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傲娇小东西,你爷来咯! 思及此,她不由眉目展开,流露出笑意:“多谢侯爷。” 便像一抹阳光,洒在兰花垂下的花瓣上。 谢屿轻抿唇。 回到落烟院书房,他看看京城布放图,又翻开当初江南私盐案的资料,须臾,把东西搁下,眼角余光瞥见桌上一块鱼形玉佩。 玉佩质地十分一般,鱼形是满大街都有的形状,加之雕工粗糙,三文钱一个最多了,本不该是侯府有的东西。 这玉佩是前两日,庄园管事呈上来的,是那天宁姝为救谢知杏落下的。 谢屿大掌摩挲着玉佩,他黑黢黢的眼瞳盯着玉佩,目光微沉,却带着少见的温和。 往日敏锐克己之人,却丝毫没留意到,有人敲了两声门。 谢二没得到谢屿的回应,直接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他今日去接待入京述职的故人,刚回来,身上还穿着白色浣花锦襕衣,手上拿着一柄玉骨扇,愈托出他清隽风流。 他往桌子上一倚:“大哥在看什么?” 谢屿眼睑微动,回过神,“啧”了声:“站好了。” 谢岐没动,他瞅见谢屿手中的玉佩,眉梢轻轻一抬,道:“这是什么?玉?大哥这儿,怎么会有这么次的玉?” 就是谢岐身边的两个丫鬟,随便拿出一样行头,也比这块鱼形玉佩好上太多,这种玉,不该出现在侯府。 谢岐一句话,也让谢屿蓦地惊醒。 身份,终究是一道天堑,当年母亲以死相逼的那一幕,谢屿一直记得。 他要让她卷入这其中么?她乐意么? 须臾,他慢慢放下手中玉佩,问谢岐:“你过来什么事?” …… 不多时,谢岐说完事情,离开书房,谢屿沉默片刻,叫来小厮:“把这块玉送去庄园,送到……温姑娘手里。” 小厮应了声是。 而小厮刚走出落烟院,却被谢岐拦住,谢岐朝他伸出手,小厮问:“二爷这是?” 谢岐倏然一笑,他声音慢,拖得懒懒的,说:“我正好要去庄园看看知杏,你把那玉给我。” 作者有话说: 摊牌了,这个副本的真相——兄弟战争!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1章 深宅十一 在庄园住,有一个十分的好处,宁姝不用赶着天亮醒来,以养病的借口,她今个儿甚至睡到隅中。 她身边是玉屏和小环伺候着,虽她不太习惯使唤人,玉屏如今却没再偷懒。 见着梁氏来了,玉屏唤声“梁姨娘”,她撩起门口细密的珠帘,同时也提高声音:“梁姨娘,温姑娘刚用过午饭呢。” 宁姝在和谢知杏翻花绳,谢知杏一听是梁氏,小脸微皱。 宁姝用手刮刮她的脸颊。 梁氏这几日再忙,都会抽空来坐坐。 她笑眯眯的看向温宁姝,因手臂擦破皮,宁姝只穿着宽大的半袖衫,露出一截缠着绷带的柔荑,她仍在病中,脸色些微苍白,却多一种琉璃易折的脆弱,催生人心中的保护欲。 尤其是男人呐。 梁氏心中酸酸的,侯爷这几天没来,但谁人都知道,万寿节在即,侯爷只是抽不出空,等万寿节过完,就是这温宁姝有造化的日子。 大户人家纳妾,可不是什么人都要,第一要良家女,第二要品性端正,梁氏当初是小时候进的侯府,陪在侯爷身边十五年,才被抬举成姨娘。 而温宁姝在侯府,不过一月,就如此吸引侯爷的注意,甚至从孤女一跃成了嫡长女的救命恩人,如何叫人不妒? 梁氏隐去心情,对谢知杏说:“杏姐儿,厨房做了你喜欢的芋头糕,趁着热乎,去吃一些。” 谢知杏低头玩花绳,不理不睬。 梁氏想支开谢知杏,可能是有话要说,宁姝便说:“杏姐儿去吧,你午饭吃得不多,吃点垫垫肚子,晚上回去时才不会饿到。” 谢知杏“嗯”了声:“那我去了。” 如此,谢知杏乖乖地,“啪嗒啪嗒”跑出君子园,而梁氏掩饰去面上尴尬,坐在刚刚谢知杏坐的地方。 宁姝开门见山:“不知梁姨娘找我,是有何事?” 梁氏说:“温姑娘,侯爷许多年不曾对女人这般上心,老夫人也专程问过,就是不知道,姑娘想不想从此伴在侯爷身边。” 她一副姐妹俩好的样子:“老夫人会替你做主的,至于你先前说的未婚夫,侯府自也会和他说清楚的。” 宁姝:“……”不是,她开启的是的主线吧。 宅斗真不是她擅长的。 宁姝扯不起笑容,她冷着脸说:“恐怕叫老夫人和姨娘误会了,我不做妾。” 听在梁氏耳里,就又是一番意思,她不悦道:“你在肖想正房之位?侯府的嫡长媳,即使是继室,家境品性也必是上乘的。” 宁姝额角跳了跳。 “你未婚夫一个月不曾来接你,难道还看不出他的意思?”梁氏说,“何况你寄居侯府,却与侯爷产生情愫,女德堪忧,你未婚夫还敢要你么?” 说完这些,梁氏心头爽快感,以后宁姝就是侯府大房的姐妹,趁现在,该给她下马威。 等她进了后宅,有的是磋磨! 她自认她说得无可辩驳。 却听宁姝忽的笑了声:“梁姨娘,我要是对你的男人要是有兴趣的话,轮不到你在我面前叽叽喳喳。” 梁氏愣了愣。 “但很可惜,”宁姝歪歪脖子,“我对侯爷是没有任何想法。” 梁氏长于后宅手段,第一次遇到这种人,竟然不绕弯,直白地说出一切的根源。 是了,后宅中的女人,哪个不是为了男人? 而温宁姝说她不为侯爷! 她看着梁氏的表情,让梁氏觉得自己好像个痴呆,她反应过来,不由恼怒,也不装了,直说:“你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靠救杏姐儿博得侯爷的心!” 宁姝哂笑:“你觉得我救杏姐儿,是为引起谢屿注意,那意思就是,我救人是错的,我就不该救人,该眼睁睁看着她受伤乃至可能出事?” 梁氏猛然一惊,懵了:“我……” 宁姝:“如此,你可以去老夫人面前说,别在我面前哔哔,要不我替你去跟老夫人说怎么样?” 梁氏发现自己暴露逻辑错误,狡辩难说,再加上她这个身份,假如事情真闹到老夫人面前,她必被侯爷厌弃! 被捏住七寸,她只好强吞一口气,识时务地说:“温姑娘误会了,我自然没有那个意思,我怎么能不希望杏姐儿好呢?” 宁姝又是一笑:“还有,所谓女德,是男人迫害女人的产物,你作为女人不思进取不懂反对,还拿它来压迫女人,你真的没有哪怕那么一瞬,为自己感到羞耻、丢脸吗?” “你觉得遵守女德真的很快乐?你希望你家知桃知柳只是暂住别人家,却被一个像你这样的人,骂没有女德?” 梁氏嗫嚅:“我不是……” 宁姝摇摇头,大方地挥手:“你也不过是被残害的女人罢了,你放心,我不会和老夫人说你任何坏话,你走吧。” 梁氏:“……谢谢。” 走出房间时,梁氏整个人还是恍惚的,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最后怎么还说了“谢谢”? 她怎么没反驳啊! 不管如何,反正今夜,梁氏是肯定睡不着了。 宁姝用手扇扇风,呼出口气。 “叮!”系统提示音出没,“恭喜玩家让一位npc对世界观产生震动,获得成就!” 简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是先有鸡再有蛋,还是先有蛋再有鸡?一个npc因为想不通,已经对世界产生了怀疑! 这个成就就是一个铜色问号,只要点一下,问号就会产生裂变,排列出一系列金字塔形状的问号。 还挺好玩的。 宁姝承认,她有被这成就系统取悦到。 她起身下床倒了杯茶,忽有所感,眼睛瞥向书架后,险些被呛到——谢二竟屈着一条长腿,坐在窗台处,老神在在地看著书。 他俨然是下朝后过来的,身着一身绯红补服,脚踩皂靴,他身姿修长,而官服板正,却更衬他姿态的散漫恣意,侧脸线条如山峦般,俊逸斐然。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把书搁在膝盖头上,斜睨她,兴致盎然:“你对我大哥,当真没有任何想法?” 全被听到了。 算了,反正他又不是她攻略对象。 宁姝耸耸肩,拉了个圆墩坐下,一边喝茶,回说:“躲在这儿听别人说话,非君子行径。” 谢岐道:“是你们没发现我,我光明正大听的。” 宁姝确定这人厚脸皮的程度,比她还强。 谢岐又说:“你这张嘴,真是不饶人,就不怕给自己惹祸上身?” “还不是你们不够厉害?”宁姝说,“你要是个皇帝,我一定吞药当个哑巴。” 谢岐愣了愣,弯起狭长眼眸,旋即笑出声,他轻巧地从窗台跃下,抚平官服,走到宁姝面前。 谢家人都高,宁姝有点后悔刚刚为省力坐下,如今她坐着,谢二本就高挑,给她带来些许的压迫感。 可是突然站起来,又没有必要。 谢岐卷起手中那卷《尚书》,手搁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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