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_第69章_碎珀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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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这可是很有意思了，我还从未见过想你这样善良的妖物，你可以告诉我你是如何客服野兽的本能吗？我想你应该也有过这个经历吧。” “是的，我确实经历过那种本能挣扎的过程，但或许是因为我化形的特殊，是通过一位和尚的念经感化而成，所以我才可以轻易的摆脱那种本能对我内心的侵蚀。” 直到这时，刹茉莉终于是想起来这只妖狐在自己的印象里代表着谁了。这里是梦境，这里的一切自然是有所原型对照的，必然不可能凭空捏造，这才梦的真谛。而这里又是她自己的梦境，按理来说，她所见到的一切都是有参照才是。直到这个时候，刹茉莉才想起来，面前的妖狐是怎样的创造出来的。她有一个佛家朋友，曾经与她说了一个故事，而故事的主人便是那只因为受伤，被佛家高僧带回了寺庙中疗伤。而伤势好了之后，这头白狐居然没有离开寺庙，反而是守在寺庙边，便好像是在报恩一样，但也因此，他有了去感受佛法讲经的过程，而结果就是受了感化的白狐，最后成人的故事。或许这个故事有些普通，但他现在却被用在了面前的白狐身上。 “好吧，我可以听得出来你并没有说谎，那么第二个问题，你知道爷爷去哪里？你既然回去替代他，那就是因为你知道他死了，是看到了尸体还是得到了什么启示。” “因为我知道了一件事情。一件我本来并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就是这个世界其实……。” 可就在他要将话说完的上，一把剑直接插入他的咽喉处。刹茉莉认得出来了，这剑就是那位村长的。而很快剑的主人便走了出来。 “茉莉，你居然找到了这里，真的是太感谢你了，若不是你，我们还真的很难发现这样一个妖物就在离村子不过几百米的距离上。” 刹茉莉很是生气：“你为什么要直接杀了他，他已经重伤成那般地步，难道还有任何的反抗的可能吗？你将他杀了，到底是暗含了什么居心。” “茉莉，你可真的是冤枉了我，我不过是担心你会动手杀了他，才出手的。” 虽然始终找不到面前这个男人在自己现实之中的模型参照，但刹茉莉觉得自己一定是非常恨他的，不然不会每次见到了这个男人，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邪火从心底里往上冒。 “简直就是狡辩，你当真觉得自己说的话都会让我相信吗？你杀人不过是灭口，或许就是你在阻止我离开。” 那村长也是一脸的无奈，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阻止刹茉莉。刹茉莉并不停的说道：“或许我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想的太过复杂，总是觉得他是有什么目的来让我进入梦境，好发掘出我潜藏在心里的秘密。但现在看起来，似乎最简单的目的就是阻止我离开，而我只要一直安全的活过这七天的话，那么邪帝便会复生。” 这个想法越是越思考，便越是觉得有可能。 “其实处在梦境之中，如何去做都无法影响到肉体的情况，所以，这算是最好的保护我无法死去。不过可惜了，你最后还是被我给识破了。我现在便要离开这里。” 村长的脸色也变了，就好像是被揭穿了面具的罪犯，他既有些无地自容，又是一脸愤恨。 “可是你已经没有办法离开了。他死了，这是你唯一可以离开的通道。”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那么一切的伪装也就毫无意义了。刹茉莉却也是笑了：“难道你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将我给困住了吗？我若是想要离开这里便随时都可以离开，因为这里从一开始便给了我答案，这是我自己的梦。” 第七百七十三章鸣蝉 “呵！”村长嘟囔了一句，对这些话并不在意。他当然没必要在意，就算刹茉莉真的离开，那和他也没关系，就连这个世界都是假的，他不过是这个梦境里被创造出来的玩偶，等到梦境破碎，这玩偶当然也就没有用了，他为什么还要带着喜怒看待这些。他甚至笑了起来。 “那为什么你还要在这里与我说那么多？这里不过是一层梦境，你并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看法。” 他说的没错，可刹茉莉却也有自己的理由。留在这里，自然是因为有些困惑还没有解开。 “到了应该走的时候，我当然会离开。”她平淡的说。眼前的家伙不说话了，对她笑了笑，就离开了这里。妖狐已死，他们的目标就已经达成，她想要知道的事情终究是没了办法。 “如果可以将这头妖物复生，便好了。” 这想法刚一在脑海中蹦出来，她便觉得或者这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这是梦，而且是她自己的梦，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吗？转头看向那头妖狐的尸体。白色的毛发因为死亡，光泽暗淡，身体的温度在不断流失，在地上流淌着暗红的血，将躺在地面一侧的身体给染了颜色，这血还在继续流出，它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尝试着思索这家伙活着的模样，刹茉莉的眉头都紧缩一起。可总是少了那个脑袋，让这身体无法完整。睁开眼，走到了白狐的尸体旁蹲下，伸出手，将上面的那只眼睛给合上，便看起来没有那样惊恐了。但等到再闭上眼去构想这脑袋，却还是没有任何办法。模糊的并不是她的记忆，而是有什么在阻止她。睁眼，闭眼，如此尝试了几次，都不得办法，刹茉莉便也放弃。 “是我害了你的性命，若不是我将三只小的带走，你也不至于冒险去村中，被那家伙给取了性命。” 刹茉莉想了想，又摇摇头：“或许，当我与你接触时，便已经注定你的命运难逃于此，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是梦中，却也是我对不起你，虽然没办法将你救回来，便也只好给你一个安生之地。” 在洞外的矮山旁，挖了一座坑，将白狐的尸体放了进去。虽然无法将它复生，但至少可以将伤口缝合，止住了血，又清洗了沾染在身上的血渍，便好像重新成了那如初的模样，雪白的透着亮光。没什么好留恋的，刹茉莉为这头白狐填上了土，很快，当最后一抔土也盖在了它的脸上，便什么都被盖了过去。回到住处，村长正等着她，坐在那张太师椅上，喝茶，望着院子里一株海棠。见刹茉莉进了门，便对她喊道：“有无兴趣来与我说说话。”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与你说些什么？” 坐在下首的一张椅子上，直接问道。村长却没有立即回应，他放下茶盏后，才看向刹茉莉道：“你将那头畜生给埋了，可真的有些出乎我意料了，能告诉我为什么？” “它因我而死，不过做些补偿，却也没什么。” “一头妖兽，还是在这不着边际的梦境中，却还能让你将他入了土，它也算是值得了这一生。” “它最值得的便是不死。”刹茉莉并不客气的反驳道。村长哈哈大笑：“确实如此，就算是这里，能不死当然是更好不过了，可那又有什么要紧的，谁不会死，等你走了之后，他们都要死的，只是死的早了些。” 他复又指向在门房旁站着的老人。 “我认识他不过才短短几天，可是记忆里已经有了几十年，他知道自己已经尽心尽力服侍了这个家一辈子，也会在我这里到他老死，如果可以终老，他的一生便没有太多可以抱怨的事情，这就是他的现在唯一希望的事情。但是，这一切不过是虚假的记忆，从来没有几十年的服侍，几天之后，他又要莫名的消失，这才是他的一生，短暂的如同鸣蝉一般。” 就算说了这么多，刹茉莉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动静，她也没有必要，埋葬了那头白狐也不过对自己内心的一丝慰藉，其他的人，生死对她都不过是个故事。村长并没有因为刹茉莉的冷淡而停下，他继续着苦笑了声：“说这么多，我自己也不过如此，没必要去可怜他们的生死。”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我知道你的意思，觉得我是个女人，心会软些。好让我将这个梦境多留下一段时间。” 虽然便点破了想法，村长并没有半点赧然的笑道：“茉莉如此聪慧，一眼便看穿了我的这些小心思，其实不瞒茉莉，我也不过是想要多留下些时日而已。也为了这些可怜的家伙多留下一些时日。” 见刹茉莉还是面无表情，村长急忙补充道：“当然，你可以放心，这不会白白去让你留在这里的，我可以用一个情报来和你交换。” 刹茉莉犹豫了，现在她就是知道的消息太少，虽然这是她的梦中，可是许多不属于她梦中的家伙闯了进来，刹茉莉想要对付这些东西，就只能不断的搜集情报，而现在一个外来者可以提高的情报肯定比起她自己费力的寻找要来的准确和省时。 “我可以考虑，但也要看看你的诚意。”刹茉莉冷淡的问道。虽然没有让刹茉莉立即就答应，但也是说动了她，这足够他感到高兴。 “当然可以，我的要求也不过分，三天而已，只要茉莉可以在这里多留下三天，我可以告诉你关于这个仪式的始终。” 这是一个仪式，刹茉莉也猜到了些。毕竟她不会无缘无故被拉入进这里，总是带着某种目的。现在自然是更加确信了，但还不清楚这个仪式要如何去做，答案也就在眼前，只要刹茉莉答应可以在这里多留下三天，她便能知道这个仪式的一切，因此她也就可以做出相应对策。 “最多两天。” 她十分坚定道，仿佛一步都不会退让。第七百七十四章老管家在这个叫作双月村的梦境里，仔细去观察的话，发现这里的人生活很是安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朝着东方向便是一垄垄稻田，此时恰好是初春，刚撒下去的种子，只是冒出了一点点的嫩绿，还没有完全长出来。刹茉莉并不关心农桑，她来到这里也不是去看这生机勃勃的景象，在他人眼里的希望，可对她来说，是虚假的画而已。身旁的老人是村长家的那个守门的，但今天他被迫为刹茉莉引路，两人走在小道上，不急不缓。虽说记忆都是虚假的，但是对这看门老人来说，却是如同那过去几十年来真实的经历。 “茉莉姑娘，我向来是不会出了老爷家的大门，但今天若不是您的话，我是不愿意带这个路的，我在老爷家六十多年了，一共服侍过三位老爷了，我打小便长在了老爷家中，老爷家也就是我的家。” 或许是上了年纪，总是爱去炫耀过往的荣耀。 “就是现在的那位老爷，那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陪在那时的老爷身旁，听着孩子呱呱坠地，然后慢慢的又开始长大，最后不知不觉都已经长到了这么大了，我甚至感觉那一切就好像在昨天一样，呵呵，说起来，这家里好像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东西了。” 他越说越是上头，若不是他太过兴奋，刹茉莉都以为他是那村长派来专门给自己诉苦的。对这种事情并不关心，刹茉莉也只是当作耳旁风一般的吹过，就在刹茉莉都要习惯这种声音，却在走了一段路之后，声音突然停了。她当然朝着老人看过去。人立在这里，也不动了。 “怎么了。” 刚问出来，老人又接着刚刚断了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那种事情，我是从来……。” 便好像断了机器，又突然恢复。而刚才刹茉莉的问题，看来是没有被听到了，不过她也没有再问一遍，因为她知道，就算再问一遍，对方也一定不会知道。这一次，刹茉莉没有将老人给屏蔽在自己之外。 “记得又一次，村子里出了瘟疫，一片一片的人都死在了路边，也没有人去将尸体归拢，任由乌鸦来叼走了好些，家里也出了问题，有一位少爷就病死了，大家人心惶惶的，纷纷想要从宅子里逃出去。这群杂种养的，平时吃着家里的，好生活着，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居然去抢家里的东西要去逃命。他们啊！都不是人啊！那些白花花的米面可都是上好的，就被这些杂种给抢了去，这样也就算了，地上还糟蹋了许多，看的让人心疼。” 刹茉莉第一次插话道：“你为什么没有和他们一起逃命去？” 似乎也觉得奇怪了些，老人回身看了眼刹茉莉，生气的应道：“我可不是那种杂种，不懂得感恩戴德的蠢货，老爷家待我很好，我怎么能在那种情况下丢了老爷和少爷跑掉。” 不管是不是出于这个原因，但是他都应该是留下来了，这便已经比其他人好很多了。他还在说着，在叙述着自己那些威武的过去。 “那难道你就没有半点惹得你家老爷不高兴的地方？”刹茉莉问。 “没有，这怎么可能会有。”他回过头来，是如此坚定的否认道。刹茉莉便只是看着他，也不言语。老人被看的毛骨悚然，便只好退让了一步道：“其实也不完全是没有半点问题，但我总是会及时补救回来，所以也没造成什么打的麻烦，这许多年来，我虽然总是一丝不苟，可也还还有犯糊涂的时候。” “那是什么时候？” 这种记忆总是比起那些光辉的记忆来的更加深刻，因为这或许是老人一生中唯一的污点。他情绪低落了许多，缓缓到来：“其实有一次，我带着小少爷，也就现在的那位老爷去集市上去赶集，小少爷特别兴奋，见到了异邦来贩马的胡人，便要去试着上马，我当然不敢让小少爷做这样危险的事情，自然是极力阻止。” “你应该并没有错？”刹茉莉疑惑道。 “可若是我那时要是没有松口该有多好，小少爷求了我，我想着只是上去坐坐，或许也没什么大问题，可就是出了问题，不知道哪里来的石头，让马受了惊，本来稳稳坐在的马背上的小少爷也被摔了下来。若不是一旁的胡人眼疾，将马给迁走了，怕是小少爷就要被那批高头大马给踩死在脚下了。” “这虽然有错，但更多的还是意外，却也不能怪到你的身上，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老人叹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过段时间我或许也就忘记了，可就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起了私心，绝不会让事情发生的。” “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当时小少爷求我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刹茉莉默然。 “小少爷说，在这个家里，就只有我和他是最亲近的，就是他老爷也比不上，虽然叫这老爷一声爹，可是他的却觉得我比起亲爹还要亲。我糊涂啊！，怎么就心动了，那是老爷的孩子，不是我这样一个下人能想的。我怎么能想着，将少爷看作是自己的孩子呢，我真的是愚蠢啊！若不是我动了这种不应该有的妄想，上天也不会降下惩罚来，让少爷差点就死了。” 老人是那样的低落，眼皮耷拉着，本来便是满脸的皱纹，此时看起来更加的衰老。 “虽然后来，老爷并没有太责怪我，只是教训了两句，可我却总是忘不掉这个错，不过，这也让我知道，决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的。” 刹茉莉没有去评说老人的说法，她想问的问题也并不是这种。 “那这许多年来就没有其他和别人不同的地方吗？比如是否有人说过，你会突然的停下，过了两秒才会再次醒来的情况。” 老人摇摇头：“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怎么会有这种问题，你不会是在说我吧，茉莉姑娘在和老头我开玩笑吗？” 第七百七十五章仪式的秘密没有问到答案，但只是代表着在他的这种虚构的记忆里并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而听完这一切，刹茉莉发现这些人记忆是自己完全没有听说过的那种。既然是自己的梦，可是却出现一些自己没有的东西，凭空捏造可并不是梦的能力。她想了想，这好像都是可以和自己说话的人，而这种人便可是从外界闯入自己的梦中的家伙。不论是与否，对于面前的老人，刹茉莉多了几个照看的心眼。而刚才的停顿，是否可以理解为某种特殊的行为。 “再过了前面就要到了。” 听着这个话，刹茉莉也从沉思中醒过来。 “其实我到现在也还都不明白，老爷怎么会让我带着茉莉姑娘来这种地方，这里可不是一个女人应该来的地方。” 刹茉莉并没理会这话，只是问道：“这里还有过其他人来过吗？” “其他人？茉莉姑娘是指哪些？不是府中的人吗？若是这种人的话，可能茉莉姑娘是第二个。反正我在这里这么多年，确实是第二次听说有人要来这个鬼地方。不过这也只是我知道的，可能也还有人是瞒着被送进来的也说不定。” 刹茉莉表示知道的点点头：“我来这里是我自己要求的，可不是你家老爷让的。” “若不是自家老爷允许，就算再怎么允许都不可能来的了的。”他在心里腹诽，一副对刹茉莉的高傲感到不满的表情。刹茉莉也能看得出来他表情的意思，但没说话，也没必要，可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情和一个仆人置气。很快，两人便来到了一座林寨。这地方让刹茉莉有种熟悉感的，也就是说这是他自己的梦中东西。 “去报告你家寨主，就说双月村有人来拜见他老人家。” 这声音是对着这座寨子的高台处说道，在一处矮坡的另一端有两个家伙便收到了消息，一个人飞快的朝着寨子深处的跑去了，另一个人则是弹出了脑袋，对着刹茉莉这边喊了一声。 “老管家，怎么今天居然是你亲自送上门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显然两方是相互熟悉的，老人也开着玩笑道：“怎么了，难道现在是老头我送来的人，你们寨子都是不去看的是吧！” 矮坡后的那人连连摆手，喊道：“这绝不可能的，老管家，就算我们得罪了谁，也绝对不敢得罪了您的。” “好了，我知道你这家伙马屁功夫是一绝，今日来是有正事的，不能和你插科打诨，若是一旦误了正事，你小心自己小命还能不能保住。” 虽说如此，可是老人却是和对方在看着玩笑而已。没过一会儿，刚才离开的汉子便已经是回来了。 “开门吧！” 居然就这样把门打开了。两排由木头堆叠而成的一道巨大木门，从里面缓缓拉开，但并不是完全的敞开，只是留了一道缝隙一样，让人通过，刹茉莉便跟着老人身后，朝着整个寨子的深处走去。本来许多的建筑都是依靠了树木而建造，现在看过去，更是能够感受到这个寨子与林子的关系。这里的人并不多，走了不过一段距离，有人从深处跑了过来，像是来迎接两人。但是等见到了来人之后，却和刹茉莉想的有些不同，对方是一个板着脸的严肃之人，即使是老人，也没了刚才与人说话时的轻松。 “知道是两位来到我寨中，寨主命我过来接一下你们。” “是！有劳夏先生了。”老人认真的点点头，刹茉莉不过是在一旁看着而已。这位夏先生便直接回身，并没有半点来接人的热情，就只是慢慢的在前面带着路。甚至还在有意无意的保持这前后的距离，老人也知道不能过分靠过去，便拉开距离的和苏寒走在后面。因为这段距离，刹茉莉也是轻声问了句身旁的老人，而且应该不会被对方给听到。 “这人到底是谁？” 老人也同样压低了声音道：“这人是寨子中的军师，也是个秀才老爷，因此灾荒之年，没了求生的办法，便也上了山，落了草寇……。” 还未说完，便听到了前面的那位夏先生咳嗽了一声，显然是他可以听到后面苏寒两人的议论声音。老人好像挺害怕他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军师身份，还是因为他的秀才身份。想来可能两者都有吧。其实到了这里，去见到那位寨主也就很近了。本以为会是在一个比较郑重的地方见面，可没想到就在一片林地的空白处，就见到了那个正在和几个人商量的寨主。一眼便也就认出了那个人的身份，几个人众星捧月般的围绕在他的身旁，而且他有着一种别样的气质。一种领导者的气质。而这时，那位夏先生停下了脚步。 “老管家，你知道规矩的。” 老人明显是吞咽了口唾沫才点点头：“我知道。” 说完，他便取出来一件东西递给了对方，只是因为用盒子木盒装了起来，刹茉莉也不知道盒子里是什么东西。而接过了东西，夏先生也没有立即就打开，而是对着刹茉莉道：“好了，你进去吧！” 从夏先生身旁经过，刹茉莉感觉自己应该很难对这家伙也什么好感，那强烈的魔气甚至比起苏寒此前得到那把剑上的魔气还要重。这家伙是个修魔的，只是也不知道他怎忙着混在这样一群人之中，藏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就怕是某些残忍的目的。因为魔气是与杀伐之气相辅相成，所以修魔是必须要杀人的，不然这魔功是无法修行下去的。但今天前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这个家伙，对付他也并不着急，还是去见见那位寨主才最重要。老人是无法跟着一起的，便只有刹茉莉一人进去。而见到了有人靠了过来，那位寨主便屏退了其他人，朝着刹茉莉这里迎了过来。 “茉莉，可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虽然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已经不感到惊讶，可对方说好久不见却有是什么意思。第七百七十六章梦碎之时她仔细的在记忆里搜索这个人的模样，但是可惜，记忆里并没有半点对方的痕迹。可对方看起来又不像是在说谎，定然是和她相熟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是她梦境里的人，自然也是她记忆里某个被遗忘的部分，似乎说好久不见，也没有什么问题。 “你就是那个头人？”刹茉莉问。 “你如果找的是一个帅气的，高大的男人，那么你应该找的就是我没错了。”这个看起来干净的男人对她调笑道：“看来，茉莉是已经把我给忘记了，不过没关系，我叫薛海，重新认识一下。” “我就当你是了。”刹茉莉则冷漠的多：“我找你是想要问些事情。” 薛海不改热情，道：“当然，我很欢迎你来，不过，我们应该换一个地方，换一个环境更好的地方。” 既然他这样和善，刹茉莉也还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计较。两人便走到了一旁，那里有条小河，很是清澈，流水潺潺，在下方不远，拐了个弯，又流入了广阔的平原。几人正在河边将水袋装满，朝另一边看去，则是一片苍凉的荒原，这地方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两人并没有走向那在水旁的几人，沿着上游的河岸，缓步而行。 “其实吧，我从未想过我会在这里和你见面，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如一个少女般青涩，如今却也亭亭玉立，可这性格有点冷，倒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了。”他笑着道。记忆似乎回来了一些，她也并不是从小便如现在这样冷淡性子，但那段被薛海称作青涩的日子，却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记忆都是零碎的片段。她并不想去议论过去，那是庸碌的人才会兴致盎然的谈论的话题。 “或许吧。” 看着刹茉莉依旧不冷不热，薛海叹息声道：“哎！看来是再也见不到那个模样的茉莉了，我还是觉得那个时候的你会更让人喜欢一点，对一切都充满了感激之情，也更加的单纯，让人有种保护的冲动。” 过去的记忆仿佛再次出现在了眼前，让刹茉莉的心头躁动起来。她瞥了眼薛海，这个男人健硕且魁梧，比起她，高了一个头，腰间佩了短刀，短衣皮革，像是游梭在各个地方的浪人。但无论怎样去想，对于他这个人，还是很难有半点记忆。所以她也不去费心去从自己的记忆里将他给翻出来，只准备问了问题，得到答案就好：“那胖子说，你知道答案，所以我来了。我不是来叙旧的，也不是找回过去的自己，只想知道你手中的答案，你告诉我，我便离开，若是有什么条件，也可以提出来，我可以考虑。” 当她说完，薛海望了她一眼，然后笑了，笑的还很开心，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你真的越来越让人很难喜欢上了。”他笑道：“不过也好像有一点可爱。那个家伙，就是你说的胖子，虽然是有些胖，可我告诉你，他最讨厌别人这么说他了，他说的没错，答案在我手中。” 听他承认，至少让刹茉莉一颗心稍稍放下。 “条件吗？”他仗着自己的身高，居高临下般的用一种宠溺的目光看着刹茉莉，这让刹茉莉很不喜欢，但也没有当场发作。 “好像也没有。对你的话，我并不喜欢用条件这个词，或者说，我和你之间并不用谈及条件。” “什么意思？” 越是免费的东西，便越是昂贵，刹茉莉可是知道的非常清楚，她的目光也更加冰冷。一见到刹茉莉这个表情，薛海也是连连摆手，向后退了半步。 “喂，我可是好心的要告诉你，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吧？弄得我好像做错了什么，你放心好了，我说过没有条件，就肯定是没有条件的。” 虽然依旧是怀疑，可是刹茉莉也在想着是不是自己太过小心了。 “好，你说吧。”她缓和了神情道。薛海也很是无奈的样子：“不过……。” 这两个字刚一出口，便见到刹茉莉那冷若冰霜的目光，吓得他赶紧补救道：“没有不过，没有不过。其实吧，答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只是你一直都没有注意而已……。”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道雷光从晴空万里中劈了下来。原本还以为是要杀了薛海灭口，惊动的刹茉莉急忙要去护住这个将要出口的答案。但随即发现，目标并不是他，而是这个梦。惊醒过来之后，刹茉莉也是急忙对薛海喊道：“快点告诉我，答案到底是什么？” 薛海心惊的做出了防备的姿势，掏出腰间胯刀，身子微微躬起。当听到刹茉莉的声音，才恍然，原来是这个梦要结束了。他站直了身子，将胯刀收回，面带微笑的看向了她，嘴唇翕动，说着一些话，但声音却已经被这个碎裂的世界给隔绝，刹茉莉什么都没有得到。紧接着的撕裂与粉碎如同光一般，散出无数星星点点。声音消失，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最后的便是她自己，眼看着自己化作了虚无，刹茉莉从梦境中惊醒。 “你感觉怎么样？”当她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凑过来的苏寒，听到的也是他的关心。她没说话，只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腿出神。梦，却如此真实，她可以回忆起发生的一切，仿若亲身经历而真实发生的事情。恍惚了许久，才接受了自己是从梦中醒来，那个答案也不过是些残破的碎片。 “我没事！”她接过苏寒递上来的谁，轻声回应。苏寒心中还有许多担忧，甚至还在怀疑这个突然回来的刹茉莉还是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但现在自然不是问这些问题的时候。 “这是天山雪莲的甘露，有安神的作用，你少饮一些，多了反而不好。” 似乎也习惯了苏寒总是可以掏出一些稀有的宝物，她顺从的点点头，只是浅浅的润湿了自己的喉咙，便将剩下的大半还回去。不过苏寒推给了刹茉莉。第七百七十七章惊醒与惊变苏寒并不是不放心她，只是因为那腹中还藏了一个令人惊恐的东西。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即使他现在不过是一枚种子。等到刹茉莉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些，苏寒开口问道：“你是否还记得之前的事情？” 不过那梦的过程，让此时的刹茉莉看起来格外的疲惫，苏寒本应该让她休息好了之后，才应该去问她的。但实在是担心此时刹茉莉的精神是否还是正常的，苏寒不得不确认清楚。刹茉莉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想法，配合的点点头：“记得。” “你可以和我说一遍吗？” “好！”刹茉莉应了句，便开始回忆起梦开始前发生的事情。 “和你一起进入双羽的梦中，要将它唤醒。” 至少这是正确的，虽然还不能百分百确信她的身份，但至少也是放心了大半。 “再然后的事情，我确实进入了双羽的梦，但你没有，等我醒来后，发现你似乎还在梦中，但想来应该不是和我进入的同一个梦，你去了哪里？” 双茉莉眼神飘动了一下：“嗯！我确实没有去到双羽的梦中，我去了另一个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 刹茉莉缓缓的摇头：“我不知道。” 她说谎了，但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谎，或许是最后那个断断续续的声音，或许是她不再相信苏寒，但不论是什么原因，她都没有选择将双月村的真相告诉苏寒。而苏寒也同样看出来，刹茉莉在说谎，但他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你有看到什么吗？或者是感应到什么？比如你肚子中的那枚种子。” 刹茉莉还是摇头：“什么都没有，它也没有任何动静。” 虽然这一次苏寒并没有感觉到她在说谎，但还是选择问了句：“我可以摸一下吗？” 似乎是在知道了刹茉莉的肚子里有一枚邪帝复生的种子之后，第一次尝试去接触，苏寒也有些担心。犹豫了下，刹茉莉还是点点头：“好。” 她将双手摊开在两侧，将肚子露了出来，虽然还隔着衣服，但这样的场面已经有些暧昧。苏寒并没有多想，他也并不带半分邪念，只是想要去真切的感受一些那枚种子的力量，伸出了右手，然后碰到了轻柔的绸缎衣服，在往前伸过去一步，便与那纤细的腰肢触碰。很柔很软，这便是苏寒的第一感觉，但随即那股强大的生命力在他的手心爆炸般的传递过来。苏寒顿时瞳孔放大，双眼睁开，他是如此的震惊。但他也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很快便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心想，若是这个时候，直接打入一道灵气，不知道能不能就将邪帝杀死，而且可以将刹茉莉也救下来。但犹豫了下，苏寒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他不愿意铤而走险的后果是让刹茉莉连这最后的几天都被消去，而且这股强大的生命力，恐怕爆发出来的后果是刹茉莉无法承受的。 “你感觉到了什么？”见苏寒的手中一直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刹茉莉便主动问道。虽然知道苏寒不过是在感受着肚子里的那枚种子的力量，但是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去触摸自己，即使是隔着衣服，却也还是让刹茉莉有一丝羞赧。苏寒也是醒转过来，他如实说：“生命力，很强大的生命力，我甚至无法想象这枚种子一旦成熟之后，那将要诞生出怎样的怪物出来。” “是啊！”刹茉莉应道，她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苏寒的心震颤了一下，比起刚才感受到种子生命力还要让他感到惊讶。刹茉莉的这种改变是多么的不正常，若是以前，他定然要再重申一遍让苏寒杀了她的话，以阻止这强大怪物的诞生，然而现在却好像很满意的样子。他没有说什么，看着因为兴奋而微微有些红润脸色的刹茉莉，只是说道：“你才刚刚醒过来，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双羽那边还需要我去照看，我先走了。” 刹茉莉点了头，苏寒便走开了。可是他并没有走远，躲在了树后，朝着刹茉莉看了过去。于是便见到了一个女人在摸着自己的肚子，嘴里嘀咕着什么，但苏寒并没办法听到。这种状态肯定是不正常的，只能等之后再试探一二，若是依旧如此，苏寒便不得不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了。在刹茉莉昏迷的这段时间，大概一天左右，双羽已经修养的差不多，与刹茉莉说去照看双羽也只是借口，此时的她早已经正常，且去寻找自己的姐姐。与双羽约定了时间，在黄昏之时，便回来一次，让苏寒知道她的安全。现在便也是到了时间，苏寒正坐在树下等着。这里的黄昏和外面的黄昏并不一样，没有晚霞，没有日落，也没有夜色笼罩。黄昏是一种灰色的状态，介于白与黑之间的颜色，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一层灰色，朦朦胧胧，让一切都看不真切，而这种状态会持续一个小时。望着眼前的灰色过了半个钟头，终于是等到了归来的双羽。苏寒便也迎了上去。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她醒了没有。” 看来她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不然也不至于主动问起苏寒刹茉莉的事情。 “已经醒来，但似乎消耗很大，我便没有多打扰她，让她先休息休息，你呢？” 虽然可以看出来她没有收获，可还是要问了一遍的。双羽摇摇头，先一步的往苏寒刚才坐着的地方走去。 “大姐和那个骗子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把之前和他们分开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但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见她有些失落，苏寒便安慰道：“对锁妖塔的熟悉，没有人能比得上你们轻羽一族，只怕是被什么给拖住了，安全的话，你倒也不必太担心。” “我也不是担心大姐的安全，大姐的本事远在我之上，我都没死，大姐自然也不可能轻易的死的，我只是在想，大姐会不会……。” 第七百七十八章同归于尽的想法苏寒也是一愣，忙问道：“会不会什么？” “没什么，可能就只是我胡思乱想了。大姐怎样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 见她遮遮掩掩的，苏寒不得不追问道：“若是有存在这种可能，那我们就不得不将他放在考虑之内。现在可不是你自己就能做出决断的时候。” 苏寒突然认真且严肃的追问，让双羽也是被吓到，有些畏惧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不过就是担心大姐会去毁掉这座锁妖塔的核心，我们先祖的那枚内丹，但怎么想都应该不可能才是，大姐可是最尊重先祖了，绝不会做出这种背弃之事的。” 双羽说着，却见到一旁的苏寒沉默了。她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道：“你怎么了，难道你觉得大姐真的会这样做吗？” 但没想到苏寒真的就点点头：“你不是也说了，你大姐是最尊重先祖的，可若是连先祖都要无法保住，那么再次之前，她或许会亲自将先祖的内丹毁去。让邪帝和我们众人选择死在这里，让危险彻底扼杀在摇篮中。” 双羽一想，也觉得苏寒说的好像有些道理，急忙问道：“难道大姐真的要这样做？可是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要陪着那个怪物一起死吗？” 显然死亡对于这样一个小姑娘来说，还是太过可怕了。 “不行的，我不能看着大姐做出这种事情来了，我要去阻止她，肯定还有其他办法的，肯定能够阻止掉那个家伙，保护大家的命的。” 双羽很是激动的站起身来，就要跑开。但被苏寒给一把抓住了胳膊。 “你冷静一下！”苏寒沉声道：“你就算这样过去，也什么都解决不了的。” 然而双羽却一把甩开了苏寒的手，道：“我不管，就算拖住大姐，我也不能让大姐那么做，要是真的让大姐毁掉了先祖的在内丹，大姐死后要如何去面对先祖。” 这是一个对于先祖崇拜如此热忱的种族，苏寒并无意改变他们对于先祖的崇拜。 “我知道你的想法，我和你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就算被甩开了，苏寒还是抓了过去。本来那只手腕便比较纤细，苏寒并不用力的便抓住了，而这一次，他也是丝丝的扣着，并不让双羽有半点睁开的可能。 “你听我说！”他用力的喊道：“现在还不过是假设，我们先可以过去确认，若是没有的话，你这般激动毫无意义吗？” 本就是认为这种事情的可能不大，双羽也是略冷静了些，但她还是问道：“可要是我们过去看到了大姐呢？” “那就直接动手将她抓住，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先一步的阻止她，然后再考虑说些道理。” “好！我听你的。”许是苏寒是个让人值得信任的人，双羽并没有怀疑就答应下来。但她也有疑问：“大姐可是很强的，比起我都要厉害，你连我都打不过，怎么能阻止的了。” 她说的自然是上次被困在那空间中被震昏过去的那次，可那不过是因为在承受了了一波攻击之后，才与双羽对上，这才没有打过。 “你放心好了，我新得到了一件法器，刚好可以对付的了伯凤，你若是不相信，也可以先试一试。” 苏寒说的成竹在胸，也是真的唬住了双羽。 “还是算了，既然你有办法，那就快些吧，我怕大姐已经开始了。” 说着，便要走，可苏寒还是拉住了她。 “做什么？”双羽疑惑的回头问道，甚至想要挣脱开苏寒抓住自己手腕的大手，那只手很大，也很有力，暖暖的让她感觉很是古怪。苏寒道：“你难道忘记我们还有一个人。” “对了，那个女人。”双羽才想起刹茉莉。 “她既然已经醒了，那就让她在这里等着好了，反正在我找到她之前，她也只是一个人，也没见到她出什么问题啊！”双羽理所当然的说道。双羽若是在梦境之前说这种话，苏寒也许会让刹茉莉一个人在这里等着，但是在梦境之后，再见到了刹茉莉那诡异莫测的低语后，苏寒便不敢如此做了，便是现在离她这么远，他都不再那么放心。他摇摇头：“我没办法做到，我必须带着她一起。” “你难道喜欢那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心疼她。反正我不管，我必须要现在去找到大姐。” 双羽有些胡搅蛮缠道。苏寒却没办法将自己的担心告诉双羽，若是和他们说，解决掉这次危险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了刹茉莉，而不用去毁掉整座锁妖塔，用所有人的生命来为陪葬的话，肯定当场刹茉莉的性命就不保了。即使最后苏寒会选择动手，但他绝不希望是现在。 “要么和我一起过去，要么站在这里等我，你知道的，若是没有我的那件法器，你一个人是无法阻止你大姐的。”苏寒要挟道。双羽气恼的瞪了苏寒一眼。 “我知道了，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我在这里等你就是了。” 苏寒也没去辩解，他也没必要去和一个心智并不成熟的女孩去解释什么。只是缓缓的放开了双羽的手腕，确认了她真的没有立即逃走的意思，这才彻底的放下心。 “好，我去去就来。”苏寒走开了。双羽看着自己手腕上还留下来的印记，已经被抓的留下来红色的手掌，不过她的身体自然是不会感到疼痛，只是好像刚才苏寒紧紧握住的触觉却还是能够感受到。不知道为什么，双羽却有些喜欢上这种感觉，那种强而有力的束缚，让她这个从未害怕过任何东西的性子却感到了安全感。这糟糕的感觉，让她的心很痒，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烦躁的对着空气骂了句：“这个家伙和那个骗子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他要不是什么预言之子，我一定要把这个坏人给大卸八块了。” 苏寒自然是不知道有人在他的背后这样说着他的坏话。但就算听到了，他也不会在意就是了。第七百七十九章天下第一阵法苏寒回来时，刹茉莉早已经睁开了眼。在刚才苏寒与双羽在外面争吵的时候，她便已经醒了。甚至是听到了一些苏寒和双羽说话的内容，但这种没有前言后语的话，她也猜不到是什么意思，但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听起来你们正吵了起来。” “没什么。”苏寒平静道：“我们可能要离开这里。” “嗯，我身体也没什么大碍，可以和你们一起。”像是知道苏寒来到这里的目的，她主动说道。苏寒很感激的点点头。尽管她脸上的疲惫并没有完全褪去，但还是努力的站起来，苏寒急忙过去搀扶，一只手挽在她的胳膊，想要将她给扶起来，刹茉莉顿了下，虽然苏寒是出于好意，可对她，似乎有些过于亲近。那股男人的气息靠的如此之近，仿佛呼吸中夹杂了许多，但犹豫间，苏寒已经将她给搀了起来。起身之后，苏寒便又立即放开，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掺杂在其中。这时，她便更没有道理去指责。苏寒还是不放心的问了句：“你还能继续吗？” 刹茉莉点点头：“我可以的。” 既然她自己坚持，苏寒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但还是小心的跟在身旁，若是刹茉莉出了问题，他也可以立即上去帮着她。不过，这种担心也是多余的，本来刹茉莉也不过就是精神上的一些疲惫，喝下苏寒给的那雪莲露，便精神了许多，身体又没有什么问题，稍稍熟悉了下后，便也可以正常行走了。不一会儿，便与双羽碰头。好像天然就带着敌意，对刹茉莉，双羽看起来并不怎么热情，连句话认识的话都没有说。不过是歪头对苏寒喊道：“现在可以走了吧！” 听起来好像是和苏寒征询意见，但她自己便先一步的走了。苏寒无奈的和刹茉莉对视了眼，只好道：“我们也跟上去吧，那地方也只有他知道。” 墨菲定律告诉我们，当一件事情存在变坏的趋势时，那么就一定会变坏。也正如苏寒两人猜测的那般，在锁妖塔最下，是比起第七层还要低一层的地方，那座高台上供着的便是轻羽族先祖的内丹。四周遍布了各种符文，一层层的在空中堆叠，充斥在内丹的周围。便是伯凤，也并没有立即就毁去这些，这里真的太过精美，任何见到这一切的人都不会不禁感叹这鬼斧神工的技艺。天下第一的阵法大师亲自设计的这座阵法，利用那枚强大古兽的内丹构造了整个锁妖塔的底层架构，也让整座锁妖塔成为天下最坚不可摧的牢笼。千百年来，从未有任何人可以从中逃离。若是苏寒在这里，他可以一直待下去，直到将这里所有的组成都给弄明白才肯罢休。不过，相对于伯凤来说，她并不是来这里去欣赏这些繁杂的阵法的，她也并不需要弄明白这些。因为想要毁去它，并不担心这些阵法会反噬。虽然复杂且精美，但似乎那位天下第一的阵法大师从来都没有想过，若是有人去破坏它，应当怎么办。可能是觉得锁妖塔作为最坚固的牢笼，绝不会有人能来到这最底下，但他并没有想到，真正想要毁去的却是看守锁妖塔的监管人。伯凤并不是刚刚来到这里，其实从下到第七层之后，便有了这个主意。站在这里，她已经看了一天，什么都没去做，只是看着。想要找到邪帝复生的种子，再去毁去它，这并不是说毫无希望，可伯凤却要为这件事情留一条后路。若是失败，便只能毁去这一切，让所有人都留在这里，包括自己的性命。她并不在乎，从她开始肩负了族长这个位置时，她就知道自己可能会付出什么，这其中也包括了性命。当从自己的母亲手中接过一族的印绶时，她便与母亲承诺过，会将轻羽一族传承下去。可是现在，她却要背弃了当年和母亲许下的承诺，她不知道，当她魂归地府时，面对母亲的质问，她又要如何回答。或许也只能无言以对。可就在她出神伤悲时，一声声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伯凤还不至于失去了警戒，她立即紧张起来，望向走廊的深处。声音便是从那里传来，脚步声沉重，在过道中回荡着，倒像是故意让她听到一样。 “怎么会是你？”但等见到了来人时，伯凤则是一脸的诧异。 “为什么不会是是我？”躲在黑色兜帽下的男人轻声笑道。 “你回来做什么？”伯凤目光冷峻，语气森寒问道：“这里早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你也答应过绝不会踏足的。” “我确实答应过。”兜帽下的男人应道：“但现在，我却是要撕毁我的承诺，重新回到这里。” “不，你不能。”伯凤有些慌乱的失措道：“你忘记你是向谁答应下来的吗？难道你就不怕遭受报应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那是我最深爱的女人，我又怎么会不记得。”兜帽下的男人嘴角邪魅的笑了笑，可这笑容背后却好像带着一丝苦涩。 “然而，她已经死了。” 这是一个无法辩驳的理由，似乎死亡便可以带走一切的恩怨。伯凤愣住，但也至少让自己冷静了许多。 “所以，你是回来报复的？”她冷漠的质问道。兜帽下的男人已经靠到了伯凤身旁不远，从她的角度可以见到男人的那张脸。似乎和伯凤记忆之中的那张脸没有太多变化，但多了些沧桑感，却也不知道这许多年来，他在外面经历了什么。看到这张脸之后，一瞬间，那些故去的记忆都再次回来。以前的她是那般的喜爱着面前的男人，只是他从来都只是把她当作一个没有长大的妹妹，用宠溺的目光看她。她恨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就算现在他回来了，伯凤也不再是以前的自己，可却依旧什么都做不了。然而，也不用再去想这些了。第七百八十章多年不见反正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报复！”男人不屑道：“我从未恨过你们，又何来报复，被她逐出，我也是心甘情愿，从未对她有过半分不满，更不用说你们，我只是破了对她的承诺，回来取走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伯凤严肃的问道，她在想着，若那件东西非常重要，她是否要阻止他，可似乎这想法也就意味着，若是并不重要的话，她会放过。 “那枚醉生梦死。”兜帽下的男人直接回答道。 “它已经不在我们手中。”伯凤答道。男人微微一愣：“你们把它丢了？” “那只魇妖将它偷了去。” 男人默然，他是认识那只魇妖的，在那时，他甚至还提出了疑议，自然是不相信一只魇妖可以信任。可却没有得到众人的支持，事情便被当时的轻羽族长给强行定了下来。现在发生这种事情，再去追究当时的问题，自然是没有什么意义。 “那只魇妖在什么地方？还在这锁妖塔中？”男人的表情也认真许多，看起来他是准备将那枚醉生梦死给追回来。 “是！但她现在的实力已经不是当初，整座锁妖塔的人都被杀死，那股怨气让她变得空前强大。” 比起听到醉生梦死被抢走，似乎整个锁妖塔的人被杀死更加让男人惊讶。 “这是什么人做的？就连第七层也是？” 伯凤点头。 “这……。”男人略一沉吟，便接受了这件事。 “你不用管了，我会出手的。” 只是这一句简单的话，却让伯凤有着十足的安全感，似乎只要是他出手，便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她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道应该和面前这个男人说什么，似乎就连叙旧的话，也因为对方是一个叛族之人，让伯凤无法和他过分的亲近。本以为问完了醉生梦死的下落之后，男人便会离开，但没想到，他居然主动的问道：“许多年没有见过你，不知道你过得怎样？听说你似乎做了轻羽族的族长之位，真的没想到当年那个一说话就脸红的小姑娘也能做到统御一族的位置。” 尽管伯凤很想去与眼前这个男人说一说自己这许多年来的辛苦，可是她现在的身份早已经不是那个跟在男人身后追着跑的小女孩，她已经是一族的族长，也肩负起了族中的重担。她不能再表现出软弱与幼稚，让面前这个叛族之人轻视了。 “这是我应该去做的。”回答的十分冷淡，并没有半点想要和面前男人亲近的意思。兜帽下的男人无奈苦笑，却也给你猜到伯凤的心思，他没有强行要去拉拢两人的关系，只是微笑的点头道：“那就好。” 说着，他也看向了那枚先祖内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东西真的每一次见到会要感叹它的美丽，恐怕世间再难有如此这般巧夺天工的作品了，或许就连那位天下第一的阵法师也无法复刻出相同的，可惜，你似乎是要毁掉它，但也应该被毁去了，他的罪孽早已经值得它被毁去了。” 伯凤愕然，道：“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男人却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当你站在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可是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 伯凤愣了楞，才想起来他早已经不再是轻羽族人了。 “也是，这早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当年你可以做到那般无情，自然现在也可以。” 正要走的男人听到这话却顿了下，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就这样走掉，伯凤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了一声。 “我为什么还要去想起他。”她自言自语的问着自己，可却始终无法得到答案。重新将目光放回了眼前，但是没多久，从走廊里又传来脚步声，有三个人，而且声音听起来很急。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追来的苏寒等人。双羽一见到伯凤，便激动的冲了过去：“大姐，你果然在这里。” 苏寒和刹茉莉则要稍慢一步的跟了上去。伯凤似乎也没想到他们会找过来。 “你来做什么？”她十分严厉的的对双羽呵斥道。双羽也有些委屈道：“大姐，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这是不行的，你这样做了，你一直信仰的先祖怎么办？他们会怪罪你的。” 当双羽说完，伯凤便看向了苏寒，她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是不太可能想到这些的，那么这便只能是跟着一同到来的苏寒说的，目光扫过时，也同样注意到了站在身旁的刹茉莉，想起来此前见过一面。她又看向了双羽，做出一副严厉的表情：“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也不是你应该掺和的，去找到那枚种子去，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着的地方。” 双羽自然不肯。 “大姐，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的，我们还有机会的，你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找到那枚种子的。” 伯凤不忍心打击双羽的信心，便说道：“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做最后的退路而已，你去找吧，大姐在这里等着你的消息。” 她似乎说的很有道理，也是一种很合理的办法，可苏寒知道她的眼神中早已经没有了那种希望的光，更多的不过是一种绝望的妥协。当听到这话的时候，苏寒也同样在注意着刹茉莉的表情。他并不放心，一旦她出现了那种对伯凤她们憎恶或者嫌弃的神情，苏寒便可以确信刹茉莉已经被蛊惑。但好在，她的脸上只有平静。似乎是注意到了苏寒的目光，刹茉莉低声问道：“怎么了？” “你会告诉她们吗？”这也是一种试探。 “说什么？”刹茉莉不解的问。苏寒摇摇头：“没什么。” 那边，双羽还想要劝说，却被伯凤制止：“羽儿，你听姐姐的话，姐姐相信你，你也要相信姐姐啊！” 双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似乎被说服了，但有总觉得哪里有问题，想了想，却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第七百八十一章丧胆双羽便转过头想要向苏寒求助，但苏寒却被那复杂精致的阵法给吸引了目光。这阵法的复杂性顿时就让苏寒充满了兴趣。立体结构的阵法并不罕见，但是能做到如苏寒面前这般的发挥出全部锁妖塔功能的复杂能力，却是仅见的。这如何能不让苏寒入迷。就连刹茉莉在一旁叫了他一声，也还是没有让他在意。他看的入神，刹茉莉便没有再去打扰。那边的双羽没有办法劝服伯凤，却反而被伯凤给劝说了，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畅，但也没办法，只好走到了苏寒身旁，准备离开。她刚要出声去叫苏寒，却被刹茉莉阻止。 “他正看的入迷，还是暂时不要打扰他。”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等他看完？我可没这个时间，而且现在也不是让他研究这个的时候，要是找不到那种子，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他就算将这个东西给研究明白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带着这些东西一起灰飞烟灭。”双羽很是愤慨。 “你放心好了，他知道分寸的。” 见刹茉莉就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双羽就有些忍受不得。 “明明就说好帮着我将大姐带走，可是现在却自己一个人去看着什么狗屁阵法，这就是有分寸，我看他心里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就连苏寒也听出来了双羽的不高兴。在沉迷进入这阵法之后，很快苏寒发现，这复杂的阵法并不是只要依靠从外面看就能够明白过来，必须去逐层的解剖，而如果能这样做的话，至少也是要将整个锁妖塔都给毁去才可以。这自然是不可能做到，苏寒便从这复杂的阵法中抽离了思考，但一出来，便听到了双羽那恼火的话。 “谁说我没把这件事情发在心上了？”苏寒戏谑道。这话也说明苏寒刚才是听到了双羽在说他，但双羽也不怕苏寒生气，直接就承认了。 “就是我说的又怎么样了？难道不是这样吗？” 伯凤也朝着这里看过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苏寒和她的目光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接着，苏寒才会的双羽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带走她的，我既然答应你，当然不会说谎。” 说着，他就朝着伯凤走去，双羽正要跟上来。苏寒却停下，回头对她道：“你不要过来。” 双羽不乐意的问道：“为什么？要是你对姐姐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怎么办？” 苏寒却板着脸道：“那你到底想不想让我帮你把你姐姐带走。” 一句话便把双羽拿捏了，她撇嘴望着苏寒，很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她自己是没办法带走姐姐，也只能去期望苏寒了。 “不跟就不跟，有什么了不起。你要是敢做什么对姐姐不好的事情，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若是连伯凤都没办法的话，凭着双羽自己就更不可能，但好像双羽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双羽往后退去后，苏寒才来到了伯凤前。伯凤也是直接问道：“你也是想要来劝我的吗？” 苏寒：“不是！” “不是？”这回答让伯凤没有预料到：“那你来做什么？” “我答应了双羽，要把你带走。” “这还不是？或者说，你想要用其他办法带走我。” “为什么不可以呢？你不过是想要解决邪帝复生的事情，我若是我已经找到了那枚种子的话，你是否可以离开这里。” 伯凤的反应并不是震惊，而是怀疑。她并不相信那枚种子会那样容易被找到，邪帝既然打算复生，那当然也会将种子给藏在一个绝对无法找到的地方，苏寒所说找到，不过就是想要骗着自己离开的话术。 “你觉得我会和我那妹妹一样，这样轻易的就相信了你的话。” “我知道你不相信。”苏寒却好像胸有成竹的笑道：“但你说双羽，我却有些替她鸣不平。她虽然耿直，单纯了一些，但去并不笨，若她是个笨蛋的话，我也不用过来和你说话了，直接说两句话骗骗她就好了。” 伯凤微微有些脸红，自己的妹妹反而要让别人来替她说好话，而自己却是那个数落的人。而不仅如此，苏寒甚至一点不饶人道：“如果说起来，其实你才是那个笨蛋，比起你那个妹妹可是要笨的太多，难道你以为像你一般绝望，只要守在这里，最后将整个锁妖塔都给毁去，便可以一劳永逸，而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伯凤很生气，她觉得自己牺牲了那么多，付出了必死的决心，可是到了苏寒这里却只是一种蠢笨的表现，她如何能够服气。 “这是最好的保险，我绝不能让那邪帝成功复生而出去祸害了整个天下。守护锁妖塔是我轻羽一族的职责，这是我必须要去做的。” 苏寒笑了，很轻蔑的笑了。 “你笑什么？你若是真的找到那枚种子，为什么不直接毁了它，却要和我说找到了，亦或是说，你并没有办法毁去那枚种子？” “我笑你真的是假仁假义，好像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然后所有人都可以原谅你的行为，可是这是多么的可笑，错了就是错了，并不会因为你的牺牲或者你的初衷是多么的高尚而有什么改变。若都是和你这般想法，那就没有好心办坏事了。” 伯凤已经杏目圆睁，怒不可遏的模样，甚至要上了与苏寒动手。苏寒当然不愿意动手，说了这许多也差不多，便急忙又说：“至于我说找到了那枚种子的事情，并不是谎言，而是事实，你看你甚至连相信一下的想法都没有，直接便就认为只有毁灭这一切才是唯一的解法。若是我说的真的，那你又要如何应对呢？” 或许是见苏寒说的如此冠冕，便也有些想要听听苏寒的话。 “难道你就连听一听的勇气都没有了吗？难道这就是一族族长应该有的气势吗？若如此的话，我这就离开便是了。” 第七百八十二章星宫一梦如一切所言，最后的胜利终究是属于苏寒的，现在也同样不例外。但这是一个过程，在胜利到来之前，便会存在一个低谷。伯凤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的看着他。 “我权当你没有说过这些，你和羽儿一起离开这里吧。” 苏寒先愣了两秒，才接着笑了起来，他似乎低估了伯凤的决心。就连站在身后不远的双羽两人也通过两人表情上的微妙变化，看出来现在的情况似乎并不好。 “好吧！我本来觉得你或许能听的下这些，但现在看来，你确实是听下去，甚至是隐隐相信，却还是固执的认为着自己所认为的一切才是对的。既然这样……。” 他没说完，而是朝着伯凤靠了过去。两人本就离着不过两人的身位，现在苏寒跨出半步，便要贴在一切的感觉。本能的反应自然是以为苏寒要动手，但伯凤又觉得苏寒不至于会这般，便没有动，且她也不担心苏寒可以对付的了她。两人相近，气息便会混杂，苏寒便闻到了淡淡的香气，他见伯凤没有动静，便更加肆无忌惮的接近。伯凤的目光一直没有从苏寒身上离开，也同样在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推开他。但并不等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苏寒已经到了伯凤的耳边，身高让他可以轻松的贴在那里，却不用让身体接触。声音只在两人之间传递，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但尘埃落地，风住雨停。在三层，一片茂盛的林间。星宫站在那颗枝繁叶茂不知活了多少年岁的槐树下，抬头望着，静心凝视，似乎在感悟着某种玄妙的真理，而神思出窍，遨游身外。她是一只魇妖，诞生于怨恨之中，也以怨恨为食，但这里已经只剩下那不多的人，她终究有一天会将此前饱餐一顿的那些食物给消化掉，而面临着缺粮的窘境，最后饥饿而死。所以要想不饿死，便也只能未雨绸缪，离开这个讨厌的炼妖塔。但是作为那个成长在轻羽一族的魇妖，她比起任何人都要明白，这锁妖塔的坚不可摧。永世为牢，这句话并不是只是说说，从轻羽一族的记载中，那些不满而凶狠的家伙们，一共对锁妖塔进行了数不尽的攻击，但是至今为止，便也只有邪帝那一次有破开他的机会，但也仅仅是机会。星宫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那种实力，即使现在她已经足够强大，再加上那枚醉生梦死的宝石，便是邪帝也有胆量去与他争上一争，可这种力量并不能用来破开锁妖塔。此时，那枚透着七彩的只有鸡蛋大小的宝石正躺在她的怀中。魇妖并不是人类，她没有温度，但这枚宝石却是暖暖的，让星宫的心都一直被温暖包围，很舒服。在轻羽一族时，她便见过两次，但那时这种东西是绝不可能让她接近，看时也只是远远的望了一眼，连仔细去感受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轻羽族给带着去寻找怨气，对了，这是她在轻羽一族的工作，也是她活下去的理由。却没想到时过境迁，她居然能够将这枚宝石放在身上，就算将它扔进深渊，也绝不会有人能够阻止她。这种感觉很好，她也足够满意。 “魇妖！”一个声音突然的响起，让星宫满足的沉思被打扰了。声音有些熟悉，就连以精神强大著称的魇妖，也无法立即想起来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因为这声音太过久远，便是听过的次数寥寥。但并不用通过声音去辨认了，星宫回过头，便见到了那个带着兜帽的高大男人，一整件的大氅将他的身子都给裹住，神秘的让人无法看出他真实的样子。但陌生的人看不出，熟悉的人却会一眼识别，而魇妖是那个熟悉且陌生的人。熟悉在于，她并不多费力就能记住一个人，陌生则是，她从未真正接触对方，连话都没有说过，甚至连刚才的两个字都可能是他在此之前和自己唯一说的话了。 “乘海滨之风，御四山之岚，原来是你。” 乘御的伸出手去摘下兜帽，他并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但对方既然已经认出了他，便没必要去伪装什么。在兜帽下面是一张颇为坚毅的脸，右边脸颊上右伤，伤口不长，却也为这张脸填上了些许的沧桑。 “你认识我？”乘御问：“我记忆中，从未都没有和你接触过，自然也不可能说过话。” “轻羽一族的叛族之人，谁会不知道呢？”星宫轻笑道。虽然两人都没有针锋相对的架势，可是两人都知道对方的目的。似乎也是觉得星宫说的有道理，乘御也同意她的话。 “那便少了自我介绍的环节，便还是直截了当的吧，将醉生梦死给我。”乘御沉声道。将星宫却只是在那里笑着，并不回应。 “看起来，只有动手了。” “你虽然很强，但现在的我，你不是对手，更何况醉生梦死还在我手上，我甚至知道你们轻羽族所有的弱点，你用什么来动手。”星宫用轻蔑的语气道。乘御也颇为头疼，当年便全力反对让这只魇妖加入到轻羽族来，现在却直接养出了一个熟悉的敌人，但既然已经发生了，便谁也无法责怪，毕竟当年若是自己可以强硬一些，并不是完全没有将这头魇妖杀死的可能。也是因为当时的他觉得这头魇妖很难成大器，到头来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出现了。即使如此，他还是取出了兵器，一杆长枪。枪身是深黑的玄铁，枪尖一点银白，散发出不用于锋刃的寒光。星宫的依旧没有动静，正如她所说，她太了解这些轻羽族人了，知道他们的能力，知道他们的想法，甚至知道他们的灵魂。不过是一群井底观天的短视之人。但或许眼前的家伙会有所不同。星宫如此想着，那枚枪尖便已经对着她刺了过来，似乎没有一点怜惜若是这森寒的尖锐扎进了星宫此时纤细的身子，那会是怎样的凄惨。第七百八十三章轮回万载事情总是朝着时好时坏的方向发展。寒芒一点，枪出如龙。星宫已经躲开了面前男人第七十二次出手，她在数，也在看，看着乘御如何在她面前使尽全部的招式却始终不得的颓败和沮丧。甚至在心底已经思索了要如何去嘲讽面前的男人。是笑他的无能，还是笑他的弱小，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屡屡无法打中的乘御停下了。 “你果然很了解我们。”这话便好像刚才的招式都只是乘御在试探星宫有没有说谎一样，却不见半分落魄。这让星宫不爽快了，她要看的可并不是这种结果。 “所以你又要如何才能将醉生梦死都夺走呢，你可知道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有动手。” “我知道。”乘御点头，双手握住枪身，微微旋转。 “然而我也还没有用出我的全力。” “哼！这种大话可谁都会说的。” 乘御看着星宫的不屑，也没去辩驳，任何反驳的语言都没有一招可以让她闭嘴的招式来的有用。枪如风起，青萍之末。乘御，乘海滨之风，御四山之岚，自然是用风的高手。那棵大槐树被风吹的哗哗作响，一瞬间，整个林子都热闹了起来。风刃打在了星宫的脸上，将她干净白皙的肌肤给割开了一道口子，那冰冷的血流出，但却又肉眼可见的被吸了回去，伤口再次愈合。身体不过是借助行走的工具，她并不担心被毁去，可此时的这一副身子是她最为喜欢的，却也不舍得就这样被乘御给杀了。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是那轻羽一族的一个女孩，只是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轻羽族女孩，被魇妖给占据了身体。这似乎很不可思议，但却也很简单。若是这个女孩从一开始便不存在，是否便可以合理的占有这具身体了。其实让一个人不存在的办法并不复杂，并不需要让所有人都去忘记她，只要让熟悉的人忘记便好了。虽然那时的星宫并不强大，可对付普通的轻羽族人也还没有那么困难。她夺走了女孩，让女孩的父母失去了对女孩的记忆，于是，这个世界上便只有星宫是这身体的主人的事实。话说的有些远了，再回到现在，那风刃撕开了任何的防护，如同炮弹一样对着星宫轰炸。炸开的风波也依旧在捶打着星宫的身子。让身体的骨头断裂了几寸。她并不是不躲开，而是身体居然在这强大的风浪之中，完全无法动弹，从四周的风将她给牢牢的压着，便连动一下指头都是那样的困难。虽然知道面前男人的风是强大的，但她似乎有些轻敌了，没想到会强大到如此地步。而且，乘御是没有半点同情，甚至连停下来去听听这个败者的挣扎都没有这种想法，只是要杀了她。 “若是没有这枚醉生梦死的话，或许今天我也就被你杀了。” 星宫的声音很轻，但是在风中，任何动静都可以被乘御听到。他的脸色猛然一变，并不是因为她还能说话，而是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当境界到了一定程度，便于天地相合，具有了一些预知未来的玄妙感觉。但这种感觉就算来了，可乘御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补救措施，而且他也做不到。风停了。乘御站在原地，枪尖插入了地下，长枪笔直的立着，他扶着，却不能动弹分毫。星宫则从半空摔落，也同样像是昏迷了过去。同时不见的还有原本躺在星宫胸口的那枚温暖的宝石。这是醉生梦死的技能，梦境轮回。只要是有灵魂的便都会被拉入进这个世界中，无视任何规则，他就是精神世界的唯一主宰。或许有代价，但是这个能力却也过分的强大了。乘御对醉生梦死的了解便也之限于这是一枚精神的宝石，虽然它一直都在轻羽族的手中，可是这千百年来，却没有一个轻羽族人能够完美的运用这枚宝石的力量，更不用说用出梦境轮回的技能。却没想到最后能够完美支配的人居然会是一头魇妖。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乘御在不停的打量着四周。既然是梦境的话，或许应该是他的记忆才对。但显然四周是陌生的。 “你不用看了，这你并不是你的梦境，而是我的。” 星宫的声音从四周传来，似乎身边全部都是她的声音。 “刚才你已经出过手了，那么现在可是到我出手，让你也感受一下什么是痛苦。” 甚至还没有来的反应，便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打中了肚子。乘御整个人都飞了过去，接着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身下是被砸到的房屋，他困难的从废墟中爬起来，朝着眼前看去，在刚才地方居然站着一个和他长得一样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