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林霰的手拢在一起:“不管怎样,发生任何事都不要隐瞒我。” 这个林霰无法保证,但也无法一直让霍松声挂心,便点头应允。 霍松声看看月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林霰说:“我送你出门。” “怎么来的怎么走,我还翻墙出去。” 思及以后见面都要偷偷摸摸,霍松声有些不爽:“什么时候能正大光明进你的门?” 林霰未加思索:“很快。” 屋顶上蛰伏着聆语楼的杀手,院子里暗处还有好些个,周遭都是人,霍松声想做点什么都不方便。 他摸了下林霰的脸:“我走了你还做什么吗?” 林霰摇摇头:“我有点累。” “嗯,那你睡觉吧。”霍松声犹豫一下,商量道,“或者我看你睡了再走?” 这人磨磨蹭蹭半天就是不舍得走,林霰也没拒绝。 回到房间,林霰脱衣躺下,霍松声靠坐床边陪着林霰入睡。 “要点熏香吗?” 林霰说:“好。” 霍松声充当小厮,将林霰妥帖的照顾着。 熏香点燃,袅袅香味飘然而上。 霍松声俯下身去,蹭蹭林霰的眉梢,低声说:“好梦。” 林霰困得厉害,很快就睡着了,霍松声却没有立刻走。他在林霰身边陪了大半宿,中途有几次林霰呼吸明显急促,像是要做噩梦的样子,他便贴着林霰的耳朵,跟他说:“没事,都是假的。” 如此过后,虽然没做好梦,但至少也没有噩梦了。 · 第二日天还未亮,林霰便起来去上早朝。 翰林掌院使官服是深红色,要带黑色纱帽,林霰装配整齐,他长相俊秀出尘,穿上官服清冷贵气,很是好看。 近来宫中最大的事就是办请神节,早朝也围绕着请神节展开,礼部将流程汇报完毕,户部针对新调整的流程和礼单给出预算。 户部给的保守,是基于实际情况,赵渊觉得不行,按照户部的数字未必能将请神节办的符合皇家脸面,于是大手一挥,批下一笔款项,御笔红批一勾,算是定了。 “户部整理一下截止目前,赋税尚未缴齐的州府长官姓名,叫他们准备好解释,朕看看这钱要的上要不上。”赵渊看向赵珩,“宸王,花了多少钱,还要花多少钱,你心里都要有数,没钱了要想法子去要,下面有些县镇已经拖欠朝廷大半年的税款,这钱难道要朕去帮你要吗?” 赵珩作为此次请神节的主办人,前前后后已经忙了一个多月,这是赵安邈倒台后,赵渊让他做的第一件事,必须要把它做好了。 “是,父皇。”赵珩说。 “正巧林卿也在,宸王若有什么难处,下去同他说说,他点子多,说不准就简单事简单做了。”说起这个,赵渊又记起一件事,“对了林卿。” 林霰拱手道:“皇上请讲。” “内阁与六部多个官位空悬,既然你已接手翰林,这名单要早点拟好交给朕。” 林霰说道:“名单臣已经准备好了,晚些便可请秦公公代呈给皇上。” 赵渊很满意林霰,想必是将功课做在前面,他笑了笑,说:“还有请神节各寺派来的僧人,这么些日子人也该定好了,你一并呈上。” 早朝开完,赵渊宣布散了。 “林大人留步。” 林霰被叫住,回头一看,是赵珩。 “大人往何处去?”赵珩问道。 “下官才上任,还未来得及去赶翰林院看一看。” “哦,我正好要去刑部。”赵珩说,“既然同路,我们便走一截儿?” 林霰抬手请赵珩先走。 “昨日来去匆忙,还未好好恭喜大人。” “多谢王爷。” 赵珩轻笑一声:“西海战事平定,大人有功,父皇破例提拔大人至二品。眼下父皇又让我向大人讨教,看来大人确实很讨父皇喜欢啊。” “不敢当。”林霰态度谦虚,“只是如今宫中官位多有空悬,才有次机会罢了。” 赵珩等的就是这句:“父皇方才说的,让你拟的名单……” 林霰抬起眼,缓缓看向赵珩。 赵珩暴露真实意图:“先拿给我看过,再递交父皇。” 官位一空,谁都想趁机将自己的人塞进来。 “哦。”林霰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王爷有合适的人选吗?” 赵珩也留了一手:“我看过再说。” 林霰点点头。 赵珩说:“你入了宫确实方便许多,先前你为我出的主意,那些安置流民的法子,已经初有成效。虽然流民转化为生产力,能为朝廷带来一定收益,只是按礼部的单子,想要做好,我们还差不少钱。” 赵珩为钱发愁,林霰却不当回事:“钱么,最简单不过的事了。” 赵珩问道:“大人有法子?” 林霰说:“谁逼的王爷,王爷便同样逼下面的人。凡事做不做成,都要有个奖惩,不妨加大力度试试,或者兵行险着,先将难关过了再说。” “大人的意思是……?” 林霰说道:“王爷不妨去户部转转,听闻南边今年收成不错,看样子该做点贡献了。” 第八十四章 和赵珩分开后,林霰便去了翰林院。 翰林是内阁大臣的孵化篮,现今内阁成员无一例外,皆自翰林所出。 章有良获罪后,首辅之位空悬,内阁中挑挑选选,也能找个还说得过去的人当此大任,不过赵渊总不满意,便先调了翰林掌院使过去,代行首辅之职,如此这个位子才空缺下来。 大历开朝以来凡是能入翰林的必须要经过科举,进士是门槛,随手一抓不是状元就是榜眼。这儿是读书人待的地方,文人多,自然讲究也多。 世人常说文人有风骨,说白了就是个人有个人的性格。 翰林深在宫中,往下一步是学子,往上一步入内阁,一步之遥,跨度极大,也正因为上下都够不着,处在这个位置倒还算清白。 林霰是皇帝亲封的翰林掌院使,学士们要尊称他一声“林院长”。 来接待林霰的学士名叫李为,大历二十五年的状元郎,他对林霰很客气,那年是林霰第一次参加科举,没考过人家。 李为主掌史册稽查,他带着林霰在翰林院转了一圈,将经筵讲学、文史编撰、起草诏书、招考议题,各司学士都见过一遍。 当朝重文轻武,文官在百姓中很受尊敬,翰林都是读书人,自然有些眼高于顶的骄傲,特别是肚子里真有货的人,多半性情要冷一点,与人相处也生分一点。 林霰新官上任,对翰林中人却似乎并非一无所知。学士里有一位名叫周旦夕的,主管科举招考及题目拟定,林霰很欣赏他,哪怕对方并没有正眼瞧他。 林霰欣赏一个人并不会表现的特别明显,他说话通常真话假话掺着说,人也淡淡的,有时很难分辨。 李为介绍周旦夕时林霰听得认真,过后林霰与周旦夕多聊了几句实事,周旦夕虽然不热络,但知无不言,林霰依然听得仔细认真。 最后林霰说:“我经历三次科考,三次会试题目皆由旦夕所出,题目发人深省,引人深思,故而印象深刻。” 翰林的主殿叫做自省堂,通常掌院使便在那里当值。 自省堂前一日已经清扫过,屋内书架整齐码放一排排书册,隐约还可嗅到墨香。 李为将几位掌事学士叫到一起,一一向林霰述职。请神节召开在即,记录的官员要提前分配。明年春闱即将开始,会试的题目现在便要开始准备,周旦夕已经拟定了几个范围,最后还需林霰拍板决定。 林霰这一日都在翰林,赵珩找他要官员的名单,林霰先写了一份给他,许是怕赵渊等得急,赵珩很快给出回复,改了几个名字。 林霰拿到手轻轻扫了一眼,逐条批注写在旁边,重新整理了一下请门下学士帮忙递呈皇上。 紧接着林霰要着手准备请神节的名录,此次请神节的帖子共发了全大历二十七家寺庙,确定来的有二十五家。这个赵渊先前批过一次,第一波僧人已经在来的路上,剩下的是需要调换的僧人。 林霰看到赵冉的名字,没有立刻批掉,而是将文书折起一角放到旁边。 如此待到日薄西山,林霰预备离开。 自省堂的地龙烧得很热,林霰忙起来不记得喝水,嘴唇热得发干。他起身倒杯茶,茶是冷的,喝的又不舒服,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咚咚”,门敲响,林霰清清嗓子:“进来。” 周旦夕推开门:“林院长。” 他并不热情,手里捏着一个薄薄的信封。 “广垣宫的小太监送来的,我正好在门口碰上。” 广垣宫的人送来,多半是秦芳若的差。 林霰说:“放在桌上吧,我一会看。” 周旦夕放好了,打算离开。 林霰灭了地龙,架上的大氅拿下来往身上披:“旦夕请留步。” 周旦夕回头看他。 林霰说:“你们圈定的会试范围我一一看了,题目就从这里出吧。” 周旦夕点点头:“好的。” 林霰系上防风绳,毛绒绒的领子扫着下颌,让他看起来很柔软:“往年出题偏书面,今年看似多了时事?” 翰林出题脱不出《四书》《五经》,常从里头摘出一两句,对它进行分析。 周旦夕微微一顿,面上似有犹豫,旋即才说:“书本与现实终究有些出入。” “嗯。”林霰走过来,慢条斯理拆开信封,“这个方向是好的,学子入朝为官,说到底还是要为百姓做事。” 周旦夕抬起眼,看着林霰。 “怎么了,我哪里说错。” 周旦夕抿了下唇,说道:“长陵宫中,普天之下,皆是为天子做事。” “你是这样想的?”林霰拿出信封里的纸,一点点展开,“你若这样想,便不会改变方向了。我的话说完了,你先去吧。” 周旦夕原地不动,等林霰再次向他投来目光,才拱手告退。 林霰垂下眼帘,信确实是秦芳若派人送过来的,上面说,厂公丢了东西,若林院长捡到,归还至柏棱巷,厂公必有重谢。 柏棱巷位于长陵以西,与东厂相距不远,那里是秦芳若在宫外的私宅。 林霰看完信,点燃蜡烛,缓缓将信烧掉了。 灰烬卷起掉落,最终化为乌有。 林霰手一松,眼神恢复冷淡。 宫外符尘一早便等着了,见了林霰,符尘跑上来,逮着他的手搓了搓:“先生,今天好吗?” 林霰在宫里当差不便带着符尘,小孩儿一天没见到先生,想得很。 “有按时吃药吗?” “吃了,放心吧。”林霰有点累,想先上车休息一会。 林霰撩开车帘,不想里头还坐了个人。 “愣着干嘛。”霍松声笑着拍拍身边的位置,“快来。” 霍松声是武将,又不常在长陵走动,是不需要上朝的。他今天睡了个舒服,起来后便去公主府看望赵韵书,给时韫做了一天的师傅,教他练拳。 林霰弯腰上车:“你怎么来了。” “想你呗。”霍松声捏捏林霰的肩膀,“累吗?冷吗?饿不饿啊?” “还好。”林霰身上肉薄,一捏一把骨头,霍松声手劲大,捏的他有点疼,于是缩了一下,“不用了。” “弄疼你了?”霍松声放开手。 “没有。”林霰摇摇头,“我不累。” 林霰面露倦色,身体不好的唯一好处是林霰若是不舒服,看脸色就能看出来。 霍松声说:“不舒服要说,别逞能。” “好的。”林霰答应得快,“没不舒服。” 霍松声跟他讲今天都做了什么,说时韫身手不好,四肢不协调,功夫总练不到家,让他头疼。 林霰安慰他道:“能自保就行,不用强求。” 霍松声问说:“时韫见了我就问先生,等你空了,要不要去看看他?” 血缘关系是很神奇的存在,时韫天生对林霰抱有好感。 林霰轻轻摇头:“我不合适去公主府,有机会再说吧。” 林霰与赵韵书无亲无故,外男与寡居公主会面,传出去不像话,林霰不想赵韵书被人议论。 霍松声知道他有顾虑,也不强求,只说:“你何时若想见了告诉我,我来安排。” 天色已黑,这个时辰长陵街头很是热闹。 霍松声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在林霰身边尤其压不住,话多的一刻不停,像极了小时候。 林霰看着他,偶尔附和,偶尔笑一笑,说的不多,但听得认真。换别人他肯定就烦了,可霍松声不一样,一日疲惫似乎也在他生动的表情中缓缓扫空。 霍松声说到一半,发现林霰看着他的眼神很专注,那双沉甸甸的眸子里什么都没装,只有他。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啊。”霍松声凑近林霰,气息似有若无扑在林霰脸上,“你这个眼神,让我有点……忍不住。” 林霰轻轻眨眼,转开脸。 “又躲什么。”霍松声捏着他的下巴,将人转过来,“先生,你读书那么厉害,是不是也很会欲擒故纵?” 林霰眼睫微微颤动:“乱讲。” “哦。”霍松声的拇指不住地摩挲林霰下颌处的皮肤,“你的脸热的好快啊。” 他用牙轻咬林霰的下颌,咬的林霰颌骨绷紧,现出冷硬的线条。 “别闹。”林霰往后让了一下,“快到家了。” 霍松声的吻总是又热又湿,他像一道热浪,不停向前翻涌,直到将林霰倾吞。 太热了,连呼吸都潮的。 霍松声的唇齿啮咬着林霰的嘴唇,滑腻的舌尖探进去,勾勾缠缠,亲的林霰禁不住闭上眼睛。 霍松声发现林霰在回应他的时候,天灵盖都快麻了。 林霰对他的“纠缠”总是一味放纵,他嘴上拒绝,行动上被动承受,哪怕霍松声万般引诱也岿然不动,除了霍松声强迫他张嘴的几次,几乎从未主动回应过他。 霍松声像得了令箭,连呼吸都粗重了,更用力地吻了回去。 林霰蹙起眉,唇肉被磨痛了,惩罚般咬住霍松声的下唇,微微施力。 霍松声后背发麻,被林霰咬的,甚至小声哼了一声。 林霰睁开眼睛,黑沉沉,乌泱泱的的眼睛里,翻滚的不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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