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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谢逸观察着符尧的反应,心下了然,他艰涩道:“还有多久?” 符尧整理着药箱背带,说:“目前的状况,不知道能不能挨过今年冬天。” 他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杯盏落地的声音。 符尘通红着眼睛顿在那里。 谢逸看过去,往前走了一步:“符尘,你……” 符尘猛地往后一退,嘴唇咬的通红,像一头受了伤的小兽。 满地残片犹如符尘现在的心情,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谢逸伸手要来拉他,符尘敏捷闪开,转身就跑,很快便不见踪影。 符尧长叹一口气:“符尘这孩子是楼主一手养大的,跟他最亲近,每次谈及这个便要躲起来哭一通。” 符尘幼时便没了爹娘,林霰整日将他带在身边,如兄如父,将小孩养得很单纯。 谢逸背起手:“让他静一静吧,我们先去看楼主。” 符尧点点头。 二人来到房间,暗卫规矩守在门口,见他们来了便先行退下。 屋内敞亮,药味不似前些日子那么浓郁。 谢逸对气味非常敏感,一入内便嗅到一股血腥味。他脸色一变,起初以为林霰吐血了,等到床边才发现,那血味是从林霰手上传来的。 林霰紧皱着眉,面色惨白一片,他没完全失去意识,半敛着眼睛,模糊中感到有人在接近,微弱地动了动嘴唇。 谢逸俯下身去,后脑勺突突地震。 林霰的手保持着用力攥着锦囊的姿势,骨肉僵硬的像是冻上一样。此刻,林霰的手掌一片血红,潮湿温热的液体顺着拳头缝隙流淌出来。他被锦囊里锋利的东西扎伤了手,血透过布料渗进去,弄的到处都是。 这不是第一次了,林霰每次寒毒发作都这样,弄的手上都是伤口,等伤口愈合结痂,他再用冰肌鞘将疤痕抹平,周而复始,毒素一点点渗透,形成恶性循环。 谢逸握住林霰的手腕:“庭霜,把手松开。” 林霰似乎有了一些反应,手指轻抬了一下。 谢逸掰开他的手指,低声说:“放松,伤了你的手,疼的是霍松声。” 林霰眉上的霜这么一会儿已经化开了,变成潮湿的水,洇湿了他的眉眼,让他眼睛的色彩看起来特别浓厚:“我……别……” 他的声音太小了,谢逸听不清楚,于是再靠近一些:“庭霜,你想说什么?” 林霰艰难地重复着,反复几次,谢逸才听明白,他说的是“我的病,别告诉松声”。 霍松声已经赶赴溯望原,大历与回讫的局势岌岌可危,不能再让林霰影响他。 谢逸让他放心,手一狠,将锦囊从他手中扯了下来。 锦囊在谢逸手中晃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响声很普通很普通,谢逸也不是第一次听。可就是这再平常不过的声音,偏偏在此时让谢逸怔住了。 谢逸像是也中了寒毒,僵硬地低下头去,看着手中的东西,甚至用手指捏了捏。 就在刚才,符尘打碎了一个杯子,碎片落地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和这个十分类似。 谢逸突然觉得喉头干涩,一个不可思议地想法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看向林霰:“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林霰的视线一片模糊,意识也不够清明,他能听见谢逸说话,张了张嘴巴却无法做出回应,根本没有力气回答。 他想,这是什么呢。 那一箭射过来的时候,戚庭霜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死前的一个瞬间被拉长到很慢很慢,足够戚庭霜回顾自己短暂又简单的一生。 他出生便被皇帝视作眼中钉,受困长陵十七年,本该过得屈辱和不甘。可那十七年,竟是他最快乐,最美好的十七年。虽然远离父母,但戚庭霜没有缺少“家人”的关爱和陪伴,虽然远离家乡,但他在那个环境下,曾将那座樊笼视作故土。 因为他遇到了最好的长辈和最亲近的玩伴,不曾有一天,让他感到孤独和煎熬。 当镜子碎掉的时候,戚庭霜茫然地睁大了眼睛。 他看着长箭当胸而落,想的是,他要想再回长陵看一看。 所以锦囊里装的是什么呢。 是霍家完完整整保护戚庭霜的十七年。 谢逸没有等到林霰的回答,转而抓住符尧,举起手里的锦囊问他:“你第一次见这个是什么时候?” 符尧没心情回答这些问题,推了谢逸一把:“让开,我要给楼主施针。” 谢逸被挤到后面,仍然盯着手中的东西。符尧年纪大了记不清,可他却记得清楚。 谢逸是最早一批进入聆语楼的人,他第一次见林霰时,对方还不是现在这个样貌,那时林霰的身体虽差,但还不到药石无医的地步,成日在腰上佩个锦囊,走起路来,晃一下响一声。 后来他身体不大好了,便不再将锦囊挂在腰上,而是收于胸口,每当病痛难忍或寒毒发作时才会拿出来,而且总会伤到自己。 谢逸心如擂鼓,那么玩世不恭的一个人,这时手抖的像筛子。他松开锦囊的绳子,袋口张开,一缕夺目的光闪过他的眼睛。 铃铛几块碎片倒出来,散落桌上。 谢逸表情空白,终于知道霍松声口中的铜镜长什么样子。 锦囊里是大小不一的铜镜碎片,这些年一直被主人悉心保管,擦拭得很亮,它看上去很新,如果不是碎了,应当价值不菲。 “霍将军说,他曾有一面用火蛇草铸造的铜镜,后来在戚庭霜出征时赠给了他。”谢逸拿起一块,不规则的碎片映出他因激动而扭曲的脸,“霍将军还说,镜子上有火蛇草的种子……” 铜镜边沿一周镶了金,上面点缀着五彩斑斓的宝石,在众多色彩中,有一圈颜色明艳,小指盖大小,乍一看像极了红色玛瑙。 “千分之一的机会……” 符尧猛然看向谢逸。 谢逸举起那块碎片,笑起来:“你相信奇迹吗。” 林霰的手指狠狠弹了一下。 有脚步声在门外戛然而止。 本该离开的霍松声僵立在那里,石化般,紧盯着谢逸的手不敢挪开视线。 良久,他缓慢地蹲下来,双手掩面。 有潮湿的水渍从指缝间渗出来,霍松声在潇潇庭院中无声落泪,颤抖着,却如获至宝。 第一百二十三章 霍松声是被符尘拽回来的。 他走了才发现长陵命他做和亲使臣的通牒忘记带了,那东西很重要,没有通牒无法自证身份,也无法代表大历。于是赶回来取,正碰见符尘急匆匆驾着马出城去找他。 今天霍松声就算是走远了,符尘也要给他找回来,认准了霍松声在身边,林霰的病就能好。 当时霍松声看见符尘,心里就一紧。小孩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肯定是林霰出事了。只是没想到,后面会有这么大一个惊喜等着他。 符尧稳住情绪,赶紧给林霰施针,先将他的寒毒压下。 霍松声重新拿回那面送出去的、已经碎的不成样子的镜子,坐在门口,哭的像个孩子。 他怎么都想不到戚庭霜会收起这些碎片,更想不到,他找了那么久,落空了一次又一次的希望,竟然就在身边。 霍松声把碎片放在地上,一片片拼起来,碎片并不是很完整,已经无法拼凑回原来的样子,但拼凑的过程霍松声觉得,自己碎掉的心也随着这些满是裂痕的镜片一点点补全了。 谢逸走过来,坐在霍松声身边,递给他一块手帕:“别哭了,眼睛都肿了。” 霍松声是个硬汉,别说掉眼泪了,连展露脆弱都很少有。他不自在的用胳膊擦了下眼睛,吸了吸鼻子:“种子被树脂封住了,要想办法拿出来。” 按照碎片的轮廓,完整的种子有八颗,但因为碎片遗失,他们手上仅有三颗。 这三颗种子是林霰最后的希望,决不能有半点闪失。 谢逸还算是比较清醒:“火蛇草很难种,发芽几率不高,而且这些种子被封了这么多年,不好说还种不种得出来。” 霍松声把地上的碎片一个个捡起来:“你刚刚还说相信奇迹,现在怎么又改口了。” 谢逸哑了一瞬:“是,但我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霍松声收好东西站起来,刚哭过的嗓音很沉,鼻音也很重:“既然找到了种子,就没有种不出来这个可能。聆语楼人脉多,谢逸,你帮忙找下人,我要全大历最好的花匠来帮我养花。” 这个不必霍松声多说,谢逸方才离开了一会就是去找人的。 霍松声贴身收好锦囊,觉得不够放心,让符尘在家里找到一个带锁的箱子,把碎片全部放进去,锁好。 符尘非常配合他,俩人一个指挥一个干活,上锁时神情一模一样的认真。 谢逸看得都不敢喘气,说道:“你们俩太紧张了,弄得我手心都冒汗。” 锁好了,符尘抱起箱子拍了拍:“你不懂我们的感受。” 霍松声哭的双眼皮都出来了,叮嘱符尘:“把箱子收好,派人看着,你知道这有多重要。” 符尘凝重地点头:“你放心,我亲自守着。” 俩人平日里讲不到三句话就要掐,此刻竟成了彼此最放心的人。 符尧给林霰扎了一个时辰的针,满头大汗的出来。 霍松声就守在门外,抓着符尧问:“他怎么样?” 符尧说:“暂时没事了,但寒毒发作损耗极大,楼主这些日子怕是无法起身了。” 老头儿肉眼可见的疲惫,霍松声很感激符尧,言说剩下的交给他,让符尧赶紧去休息。 霍松声回到房里,门关上,迫不及待要去看林霰的状况。 林霰趴在床边,半边脸陷在枕头里,双手无力的搭在脸旁。 霍松声又感到鼻酸。 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蹲在地上,抬手将林霰散落在面颊上的头发拨去耳后。 林霰每回扎完针都是奄奄一息的样子,这次还要更严重一点。 他醒着,只是提不起劲,所以没动弹,见到霍松声便虚弱地笑了,说话几乎无法出声:“……你怎么跑回来了。” 霍松声指尖微顿,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小时候爱哭,长大后倒没怎么哭过,此刻泪水如同淅沥不断的雨,一颗接一颗,顺着脸颊直往下落。 林霰最怕他哭,这么多年没变,可连抬手帮霍松声擦眼泪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断断续续地说“别哭”,手臂上的筋络绷起又归于平静。 他越这么说,霍松声哭得越凶。 所有的担心、害怕,与绝处逢生的喜悦将霍松声淹没了,连和林霰相认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哭过,像是一下子将积压了十年的委屈统统爆发了出来。 霍松声展开手臂抱住林霰,渐渐哭出声来。 他抱着这副瘦弱的身躯尽情地哭,想要告别那场痛彻心扉的风雪。 少年单纯炽烈的感情给了戚庭霜一线生机,戚庭霜带着一份破碎的念想度过了漫长的十年。又在今天,因为霍松声留给戚庭霜的爱,他们得以绝处逢生。 林霰感受着霍松声的眼泪,感受到他不曾在自己面前展露的长达十年的痛苦,心疼的无以复加。 “对不起,让你这么难过……”林霰竭力发出声音,低哑着说,“别哭,我现在抱不了你。” 霍松声完全听不进林霰的话,他好像什么都不会了,除了哭。 那声音大的院子外都能听见,但没人会嘲笑他,这份宣泄来得太不容易了,光是听都觉得悲伤。 等到霍松声终于哭完,想要睁眼发现眼睛有点睁不开了。他的眼皮完全肿起来,沉甸甸压着,眼睛只剩下一条缝。 这模样说实话有点搞笑,好好一个俊俏的大将军瞅着有些滑稽。 霍松声遮了遮林霰的眼睛,嗓子也哑了:“别看我,好丑。” 林霰并不觉得丑,霍松声小时候扯着嗓子哭的丑样子他都见过,现在只会心疼。 霍松声从地上爬起来,想着去给林霰找身干净衣服换一下。 一转身,手被人虚虚地握住了。 林霰力气还没恢复,刚搭上霍松声的手腕,手便往下滑,霍松声一把接住他。 “别走。”林霰说。 短短两个字便让霍松声放弃了刚才的念头,他脱掉鞋子爬上床,挤在床边边上,手从林霰颈下横过,将他抱在怀里。 林霰缓缓闭上眼睛,额头顶着霍松声的胸口:“从小到大,你都没有哭的这么伤心过。” 其实有,十年前霍松声在溯望原哭的那一场,比今天这个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霍松声不会说这些,他轻拍林霰单薄的后背,动作轻缓温柔,哄林霰睡觉时总这样拍他:“庭霜,你都听到了,你的病有救了。” 林霰应了一声,他不知道霍松声一直在寻找火蛇草,连聆语楼都找不到的东西,他早就放弃了。 林霰只有一根手指能动,他手一抬,碰到霍松声的下巴。 霍松声凑近一点,让林霰的手指碰到他的嘴唇。 林霰轻柔地触摸:“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霍松声抓着林霰的手指轻咬:“我说过要你相信我。” 林霰连手指都泛着青灰,被霍松声咬了咬,恢复一点血色:“嗯,再也不敢小看你。” 霍松声还有点想哭,硬是压下去,声音有些走调:“你还要继续相信我,相信我能种出火蛇草,这次你能信我了吧?本将军一诺千金,你偷着乐吧。” 林霰很配合地笑两声,因为声音小,听起来像是哼哼。 霍松声顿了顿,埋首于林霰颈侧,深深吸了一口:“庭霜。” 林霰答应着。 霍松声抚摸着林霰的后背,用手缠住他细密的长发:“我从不跟你说为了我怎样怎样,因为跟家国天下比起来,我们都太微不足道了。我知道你身上背负很多,总担心时间不够用,没法替靖北军的英灵讨回公道。但讨回公道不是终点,大历的根基已经坏了,不彻底改变它,还会有无数个‘靖北军’的亡魂出现。边境需要你、这个国家需要你,你难道不想亲眼看着世间一点点变好吗?” 林霰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不自觉扣住了霍松声的手。 “你现在有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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