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_第74章_碎珀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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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这只是一个插曲，对两人的见面没造成什么影响。黑袍主动说道：“你看起来气色不错，是遇到了什么不错的机遇了吗？” 星宫就要冷淡许多的说：“我们之间似乎没有到这种熟悉的关心地步，如果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 黑袍微微笑了笑：“那好吧。” “你是从锁妖塔中出来的吧？” “这种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只当作是你承认了。既然如此的话，想来你对蜀山的态度应该也不太好吧，而我，自我介绍一下，致力于消除蜀山存在的一个家伙。” 星宫愣了下，对黑袍的自我介绍还是觉得太过天马行空了些。 “所以呢？”但是愕然之后依旧是冷淡。 “所以的话，任何与蜀山不对付的人都是我拉拢的对象，而你自然是我的目标之一。” 等黑袍说完，星宫笑了。可黑袍似乎早已经但无视了美丽，对面前这多笑靥的花朵，并没有半点波动。 “可笑的想法，如果只是这种事情，下次就不要再来找我，我没有这个时间。” 说完，便冷漠的起身离去，将黑袍孤零零的丢弃在那。等到看不见了星宫的背影，黑袍才站起身，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来到了莲花的身旁。 “刚才那姐姐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黑袍嘴角勾起，但是在绷带之下，表情并不明显。他掏出了一粒金子，放在了女孩的手中。 “这钱是那姐姐赔给你，不要怪罪姐姐哦！” 莲花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那枚闪着光彩的金子，她见过的最多的钱不过是铜钱，似乎很难理解手中的金子可以被称作钱。但既然是那姐姐给的，莲花还是把它收了起来，藏在了衣服里面的小口袋里，并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这许多天以来，其实还有一个人在山南镇忙碌着。那边是乘御。不同于其他忙碌的人，他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星宫。只是在来到山南镇之后，他虽然能够感到星宫就在某个地方，但是找遍了整个山南，他都没有找到人。便好像星宫是从山南这个地方消失了一样。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放弃。而今天，也就是苏寒进入归墟中的第十天。乘御终于发现了一些线索。那一日，照常寻找星宫的气息，那股淡淡的气息随后逸散在一栋宅子前。而这里，乘御也是来过两次，但都没有找到她，只是今日的气息逸散的过于奇怪，乘御便打算进去再仔细的寻找一番。他直接跨过了院墙，刚一落地，便见到了院中的花草，开的姹紫嫣红，且十分名贵。而立即，乘御便知道自己冒犯了，这并不是一户普通人家，这里的主人定然也是一名修士。可是刚要出去，却听到了一个带着些媚态的女子声音。 “既然来了，那就是客人，还是进来坐坐吧。” 乘御也没办法，对方既然相邀，那只好见上一见，或许能问出一些情况也说不定。随后便见到一名侍女从远处迎来，领着他朝着内堂的方向走去。大概的看了一眼，这侍女只是凡人，并没有半点修为，看起来也只有这里的主人是修士而已。第八百三十章月海高原苏寒其实也一直在问自己一个问题。自己的选择是否值得。这个问题显得荒诞又有些可笑，因为从一开始，那就不是他可以选择，他只是被迫的被推着向前。虽然对苏寒来说，这并不是为了他自己，因为天罚从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但他依旧会如此努力的想要解决这个世界的难题。俗话说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但现在真的天塌下来了，才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个垫着脚也要撑高的人。天罚，来自于虚无缥缈的神界。传言在很久以前就有了天罚的暗示，而终末者们为此而诞生，几乎是伴随着那些传言而一同出现的一群人。只是这群人的目的不为了解决天罚对世界的灭亡，而是毁灭，让这个污浊的世界从此消失。光明与黑暗是相对的，当只剩下光明时，那光明便不能称之为光明，甚至光明的目的将毫无意义。这群终末者便以此为信仰，宣称黑暗永恒，而想要完全抛弃黑暗，那便只有将世界毁灭，迎接天罚。这是天罚的意义，也是他们的存在的意义。苏寒从未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这个决定真的很艰难，艰难走下去的他是孤独的，因为很难让人相信这种灭亡的预言会真正发生。人们总是对司空见惯的东西更加熟悉，也更容易相信，对虚无缥缈的那些，自己从未见过的一切就保持怀疑。这是本性，无法指摘，同时也注定了这条路将很难产生同伴。山南镇朝着北方过去，便是巍峨的月海高原，便好像是从那条分界线上陡然拔高了地势，直接就与四周分割开，如同神明为了阻止凡人进入这片神秘的地域，而特意设下的屏障。然而神明小觑了人类的力量，一条条栈道与攀岩的铁索让人类跨上了这座高原已经千万年之久，宣告着这个神明的神秘地界成为了人类脚下的疆域。但在这片疆域之中，妖物横行，依旧是人类无法完全踏足的地方，等到修士的出现，才让高原真正臣服，他们开辟了疆土，建造了殿宇，让人类的痕迹在这里日趋加深，而又因为那些高原天然的屏障，最早一批修士便长久的霸占了这座充满了神明禁秘的高原。苏寒在山南镇的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朝着北方看去，便可以见到在地平线上隐隐约约高耸的山脊。但那总是遥远的，不如面前的两人给自己对那座高原的认识来的真切。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苏寒有些无奈的问道，他并不想与这两人见面，只因为这两人来自月海高原。那两人穿着与其他修士装束也很大不同，他们还依旧保留了对于原始的信仰，这可以从他们脖子与脸上那些黑色与红色的古老图腾看出，但苏寒不会因此而轻视了这两人，他们那种神秘，即使是苏寒也多有忌惮。 “这自然有我们自己的办法，苏寒阁下，这并不重要，我们兄弟二人此次下山便是要邀请您上山一趟。” 苏寒顿住，很是疑惑的看向两人道：“是什么事要请我上山？” 好像这个问题让两人有些为难，相互对视一眼后，还是说道：“因为天罚，大人们想要请先生面谈。” “天罚？” 便好像一夜之间，风向就改变了，原本只是默默努力的苏寒却发现原来知道这一切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也可能是因为他正慢慢的进入这个圈子中，所以才会发现身旁的人似乎都知道了天罚的存在。 “是现在吗？”他又问道。 “不用，苏寒阁下只要在年末以前去一趟就好。” 苏寒点点头。送了这两人离开，苏寒与无名坐在一起，他面色凝重，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刚才那两人是什么人？”无名问道。刚才的谈话，无名是被排除在外的，毕竟涉及到天罚，事情好像还处在保密的阶段。苏寒并不打算隐瞒无名，将天罚的事情从头到尾都和他说了。只是这些事情，即使是心大的无名，也足够让他诧异惊愕。同样神色凝重的问道：“这一切真的会发生？” 他并没有否定苏寒，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对一般人来说，更多的就好像是一个夸大的故事，但他只是再度的确认一遍。苏寒也同样郑重的答道：“从当前的迹象来看，这一切确实都会发生。” “可是为什么这种事情到现在却很少有人知道？甚至连一些风声都听不到，就好像是一件需要隐匿的秘密，然而这种关系到众人身家性命的事情，不应该如此。” 苏寒想了想：“或许是没有人愿意相信，所以也传扬不开。” 然而无名却不假思索的否认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就算是不愿意相信，这种事情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准定会被人提及，但是在你说起之前，我从未听说过。” 他思索了一下，便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如果是有什么原因造成这一切的话，我更相信是有人在刻意的封锁。” “可是这种人，我并没有接触过？如你所说的话，那些人是不可能将我一个知道消息的人随意的放在外面才是。” 无名一时也无法解释，只能给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摄于你的实力，亦或者还没有发现你的存在，虽然都有些牵强，但我还是相信有人在背后操控着一切，说不定刚才那两个奇怪的家伙邀请你的目的就是想要对付你。” 苏寒并没有从那两人的身上感到危险，便有些不太确信的说道：“他们的样子并不像是你说的那样。” 无名也是摇摇头：“我不过是一种猜测而已。” 对于这种猜测苏寒还是认真思考了，虽然不能完全接受，但依旧将他作为一种参考放在了心中。 “如果按照你所说，现在你同样成为知晓这一切的人，也意味着你也需要面对那些幕后者的危险，或许我和你说这些，却是害了你。” 第八百三十一章大胆妖孽 “为此，我感到抱歉。”苏寒十分认真的说道。无名却很爽朗的笑了起来。 “你和我道什么歉，这些事情也是我主动问你的，就算是出了问题，也是我自己的事。” 总归暂时还无法确信事情就一定会如同预想的那般变得糟糕，一切都还是防患于未然。带着蜀山弟子回到山南镇的燕华此时正踏入了那栋宅子的大门。似乎因为是回到了自己家中，那位蜀山弟子在经历了开始的错愕之后，现下已经是警惕的看着一切。虽然担心家中的亲人，但身为蜀山弟子那种在各种实战里锻炼出来的素养还是有的，他并没有因为这是自己家而乱了分寸，他知道这时只有足够冷静才能解决家中的困境。相比于他，燕华就沉稳许多，因为从进来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有想要和星宫正面碰撞的意思。她的目的只是让这位蜀山弟子看清楚这里发生的一切，让他将事情的危机程度告知蜀山，让蜀山能够重视。至于其他的事情，燕华暂时无法顾忌，也同样没有兴趣去理会。宅子中，一切都没什么不同，仆人们依旧会将各个角落中打扫干净，那些落叶不会堆积在鹅卵石的小路上影响了主人家们行走。忙碌的他们要准备衣物，伙食，还有卫生，甚至来来往往的，很是热闹。但有些东西悄然发生着变化，只是这些人还无法知道发生了什么。三儿直接找向父亲的卧室，但并没有在其中见到人，想了想，接着转身前往水榭。在这里，见到了躺着在靠椅上的自己的老父亲。三儿上前便拜。 “父亲，儿子回来了。” 老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依旧望向湖面。 “父亲！”三儿再度呼唤一声，却还是得不到任何回应。就连一旁的燕华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不对，这里并不是现实，我们被困在了梦境中了。” 但是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现在已经晚了。似乎因为听到了燕华的话，坐在靠椅上的老人回过头来，对着两人露出了诡异的笑。三儿也是吓了一跳，整个人都不由的向后退了数米。 “我们什么时候……？”到现在甚至还不明白是如何中了对方的陷阱。燕华冷静的分析道：“恐怕从我们进入你家宅子便已经被她发现，只是没想到，居然可以如此简单便把我们给拉入梦境来。”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三儿有些失了主张的问道。 “能怎么办？”燕华却没想到蜀山弟子居然真遇到了危险，也如此不顶用，便没好气道：“只能先想办法破了这梦境再说。” 可说完再看看他，好像还是不太明白的样子。燕华只好又解释道：“破除梦境，就是用自身的精神对抗外界精神力量对自己的影响，你只要冥想就可以感受到那股侵入自身的力量，将他驱除出去。” 说完，又不满的补充了句：“蜀山弟子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知道？” 三儿有些无地自容，像是做错事的徒弟被师傅责骂。蜀山千百年来最重杀伐，自然不会忘记教导自家弟子如何应对这种虚幻之境，但如果是千百年前，蜀山那样严苛时，几乎每一个弟子都能够将这些熟背下来。只是多年以来，蜀山坐镇天下第一大派，已经无人敢挑衅，这种自满很快自上而下的蔓延。而面对虚幻之境，如此罕见的应对之法，能够记住的人便少了，甚至就算三儿想要学会，他的那位教习师叔也不一定知道。今日，虽然是第一次听到，但三儿还是很认真的记了下来。他当场盘膝而坐，准备进入冥想，来对付这迷梦的侵入。可就在他要闭上眼，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自然会不自觉的被声音吸引过去，于是便见到一个美丽的女人正坐在了刚才父亲所坐的那张椅子上。他有些痴迷，这女人比起门派里那最好看的师姐好像还要动人几分，让他这个从未接触过女人的男人如何不被星宫露在身外的白嫩肌肤给吸引。但理智还在，反应过来的他立即对星宫喝道：“你这妖物，到底将我家怎么了。” 星宫看着有趣的三儿，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怎么了？我可是什么都没做，你这个家不是还好好的嘛？” 说着，就听到了从不远处传来了家中亲人在屋子里欢笑的声音。三儿当然知道这不过是面前的女人构建出来的梦，是不可信的。他完全不理会那些，依旧是怒气冲冲的望着星宫。 “我乃是蜀山弟子，你最好快快离开，若是等到我师门前来，你这妖孽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星宫被吓到的缩了缩身子。有些夸张的说：“啊，是蜀山啊！” 可是随即脸色就变了冷漠。 “可那又如何？” 这个蜀山弟子也并未想到居然还有人连蜀山都不再害怕，向来好使的话术首次在一直妖物面前失了效。可是在梦境中，他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正在这时，原本他已经忽略的燕华突然睁开了眼，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一切还来不及反应，等到下一刻，两人已经来到了现实。蜀山弟子猛然醒来，整个身体便像是惊醒之后的抽动了一下。他喘息了一口，才缓缓恢复了平静，看向四周，却发现他们居然连门都还没有进入，便已经陷入了梦境中。望着面前高大的院墙，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家的院子这么高。 “你看到了吗？”燕华的声音惊扰了他的思索。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嗯，看到了，可那是什么？她似乎很强大的样子。” 燕华冷静的朝着墙后看去，淡淡道：“一只魇妖，但她的实力早已经超过了寻常妖物，若是被她再继续成长下去，怕是连蜀山也将不是她的对手。” 虽然在梦中已经见识了星宫的狂妄，但是从另一个人的口中听到连蜀山都不如时，以蜀山为荣的蜀山弟子自然是无法接受这一切。第八百三十二章月末星明相传很久以前，这个世上并没有那么多修士的时候，修行是一件极其神秘的事，一切都还在蒙昧之中。那些游历的仙师每每经过一个村落，那些施展法术的过程，便会作为神迹被记录在村子的那些县志中。而其中便有一位来自于南海的修士来到了山南镇这个地方。因为蜀山在这附近，他特意来此，便是要去拜访一番。而在那时的山南镇不过是一个不大的村子，前后一共可能只有十几户人家。刚来到此地，便得到了这十几户人家的热情款待，而他一路游历过来，这般热情也是见过，自然没有半分起疑。可便是这般，他死在了这里。尽管只是在村民的劝说之下，喝了一杯水酒，接着便昏迷不醒，等到第二日，他的尸体就被抛弃在镇子旁的那座矮山上。本以为自己的尸体会这样被山中的野兽吞食，而自己也将魂飞魄散。但没想到，那些村民似乎并不准备放过他。在山中寻了块极阴的地方，将他安葬，竖了一块没有名字的墓碑。过了四十九日，魂体再也无法承受这股阴气的洗刷，他成为了一只孤魂。他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不知道为何那些村民要害死他，明明就不认识他们，明明和他们无冤无仇。可却要用这样阴毒的手法来对待他。原本以为这并不是终点，他们定然还会用别的手段来对付他，然而自此之后，这群人就好像将他忘记，他一直作为了孤鬼被留在了这里。这一过，便是上千年。他忘记了很多的事情，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自己的过往，忘记了那些杀害自己的村民。他唯一可以记住的就只有一个，那便是一个名字，一个叫作半夏的人。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是高是瘦，只有两个简单的字而已。多年以来，黑袍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人，不，黑袍应该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但是主动来找到他，只有他而已。他问自己是否想要去回忆起来那些过往，他可以帮他。但是在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发现自己已经很难再兴起半点找回过往的兴趣，就算是在许多时间里，他都会幻想着自己活着的时候，可真的等到他要去面对时，却发现这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半夏吗？他问着自己，或许这个名字也早已经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无从谈起，再去寻找，可能也只是一场空洞的梦。月末时，天色已黑，山南镇也渐渐安静下来，那些灯火渐渐爬上了桅杆，照亮着那不大的周边。但是这片矮山却只有黑暗笼罩。黑袍提着一壶酒，走上了山中。黑暗里，黑色是最好的伪装，但他却可以将黑袍看的格外清楚。 “你来早了很多。”孤鬼坐在自己的墓碑前，盘膝看着黑袍。 “恰好没什么事情，便来了。”他提了提手中的酒：“不知道你喝不喝酒？” “不喝，我似乎活着的时候也不是很喜欢，所以现在也只感到厌恶。” “你记得这些？”黑袍坐在了他的对面，问道。 “不记得，只是有种感觉而已。不过你不用介意我，你自己喝就是了。” “当然，我可不会为了你把这么好的东西放在一边。”说完，他真的打开了酒坛，将碗放在面前，两只都给倒满了酒。孤鬼疑惑的问：“我不喝的？” “我知道，我给别人的倒的，只是他今天不一定会来就是了。” “嗯？还有别人。” “我叫了他，只是可能来不了。” “他很忙吗？”孤鬼有些好奇的问了句，但并不是真正的关心，也不过无心之语。黑袍想了想：“应该很忙吧，最近蜀山在找她麻烦，估计是不敢从那个地方出来的。” “哦！”孤鬼点点头，他甚至没有问为什么黑袍要叫一个陌生的人来，难道今天不过只是他和黑袍之间的对话吗？等到黑袍一碗酒喝完，他提着酒壶问道：“你想好了吗？关于那些你的过去。” 孤鬼再次点点头：“想好了，我确实应该离开这里了，虽然那个名字可能已经和我一样的死了，但我还是希望去找找看，也许就有可能呢？” 黑袍的酒倒了一半停下，好奇的问道：“什么名字？” “半夏！”孤鬼如实答道。黑袍摇摇头：“不认识。” 便又继续将自己的酒碗给满上了。 “不过我认识一个叫作夏半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只不过那是个怪人，是个最不守时的家伙，从来约定的时间里都要迟到，最离谱的一次，害我等了一年。” “你等到了？” 黑袍点点头：“我原本是要走的了，但是这家伙虽然会迟到，但是从来都没有不来的，就算是迟到了一百年，他也会赶来的。所以我等了一年之后，还是等到了他。” “有些古怪。”孤鬼也是认同的点头。 “所以会不会是你要找到这个人，只是换了个名字。” 孤鬼摇摇头：“不知道。” “对了，忘记了你已经没有过去的记忆了。” “没关系，不过我感觉应该不会是他，半夏的话应该是个不错的人。” 黑袍擦了擦嘴角的酒水，笑道：“你这感觉可不准确，最好还是不要假定那是个什么人，不然等到你见到了，要是和你预想的不符，可是要大失所望的。所以嘛，你还是跟我见见那个怪人，我相信你一定会和我一样的讨厌他的。” 孤鬼笑了笑，并没有去接黑袍的话。今天是月末，天空中没有了月亮，只有一些星星。 “看来她是不会来了。”等到黑袍的酒喝的差不多了，他叹息一声道。 “可能是真的很忙吧！”孤鬼替她解释句。 “算了，反正都是一样，等下次我见到她的时候，再和她说一声就是了。” 黑袍站起身来，伸了伸身子。 “等今天过去了，蜀山就真的要提高警惕，不然，我可是会真的动手的。” 孤鬼看不到他的脸，却可以感受到他的笑。第八百三十三章闹剧一场锁妖塔不过是白白的浪费了蜀山三个月的时间，最后居然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这件事情让蜀山掌门万剑一很是丢了脸面，便是在那些来到蜀山助阵的修士，他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但终究这事是起自蜀山，他不得不拉下脸面去与这些蜀山故交们解释，且还要送上一些礼物，才好谢过这些在蜀山危机时还能仗义出手的交情。这些事情做完，恰好是那名被派往山南镇的蜀山弟子回山的时候。那名弟子一回到山中便哭泣不止，惹得他的那位师傅也是疑惑，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哭什么哭！我不是让你的回家去了吗？” 一声大喝终究是让他止住了哭声，但他却也还是呜咽不止，苦苦哀求，希望师门可以救救自己家族。在一番有些含糊的叙述之后，这位宗门长老总算是将事情的大概了解清楚。如果不是面前哭泣的人是自己熟知的弟子，这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是依旧不会让他相信。而能够让这位性格并不软弱的弟子如此苦苦哀求，事情就不得不认真对待。他拉起了自己的弟子，叮嘱了两句，让他冷静下来，随后便带着人去见掌门。这件事早已经不是靠着他一个人便可以决议，甚至从自己这位弟子的描述中，想要消除这个隐患，需要动用整个蜀山的力量。这并不是高估了星宫的实力，一位精通梦境力量大妖的恐怖，早已经在历史中得到了印证。而那些阵痛最近的一次不过才发生了两百年，这个时间，对于修士来说，简直就如同昨日一般的历历在目。如果说死亡是最后的终点，那么死亡之前的折磨，是比死亡更加恐怖的过程，这就是一位梦境大妖的恐怖。蜀山大殿之中，执法堂的陈长老正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对身旁的那些议论声仿佛听不见一样。这一次锁妖塔的事情确实让众人忙碌的焦头烂额，虽然没有真正的打起来，可是在其中那种神经的紧绷下，还是让人感到心神俱疲。但是这才刚刚结束的危机，却又被召集起来，几人如何不猜测是发生了什么。而很快就有人发现在一旁的陈长老的淡然。 “陈师兄，你难道是知道什么？” 这位陈长老这才睁开眼，朝着说话的人看去，是传法堂的长老正好奇的看着他。 “知道什么？”他反问。 “陈师兄就不要卖关子了，你这般淡定，平时和掌门师兄走的又那么近，肯定是早知道了这一次的召集要说些什么。” 陈长老却摇摇头：“这我还真的不知道，不过师弟又何必这么着急知道，等下掌门师兄来了，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可这位传法堂的长老好像并不相信他的话。 “师兄这可就没意思了，若是重要的事情，提前我们也好做个准备，免得忙中出错，而且，” 他突然压低了声音：“听说掌门师兄因为这一次锁妖塔的乌龙事情，心情极其糟糕，练功房中的那具九品练功傀儡被掌门师兄硬生生的给打成了碎末，等到管事弟子打扫练功房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吓到了。” 这事陈长老自然也听说了，但他还还是笑笑：“不过是具傀儡，师兄做事向来很有分寸，绝不会在别的事情上刁难大家。” “可是……。”这位传法堂的长老显然还是担心，不过在这时，万剑一领着一名内门弟子走入了殿中。众人便都安静下来。一一行礼之后，各自安坐。万剑一也是扫过所有人的面孔，才缓缓开口。 “今日让大家来此，只是为了一件事情。”他的神色沉郁，也让众人不自觉提起了心。 “前些时日，临仙的一位仙子来我蜀山说起在我蜀山山脚下的山南镇，发现了一头大妖，当时山中上下正在忙碌，便没有引起太多关注，只是派遣了一位山南镇本地的一位弟子前去查看。” 听到掌门说是一只大妖，众人的心又都放了下来，像是这样偶然出现的妖物确实不会让大家担心，毕竟死在蜀山剑派手中的大妖若是堆积尸体，便也有月海高原一般了。万剑一注意到众人的反应，也没说什么，只是让那弟子出来将自己前往山南镇的事情再说了一遍。本还没有什么奇怪，可是听到那是一只魇妖时，众人的脸上终于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淡定。 “怎么会是魇妖？”刚才与陈长老说话的那位传法堂长老首先站起来质疑道。这把说话的弟子都给吓到：“师叔，这弟子也不知道。” 这话当然不是问他，传法堂长老摆摆手，又坐了回去。 “你继续说下去。”万掌门开口道。那位弟子便又将后面自己与燕华被困入梦境而不自知以及星宫如何狂妄的说出那些话来，又是如何被燕华所救，逃出了那片梦境都一一说了。等到说完，便立即有长老问道：“你亲眼见到了那只魇妖，但却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那弟子不明白长老为什么这样去问，但事实就是这样，他点头道：“是这样的，师叔。” 刚一说完，便听到身后的掌门解释道：“既然他能够站在这里，我自然已经检查过他的意识，并没有被魇妖入侵的痕迹，所以他说的话应当是可信的。” “是，师兄。”刚才发问的长老便坐回了位子上。可随即就有另一个问题：“除了拉你们进入梦境，就没有别的什么对付你们的招式？” 那弟子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接着就有另一个问题，大部分的问题都还是在确认魇妖是否真的存在。他们依旧不能接受那只大妖是一只魇妖，但最后他们也不得不承认那就是一只精神能力的大妖。一阵讨论之后，场上还能保持着神色的便只有坐在上首的蜀山掌门以及那位执法堂的长老。陈长老并不是不明白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但比起担心，他更注重的是如何解决。第八百三十四章师兄弟之间的剑 “掌门师兄。”陈长老起身行礼。 “陈师弟有什么话要说？” “既然事情的起因是那位临仙的燕华仙子所说，师兄可曾问过她的想法，而且这事情既然落在了我蜀山境内，那不论如何讨论，最后也还是要想办法解决，还是尽早给出结论才是。” “并不是不想问她，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跟着回来蜀山，她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陈长老听完，点点头，又问道：“那掌门师兄可想要派谁人去抓拿这只魇妖？” 众人也都竖起耳朵，才惊觉这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万剑一的目光在殿中几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还要看各位师兄弟的意思？” 这种事情是不好由掌门一人指定了人选，事关重大，自然是需要问及本人的意见。可是当掌门看过他们时，一个个都只是眼观心的并无反应，即使是这群蜀山的长老，在面对强大的敌人时，他们也会选择逃避。见没有人说话，那位陈长老不得不开口，不能让掌门师兄陷入尴尬。 “既然要面对的是一只强大的魇妖，那便不能轻敌，在我蜀山剑派的历史中，也曾经面对过，上一次便是因为轻敌而损失了许多蜀山弟子，便连长老也陨落了好几位，为此，蜀山剑派差点一蹶不振。若不是后来那位出现，蜀山剑派怕是也做不到如此的地位。” 这个连名字都不能说出来的蜀山之人以及那一段过往，一般的弟子或许会不清楚，但是在座的长老最年轻的也有三百多岁了，谁会不清楚这些。越是如此，众人便越难开口。 “师弟言之有理。”蜀山掌门自然顺势接下他的话。一个时辰之后，蜀山拜月峰的断崖前。万剑一独自一人站在山崖前，望着将要升起的新月。那场集会终究因为得不出什么结论而解散，众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算盘，便是他这位蜀山掌门，也没办法强来。新月还未见到，那位陈长老便走到了他的身旁。 “掌门师兄！”陈长老依旧见礼道。 “云海啊！现在只是你我两人，不必在意这些虚礼。” 陈长老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万剑一掌门也知道这位师弟的性子，和他说过好几次，却还是没办法，在这方面，他有些死板的固执，便也没有多说。只是偏过头看过去，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这里吗？” “这地方是掌门师兄与我常常比剑的地方,云海自然记得。” 两人关系要好，是因为他们乃是同一个师傅教授，从七八岁入门，一同走到现在，几百年的交情，一路过来，经历了多少师兄弟的陨落和兴衰，也唯有他们两人一直走到了如今。这等交情并非常人可以企及，关系自然也是亲近。听师弟还记得，万剑一掌门也是心生感慨道：“想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对过剑了，云海可有兴趣与我练上一练。” 早已经九品修为，修为增长，若不是生死之间，早已经很难再有存进，这等练剑其实并无半点作用。但陈长老还是点点头：“师兄可要手下留情，我的修为可是远远不及师兄。” 万剑一笑骂道：“你的实力，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清楚，这还没打过，什么让不让的，倒是你，可不要因为身份而不敢拼尽全力，要是被我发现了，到时定然绕不了你。” 虽是两人交情甚笃，但是蜀山剑法，最重杀伐，便是想要留手也很是困难，不过好在两人都没有拼尽全力，大概过了三四百招，陈长老还是以一招不敌而落败。再次回到断崖前，新月已升。万剑一掌门将剑收好，脸上的兴奋也随之收敛，虽然比剑，但也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师弟去说。 “今日魇妖的事情，你也见到了那些长老的反应，说实话，你可有什么办法？” 陈长老思索了一下，却也只是摇头：“魇妖之事，确实艰难，我蜀山虽然擅长斩妖，可这魇妖却恰好是克制我蜀山功法，若是强行对敌，怕是要伤亡惨重。”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剩下的话说完：“或许我们可以去寻那佛家高僧前来助阵。” 这话或许也只有陈长老才能在万剑一的面前说。佛道两家多年恩怨，若是让人知道蜀山去寻求那佛家高僧相助，怕不是要遭到天下人耻笑。万剑一蹙起眉头，他也知道陈云海的话是诚心之语，如果可以寻得那佛家相助，危机可除也。但是这佛道之争不是他可以开先河的，虽然蜀山剑派是天下正派之首，可也不好冒天下之大不韪。他念及此，还是摇摇头。 “以后还是不要在说这种话，若是被他人听了去，只怕连你也要遭受到波及。” 陈长老知道自己还是多言了，便是连师兄都不敢去挑起两家的合作，那天下便再也无人敢做了。他低头歉意道：“是，师兄。” 万剑一拍了拍他肩膀：“我知道你也不过是想要替我分担一些，并不是什么的错。不过除了这个，便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陈长老也是为难的摇摇头，他也确实想不出任何可以面对一位修至大妖级别的魇妖的办法。万剑一望着自己这位师弟，那张四方的坚毅面孔平时很少笑的，但是今日里却与自己这位师弟在一起，不禁连笑的次数都多了许多。但陈长老感觉在这笑容之后，似乎隐藏了什么，但却抓不住这种感觉。 “那就算了，这种事情本来也不应该你来头疼的，回去吧。明日里，还要再召集众人商议一轮。” 陈长老望着自己的师兄，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点点头，从断崖离开。等陈长老离开之后，这断崖便只剩下万剑一一人，看着远处渐渐翻腾的云海，这处蜀山奇景便好像再看上几百年的时光也终究是看不厌的。只是不知道这次的危机之后，他还能不能站在这里。第八百三十五章四仙剑阵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和黑袍见面了。苏寒也早已经熟悉了这张被藏在绷带下的脸。但在来这里之前，他如何也想不到站在黑袍身旁的会是星宫。 “果然，你们是认识的。”只是看着苏寒和星宫的表情，黑袍便立即猜到了。 “你如果只是来确认这个的话，那我会现在就把你杀了。”星宫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这可怕的话，便是苏寒听得也是毛骨悚然。黑袍连连摇头：“不会的，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才会将你们找来，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事情。” 苏寒平淡的蹦出了一个词：“是蜀山？” 黑袍则夸张的做出惊愕的表情看着苏寒：“你也知道？我还以为这种事情也只有我知道才是，你怎么会知道的。” 苏寒摇头：“我不知道蜀山的事情，但我知道你，对你来说，重要的事情只有蜀山而已。” 黑袍嘿嘿笑着看向苏寒：“看来你很关心我啊！” 这眼神恶趣的让苏寒想要上去杀了他。好在苏寒动手前，星宫开口了。 “你可以说正事吗？” “好！好。不和你们开玩笑了，我们来说正事。”他看了看两人：“我们说到哪里了？” 苏寒：“蜀山！” “对，蜀山。你们知道吗？蜀山最近要发生了一件大事。” 苏寒和星宫的脸上却没有因为黑袍的一惊一乍而有半点波澜。 “你们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好奇？” 可这话说完，星宫转身便要离开。黑袍也是急忙叫住她：“别走啊！我说，不卖关子了。” 苏寒也是无奈的望着这个家伙，真的不知道他为何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坏蛋那样冷漠且邪恶。星宫回头白了他一眼，但还是留了下来。黑袍这才继续道：“那位万掌门将要启动四仙剑阵了。” “四仙剑阵？”苏寒与星宫同时说了出来。但是两人却完全是不同的反应。苏寒自然知道什么是四仙剑阵，蜀山最强杀招的剑阵，但这剑阵已经数千年没有再启用过，早已经被人忘记了剑阵的强大。而星宫则是完全不知道的茫然，她所得到的记忆也不过是一些凡俗之人，这种来自修士的秘密，她当然是无从知晓。 “那是什么？”星宫直接问道。 “你居然会不知道？”黑袍疑惑的问道。但是得到的只是星宫那张怒容的脸。黑袍可不愿意得罪了自己这个至关重要的盟友，急忙解释道：“四仙剑阵，由四柄仙剑组成的强大杀招剑阵。一旦启用，几乎可以毁天灭地，没有什么可以抵挡这剑阵的力量。” 对于这些解释，星宫并不能直观了解，但也还是明白的点点头。苏寒也随之问道：“蜀山动用四仙剑阵，是为了对付什么？” 黑袍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星宫。星宫还没有反应过来，苏寒则是愕然道：“为了对付星宫，蜀山居然动用了四仙剑阵，这是不是太……。” 苏寒甚至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 “大材小用吗？”黑袍笑着替苏寒说道：“不过这可没有半点夸张，我反而觉得很合理。” 苏寒还是不能理解，那毕竟是四仙剑阵，唯一一次启用时，对付的敌人是一名陨落于人间的神明。虽说是陨落的神明，但他的强大却不是人类可以匹敌，在涂炭了半个大陆之后，蜀山便决定用四把强大的仙剑组成四仙剑阵来诛杀这陨落于此间的神明。但是这等强大的剑阵想要启动，却也不是随便说一声就可以随时启动。他所需要的代价是比起启动星轮还有高了无数倍，而这还不算是什么，其中最为重要的代价是那名操控剑阵之人的性命。虽然不知道这多年以来蜀山是否已经解决了四仙剑阵对操控者的吞噬，但是在第一次启动时，当年的那位强大的蜀山掌门在诛杀了那位陨落神明之后，便也同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开始蜀山还以为是四仙剑阵强大力量撕开了空间裂隙，让蜀山掌门遁去了别的地方，但几年之后，他们才研究出来，那位掌门是直接被吞噬作为能量供养了四仙剑阵的启动。 “这消息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苏寒依旧质疑的问道。黑袍笑着摇摇头：“这可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保证这个消息是不会错的，而且很快你们就会知道，所以。” 他看着苏寒两人：“你们要何去何从？” 虽说是看向了自己，但真正要直接面对的只有星宫，苏寒也同样将目光看向了星宫。星宫似乎还在疑惑，但她的回答却很理智。 “我不会硬抗的，既然连你们都觉得这很危险，我可不是傻子，我会离开这里。” 苏寒不知道为何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星宫为了那灵的吸取，不愿意离开。可是黑袍却面色凝重：“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们所计划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星宫自然不理会什么黑袍的计划，要是她存在什么对他人的在意的意识，当时就不会是第一个从锁妖塔中逃出来的人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星宫直接便拒绝道。但是黑袍却没有回答星宫，而是看苏寒说道：“你也是。” 苏寒愣了愣：“蜀山的事情与我无关，为什么我也不能离开？” “因为你也是我计划中的一环。”在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都变了，便好像如果苏寒说出任何一句拒绝的话，那么他便会杀了苏寒。阴冷，邪恶，是苏寒认为的那种坏人应该拥有的气质。但可惜黑袍面对的是苏寒和星宫，可能是这世上最讨厌威胁的两个人了。苏寒冷笑一声：“如果我真的也要离开呢？” 星宫也同时笑了笑：“还有我呢？” 气氛有些僵硬，空气里都好像有什么在碰撞在一起，激烈的要在空气里砸出火花。可就在这时，黑袍却猛地笑了起来。 “哈哈，你看看你们这个样子，真的是有够好笑。”他捂住肚子，便好像真的被逗的笑着肚子疼。第八百三十六章师兄可苏寒和星宫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黑袍的表演。而因为没有观众的配合，黑袍也觉得无趣的停下了自己大笑的行为。他再度恢复严肃，看着眼前默然的两人。他其实也知道这两人是不可能轻易答应的，但他刚才所说却也是事实，他不能让这两人离开，他们是所有计划中必不可少的一环。他冷静的问了句，打破场面上的尴尬。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主动告诉你们四仙剑阵的事情？” 这句问话确实的引起了苏寒两人的在意，毕竟这和黑袍本身目的不同，他更应该是欺骗以达成目的。但两人都没有问，他们知道黑袍既然提及，那自然便会自己给出答案。 “因为我知道这是我们合作的前提，那就是真诚，只有对你们毫无保留，才能让你们相信我。我也相信任何的隐瞒都只会让你们对我同样有所保留，所以我才会在得到消息之后，便立即与你们见面。” 可这显然打动不了星宫。 “只是这些？”星宫不屑的说完，转身便走开。黑袍抽了抽嘴角，好像无可奈何。苏寒则开口说：“你最好还是调整你的计划，四仙剑阵的压力下，没有人可以承受的。” 说完，拍了拍黑袍的肩膀，他也走了。等到两人离开，这里就只剩下黑袍一人，有些木然的站在原地，可是过了会儿，他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四仙剑阵的事情他确实没有说谎，也没有必要，事情很快便会传入他们两人的耳中。甚至他也预料到现在的情况，四仙剑阵的启用，星宫即使不能确切知道它的强大，但是以星宫谨慎的性子，她肯定会选择逃走。只是这个时间上的早晚不同，对黑袍来说很重要。他故意提前一步将这个消息给到星宫手中，那么为了安全，她不会等到蜀山出手之后才会离开，肯定会提前。黑袍要的就是这个提前量，他需要在这个提前量里让星宫再次回到她应该在的位置里，完成他想让她去做的一切。蜀山脚下，那被蜀山先祖写下蜀山剑派四字的墙壁风吹日晒之下，有些地方已经显露出斑驳，但是唯独那四个大字却没有半点变动，蕴藏的剑意也依旧是蜀山弟子争向领悟。崖壁之下不远，立了一间茅屋，屋舍旁种了几畸蔬果，虽然外面天气已经渐入寒冬，但这崖下却清爽宜人，植株上还挂着许多正开花结果的新鲜蔬果。这屋子里住的是一位老农，面容枯老，体态佝偻，蜀山弟子也时常会见到这老农扛着锄头打理自己的院子。谁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人，只是听说他在此地是得了上一任掌门的允许，所以也就没有人会将他从这里赶出去。甚至有些传闻，这老人是前任掌门在人世间的私生子，却没有半分修行的天赋，便只好在山脚下给他留出一块地方，供他生活。这听起来十分荒诞不羁，但比起其他的猜测，这可能更加的靠谱一些。这里向来无人问津，便是蜀山弟子们也不会打扰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单调的重复着一日又一日。但这一日，蜀山掌门万剑一在重启了四仙剑阵的之后，便主动来到了山崖下。刚一落下，便见到的是蜀山剑派四字，那一刻许多记忆便好像再回到了脑海中。刚进入山门时，震惊这四字的宏伟，心中久久无法忘记这四字带给自己的震撼，也暗暗发誓一定要修的高深法术，成为与天下闻名的大修士。入门之后，又如同其他师兄弟一般来此地参悟字中剑意，苦苦沉思，只为参悟半点心得，精进修为。往后多年，虽然并不常常见到，可若是从外历练归来，也定然会见到这几字，便知道是回了家，心中便像是放下了一切的担忧。再往后，一步步的走到了掌门之位，好像也做到了当初许下的誓言，可是同样的，也习惯了这几个字的存在，并不会有更多的想法。只是今日见到，不自觉的就勾起了些许回忆。不过他来此地不是为了怀念，而是为了见一见在那茅屋之中的人。正在打理杂草的老农也注意到朝这里走来的人，但神色不变，虽然这里从未有蜀山弟子前来打扰，但他似乎也并不感到惊奇，只是停下手中动作，静静的等着对方靠过来。 “师兄，真的是好久不见了。”蜀山掌门万剑一面带微笑的喊道。这一声师兄让老农的脸色变了变，但是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这里没有蜀山掌门的师兄，只是一个种地的老头子而已。掌门大人要是找师兄的话，肯定是来错地方了。”老农很是认真的解释道。万剑一知道自从当年他与师父发生分歧，而自废修为来到山脚下生活时，便也同样割断了与蜀山的情谊，但终究因为他是生在蜀山，长在蜀山，便没有离去，只是在崖下建了一处茅屋而已。但万剑一却不知道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师傅也是禁止任何人接触，甚至是临死，也还不忘记嘱托万剑一一定不能违背了。他恪守了自己的承诺一生，从未问过，也不让其他弟子去打扰到他。但今日他却主动来了，并不是已经忘记了对师傅的承诺，只是因为启动四仙剑阵，也意味着他的时日不多，有些事情便想要弄得清楚。 “师兄既然不愿意承认，那剑一也只能以蜀山掌门的身份与师兄说话了。” 老农也是不卑不亢的问道：“不知道掌门大人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这个老头子说。” 万剑一停顿了下，眯眼笑道：“也不是大事，不过是来看看师兄，顺便问师兄一些问题而已。” 老农面色如常：“连掌门大人都不知道的事，那老头就更不会知道了，掌门大人还是请回吧。” 万剑一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位师兄会如此决绝，居然连一点说话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他。第八百三十七章掌门万剑一苦笑一声道：“师兄，其实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我启动了四仙剑阵。” 本来他并不打算告诉对方这个事实。而四仙剑阵的消息总算是让对方的表情再度有所改变，他垂下了眼，拿起手中的锄头，朝着茅屋的方向走去，万剑一跟在其后。 “进去吧，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老农推开茅屋，对万剑一道。这位蜀山掌门才无奈笑着的走进了屋子。屋中摆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张是老农自己打造的椅子，而可能是没有想到会有其他人进来，所以椅子也只有一把。 “我站着便可以了。”万剑一主动道。 “你既然是客人，自然没有让客人站着的道理，坐吧，我坐在那边的柜子上就行。” 万剑一只好坐下。 “这里没有茶水，只有蜀山的山泉水。” 万剑一本想说不用，但是老农已经用一只瓷碗装了水放到了他的面前。 “谢过师兄。”他只好点头致意。随后老农坐到了那靠床边的一个四方的柜子，不高，整个人坐下去就比起万剑一有些矮，让他很是不习惯这样去看自己的师兄。 “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老农开口道。万剑一居然没来由的感到紧张，作为蜀山掌门，这种感觉可能已经上百年没有感受过了。他放下碗，缓了缓心神道：“师兄，当年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老农的目光犀利起来的朝他看去：“果然你还是舍不得那些东西，便是临死了，也还想知道那些东西的秘密。” 万剑一也如实的点点头，并不隐瞒，或许这是面对死亡之后的无畏吧。老农顿了顿，却反问了一句：“你可还记得当初师傅要将我关入锁妖塔时说了什么吗？” 这让万剑一如何能忘记，立马便说道：“师傅说，若是你放下那黑链枷锁，便可以饶过你这一次。” 老农那黑魆魆的老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也是想起来许久之前。 “没想到你会记得如此清楚。” “其实我一直都想知道那黑链枷锁是什么，只是这事让师傅雷霆大怒，我自然不敢去问师傅，而师兄在不久之后便自废修为，隐居在此地，师傅禁止我等来打扰师兄，这事只能是成为一块石头埋在了心底。” “黑链枷锁，若不是你提及的话，恐怕我都早已经忘记了。” 说完，他伸出那只黝黑苍老的手，原本空无一物的手心，便蔓延出一丝黑色，黑色的丝线渐渐缠绕在一起，在他的手心中编织出了一个黑色的，相互交缠的锁链。 “这就是那黑链枷锁。” 万剑一很是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一切，他明明感觉不到在师兄的体内还存在一丝一毫的灵气，因为自废修为，也毁去了他的灵根，从此再也不能与修行相关。但是从这黑色的锁链身上却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灵气存在。 “这就是那黑链枷锁？”他错愕的望向了老农。 “这就是。”老农也是给了他肯定的答案。可就算这东西放在了他的面前，也还是很难看到出来这到底是何物。不过不等他问出来，老农便已经解释道：“当初师傅让我放弃的东西便是它，我不愿意，便与师父争执，师傅便放出话，若是我不愿意放弃，便将我关入锁妖塔中。” 他苦笑了一声：“蜀山锁妖塔居然要关入一个蜀山弟子，这可是从未有过，我自然也不愿意，便假意答应了师傅，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自废了修为，来到了这里。” 万剑一疑惑的问道：“可是为什么师傅还会让你将这东西留在身边。” “因为当我自废了修为之后，这黑链枷锁便陷入了沉睡，便连师傅也无法查出它的存在，师傅一直都以为我已经将那东西给放弃了，可是师傅没有想到，其实这东西一直都存在于我的身体中。” 万剑一依然诧异，他们的师傅，也就是上一代的蜀山掌门，那时的实力已经是离飞升之下的第一人，虽然最后还是陨落在了飞升天劫之上，但却能躲过师傅的眼睛，这如何不感叹着东西的厉害。 “你肯定好奇为什么师傅会如此严厉制止我拿到这东西吗？” 万剑一摇摇头。 “因为这是一件和四仙剑一样的神器，他来自神明的世界。” 老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只是这东西的主人此前是一位魔神。” “魔神？”万剑一有些意外的呢喃了一声：“那为什么师兄还要为此得罪了师傅，这般邪恶之物本就与我蜀山不相容，师兄这又是何苦。” 等万剑一说完便知道自己不应该说这些的，道理想来早已经被当时的师傅说了无数遍，可是师兄却可以为此而断了自己修行的根，必然是因为早已经做好了选择，有着自己必须这样做的理由。当初师兄的天赋与智慧是比起他更得到师傅的看重，师傅也是将师兄当作下一任的掌门来培养，而不是他。若不是后来的事情，现在的蜀山掌门应该就是面前的这个苍老的老人。 “我只是有些疑惑。”他替自己解释道。老农并没有在意万剑一这般直接。 “我理解你的想法，甚至在那时我也会常常质疑自己这样做是否是对的。但是我并不后悔，这东西的存在是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因为那个被称作魔神的神明才是真正的智慧之神。我信仰了他，自然愿意去追随他的脚步。” 虽然不能理解，但是万剑一却看到了在师兄脸上与目光中迸发出来的光芒，想要阻止这样的信念，万剑一感觉靠着自己的力量恐怕是无法做到了。许久之后，万剑一离开了这件茅屋。只是留下了一具死去的尸体，带走了一件强大神器，而从此之后，蜀山之下便再也不需要留下这一间茅屋，那些被打理干净的菜畦或许也很快荒芜，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就这样的发生了。第八百三十八章对抗的力量 “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了？我这才刚从外地回来，还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快给我说说。” 在山南镇的一处面馆里，相约的一对友人等着面条的时间里便开始闲聊起来。 “那位镇子上最大的财主朱老爷去世了，昨天刚走的。” 听者也是一脸惊疑：“是在江边那栋大宅子家的朱老爷？” “就是他家，你说他家老太太才刚走多少天，怎么连朱老爷也一起走了，明明之前看到的时候，身体还十分硬朗，年岁也不大啊，怎么说走就走了？” “那可知道是因为什么走的？怕不像是生病了吧？” “我听我那在朱家做工的侄女说，老人是突然死的，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走的特别诡异，脸上还带着笑容呢。” “带着笑？” “是啊，尸体抬出来的时候，好些朱家的仆人都看到了。”说话的人发现身旁的友人脸色有些奇怪，忙问道：“怎么，难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人连忙摇头：“我怎么会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我这不是刚回来吗，在路上经过南边的那个村子的时候也听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和朱老爷这个有关？” “说不上来，只是那个村子里也死了一个人，说是死的时候就和朱老爷这个一样，带着笑容，方式诡异。” “真的啊？”这时面条上来，两人接过面条，又继续聊起来。 “我听那村子里说，这定然是遇到了什么妖怪，而后来他们去请了蜀山上的仙师过来，仙师立即就把尸体给收了起来，带回来蜀山去了。你说，这要是没有问题，那些仙师可不会这样做。”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没消息了，也没说那妖怪给抓住了，这下镇子上出了这个事情，恐怕是那妖怪来到了我们镇子了。” 这话刚说完，对面便停下了吃面的动作。 “还真的有这个可能，不行，这可不能等，我这就回家去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外面躲一段时间，等事情解决了，我再回来。” 说着，连面都不吃了，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哎，怎么这么着急，这还不是没有结论吗？”留下的家伙也没去追自己的这位朋友，摇摇头，慢慢的将碗里的面给吃完才付了钱离开。而同样在这面馆里的还有黑袍，他好像并没有听到这一切，只是爽快的刺啦刺啦的吸着面条，很快便也将一大碗的汤面给吃完了。吃完之后，还长长的吐出来一口气。将一旁的苏寒看到十分怪异。 “你怎么说也是一名修士，怎么会喜欢这种口腹之欲的东西？” 这个问题苏寒很早便想问了，只是直到今天才终于问出口。黑袍很是满足的对苏寒说：“和你们一心只知道修行的修士来说，说了也是白说。” 苏寒摇摇头，反正也习惯了这个地方怪异。 “刚才那两人说的话，你也听到了，那位朱老爷的死应该是星宫做的，她既然动手杀人了，也就意味着他准备离开。要是让她走了，你的计划可就没戏了。” 可是黑袍看不出半点着急的样子。 “你不担心吗？”苏寒问。可是黑袍却戏谑的打量着苏寒道：“怎么看起来你好像比我还要着急。” 苏寒有些没好气的说道：“若不是你告诉我，这件事的根源和那些家伙，和天罚有关，我会在这里？” 黑袍笑了笑，知道自己劝服苏寒的理由有些不光彩，但是有效就好。 “你放心好了，她绝对离不开这个山南镇的，就算我们想要让她离开，蜀山也绝不会让她离开的，不然你以为当蜀山决定启动四仙剑阵的时候会没有想到这些。” 苏寒顿时张开了眼，望着黑袍：“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她是无法离开这里的，你知道蜀山早已经在这里布下了禁锢？” “喂喂，我可没有这么说，我也是才知道不久，有什么消息我也是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们了，只是现在她选择了背弃我，我才没有去和她说的机会。” 苏寒才不会相信这个家伙会如此坦荡，但是不管怎样，现在已经确定了，几乎没有人可以离开这里，蜀山的目的也很明确，那就是诛杀了星宫。 “那这镇子上的人呢？”苏寒猜到了答案，但还是隐隐有些期待的问道。黑袍没好气道：“当然是一起死在四仙剑阵下了，连那位掌门都要因此丧命，难道这些凡人还不能跟着一起陪葬。” 果然，苏寒望着这烟火气浓郁的市井，好像也看到了他们的未来。而好像要不想让这样的悲剧发生，苏寒还只有依靠面前这个古怪的家伙。 “所以你说你可以阻止蜀山，这是真的？” 黑袍顿时就有些抱怨的看向苏寒道：“你居然会去质疑我？” “你放心好了，我可是已经准备妥当，只要有了那个家伙的存在，那么我就是立于不败之地，蜀山，就是太一门在世，也不是我的对手。” 他如此猖狂的话让苏寒也是看的一脸茫然，他真的想不出来会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挡住蜀山的四仙剑阵。 “那个家伙是什么？”苏寒不放心的问。黑袍却狐疑的看向苏寒，似乎在介意能不能将事情告诉他。但是在犹豫之后，他还是说道：“算了，就算你现在背叛我，也无法改变什么了，我也不怕你去和那些家伙告密。” 苏寒并不介意这家伙对自己的怀疑，因为他也从来都没有完全相信过他。 “那个家伙是一位死去的神明，留在了这个世间的转世，找到他，可是让我花了不了的力气，但这一切也是值得的，到时候，你便可以见识到真正来自神明的力量。” 苏寒确实难以置信对方居然会找到神明，不太理解为什么神明转世可以让他见识到神明的力量，将是四仙剑阵的强大便是建立在杀死一位陨落神明而建立的。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看着苏寒的表情，黑袍便已经猜到。第八百三十九章自西而来 “但是神明与神明之间也有不同。”黑袍认真的解释道。神明之间亦有等级，在任何有人的地方，那么分化便不可避免，而神不过是一群实力更强一些的人而已，他们之间的争夺或许比人更加高级一些，但是却改变不了贪婪的本质，而一切欲望都将导致纷争，陨落，转生，只是神明保留自身的手段，他们的混乱比起人，只会更加的不堪。苏寒或许并没有认真想过这些道理，但是这些道理却不难理解。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 “什么时候开始？” 黑袍好奇的瞥了苏寒一眼：“你着急了？” 不过他还是回答道：“很快了，你很快就会等到那一场绚烂的烟花盛开的样子。” 在苏寒与那个疯狂的家伙分开之后，天突然下起了雨。开始时还不是很大，渐渐的便像是落下银豆子般，噼里啪啦的打在砖瓦上。在路上的人匆匆的找地方避雨，或是往家的方向奔去，只不一会儿，街道上便清净下来。苏寒也站在屋檐下，与那些等雨停的人，一起看着屋檐下落下的珠帘。身旁的人感叹着雨来的着急，连一点征兆都没有。也有人谈及正在准备丧事的那个大宅子，怕是这雨要让朱老爷多再家留上两天才能出丧。不论聊些什么，只是天南海北的打发着时间，苏寒也静静的听着，消解无聊。突然一个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颇大的雨水中，一个蹒跚的人影正拖着什么朝着这边走来。仔细一眼，那居然是另一个人。他们早已经被雨水裹着，湿透了全身，沉甸甸的衣服便好像要让他们融入在地上的水湾里，像是两个从河里跑出来的水鬼。苏寒有些奇怪，只是看向身旁那些避雨的路人，却全然没有反应，好像是看不到一般。他便意识到其中定然有所古怪。正想再看看，一只黑色的巨虎从半空之中飞下。这虎极其庞大，有三四层楼那般高，黑白的花纹带着森然的寒意，翅生双翼，势如崩山，只是落下，便带着一股气浪将雨水掀入了屋檐中。可在路人看来，不过是一场风将雨吹打进来，打湿了身上衣服，只是惹得一阵哂骂，也是无事发生。苏寒再看时，此前拖着另一人行走的那人也是停下了脚步，与巨虎面面相对。巨虎咆哮一声，四周震颤，这等情势，只从空气中的压抑便看得出，必然不会安然收场，只怕是要打起来。若是真打起来，苏寒不知道会不会殃及到身旁的民众。然而就在这时，一剑从西方而来。如电光火石般，砸在了两者之间的青石板上，硬生生的插入进去，将石板给裂开了无数裂纹。这剑终于是让一众人都惊呼起来，苏寒不用看，也知道那些人是看的见的。 “那是什么？” “是蜀山上的仙人！”有熟悉的人便立即喊道。而对待离得不远的蜀山，这些凡人早已经不再惊奇，也不害怕，甚至还想要凑上来去看看热闹。不过也不敢靠的太近，只是伸着头朝那个方向看。苏寒也在看着热闹，接着一名长衫青衣的蜀山修士梳着长髻，像是避开了雨水的从远处跟着落下。等近了之后，便见到此人气宇轩昂，文质彬彬，颇有些公子世无双的倜傥风流。苏寒与蜀山有过几次照面，却对面前这人毫无印象，应该不是没有注意，如此这般人物，怕是一眼便不会忘记才是。正在苏寒回想时，巨虎一声怒吼将苏寒拉了回来，那巨虎似乎对于这突然出现阻止他的家伙很是不满。但只见那蜀山弟子，拔剑指向了巨虎，剑鸣如雷，剑势如崩。顿时一股气浪掀动了雨帘，砸在了围观的众人身上。虽然同样是被雨水给打湿了，但是此时却并无一人抱怨，只觉得精彩无比，心中诚服，脸上露出了仰慕无比的表情。可其实那些人能够见到的也不过就是那名蜀山弟子持剑指向了空中而已，并不能见到那巨大黑虎。眨眼间，便见黑虎扑了上来。剑光如雾，瞬息而已，雨水撕破了那只黑虎，如同一滩洒落的水，砸在了地面。苏寒虽然没有亲自经历，可就只是这股气势便已经让苏寒感到对方的不简单。而这蜀山弟子也不多做停留，将那只黑虎绞杀之后，便收剑而起，抓住地上两人便迅速离开当场。留下一众凡人望着远去的黑点回味着刚才有些莫名的瞬间。雨还在下着，下的很大，而天色见晚，有些人见雨一直不停，便也只能寻着什么遮住，纷纷离开，苏寒没走，像是在等待什么。 “你也能看到刚才的一切吧？”身旁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对他说道。苏寒等的那人就是他，从一开始便已经注意到他所看的东西与别人不同。 “是的。”他回道。 “那你可知道那只黑虎是何物？非妖非鬼，非人非魔。” 苏寒自是不知，便谦逊回道：“还请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略知一二，说与你听也是不妨的。” 苏寒之所以此前不曾注意到他，确实是因为没有从这人身上感到半分修为，一副市井老者打扮，颇为苍老，实在难以看出他的不同。 “那就多谢前辈。”他很是恭敬道。那人笑笑：“黑虎，玄冥之物也。” 苏寒一愣，又问道：“何为玄冥之物？” 可再抬头，那地方早已经没有了刚才老者的影子，苏寒也是怔怔出神，久久没有言语。过了会儿，他摇摇头，看着雨虽然不小，还是踏入了雨中，但雨水从身侧滑过，与衣物并无半点沾身。此时不过只他一人，也没有什么人会注意这等奇怪。等他走后，刚才消失的老人却在原地又现出了身形，望着苏寒远去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道：“若是世间无一人，何来与卿诉愁肠。” 其中叹惋之意，颇为浓郁，却是不知道这话是与何人所说。第八百四十章耳聪目明雨霁风消，到了晚间，下的磅礴的雨终于是停了下来，可只是这短短时间，在离镇子不远的那河水都涨了几分。在入冬时日，遭遇这般大雨是很少见的，但终究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人们也只当做是一场有些晚来的秋雨而已。地上的泥土被雨水翻动，走过之后，便显得泥泞不堪。有几双脚印已经踩过，苏寒自然不用担心，他循着脚印的方向朝着出镇的路上走去。路旁的一只野鬼见到苏寒身上的气息，便吓得躲到了远远的地方，生怕苏寒一个不高兴，便要抓了他这只小鬼。苏寒自然连看都没有看他，他只是去往那个约定的地方。星光暗淡，树林之中也是影影绰绰，十分阴森恐怖，这路上自然不敢有人再去涉足。而正于此间走了不远，一道光芒在山侧从半空滑落下来。像是流星一般坠入了山谷之中，却之后没了动静，一切归于平静。苏寒眉头微微蹙起，这时的不寻常自然会让他感到奇怪。但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朝着矮山之上走去。正在这时，有一个身影从山上下来，在这漆黑里，也不见他提着烛火，就这样摸着黑的在泥地里艰难的下着山。苏寒有些意外的看着那个家伙，对方是一个樵夫，身上还背着一捆柴火，但是之前的一场雨早已经将他身上的柴火给打湿了，想来或许是来不及躲雨。终于靠近了苏寒，本来还没有注意，等这般近了之后，他才发现苏寒朝着山中走去，心中也是害怕，只是瞥了一眼，便不敢去看，似乎只要多看一眼，苏寒就好像要变成厉鬼来索了他的性命。这本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妥，苏寒并没有在意。可就在擦身而过的时候，一声狰狞的低声轻笑让苏寒惊觉。一道黑色的树藤从身旁捆向苏寒，但一剑寒光，树藤断了数截落在地上。苏寒也是愕然，这妖物居然骗过了他的警觉，若不是刚才的笑声暴露，恐怕苏寒就要受招。 “什么妖物？”苏寒顿喝一声，同时手中长剑刺出。但却刺入了空处，原本的汉子只留下一身柴火与那件衣服掉在地上，人已经不见。这等高明的遁术，苏寒从未见过，不禁打起了精神。但是寻了一圈，也不见那妖物身影，恐怕是知道不是苏寒对手，便不敢再与苏寒对上。正在这时，一道笑声在一旁的枯林之中响起。笑声尖锐，似婴儿夜啼，让人听了十分毛骨悚然。苏寒闻声望去，只见枯林之中漆黑如墨，浓浓的阴暗正从某个地方翻滚而出。不用多想，便知道在那其中定然存在某些妖鬼之物。犹豫片刻，苏寒却不打算理会，只是径直朝着山中走去。可是越往前走，声音便越是尖锐，最后就好像在苏寒耳旁响起，这妖物猖狂至此，也是让苏寒心生怒意，有杀之而后快的冲动。可这般猖狂的引诱苏寒，也定然是有强大的底牌，苏寒不敢大意，只是默念几遍静心法咒，便还是不管不问的走自己的路。那声音的影响正因为静心咒而抵消了两三分后，一道尖啸声突然在这山涧回荡，其中凄惨之色，让苏寒也是心中一紧。而之后，刚才的声音便消停下来，仿佛是有人帮着苏寒解决了问题。无论是什么，苏寒心想，都不用理会。上了山中，地势平缓，虽是矮山，却也比起山南镇要高了不少，一眼看过去，便能见到正最远端的灯火。但苏寒并不是来这里去欣赏夜晚山南镇的夜景的，他是来找人的。对，就是这样一个墓葬地去找一个人。雨后的山中比起平时更加寒冷，夜风便好像是无孔不入的沙子，流入到身体任何一处未被遮挡的地方。而就连山中蛰伏的那些野兽，在这夜晚都好像失去了出来捕猎的想法，山中安静极了。苏寒看了看四周，看起来自己是来早了，对方还没有现身。但他并不着急，只是站在那里站了不多一会儿，一个声音便在他的身后响起。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那声音轻笑道：“不过，我觉得还是来看看的好，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 苏寒却平淡的听他说着，然后道：“你如果只是为了自己迟到而寻找什么理由的话，大可不必如此，我并不在意你的迟到，毕竟，你本就是不是那种会准时的人。” 那隐藏在阴影中，却不肯现身的家伙传出来爽朗的笑声。他是想要用笑声掩盖过去，苏寒也没必要戳破，只是继续问道：“蜀山的那个人已经准备好动手了，你们的计划呢？” “我们的计划当然也是开始了，这个你不用担心，等到那一日，一切都会按照我们的想法进行下去。” 苏寒点头：“那就好。” 想起来刚才上山遇到的那些奇怪，苏寒便又问道：“山上那些古怪你知道吗？” 但显然对方似乎并不清楚：“什么？” “你不知道就算了，反正也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苏寒摇摇头。当苏寒说完，便有些沉默了。过了会儿，还是苏寒打破了沉默：“其实我一直想要问你一件事情。” 阴影里的声音也有些好奇道：“什么？若是可以的话，我不会隐瞒你。” 这答应和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