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谁允许你随便出院祸害人的?你俩应该一起判死刑!” 程醒言意欲要走,两人身旁的老梧桐树发出一阵骤然的沙沙声响,有团黑色阴影从树干间快速攀爬下来。 褚晏清仔细辨认一番,才发觉是程醒言的那位狗仔朋友。当初他委托对方跟拍了一组他和何郁的约会照——专给程醒言准备的。为了表达感谢,他最近都默许了对方在剧组附近游荡。 这狗仔朋友造型比特种兵都专业,套了身迷彩服,镜头也隐蔽在黑布底下。他们没察觉到对方蹲守在此,对方刚也没看清楚他们是谁,目光在两人之间穿梭一番,决定逮着软柿子骂:“程醒言,怎么是你啊!你有什么可拍的,浪费我内存么不是!” 程醒言也懵了:“聪子?你为什么会在树上?” 狗仔边删照片边嘀咕:“谁允许你瞎灯黑火的躲在这说悄悄话?我还以为逮到明星地下恋了呢,你简直是占用公共资源。” 褚晏清很有当小三的天赋,摆出一副有恃无恐又置身事外的样子,抱着双臂没动,“你拍演员私生活我不管,拍演员造型不行,泄露商业秘密的我们会安排起诉。” 对方顿了顿,连忙狡辩道:“放心吧,我相当遵纪守法,不会随便乱拍的。我就是听说你们剧组有人被包养了,我想肯定是大新闻啊,所以才来蹲点……” “你最好是别……”程醒言声若蚊蚋,看起来要原地给自己刨个坟躺进去,“赶紧换个剧组蹲守吧,我们这里没有什么被包养的可拍,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当天在闹剧中结束了。褚晏清独自回到酒店,已有些饿过劲了,于是先去冲凉醒醒脑子。他正想程醒言后续会如何应付,期间又收到对方给不许摸其他狗狗发来的一连串消息。 c:周末剧组会放假,晚上出来喝一杯吧,我请你喝c:别担心喝不了,喝完我送你回酒店c:随便你长什么样,你真是只狗狗也未尝不可听起来具有一定的欺骗性,最后附上的却是一gay吧地址。明示暗示都已到位,喝完之后的安排也无需多言。 褚晏清尚未来得及回复,程醒言又以截图方式将内容发在了微信聊天框里,看来是半点也等不下去了。 程醒言:周末不在你的集中营待着了,我去跟新认识的0喝酒,特别漂亮的那种程醒言:顺利的话还有睡觉褚晏清觉得很是可笑。这年头被骗钱骗色不算稀奇,上赶着被骗的他真没见过。原本他已在反省是不是把对方逼得太紧,新鲜的热闹却没有不看的道理。 那就赴约喝一杯吧,反正他不会有任何损失。 第22章 第19条 约分手炮要保护好自己 雄性动物若要猎取交/ 配机会,必须付出一番辛勤的汗水,或者在与情敌的生死搏斗中胜出,或者向心仪对象展示尾羽的每一处美丽细节。此乃大自然亘古不变的规律。 如今人类已基本进入文明社会,不再有合法搏斗的机会,而装饰尾羽的花样则时刻都更新着。所以程醒言也在启程前给自己精心装饰了一番。 “精心”含义是指从衣柜里翻找出一身纯黑,从T恤到球鞋都不掺任何杂色。唯独后颈间挂了根镀银的耳机链,两边末端栓着他的白色AirPods。 他这番装饰也是经验总结的成果。圈里懂时尚的大拿多了去了,要跟人较劲难免东施效颦,不如走极简的路子。就好像如果有谁问他最喜欢的电影,他都回答《小时代》且绝不解释理由,对方往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只能归结为程老师这么想一定有他的理由。 程醒言进酒吧时刚夜间八点一刻,舞池才将将开始预热。他轻松穿过那片空地,果然在吧台前见到了褚晏清。 程醒言不感觉稀奇。挑衅短信是他刻意发出去的,也已预料到褚晏清今晚会来现场,他的计划是不论对方如何闹腾,他都要当面栓一个0去隔壁情//趣酒店,是不是软件上那个不许摸其他狗狗无所谓,能达到解气的目的就算成功。 对方身边还黏糊着俩上身oversize下身甩大腿的0,看来是被美色迷惑住了,想要请褚晏清喝酒。褚晏清酒都照收不误,面上却比玻璃杯里的手凿冰球都冷,那两位朋友费力不讨好,只得悻悻溜了。 程醒言在吧台另一侧坐定了。待他点完一份酒水畅饮卡,褚晏清果然徐徐跟过来,也不和他生分客套,便将他剩下半杯的冰割平移至身前,酒液只沾了沾唇: “日威?你不如点杯冰苏打水。” “少挑挑拣拣的。你都对外宣称包养我了,哪有让我请喝酒的道理。” 程醒言企图将玻璃杯夺回来,褚晏清却用掌心扣过杯口,将玻璃杯牢牢钉在了原处,得逞般笑道:“不要吃醋了,我保证今晚只陪你一个人喝。” “我另外有约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程醒言快速抽回了手,目光重新落在褚晏清脖颈间那款金属扣choker。也怪choker的存在感过强,待他回过神来,已将褚晏清上下打量遍了。 对方今日也搭了一身黑,仅有挂链没和他撞上。都是他前男友了还非得跟他穿同款,像情侣装似的,知不知道很影响他重新择偶啊,“而且我要告你剽窃我的穿搭创意。” 褚晏清继续喝他那杯冰割,从容道:“只是你的穿搭和择偶一样品味差得很固定而已,也没什么难以捉磨的。如果这也算剽窃,以后谁家的葬礼都不能办了。” 程醒言当即起身,“办,怎么不能办。我这身参加你的葬礼还是很合适吧。” 不许摸其他狗狗的定位又关闭了,只在半小时前答应过他会晚些过来。程醒言打算换离褚晏清远些的位置继续等人,正要再催促一次,褚晏清便敏锐地掐住了他的下衣摆。 “心情放轻松,你就当是谈生意。” 褚晏清将转椅往前挪了几厘,略微仰头看他。眼睫真似一尾浓郁的鸦羽,连投下的阴影也是符合美学公式的,瞳仁却并非浓郁的黑,覆了层清透的冰壳,光斑晃动时似有薄冰破碎的声响,易令人产生心跳过速的错觉,“我现在希望向你推荐一款改良过的调酒,你以前喝完也觉得不错,为什么不再点一次呢?” 程醒言不慎踏上了那层冰壳,在原地顿了顿,“不喝,有毒。” “保证无毒,而且可以给你带来很多好处。” “比如?”程醒言警告道,“我可不需要你为我去死,别再提了。” 褚晏清对他循循善诱:“比如我可以给你争取更好的工作机会。你近段时间有没有想合作的导演?或者感兴趣的电影题材?” “不需要,我在哪里拉磨都一样。” “再比如我可以帮你做好规划,督促你定期执行。你明明说喜欢摄影,我们分手之后你的个摄账号却几乎没更新过。” “这个也不需要,我懒是我的问题。” “而且我相当的物美价廉,你不用向我支付多高的对价。”褚晏清继而道,“我如今只需要你安稳地活在我身边就够了。” 程醒言觉得非常没趣。他重新要了一杯纯饮,“你还是换个对象骗吧。如果真如你所说,我跟你从来都不会分开。” 褚晏清瞳仁黯了黯,仍在坚持,“所以现在经过改良了。” “你看起来还是同一个死相,谁教你谈恋爱是做商品交易的?” 倒不是程醒言油盐不进,是褚晏清在分手前给他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矛盾导火索是他在全封闭的剧组待了小半年,两人一周也聊不上几句。也不知从哪天开始,褚晏清开始反反复复拨他已关机的号码,他只能从上百个未接来电中拯救起一个。对方时而恳求他,时而威胁他,意图非常专一,那就是想要立即见到他。 程醒言于是紧急请下来三天假,褚晏清拖到最后一天才跟他哼唧胃疼,他只得多留几天陪对方去医院做胃镜和活检。两人收到检查结果时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导致医生以为他们错拿了前一个诊断出胃癌的报告: “目前没发现上消化道有溃疡或者炎症。如果再出现疼痛和呕吐反应,注意清淡饮食和保温就好。……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没拿错检查报告吧?” 不出半个月,褚晏清又说自己判断错了,其实疼痛的位置是心脏,要求他再回来看看。 在程醒言浅显的认知里,心脏病可比胃病要严重多了,他甚至咨询了医生关于脊柱炎引发心脏病变的风险,所以再次硬着头皮请假回去了。 他到家时已近傍晚,褚晏清还厌怏怏地陷在床沿边,用毛毯将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呈现出类似受激后的防备姿态,说什么都不愿意去医院了。 “你走吧,程醒言。” 褚晏清声音也闷在毛毯里,变得嘶哑不明,“就算你要我为你去死,我也不会犹豫。但你连见我一面都不情愿,我强迫你有什么意义。你还是走吧。” 程醒言的择偶标准是作可以,无理取闹也可以,适度的是可爱,过度的是混蛋。他忍耐住了要把对方揪起来理论理论的冲动,“褚晏清,没准是你脑子出问题了,我建议你去查查。” “你不信吗?我现在就给你找把刀过来。” 褚晏清从毛毯里摇摇晃晃地直起身来,身上只挂了件薄得透光的睡衣,成为影印在他记忆里的一抹孤魂野鬼。 程醒言抵着门框的手指开始跳痛,他认为自己必须要走了,“是我不需要。你那小命又不值钱,还是自己好好留着吧。”——故意迟到是某些0测试诚意的惯用伎俩,程醒言也耐心等待下去了。 褚晏清还赖在他这里蹭酒喝,两人将畅饮卡中的品类尝了个遍。他为赶人又加上几轮重度泥煤风味的纯饮,自己反倒先忍不了这消毒水涮烟灰缸的味道,只得另外点了份奶油夏威夷果漱口,泥煤则交由褚晏清消耗干净。 程醒言和褚晏清喝到将近午夜,不许摸其他狗狗仍旧没有动静,他总算有些急迫起来。酒吧零点就要开始Kpop大串烧,届时全酒吧的孽障将汇聚在舞池甩胳膊甩腿,但凡是个带把的经过都得被薅得秃噜层皮。他想在此之前逃出这盘丝洞。 程醒言决定随便找一看得顺眼的牵走。虽说他提不起什么做的兴趣,但只要让褚晏清看他和别人上出租车就够了,后续他再找几张网图敷衍敷衍。 褚晏清似乎也看穿了他的企图,侧脸往他蝴蝶骨中间贴来,腻腻歪歪的,“我喝太多了,很晕。都怪你要点那么多杯泥煤又不喝,你今晚得对我负责。” 程醒言对褚晏清的酒量还是有数的,“是谁号称每年年会都能灌倒一桌老东西来着?我还要等人,你自己打车回去。” “别等了。你跟我做也一样,还省力呢。”褚晏清无赖道,“反正你不能把我单独留在这里,我这样很容易被侵犯。” 程醒言真没看出来舞池里哪位美妆0能有这本事,“你跟我走有什么好处,我也可能会狠狠侵犯你。” 褚晏清当即攀附上他的肩膀,唯恐他反悔了,“那快点开始吧。” “……” 程醒言眼见对方又要没完没了,于是将耳机链从脖颈间扯下,往对方右手手腕间仔细绑上几圈,另一侧的耳机握在自己手中当作牵引绳。 “隔壁就有情侣酒店,跟我去办入住。”程醒言正色道。 褚晏清欣赏着腕间金属链的细闪,饶有兴趣的样子,“还不错,你学聪明了。” 程醒言将对方一路牵到酒店办入住,能和gay吧当邻居的前台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对他们这点小花样已经熟视无睹。程醒言找到对应到房间号码,为制止对方开灯,他将金属链轻轻往前拽了拽,褚晏清往他身前跌来,他转头时不慎碰到了对方的唇齿,在通向床边的这段距离都没再分开。 好像也没必要亲在一起。只怪气氛烘托到位了,他不亲那心脏和大脑都不能同意。 所幸程醒言没忘记自己的初衷。他刚摸索到床头夜灯的位置,便将手中的金属链快速缠绕在夜灯支架间,绑上了死结。 “晚安,喝醉了就早点睡觉。” 趁褚晏清怔愣之际,程醒言已飞窜到房门口。 他怀疑褚晏清整个后半夜都在骂他,导致他频繁地打喷嚏。当然无所谓,他逃得很及时,所以一句都没听见。——褚晏清也确实骂了程醒言。 程醒言的链子栓得有够复杂的,偏偏公司的董事会秘书这时给他拨来电话,他只得先放弃拆解,用左手划开了接听键。 对方只用数十秒交代情况,并给他五秒钟答复收到,这通电话便草草结束。大意是他手头负责的项目有一位资方要撤资,后续可能出现近一个亿的资金缺口,对方通知他明天尽早回公司,准备在临时董事会上述职。 距离临时董事会剩九小时不到,褚晏清尚对此重大变故一无所知,也找不着任何补救头绪,唯一能想到的理由是他迟迟没谈拢林锐的片酬,有资方不愿意冒成本增加的风险了。 他自觉还称得上镇定,先解开了耳机链,继而去拧卫生间的水龙头,酒水已随着胃底抽搐的排异反应涌到嗓子眼,他俯身便驾轻就熟地呕出几口浑浊的酒液来。 清水颤巍巍地将秽物洗涤干净,空气里却继续盘旋着酒精和胃酸勾兑的刺鼻气息,与幼时记忆里每个母亲晚归的夜晚重叠起来,他终于摸索到了熟悉的恐慌感。 褚晏清头脑昏沉片刻,胃部最先投降,滚起阵阵剧烈的拧绞,疼痛几乎贯穿了上腹和脊背。他一遭接一遭地吐过去,直到胃里空得只剩他倒抽进去的浊气。 不用怀疑,程醒言的确不行,所以转行做受了x本周还有一更,大概要吵架 第23章 第20条 非工作时间请勿打扰 褚晏清开始依次翻找躺在他通讯录中的号码,只要对方能和这资金缺口沾上边,都得被他滋扰到接听为止。 到这个点人类大脑都该休眠了,醒着也只能理解简单的繁衍行为,多数接起他电话的比他还要更迷茫。唯一有效情报来自于那撤资公司的对接人,他从对方口中套出了决策层变卦的原因,疑似是有新股东准备入股,一翻账本惊觉公司现金流堪忧,遂要求将可能收不回本的项目统统砍了。 褚晏清不能接受电影还未出成片就被判死刑,但这对接人的职级连新股东是哪家公司都打探不到,和对方争辩票房能不能回本也毫无意义,他只得暂行放过了对方。 褚晏清没有放过自己,休息无法对他的心理障碍起到缓解作用,他必须得到一种确信的结果。他仍在尝试从别的渠道收集些零零碎碎的信息,最终也卡死在了这一步。悬而未决的问题在头脑里蔓延出无数种后患可能性,每一种都足够滋生偌大的焦虑感,于今晚同时淋漓下来。 胃里的排异反应汹涌,这团器官天真地想通过呕吐来保护自己,以为这样就能清理干净难以忍受的负面情绪。褚晏清向它证明了无用,到后半夜呕出来的胃液里已掺着血丝,他往躯体里寻了寻刺痛的位置,判断应该是频繁的呕吐将咽喉磨损破了,不是更重要的脏器出血,那就没什么大碍。 胸腹里空得仿佛能透风,只剩烈酒灼烧后残余的疼痛,胃脘徒劳地痉挛着,也阻止不了乱麻般的焦虑感在里沉积下来,僵成一块块顽石。 褚晏清不剩多少气力,返回床边时晕眩得厉害,意志摇摇晃晃悬在半空,已和躯壳分离开来,只靠痛觉神经让二者藕断丝连着。 脊背间也在隐痛,接触到床垫时反倒因为身体的重量压迫而越发明朗了。疼痛总比混沌要好,他至少找到了可以依赖的实感,尽管只是一张木床。 褚晏清试图强迫自己入睡,却在心悸的剧烈震颤中惶惶欲呕,仿佛随时可能在身体里卷起海啸,怎么也无法安宁。他曾经担忧过心脏会因发病时跳动过速而爆裂,他的心理医生也花费了不少时间才令他相信人体器官没那么脆弱,包括心脏。现今他不会再陷入此种无谓的忧虑。 他忽而听见房卡刷开门锁的提示音。接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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