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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但顾池不在,无人能替她背黑锅。她只能建议四家轮流值守此地,撇掉自己趁人之危、侵占孤女家财的嫌疑。至于顾池提的建议 沈棠道:“徐徐图之。” 祈善笑着叉手行礼:“唯。” 二人相视一笑。 凑巧,姜胜来了。 “元良,先登,我给你们介绍介绍。”旧人见新人的场合,少不了她这主公。 祈善在议政厅屋内。 姜胜在议政厅廊下。 二人隔着一道敞开的门对视。 气氛,微妙。 “你们――认识?”沈棠正欲吐出的话被她咽回去,嘴角勾起的笑容逐渐消失。 气氛仿佛盛夏暴风雨来临前那般凝重,二人眼眸对视,深处酝酿着暴雨雷鸣。 不用问,肯定认识。 一看这架势。 沈棠倏忽想起,姜胜曾说几年前跟一个叫“元良”的文心文士结过仇。 或许、可能、大概 此“元良”即为彼“元良”? 沈棠嘴角抽了抽。 吐槽祈善究竟结了多少仇家? 前有秦礼,后有姜胜。 名字,果真是缺什么补什么。 “你、你们” 话未说完,二人几乎同时发难。 刷,佩剑出鞘。 雪白剑影间,映出姜胜眼眶血丝。 眼底翻涌着浓浓杀气。 “祈!元!良!” 沈棠:“” 看着二人招招冲着对方要害而去,沈棠却不是很着急,脚底抹油溜到竹简文书堆后,借此掩体暗中观察。二人是文心文士,只是持剑武斗而不是言灵文斗。 想来有仇也不可能是死仇。 二人皆是衣袂翩翩的儒雅文士,不管肚子里啥颜色,外表俱是人模狗样,打起架来也是赏心悦目。从门内都到门外,从门外斗到门内,又从地上打上房梁。 沈棠看戏吃瓜啃大饼。 偶尔头顶还会掉落木屑瓦片,被她一一躲过,直至打斗动静惊动隔壁办公的褚曜康时。褚曜偏头躲开迎面射来的“暗器”。 愠怒道:“你们这又是闹哪一出?” 不用猜都知道是祈元良仇家。 此前秦礼看祈善,也想拔剑打他的。 他和康时一人拦一个,勉强压下这混乱局面,这事儿传出去多不好听。 姜胜怒道:“褚无晦,放开吾!” 祈善将垂落的发丝捋上去,气息微喘,盛怒道:“放开他,吾还怕你?” 大有康时二人一松开,他们就继续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火气冲得很。 康时只得向沈棠投去求助目光。 现下也只有沈棠能拦住了。 沈棠收到暗示,站出来。 她轻咳出声,借此动静吸引众人注意力:“咳咳咳――元良、先登,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什么矛盾,咱们坐下来好好说,大家同僚一场,切莫伤了和气。” 祈善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同僚一场??? 自家主公当真是他主公? 祈善有些不确定了,他甚至怀疑是先前七位主公怨气深重,于是来了个沈棠治自己。她也不负众望,专门搜集散落各地的他的仇家?一想到未来要跟姜胜共事 祈善只觉前途黑暗。 “没什么误会” 姜胜喘匀了气,咬着后槽牙将佩剑收归剑鞘,表明他的态度,祈善也只得跟着做。褚曜和康时分别立在二人身侧,拉开距离,免得一个不注意,这俩又打起来。 沈棠居主位。 她在肚子里酝酿一番。 “你们何时认识的?” 二人等着对方,谁也不说话。 沈棠又问:“为何结仇?” “这就要问这位‘恶谋’干了多少损事了,才害得胜被困鲁下多年” 姜胜皮笑肉不笑。 沈棠于是看向祈善。 好奇这厮为什么要害姜胜当宅男。 祈善哂笑,淡声道:“这分明是你的文士之道作祟,与吾有甚干系!” 沈棠:“” 她听到自己的心咯噔一下了。 果不其然―― 祈善颇为头疼:“主公,�檬蔷醯米约旱拿�比天煞孤星还硬吗?为何想不开!” 天底下拥有正常文士之道的文士何其多,但自家主公是不是有那么点儿特殊本事,总能从他们中间挑出不正常的??? 沈棠:“” 379:君臣两不疑 退下,让朕来 她近乎痛心疾首地看着姜胜。 “先登,说好的不费主公” 好赖也是百来斤的成年人骗个十三岁的天真纯洁少年,良心过得去吗? 此时无声胜有声。 沈棠的表情更胜千言万语。 姜胜道:“胜也说了。” 君不疑臣,臣不负君。 沈棠脑海冒出姜胜先前的回答。 顿时一口老血梗在喉咙――你管这种避重就轻,回答等同于没回答的回答是回答? 沈棠脸色微青,与祈善坐在一处的康时莫名心虚地神游天外,思绪散发。 话说回来―― 主公知不知道他的文士之道副作用? 康时不是很有把握。 沈棠没强迫姜胜非得当场坦白, 这种秘密私下跟自己说也行,目下最重要的还是搞清楚他跟元良之间的旧仇宿怨。若不解决这点,往后不能指望他们俩能和谐相处。 没隔三差五互相使绊子都不错了。 她道:“唉,此事先按下不谈,往后再说。你与元良究竟生过什么矛盾?” 沈棠表面上没偏谁,但姜胜该明白,祈善与她相处长久,感情绝非姜胜能比。 倘若是祈善过错, 她会想办法收拾烂摊子, 但若是双方各有问题,她偏心祈善。 姜胜轻描淡写道:“哦,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位大名鼎鼎的‘恶谋’使诈破坏我的文宫,令即将圆满的文士之道出了点偏差。以至于我这些年不能轻易离开鲁下” 沈棠:“” 褚曜:“” 康时:“” 三人齐刷刷看向祈善求证真假。 祈善理直气壮。 “彼时各为其主,此举有错?” 三人又齐刷刷看向姜胜,等回应。 沈棠这个半吊子文心文士或许不清楚,但康时和褚曜不一样,他们十分清楚文士之道想圆满有多困难,饶是二修二品上中文心的褚曜也只堪堪摸到点头绪。 姜胜早在多年前便差点儿圆满了? “倘若是各为其主,确实不能怪”康时跟姜胜也相处了两三日, 对方看着不像是输不起的人。文心文士之间的争夺, 本就是看各自的心计本事。输了只能说技不如人, 但姜胜的反应显然没这么简单 姜胜叹气:“并非这般简单。” 其实那会儿的局势是这样的。 祈善正祸害不知道第几个主公。 这位主公还有另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这位对手便是想请姜胜出山的人。各种金银财宝如流水一样送到姜胜的面前。 姜胜是谁啊? 一眼望气便知此人有无潜力。 架不住对方给的太多又太热情。 姜胜虽未答应出仕, 但也愿意搭理人,背后出谋划策了两回。谁知就这两回,就被祈善这只猫猫祟祟的家伙暗中盯上。 而祈善的冤种主公也从线人那边获知此事, 心急如焚,与祈善合谋一番,便准备先下手为强,趁着姜胜还未出仕就将危险扼杀摇篮之中。但姜胜也不吃素。 一来二去打出了真火。 彼时,他也找到文士之道圆满的关键,二人明里暗里交锋几个回合。 之后便到了夺嫡的关键。 祈善的冤种主公在他的建议下,以都城换防为借口调动兵马,提前发动兵变,带兵围堵王宫。弑父杀兄,“父”就是那��昏聩的老国主,“兄”就是对姜胜热情无比,偏偏资质贫庸压不住一众弟弟野心的倒霉王储。 祈善会提前行动,不止是因为消息泄露,又被姜胜这边获悉,还因为他推测姜胜的文士之道将在这天圆满。若不提前动手,恐夜长梦多。 提前行动,确实打了人一个措手不及,祈善不放心其他人,亲自对姜胜出手。 姜胜没死,带着几处重伤逃了。 没想到再见面会在这里, 他们还非常不幸,成了同僚,往后要一起共事。 想想,可真是膈应。 沈棠三人:“” 祈善年纪不大,但看他仇家质量便知道这厮这些年过得多么精彩波折。 “圆满文士之道的关键?”褚曜对二人的恩怨情仇兴趣不大,倒是很好奇如何圆满文士之道,或许能从姜胜这边获得灵感。 姜胜也未隐瞒,道:“我的文士之道能堪破他人之气,而想要圆满,则需要辅佐一位王储登基或者阻拦王储兄弟宫变篡位。那位王储气势颓靡,不堪大用。原先是想去其他国家碰碰运气,结果祈元良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一来二去才打出了真火” 姜胜气得决定头铁一回。 阻拦王储兄弟宫变篡位。 姜胜其实做好了祈善不讲文德提前偷袭的可能,一切布局很顺利,但他没料到祈善有他也分辨不出的伪装本事,先伪装他,在他的布局上面做了手脚。又在宫变前伪装成他的妻子背后偷袭,这会儿想到那场面还很怄。 沈棠三人:“” 这确实是祈善这厮干得出来的。 “确实冤” 人家姜胜只是路过,王储为求自保,慕名而来拿钱砸他要当榜一大哥。钱给的太多,姜胜就意思意思给人出谋划策了两回。祈善生出危机感,把姜胜也纳入猫猫必杀名单,出手迅如雷电,挠人两爪。 被挠的姜胜怒了。 你这野猫也敢放肆?看吾不整死你,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本来只是路过的姜胜干脆拜了榜一大哥当主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文士之道圆满晋升考试”的考场设在此处。 结果考试当天,姜胜考到一半,试卷就被伪装成监考老师的祈善扬了。按照这说辞,要是祈善再有耐心一点再动手,估计姜胜已经背着榜一大哥的礼物去往下一站了。 唉,果然是大仇。 沈棠问:“此事的后遗症就是你不能离开鲁下郡?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姜胜这次没隐瞒。 “鲁下郡地底深处有一条残缺龙脉碎片,此处天地之气比旁处浓郁些,这些年都在修养受损的文宫,同时压制反噬的文士之道。近两年才好了个七七八八。” 也亏了他的文士之道,他能很轻易就知道哪里天地之气稠密,哪里稀疏。 沈棠担心:“那你现在也不能离开?” 姜胜眼神微妙地看着她。 “此前不能,但现在可以了。” “咦?” 祈善在一旁拆台:“想要获得什么,必然要付出什么,文士之道大多遵循这个规则。他的文士之道能望气,主公以为这种近乎神仙的手段,平白就能获得的?” 沈棠:“这” “据我所知,他的文士之道会汲取主公的气运,量虽不大,但――”但自家主公已经有一个康季寿了,再叠加一个更棘手的姜胜,这得倒霉到何等境界? 祈善真担心自家主公哪天死于喝水呛死,这死法怕是会“名留青史”! 沈棠:“” 她正担心呢,姜胜的回答让她精神一震,他道:“文士之道在即将圆满的关键出了岔子,原先的弊病也随之改了” 沈棠松了口气。 “不是让我倒霉就好。” 谁也不想戴一个非酋的帽子。 越发心虚的康时:“” 姜胜紧跟着道:“我需要您的文气。” 已经做好被暴击的沈棠:“???” 她指了指自己:“文气?只是这个?” 这算哪门子的弊病? 谷喽 杀伤性也太小了。 姜胜竖起一根手指。 “文砖!一日一块!” 沈棠:“文砖?” 姜胜道:“修建文宫的砖石。” 沈棠:“这压力也不大啊” 至少她现在没感觉到任何负担。 在场众人:“” 文砖这玩意儿,稍微厉害一点的文心文士,再不消耗文气的情况下,三五日才一块,而搭建文宫所需文砖更是一个海量数字。所以,能肝出一座文宫的 那都不是有几个肝的问题。 而是身体全由肝组成了。 祈善也清楚沈棠那多得不正常的文气储量,倒是松了口气――搁做其他主公,一年半载下来就要被姜胜榨成人干,而搁在自家主公身上却连负担都算不上。 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 沈棠拍着胸脯答应姜胜。 若姜胜能跟祈善摒弃前嫌,莫说一日一块文砖,便是两块三块她都出得起。 只是―― “先登还能圆满文士之道吗?若能,突破的关键又是什么?”这才是沈棠最关心的问题,想彻底抹平二人矛盾,光调节是没用的,只会让他们之间积怨更深。 若能帮助姜胜圆满文士之道―― 也能帮沈棠干更多的活儿。 姜胜听出沈棠话中的认真和偏袒。 并不意外。 只是感慨祈元良这厮好运气,他似笑非笑地问沈棠:“主公真想知道?” 沈棠扬眉:“我不能听?” “不是不能听,只是担心主公听后会夜不能寐。”姜胜这话真不是无的放矢。 “我会夜不能寐?”沈棠笑颜自信。 开玩笑! “若想圆满文士之道――需亲手斩下王的头颅。”姜胜顿了顿,目光落在沈棠,准确来说是她的脖颈上,刻意补充,“可以是敌人的王,也可以是自己的王!” 沈棠:“” 姜胜无视听到这话就作势欲拔剑的祈善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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