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你差点打着他他能高兴么?”霍松声甩锅甩得厉害,将林霰刚才给他擦手的丝绢塞符尘胸口,“赶紧擦擦,脸脏成什么样了都。” “这不是我家先生的帕子吗。”符尘撅起嘴,“上回就送了你一条,怎么又给了一条。” 上次那条霍松声洗干净了,一直忘记还给林霰。 “你家先生缺帕子?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要我现在下山给他买。” 符尘这两日对霍松声态度好了许多,但架不住这人总是挑衅,顶嘴道:“好啊,霍大将军既然这么有钱,干脆给我们在长陵买处宅子,总比住这什么都没有的荒山寺庙强!” 霍松声火气窜了上来,真想扒了这小孩的裤子给他揍一顿:“你家先生是如花美眷还是沉鱼落雁?值不值那么多银子!” “哐当——” 门狠狠撞在墙上。 春信正听他家将军和小屁孩吵架,被这动静惊得一缩脖子。 林霰去而复返,冷冷对里头说了句:“别吵了。” 见林霰生气了,符尘立马住嘴。 林霰说完又走了,这回是真走远了,符尘踮脚去看的时候,他已经出了寺庙大门。 “先生生气了,我在都津的时候最怕先生生气,他凶起来虽然不会骂人,但是没人敢说话。” 霍松声坐下倒水喝,气定神闲道:“怎么,你家很多人吗。” 符尘噎了一下,说:“那倒没有。” 符尘折断手里的树枝,拿出去扔掉,然后循着林霰离开的方向找过去了。 春信带孩子玩半天累了,在霍松声对面坐下,说道:“主子,我盯着他们一天了,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不过,那位李姑娘倒是很怕林先生的样子,自打林先生上山,她就不怎么出房门了。” 霍松声应了声:“你早上陪符尘练功,可试出他的功夫出自哪里?” 春信摇了摇头:“他手法狠厉,和东厂有些相似,但细究下来又不太一样,不知是何路数。凭符尘的身手,聆语楼也不一定挡得住他,难怪林霰只带他一个就敢出门。” “聆语楼还在追杀林霰,大公主那边约莫也收到了林霰投诚宸王的风声,急于取他性命。” “主子,我还要继续看着他吗?” “不用了。”霍松声放下杯子,“林霰来长陵别有目的,他不会一直待在阁王寺。你稍后就随我下山,我有其他事要你去做。” 林霰确实不会一直留在山上,霍松声在房中等了一个时辰,后来和春信下山时也未在山道上见到人,恐怕林霰早就与符尘下山去了。 霍松声回到城中,恰逢一名士兵策马疾驰而过。 街市里的行人纷纷让路,百姓三五成群的议论起来,不知发生何事。 霍松声眉目一凛,眼见着那士兵朝午门内去了。 如此情急,多半是有紧急军情要呈报兵部。 霍松声二话不说便追了上去。 午门外重兵把守,霍松声亮出令牌,直至兵部,里头已被突如其来的军情弄得焦头烂额。 兵部尚书沈砚年近六十,此时上坐堂前,听着底下七嘴八舌,完全控不住场。 霍松声黑着脸走进,从官员们的只言片语中得知,西海突遭海寇袭击,海防卫一时不慎,竟连损两支精锐。 霍松声推开挡道的人,连剑带鞘狠击在桌上。 “咚咚”两声重响,这才止住吵嚷。 兵部尚书及官员见霍松声出现在此俱是一惊,谁不知道这位小侯爷出了名的难缠不好惹,还偏爱打仗,若是被他听了去,可不得闹翻了天。 沈砚惊慌从座上下来,寒暄客套的话还没出口,霍松声一个狠辣的眼神,先叫他闭嘴。 “军报拿来。”霍松声伸着手,等人将军报送上。 沈砚壮着胆子说:“小侯爷,这里是兵部,按规矩,您……” 霍松声直接打断:“我说,军报拿给我。” 方才那送信的士兵毫不犹豫将军报给了霍松声。 霍松声越看脸色越冷,最后把军报扔在士兵身上:“什么叫‘一时不慎’,怎么个不慎法能让海防卫连损两支精锐?” 士兵跪地请罪,将军情如实上诉:“前日子时刚过,大历海防线外突现八艘海寇战舰,巡防的海防卫士兵当即驱逐,双方僵持了两个时辰,海寇率先投放火炮开战,我军立即派出五艘战船迎击,原本情势尚好,眼看就要逼退海寇,谁知竟有两艘战船突然被海寇击毁,海寇趁机登陆西海海岸,此刻已经占据岷州了。” 沈砚大怒一声“荒谬”,甩袖问道:“援军呢!岷州军是死的吗,为何不镇压?!” 士兵说:“我军已经极力镇压,但在丧失两支精锐的情况下,兵力悬殊太大,还请尚书大人立即调派兵力去往岷州联合作战!” 霍松声沉着脸,未执一言提剑就走。 沈砚抬手拦住:“小侯爷,你做什么?” “进宫面圣。”霍松声冷言道,“我亲自去西海督战。” “万万不可啊小侯爷!”沈砚手和胡子一起抖起来,“再过两日便是观星日,万事都要等皇上主持完祈福大典之后再议!” 霍松声本就被战情气的冒火,此时更是怒不可遏,他满眼都是荒谬,质问道:“西海百姓和将士的性命难道不如观星日重要?” “那是自然,皇上向天祈福,保的就是国泰民安。宫中为迎接观星日已经做了万全准备,任何事都不可阻拦。再者说,皇上乃真龙天子,待皇上发下宏愿,说不定我们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将海寇打回老家!” 霍松声听完这些厥词,直接一巴掌抽在沈砚脸上:“异想天开!” 老头儿被打倒在地,几个官员赶忙前去搀扶。 沈砚眼冒金星,捂着脸话都说不清楚了。 霍松声拔剑出鞘,一剑削去数顶官帽。 “西海战船是朝廷花了大价钱造的,为何会被轻易击毁还有待查明,眼下西海受难,你一个兵部尚书不速速派兵增援,反而在此鼓吹那些虚无缥缈的无稽之谈,置西海数万百姓性命不顾,实在可恨。今日给你一巴掌算是轻的,等战事平定,我定要你头上这顶乌纱去它该去的地方!” 语毕,霍松声大步离开。 长陵宫中一片祥和,霍松声入宫时还碰见礼部捧着礼单,最后一次与皇上确认观星日要准备的东西。 霍松声截了礼部的胡,拦住太监通报,剑都没卸就闯入了广垣宫。 赵渊怒道:“霍松声,你要造反吗!” 霍松声当着赵渊的面解了剑扔在地上,小太监连滚带爬把剑抱出门外,唯恐被皇上治罪。 “臣霍松声参见皇上。”霍松声单膝跪地,“事出紧急,有失礼数,请皇上治罪。” 大殿之上,赵渊身侧站着秦芳若。 霍松声将方才从兵部带出来的军报呈上,秦芳若先看过之后,才递到赵渊手中。 “皇上,是西海又起战事。”秦芳若语调和缓,却将矛头转向了霍松声,“只是,为何军情不由兵部呈报,反而劳动了小侯爷?” 霍松声皱起眉头。 确实军情由兵部呈报皇上才是规矩,霍松声擅自截报军情按律应当问罪。可是若他不来报,沈砚等人必定会压下消息,至于缘由又与皇上的祈福大典有关,若霍松声以此为凭,便是在打皇上的脸。 秦芳若看似简单一句话,实则将霍松声的路尽数堵死。 赵渊顺势问道:“是啊,这军情怎么会在你手里?” “奴婢知道了。”秦芳若轻笑一声,“定是兵部看观星日在即,不知如何奏禀皇上,小侯爷离都已久,不知观星日之重,又心系西海战事,情急之下,才僭越禀报。” 霍松声心中冷笑,此言看似是在为他说话,却在三言两语间将兵部也拉下了马。 果然赵渊一掌拍在案上:“兵部这群老匹夫,不知轻重!” 秦芳若连忙为赵渊顺气:“皇上息怒。” 霍松声一个头磕在地上:“请皇上恕臣僭越之罪,准许臣带兵前往西海督战,戴罪立功!” 第二十四章 广垣宫安静非常,赵渊没有出声,霍松声就一直叩首跪在那里。 片刻之后,赵渊才问道:“你说什么?” “臣自请去守西海,”霍松声不卑不亢道,“自西海海防卫主帅叶临战死后,西海至今没有得力统帅,臣对西海战事算得上了解,愿意带兵迎战。” 衣物摩擦时的悉簌声很明显,赵渊一步步从皇座走下,负手站在霍松声面前,居高临下以君王的绝对统治睥睨着霍松声。 “漠北满足不了你,你还要将手伸去西海吗?” 赵渊冰冷的问语似重锤落在霍松声心上。 古往今来,凡是君主就没有不多疑的。霍松声去漠北的代价是南林侯府的隐没,他能重得靖北军是用西南重兵换来的。 霍松声可以去西海关禁闭,可以在禁闭期为西海打仗,这是皇上的惩罚。但他不能因此认为西海是他该管的地方,这在是对皇权的挑衅。一物换一物,在皇帝面前只有等价交换,没有讨价还价。 广垣宫冰冷的地砖散透着寒意,霍松声全身温度骤失:“臣不敢。” “你要去西海,可以。”赵渊冷笑一声,“拿漠北来换。” 霍松声猛地抬起头:“皇上!” 赵渊这两年明显老了许多,精气神也不如从前,犹是这样眼中对权势的掌控却半点没少。 “霍松声,你是不是觉得,大历除了你,就没有能打的将军?” 霍松声紧皱着眉心:“臣从没这样想过。” 赵渊抓着军报,当着霍松声的面,一点一点撕碎:“芳若,传朕的令,命西南军即刻前往岷州,务必在半个月之内,清除西海海寇。” 秦芳若步下玉阶:“是。” “兵部尚书按压军情,隐瞒不报,革职处理。” 赵渊看了眼霍松声,拂袖离去,不容置喙地声音回荡在整座大典:“霍松声僭越兵部职权,掌二十板,闭门思过。” · 霍府的车马侯在宫门外,春信从两个小太监手中将霍松声接过来,扶上车。 马车已经铺好了厚厚的垫子,霍松声趴上去,疼得冷汗直冒,不停地嘶气。 有血透过衣服,晕开一片片斑驳的痕迹。 大夫拿剪刀将霍松声衣服剪开,露出后背上交错的伤。 春信大惊道:“不是二十板吗,怎么会打成这样!” 霍松声咬着牙,额角青筋鼓胀:“老皇帝对我不满已久,可不得趁机惩治一番。” “主子,你又是何必。”春信替大夫接过剪下的布条,揪心道,“明知皇上忌讳,你偏要和他硬碰硬做什么?” 霍松声抬手抹一把冷汗:“我若不碰,只怕此刻西南兵还在原地踏步。” 大历并非没有得力战将,如今的西南兵大多数是南林侯昔日手下,当年霍城上交兵权,南林军不复存在,而那些兵力,一部分纳入如今的西南军,还有一部分扩充皇家羽林军。 数十年前,大历有南林北靖的神话,霍城和戚时靖作为两军主帅,带出来的兵个个精良善战。拿如今的西南军来说,其主帅英飞曾是南林军副都统,他手下名将,数不清多少南林旧部。 霍松声之所以在赵渊面前自请去西海,就是为了逼皇帝调动西南军前去支援。 兵部作为六部之一,沈砚堂堂一个兵部尚书,竟然堂而皇之隐瞒军情不报,这事儿说不过去。除非他们一早就接到上面通知,任何事都不可影响观星日顺利进行。而今天在广垣宫,秦芳若那句话更是佐证,皇上对祈福大典看得很重,这风声很可能就是从广垣宫传出来的。 所以霍松声当时无法指摘兵部为观星日压下军情一事,他若率先就此事发表意见,秦芳若代表着赵渊,立马就能数出一串罪名强加给他。 可霍松声也不能什么都不说,观星日在即,皇城上下高度戒备,全在为皇帝离宫祈福做准备。此时赵渊定不会分太多心力在西海战事,极有可能调遣岷州附近兵力先去镇压,将此事暂且压下,待观星日结束后再做打算。 赵渊能等,但西海等不了。 叶临死后西海海防卫失去主帅,缺漏至今未补,岷州及附近几城的兵力根本不足以对抗海寇。西海是大历重要贸易港口,若岷州一带失守,周边岛国很快便会联合海寇入侵大历。 西海太平了好几年,海寇根本不会同大历打持久战,他们就是要速战速决,一举占领岷州,因此西海现在最需要的是一支强有力的军队,能将海寇直接逼退海防线外。 皇上疑心甚重,此生最怕将领拥兵自重,霍松声知道皇上不会放他去,但被他闹这么一出,赵渊一定会选一支与霍松声实力相当的军队前往西海。霍松声不是觉得自己很强,谁来都能打吗,赵渊就是要让他知道,大历不止他一个将军,比他厉害的大有人在。 赵渊未必看不出霍松声的激将法,但霍松声也将他架在那里下不来了。所以他才会下令狠狠杖责霍松声,这是一种示威,同时也是一种警告。 霍松声后背被打的皮开肉绽,没个十天半个月别想活动自如了。 他对春信说道:“西海太平好几年,海寇突然袭击来的蹊跷,海防卫在海上一直有卫队巡防,怎么会海寇近前还没有发觉?还有那些被击毁的战船……春信,你替我找来叶临兵败的案卷,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马车里不好上药,大夫替霍松声简单清理了伤口,待回到侯府才替他包扎。 吴伯好好的看着人出去的,回来就带了一身伤,疼在自己身上似的,寸步不离的在旁伺候。 霍松声在军中什么伤没受过,这点算不得什么,清洗上药一声没吭,实在疼的受不了了,就不停的抽气,将枕巾快攥烂了。 好不容易处理完伤口,天也黑了,殷涧雷外出一天,回府便直往霍松声房里去。 吴伯将他挡在门外:“小侯爷休息了,你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老头心疼霍松声,想让他好好睡觉,可屋里那是个闲不住的,对门口喊道:“吴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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