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骚暗婊【nph】_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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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睡意。这半个多月林茗烟都在公主府陪温宪，两人都没能见个面。此时再见，难免有些激动。久别胜新婚的四爷，又把她弄得死去活来。林茗烟又哭又叫，抓了他好几把，这才让他消停点儿。停下来后，她突然问：“爷这几天喝药了吗？不会再怀孕吧？” 看了温宪的遭遇，她对生孩子更加害怕了。之前虽然已经生了两胎了，可是那是孕子丹帮忙生的，她算是没怎么受苦。现在没有孕子丹了，要她自己生，那是万万不能的。四爷拍拍她的背：“不会忘，天天喝着呢。” 下了死命令吩咐的，就算他忘了，苏培盛也万万不敢忘的。这事事关茶茶的身体健康，容不得一丁点儿疏忽。 “那对你身体会不会有影响啊？”林茗烟再一次担心。毕竟是药三分毒，说是好方子，可是古代的药没那么精确，怕对他身体不好。之前她也提过，被四爷给敷衍过去了。此时想起来，又难免担心。四爷亲亲她的额头：“不会有事的，太医每旬都来请平安脉的，真有问题爷会停的。” 林茗烟悄悄说：“我现在月事挺准的，真正的危险期也就五六天左右，其他时候都是安全的，要不安全期就不要喝药了吧？” 她跟四爷有提过安全期和危险期，他是明白这些的。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安全期就是真的安全了，四爷问过太医后还是不能保证。 “没事，真有问题爷再想别的办法，”四爷没同意。他想着其实羊肠或是鱼鳔都可以用，就怕茶茶觉得有味道，适应不了。实在这药不能喝之后，再来劝她吧。说到这儿，他想起来舜安颜：“舜安颜还是不错的，太医说温宪不能再怀孕了，他便到处求药。” “这不，求到爷这里，爷也把这药方给了他。” 林茗烟心想你这是大清计生队队长呢，这药方都要给你发扬光大了。前头给了李卫，这会儿又传给了舜安颜，后面还有谁？她能说什么呢？只能默默给四爷竖个大拇指了。并夸赞道：“娘娘这方子还是不错的。” 要不是德妃给这么好的方子，就她这体质，得一窝一窝下崽儿。四爷听到她说起德妃，却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林茗烟自然没有错过他这神色，不知道母子俩又闹了什么矛盾。便问：“娘娘怎么了？” 四爷本不想跟她说这些，不过说起来也就说了。 “今年又是大选年，额娘忙着给十四选人，都顾不上温宪了。”他有点儿不忿。温宪开年的时候有孕，德妃只是意思意思赐了点儿补品，连高嬷嬷都没派去嘱咐，更别说亲自关心了。现在温宪没了孩子伤心，她这个做额娘的连一句关心都没有，只管着跟宜妃打擂台，给十四抢格格。林茗烟只以为德妃不喜欢佟佳氏，所以不想跟他们来往。没想到她是真的连亲生女儿都不关心了，大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意思。而且十四才多大年纪，已经有一个福晋四个格格了。虽然不幸没了一个格格，但是也很够用了。为了争个格格，连温宪这么痛苦的时候，一句关心问候都没有吗？ “这......”林茗烟都给她找不出借口来。毕竟温宪住在自己的公主府，又不是住在国公府，德妃没理由不去啊。只能是忙忘了，根本没想起来这女儿。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四爷冷笑一声：“爷往常还觉得娘娘对我不公，看来真正不公的是温宪啊。” “重男轻女，自古有之......”林茗烟叹口气。而且温宪不受德妃宠，估计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没了六阿哥后，德妃再次有孕，满怀期待生下的却是个没用的女儿。怪不得能一生下来就抱给太后养育呢，想来她那时候也不想面对这个让她失望的孩子吧。她这样跟四爷说，他的脸色就更不好了。 “爷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到这样的不公！” 第二天，乌云珠和雅利琪就收到了不少赏赐，羡慕的弘历缠在两人身边，跟条小狗似的团团转。林茗烟看得发小，弘历却嘴甜的不行，哄着姐姐给他分了许多好东西。尤其是乌云珠，她算是韶光院的独生女，下头没有弟弟妹妹。可是按照整个四爷府来说，她是最大的长女。所以对于弟弟妹妹她也都很关心，但是这么多弟弟妹妹中，她最喜欢弘历。这小子，还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乌云珠拿了一大笔赏赐回去，自然先是去跟耿氏说了。耿氏让奴才们清点入库，一张圆脸上就是欣慰：“多亏额娘早就跟着福晋了，不然现在可就难了。” 当时一进府两眼一抹黑，敢跟着还是侧福晋的福晋干，主要还是觉得她人品好。耿氏年纪虽然小，可是看人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同院的李氏是肯定不行的，她有好处也不会跟她分，有坏事肯定叫她背锅。而福晋呢，光看府里没了那么多孩子，就知道不是个心胸宽大的，万万不能跟。只有当时的福晋，对身边的奴才都好，她才冒险一搏。现在想想，这好日子还真是被她搏到了。 “可是女儿看嫡额娘也没有苛待三弟四弟他们啊？”乌云珠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全是崇拜。她对亲娘早就没有印象了，跟耿氏亲如母女。但是要论崇拜她更崇拜福晋，毕竟强者谁都想仰望。耿氏笑笑：“福晋心胸宽广不跟后院计较，也不会用心去为他们打算。” “但是三弟四弟是阿哥，不管怎样以后的前程都不会差。” “乌云珠不一样，你是女子，婚嫁这一关。” “用心和不用心，以后的日子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如果她跟福晋关系不好，按照她的性格，也不会说故意为难乌云珠。但是也不会心细为她挑选，只是找个过得去的勋贵人家，体体面面的嫁过去也就全了面子了。第461章相看 “怎么才叫用心呢？”乌云珠还不懂婚嫁，所以完全不害羞的问。耿氏也不瞒着她，毕竟自己十三岁就进了四爷府，女儿今年都八岁了，再不相看就晚了。 “你阿玛是贝勒，等到了出嫁年纪，你最少能请封一个县主能有自个儿的县主府。” “这挑选丈夫，自然要看家室、长相、人品甚至是他的父母，样样都不能差了。” “最重要的是，要是用心现在就该相看了，最迟十岁就要定下来。” 乌云珠不解：“那么早定下来干什么？” 她可不想十岁就嫁人啊！ “小傻瓜，定下来自然是为你好，”耿氏为了这女儿，到处打听别人的做法，当然有点心得的。 “定下来后男方就得守身如玉，不随便纳通房小妾，好好的等着跟你成亲了。” 耿氏这么说，乌云珠没怎么懂。 “傻姑娘，这些你都不用操心，额娘帮你去跟福晋说，”耿氏怜爱的摸摸她的头，“你一定能一辈子幸福，跟福晋一样。” 这府里甚至全京城，谁不羡慕福晋的日子呢？独宠有子，日子赛过神仙！耿氏每次看到四爷和福晋两人相处，心里都羡慕的要命。她这辈子是没有指望了，不可能再出去遇上别人。可是乌云珠不一样，她作为四爷的女儿，具有天然的优势。只要自己帮她好好谋划一番，定然能让她过上福晋这样的日子。第二天，林茗烟处理完日常事务，就听杜鹃说耿氏上门来了。她看看外头下着雨呢，急忙让人请她到堂屋里坐。 “耿妹妹是有什么事儿吗？怎么这个天气还过来了？腿还疼吗？”林茗烟关心道。耿氏自从那次腿受了伤，虽然是养好了，可是一到下雨下雪的日子，骨头也酸痛的很。没有影响她行走，但是这老毛病也就留下来了。这种骨头上的伤，都是只能缓解不能治愈的。从那以后，这样的天气，她都不怎么出门。耿氏笑着道谢：“多谢钮祜禄姐姐关心，我的腿没什么大碍。” “昨天乌云珠又收了那么多赏赐，她小小人儿不懂事，妾身过来谢恩呢。” “这算什么？那都是四爷给亲女儿的，哪里用得着谢恩？”林茗烟急忙说。耿氏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客气了，一点小事就要来她这边表表忠心。耿氏又诉说了一番感激，这拐弯抹角的提起了乌云珠的婚事。 “眼看着乌云珠八岁了，婚嫁之事也到了商量的时候，”耿氏小心翼翼的说，“照理说妾身是没资格插手的。” “可是她是妾身从小养大的，跟自个儿亲生的也没什么差别了。” “妾身也只能逾矩来问您一问了。” 乌云珠就比雅利琪大一岁不到，这就开始谈婚论嫁了？林茗烟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惊愕就堆在了脸上。 “这......是不是有点太早了？”她犹豫道。耿氏：“不早了，现在相看，定下人家，还要教导男方，迫在眉睫了呀！” 其实叫她说二格格也要同时相看了，不然好的都被选完了呀。不过二格格毕竟是嫡女，不是她能置喙的，她便忍着没说。林茗烟被她一通说下来，也渐渐接受了这个说法。 “这个我不好做主，毕竟外头人家闺女我还好相看相看，男子就不好说了，”林茗烟又道：“不过我会跟四爷说的。” “他对两个女儿都很关心，这事儿肯定会放在心上的。” 耿氏得到这个答复，就放心多了。毕竟都是四爷的亲女儿，他肯定也会为乌云珠考虑周全的。林茗烟留她吃了午饭，两人又聊了聊孩子，耿氏这才千恩万谢的走了。她走之后，林茗烟却有点发愣了。四爷下值回来，就看她傻呆呆的坐在屋里，连灯都没点。看着她黑洞洞的坐着，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茶茶，这是怎么了？”他不敢吓到她，只轻柔的唤着。林茗烟回过神，才发现外头天都擦黑了，屋里更是暗的不行。 “爷您回来了？”她赶紧叫人，“杜鹃，怎么不点灯？” 杜鹃拿着火折子匆匆进来，心说她都来问了两回了，主子坐着都没动啊。好在四爷在内院规矩没那么重，见杜鹃点完灯，也只是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想什么呢？都呆呆的了，”四爷揶揄的捏了捏她的脸。林茗烟皱着小脸道：“还不是什么孩子们的事儿？” “孩子们又惹祸了？”四爷松口气。孩子们的事，他还是能管的上的。林茗烟一摊手道：“不是，耿氏今天来跟我说乌云珠的婚事......” “大胆！这是她能操心的吗？”四爷最不喜欢有人逾越。这耿氏原本看着挺老实，现在也开始心大了？林茗烟急忙道：“她也是关心则乱，怕乌云珠选晚了，找不到好人家了，这才来问一句。” 其实也是她思维没转变过来，把七八岁的孩子还当小学生看待，没想过就要谈婚论嫁了。要是一般古代的皇子福晋，的确要开始给女儿们相看了。上次张佳氏也跟她说过，给府里的弘昱相看了，那他上头的几个姐姐估计早就定下来了。是她耽搁了，耿氏这才着急了，冒着风险过来提醒。四爷哼哼道：“这些茶茶不用费心，爷早叫人去门下摸排去了。” 他也不指望女婿能有多大的本事，在他门下的官家子就好，不敢给女儿们气受。 “哎呀，那你不早跟我说，”林茗烟气的把小拳头砸他。四爷笑了：“跟你说爷已经在给雅利琪选夫婿了，你不是要跟爷哭鼻子啊？” 他早就发现了，茶茶对孩子们长大要成亲有点接受不能。他有好几次提起这个话题，她都拿“这怎么可能”的眼神看他，还直接跳过这个话题。 “那......那你目前给乌云珠看了谁？”林茗烟跟个鹌鹑似的，只问乌云珠。就好像她不问雅利琪，她就还是个小宝宝，一辈子在她怀抱里了。第462章那拉星德四爷看她那装鹌鹑的可爱样子，也不揭穿她，只说：“有十几个递到爷跟前的，目前还要多了解了解。” “需要几年时间的观察，才能定下是谁。” 能跟他攀上关系，门下官员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的儿子都给献出来，但是挑谁就要多多考察了。林茗烟对外头的人都不了解，听了也是白听，也没有去问都是哪些人。倒是四爷提起了：“那拉星辉家的长子那拉星德倒是不错，在下一辈里头算是有出息的。” 他也很意外，歹竹也是能出好笋的。没想到那拉氏最后还能出个星德，说不定还能有一番作为。对于那拉氏他也不可能完全打压了，只要对他们没有坏心思，也不是不能帮扶一把的。毕竟那是弘昐的外家，能立起来，弘昐脸上也有光。林茗烟惊呼：“那拉星德？那怎么行？” 她虽然没有特别了解清史，但是小说的看的多啊。李氏的大格格就是嫁给那拉星德，然后早逝的。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什么好归宿吧？ “嗯？茶茶别看他是那拉氏出身就觉得不行，”四爷笑笑：“这小子还是挺上进的。” “额......可能吧......”林茗烟没立场说了。再说下去，好像变成她对前头那拉氏有意见，才阻拦这门亲事的一样。而且她深居内宅，对外头的后辈的确了解不多。能让四爷都觉得是个好孩子的，可能本身的确不差吧。四爷安慰道：“也不一定就是他了，说不准长大后并不一定他最优秀呢？” 他的女儿，只能选最优秀的夫婿。林茗烟想了想道：“那选女婿也不能只看本人啊，他的家庭和父母也很重要啊，那拉星辉夫妇不怎么样吧？” 对对对，既然那拉星德没什么毛病，那肯定是公婆太不做人了，才让历史上的大格格早逝的。乌云珠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能避开这个命运当然还是避开的好。四爷勾唇一笑：“这个爷当然也考虑到了。” “那拉家族不必说，满洲老姓，底蕴是有的。” “至于星辉夫妇，两人都中了香，不是长寿之相。” “虽然说十来岁就要定下夫婿了，但是爷至少把乌云珠留到十八岁再发嫁。” “那俩口子病恹恹的，能活到星德成亲都是幸事了，影响不到乌云珠。” 哦。对。因为武氏的香太强了，那拉氏算是全军覆没了。倒是星德这一辈的小孩子，一般都单独居住，才幸免于难。倒不是容嬷嬷大发慈悲放过小孩子，而是孩子房间里一般不点香，她没办法下手。 “那爷您看着来吧......”林茗烟有点放心了。这一话题揭过，她也没问雅利琪怎么样。对乌云珠都已经这么用心了，对他们俩唯一的女儿雅利琪，那肯定是更上一层楼了。而且四爷也说了，就算定下来，最少也要十八岁再出嫁。离雅利琪十八岁，还有十来年呢，现在担心有点太早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转眼到了九月，桂花香飘遍了全府，就到了开挖番薯的时候了。今年的番薯收成更多了，一是她去年又新租赁了土地，二是温宪去年把她的皇庄无偿给她种了。而且今年天公作美，一年到头风调雨顺的，地里种什么东西都有好收成，番薯自然也不例外。 “今年百姓们要过个好年了~~”林茗烟看着卫五送来的财报，一脸笑意。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那可真是太好了。卫五喜滋滋道：“可不是，去年咱们刚开办了养猪场，今年这肉卖的也可好了。” 前几年种番薯，洗粉留下的番薯渣，都是晒干收集起来的。去年才开办了新项目养猪，正好派上了用场。而且今年番薯产地增多，产量变大，明年养猪的番薯渣也是管够的。这样一来，两种产业，可不就循环起来了？林茗烟更高兴了：“老百姓一年到头都吃不到什么荤腥，好肉卖了好价后，剩下的下水什么的就便宜点卖吧。” 左右她是真的不差钱，赚赚富人的钱就好了，其他的就可以拿来发福利了，毕竟过年了嘛。 “主子您不是早就吩咐了？”卫五龇着一口大牙：“就是猪下水都是送的，大家其实也不爱吃。” “这东西腥气极重，要煮很长时间才行，这就废柴火了，好些人家都舍不得烧。” 林茗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大手一挥：“改天我让人送个方子去玉娘那里，你们把猪下水给卤了再卖。” 猪下水不值钱，卤了也不卖贵，让老百姓饱饱口福。卫五丝毫没有质疑，主子吩咐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好用的不得了。他原本是个暗卫，没想到聪明人干什么都强，要是在现代可就是她的总经理了。晚上跟四爷聊天的时候，她还问：“卫五没有家人吗？都有二十大几了吧？不娶媳妇儿？” 暗卫好像都不会婚嫁，不然有了软肋就不一定能跟以前一样忠心耿耿了。但是卫五现在受了伤，已经不是暗卫了，总不至于也要一直打光棍吧？ “暗卫都是孤儿，”四爷喝了一口茶，解释道：“他现在已经自由了，成家与否，当然看他自己的意愿了。” 林茗烟也就随口一问，并不是非要给人拉郎配。知道卫五自己有自主权，也就没有多管了。卫五当然也想过成家，可是他没家没族的，哪里好上门去跟人家说亲呢？说起来有钱有宅子，但是父母亲族全都没有，这样议亲哪有人肯答应呢？他只想着用心给主子办事，等到了三十上下，主子看他得用，给他赐个丫鬟，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现在，还是用心当差吧。丰收季忙完了，接下来就是洗粉的重头戏，洗完晒干还要送到全国各地去。玉娘现在是他的得力助手，愁眉苦脸的拿着账本过来：“卫总管，福建那边报过来，说是遭了几次抢掠，是不是要加派人手过去看看？” 第463章倭寇 “又遇上了水匪？”卫五的眉头皱了起来。福建这地方山匪水寇就是多，这边的分厂开起来后，几乎每个季度都要遭一次殃。但是这地方种植番薯的时间比主子推广的还要久，有国民度就容易推广。也就是说福建几乎是家家户户都种植番薯的，在当地建立的分厂，盈利非常不错。可惜总是遭抢，加派了多少人手都无济于事。玉娘道：“今年丰收，格外遭惦记了，养的打手也不能超规制了。” 民间商人养家丁打手当然也有超数量的情况，但是民不举官不究，也就没人管。可是他们这厂子背后的人是四爷，皇子要是养的人超了数量，那问题就大不一样了。他们只能咬咬牙，自己想办法。 “我亲自去一趟吧，看看到底是哪个环节没打通，”卫五决定了。当地官员那边都孝敬了，没理由任由他们工厂被抢的。说句自大的话，现在当地的税收可就指着这个厂子的。官员们啥都不用做躺在家里，那政绩和钱财就滚滚来，不可能故意为难。那就是福建那边，真的有大事了！玉娘现在也历练出来了，当即道：“我跟着一起去。” 卫五没有反驳，毕竟他是主子任命的总管，玉娘是副总管。两人一直是商量着办事的，这厂子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一言堂。两人都不是拖拉的人，决定好之后，跟林茗烟汇报了一声，就带着人手南下了。等林茗烟再得到他们的消息的时候，同时收到了重磅炸弹——倭寇卷土重来了。原来福建的水寇根本不是本土的，而是从倭国跑来的一小撮倭寇。但是从大清朝开国以来，倭寇因为自身内乱的“锁国”政策，以及清朝的海禁政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来骚扰了。这会儿的卷土重来，就让福建那边有点忌惮。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上报朝廷，而是隐瞒了下来。毕竟在海禁的政策下，还让倭寇给摸上了岸，骚扰了百姓，这是他们失职。更重要的是，这一小支倭寇不仅武力高，还乐意于他们合作。反正被抢的又不是衙门，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头收好处，那不是赚的盆满钵满？也是他们倒霉，林茗烟番薯加工厂成了当地第一大经济主体，这群人早晚会盯上这块肥肉。这不一出了问题，卫五就带着人去现场查看了。他出发前还跟四爷报告了，四爷那什么脑子啊，一猜就是当地出了问题。当即上报了康熙爷，康熙爷派人领军跟着就去了。这才查了出来！当天，朝堂上就为倭寇的事情，吵的不可开交。有的人认为这支倭寇是从本国跑出来的丧家之犬，没看他们行事都不敢用真实身份吗？所以清除了他们，也不需要再去理会倭国，反正井水不犯河水。另一部分人认为这就是倭国对大清的挑衅，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怎么扬我大清国威？一连几天，朝堂上吵来吵去，都没能吵出个结果来。林茗烟听四爷说的时候，那拳头都快握紧了：“要不要打倭国啊？” 倭国这会儿应该是幕府统治，而且百姓还很不满的时候。真要打下来了，也是一大好事啊。不过对于大清的版图来说，倭国的地域实在是鸡肋，费那么多人力物力有点不值得。更重要的是，只要开始打仗，百姓总是要先受苦的。四爷噙着眉，他还真不知道支持哪一派好：“这支倭寇倒真不是倭国派来的，应该是在那边活不下去了，这才重操旧业来大清扫肉。” “真要为了这点事儿去攻打倭国，打下来就算了，打不下来可就麻烦了。” 大清的海军虽然也在训练，可是倭国实在有点远，并不能保证一攻打就能速战速决。再说了，倭国目前对大清是没有威胁的。 “其实倭国人早晚都会不满足于本土的资源的，大清就在边上，他们肯定会觊觎我们这块肥肉的，”林茗烟斟酌着开了口。现在没有来进犯，是因为他们自顾不暇，也没有本事。等他们跟着西方的脚步完成了工业革命，可不就立刻扑上来想要攻占我们的领土了吗？四爷扬扬眉毛：“觊觎大清的人何其多，小小倭国还没这个本事呢！” 他这话里有着强大的自信，毕竟现在大清的生产力是领先的，国力人力都不是一个小小的倭国能比的。可是时代在发展，要是他知道以后那么一个弹丸小国，几乎差点打下了这么一大片领土，估计要气的七窍生烟吧。林茗烟想起那段历史书上的艰难时期，眼神坚定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就算他现在没本事，没准什么时候就有了机遇呢？” “有能力的时候不打服了，等我们弱势的时候，后代子孙说不定要吃亏呢~~” 她还是忍不住，小小的提醒了一句。至于四爷会不会有想法，又能不能说动康熙爷，那她也没办法了。不过要是真的打起来了，她那可还有不少的番薯，统统捐了！四爷听了她这句话，倒是越想越有道理。 “茶茶倒是看的清楚，”他夸赞了一句，眼神沉了下来。连茶茶这样的深宅妇人都有血性，可是他们的太子，却是极力反对对付倭国。倒不是因为什么大义凛然的为了百姓，而是怕战功赫赫的直郡王，又在这次剿倭中占了什么便宜。他作为太子党，保持中立，已经都被太子看不顺眼了。要是这时候还支持直郡王的政见，那真是要被打压到底了。不过茶茶说的对，从长远的眼光来看，倭寇贼心不死。现在国力富强，不为后代扫平障碍，难道要养虎为患吗？四爷一连三天都没进后院，在前院与谋士们商量出了初步意见，便匆匆进宫去了东宫。太子手里的茶杯收紧，脸色难看道：“叫孤支持老大？老四你是不是疯了？” 他堂堂太子，当别人的捧哏？第464章还是你心里装着百姓呐太子好不容易才解除禁足，又回到朝堂上搅风搅雨。这段时间老大还威风起来，他怎么可能再给他机会压自己一头？！别说那一支倭寇不成气候了，就算是真的对大清有影响，只要不打到京城来把他这个太子拉下马，他也不会支持直郡王去剿倭的。老四这家伙说是跟他一条心，但是一谈到什么国家百姓的时候，就是个死脑筋。这次在朝堂上坚决不肯站出来支持他就算了，竟然还敢到他面前叫他去捧老大的臭脚？简直胆大妄为！太子拿过小沐子端上来的茶水，眯着眼睛看向四爷，嘴角还噙着冷笑。老四莫不是心大了，认为他是太子党的中流砥柱，都开始指挥他做事了？这样的兄弟就算是一时的助手，等他上位之后，也会在朝廷上成为他的掣肘。他要的是完全臣服、听令于他的臣子，而不是一个随时可以跟他叫板的王爷！呵呵，老四还是要压一压啊。功高盖主，可是没有好下场的！！！四爷坐着没动，在太子的目光之下，连端着茶杯的手都没有抖一下，还从容的喝了一杯茶水。面对太子“疯了”的质问，他回答的不卑不亢：“从家国天下的角度，能灭了倭寇，对后世千秋万代都有好处。” “那就把功劳白白送给老大吗？”太子把茶杯用力拍在桌子上，桌面顿时一片狼藉。小沐子嘴里喊着“殿下”，像只狗一样冲了上去，用袖子擦桌上的滚烫茶水。生怕太子的手指受伤，还直接就添了上去。四爷看着这一幕，眉头差点皱上天。心说早就知道太监恶心，没想到能恶心到这样的程度。平时觉得苏培盛已经够狗腿了，跟太子的贴身近侍比起来，那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而且太子看着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恶心，心安理得的把手给他舔上了。嘶，这样舔他最多能接受狗子，人嘛~滚啊~~~ 四爷强压下心中的不适，冷冷地开口：“太子殿下，臣弟不过是就事论事，何来‘疯了’一说？至于功劳，若能造福百姓，谁得又何妨？” 他的语气平静，却隐含着不容忽视的坚定。太子闻言，脸色愈发阴沉，他冷哼一声：“造福百姓？说得倒是好听！你就不怕老大借此机会壮大势力，回头再来压我们一头？” 他的目光如刀，似乎要将四爷的心思剖开，看看到底站在谁那一边。四爷依旧淡然，放下茶杯，直视太子的眼睛：“臣弟只知，为国为民，义不容辞。至于其他，自有天命。”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尽显忧国忧民的风范。太子气得脸色铁青，却一时语塞，找不到反驳的词句。小沐子见状，连忙跳了出来，嗓音尖利：“大胆，竟然敢跟太子顶嘴......” 他平常在东宫作威作福惯了，还以为四爷是他能随意欺辱的那些个奴才，一时忘了形。不过他这话还没说完，四爷的目光便如寒冰般扫了过来，吓得他立刻噤声，缩了回去。 “爷跟太子议事，轮得到你一个小小阉人插嘴？！”四爷冷哼一声，再次跟太子的目光对上。眼里是明晃晃的嘲讽，意思就是太子的奴才简直太不知规矩。太子气的两肋胀痛，又没有底气在康熙爷的眼皮子底下，真的对四爷怎么样。而要让他惩罚多嘴的小沐子，他自然也是使不得的。四爷还添油加醋道：“从前太子身边至少还有赛其这样的汉子，现在......呵......” 太子这下头皮都炸起来了，踹了小沐子一脚：“滚下去！” 小沐子是真的怕冷面四爷，他在东宫自然不敢对自己动手，怕只怕人家去万岁爷那告一状。那他一个奴才的命算的了什么，肯定是要交代的。此时太子让他滚，才是救他呢。所以，他麻利的滚了。看他出门，四爷却突然变了脸色：“太子殿下恕罪，刚刚多有冒犯，不过是给外人看罢了。” 太子到嘴的谩骂都咽了回去，对这个从来一本正经的老四的反常做法，还真的好奇起来？ “哦？为何要做戏？”他脑子都糊涂了。四爷正襟危坐道：“二哥为何怕直郡王立功？” 太子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老大再立功，不是更要跟我这太子打擂台了吗？不过他把锅往人身上甩：“当然是老大狼子野心，搅得天下不宁了！” 四爷道：“那您就更应该让他去剿倭了，这差事可没那么一帆风顺。” “怎么说？”太子皱了皱眉。他对大清的国力和兵力还是有点自信的，底下强兵良将，他直郡王只要不是个瞎指挥的傻子，都能把倭寇打的落花流水。四爷：“倭国远在海外，海上作战并不是老大的强项，他想要真的打出功绩来，也要吃一番苦头。” “这......”太子心说的确有这个可能，可是真要是赢了，那怎么办？ “就算吃了苦头，最后能立下不世之功，那......” 虽然风险很大，但是赢了就能翻身压他这个太子，那肯定不能让他干呐。四爷冷笑道：“输了在，那从前的功绩统统消失。” “而赢了，那还轮不到您来操心了。” 上头睡不着的人，当然另有其人了。太子当然也不是傻的，之前主要是跟直郡王斗急了眼，天天跟他唱反调。这会儿也想明白了，要想真正的打压对手，就要把他捧的高高的。比他这个太子更高，高到威胁到云端的那个人才行啊。 “老四啊，”太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还是你心里装着百姓呐。” “那孤这个太子也不能落后，明儿个孤就请奏皇阿玛，扬我大清国威！” 四爷说服了太子，拱拱手离开，深藏功与名。太子站在原地看他离开，一时到真的没办法分辨他的心向哪里。 “难道老四还真是个为国为民的人？”他的眼神闪烁起来。第465章长进了朝堂上，还真是瞬息万变。前头一连好几天，官员们分成两派，吵的不可开交，一睁眼就是想着今天怎么吵的漂亮。但是今天早朝，太子党的人还没开始吵，太子竟然率先开口了。而且他一开口，还是支持直郡王方政见的。原本在太子后头唱反调的人，这下子都傻眼了，跟被下了哑药似的，哑口无言。康熙爷坐在上首往下看，神色不明道：“哦？太子有何见解？” 太子慷慨激昂的推翻了他们太子党们坚持了几天的政见，从家国天下的角度，深刻阐述了讨伐小倭子的决心。他坐在这个位置，只要稍稍把心思放在百姓身上，都有一种让人叹服的魅力。果然，这下子朝臣们再说不出其他的了，就连直郡王一派也只能捏着鼻子高呼“太子殿下英明”。康熙爷心里倒是高兴的很，想着这孩子算是长进了。作为一国之主，任何时候都要把百姓摆在心中，这样才是一代明君啊。这段日子朝堂上的针锋相对，他还以为是太子小肚鸡肠呢。没想到太子还真的没有在背后授意，而是朝廷官员们自发形成了两派。太子如今成熟了，知道先听众朝臣的意见，再从中取优者，这才是上位者该做的。不然把自己当做臣子，只固执己见，那才真是落入下乘了！很好，很好！康熙爷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沉声道：“太子的见解颇有见地，朕心甚慰。既然如此，此事便按太子的提议，着兵部户部礼部共同商议办理。” 话音刚落，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应和之声。在圈禁了索额图之后，康熙爷第一次在朝堂上，公开表扬了太子，还开怀大笑起来。显然，这一次他对太子的做法很是满意。直郡王跪在下头，听着朝堂上此起彼伏的恭维声儿，心里烦躁的很。想起昨天东宫传来的消息，心里冷哼一声。太子本就心胸狭窄，跟条疯狗一样专门咬着他不放。本以为这一次也是会竭力阻止他出战倭国，更会忍不住在朝堂上亲自出言反驳他。到时候皇阿玛看清他的品性，会对这个太子更加失望。没想到老四这家伙冒着风险进宫劝谏，倒是真的把这头牛给劝回来了。这样一来，此次出战就成了太子一力促成。到时候他的战功，恐怕要被他轻松分去一半！直郡王脸色阴沉，在心里唾骂了四爷一声：呸！走狗！倒是太子没想到还能有这样意外的惊喜，一时间神清气爽起来，心里不住的得意。老四这招真好用啊~~ 捧杀捧杀，都还没开始捧呢，他这个太子先高人一等了。等到这展示开始，老大才真的是进退两难呢。四爷跟着众人站在下头面无表情，心里想的却是，茶茶这次如愿了。也不知道那倭国怎么惹她了，一提起来都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立刻灭了扔海里。就这样了，还不敢跟他多说，怕他为难。他这个做丈夫的，就算不是为国为民，为了妻子也要促成这事儿啊。等到下朝回家，林茗烟得知了这个消息，简直目瞪口呆。 “这......真这么草率啊？”她觉得不敢相信。这个世界真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啊，说打就打啊？！四爷冷笑道：“当然不可能能因为这点事儿就跑去攻打他国啊。” “啊？那不是皇阿玛都金口玉言了？”林茗烟不懂了。这说打不就要打了嘛？ “首先，我们要把这次抓到的倭寇的底细弄清楚，哪家哪族，受何人指使，到了大清干了什么坏事......通通罗列出来，”四爷的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然后派使者将犯人押送去倭国讨个说法.....” 林茗烟听四爷把这一系列的准备动作说完，就明白了。哦。这是要师出有名啊。这些使者过去，也不是要钱要说法的。就是过去反复找茬，最好是能被对方扣押，甚至死在倭国。这样一来，我大清可就是正义之师了！果然果然，不管是谁一旦到了华夏这富饶之地，就开始要脸了。你看爱新觉罗氏入主中原来多少年，这一招就用的这么好了。林茗烟心里爽歪歪，合时宜的给四爷鼓了掌。她知道这次能这么顺利，四爷肯定也出了不少力的。四爷想起了另一件事：“铭珩去岁中了举人，来年的春闱，要是加把劲儿，说不定能赶上这次机会啊。” 这跟倭国一来一回的拉扯，时间肯定短不了。最好的时机，就是在来年的秋天能开战。这样大清的海军能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准备，适应远海作战。朝廷也有充足的时间准备粮草，保障后勤。而铭珩在春闱要是能榜上有名，凭借之前的功劳，肯定能参与这一战。功劳，可就跟从前那些小打小闹，完全不一样了。林茗烟也想到了，叹口气道：“早知道就不答应他考进士了，要是还在军中，应该也能参与进去。” 这绕个弯子，出身上倒是好听了，长远上来看也是不错。但要是真的因为没考中进士，错过了这次剿倭，她还是有点遗憾的。四爷拍拍她的小脑袋瓜：“傻茶茶，要是还在军中，这次还真轮不上他呢。” 直郡王领兵，肯定不会点他的小舅子，白白把功劳送给铭珩的。但要是进士上榜，作为天子门生，皇阿玛要点他，老大可就没办法咯。林茗烟是真的搞不懂清朝这些官员，因为全民皆兵，一会儿文一会儿武德混着用。还文的看不起武的，能文能武的看不起文武德，烦的很。不过铭珩要是明年春闱真的考上了，的确就是站在朝臣食物链顶端的存在了！ “我看铭珩一定能行，毕竟他说了考不中进士就没资格娶张家贵女，”林茗烟对弟弟有了点儿信心。铭珩有多喜欢张若雨她是知道的，为了早点娶上妻子，他也要拼命啊...... 第466章香囊铭珩算是有天分的，再加上为人自律有毅力，天天都在勤学苦练，怎么可能学不进去？更别说还有张廷玉这样的师傅悉心教导，又成了他岳父，更是倾囊相授。他现在都差不多就住在张府了，天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不过他丝毫不觉得苦。因为这个奋斗不仅是他的目标，终点还有梦寐以求的人在等着他。有这些在前头吊着，日复一日的苦读，都成了一种享受了。他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尤其是未来岳父张廷玉，对这个女婿哪哪都满意。 “为师看你学问应该是差不多了，就看这一次下场发挥了，”张廷玉又考校了一番，微微点头。这科举一事，开窍了一次下场中的也有。那不开窍的，考上个十回八回，都不一定能中。他对铭珩很是看好，但是没出成绩的时候，也不能把话说的太满。铭珩谦逊的笑笑，他能壮士断腕的辞官备考，就非要考上不可的。不过这些话也没必要说出口，一切以放榜为准。两人说了会儿话，张廷玉再嘱咐了一遍下场的注意事项，便拿出一个香囊。 “咳咳~~为师看你香囊都用旧了，便让若雨做了一个给你替换，”张廷玉咳嗽一声，说的很像那么一回事儿。其实铭珩出身钮祜禄氏，哪里会用旧的香囊呢？他身上这个，就是前两天刚换上的，跟“旧”这个字不沾边。不过师傅这话一说，那若雨给他做香囊，就是得到长辈授意的，不是私相授受了。铭珩眼睛一亮，郑重的接过香囊道：“多谢师傅，这段日子太忙没注意这些身外之物，还是师傅疼爱小婿。” 说完立刻把手里这天蓝色的香囊挂在了身上，身上那个自然的拿了下来放到了小厮手里。张廷玉满意的捋了一把胡须：“这香囊里头放了提神醒脑的药材，做学问累了闻一闻，效果很好。” 铭珩自然又夸又谢，赖了好一会儿，这才告退回府。过两天就是春闱了，师傅叫他回家松快松快换换脑子。快出二门的时候，一个穿秋香色衣裳的丫鬟叫住了他：“姑爷，请留步。” 铭珩认出是张若雨身边的大丫鬟初晴，便站定没动，等她过来禀报。 “可是你家小姐有什么事要转达？”他喉咙干了一下，这才稳住问。初晴先是行了个礼，然后四下看了看，没见着人，这才道：“我们家小姐说，刚刚那个香囊拿错了，烦请姑爷去边上换一下。” 虽然说未婚夫妻私下见面也没什么，毕竟身边丫鬟小厮都跟了不少，也不会有人说嘴。可是总要找个由头才好，这不张若雨早就思量好了。铭珩听了这话，心里自然高兴。毕竟快要下场了，他也希望能跟张若雨见上一面。即使什么都做，只是说上两句客气话，他心里也跟吃了蜜一般。闻言也没有多说，让初晴带路，就往边上的回廊去。夕阳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个青绿色的身影在凭栏处靠着。遮在这乍暖还寒的时节，这一抹绿色让人眼前一亮。铭珩的脚步都急了起来，快步向前在离张若雨五步的地方，立住了。张若雨转过身，看他守礼的低着头，笑了：“站那么远干什么？” “嗯，马上过来，”铭珩喉咙莫名有点儿痒，轻咳一声儿才回答。张若雨挥挥手，身边的丫鬟就退了下去，守在各个路口。她这才上前两步，拿出一个青绿色的香囊，塞进了铭珩的手里：“这个给你。” 铭珩懵了一下，准备去扯身上挂的那个，没想到急的根本扯不下来。张若雨笑着按住了他的手：“干什么要扯下来？不喜欢？” “喜......喜欢的，”铭珩的手被心上人按着，一颗心嘭嘭嘭直跳，嘴上只会机械的回答。张若雨收回手捂嘴：“喜欢就挂着啊。” “不是你送......送错了吗？”铭珩脑子都转不过来了。不是叫他过来换一个吗？张若雨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两个都是送你的，你换着戴。” 铭珩这下就更高兴了，紧紧的捏着香囊，满足的点点头：“嗯。” 他从小话就少，此时就算心里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来。不过能在下场前跟她说上话，即使自己什么也不说，只听她说话，也已经很满足了。张若雨是跟他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当年母亲去的时候，就是他护送张家人一路回来的。自然知道他的性子就是这样。就这样的性子，还能主动来求娶失了未婚夫的她，已经很不容易了。她想，这辈子她有过许多不幸，唯有遇上他这件事是最大的幸运了。想到这里，心中自然滋生了无限的勇气：“过两天就下场了，你......有信心吗？” 铭珩一听，急忙道：“有，绝对不会耽搁娶你的！” 张若雨被他突然大声吓一跳，拉拉他的衣袖：“真是，呆子！” “等你考完了，就要定婚期了，考不考的上都不要紧。” 也就是爹爹故意跟他这么说的，不然这次要是中不了进士，那她就又等三年再嫁？本来现在年纪都算大了，再等不成老姑娘了？铭珩听她这么说，更坚定了要考上的决心。他好或者不好，人家是都愿意嫁给他。但是他只想把最好的给她，因为她值得。不过他嘴里也说不出来什么，只能点头：“嗯，我知道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主要是张若雨说，他只管“嗯”和点头了。太阳打了个哈欠蹿下了山，暮色开始从周围往他们俩聚拢。铭珩看了看天色，不好再多留，依依不舍的告辞回府。踏出张府的大门时，他想着下一次再来，他就彻彻底底以女婿的身份来了。想到这里，一颗心也就火热起来，这早春的天气让他都出了一身薄汗。回到家，铭琛这小子带着两个小厮在门槛上玩儿，看到他就飞奔过来抱住他的腿。仰着头喊：“大哥！”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