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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白素惊愕。 说起来这还是她成为武胆武者之后,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祝词,眸色也不似方才那么冷。她放下马车帘幕,冲着几个兵卒朗声道:“尔等依计行事,护好殿下。” “唯!”众人皆应。 沉浸在个人情绪中的王姬并未发现,车厢外的回应声音偏细,更似女子而非粗犷男子。若仔细回味,那位“白将军”也如此。 只是白素有刻意压低声音说话,让自己听着声线浑厚些,加之王姬劫后余生,根本没那么多心力注意这些小细节。 夜幕下,这辆灰扑扑的马车没有惊动任何人,偷偷驶离杀红眼的战场。 白素匆忙回赶。 谁知“迎接”她的是无数从天而降的火团,每一颗火团都精准落在自家营帐上。 “这不是主公的言灵吗?” 白素傻了眼。 426:努力完成KPI(六) 退下,让朕来 白素不知道这道言灵在其他文心文士手中是什么效果,但在自家主公手中的效果,她可太熟悉了。明明是混战对敌的大杀招,火球为何会落在自家营地? 她不懂,心中揣着疑惑。 但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这场大火确实是沈棠放的,也不是言灵失控或者搞错了落点目标,纯粹就是故意烧自家的营帐。放火之前,营帐内的物资与人员都已经有序转移,只剩空壳。 营地看似杀喊震天,实则就是面子工程,一边打一边偷偷趁乱转移人手。 再趁机降下天火,焚烧营帐来个“死无对证”,名正言顺将手中兵马由明转暗。 文气化作的火焰与寻常火焰不同,若灭火不及时,尸体连个骨头架子都留不下。 这一点也能解释营地附近尸首数目与实际失踪人口对不上――沈棠算盘打得响亮,以十乌使团如今自顾不暇的状态,人家估计也没心情注意这些小细节了。 白素穿过火场赶到沈棠身边。 “主公,属下来迟。” 沈棠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若忽视她浴血一身,端看表情,还真以为她从哪里松快回来,眉梢眼角都写着久违的愉悦。见是白素,沈棠反手持剑抹掉手中敌人的脖子,笑问:“少玄,可顺利?” 白素抱拳道:“幸不辱命。” 沈棠又问:“那位殿下如何?” 白素如实回答:“人受了点儿惊吓,已经送到预定地点,交由部曲转送。” 听到王姬殿下只是“受了点儿惊吓”,沈棠便不再担心了,人没死就行。 这时,隔壁营地方向。 陡然爆发出骇人的气息碰撞。 四五道颜色各异的武气互相撞击爆炸,看情况应该是四打一,后者颜色最盛、气息最浑厚,即便是四个联手也无法迅速拿下他。白素看了一眼:“主公……” 要不要过去掺一脚? 不是说去救人,咱去捡便宜。 趁双方僵持不下的功夫出手偷袭,让两拨人都葬身于此!她深幽双眸涌动着跃跃欲试情绪,以及不加掩饰的杀意。 沈棠却哂笑一声,摆手道:“咱们这些小鱼小虾,掺和人家神仙打架作甚?” 坐山观虎斗啊。 他们内斗越狠内耗越多。 一方做大对她都不是好消息。 “主公!” “主公!” 顾池和姜胜先后找了过来。 沈棠问他们:“人都撤退了?” 姜胜回道:“子固已率兵且战且退,营造出力有不逮、匆忙逃窜的假象,营地起火,十乌那边也自顾不暇,我等行事顺利。”借主公这把大火掩护,撤退非常顺利。 顾池也道:“文释率领女营撤退,已前往约定地点,主公何时撤退?” 听到人手已经平安撤离,沈棠也跟着松了口气――虽说她也想看看十乌都城什么模样,继续搜集沿路几个部落,可既然有了王姬呈递的十乌布防图…… 继续跟随和亲队伍就是浪费时间,她还要赶着完成三万人头指标呢。 不妨借着这个绝佳机会脱身。 好好在十乌大闹一场。 谁让他们屡次侵犯陇舞。 正所谓―― 来而不往非礼也! 一切不过是风水轮流转罢了! 沈棠抬手抹掉脸上的血,目光落向爆炸方向中心,狠心说道:“先登随我断后,少玄护送望潮离开。你们先去跟大部队会合,我与先登将最后的戏份演完。” 为什么留下姜胜而不是顾池呢? 顾池这病秧子,心声打听八卦是行,但看他病恹恹的,整天抱着药罐子不撒手。让他跟自己在战场上蹿下跳,有些心疼。待他养好身子,怎么压榨都行。 顾池面无表情:“……” 主公,这种时候就不需要心疼吧? 姜胜则诧异沈棠将如此重任交托给自己――这可是断后而非其他,若是姜胜借机划水,无疑将沈棠置于危险之中。 这一举止,变相交托全副身家性命! 他自不敢怠慢。 “唯!” 顾池欲阻拦也不得。 时间紧迫,机会稍纵即逝,根本不能交给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拉扯浪费。 他一把抓住白素的手,也不管后者一脸恨不得留下来陪着主公共生死的决绝表情:“如此,主公安危便交给先登了!” “顾望潮,我等岂能留主公断后?”被顾池裹挟着撤退,白素此刻气得她想踹人,主公和僚属的角色颠倒了吧?哪怕退一万步说,“万一主公有个三长两短……” 顾池漠然道:“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会有祈元良替主公赴死!你我当顾全大局,再者主公也不是去跟人拼命,只是跟姜先登联手演一场戏,打消十乌疑虑,也方便我等伪装身份在十乌活动,孰轻孰重呢?” 白素暗暗咬牙。 二人指挥剩余残兵撤退。 营地彻底被大火焚烧殆尽。 沈棠与姜胜对视一眼。 无需对话便可知道对方行动。 沈棠也知道自己一尸三命,她这边受个伤,祈元良那边就要跟着上金疮药,放弃了给自己戳两刀,制造伤势的打算。只是划破衣裳,抹上不知哪个倒霉鬼的血,再烧焦一截袖子和衣领,与同样狼狈虚弱的姜胜前去支援打得火热的主战场,顺道看戏。 “……这苏释依鲁,老当益壮啊。” 隔着大老远,扑面而来的罡风夹杂着不知谁的武气利刃,沈棠还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硫磺气息。营地附近数里被狂躁凶猛的武气毁得底朝天,当场制造出一个直径百米的大坑,大坑之中,苏释依鲁上身赤裸,仅有肩甲和护臂还算完好,其他尽数碎裂。 胸口后背鲜血淋漓。 但此人却不皱一下眉头。 哪怕己方文士已经被围攻诛杀,他孤立无援,附近援兵支援不及。 眼前的敌人,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手中丈高阔面战斧隐约闪烁着煞气光芒,吞吐着渗人的杀意,似乎迫不及待要跟随主人去砍下敌人首级。在苏释依鲁对面,敌人只剩三个还站着,远处小坑之中躺着一具被斜砍成两截的尸体,这是他的战利品! 姜胜道:“可惜,武气要耗尽了。” 毕竟上了年纪。 体力精力架不住如此围攻和车轮战,敌人明显奔着他这条老命来的,几个武胆武者的能力都非常有针对性。即便苏释依鲁实力高,经验丰富,也被围殴得喘不过气。 再打下去就得拿出拼命招式。 玉石俱焚了! 而被看衰的苏释依鲁,咳出一口血,狠厉问:“你们――是哪个王子门下?” 427:努力完成KPI(七) 退下,让朕来 苏释依鲁在十乌位高权重。 本身军伍出身,又超级能打、战功赫赫,因此十乌相当一部分兵力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十乌本身又崇尚武力,武力高强之人甚至能轻松冲破血脉偏见。 换而言之,十乌境内有头有脸的武胆武者,他不敢说如数家珍,但最少也是“有所耳闻”。此时围攻他的武胆武者,全是陌生面孔,招式路数他一无所知。 这就非常不正常了。 这意味着幕后主谋图谋很大、城府极深!在谁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就开始漫长布局,暗中培养精锐武力。将他们当做底牌藏得严严实实,关键时刻再亮相! 有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敌人能长年累月如一日地蛰伏经营。 这种忍耐力令人胆寒。 他的高声质问并未换来任何回答,三人几乎同时动手,分别从三个不同方向杀向苏释依鲁,不给苏释依鲁留下一点退路。 不哔哔,直接干架! 锵! 锵锵! 随着武器相撞迸发出零星火花,战场周遭烟尘飞扬,刺耳撞击声也在细细诉说这场战斗的艰辛。伤口鲜血顺着苏释依鲁手臂向下流淌,顺着刀锋向下,几乎连成一串的血珠,溅落在泥地之中,蓄成一小汪血潭。 不远处掉落一片带血的长条肉片。 这是不慎被人削下来的。 眼看着苏释依鲁即将力竭,其中一人这才道:“老东西,莫要再顽抗!” 苏释依鲁喘着粗气,勉力握紧手中兵器,试图看清眼前愈发模糊的几人。 他哈哈冷笑:“难怪、难怪了――” 难怪他认不出这几人。 此人虽然说着十乌语言,可口音不纯正。 应该不是十乌之人。 多半是哪里重金招揽来的。 哪位王子也不重要了…… 每个都有嫌疑。 大王这些个儿子,随着年纪渐长,一个个成年掌控兵力,野心肆意膨胀。 苏释依鲁不止一次恳请大王打压诸子,保证大王后所出之子的名声与稳固地位。 他是那位王子舅舅是一个原因。 另外一个原因便是担心“不稳”。 苏释依鲁仔细研究过大陆诸国政权更替规律,发现“同室操戈”是混乱的重要原因。 纵容、滋长内斗不良风气,不利于一个政权的平稳过度和成长,严重还会走向灭亡。 继承人问题必须郑重。 最好一开始就不给其他王子希望。 大王很听苏释依鲁的建议,但在继承人问题上却罕见地否了。他不信大陆诸国的所谓“前车之鉴”,什么立嫡立长?十乌需要一个强大的王,一如狼群头狼只有最强壮善战的狼才能胜任。一只无能的绵阳当了大王,能率领十乌冲出这块破地方,挥兵中原? 他自己就不是啥狗屁嫡子、长子,全靠着一双拳头才走到如今地位。 苏释依鲁的建议在他看来更多是“危言耸听”、“私心过重”,不听也不采纳。 他很乐意看着几个儿子成长起来,日后挑战头狼位置,成为新的头狼! 大王后的儿子,他是很喜欢、很看重,但跟喜欢相比还是十乌更重要。 面对疾风骤雨般的进攻,苏释依鲁越发力不从心,伤口肉眼可见地增多,甚至力竭到单膝跪地,以武器撑着。 敌人哪里会放过这机会,再度杀来。 此情此景,苏释依鲁选择不多。 要么亮出最后底牌将这几个敌人带走,要么再勉力支撑一下,等其他战场亲卫空出手帮他分担。后者可能性随着时间推移,愈发渺茫,反而是敌人这边陆续多了增援,暗中冲他射来数支冷箭。若非他闪躲几时,避开要害,怕早凉了,但这会儿也形同刺猬。 身前背后插着好几支箭。 目前有且只有一个选择。 可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谁也想不到的意外出现了――神兵天降,一道陌生文气从天而降,没入苏释依鲁的身体,似久旱逢甘霖,迅速滋润这块干涸龟裂的旱田。 跟苏释依鲁面上狂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杀招被文气城墙挡下的敌军三人,面色大骇,似乎没想到苏释依鲁这边还有底牌。当机立断,一人牵制苏释依鲁,其余二人去杀陌生文心文士。 这仗打到这个地步,带来的几千人拼得十不存一,焉能失败! “滚出来!” 其中一名武胆武者忍着怒火,口中倾泻出一声爆喝。音浪四散冲击,震得大地细颤,狂风乱卷,砂砾翻滚。 波及之处,百十来斤的人也别想站稳。理论上可以破解文士的护身言灵。 但,目标没出来。 反倒是过来支援的自己人被波及,最轻一个也被震得内腑震荡,口鼻流血,弱一些的干脆昏死过去。苏释依鲁见状,可算是狠狠出了口恶气。他也不想知道突然窜出来的文士是谁,能帮他的就是自己人。 他咳着血,哈哈大笑地放肆嘲道:“看样子,老天爷还不想收下老夫这条命!” “尔等且纳命来!” 三人联手才压得住苏释依鲁。 此时分出去两个,剩下一个可不就被他压着在地上摩擦,几次险象环生。 气氛酝酿到这一步。 这颗人头不收下他不服气! 那人也知自己危险,干脆背水一战、放手一搏,可不待他准备拼命,武气沸腾的丹府陡然一冷,雪亮剑尖从他身前腹中捅出。 剑锋自下而上,从中段将其劈裂两半。 他傻眼了。 随着他视线向后仰,隐约看到一张沾满血迹与灰尘的脸庞,此人很年轻。 同时傻眼的还有重振雄风的苏释依鲁,到手的战功居然在眼皮底下被人抢了! 不待他有所表示,那人虚弱地以剑撑地,浑身浴血,气息不稳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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