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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当着周辰湛的面,将那一后备箱的玫瑰花全部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冷冷地对他说:“周辰湛,我的东西,你看都不要多看一眼。再有下次,我不保证你的手还能不能弹吉他。” 从那以后,周辰湛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我以为生活会就此平静下来,但陆岐的世界,从来就没有“平静”二字。 他突然消失了。 一连三天,没有任何消息。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接我回家的车也换了司机。 那套冰冷的顶层公寓,没有了他,显得更加空旷。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开始不习惯。 我会下意识地在书房门口张望,期待看到那个靠在椅子上处理文件的身影。我会在深夜惊醒,伸手去摸旁边的位置,却只摸到一片冰冷的空虚。 我疯了吗? 我竟然在担心那个强迫我、禁锢我的男人。 第四天晚上,他回来了。 我听到开门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一身酒气地走进来,脚步有些虚浮。 “你回来了。”我迎上去,想扶他。 他却推开了我,径直走向卧室。 灯光下,我看到他白色的衬衫背后,渗出了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 “你受伤了?!”我大惊失色,冲过去想查看他的伤势。 “滚开!”他低吼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痛苦和暴躁。 我被他吼得愣在原地,眼圈一红,委屈和担忧交织在一起。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走进浴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和压抑的闷哼,心揪成了一团。 过了很久,他才从浴室出来。他赤裸着上身,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水珠顺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滑落,性感得惊人。 但我的目光,却死死地定格在他的后背上。 那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鞭痕,皮开肉绽,新的旧的伤痕叠加在一起,狰狞可怖。有些伤口太深,即使用水冲洗过,还在往外渗着血珠。 殓屃旑惦倓虑甃飿呁浅绁曪庡幥鋋腷 我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这是……怎么弄的? “过来。”他坐在床边,对我招了招手,声音沙哑。 我走过去,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用棉签蘸着碘伏,小心翼翼地帮他处理伤口。 我的手在抖,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背上。 “哭什么?”他感觉到我滚烫的泪水,身体僵了一下。 “疼吗?”我哽咽着问。 他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脆弱的样子。在我心里,他一直是无所不能、坚不可摧的。 “为什么会这样?”我忍不住问。 他转过头,看着我,黑色的眼眸在灯光下亮得惊人。 “家里不同意,要我联姻。我拒了。”他言简意赅。 我的心猛地一沉。联姻…… “是因为……我吗?”我颤声问。 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我:“曲若,如果我说,我挨这顿打,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娶一个我喜欢的人,你信吗?” 我的呼吸停滞了。 他看着我,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和郑重。 “我不想再用这种不清不楚的方式把你绑在身边了。”他伸出手,抚上我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知道你怕我,也知道你没爱上我。但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 “曲若,”他一字一句,清晰地敲在我的心上,“嫁给我,好吗?” 求婚? 陆岐在向我求婚? 我看着他满身的伤痕,看着他眼里的执着和坦诚,我的心,第一次剧烈地动摇了。 这个霸道、强势、危险的男人,用他自己的方式,为我挡住了来自他那个世界的狂风暴雨。他用最原始、最惨烈的方式,向我证明了他的决心。 我没有立刻回答。 我只是低下头,继续帮他上药,动作比之前更轻,更温柔。 毕业季悄然而至。 我忙着写论文,忙着准备答辩,和陆岐的关系也进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他没有再逼我,而是给了我足够的空间和尊重。 他会陪我去图书馆,静静地坐在我对面看他的财经杂志。他会记得我的喜好,让家里的阿姨每天换着花样给我做营养餐。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爷”,而更像一个……笨拙地学着如何去爱一个人的男朋友。 我的心,也在这份笨拙的温柔里,一点点沦陷。 就在我以为生活会这样平静地走向一个新开始时,我那个许久不曾联系的“家”,给我打来了电话。 是我的父亲。 “若若啊,是爸爸。”电话那头,是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自我来港城后,他从未主动联系过我。每次都是我打电话回去,他也只是不耐烦地问我钱够不够花,然后匆匆挂断。 “有事吗?”我的语气很冷淡。 “哎,你这孩子,怎么跟爸爸说话呢?”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我的冷漠,语气甚至带着一丝讨好,“若若啊,你快毕业了吧?爸爸和你张阿姨商量着,等你一回来,就给你办个升学宴,好好庆祝一下!” 张阿姨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也是我那个同父异母弟弟的母亲。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不用了,我毕业后不回去。”我直接拒绝。 “不回来怎么行!”他的声音立刻急了,“你弟弟……你弟弟的婚事,还指望着你呢!” 我心里一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弟弟的婚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若若,你别怪爸爸狠心。”他叹了口气,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你弟弟看上邻村一家人的姑娘,但对方要三十万彩礼,我们家哪拿得出来啊……不过那家人说了,他们家有个儿子,三十多了还没娶上媳妇,要是……要是你愿意嫁过去,他们就不要彩礼,还倒贴我们家十万块,让你弟弟风风光光地把媳妇娶进门……” 我被他的话气得浑身发抖。 换亲。 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这种荒唐的事情! 他们竟然想牺牲我的一生,去换我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的幸福! “你做梦!”我几乎是尖叫着吼出声,“我就是死,也不会回去!” “曲若!你敢!”电话那头的父亲恼羞成怒,“我是你老子!你的婚事我说了算!你不回来是吧?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回来!” 说完,他狠狠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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