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霍松声歪头擦了擦鬓角,“那你现在说。” 那个一直坚定不移的选择林霰,义无反顾朝他走的霍松声,戚庭霜欠他一句话。 手缓缓下滑放在了脖子上,林霰将霍松声朝自己这边带了一下。 霍松声往前撑了下林霰背后的桌子,那姿势有些诡异,像是林霰在掌控霍松声,也像是霍松声圈占住林霰。 “你干什么。”霍松声痞痞地笑了声,“又投怀送抱啊。” 林霰半敛的双眸里深刻着霍松声的笑容,他紧盯着不放,似乎这样就能将这个人完整的嵌入身体:“投桃报李。” 林霰闭上眼睛,偏头吻住了霍松声。 霍松声发出一声轻哼,第一次觉得林霰的吻很烧人。 林霰含着他,侵吞他,双唇紧迫地追逐他,空隙中钻进了风,还有潮湿的气息,林霰命令般说:“叫我。” 霍松声有点招架不住,便叫了一声:“林霰……” 林霰睁开眼睛,按在霍松声后颈的手微微用力,他看起来很凶,重复道:“叫我。” 霍松声觉得那澡白洗了,他被林霰的气息包裹住,后背出了一层汗。 “庭霜……” 林霰呼吸微滞,这个空隙便叫霍松声抓住机会,立刻反客为主。 他掐住林霰的腰抱他上桌,膝盖强势的顶开他的双腿,边咬嘴唇边说:“喜欢我叫你什么?” 霍松声逐一试探,亲一下叫一声。 “先生?” “大人?” “庭霜?” 林霰的衣领被拉下来,露出雪白的颈子,和颈上点点红痕。 霍松声不介意那里的颜色再加重一点,于是不客气地咬上去。 “霍松声……”林霰抵住霍松声的肩膀,不让他咬,“不能再……” 可霍松声轻而易举便按住了他,在林霰脖子上留下一个咬痕。 “你白的像块玉……”霍松声迷恋地说,“想在你身上多留下点痕迹,就当做是我多陪你一阵。” 林霰的皮肤泛起战栗:“你……” “嘘。”霍松声手指点在林霰的嘴唇上,接着托起腿根将他抱起来,压上床。 床幔散开,霍松声一勾手解了林霰的衣服,将他翻过去,吻落在他雪色的肩胛骨上。 “在这里,庭霜……”霍松声含混着声音说,“这里给我留个位置。” 林霰支起身:“你要什么?” “把我刻在这里。”霍松声贪婪地问,“双木成林,你取这个姓,是因为林姨,还是因为我?” 林霰肩膀倾斜着,他从那道斜角看过去,撞进霍松声凶悍的目光里,然后被霍松声掐着腰转过来。 “说话,为什么。” 林霰眼眶颤动,给了彼此一个解脱:“因为你。” 因为松声涛涛,桐语凄凄,所以才有双木成林。 霜雪漫天,听声低语,所以才有聆语楼。 霍松声笑了,追问道:“你欠我的那句话是什么?” 林霰也笑,这句话晚了好多好多年,总算还有机会说出来。 · 天不亮,霍松声醒过来。 怀中身体暖热,他低首亲了亲对方的额头,小心的将手抽了出来。 他刚动林霰便醒了。 霍松声俯下身,轻触林霰的眼尾:“你接着睡。” 霍松声起床洗漱,多年军旅生涯,做事很有效率。 行李已经收拾好,提前便放在门口。 霍松声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临走前又折回来。 他贪恋地凝视着林霰的睡脸,用鼻尖蹭蹭他。 林霰从被窝里伸出手来,红绳系在细白手腕上,下面的小金锁格外亮眼:“要走了吗?” 霍松声抓住他的手,应道:“我走了,你别起来,回头吴伯会来叫你起床。” 林霰点点头,困得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等你回来。” 霍松声碰碰他的唇角:“好。” 霍松声给林霰掖好被子,起身离开。 他走在道上,碎雪被风吹起来。 侯府的树摇曳枝丫,像是在起舞。 霍松声回头看了一眼,想起昨天晚上庭霜的那句话—— “霍松声。” 他说:“我爱你好久。” 第一百一十三章 长陵又下了几场小雪,今年是个寒冬,城中腊梅开得很好。 林霰披着裘袄立在院中,左腕挎着一只竹篮,右手拿着把金色小剪刀,正在剪梅枝。 府上种着白梅,风一吹幽幽飘着香。 林霰剪下来便放进竹篮里,这么一会儿已经快盛满了。 周旦夕夹着一沓信件来找他,入院便说:“大人,护送昭月公主的车队已经出城了。” 林霰微微踮起脚,剪下枝头上开得最好那一束:“怎么才出城,快晌午了。” 赵安邈的和亲队天亮就该出发,按说早该出城了。 周旦夕把信放在一边桌子上:“说是公主走前闹了一通,胡言乱语一些有的没的。” 林霰淡淡道:“她的疯病愈发严重了。” 赵安邈疯了,上回林霰去找过她没多久,赵安邈就疯了。 谁也想不到昔日华光璀璨的大公主会变成这个样子,每天蹲在床上抱着个枕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每到夜深人静时她便将枕头靠在床上,一跪就是整夜。 林霰听说赵安邈疯了之后又去看了她一次。 赵安邈见了他更疯了,像是看到什么魔鬼,抓着枕头疯狂的尖叫。 林霰让人去将她的枕头抽走,赵安邈不肯松手,后来林霰将枕头扔在地上。 赵安邈撕心裂肺地哭。 林霰无动于衷地看着她,冰冷地说:“你要疯便好好疯,别对着个枕头喊我大哥的名字,真让人恶心。” 林霰走后,赵安邈安静了一个晚上。 后来便不再终日抱着枕头,她更多时候都是沉默的,似乎不再有那些激烈的情绪,直到今天出发。 她突然又开始疯狂的叫喊,抓着宫人的手,求他们放她走,或是让戚庭霜来见她。 赵安邈疯了不是一天两天,之前喊戚庭晔,现在又喊戚庭霜,那都是死了十年的人了,怎么可能来见她。 宫人怕犯了忌讳,堵住赵安邈的嘴,不让她再发疯,捆着绑着,硬是送上了马车,这才耽误到这个时辰。 “误了吉时不好。”林霰将梅花搁进篮子里,“让车队赶一赶路吧。” 周旦夕点点头,将拆开过的一封信交到林霰手中:“大人,吴东王今日宣告脱离大历,将在吴东另立新政,推举赵珩为新王。” 林霰把竹篮和剪刀放到桌上,打开信件。 周旦夕说:“和您之前预料的一样,宣布成立新政后,吴东军彻底脱离大历掌控,已经和西南军在昆州交战了。” 林霰看完信:“柏遂怎么说?” 周旦夕拿出另一封信:“柏将军说今年冬天难过,军队缺粮少米,不好打。” “缺粮少米也不是我们一方,吴东同样缺粮少米。” 大历现在全境缺粮,粮食都拿去赈灾了。 “所以现在双方只是小摩擦,吴东那边也没敢有大动作。”周旦夕思索道,“这其实是个好机会,如果我们能拿到粮食补给,便可先发制人。霍将军那边是不是可以……” 霍松声走了十天了,算算路程,应当行了一半。 先不说赤禹和幽泽能提供多少粮草,即便满足溯望原的要求,也不可能多有剩余。若是从中调借一部分,给到漠北的便不够了。 林霰没有回答这话,而是说:“确实要先发制人,但是要想别的办法。吴东六州看似铜墙铁壁,实则明争暗斗多年。这种仅靠赵祁鄯一人维系的亲缘政治如同海上泡沫,一击即碎。” 周旦夕点点头:“大人的意思是,先内部分化?” “先让他们自己斗起来,等他们自乱阵脚,我们便可趁虚而入。”林霰道,“让柏遂先陪他们玩玩,我写封信,你拿去给李为,他知道怎么做。” 林霰进屋写信,周旦夕提起桌上的竹篮:“大人,这个放哪里?” “先放院子里,我待会来收拾。” 周旦夕矮下身闻闻花香:“怎么剪这么多梅花,大人要做香包吗?” “泡酒。”林霰说,“今年梅花开的漂亮,待酿好梅花酒送你一些。” · 此时,吴东。 河长明正用石杵捻着花瓣,花汁颜色浅淡,流进碗里变得浓艳,房间里弥漫着清幽香味。 谢逸倒挂在房梁上,垂散的马尾就在河长明脸前晃荡。 河长明伸手拨开,没一会儿又晃过来,他沉默着往旁边坐了坐,谢逸腿一勾,也往旁边来了点。 河长明放下石杵:“你若实在无事可做便回去找楼主,别整日出现在我眼前。” 那日河长明跟赵珩叛逃出宫,二人一路马不停蹄赶赴吴东,才歇下没两天,谢逸便找上门来,说是要保护他。 河长明说自己不需要保护。 谢逸不听,将林霰搬出来,还恐吓河长明,说河长明若有个闪失,林霰要将他剥皮抽筋。 河长明推拒无果,谢逸便在他身边赖了下来。 赵珩来到吴东每日忙得不可开交,白天基本不会出现,所以谢逸便日日来陪他。若是赵珩不来,谢逸晚上也留在这里,他喜欢待在房梁上,睡也睡在那里。若是赵珩来了,他便出去,具体去哪河长明不知道,他不关心这个,反正谢逸武功高强,去哪儿都随心所欲。 谢逸从梁上翻下来,盘腿坐在河长明身边,揪住一朵花,一片片地摘花瓣:“你总赶我走做什么,你一个人不无聊吗,我在这儿还能陪你说话解闷。” 河长明余光瞄着他,担心谢逸将他的花弄坏,语气冷冷的:“我喜欢一个人。” “是,你喜欢一个人。”谢逸把揪下来的花瓣扔小碟子里,“喜欢到一个人都不敢关灯睡觉,嘴硬。” 河长明捣花的力道重了一些:“这与你无关。” “谁要我倒霉呢,楼主派了我来看着你。”谢逸单手撑在案上,抓起花瓣一片片洒进河长明面前的碗里,“不过说真的,你那天为什么要跟他走啊?” 新鲜红艳的花和捣烂成泥的堆在一块儿,河长明忍耐着谢逸:“与你无关。” 谢逸丢完花,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看着河长明:“你不会真喜欢赵珩吧?眼光这么差?” 河长明把石杵扔在桌上,侧目看着谢逸。 谢逸举手投降:“我错了,我胡言乱语。” 河长明起身,将碾碎的花瓣盛在小碗里,桌上还有个玻璃缸,里头装着白酒,他把那些花倒入缸里。 红色花泥很快沉底,颜色一点点蔓延开,将白酒染成浅浅的红。 谢逸跟过来,低头闻了闻:“楼主每年春天都会送我两瓶梅花酿,是你酿的?” 河长明将盖子拧紧封好:“不是。” 谢逸说:“我觉得像,你知道梅花酿在回讫又叫什么吗。” 河长明把玻璃缸推回去:“不知道。” 谢逸笑着勾起河长明一簇弯弯曲曲的卷发,缠绕在手指上,说了句回语。 河长明拽回自己的头发:“我听不懂。” 然后拿着捻花工具离开了房间。 谢逸靠在半人高的木柜子前,一直看着河长明的背影,接着把食指凑到鼻子底下嗅了嗅,玩味地说:“美人香。” 吴东天气不错,太阳很大。 河长明把用不上的新鲜花瓣铺在筛子里,打算放在太阳下晒成花干,之后可以做成香囊。 此时一只灰毛红嘴的鸽子飞入院内,正停在河长明肩膀上。 信鸽脚上绑了细竹简,河长明停下手上的事,将信打开。 谢逸走到哪儿靠在哪儿,没正样地倚在门边,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眯着眼睛吹了声口哨:“是楼主吗?” 河长明没说是不是,看完信,他只是搓了搓手指,那张纸便自己烧了起来。 谢逸觉得新奇:“你怎么办到的?” 河长明回头看谢逸,阳光下他的皮肤白的近乎透明,头发也不是纯黑,细看之下,其实瞳孔更接近于琥珀色。 他张了张嘴,谢逸仿佛知道他要讲什么,俩人竟异口同声说:“与你无关。” 谢逸为自己鼓掌:“能换句词儿吗。” 他走过来,抓起河长明的手看了看,发现他小指的指甲缝里藏着磷粉:“你就靠这个装神弄鬼的啊。” 河长明冷脸都快绷不住,想挣开他:“放开。” 谢逸不放:“那你告诉我,楼主跟你说什么了。” 河长明保持沉默,将头转去一边。 谢逸绕去正面:“你虽然没被赵珩限制自由,但出了这个小院便有人跟着,你确定不需要我的帮助?” 河长明微微一顿,似乎有些挣扎。 谢逸放开手,装模作样理了理衣服:“本人刚巧很闲,若是美人相求还是很乐意帮一帮的。” 河美人就差翻白眼,话不说就走。 “哎哎哎!”谢逸拦住他,“行吧,说什么事儿,我做义工行不行?” · 当天晚上,谢逸带着林霰的信去了趟昆州。 昆州地处吴东边界,毗邻遂州,前去追击赵珩的西南军如今就驻扎在此地。 西南军主帅名叫英飞,曾是南林军副都统,手下一名得力指挥使便是柏遂。 柏遂前些日子刚在西海立了功,才升的副将。 英飞不认得林霰,但柏遂和林霰在西海有些交情。 谢逸将林霰的话带到西南军那儿便走了,多的事一概不管。 他走后,英飞召集西南军几名大将来到营帐,摊开东吴六州地图分析局势。 东吴六州实力相当,由于皇帝当初给了赵祁鄯极大的自治权,这六州虽然各有知府,但一切行动皆要先上报吴东王。 六州各有驻兵,战力亦不分伯仲。 不过这样平衡的兵力由于赵珩的突然加入有了一些倾斜。 赵祁鄯住在东吴靠近中心的一座州府,东州。在赵祁鄯宣告全国,东吴要与大历分而治之的第二天,东吴各州抽调了部分兵力保卫东州,这座他们眼中的新“国都”。 其余五州听从赵祁鄯调令,即便心有不满,也忍下了,可由此带来的兵力不均却是实打实的。 比如,东吴最北边的柳州,受雪灾影响,大批军官都下乡赈灾去了,留守的军队还要保卫州镇安全,原本人刚好够用,这一抽调,立马便出现人手不够的情况。 灾情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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