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玩物_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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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不得人的交易？” 自闭中的系统没有回答。商陆皱眉，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腕，软着身子靠在柱子上，道：“西门吹雪要和叶孤城比试？” 原随云没有回答。显然，沉默是最好的回答。商陆叹息一声，也不再说话。八月十五，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到底是躲不了的。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商陆眼睛上的布带子被解开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玉罗刹的前面。许久未见阳光的眼睛，一瞬间染上了湿意，然而商陆的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的冷漠模样。 “玉罗刹。” 商陆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恐惧，好似面前这人不是喜怒无常的玉教主，而是市井上最为普通的小贩。玉罗刹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商陆后面的原随云。原随云道：“如此，便不打扰玉教主。” 脚步声愈发的远，商陆却在原随云离开之前叫住了他，道：“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原随云依旧云淡风轻，然而细细瞧去又有着死死压抑的疯狂。 “一个很不错的交易。” 气氛忽而冷了。屋里又陷入了冗长的沉默。商陆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敲击着桌面，他在思考一些东西。玉罗刹并没有打扰商陆，他喜欢给一个厉害的剑客留一段难得的宁静。 “你是为了西门吹雪。” 玉罗刹举起水杯的手顿住了，他平静放下杯子，示意商陆继续说。商陆不紧不慢道：“你为了西门吹雪拉了一个玉天宝挡在前面，自然是不怕再多一个我。” 清冷大夫的眼神忽而变得锐利，他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水，不出所料，他的内力在慢慢恢复。 “你想要我帮西门吹雪成长，毕竟剑仙和剑神的一战，你总想多谢把握。”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都是举世无双的剑客，他们对剑一道的天赋本就是百年难得一遇，而老父亲总想要自家崽子更安全一些，即使是玉罗刹这般愿意让孩子冒险的家长，也免不了这些想法。 “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得到这些消息的。” 商陆面无表情的看向玉罗刹。说出来吓死你，我还知道陆小凤传奇是古龙写的。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免不了一战，只是商陆惊讶的是玉罗刹为何这般早的得到了消息。虽说用和皇帝长相一般无二的南王世子替掉小皇帝是一次很不靠谱的造反，但也不会这般快的透露消息，还知道叶孤城会用和西门吹雪比试，引开众人的视线。然而更让商陆不明白的是原随云和玉罗刹的交易。商陆转瞬间便想了许多，只不过玉罗刹的话还是要回答的。商大夫道：“总有一些东西是你不该知道。” 玉罗刹眯起眼睛，周身的气势愈发莫测，直到屋外传来了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初春的风裹着白衣而来。提着乌鞘长剑的白衣剑客有一双极为明亮的眸子，他凝视着商陆，平静道：“比一场。” 第75章银白的剑光好似一道闪电, 又快又稳地刺破虚空，划过了青绿色的叶子，最后落在了漆黑的眸子里。 “慢了。” 商大夫平静的举起手中的剑, 他的动作看起来极为玄妙，手中的黑色长剑恍惚间成了千万柄, 然而细细看去又只有一柄又利又冷的长剑。竟是出剑太快有了虚影。两道白色的身影在林间跳动，须臾间已过百招。嫩绿的叶子落下, 鼻尖是清雅的花香。商陆挑飞西门吹雪手里的长剑, 也不去听利器刺破大地的声音, 他淡淡道：“你输了。” 西门吹雪颔首。商陆挑眉, 他更喜欢在几月前打赢西门吹雪，对他说出‘你输了’这三个字之后, 西门吹雪的憋屈模样, 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幅不为所动的表情。失落的收起长剑, 商陆对西门吹雪道：“你可是愈发没有人气。” 西门吹雪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商陆，提着剑便走了, 竟是不愿与他再说一句话。任谁连输五个月, 每次都被对手冷冷的刺上一句‘你输了’，最后都不会留下一点人气。便是连系统都想问一句自家宿主：人干事？ “唉！”商陆叹息一声，对系统道：“我本以为玉罗刹花费这般多的心思找我过来还有其他用途, 未曾想真的只是陪西门吹雪练剑，还连着练了五个月！” 五个月前, 在商陆看到西门吹雪推开房门的一刹那, 他差点跳起来。实在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太像了，一瞬间他还以为见到了叶孤城，差一点儿拔腿就跑。之后就是陪西门吹雪练招的五个月。完成了每天一次的比试, 商陆也打算回玉罗刹给他准备的住处，理一下这些时日晒好的药材。快要夏至了，该做一些夏日清凉去暑的香包了。只不过，西门吹雪的话到底让商陆停下了脚步。 “我本以为你会去找叶孤城，他在一月前便不限制你的行动。” 商陆无奈回头，他冷着脸，平静道：“你们江湖人有一个很不好的毛病，总喜欢在一件事快结束的时候才抛出一句更麻烦的话。你就这么有把握我在原地站着，等你回来说这么一句话。” 西门吹雪：“所以，于你而言，去找叶孤城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本想扯开话题的商陆：…… “不，这不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这是一件很痛的事。” 西门吹雪：“为什么会痛？” 口害了一下的商陆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单纯又善良的剑神这个问题。他只知道，消失了六个月之后，他见到的绝对是快要气到爆炸的叶孤城。咬了咬牙，商陆冷冷道：“我怕叶孤城见到我会气到捅我一剑！” 西门吹雪坚定道：“他不会。” 商陆冷笑：“如果有人骗了你，抢走了你手里的剑，并且消失了六个月，你会捅他一剑吗？” 西门吹雪摇头。商陆惊讶的看向西门吹雪，没想到剑神的性子会这般…… “我会捅两剑！”西门吹雪冷冷道。商陆沉默的收回了对西门吹雪性子好的夸奖，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只觉隐隐作痛，幸好叶孤城不是西门吹雪，不会一言不合就捅两剑。 “不过，你抢走了叶孤城的剑？” 商陆面无表情，冷冷道：“这只是个比喻。” 西门吹雪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对上了商陆的眼睛。白衣大夫眯起眼睛，手上的黑色长剑嗡嗡作响。全身上下只透露了两个字：闭嘴。西门吹雪抿唇，冷酷无情的扭头就走。善良又单纯的剑神已经找回了连输五月的场子，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商陆也没有停留许久，便回了住处。照例收了药材，商陆便抱着医书看了起来，顺带吩咐玉罗刹的人让他扯几块布，找一些针线。系统惊讶道：“你要亲自缝香囊？” 商陆怜悯的看了一眼系统，淡淡道：“不是我，是你。” 系统：…… 宿主安安分分了五个月突然又不做人了，让系统有些不大习惯。 “你真的不去见叶孤城？那次入梦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问，问就是小黑屋。” 系统自觉地进了小黑屋，矜矜业业的缝香囊。商陆依旧在看医书，思绪却飘去了别处。离八月十五，也不远了。也是时候去见一见白云城里的小鱼儿和喵喵了，至于叶孤城，想来这人正在忙造反的事，也没有时间顾得上他。商陆是个行动特别快的人，他让系统收好了这些时日处理好的药材，留下一封给西门吹雪的信，在系统还在缝香囊的时候往白云城去了。这么想想还有些小激动。他又可以吃上老管家亲手做的鱼啦！商陆待的地方离白云城有些远，他一路上吃吃喝喝，走走停停，顺带听了许多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八卦，等他意犹未尽的听完，猛然发现回白云城竟然花了两个月的时间。系统吐槽道：“蜗牛走得都比你快！” 商陆：…… 这要好好细说，蜗牛真的没他快！蜗牛过不了海呀！这不是怕碰上叶孤城，走的慢些，离八月十五越近，来到白云城碰到叶孤城的几率便越小。这般算来，只余不到半月就快到了八月十五。商大夫对自己的时间管理能力特别满意，喜滋滋的爬上了山，原来的破木屋早已经变了个模样。富丽堂皇的模样让商陆一瞬间以为进了哪个土大款的庄园。金灿灿的外壳金灿灿的凳子，还有土黄色的台阶。商陆：…… 发生了什么？他离开的是八个月吗？确定不是八年？突然觉得自己的大花被子真好看。一言难尽的商陆往前走了几步。 “你回来了。” 是小鱼儿的声音。商陆看了过去，下一秒他冷若冰霜的脸就裂开了，他看到了一只闪瞎眼的小鱼儿，穿着黑衣的小鱼儿，头上系着金色的珠串，手上戴着金镯子，脖子上挂着金珠子。商大夫的视线充满了担忧，他怜惜的摸了摸小鱼儿可能坏掉的脑子，小心翼翼道：“发生了何事？” 清冷大夫第一次不敢大声说话，他怕伤到小鱼儿岌岌可危的审美和自己又脆弱又红彤彤的心脏。小鱼儿冷笑一声：“我听西门吹雪说，你陪他练了五个月的剑，却不肯回来？” 商陆笑得如沐春风。很好。西门吹雪死了！第76章冷静又机智的商大夫已经为西门吹雪想好配剑的一百种断法, 他脸上的神情很淡，微微眯眼，云淡风轻道：“你见过西门吹雪？” 小鱼儿：“三日前见过。” 商陆皱眉, 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消息。八月十五快到了，而西门吹雪却在三日前来过白云城。这般, 叶孤城又在何处？小鱼儿又道：“西门庄主本以为会在这里见到你，我也本以为会更早的见到你, 可是你情愿陪他练五个月的剑, 又消失了两个月。” 商陆保持沉默, 非常明智的无视了小鱼儿哀怨冷漠的眼神, 气呼呼的小崽子又可爱又可怕，当然若是能除去那一身金灿灿大概便成了炸毛的小猫咪。小鱼儿冷笑：“你没有什么话要说？” 商陆：…… 深深叹息一声, 商陆到底是没有回答小鱼儿的话, 不是没有话回答, 而是他怕自家小崽子被他活生生气死。然而老父亲又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让可爱又机智的小鱼儿对美的欣赏能力，发生了这般大的变化。最终商陆选择让小鱼儿学一学江湖人, 发挥一下自己天赋异禀的脑补能力。清冷大夫微微侧头, 明媚的阳光照不进如墨的双眼，整个人显得又冷漠又孤寂。他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小鱼儿，又好似只是往虚空之中看了一眼, 周身的剑意突然变得落寞。小鱼儿瞳孔微缩，他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却见商陆忽而退后, 握剑的手猛然缩紧。这不是一个顶尖剑客该有的反应。这甚至不是一个正常人面对一个熟悉的人的反应。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商陆的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小鱼儿皱眉，问：“发生了何事？” 小鱼儿眯起双眼, 遮住了眼底的思量。商陆没有回话，他极为认真的凝视小鱼儿，淡淡道：“有一些事不是小孩子能管的，喵喵在哪里？” 小鱼儿沉默了，他冷着脸，平静的带着商陆进了屋子，却又猛地停下。半阖着的门缝里露出一双阴郁的眼睛，小鱼儿冷笑一声，果断又用力的摔了门。 “啪！” 碰了一鼻子灰的冷酷无情老父亲无奈的摸了摸鼻子。 “至少没追问为什么不回白云城，不然总觉得小鱼儿得到答案之后会大义灭亲。” 从某一方面而言，系统觉得自家宿主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被关在门外的商陆等了一会，依旧不见小鱼儿开门，便起身去林子里找喵喵，自然也没瞧见在他走后，从门后露出的哀怨小脑袋。山林里的虎子没了玩伴自然虎得很，商陆等了许久才等来毛绒绒的喵喵。狠狠地揉了一把虎头，商陆牵上喵喵，准备去山下逛逛。 “许久未见，你倒是不想我。” 清冷大夫戳了戳喵喵的脑袋，眼睛里有着些许笑意。喵喵讨好般的用脑袋拱了拱商陆的左手，见到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明媚的阳光落在了如雪的衣裳上，留下了一个模糊的背影。山下。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商陆颇有些怀念的走着，不知不觉中竟到了一个馄饨摊前。 “商大夫！”老板迎了上去道：“真的是您，许久未见近来可好，可要来碗馄饨？” 商陆收了脸上的怔楞，平静点头，拉着喵喵坐了下来。喵喵乖乖坐好，仰着脑袋瞧着商陆。老板道：“老汉听说您治好一个毁容的姑娘，治好了一个瞎子，真可真是了不得的事情。” 并不觉得原随云会喜欢这个‘一个瞎子’的称呼的商陆：…… 老板，你在玩火。老板又道：“还好您没事，您刚失踪的那会，白云城整天有一群人巡视，吓得老汉都不敢出门。” 商陆拿筷子的手僵了片刻。 “叶孤城可是还好？” “自然是不好的，我们可清清楚楚瞧见城主练剑的海边如何掀起了巨大的波涛。” 商陆垂下了眼睛，突然觉得有些心酸。 “在您那儿住着的小鱼儿大夫还抱着一个箱子去了城主府，不知发生了何事，出来时没了箱子，身上全是红色的血，渗人的很，不过也不知是谁的血，毕竟小鱼儿大夫瞧着并没有受伤的模样，脚步倒是轻快的很。” 商陆冷酷无情的折断了筷子，双目有些发酸。 “箱子？” “是的，一个很好看的木箱子，瞧着有些沉甸甸的。” 清冷大夫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