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_第125章_碎珀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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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固收了青阳门百年之久的守山大阵在苏寒到的时候，都已经撤去了，苏寒就这样直接飞到了山中，也无人阻拦。这要是放在别的门派，那可是对于门派最大的不敬，甚至可以视作是对于门派的挑衅，一场生死之战是不可避免的。但此刻就是苏寒见到了青阳门的山门，也还是没有见到弟子。直到他朝着那几处落在山腰的殿宇走去，才有人拦住了他。一个带着青色方士巾道童装扮的小家伙从一旁跑了过来，整个人才不过五六岁，跑起来都有些不太稳当的样子，就这样来到苏寒面前，用一种奶声奶气的声音道：“你是谁？为什么来青阳门？” 虽然说话稚气未脱，可吐字却是清晰，一字一句苏寒都能听的清楚。苏寒觉得有趣，难道这青阳门已经落魄到如此地步，连看门的弟子都没有，居然只能派出这样一个小家伙来。他朝着远处的大殿看去，对小道童道：“你也是青阳门的弟子？” 小道童立即正色施礼，动作也是尽可能的一丝不苟：“是的，我是青阳门第八代弟子，法号玄成。” 见他如此认真的回答，苏寒也不得不正色回礼道：“混元派掌门苏寒见过玄成道友。” 这种礼节一般都是在平辈之中，但苏寒不是那种古板的人讲究之人，所以与这小道童行礼也不会觉得丢了脸面。但他说完，小道童虽然还懵懂无知，却也明白掌门是什么意思。惊愕的看着苏寒，颤巍巍的问道：“你真的掌门大人？” 苏寒笑道：“难道这还有假吗？只是我混元派也才草创不久，没有什么特定的掌门信物，不然倒是可以给你看看。” 说着，苏寒突然觉得自己是应该给自己弄一套这种东西，不然往后出去，遇到别人说自己是混元派的掌门，恐怕别人也不能相信，还是有一套标志才好。 “可是，可是我们掌门大人不在山里，我应该去告诉谁？” 小家伙自然是觉得掌门的话也只有掌门才能接待，可是自家掌门下山去了，他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带我进去吧！这事可轮不到你来想，等下自然有适合的人来和我对接的。” 第三百四十七章全部弟子小道童迈着步子就飞快的转身朝大殿跑去，好像在害怕自己晚了一些让师傅们知道，这都是错误。苏寒并不着急，缓缓的跟在身后。向上的石板台阶因为日久没有人打理，在石板的缝隙里长出的杂草已经超过了脚踝，有些甚至顶开了，将石板碎裂成几块，裂纹里都开始生长。十几年的观景，落败已经清晰可见，或许他们还是那些高高在上追求长生的仙师，可在其他门派眼中，他们的摔落才会让出更多的资源。这个世界本就如此，弱肉强食。很快便看到朱红生漆面的墙壁，与天边挂着的白云相比，这里还是要显得庄严许多。但宽大广场里却没有见到任何往来的弟子，好像这里已经被废弃了一般，果然任何辉煌，一旦无以为继，便再也抵挡不了来自自然的侵蚀。小道童去到大殿门前，爬过有他一半高的门槛，进到殿内，然后身影便消失在殿内的相对黑暗中。苏寒只是走到在广场中央那块纺锤形的巨大岩石前。抬头去看，朱砂石写着‘御宇’两字，只是也和其他建筑一样，红色的字体上出现了白色的斑斑点点。可那两字之中蕴含的雄浑的剑意却无法轻易的散去，只是驻足观看了一阵，苏寒便有些沉醉其中。 “御宇二字，是当年青阳祖师在此地练剑，偶然间有所悟，以此创造出一套剑法，并同时将剑意刻在了石壁之上，小皇子如此认真观看，想来是有所领悟了，小皇子的悟性之高，实乃罕见。” 一声赞叹打断了苏寒的思索，回过头来看去，一个胡须花白，满脸皱纹的老者正祥和的看着他。 “你认识我？”苏寒没想到对方居然立即报出了他的身份。老者微笑颔首，对苏寒行礼道：“青阳门弟子承德见过皇子殿下，老道自然是认识殿下的，殿下救下姜国，是万民之福，也是我青阳之福，如果不是殿下，恐怕我青阳门早已经灭门，那还这般存在。不知殿下前来，所为何事？” 他说的自然是苏寒出生时引起天地异象，拯救了整个姜国的事情。苏寒按照修士礼节，打了个稽首，道：“为了一处古迹而来，在姜国东南的麒麟山脉附近，发现了一处古迹，按照姜国与青阳门之间的规矩，理应来通知青阳门一声。” “古迹？” 承德不可能不明白这个地方的意思，他奇怪的是为什么。 “皇子殿下，这……。” 虽说是古迹，里面也充满了机遇，甚至如果运气极佳，几件强大法宝或是一些极品丹药，这都能够让青阳门的实力恢复许多，可对于这种机遇，与之相应的实力也是必须的。如果强行去尝试的话，只怕得不偿失，甚至是丢了性命却一无所有，这种代价青阳门已经无法承受，这个道理承德自然明白，他也知道如今青阳门的实力，苏寒过来询问，反而有几分嘲讽意味。苏寒也知道他们的难处，可如同姜皇所说，青阳门与姜国在此之前都是同气连枝的，现在虽然有了苏寒的存在，能够保护姜国，可也不能彻底舍弃了青阳门。苏寒摆摆手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这并不着急，我可以先看一看现在你们门中的情况，等你们的掌门回来，再做决议也不迟。” 承德并不觉得这还有什么好商议的，但既然苏寒这样说，他只好答应。 “那，皇子殿下，请随老道一同前往大殿中。” 苏寒颔首，不过还有些意犹未尽的看了一眼岩石上的字迹。整座大殿可能算是这里修葺最好的地方，刚进入殿中，就见到那座青阳祖师的雕像，之前在山中遇到的那个玄成小道童正跪在蒲团上，做着祷告。 “玄成师侄，去叫你师兄们来大殿一趟。”承德进门后对小道童喊道。小道童起身答应下来，偷偷的看了苏寒几眼，以为苏寒并不知道，这才骨碌碌的出了去。两人以师侄相称，苏寒虽有些意外，但想到青阳门断代严重，这可能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在承德和苏寒介绍着那些青阳门当年的传奇故事没一会儿，小玄成就带着十几名青阳门的弟子来到大殿中。虽然知道了青阳门落败的厉害，可是看到只有这么几人，苏寒还是感到惊愕，或者并不能用惊愕来形容此时的想法，而应该是一种叹息。承德也看出苏寒眼神里的失望，略有些赧颜道：“除了掌门师兄带着两位弟子下山去了，这便是我青阳门现在所有弟子了。” 苏寒也知道自己表现的失望有些不礼貌，他歉意道：“青阳门曾经为姜国所做的一切，姜国不会忘记。刚才我所说的事情，承德道友或许是担心此去会有危险，但请道友放心，我苏寒也会一同前往，到时从古迹中得到的一切都将让于青阳门。” 承德显然是没有任何预料，他愕然的看向苏寒，眼神里满是不相信。苏寒只好继续解释道：“按照青阳门与姜国皇族之间的规矩，修行界的事情都是由青阳门解决，这次古迹的事情按理来说也是如此，我只是做一个同行者而已，道友不必担心姜国皇族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来。” 这当然不是承德惊讶的，但毕竟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很快便明白其中意思，苏寒的实力，在两次救国之战中早已经证明，而青阳门的弟子随同一起，更多地不过就是象征意义，既没有探索古迹的能力，甚至连帮助苏寒都不一定能够做到。但苏寒在见过之后，还是要坚持这样去做，那自然是为了给青阳门一份好处。想到这里，承德很是感动。青阳门的衰败，除去在那次战争中死去的人，更多的是在之后离开的，而最后还能留在这里的十几人，除了已经老到完全没有人收留的自己，便只有后来勉强收进山门的几人，对于青阳门的荣耀，他们并不会记得多少。第三百四十八章恩谢承德没有离开青阳门，不仅仅是无处可去，也当然还有对于青阳门的执念，或许有朝一日，他还能够见到青阳门再次盛大。虽然是可笑的梦，可是放在心里却也有个念想，他何尝不知道，现在的青阳门想要再回到以前，是多么不切实际的一件事情。可是在听到苏寒的好意，那可笑的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梦有了一点点被挖出来的迹象。他看向苏寒，实在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但脸上的感激的情绪苏寒还是能够看的出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不必如此，姜国与青阳门本就是一体，只是我来的太晚了，本不应该让青阳门这样落魄这么久，在见到那道场中的那两个字，我能够感觉出来，青阳门定然能够恢复到他曾经的辉煌。” 底下弟子并不太清楚苏寒刚才说了什么，甚至连苏寒是谁都不知道，只是听小师弟说是某个门派的掌门。虽说是掌门，可看起来也并不太像，甚至还没有自家掌门有威严，也太年轻了一些。可刚刚听了讨论，好像是要带人外出，这就让这些弟子有些兴奋，他们要么就是自幼在山中长大，比如那位小玄成，要么就是拜入山中以后，再也没有离开过，早已经忘记外面是什么样子。听到能够外出，当然很是兴奋，但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探寻古迹的危险。 “还不快来拜谢皇子殿下！”承德实在不知道如何才能感谢苏寒，只能让青阳门所有人拜谢了。十几名弟子听到师叔或是师傅吩咐，一个个都听命的上前来拜谢。只是不明白怎么苏寒从一个掌门又变成了一个皇子。苏寒自然是不需要这种，但想到这样或许会让承德要好受一些，他就没有阻止，等他们拜谢完，苏寒让他们起来，他这才又对承德道：“不知道那位掌门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事情应该理应由掌门来定夺才是。” 承德道：“殿下来之前一日，师兄才刚刚下山，一般是将山中一些药材与丹药去山下换取物资，一般前后至少七日之久，才能归来。” 一听要七天，苏寒本打算等待的想法就只能被迫放弃。他不得不将之前说过不着急的话给收回来道：“道友，这事虽然不急，但也同样不缓，如果是七日的话，恐怕是等不了的，你也应该知道，这种古迹现世，其他门派定然很快就能知道消息，而如果被捷足先登了去，我们自然是做不出来抢的事情。” 承德连连点头，道：“殿下所言甚是，师兄虽然不在，但我也还能决断，殿下大概什么时候离开，我也好做个准备。” “越快越好。” 承德原本以为至少可以让他们考虑一两天的时间，可是现在看来，苏寒并没有给出他们这么长的时间。他看着那些弟子，虽然这十几人拥有修行的天赋，可这种天赋于成仙几乎是无望的，可奈何青阳山已经不比从前，那些真正有天赋的弟子可都被那些真正的大门派早早就选走了。不管怎么说，这次能够跟随苏寒前往麒麟山，虽然有所危险，但同样也意味着机遇，对于这几个弟子来说，到底能不能抓住，就只能看他们自己了。承德扫过一圈，有些难以选择，有些矮子里拔高个的意味。不过苏寒就在一旁等着，他还是指着其中两位弟子道：“玄明，玄落，你们两人出来。” 两个十几岁的小子看起来是那种比较精明的类型，也是承德觉得跟在苏寒身后的话，可能是最不容易做出什么错事的。 “殿下，他们两人以后就跟着殿下了，有什么事情殿下尽管吩咐，虽然他们修为不高，可是还算是机灵，定然能够殿下的交代的。” 在这两人被叫出来之后，苏寒也仔细的观察了他们一阵。实力确实很差，不过才二品初期，与苏寒此前接触的陆晨等弟子来说，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区别，而且灵根也非常驳杂，一个是三色灵根，一个更是四色灵根。能够修炼已经十足困难，就是有所机遇，未来最多七品境界，成仙肯定是无望。苏寒便又看过其他弟子，发现其中天赋最好的居然还是那个最小的小玄成，但因为年纪太小，苏寒可不想带着出去之后，还有照顾他。 “好了，就他们吧。”苏寒点点头，又看向两人问道：“玄明，玄落是吧。” “见过殿下。”两人同时应道。 “道友，你也一同前去吧，到时候如果有人问起，总不能让他们两个来代表整个青阳门，还是要有一个来坐镇的。” 承德自知自己实力不行，也没有什么天赋，这种机遇让他那些弟子就好，但现在苏寒提议，他没多做犹豫，便答道：“只要殿下不嫌弃，承德定当竭尽全力。” 苏寒对他笑了笑，没说话。而既然人已经选好，为了抓紧时间，苏寒便直接带着人准备离开。因为如果承德离开，青阳门一时也没有人可以主持大事，所以他还是对一些做了安排之后，拖到下午，四人才终于踏上了前往麒麟山脉的路。青阳山脚下就有渡口，也是附近的唯一的渡口，以往青阳山鼎盛时，在山脚的镇子上总可以见到许多穿着同样服饰的青阳山弟子，佩戴长剑，头戴方巾，器宇轩昂，很不低调。渡口的生意也因为在这些弟子会好上很多。而此刻，少了青阳山这庞大的市场，原本昌盛的贸易也萎缩了大半，渡口的船只也砍了一半多，所以当苏寒几人去渡口时，恰好是一趟船只刚离开半天，而下一趟只能等到明天了。做镇上的客栈里投宿，苏寒没想到只是来到这里就让玄明和玄落两人如此兴奋，一路上眼睛就没有停下来，总是看个不停，因为承德在，这两人并不敢大声去议论，可只是相互交换着眼神，两人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第三百四十九章湖中身影苏寒觉得有些好笑，而且在投宿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些小插曲。店主人在见到承德他们装扮时，立即就认出来他们是青阳山的人，放在以往，那可是人人敬仰的仙师，能够来到店中，那都是蓬荜生辉的大事。但现在却好像有些看不起的意思。虽然住店付钱都是一分不少，可青阳门的落魄也是有目共睹的，似乎就好像跌落的凤凰不如鸡，总更加被人所鄙夷。苏寒也说不了什么，对方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平时只能住得起普通客房的青阳门人被苏寒安排进了最昂贵的上等客房时，那店主人的眼神就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态度也温和了许多。玄明和玄落两人个性都少年心性，就想要对店家嘲讽两句，可还没有出口，就被承德给瞪了回去。 “青阳门虽然落败了，可我门中弟子向来不恃强凌弱，欺凌弱小，更不会因为这种小事与凡人争执，你二人等下回房，默念门规一百遍。” 两人本来还十分开心的表情，一下就垮掉，才意识到有师叔跟着，这一路上可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快活。苏寒并没有去插手承德教育弟子，这种事情和实力无关，只和品行有关。在房间里，苏寒自然是待不住的，隔壁的承德以及他的两位弟子都还在做着功课，这是青阳门历来都需要去做的事情，所以苏寒也不好去打扰他们，便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其实到了晚上，镇子是极其冷清的，这里随着青阳门的衰落之后，大部分依靠青阳门而生存的人也就选择了离开，所以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夜市什么。苏寒也不过就是随意逛逛，消磨时间而已。一直到了渡口，看向远处静静的洛水向着东方而行，月华照耀在水面上，泛着点点的光芒。而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一道缥缈的影子在湖面起舞。如同仙女一样，让苏寒不禁有些好奇起来。他朝那里走去，一直来到湖边，那舞姿越发轻盈动人，苏寒甚至都不敢靠的太近，怕打扰了对方。可等到一曲舞缓缓而落，苏寒才醒转过来，可再去看时，那道缥缈之影已经从湖面消失。苏寒急忙飞到湖中寻找，可不论他怎样去查看，都再没有了这影子的下落。他有些懊恼刚刚为什么会如此沉迷，如果可以早一点，说不定就能见到这舞蹈的主人。再寻了一会儿，都没有发现，苏寒带着失落而回，一路上还在思索着那舞蹈的美丽。第二天早起，承德以及他的弟子也是起得很早，虽然不再山中，不需要做早课，但习惯使然，他们也睡不下去。 “殿下，早！”承德带着弟子与苏寒打招呼道。 “早！”苏寒回道：“对了，你们一直都生活在青阳山，这洛河上有什么传说，你们应该听到的最多吧。” “传说？”承德有些意外，不知道苏寒怎么一早起来却问起了这个。他想了想，道：“本地确实有一些关于洛水的传说，只是都不过是这里的村民对于那些修士偶然间造成的景象的讹传而已，这种事情都做不得真。” 昨晚见过之后，苏寒便无法忘记，脑海里总是在想着那番虚无缥缈，而苏寒并不相信会是什么人做出来的，所以他便将事情想到了传说上。 “真不真暂时不去讨论，到底是什么传说？”他语气有些着急道。承德还是有些疑虑，不过只好说道：“相传在上古时代，当时人族未定，妖族横行，洛水自天山而下，一直贯穿了整个九州之地，其中便在青阳山这里，遇到了阻碍。有一头大妖，名斜齿，自洛水中鲶鱼所化身而成，他好吃人，且喜好童子，几乎每日都比吃一对童男童女。这种事情后来被一位天上的神女所知晓，她化身来到凡间，就在这青阳山旁与那大妖战斗了七天七夜，终于和那大妖同归于尽，也拯救了整个人类。后来这里的村民为了纪念她，在洛水旁给这位神女立了祠，并称呼她为洛神。” 苏寒并不能确信自己见到的那位女人就是所谓的洛神，但如果只是一抹虚影的话，苏寒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他所见，而且愿意为他舞上一曲。 “哦！这故事也好像没有什么令人惊奇的地方，不过渡船的事情还有几个时辰才到，我想去一趟那洛神祠去看看，你们可以在渡口等我。”苏寒听完，便决定去看一看了。承德自然没有意见，还给苏寒指了路，于是他们三人便先去了渡口，而苏寒则转道去了那里的祠堂。因为人少，就连这祠堂都变得落魄了许多，但比青阳山要好很多，这里还是有些香火。苏寒刚进去时，一个女人抱着个孩子就从里面出来，像是来还愿的。走到里面，一个头带包头的尼姑走来问道：“施主是来求取姻缘的吗？” 苏寒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这样问？难道不能是事业吗？” 尼姑微笑道：“施主应该是第一次来洛神祠吧？来到这里的人多是因为洛神姻缘与送子灵验才来这里，施主求取其他的也不是不可，只是相比这两个，可能要稍稍打些折扣。” 这话说的好像只要求了姻缘和送子就一定会灵验似的。苏寒也对那尼姑还礼道：“那就求姻缘吧。” “施主请随我来！” 说着，她便领着苏寒进到祠堂中，一尊女子石像便摆在大殿之中，苏寒抬头看去，轻纱照面，却很难见到这位洛神容貌。 “为什么要遮住脸面？”苏寒好奇的问道。 “施主有所不知，洛神本就是神女下凡来，与凡人有别，自然不能让凡人见到她的容貌。” 苏寒并不知道这个规矩，不过看着这雕像的身姿，却不能联想到昨晚那个缥缈身影，这让苏寒感到一丝失望。难道这个洛神并不是他需要找的那个身影。虽然有些意外，苏寒还是认真的求了签卦，运气还算是不错，上上签。第三百五十章扫把星的女人等承德见到苏寒回来，虽然见到苏寒有些失落，可因为身份问题，他也不好去问。而远远的苏寒便见到了渡口旁的大船。船只已经早早的等候在码头，但一直要到中午才会出发，而此时离正午还有一个时辰，苏寒就只能好奇的趴在船尾的栏杆上，朝着远处洛水的湖面看去。他希望可以再见到那个身影，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就这样有些迷茫的过了一会儿，直到船上传来的几声争吵声打断了苏寒的思绪。他转头看去，是靠近左舷的一对男女正因为什么事而闹得很凶。听着他们对话的内容，好像是男人觉得女人是不详，让自己倒霉，说要将她给扔到的湖里去。而女人自然是害怕的在一旁苦苦哀求，可是好像这男人就是铁了心，拉着女人朝着船边的栏杆去。愚昧的民众总会将失败归咎于上天，认为是某种特殊的力量妨碍了他们，而无知的他们会残忍的将他人的性命作为牺牲，来换取自我的满足。这种事情似乎很常见，至少那些围观的人里，没有一人会上去帮助那个女人，在他们看来，女人只不过是男人的财产，是可以任意的打杀的。苏寒并不能在乎到那些看不到的地方发生的这种事情，但此时发生在他的面前的，却无法袖手旁观。他飞到男人身旁，狠狠的抓住对方手腕，让原本拖着女人头发的他，无法再行动半分。突然被人抓住，凶狠面孔的男人愣了下，然后转头瞪向了苏寒。 “你干什么？” “放了她！”苏寒寒声道。 “凭什么，这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 苏寒加大了手里的力度，立即就让男人的脸色变的扭曲。 “疼，疼，快放开，放开。” 苏寒松了一些力道，再问道：“现在可以放了她吗？” 男人胆怯的看了苏寒一眼，也知道了自己不是苏寒的对手，虽然心里恨得慌，可只能无奈的答应：“我放，我放还不行嘛。” 松开了抓住女人头发的手，那女人也止住了哭闹，抬起头，可怜的看着苏寒。苏寒一把松开男人，将他推了出去。 “滚吧！” 男人揉着撞到身体的部位，看向地上的女人，脸上满是不甘，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现在要让他舍弃，虽然本来就是打算扔掉，可和现在被人夺走，这完全是两个概念，他气愤的起身说了句：“算你狠。” 苏寒做出一副要再打他的架势，吓到他屁滚尿流的狼狈逃窜的离开了，甚至连船上都不敢待着，直接下了船。苏寒这才看向被自己救下的女人，一时间逞英雄虽然很气概，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办。这个时代里，女人是依附于男人而生存的，她们没有办法自己谋生，即使她们想要这样做，却也不会被允许。所以现在苏寒抢下了这个女人，也就好像抢夺了一件财务一样，如果他也放弃的话，那其实和刚才那个男人将女人丢下河去没有太多区别。毕竟让她自己谋生，这比起死要难很多。苏寒有些头疼，但还是可以稍后再去考虑，首先还是查看一下这个女人的状态，他蹲下身子，稍微检查了一下她的身子。刚才虽然有所碰撞，也不过就是一些皮外伤，苏寒拿出一些药粉来。 “将这东西撒在淤青处，很快就会消掉。”苏寒嘱咐道。女人抿着双唇，有些畏惧的不敢说话。虽然是苏寒救下她，可依照风俗来说，她不能对自己的男人不忠，也不能和苏寒过分的靠近，即使那个男人都要将她给扔到河里。苏寒见她抗拒自己，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但也不能将她给留在这里，只好说道：“如果你想要再去追上那个男人，我也没有道理阻止你，但你应该想好，去也不过就是死，那样的话，你还不如直接从这里跳下去。” 女人的眼神终于有所波动，她缓缓抬头，用一种如同蚊吟般的声音说道：“多谢先生相救，妾身感激不尽……。” 后面的话更是好像藏在了喉咙里，苏寒就算再怎样认真去听，也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见她要站起来，苏寒便主动上去搀扶，她身体不自主的稍稍颤抖了一下，但很快还是止住了，任由苏寒将她扶起，走到一旁坐下。 “先生，妾身这低贱之人，不敢劳烦了先生，先生还是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好。” 苏寒不可能将她给留在这里，既然救下来了她，当然没有道理让她去自生自灭，苏寒想了想，其实只要在这艘船经过京都的时候，将她安排在那里就好。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既然救下你，自然也有办法妥善安排你，这艘船会在京城停下，而我在京城还有些能力，将你安排在一个能够安稳生活的地方并没有太多难处，你放心就是了。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这你不需要担心，只要等待半天时间，便能抵达京都。” 似乎恰好是将女人心中的担心都给说了出来，她再次弱弱的看向苏寒，眼神里多了些信服，在心底酝酿了一下，她才又大着胆子道：“先生对妾身如此大恩，妾身实在是无以为报，只能待来生当牛做马以报答先生。” 苏寒想起那个当牛做马和以身相许两者区别的故事，难不成自己长得不好看，连以身相许的标准的都没有达到。无聊的想了想，才发现女人还行着礼，又只好将她给扶起来，道：“我也不过就是看不过去而已，你不用如此行礼。” 安置好了这个女人，船也要开动了，承德他们来找苏寒说了些后面的准备，不过在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都好奇的多看了几眼，但也什么都没有问。船锚从河中收起，挂在岸边的缆绳也一一解开，船帆与流水一同推动着大船，缓缓的离开了河岸边。这种最基本的力量却做到了许多修士都难以做到的程度，让人不禁感叹着自然的力量。第三百五十一章抓妖一路顺风，苏寒便问了问那个女人的身世。她好像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还是透露了一些消息。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可虽说是丈夫，却对她比起一个下人还要不如。家中大小事务，他从来都不会去管，只有女人自己在家中操持，虽然两人没有孩子，可上面长辈还在，女人侍奉两位老人，从来都是尽心尽力，不敢有任何怨言。可这依旧无法让男人感到满意，在外面输了钱或是被人打了，便回到家里，将怨气发在女人身上，曾经也扬言要杀了女人这个祸害精，但好几次都被家中的两位老人给拉住。而这一次，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灾，家中两位老人都逝世了，也没有任何剩下什么财物，男人便带着女人去京都投靠亲戚，但没想到在船上，男人再次提及因为她是个扫把星，才让家里被火烧了，所以也就会出现苏寒见到的那一幕。人是分好坏的，这种事情就算过了一万年也不会改变，遇到了，也不过就是感叹一句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苏寒无法安慰她什么，但现在应该算是脱离了苦海。船行到一半，看起来有些饥瘦的玄明匆匆的跑来找到苏寒。 “殿下，承德师叔让我来喊你过去一趟。” 苏寒看他这么着急，担心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可玄明摇摇头：“这个师叔没说，只是让我来喊您过去。” 承德算是比较沉稳的人，他既然这样着急让苏寒过去，应该是有什么事。 “你帮我照看一下，等我回来。”对玄明吩咐了一声，苏寒便去往船舱。船舱还是很宽大，也有不少人正坐在里面，苏寒很快在一张桌子前找到了承德和玄落，不过两人的面前居然还有其他人。他刚走过去，承德两人便站了起来，而另外两人也一同站起来看向苏寒。承德便对苏寒介绍道：“殿下，这两位是来自莽荒山的道友。” 他指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道：“这位薛阳雄。” 又指着另一个同样粗壮的面露凶色家伙道：“这位是周琼。” 莽荒山，位于北方，坐落于寒雪国境内，在寒雪国中地位犹如青阳山在姜国一样。但与青阳山不同，他们并没有遭受什么灭门之灾，所以现在实力依旧强盛，在天下宗门之中属于大派。只是苏寒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而且会在这艘船上。承德几人属于实力低微，无法做到御剑飞仙，苏寒也没办法带着几人一道，所以才不得不坐船而行。可他们的实力显然是能够做到飞行的。在他们对苏寒行礼时，苏寒也回了一礼，虽然两国修士礼节有所不同，但大家都不是拘泥的人，并不会太在乎。等苏寒落座，便立即问起自己心中的疑惑。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才这么着急找我来？” 承德介绍道：“这两位莽荒山的道友是为了这洛水中一处妖物而来。” 承德还要继续说下去，那位粗犷面容的薛阳雄却直接打断道：“还是我来说吧。” 苏寒又看向了他，但只是刚刚一句话便在在心里翻腾了。听到这名字，洛水妖物，这仿佛是回到了千年前妖族时代，毕竟在现如今的人类占据中原之地，妖族早没有那种实力，敢在大江大河之中兴风作浪，而能够在中原活下去的妖族，大多都只能在那些深林，人烟罕见的地方。薛阳雄清了清嗓子，开始认真说起来：“这位姜国皇子殿下，我等一路捉妖，来到这里，未经禀报就进入姜国境内，还望见谅。” 苏寒摆摆手，虽然修真界有照顾世俗界帝王颜面的规矩，但因为实力差距，其实多有些名存实亡，如果不是看苏寒身兼九品修士和姜国皇子身份，想来薛阳雄也不会说这种话，不过苏寒也并不在意就是了。示意让他继续。薛阳雄便继续道：“殿下应该知道，洛水起于天山，而天山就在我寒雪国境内，那大妖就一直藏匿在天山之上，后来被我山中高人所找到，然后我派一战重创了那大妖，本以为就要消灭了这只妖物，却没想，它在最后关头用出了一件法器，引爆了天山积雪。为了拯救天山脚下数万民众安全，我派不得不转头去救助，而那大妖也是趁此机会逃离了天山，沿着洛水便一路而下。山中大人现在都还忙于挽救天山之险，所以派了我兄弟二人来追踪。” 苏寒：“既然你们是来追踪那大妖下落，可为什么会在这艘船上，难不成那大妖就在船上？” 说到这个，那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面露难色，还是那位周琼解释道：“我们兄弟二人本来也是一路顺着那大妖气息一直追到这里，可不想，那遭受重创的大妖居然还有能力摆出了一道迷阵，将我兄弟二人给诱骗了进去，直到昨天才终于脱身。至于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这里，也是颇有些无奈，那大妖封住了我们身上的法术，一段时间里也只能如同凡人行事。只是我兄弟二人觉得那大妖乃是水妖一族，必定还是会顺着洛水逃走，所以才会上了船，想要一路追上去。” 大致听完这些，苏寒也明白了为什么对方会找上承德他们。就算承德实力不强，可毕竟还是修士，能够有所依仗的话，对于他们追踪那大妖也会有所帮助。可因为承德也做不了这个主，毕竟他们还需要去往麒麟山，所以只能找到苏寒。苏寒沉思了一下，才淡淡道：“这一路上我倒是可以帮着你们，但等我们到了地方，后面的事情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听到苏寒答应下来，莽荒山的两人顿时就笑了起来，他们本来还以为这会很麻烦，可没想到苏寒这样就答应了下来。 “我兄弟二人在这里多谢殿下了，等回到莽荒山，我等定然将此事报于掌门。” 对于能结交一份情愿，苏寒也觉得是一件好事。第三百五十二章蚌精的自白虽说是要帮助莽荒山这两人，但是连他们自己现在也没有任何办法确认那大妖的气息，苏寒能做的就是保护他们而已。本来苏寒觉得或许他们应该是有什么法器来追踪对方，但没想到他们用的是莽荒山的功法，那这让苏寒也是无能为力，而且看过了他们封印的情况，是妖族特有的封印方式，苏寒虽然有办法破解，但恐怕也会因此伤了两人的根基，所以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一番折腾之后，居然什么也做不了。 “殿下，那大妖虽然深受重创，可是却狡猾异常，而且精通幻化之术，极有可能就隐藏在这附近，还望殿下一定要小心留意一下。” 临走之前，周琼还叮嘱了苏寒一声。出了船舱，找到了玄明，可是苏寒却发现那女人不见了。他推了推靠在栏杆上睡着的玄明，将他推醒。玄明睁开惺忪的眼睛，抬头就看到苏寒，顿时一下就惊醒了过来。 “殿下，你怎么在这里，不是，是那边师叔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苏寒点点头，又看了看附近，再问道：“那个女人呢？” “就在那里呢！”玄明指向身后的地方，可是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在。 “咦！明明刚才还在这里的，我一直都看着的，她怎么会不见了。”玄明立即就慌了神，也害怕苏寒要惩罚他，忙慌乱的解释道：“殿下，刚才她还在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睡着了，而且就睡了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苏寒与玄明相处不长，可也不觉得他会是偷懒的家伙，所以也并不没有责备他的意思，伸手打断他道：“好了，你去找你师叔去吧，这里我会解决的，不是你的问题，是那个女人有问题。” 玄明顿时就愣了下，弱弱的问道：“殿下，您真的不责怪我？也不会告诉我师叔吧？” 苏寒此时正准备专心去对付那女人，哪里有心思理会玄明的小心思，直接斥道：“你要是再不走的话，那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一句话就把他给赶走了，而苏寒也注意着船尾。船尾并没有太多人，大多数还是在船舱里休息，苏寒扫过一圈，便已经将所有人都给看了一遍。而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披着一件貂皮斗篷的好像富商的男人。他走了过去，站在对方身旁，也立即引起了这个富商的注意。 “你是？”富商礼貌性的问道。苏寒这才仔细看到了他的脸，一个白净微胖的中年男人。 “你不认识我？我可都已经找到你了。” 听到这话，他笑了笑：“妾身果然还是小看了先生。” 看来他是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对于她称呼自己为妾身，让苏寒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好像不只是小看我，甚至好像还不怎么怕我，难道你就不怕我将你抓住，送到莽荒山去，而且就算你没有受伤，我也能将你抓住。” 她看向远处的广阔平原，已经高挂的太阳正洒下暖和的阳光，似乎如苏寒所说，一点也见不到她对于苏寒的惧怕。 “先生给我的感觉就不像是那些莽荒山的恶人，而且先生的名气可是早已经传开了，我对先生还是放心的。” 苏寒也没想到自己的名号居然能传的这么远，但好像也有些烦恼，别人都已经不怎么怕他了，或许以后要做两件大事，来提振一下自己在外面的凶狠。 “我或许是不像那些莽荒山的人，可你一场雪崩让整个天山下的民众为之陪葬，便是这一条，我就已经有理由将你给抓住，甚至杀了你。”苏寒的语气冰冷，甚至是有动手的意思。可这依旧没有让她感到一点的惧怕，站在苏寒的身旁也没有逃走的意思，这种强弱悬殊，没有一点水分。或许是她觉得自己就算逃也没有胜算吧，苏寒也说不清楚。 “先生，这话是那些莽荒山的人告诉你的吧！” “确实是他们告诉我的，难道你有什么新的解释？我并不介意听一听。” “多谢先生的体谅，至少先生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妾身确实有些争辩的话。” 苏寒也不会说对方说什么就会信了什么，至少暂时来说，那些莽荒山的人并没有说谎，但毕竟那两人都没有真正能够参与到那场战斗中，所以有些话是没有参考价值的。他看着对方的眼神，确认着对方的状态。这水妖也知道苏寒的意思，并没有抗拒，继续道：“先生知道我是妖族，我也不否认，我是一只蚌精，本就生活在天山脚下，一直在两百年前才化的人身，但就算如此，我也知道妖族在这片腹地会遭遇什么，所以都只是躲在天山上，潜心修炼而已，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人类的事情。” 这话还是可以相信的，毕竟现在如果有妖族敢对人类动手，恐怕也没办法活到现在，早就被那群喊着斩妖除魔的修士给扼杀在幼小期了。 “可这并不能否认你最后为了活命做出的选择，虽然有原因所在，可对于我来说，这同样不可饶恕。” 听到苏寒的话，这只蚌精的眼神终于有些飘摇，她或许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苏寒从本质上还是一个人类，自然更多的还是站在人类这边。但想了想，她还是继续道：“那场崩坏并不是我造成的，而是莽荒山的那位长老自己做的，只是他不能承受这种因果，所以只能假名于我，只有这样才能让莽荒山倾力相救之后，还不会追究他的责任。” “这就是你的解释？”苏寒质问道：“有什么可以证明的证据没有？” 似乎那话语里的意思就是，如果她拿不出证据来，苏寒还是会将她抓住，然后送往莽荒山。可她又能如何证明，能够从那位长老的手中逃离，便已经是她用尽全部的力量。更何况她总不可能就证明一件她并没有做过的事情，这是无法证明的。她看向苏寒，似乎也认清了自己的命了，眼神里有些尽是落寞。第三百五十三章要死了？其实事情说到这里，一切的结果都只是看苏寒是怎么想的。但结果也不过就是抓与不抓，抓了送给莽荒山，定然能够与他们结交一份善缘，不与青阳门那样，他们是真正的大山门，这份恩情能换取的报酬定然不会小，甚至还有其他的合作，无论怎么去想，这都是最好的选择。而如果不抓，放了这只蚌精，也就只是这样了，苏寒并不指望一只逃窜的妖能给自己什么帮助，但却有一点，对于苏寒也颇为重要。那就是相对的正义。苏寒只是在脑海里思考了不到一秒，就知道了自己应该选择的答案。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苏寒淡淡的问道，他的目光并没有放在身旁，而是远处的天空。而问完，没有等蚌精去回答，他自己就回道：“其实我在想，如果你不去尝试着接近我的话，或许你早点逃走，其实如果是我偶然间发现了你，以我的风格，也不会多管闲事的去对你做什么。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演那么一出来接近我？” 蚌精也许是没有想到苏寒会这样问，她略微迟滞了几秒. “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 她点点头：“就是好奇。” 苏寒突然觉得有意思起来：“为什么？难道你知道的我是个特别的人？” “难道皇子殿下以为自己不特别吗？”蚌精却反问道。苏寒看了看自己，摇摇头道：“和其他的人一样，都是两只胳膊，两条腿，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殿下以为的特别只是这样？殿下出生就自带鸿运，退六国之兵，后来更是在六国二次围攻之下，再次以一己之力让大军无功而返。而且为人低调，实力强劲却很少被人知晓，这样的您难道还不够特别吗？” 她说的好像也没有什么毛病，可听起来总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是事实，可就算这样，你就不怕吗？” 她苦笑一声：“当然怕了。” 表情有些无奈的继续道：“但我来找到殿下您，其实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苏寒并不感到意外，如果就因为特别而冒险靠近的话，苏寒可不觉得这样冲动的人能够逃出莽荒山的追捕。 “你不会是想要让我帮你逃脱吧？”苏寒好像已经猜透了对方的想法。而看她的坦然的表情，苏寒所说应该没错了。 “先生，请您救救我。”她面色极其认真的说道。这转变有些太大，苏寒没想的太明白，明明刚才还在讨论是否要抓她，但现在却好像又在讨论救她的问题。但不论是抓她还是救她，都不是苏寒愿意去做的事，他不过就是路过，带着青阳门的弟子去寻那处古迹才是他应该做的，其他的和他都没太多关系。苏寒想了想，还是准备拒绝她，却没想到玄明又找来了。 “殿下，殿下，不好了，师叔让人您过去一下。”他隔了还有些远就对苏寒喊道，看起来也还是比较紧急的事情。不过刚才就被这家伙给骗了，苏寒这一次就淡定的很多，并不着急的问道：“这次又是什么事？” 玄明急切的说道：“莽荒山的两位好像要死了。” 苏寒一愣，但首先想到的当然是身旁的这个蚌精，除了她，也不应该有什么人会还莽荒山的人。蚌精也立即明白苏寒眼神的意思，无辜的解释道：“先生，这不是我。” 苏寒想了想刚才从船舱离开，再回来找到蚌精，后来便一直和蚌精在一起，她也不太可能动手，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苏寒神思一转，却还是放心不下，对蚌精道：“你随我一起去看看。” 蚌精有些忌惮这可能是个圈套，但有想到以苏寒的实力，并不需要如此拐弯抹角的举动，便点了点头。在玄明不解的眼神里，他很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还是个瘦弱的女人，现在却又变成了一个肥胖的男人，只能奇怪苏寒的认识的朋友很多。但苏寒已经动起来，他不得不快跑在前面替苏寒引路。蚌精何尝不会觉得奇怪，因为一场无妄之灾，与莽荒山结下仇怨，虽然她从未杀过人，可也知道在里面的那两个人就是来抓她回去的，甚至会杀了她，按理来说，对方快要死了，她应该高兴才是，可此时却有一股浓浓的危机感在心头萦绕。此时在这异国他乡，他们三人多少是牵连在一起的整体，他们两人莫名的遇害，那会不会也有针对她的意思。这种感应很莫名其妙，理智也告诉她，或许只是意外，和她无关，可始终挥之不去的阴霾就在脑海里游荡。很快三人进到舱内，但进来时，还是一副平静的景象，其他人还是在正常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睡觉的睡觉，说话的说话。苏寒看向的承德那边，几人窝在角落里，莽荒山的两人正躺倒在地上，而承德正面色着急的查看他们情况，不过看起来并不容乐观，不然玄明去报信的时候也不会说是快要死了。苏寒快步走了过去，承德见到苏寒过来，脸色才终于稍稍好了一些。 “发生了什么？”苏寒问。承德起身，在苏寒身旁小声的说道：“就在刚才，他们两人商议等结束之后，去我青阳山做客，我刚与他们答应下来，就突然，两人同时抽搐起来，然后倒在地上，我已经查看了他们的情况，很糟糕，气息微弱，似乎随时都可能死。” 苏寒在他说话的时候，也蹲下身子去查看，如同承德所说，情况不容乐观。两人本来的修为就被封印住，而此时在他们体内正到处弥漫着一股狂暴的气息，就好像毒药一样，在他们身体里肆虐，破坏着身体的强度。好在承德已经护住了他们的心脏，才没有让他们立即死去，但苏寒查看时，那股承德用来护住心脏的力量，却已经快要被冲散，苏寒只好再次替他加固了一下。但这并不能解决这两人所遭受的问题。第三百五十四章屈辱的交易苏寒掏出两枚续命的丹药，又分别喂给他们吃了，不过也不过就是能保住他们一时而已，他暂时也没办法分析出来，这股奇怪的狂暴气息到底是什么。承德再次靠过来，问道：“殿下，这到底是什么？刚才说话的时候，明明就和他们如此近，我却什么都没有感觉不到。” 苏寒正想问问什么情况，听到这话，便更加困惑了。 “他们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或者做出过什么特别的动作吗？”只能研究细节来找到答案。承德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整个过程都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那可有人靠近过你们，在我离开之后的时间里？”苏寒再问。承德却还是表示没有：“他们两位常年都生活在寒雪国，在这并没有相熟的人，而且可能是因为长相凶狠，在船上的那些人都刻意的保持了距离，所以整个过程，也只有我和玄落在而已。” 苏寒瞥了一眼玄落，他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苏寒当然是相信他们说的话，可毕竟这两人的实力都不高，而莽荒山的两人又被封印，想要瞒过他们，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青阳山三人多少是不安的，他们实力低微，可是在青阳山上，绝对不会遭遇这种完全未知的危险，至少他们是绝对安全的。可是才刚下山，甚至还没有到那处古迹，便要面对这样的事情，承德看起来还要淡定一些，可是玄明和玄落两人已经将害怕都写在了脸上。然而如果一直让他们这样害怕下去，苏寒并不觉得这对于让他们跟着一同前往古迹是一件好事。他需要站出来，来安抚三人的情绪：“这事我已经清楚了，你们也不用担心，虽然对方隐藏的很好，可我会将他给抓出来，而且并不会花费多长时间，这两人，暂时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苏寒虽然年轻，可是实力毕竟是摆在这里，一番话足够让人信服。承德表示会听从苏寒的安排，苏寒也确实有些安排，马上就要到京都了，船会在这里等到明天早上再出发。而苏寒需要去找一个家伙，但将这些人放在船上他又放心不下，所以让承德带着带人去往城里住下，等明天再上船，因为京都有天运加身，是静止动用术法的，所以苏寒才敢这样安排。在夕阳的余晖下，十几米长的大船缓缓的靠到岸边，早有京都的人在等待着船上回来的亲人或是朋友。苏寒他们是等到人陆续离开之后，才带着两个还是昏迷的莽荒山的家伙上了岸。安排好青阳山三人之后，苏寒才再次将注意放在了跟着一起的蚌精，她还是那富商打扮，苏寒打趣道：“看着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总觉得怪怪的，要不你还是便会你本来的样子！” 妖族化身人形时，就如同人出生所定下容貌一样，是上天注定的事情，虽然妖族可以修行变幻之法，可最底层的身份是无法改变的，苏寒说的也就是想要见见她本来的样子，既不是这个富商模样，也不是此前见到的妇人模样。蚌精看了看苏寒，她从未将自己真实的样子给人类看过，即使她认识的人类也不多，可毕竟她与苏寒并不是一个种族，还是有些隔阂存在的。只是苏寒并不知道，妖族女子和人类女人是不同的，虽然她们没有所为的贞洁，也不需要避讳任何裸露，可是有些关乎到本能的事情，她们还是会抗拒，比如她们本来面孔。虽然随着修为的增长，她们并不需要惧怕有人认出了她们，可是本能就是本能，一样还是会感到不安和排斥。空气在苏寒说完这话之后，仿佛凝固了一样，但苏寒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他也是随口是了句，他接触的妖族不过才那么几个，那里会知道她们会有这种要求。 “难道不行吗？”苏寒疑惑的问道。虽然不过是确认的口吻，可是听在蚌精的耳中却是带着一些胁迫感。她漠然的瞥了眼苏寒道：“先生，可以救我吗？” 将这句本来问过的话再次重复了一句，放在现在却多了一份筹码。苏寒却是一怔，之前想要回答的时候，被玄明给打断了，现在蚌精再次问起，苏寒有些奇怪，但本来就是准备答应的：“当然可以。” 蚌精的眼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刚才她在心底其实是多么希望苏寒不答应，如果苏寒不答应，她可以不再犹豫的面对那些她自己的危险，即使是死去，那也是无奈的事情。可现在这声可以，让蚌精却感觉自己舍弃了尊严来换取活下去。她感觉深深的羞愧，可话已经说了出来。 “那先生，我也可以将我的样子给先生看。” 苏寒更是完全愣住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就是看一下长什么样，就弄得像是要死要活。，难不成这个蚌精的样子奇丑无比，不敢去给别人看到？而接着，苏寒就看到她身上的那层伪装开始变换。从衣服到肤色，从头发到面孔，而好像有一层朦胧的雾气笼罩在她的身上，很快随着雾气散去，苏寒终于见到了这只蚌精真正的样子。可是看到后，却没有苏寒猜测的那样是一副奇丑无比的洋子，而刚好相反，她很漂亮。五官精致，眉眼秀美，带着淡淡的粉红，似乎刚采摘下的水蜜桃的颜色，而皮肤却是冷白的，如同天山的雪，如同深海的蚌珠。苏寒被这精致的女人面孔给吸引了注意，他绝不相信世上还有这样好看的女人，让苏寒甚至一度以为这样的女人也还是这蚌精变幻出来的。那股清媚，在蚌精这冷漠的神情上却还是毫无阻滞的勾搭着他人的心，像是隔靴搔痒，很不得滋味。 “这真的是你本来的样子？”苏寒还是不确信的问了句，虽然他自己都知道这句话是废话，他并没有感觉到面孔上伪装的气息。第三百五十五章黑老头，老黑头蚌精本来已经无所谓的态度，可却还要被这样质疑。她眼神都带着羞愤的道：“先生，你想要说什么？” 苏寒被这眼神给刺到了，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 “没有，我只是觉得太漂亮了，有些难以相信。” “既然先生已经看过我的本貌，那请先生也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情。”说着，她又再次变幻了样貌，变成了之前那妇人的模样。虽然还是假的，可比起那个胖子，苏寒还是更能接受一点，只是不懂为什么蚌精要将自己的样子给隐藏起来。应该是怕那副祸水容颜给自己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吧。苏寒上岸之后，是要去找一个人的，本来并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可因为莽荒山的人遇难，苏寒才想到带上这样一个家伙或许会更保险一点。宁安坊最靠近东门的角落，有一栋废弃的宅子，宁安坊地价那般贵，这宅子废弃是很难想象的，但它废弃确实有原因。这里就好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凡是住进来的人，最后都会霉运缠身，莫名其妙的死去。不管你是皇亲贵戚，还是富贾巨商，都很快的衰落，最后闹得家破人亡。这种事情在姜国立国之后发生了几次之后，便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敢去住在那里，可就是有人不信邪。大概三百年前，一位将军，自诩命格极硬，连在战场上都能安然活下来，经历百多场战斗，可依旧活的好好的，又怎么会怕这种莫须有传说。他不顾他人的劝诫，带着家人住了进去，可不曾想就是这样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在第二年与东仪神国的战斗中被一名弓箭手给射中了眼睛，从此瞎掉了。那时姜国皇帝考虑到他功绩，便招了他回朝，让他远离战争，做一个富家翁就好了。可不想回来之后，又发现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居然和一个下人有染，他羞愤的将这对奸夫淫妇给刺死之后，却再一次意外之中，掉入粪坑淹死。这简直是史上最戏剧性的死亡，他没有死在战场，却死在了家中的茅厕。顿时就有人说起，这就是这位将军非要硬抗诅咒的后果，而命格越是强硬，最后死去就越是可怜。其实至于真假如何，人们已经无法在探寻了，只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再也无人敢住，那故事就这样警告着任何敢靠近的外地人，不过好在他在靠近城墙的角落，平时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时间日久，渐渐荒废的不成样子。苏寒也知道这个地方，他在四岁的时候第一次找到这个地方，就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遍，就连系统都没有任何提示这里有什么危险。他只能解释那些人的倒霉，可能只是单纯的倒霉，或者在过了这么久，诅咒的力量也消除了。不过，虽然苏寒并没有找到诅咒，却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家伙。一个自称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道前五千年，知道后五千年的全知的存在。可随即苏寒问了他一个问题，他就说再也不见苏寒了。关于洛必达法则在泰勒展开式中的具体应用？苏寒觉得这应该不会太难吧。可这个全知的家伙却一点都不明白，本来苏寒还指望或许是找到了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家伙，说一些不只是他一个人知道的梗。那刻，只有四岁的他，觉得只有他自己了。不过虽然这个家伙并不是什么全知的存在，可他知道的东西还真的不少，天文或许还有些欠缺，毕竟连万有引力和相对论都还不知道，但在地理上确实让苏寒很是惊叹。苏寒就好像再次学习了一遍这个世界的地理，知道了许多异国他乡的人文，知道了那些神奇的风景，而只有四岁的他，好奇的一有机会就会过来。但随着时间推移，苏寒已经再也不用去通过他了解外面了，之后也就很少再过来。但这一次去往麒麟山脉，而且还有薛阳雄和周琼体内那奇特的气息，苏寒觉得或许他应该知道。只是唯一让苏寒有些担心的，就是不知道这家伙还在不在这里了。他推开半掩着的已经有些腐烂的门，一条不过一掌宽的小路在半人高的杂草里延伸到后方的院子里，苏寒知道他还在，并没有离开。 “老黑头，小苏寒来找你了。”想到这样一个熟悉的人，苏寒的脸上也是多了些笑容的喊道。不过这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苏寒看着那路径还没有长出杂草，他并不担心对方已经不在这里，或许只是现在刚好有事出去了。苏寒可是知道这老黑头到了晚上是绝对不会出门，他曾经告诉过苏寒，外面的黑暗中会隐藏一些不好的东西，人如果等到夜晚还在外面，会被吃掉灵魂的。苏寒只是嗤之以鼻，自然是不相信这种话，只当作是老黑头为了自己怕黑找的借口而已。而刚要踏步进去，老远的地方有一个佝偻的人影拎着一个酒壶缓缓的走来，苏寒就坐在门框上等着，蚌精不好陪着苏寒一同坐下，就只能是站在一旁。等过了一会儿，老黑头已经到了，他也看到了自家门口站了两个人，远远的还以为是偷东西的贼——虽然他也没什么好偷的，可是贼又不知道。等靠近之后，他才发现是苏寒，顿时就有些惊喜的喊道：“小苏寒，你怎么想起来看老黑头我。” 苏寒直接起身，走到老黑头身旁，也不嫌弃他身上有些脏污身子，直接一把将他给抱住。 “当然是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 “少来吧，你要是来看我，就带着一个女人，两手空空，你可不要告诉我，是准备把这个女人送走我吧。”老黑头的还是很硬朗的与苏寒打趣道。苏寒放开老黑头，看了看他，好像过了这么久，他都没有什么变化。仔细想想，从苏寒第一次见到他之后，他好像都是这样一副形象，面容也不见多少改变，没有衰老，也不会年轻，只是五十多岁小老头的形象。第三百五十六章孤独的老黑头老黑头提着酒壶，拍了拍苏寒的双肩。 “看什么呢！”他突然上下看了看苏寒，揶揄道：“你这个小不点倒是现在长大了不少，连女人都开始带过来了，不过就是看起来年纪好像大了一点，人也不太精神。” “停，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寒急忙打断他继续说下去，不然可不知道他会说是什么虎狼之词。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老黑头却一边推着苏寒进到里面，一边说道：“知道，知道，看到你小子撅起屁股，就知道你小子要发什么屁。不过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天都黑了，我可不想被吃掉了魂。” 那边夕阳已经落山，天空被夜幕覆盖，另一边也冉冉升起一轮明月，夜晚悄然降临了。与蚌精一起进了这栋废弃的宅子，这里大部分还是废弃的，老黑头只弄出来一间尚且能够遮风挡雨的完整屋子来住。推开用一些木板修补后的大门，嘎吱的轴承传动声刺伤着耳膜，这一切和苏寒记忆里并没有变化，只是时间久了，他忘记去捂住耳朵。进到里面，苏寒又打量了一圈，除了在右侧隔间中的书架上，多了很多几列书之外，也不过就是那张被苏寒坐断过的椅子消失了，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变化。 “过了这么多年，你好像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苏寒有些感叹道。 “不是这个样子，还能怎样，老头我又没钱，哪里能买得起那些东西。” 老黑头没好气的将酒壶放在身前的桌面上，但桌子上只有一个黑色的瓷碗，而既然苏寒来了，他并不能和以前那样自己喝自己的。想起来好像在那个木箱里可能会有，他走到墙壁，打开了盖子，便在其中翻找起来，掏出了一个挺大的雕像，一件奇怪的机关玩具，然后又翻了翻，终于是找到了一只已经缺了口的碗。他笑着对苏寒道：“你就将就一下吧，我这里这么久可就只有你一个来过，不过你要是嫌弃，那我只好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喝了。” 对着老黑头的过于的不拘一格，苏寒早就领教过了，他倒是并不在意，接过了碗，坐到了那张桌子前，好在凳子是有多的，不然苏寒甚至是要站着喝酒了。将碗擦干净，揭开酒壶上的泥封，给老黑头倒了一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老黑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蚌精，似乎在问，她要不要喝。苏寒直接替她回道：“她不喝。就我们爷俩。” 老黑头便没再多说什么，也坐到了桌前，二话不说，抬起就和苏寒先干了一杯，然后长叹一声。 “还是他家的烧刀子过瘾。”说着，他又看向苏寒道：“小子，要不是你，我肯定不舍得让你喝。” 苏寒知道他没什么钱，靠着给别人写字，赚点生活开支，估计这一壶酒就够他攒下一个多月了。苏寒笑道：“就冲老黑头这大方的劲，临走的时候，我送你两罐酒。” “可你这也忒小气了，怎么就两罐，至少四罐才行。” “我就喝这么点，你就要我四罐，这不行，只有两罐。” “那三罐，不能再少了。” 苏寒并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就算给老黑头买下整座酒坊都没问题，可事实是，他知道老黑头不会要，老黑头要是真的在乎的话，凭着那些学识，他可以生活的很好。 “那就三罐。”苏寒再次举杯，又是一饮而尽。两人这样絮絮叨叨的说了些熟悉的话，酒也喝了半壶，苏寒终于是提起他来到这里的目的。 “老黑头，进来的时候，我就问过你，知不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你说知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老黑头酒量其实很差，却又特别爱喝，不过才喝了五六杯，便已经醉醺醺的，说话都好像舌头打了结，含糊不清。 “我……知道，知道。你找我，还能为了什么。”他突然声音大了许多，让苏寒手都抖了一下。 “不过就是看中了我那些脑子里的东西，想要让我替你做事，小苏寒，你现在大了，又有本事，但老头我告诉你，没有人能让我从这里离开，没有人！”像是借着酒疯一样的吼道，让苏寒多少是有些不知所措。但他确实是没想到，老黑头会这样直接的拒绝他。甚至不留一点情面，连让苏寒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而在老黑头说完，就一头栽在桌子上，醉了过去。苏寒则楞住了，站在那里，看着醉过去的老黑头，很是无可奈何。他当然知道老黑头是在装睡，但能怎么办，总不能将老黑头再叫醒过来，然后让他答应吧。苏寒自嘲的笑了笑，本以为是一定能成的事情，却连开口都没有就被拒绝了，他没有打扰，站起身，朝外面走去。一直等出了门，来到那片荒芜的院子，站在其中，月华落下，洒在脸上如同一层水纹一般。蚌精开口问道：“先生，就这样走了吗？” 苏寒却答非所问道：“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以为苏寒是不想说，蚌精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不过苏寒却自己开口道：“这样的夜色老黑头向来是不喜欢的，他不仅仅害怕黑夜，对于那月亮也十足的痛恨，用他的话来说，月亮是一切罪恶的开始，其实我告诉过他很多次，这很没有道理，可他对于自己相信的事情绝对不会改变。” 苏寒又重新迈开了步子：“还是算了，他是个倔强的人，在这个破地方就我知道的已经待了二三十年了，想要让他离开，恐怕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蚌精回头望了望，她并不知道苏寒奇怪在什么地方，比起她躲在天山修炼，将近一百年她都没有出来过，如果不是莽荒山的人将她给逼了出来，或许她还能在里面待上一百年，她也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或许这就是人族和妖族的不同吧。而当他们回到承德他们居住的地方，却发现玄明正站在楼下等着。第三百五十七章贪玩他似乎还很着急的样子，见到苏寒过来，慌忙就要回去，好像害怕见到苏寒。 “站住！”苏寒直接叫住他，玄明也不敢违抗苏寒的命令，只好停在了那里，等着苏寒过去。 “你为什么见到我就跑？”苏寒靠近之后问道。玄明的眼神躲闪，不敢去看苏寒，张开口也支支吾吾的说道：“殿下，我没有……跑。” 说着，连自己都心虚的声音变小了很多。苏寒笑道：“那你心虚什么？” “这……，不是的……。”他说的话像是掉在地上的玻璃，四分五裂的稀碎。 “你要是不和我说实话的话，我就只能带你去见你师叔了，让他来问问你们。”苏寒威胁着，他知道这两个小子对承德可是十足的畏惧。果然，听到提起承德，玄明就怂了，他求饶道：“殿下，您不要告诉师叔，我告诉你就是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师叔。” “那可就要看你表现了。” 玄明稍微沉思了几秒，一咬牙道：“殿下，我在这里等玄落，他出去了，不过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主意，殿下要怪就怪我们两个，不要全部责罚玄落一人。” 苏寒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过就是出去玩了，都是不大的孩子，贪玩本就是天性，他自然不会指责什么。但看着天色已经这么黑了，苏寒说道：“你们从没来过京都，好奇出去玩也是情有可原，只是都已经这个时间了，玄落还没有回来？” 可在苏寒说完，玄明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忸怩着。苏寒便意识道事情好像并不那么简单：“他到底出去干什么去了？” 这声质问让玄明吓了一跳，他慌忙答道：“玄落是去救人去了。” “救人？” 玄明点头：“嗯，就是救人，我和玄落是想要出去玩的，可是承德师叔不让，我和玄落就只好在楼下转转，但怎么想到见到一个需要帮助的人，玄落就被拉着去救人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苏寒心中已经有些不安。 “殿下离开后没多久，我们就看到了那个可怜的老妇人……。” “你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这时间太长了，苏寒已经完全不放心，这定然是出了问题了。看到苏寒的表情变得严肃，玄明也知道事情变得严重，他不敢有一点隐瞒，指着苏寒回来的方向道：“就是朝着东边的方向去了，只是我和玄落商量一个人来应付师叔，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苏寒也是摇摇头，这个方向太笼统了。那个方向有宁安坊，同福街，还有异国商人聚集最多的乐仁区，那个地方是姜国专门分给那些外来人居住的，也是让他们聚集在一起，便于管理。可正因为如此，那里也是最为杂乱的地方，如果玄落是进了那个地方，除非苏寒要派大军压境然后一个个清理开，不然真的去寻找一个藏在乐仁区的人，简直难如登天。不过现在也是不能确信就是了，苏寒虽然担心，但还是安慰着玄明道：“你也不用担心了，既然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将玄落安全带回来，你先回去，不要再这里等着了。” 玄明自然知道自己是闯了祸的，可苏寒还能这样安慰自己，他不知道应该怎样感谢苏寒，什么也说不出来，眼泪却不争气的从眼睛里流了出来。苏寒也稍稍愣了，他也没骂呀，怎么就哭了起来。玄明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着苏寒点点头：“我知道了，殿下。” 然后就转身走掉，苏寒很没有弄明白是因为什么，只能认为是他第一次出山，对于很多事情还是陌生畏惧的。等玄明离开，苏寒回头对蚌精道：“你和我一起，还是回去休息？” 这话问出来，苏寒就已经是想要让蚌精跟着他了，主要是因为他一个人有些无聊。而蚌精现在还有求于苏寒，且她也确实没什么事情，待在苏寒身旁反而更加安全。 “先生，你要去哪找，只有一个方向来找一个人，可并不容易。”两人走在东边方向的街道上，蚌精好奇的问道。这个苏寒却一点都不担心，那把从清微子那里借来的寻天尺，他可是一直都没有还，有这种东西，还怕找不到一个玄落。方向还是正东，跟着寻天尺的指示，很快就出了宁安坊，来到了那片异国商人的地界。虽说是异国，但也还是和姜国人长得没有太过区别，只是因为一些习俗不同，穿衣风格也很是不同。苏寒刚和蚌精走到那片区域，便引来了无数围观的眼神，虽然装作不经意，可偷偷投来的视线却骗不过苏寒。虽然那些异乡人很容易见到姜国的民众，可是在乐仁区里，姜国人却是很讨厌进来的，因为那一场场战争，让姜国的人对于其他国度的人都很不友好，更不要说来到这种地方。所以苏寒的到来，就显得有些特殊了。一个身穿黑色罩衣的家伙穿过了人群走了上来。苏寒知道这家伙是负责接待进来的姜国人，毕竟如果在这里闹出了什么矛盾，等姜国的军队进来，那倒霉的可就是这些人了。 “这位姜国的客人，请问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做的吗？”这个男人很是客气，也足够谦卑，他看的出来苏寒的身份并不一般，所以也足够让他放低姿态。苏寒虽然可以利用寻天尺找到人，但也没有赶走他，有他在身旁许多事情也就没有那么麻烦。 “没什么需要你做的，就跟着就行，不要让其他人打扰了我们。” 罩衣男人有些疑惑，他接待过很多进来的人，可是却没有这种什么要求都没有的，总不至于是进来观赏的，按照姜国人的性子，他们可是做不出来这种事的。不过他也什么都没有说，恭敬道：“听从您的吩咐，这位姜国的客人。” 苏寒索性就没有管他，再次祭出寻天尺开始找了起来，而方向也是立即就定了下来，毕竟这里可没有什么特殊的封印。第三百五十八章异乡人和对方随便聊了聊，苏寒知道他叫海刃，是一个专门替他人解决麻烦的掮客，不仅认识这里的人，也同样认识很多外面姜国的贵人。但苏寒却对这家伙没有一点印象，不知道是海刃认识的贵人还没有到达苏寒这样的级别，还是他自己不太熟悉这个京都地下的生活。不过苏寒也没打算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对方。 “先生，虽然您是姜国人，可是在这个地方，也并不是任何地方是你想要去就能去的，有些里面可能并没有那么容易闯入。”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