯着卫��背影看了片刻,束手站在原地等候。 卫��来到树林帐子处,外面点了熏香,有仆从在账外守着,见卫��来了,正要掀开帐子,忽见卫��一个转身,绕到后面去了。 仆从纳闷,有心提醒后面没有路,又见卫��已经直接走进树林深处。 卫��往林里走了一阵,周围并无其他人。士子游玩也不会往这些僻静角落走,一般都在山道边观景。卫��想着从山麓后绕过去,回去的时候差不多就该下山了,如此以迷路借口糊弄过去,庾治总不能一直盯着她。没想到进入林中绕了一圈却没有找到山路,她不由有些着急。 此时天色渐渐晦暗,幸好日落西山,余晖映照云霞,抬头可辨西方。 卫��来到一个石坡,足有一丈高,她攀着石头往上爬,用尽力气,好不容易爬到了坡上,低头一看,却是抽了口气,原来她来到山背斜峭处,下方不远处有个朝外凸出的平坡,是章山上一处绝佳观景处,只是坡下却是万丈悬崖,十分凶险。 卫��看着距离,正思索着如何爬下去,忽然看到平坡后面转出两个人来,想是有条山道在平坡后面,只是从她的角度看不太清楚。 卫��大喜,正要招手呼喊,突然觉得眼熟,声音憋在喉中。 来的居然是司马邳和庾治。 两人走到平坡旁,远山之间的夕阳仍留最后一丝余晖,庾治站定了,背过身,似说了句什么,司马邳面露寒色,目光冷冽地注视着他。 山间风大,卫��所在地势又处在上方,并没有听到他们的交谈,耳朵里只有风声如泣如诉。 只看两人面色形态,就知道谈话并不愉快。 卫��攀爬上来的坡面狭窄,她不得不蹲着身体往后缩,希望两人不要抬头朝后看,不然一眼就能看到她。 司马邳的脸色越来越沉,庾治突然一甩袖,转身就要走。 就在他背过身之际,后颈突然被人狠狠一劈,他眼睛一翻,声音堵在嘴里未能发出,身体顷刻软倒在地。 司马邳从后偷袭,将人打晕后,目光沉郁地看着地上躺着的庾治,他抿了抿唇,俯身抓住庾治的大氅,拖着来到山崖边,抬脚用力一踢。 庾治毫无知觉坠落悬崖。 司马邳站在崖边,低头看着下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卫��目睹全过程,就在司马邳动手的时候,她捂住嘴,才止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惊诧,此刻心跳如奔雷,手脚更是一阵阵发软,心中祈祷着司马邳赶紧离开。 司马邳动了,后退两步,转过身,环视四周。天边只有一小块还亮着朦胧的光,四周暮色笼罩,已经快看不清环境。处于谨慎,他仔细扫过周围,花草树丛也不放过,忽然抬起头,望向上方石坡。 那里处于背光处,正是一片阴影。 司马邳眉头拧起。 卫��矮着身体,埋着头,过了片刻,耳边依旧只有风声,手指冰凉,脚也有些发麻,她抓紧披风,缓缓抬头朝下望了一眼,悬边已经没有人,她不由长长出了口气。 谁知会这么背,竟然目睹琅琊王杀害庾刺史。卫��轻轻抚了下胸口,眼下摆在面前有两条路,她返身爬回去,从山林找路。还有一条,就是从正面下去,悬崖的平坡后一定有山路,刚才司马邳和庾治就是从那里上来的。 卫��看了看周围已经逐渐陷入黑暗,回头进树林凶险难测,夜间比白天不知多了多少危险。她想到这里不再犹豫,来到石颇边缘,背朝外,缓缓将脚探下去,踩着凹凸不平石块缓慢往下。 卫��双手紧紧抓着石坡侧面罅隙,一寸寸往下挪着,这时忽然听到有声音在背后响起。 一只冰冷的手抓住她的脚踝。 “原来真藏着只小耗子。”司马邳声音阴恻恻地道。 卫��大惊,她正攀在石岩上看不到身后站着的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背脊直窜上头顶,她本能地蹬脚。 司马邳狠狠一拽。 卫��双手抓不住,顿时摔落下来。幸好下面有是泥土的坡地,她蜷起身体,手挡在头前,砰的一声滚落在地上,浑身的骨头疼的如同散架似的,背上更是火辣辣地作疼,眼泪不受控制刷的流出来。 司马邳刚才黑黢黢的看的并不是很清楚,这时见是她,先是微怔,然后冷笑着俯身,一手掐住卫��的脖子,“你刚才都看见了” 卫��怎么敢承认,摇头,“没有。” 司马邳微微眯起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到她白玉似的小脸满是泪水,真个儿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这般颜色,就是心肠冷硬如司马邳,也不禁有片刻的晃神。卫��趁机挣扎,司马邳扣住她的脖子,有意往崖边拖行,“那老东西刚才是不是瞧上你了,卫小郎君丰仪冠绝,我就成全他吧。” 卫��喘不过气,浑身寒毛直竖,于危急关头,也迸发出一股狠劲,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对准司马邳的脸奋力一掷。 司马邳双眼被迷,下意识松开手,身体往后倒退。 卫��大口呼吸从地上翻身爬起,对准司马邳的脚用尽力气一踹。 司马邳吃痛,擦拭眼睛,抹了把脸,看见卫��朝山路跑去,他大步追上去。 卫��只感觉身后有劲风传来,刚要回身,就见一个高大人影当面扑了过来,将她压倒在草地上。卫��大恨,双手朝来人脸上挥去。 啪―― 司马邳一时不及躲闪,脸上被掴了一掌。 两人同时愣住。 卫��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朝他眼睛抓去。 司马邳偏过脸,脸颊上一痛,似乎又被抓到,他大怒,将她不断乱打的手捉住。 卫��十四岁的身体,完全不是成年男子的对手,身体被司马邳压住无法动弹,她立刻反应过来,大声呼喊,“救命!琅琊王杀……” 司马邳连忙腾出一只手去捂住她的嘴。 “闭嘴。”司马邳恶狠狠地低吼。 刚才一番挣扎,卫��头发都乱了,发丝贴在脸颊旁,她红着眼瞪着他,既害怕又不甘示弱。 司马邳怒极反笑,“就算把人叫来,我就说是庾治看上了你,但你不从,失手将他推了下去。” 卫��眼里闪过怒意。 司马邳看见,却觉得心情有片刻的舒爽。 卫��脸左右扭动,司马邳手指扣得更紧了,掌下的肌肤滑腻柔嫩,一张小脸被他的手全罩住,奇异地满足了他心中隐秘极深的一种掌控感。为了看清她难受的表情,司马邳垂头,离得更近了些。 地上有土腥还有草木味,另有一缕似有若无的馨香,似乎是从这小郎君身上散发。 司马邳目光从她的额头和露出的肌肤,一路往下,落到她的身前,眼神幽深如古井。 他并无龙阳之好,但在这一瞬间,心却猛烈跳动撞击胸膛。尤其是压在卫��的身上,刚才只想着制住她,此刻却格外有种滋味从接触的地方传递过来,隔着厚重的衣服,他似乎都能感觉到她温软纤细的身子。 司马邳心头一凛,心头莫名警醒。 卫��抓住他分神的刹那,头一偏,张嘴恶狠狠咬住他的手掌边缘。 司马邳抽一口气,猛然抽回手。 卫��嘴里尝到血腥味,知道刚才已经见血,呸了一声,飞快开口道:“我知道你为何杀庾治。”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到这里,哈哈哈 作者此刻向大家洒了一大盆狗血 大家的留言我都有看到,谢谢支持,(づ ̄ 3 ̄)づ感谢在2022-12-04 23:20:46~2022-12-05 23:04: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45 第45章 糊弄 司马邳根本不信她说的, 甩了一下被咬伤的手掌,看着她的眼里闪过危险的利芒。 卫��感觉他仍有杀心,声音又快又急, “江州地处要害, 若与荆州合力,对建康有扼喉之效, 反之,朝廷拥江州,荆州等地无法自立,依旧要受制于建康。桓氏欲争江州, 庾氏首鼠两端,却是想以江州一地两边获利,殿下忍不了他,这是其一,对否”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司马邳仍旧扼在她的颈处,这一回却没有用力, 他目光在她脸上转了转, 冷笑,“还有什么” 卫��紧张得呼吸急促,“还有当然是庾氏与殿下的旧怨。” 司马邳没先想到他说的这么直白, 紧绷着脸,手掌无意识收紧了些,只是这一动, 被咬伤的地方隐隐作痛。 卫��深呼吸一口道:“我这样年幼的小郎君都知道的事, 殿下把别人当成傻子吗以我之身形, 若说反抗庾治, 将他推下山崖,殿下欲将天下人当傻子几人能相信就算殿下与庾治刚才私是避人耳目,但离开的时间相同,事后别人不多想就算有人不想,难道庾氏不会怀疑殿下当年尚在襁褓就因庾氏错过一次,可莫要重蹈覆辙。” 司马邳呼吸一下粗重起来。 卫��说的错过一次,说的正是当年成帝驾崩,理应由长子司马邳继承大统,却被当时的中书令庾冰阻扰,反而让司马邳叔父司马岳登基为帝。 四姓之中,庾氏与其他三姓有所不同,以外戚起家,最喜玩弄权术,也是与司马氏纠葛极深。 卫��的话,犹如一把尖刀在司马邳心中划了道口子,他阴鸷地盯着她,双目赤红,双臂紧绷,“你不是傻子当着我的面还如此敢说。” 卫��感觉到他虎口如��钳般收紧,再次喘不过气,她张开嘴,仿佛离水的鱼儿般,艰难地挤出一句,“庾治……失足坠崖,我与殿下……都是见证……” 司马邳目光微动,手指松开一些。 这时远处传来呼喊。 “殿下。” “使君。” 偶尔间杂一声“卫小郎君”。 山间风急,将呼喊之声扩散开,司马邳脸色阴晴不定,低头瞧了卫��许久,手缓缓松开。 卫��急喘几下,因窒息双眼盈满泪水。 司马邳又松开钳制她的手,也不知怎的,这时才意识到两人姿势缠地太紧。看着她可怜的模样,仿佛是山林间被困的幼兽,他扑哧一声笑出来,翻身松开压制。 卫��立刻缩着身体往后挪,想离这个疯子远一些。 司马邳双眼微睐,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卫��一惊,警惕地看着他。 司马邳嘴角微挑,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神色,给卫��拍了拍披风,把上面树叶泥屑排落,看她头发散乱,他手直接摸去她头上。 卫��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 司马邳不耐道:“过来。” 卫��咬牙,虽在夜色中也能看见他脸色铁青,目光也是锐利不善,真怕再勾起他的恶念,只好硬着头皮过去。 司马邳先是拨开她在地上蹭的一头碎枝烂叶,低头瞧了瞧依旧不满意,干脆将她头发散开。卫��不满地要转头。司马邳却两手掰着她的脸转回去,“怎么,你想让人看出我们打了一架” 卫��心中冷哼,打架,说的好听,分明是谋杀。 原以为司马邳这般身份应该不会梳发,哪知司马邳将她头发很快绾起,利落梳成原来的角髻。 山道尽头已经有人举着火把朝这里靠近。 司马邳站在她的身后,两手搭在她的肩上,声音,声音冰冷道:“出去该如何说你应该清楚,若有只言片语流出,我第一个就弄死你。” 卫��身体僵硬,露出明显抗拒。 司马邳刚才就已经发现,从身后看,她颈子纤细,头发浓密顺滑,比女郎生得还秀美精致。鬼使神差的,他的手轻轻伸出抚摸她颈侧的肌肤。 被他手指冰冷一碰,卫��打了个哆嗦,猛地转过身,退后一步。 “殿下……”呼喊声越来越近,几个火把在风中摇曳,侍卫的身影出现在山道上。 卫��倏地高声喊叫:“救命啊!” 司马邳脸色骤变。 随即又听到卫��接着喊:“庾使君失足掉下悬崖了。” 司马邳面色稍霁,跟着神色一正,换上焦急的神色,似正在为坠崖的庾刺史担忧。 卫��看见了,心里不禁骂了一声:虚伪。 司马邳见她神色惶惶,眼角微红,正符合眼下慌乱的情况,心中不由道一声:小骗子。 数名侍卫疾步赶来,看见司马邳无恙,众人不由松了口气。 司马邳道:“速速派人到山下去寻庾使君,他刚才观日落之景却不慎摔落下去。” 侍卫们刚才隔着远听见卫��声音,却并未听清,此时得知庾治坠崖,众人脸色齐齐一变,当即分为两队,一面护着司马邳,一面吹哨将其余侍卫唤来。 这群侍卫都是庾治亲兵,为首是个魁梧青年,自听说庾治出事后,一张脸就黑沉如铁,亲自去崖边探查环境,回来后抱拳作揖道:“殿下可是亲眼所见使君跌落下去,当时崖边可有其他人” 司马邳冷淡地瞥他一眼,道:“听见卫小郎君呼喊,我才知庾使君失足摔了下去。” 卫��心下咯噔一响,司马邳如此说,分明有意撇清自己,将她推了出来。 为首侍卫立刻看向卫��,目光如刀般锐利。 卫��仿佛受了惊似的,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紧张道:“我看到有人站在崖边,看身形正是今日所见庾使君,他似在观景,后来过了许久,他身形晃了晃,就这样……突然消失。” 侍卫举着火把,亮光照在司马邳和卫��身上。卫��年纪小,看外表就知道是个家中娇养的士族小郎君,语气紧张,目光却明亮坦荡,为首侍卫盯着她看了半晌,心下判断如此表现倒是正常,若是这小郎君冷静自持就可疑了。 片刻过后,一群人很快赶来。 除了刺史府的侍卫,还有司马邳带来的护卫,仆从们手里纷纷举着火把,豫章城士子也来了许多,都是闻讯赶来。赵霖见到司马邳和卫��在一起,当即松了一大口气。 刺史府侍卫又问了卫��几个问题,卫��都作含糊回答,只道当时事发突然,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反正跌落悬崖只是瞬间的事,说的太清晰反而刻意。 “玉度。”一旁传来谢宣的声音。 卫��转过脸去,只见谢宣带着仆从过来,几步来到她的面前,“幸好你无事,不是说要去牛车里休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卫��正欲摆脱侍卫反复的询问,含着泪软声道:“我走错了路到这里,看见庾使君落下去……” 自从两人相识,谢宣见到的都是她冷淡的模样,何曾见过她如此彷徨无助,心中蓦地发软,“别怕,我送你下山。” 为首侍卫认得人,为难道:“谢郎君,我这里还有一事需向卫小郎君确认。” 卫��道:“事发突然,我也并未看得太清楚。” 侍卫神色严肃问道:“小郎君与琅琊王殿下是如何遇上的” 卫��刚才就已经想好了答案,“我害怕叫出声,殿下闻讯从山道赶过来。” 司马邳正在不远处,听到她说的这句,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过去,心道这小骗子倒是机灵,和他刚才说的正好合上了。 卫��说完之后,立刻来到谢宣身旁,脸上满是后怕,一副想找依靠的模样。 谢宣心中,虽然与卫家并未结亲,但对卫��他不知是眼缘还是其他什么,天然就有股亲近的感觉。于是有意护着他,对侍卫道:“卫家小郎君不过一个童子,能知晓什么事,先去山下寻到使君要紧。” 侍卫板着脸,刚才看悬崖下深不见底,庾治凶多吉少,绝难活命。可惜这话并不能明说,而且说到底,王谢桓庾如今庾氏最为式微,他无意与谢宣争执,再思索了一下,觉得卫��确实年幼不经事,并无可疑之处,对两人作了个揖,转身加派人手连夜搜山。 留在山上的士子们听说庾治失足跌落悬崖,全都大吃一惊,好好一个雅集,原该传播风雅之名,没想到如今却成了一桩恶事。尤其豫章三姓士族都清楚,江州乃险要之地,庾治死了,下一任的刺史极为重要,眼下对本地士族来说也是最要紧的事。 众人或是几人成群,窃窃私语地往山下走。 卫��消失了一阵不见,有人极为关心,罗弘罗焕兄弟两个就来找过她,见她没有事,罗焕招呼她一起走。谢宣道:“玉度受惊了,我送他下山。” 罗弘倒是知道谢卫两家曾经有联姻的事,笑着寒暄几句后就离开。 卫��跟在谢宣身侧,刚才转身走的时候,司马邳若有所思地看过来,她却一眼都没有和他对上。 离开章山,这件事就算了解,和这个疯子再无瓜葛,卫��心想。 来到山道众多等候的牛车前,天色漆黑,侍从在前方挑着灯带路。 谢宣忽然停住脚。 作者有话说: 46 第46章 同行 一个利落高大的身影从山道往上快步而行, 在谢宣卫��两人面前不远处站定。 “叔道兄,”谢宣先开口招呼,“你方才已离山, 怎去而复返” 天色擦黑的时候, 桓歆便要离开,别的士子或许要等刺史庾治发话雅集结束才走, 但桓歆并没有这番顾忌,他今日本就兴致不高,不曾与其他士子一起登高望远吟诗作文,说了声要走便坐上牛车离去。 没想到此时却折返回来。 桓歆双目黢黑, 视线扫过谢宣后落到稍后一步的卫��身上,“刚到山脚下听见侍卫鸣哨,发生什么事了” 谢宣便将庾治失足坠崖的事告诉他。 桓歆皱起眉头。庾治之死会影响到江州未来归属,他身为桓家人心里很清楚这点。 谢宣和桓歆都出自四姓门阀,年龄相仿,互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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