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迟疑了片刻,沉声开了口:“棠梨,你确定不会后悔?” 她知道陆时樾为什么会这么问。 之前和裴觉置气时,原主三天两头便说着再不理会对方,却还是几天便破了功。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能有恃无恐地伤害原主的感情。 重活一次,沈棠梨不打算给自己找这样的不痛快。 她斩钉截铁地回道:“嗯,这次我彻底死心了,裴觉这样的人不值得我喜欢。” “小叔,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后不会了。” 陆时樾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好,我信你。” “至于裴觉……他的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的。” 男人面色微寒,透着说不出的冷意。 “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他自然也要付出代价。” 沈棠梨双手微微一紧,不由得对原主产生了丝丝羡慕。 有这样一个事事为她着想,坚定地站在她身边的人,是多么幸运的事。 …… 得知昏迷了三年的女儿醒来,一直在分居在大陆两头的沈父沈母难得回了家。 两人见面时客气得犹如陌路人,见到沈棠梨时却都流露出几分真切的关心。 沈母直接毫不客气地搂住了她:“闺女,你之后就跟妈回美国。” “留在国内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我赶都赶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沈父则瞥了她一眼:“去美国做什么?那边哪有人吃的东西,让她跟着你去吃苦?” “让棠梨和我回欧洲,她之前不是想学艺术?正好方便她深造。” 两人针锋相对,越说越是认真,根本容不得沈棠梨插嘴。 她只能向含笑坐在一旁的陆时樾露出求助的神情。 “小叔,我哪里也不想去,想留在国内……” 男人摸了摸她的头,无奈开口:“真的不想去?你父母也只是想让你出去散散心。” 沈棠梨摇了摇头:“不想,玩了那么久,我现在也该学着接收家里的产业了。” “我总不能一辈子依靠你。” 陆时樾沉默了一阵,轻声开口道:“棠梨,只要你想,小叔可以保护你一辈子。” 她扬起和原主一般娇憨的笑容:“我知道。” 但沈棠梨并不愿意。 上一次人生,她就是把傅廷川要护自己一辈子的当了真,才会落得任人鱼肉的结局。 这一次她已经深刻知晓,世界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陆时樾最终还是出面说服了沈父沈母。 “棠梨就留在国内吧,我会照看她的。” “经过那件事她已经转了性子,想开始接手沈家的产业了,你们总要给她一个成长的机会。” 沈父沈母这才作罢,离开前却也给沈棠梨定下了一个死线。 “三年之内,要是她坐拥沈家的资源还搞不出什么名堂,就老老实实选择一边出国。” 她欣然接受了这个挑战。 诚如沈父沈母所说,沈家坐拥京圈最顶尖的人脉和资源。 哪怕是一只猪在她的位置,也该长出一双翅膀了。 做下决定的第二天,沈棠梨便空降到了沈家负责海外产业的公司。 巧得很,这家公司恰巧与傅廷川的本家企业有金额较大的业务往来。 看着报表上的名字,她的内心逐渐形成了一个想法。 …… 沈棠梨曾经的圈子都是一些阶层相近不学无术的年轻二代。 她有意疏远这些昔日的朋友,却盖不住与原主关系最好的朋友三番五次邀请。 “棠梨,明天可是我的生日,你现在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就来一次嘛。” 实在推脱不过,她便还是到了场。 然而等到了会所,她才发现人群中还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裴觉举着酒杯坐在角落之中,几个跟班的富二代正围着他奉承。 “裴哥,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有什么事儿哥几个替你解决了。” “就是,难不成是为了女人?我听说沈家最近退了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沈棠梨已经走到了旁边。 见到是她,说话的那名富二代立刻讪讪一笑停,住了话头。 沉着脸喝酒的裴觉抬起头看着她,面色忽而一松。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得意,紧接着便开了口。 “沈棠梨,我跟你说过什么?我就知道你早晚会后悔。” “我告诉你,现在已经晚了,你要是好好求求我,我还说不定……” 沈棠梨淡然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地盖过了他的声音。 “裴觉,你想多了。” “圈子就这么大,是因为顾妍邀请我,所以我才会来。” 顾妍就是原主曾经最好的闺蜜,两人是从初中交往到大学的好友。 裴觉唇边刚刚扬起的笑容一僵,整个人像被突然泼了一盆冷水。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沈棠梨便继续说道:“如果知道你在,我根本就不会来,我建议你还是别这么多心,免得丢脸。” “你!” 裴觉用力的将酒杯砸在桌上,酒液顿时溅满了桌面。 沈棠梨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无动于衷。 原主的身份算是京圈最珍贵的千金,比裴家还要高出几分。 甚至于裴家之所以能达到今天这个高度,还是因为原主有意无意地利用家中的资源提拔。 她不理解,裴觉怎么敢在自己面前摆出这样嚣张的样子。 或许是原主一直以来对他明显的爱慕才让他这样有恃无恐。 但自己并不是原来的沈棠梨。 像他这样既没有担当又身无长物的男人,只会是自己复仇路上无关紧要的绊脚石。 想到这里,沈棠梨对着裴觉淡淡一笑,唇边挂上了几分轻蔑。 “所以,裴少爷,希望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这么自作多情了。” 裴觉的脸色立刻涨得通红。 他的眸色一黯,厉声说道:“你不就是仗着奶奶向着你?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女人我根本就看不上。”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干净了,我也不可能娶你!” 沈棠梨皱了皱眉,只觉得他真是听不懂人话。 “那你最好记住自己说的话,裴觉,我希望之后你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说罢,她便看都没再看男人的脸色,转身向顾妍走去。 身后断断续续传来“欲擒故纵”之类的窃窃私语,沈棠梨只当没有听见。 顾妍旁观了两人的争吵,偷偷将沈棠梨拉到一边。 “棠梨,不是吧,难道你是真的放下了?” “之前他只要拉下脸你就上赶着去哄他,我们劝了你那么多次都没用,怎么突然转性了?” 她抿了抿唇,在对方好奇的注视下随口找了个理由。 “昏迷了那么久,醒了以后我就想开了。” “我已经因为他平白浪费了三年,难道之后还要在他身上继续浪费时间吗?” “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我去爱。” 顾妍认同地点了点头:“这才对嘛!以你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她向四处看了看,随即低声对着沈棠梨窃窃私语。 “依我看,不说别人,光是你家那个小叔……” 闻言,她不由得一怔,脑海中情不自禁地出现了陆时樾关切的眼神。 她有些嗔怪地开口了:“说什么呢!那可是我的长辈。” 顾妍大大咧咧地说道:“那有什么?你们又不是真的亲戚,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我就没见过比他还要关心你的人,从小到大,他对你可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沈棠梨压下心头古怪的情绪,赶紧摇了摇头。 “你这些话可别让他听见。” 按照原主的记忆,陆时樾可并非一直像面对自己时一般和善。 他二十三岁便执掌了陆氏,接手了父母早亡后遗留下的烂摊子,手段雷厉风行。 曾经有过无数觊觎这个位置的人对他明里暗里动过手,最后却都莫名其妙地消失。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是表面上那个温文尔雅的斯文男人? 沈棠梨不敢赌,他会不会在自己的身上发现异常。 如果可以的话,她巴不得永远避开对方的视线,怎么可能积极地凑上前。 顾妍却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我要是你,早就要帮他拿下了!” “有他那样的人在身边培养审美,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看上裴觉那种货色的。” 她说这句话的声音有点大,坐在不远处的裴觉显然也听到了。 他直接将酒杯摔在地上,踩着一地玻璃碎渣一步也不停地离开了会所。 顾妍翻了个白眼:“这是还指望你又巴巴地去哄他呢。” “我这里正好有几个小鲜肉,个个身高腿长八块腹肌,到时候介绍给你。” 沈棠梨勾了勾唇:“好,就听你的。” 就算顾妍不提,她也不可能真的花心思去陪裴觉这种长不大的人玩欢喜冤家的戏码。 生日派对在午夜结束,沈棠梨坐车回了别墅。 陆时樾一向睡得很早,这晚属于他的书房却仍旧亮着灯。 她有些疑惑地敲了敲门,只听得门内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 “进来。” 陆时樾的电脑上映出微光,他放下手中的钢笔,转身看向了沈棠梨。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她心头微突,这才想起对方给原主定下的禁令,其中一条就是不能超过十二点归家。 “抱歉,小叔,我去参加了顾妍的生日宴,一时忘记了。” 陆时樾的视线平静地落在她的脸上,镜片后的双眸被灯光模糊成一片,令人看不出所想。 他淡淡开口道:“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下次别再这么晚了。” 沈棠梨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却听到男人再次开了口:“坐吧。” 她的脚步微错,只能依言坐在了书桌对面的沙发上。 陆时樾沉默了一阵,直到房中的空气变得越发凝滞时才说道:“裴家的信物已经交还了,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面对男人的问题,沈棠梨莫名产生了被长辈盘问的感觉。 她咽了咽口水,谨慎地说道:“小叔,我打算之后把心思都放在公司上,抓紧把浪费的三年补回来。” “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胡闹了。” 陆时樾的表情未变,看不出究竟有没有相信她的话。 他只是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分公司已经拨给你了,你放手去做就是。” 男人口中仿佛无足轻重的分公司,却也是傅家苦苦钻营才能搭上线的上层企业。 沈棠梨忍不住发问:“小叔,你就这么把它交给我,难道不怕……” 陆时樾这时却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停下了敲打着桌面的指节。 “没关系,就算出了什么事,再赚回来就是。” “你可以放手去做。” 轻飘飘一句话,内里含着无可置疑的自信和风轻云淡。 沈棠梨不禁哑然。 起身离开房间前,陆时樾又一次叫住了她。 “棠梨。” 她回过头疑惑地看向对方:“小叔?” 男人抬起头,静静地说道:“你才刚刚放下裴觉,没必要那么快进入一段新的感情。” “我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你的机会。” 沈棠梨心头一跳,双手下意识攥紧了裙角。 “我……我知道了。” 她避开陆时樾的目光,匆匆应了一声便离开了书房。 …… 执掌分公司半个月后,沈棠梨接手了与傅家的业务。 月末的会议上,她又一次见到了傅廷川。 一身挺拔西装的男人走入会议室时对上她的视线,整个人微微一顿,眸中闪动起微光。 整场会议上,他都心不在焉,只是不动声色地凝视着沈棠梨的面孔。 她自然察觉到了这一点,却只装作一无所觉的模样。 汇报结束后,沈棠梨故意落在最后步出会议室,给傅廷川留了一个机会。 对方果然捕捉到这个空档,跨步来到她的面前。 男人俯视着她,嗓音莫名透出几分拘谨。 “沈小姐,能不能为我留出几分钟?” 沈棠梨面色未改,抬起头静静看向男人。 “那要看你说的事情值不值得我浪费时间了。” 原主的性格虽然跋扈,却也有配得上这份脾性的身份,更能省下许多麻烦。 闻言,傅廷川含着笑的唇角暗暗一僵,又很快恢复了原状。 他蜷了蜷指节,轻声开口。 “沈小姐,或许你不相信,但是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非常的熟悉。” “你和我曾经认识的故人很像。” “我只是希望能有一个和你保持联络的机会,为此,傅家可以放弃这一次交易的一半收益。” 沈棠梨不由得勾唇露出淡淡讥讽。 一半收益听上去很多,却也只是对于傅家而言。 不提沈氏的本家企业,哪怕是对于她接受的分公司而言,这一单交易也算不上多久重要。 她带着客气的微笑开口:“傅先生,你这样的借口不算新奇,用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个。” “如果每个人都能用这个理由攀上沈家,我们公司岂不是成了福利院?” 傅廷川怔了怔,眉间掠过一丝尴尬:“沈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棠梨打断了他:“傅先生,你的提议我并不感兴趣,就说到这里吧。” “至于这一单交易的收益……我们沈家还不至于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动心,请你好自为之。” 男人未尽的话顿时哽在了喉间,整个人像被扇了一记耳光般变得极其难堪。 她抱着欣赏的心态注视着傅廷川此时的模样。 被人当场直白贬低,想必十分丢脸吧? 可自己曾经对他真心相对时,却无数次地被迫承受了这种感觉。 每一次只要苏窈出口污蔑,傅廷川必然深信不疑。 她为了回避剧情处处忍气吞声,却被指责心里有鬼,成了更加变本加厉羞辱的理由。 这一次,也该让他尝一尝自己亲手种下的苦果。 沈棠梨低低说了一声:“傅廷川,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说罢,她便错身从男人身边走过,只留下他一个人定定地站在原地。 …… 事情过后,傅廷川的身影反而出现地更加频繁。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明显地展现出了想要追求沈棠梨的态度。 助理第十次将一大束新鲜的厄瓜多尔玫瑰送进办公室时,整个人目光中都带着几分艳羡。 “沈总,又是傅先生送来的,您看要怎么处理……” 她只是瞥了一眼那束价值千金的花束,随意挥了挥手。 “开的这么好,扔掉可惜了,你们自己拿去分了吧。” 助理闻言立刻乐呵呵地说了一声“谢谢沈总”,便将花捧去了办公室。 沈棠梨挑开落地窗后的窗帘,看到停在公司楼下的那辆属于傅廷川的车。 俯视着倚靠在车边的男人,她的眸中闪过几分冷意。 饵放的时间够长,也时候让鱼上钩了。 傅廷川连续在沈氏楼下出现了一个月后,沈棠梨松口同意了和他见面。 她将地址选在了沈家名下的一间顶尖会所。 男人如约前来,除了一身精心搭配的高定衣物之余,就连发型也做了调整,斯文中带着几分不羁。 这是原主曾经喜欢的类型,他大约是用心打听过。 沈棠梨则是一身深紫色的礼服长裙,上挑的眼线和锋利妆容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傅廷川的眸中闪过丝丝惊艳,面含笑意地落座在了她的对面。 “沈小姐,我要向你道歉。” 沈棠梨挑了挑眉,拿起面前的酒杯轻抿了一口:“怎么?” 男人做出一副诚恳的态度沉声说道:“我之前说,你和我的一位故人很像。” “其实你和她其实完全不同,比她优秀了太多。” “她只是一个目光短浅的家庭主妇,你却是独立自主的成功女性,你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比较的余地。” 沈棠梨不置可否,内心却止不住地冷笑起来。 自己曾经数年如一日的付出和退让,在傅廷川的心里也不过是目光短浅的家庭主妇。 而沈棠梨这个身份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额外的利益,却被他交口称赞。 就连和曾经的自己容貌有些许相似这一点,都成了男人用来攀附高层的借口。 她平静地放下酒杯,做出一副颇有兴趣的样子:“哦?听说沈先生曾经有过一段婚姻。” “莫非,你所说的就是那位女士?” 傅廷川愣了愣,面上透出几分错愕,似是惊讶于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但他很快便摇了摇头,笑意变得更大了几分。 “没想到沈小姐对我还有几分了解,难道调查过我?” “我和那个女人不过是商业联姻,没有任何感情,离婚也是和平协议过后的举措。” 关于路疏桐这个名字,男人竟是连提都没有提到。 沈棠梨只是笑了笑,将目光移向了傅廷川的身后。 “你听到了吗,苏小姐,这就是你在他心里的地位。” “如果弄清楚了,希望你不要再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勾引他了。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并不需要这么做。” 话音落下,傅廷川的瞳孔瞬间放大,连忙回过头看向身后。 白着一张脸神情憔悴的苏窈死死咬着嘴唇,手上还牵着有些茫然的傅叙白。 为了这出好戏,沈棠梨特意找人联系了远在江城的苏窈,安排她纠缠自己不放,顺便撞见眼前这一幕。 “傅廷川,这就是你说的在燕京出差?” “你想和我离婚,就是为了讨好沈家的千金,方便你爬的更高是不是!” 傅廷川表情难看地站起身,厉声说道:“苏窈,你在胡说什么!” “我和沈小姐只有工作上的往来,就是因为你满脑子都只有那些龌龊的想法,我才会执意和你离婚!” 苏窈却是气愤地冷笑了一声:“工作?燕京那么多合作对象,你偏偏找了一个和路疏桐那么像的!”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我告诉你……” 下一瞬,她义愤填膺的话语被淹没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之中。 她捂住映出道道鲜红的面孔,难以置信地盯着男人:“傅廷川,你……” 尚且年幼的傅叙白被吓得哭出了声:“妈妈,爸爸!你们不要再吵了……” 沈棠梨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冷冷落下一句:“够了!” 几人俱是一怔,房间中忽而陷入了沉寂。 傅叙白吓得收了声,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嗝。 傅廷川眉头紧拧,转过身来向沈棠梨道歉。 “抱歉,沈小姐,是我没有处理好以前的遗留问题,扰了你的兴致。” “不会再有下次了,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说罢,他便强硬地牵着苏窈的手,抱起傅叙白转身向会所外离去。 沈棠梨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心中古井无波。 她甚至都没有开始挑拨,傅廷川和苏窈就已经狗咬狗成了这副模样。 看来剧情结束后,傅廷川和沈棠梨所谓的幸福生活也不过是一场强行拼凑出的童话故事。 一旦被拆穿,就会露出下面不堪入目的人性。 她捏了捏眉心,打算直接离开会所。 正要起身时,眼角余光却看到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 裴觉坐在一圈隐蔽的桌台后,手上紧紧攥着一束花,正双目血红地盯着她。 对与沈棠梨对上视线后,他索性不再隐藏,大跨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男人咬牙切齿地开了口:“沈棠梨,那个男的是谁?” 她看向不请自来的裴觉,不禁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然而对方却将手中那束已经被捏得有些支离破碎的鲜花砸在桌上,再次怒声开口。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那个男人是谁!” 眼见裴觉的态度如此不客气,沈棠梨也不再好声好气,干脆地冷下脸。 “裴觉,我和谁见面好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吧。” 闻言,男人却是冷笑了一声,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 “我还真是高估你了,沈棠梨,没想到你连这种拎不清的二婚男都看得上。” “你要是真的这么饥渴,小爷我……” 一声玻璃破碎的响声突兀地响彻在了空荡的会所之中。 裴觉摸了摸额头,怔愣地看着从手上蜿蜒而下的鲜血。 他眸中的怒火更甚:“你敢打我?” 眼见他伸手便要强行扯过自己的手腕,沈棠梨厉声唤道:“保镖,把他给我赶出去!” 守候在附近的几名保镖闻声而动,直接架得他动弹不得。 他不住挣扎着,同时还在放着狠话:“沈棠梨,你马上放开我!自己敢做的事还不许别人说了?” “是我瞎了眼,还想着买花来哄你……” 她冷眼看着裴觉,对他本就不多的耐心也已经彻底耗尽。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对方瞳孔微缩,一时茫然地没了言语,似是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沈棠梨却并不打算顾忌他的想法。 “我已经说了,我的事与你无关,你非要一次又一次不请自来出现在我的面前。” “裴觉,裴家就是这么从小教育你的吗?” 裴觉涨红了脸,爆发之下终于睁开了保镖的控制。 他怒气冲冲地把花砸进了手边的垃圾桶中,转头便朝外走去。 “沈棠梨,你真是好样的!” “以后就算你跪着求我,也休想让我再看你一眼!” 沈棠梨只是淡漠地看着他远去,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 她不是不明白裴觉的心思。 年少轻狂的人觉得做错了事又下不来台,只能用这种幼稚的在意的质问来表达自己的关心。 但她不是原主,更不会被这种一文不值的情绪感动。 裴觉对于现在的沈棠梨来说,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罢了。 没过多久,顾妍突然联系了沈棠梨。 “棠梨,你知不知道裴觉最近又在发什么疯?” 她拧了拧眉,语气不耐:“他又做了什么?” 顾妍哼了一声:“他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开始在圈子里大肆宣布要找个新女友的事。” “这也就算了,他还说不要黑色长卷发,要性格文静会讨好人,脸上不能有痣,条件多上了天。”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每一条标准都是和你对着来的,恶心谁呢!” 听到不过这么点小事,沈棠梨无谓地笑了笑:“算了,随他去就是。” “他做什么都不会再影响到我了,以后和他有关的事不必再告诉我。” 另一头的顾妍怔了怔,半晌才开了口。 “棠梨,我觉得……你是真的变了。” 她默了默,随即才笑道:“或许吧,经历了那种事,每个人都会被改变的。” 只不过对于原主来说,代价就是她的性命。 …… 眼见时机已到,沈棠梨朝公司下达了减少对接傅家资源的指令。 她雇佣的私家侦探时不时便会传来消息,上次回去后,傅廷川被苏窈纠缠的焦头烂额,一时无暇顾及公司。 他毕竟有几分真本事,很快便敏锐地察觉到了沈氏的态度。 没过几天,男人便再次出现在了沈氏的总裁办公室之中。 他打扮得斯文,面上丝毫看不出任何憔悴和疲惫,仿佛仍旧是曾经那个商场得意的青年人。 沈棠梨只当不知道他来的目的,微笑着开口道:“傅先生。” “你百忙之中来约见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傅廷川同样露出一丝笑意,走上前来在桌上轻轻放下一只天鹅绒的盒子。 见她的视线落在上方,男人含笑解释道:“沈小姐,这是对上一次失约的小小赔礼。”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邀请你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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