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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的话,可以找他求救。 “大军出发那日,文宫落成!” 康时:“” 等等―― 他记得祈善说过,褚曜重获文心还是去岁劫碎银,也就是孝城被彘王叛军攻陷前不久。从那会儿到现在,堪堪一年。 这厮就将文宫建完了??? 有文宫的文心文士,和没有文宫的文心文士,续航能力简直是天与地。 谷姹 康时心下嘀咕。 继续提防敌方阵营的文心文士――虽然对方消极怠工,但他不能战场划水――这些可都是河尹郡的家当,多折损一个都心疼。 所幸,除了那五百重盾力士,埋伏偷袭的流民草寇水平普遍不高,己方又有赵奉和共叔武在前压制对方的武胆武者。 见重盾力士危机解除,康时、褚曜、沈棠,三人有默契地放慢节奏。 康时还让鲜于坚带数百精锐从两侧向敌方后侧包抄,拦截他们的退路。 自家这些兵,除了匪寨招安的,剩下招募来的新兵大多没见过血。 机会难得,便借着此次机会磨炼他们,涨涨经验,锻炼一下作战心态。 沈棠更是猫捉老鼠一样戏耍那个刀疤脸壮汉,接连斩杀他的左右副手属官和护卫,连他本人也被长剑刺得遍体鳞伤。一个个血窟窿淙淙往外淌血,但都不致命。 刀疤脸早被沈棠打没了士气。 他这会儿只想逃跑,但总被抓回来。 沈棠道:“嘿,乖儿子逃什么?” 刀疤脸壮汉气得满脸铁青,青筋爆炸,暴怒道:“老子是你大翁!” 除了少部分凶神恶煞的贼寇,敌军大部分都是抄着扁担锄头镰刀的瘦弱庶民。他们一向顺风局狂傲凶残,争先恐后、蜂拥而上;一旦逆风局了,那点儿士气跟气泡一样易碎,用不了多久就望风而逃。 天海、上南、邑汝三家可没手下留情。 用最快的速度,先后解决各自阵线方向的敌人,他们都快鸣金收兵了,河尹这边自然不好再拖。沈棠更是一剑斩下敌方大将刀疤脸的项上人头,一手抓其发髻。 高举,任由那双铜铃一般大的眼珠子,死不瞑目看着自己:“贼首受死!” 鲜于坚等人也松开了包围防线。 任由残兵如潮水退去。 “打扫战场吧,尸体处理掉。” 沈棠将那颗头颅丢向一旁,掏出手帕擦拭双手双手和溅在脸上的血污。 “再问问其他三家损失如何。” 地上尸体大多都是敌人的。 但混战之中,难免有己方兵卒折损。 尸体能带回去的带回去安葬。 康时还未领命下去,上南那边已经跑来一位神情焦急的副将:“沈君!” 沈棠心下咯噔。 想起了上南还有一颗不定时炸弹。 她问:“可是少冲将军出事了?” 副将道:“是,请您过去。” 这名副将见过沈棠跟少冲互殴。 少冲混战中疯性大发,战斗刚结束,副将便想到了沈君,匆匆跑过来求救。 沈棠不敢耽搁,立马跟了过去。 实际情况比她以为的好得多得多。 少冲并未完全失控,只是浑身上下全是腥臭的血,还有不知是谁的器官碎片、骨骼残骸,双目染上猩红,嗜杀癫狂气息扑面而来,乍一看像是地狱爬来的恶鬼。 沈棠也不是以前的小白了。 在她的文气梳理下,少冲胸腔激荡冲撞的戾气被强势压了下来,那只不安分的母蛊也再度陷入了昏沉状态。他胸臆吐出一口浊气,收功静气,道:“没事了。” 起身向沈棠道谢道:“多谢。” 沈棠问:“你的还未压制下来?” 谷仁怎么想的? 居然将这么危险的少冲派出来? 周遭人多口杂,不好问得太清楚。 少冲也奇怪地挠了挠头,憨笑一声:“唔,我也不知道,明明六哥说我已经稍盛那东西一筹了。只要不是武气完全耗竭给它可乘之机,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说完,他想起一个细节:“哦,对了,刚刚你那边战场传来很难听的声音,我就是听到它才这东西也不安分起来” 少冲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尽管他仍是不太聪明的样子,但随着蛊母被压制,似乎聪明不少,以往怎么也无法理解的东西,莫名就开始懂了。也知道大庭广众不方便谈论自己身体那东西。 “声音?什么声音?” 少冲嫌弃道:“一群大胖子在乱叫。” 在他的解释治下,沈棠很快明白过来所谓的“乱叫大胖子”是指重盾力士。 说起这些重盾力士 褚曜二人都认为他们是傀儡。 只知道杀戮,不知畏惧、疼痛。 莫非,也跟蛊有关? 沈棠压下内心的情绪。 战场尸体很快就被清扫完毕。 全部摞一块儿,一把火烧干净――免得这些尸骨被饥饿流民搬走做肉脯,也减小尸体腐烂发臭后引发瘟疫的可能。 四家战果丰硕。 只是―― 此战损耗虽小,但耗损体力颇巨,不适宜立即动身去鲁下郡治所城池。需找个地方恢复体力和武气,调整好状态,方能应对接下来的大战。众人没意见。 鲜于坚抱着武气靠着石块休息。 白素擦拭双剑,面色冰冷但双眸炽热,似乎还在回味方才战场上的酣畅淋漓。 吕绝(狸力)被共叔武抓壮丁,赵奉带兵负责交替巡逻,护卫临时营地安全。 沈棠跟褚曜二人围着篝火开小会。 康时愁眉不展,似有心事。 一问,才知敌方有个不弱的文心文士,但不知为何,对方一直消极怠工。 康时试探了几次。 沈棠:“实力如何?” “不清楚,但应该不弱。” 褚曜咀嚼着干粮,兑了口水。 “怀疑有诈?” 康时道:“是” 褚曜若有所思。 沈棠倒是乐观得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纸老虎,沈棠道,“不过,季寿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我们半道被伏击,一来一回比原定计划迟一两个时辰敌方已有准备,很难保证他们不会趁着这时间强攻鲁下郡治所” 若是失守 此次救援行动也算失败大半。 敌军借着城池优势,己方全是轻装上阵,攻城武器一个没带,怎么打? 晃眼的功夫,众人已经调整过来。 黎明前的至暗时刻,露水湿重。 四家紧赶慢赶终于抵达鲁下郡治所。 治所城墙高耸,墙体各处都是坑坑洼洼、烧焦黑痕,城墙下血腥扑鼻,散落着还未来得及处理的尸体,城门打了无数补丁。 唯城墙那面屹立不倒、阴风招展的旗帜,骄傲向世人证明,治所还未沦陷。 373:意料之外(三) 退下,让朕来 鲁下郡信使看着那面沾着干涸血污,焦黑半边仍屹立不倒的“鲁”字旗帜,下马之后,快走数步。他不顾地上脏污,双膝扑通跪倒在地,那沉闷声听得人膝盖疼。 双目通红,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淌出。 冲着城墙行了大礼。 心中亦是感谢老天爷垂怜。 鲁下郡守住了, 成功拖到援兵抵达。 他情绪激动地呜咽痛哭,但周遭无人因此笑话他――设身处地想想,他们情绪或许比信使更加激动,要知道抵达治所前,他们都以为鲁下郡治所已经沦陷了。 倘若沦陷,呵呵。 随着这些流民草寇所作所为传遍各处,谁还不知道被这群蝗虫盯上的下场? 十室九空,尸横遍野。 屠城之血腥手段不亚于当年的郑乔, 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知道, 在一部分外人眼中,郑乔的手段还不算狠绝――因为郑乔那厮也只是纵容兵士在破城后的前七天,搜刮敛财。 过了这七天就不允许再行恶事了。 至于破城之后的屠杀 庶民为了保住钱财,无所不用其极,藏匿地点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不敢藏的。而攻克城池之后的战胜一方为逼迫庶民吐出钱财,用鲜血人头震慑城中庶民用钱买命,少不得“杀鸡儆猴”,看他们是觉得身外之物重要,还是项上人头更加重要。 抢掠妇孺享乐只能算“附加项”。 美其名曰―― “犒劳”随同他南征北战的兄弟。 带着兄弟一起发财、一起出人头地的主公,方能赢得万军拥趸, 将士效忠。 这基本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兄弟们远离家乡,跟着南征北战为你卖命,将生死置之度外地打仗,总得图点什么。 不给好处谁愿意打仗卖命啊? 小兵也是人,也要养家糊口。 是军饷给够了? 还是地位名声给够了? 那点儿微薄的军饷还不够小兵自己吃的,更别说寄回家养父母妻儿。 兵卒收入最大的一个进项, 便是攻城掠地之后的“外快”!再者――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其他兵士都是这么发财的。所谓的不扰民、不抢劫,少之又少。 有军饷军粮供应的“正规军”尚且如此,更遑论那些除了吃饭嘴多,其他都缺的流民草寇。为逼出庶民家中钱粮,他们行事手段只会更加彻底、狠辣、决绝! 侥幸捡回一条民的庶民不想饿死,便只能加入他们去劫掠其他地方。 犹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倘若鲁下郡治所失守,城中莫说活人了,连一只活鸡活鸭活蚯蚓都不给留,老母鸡下的蛋都要揣怀里带走。能活下来的幸存者,基本是运气好、藏得好。 信使亲眷皆在治所城中。 治所未破,家人尚存。 这不值得激动痛哭一把? 这事儿不丢人。 信使哭哑了嗓子,城墙上的守兵也看到了乌泱泱的人马,还以为是流民草寇又来攻城,急忙传信。信使不顾嗓子疼痛,丹府运气,将声音扩展至整个城墙。 “非是敌军!” “是援军!” “河尹、天海、上南、邑汝四郡来援!狩幸不辱命,恳请鲁公出城一见!” 吱呀―― 未多时, 打满补丁的破旧城门打开。 跑出来个守兵。 守兵小心谨慎地观察信使,从信使手中接过鲁郡守的信物, 立马转身回城。等了将近一刻钟, 鲁郡守才在两队护卫下匆忙打马出城。只是,对方的脸色有些黑。 沈棠骑在摩托背上。 抱拳:“鲁公,又见面了。去岁四宝郡一别,没想到再见会是这个场景。城中可好?我们收到消息便快马加鞭赶来,只是半道碰上贼寇数万伏兵,耽搁了会儿。” 沈棠的嘴巴闲不住。 再加上她也不喜欢跟人寒暄那些没用的场面话,便率先开口,单刀直入。 鲁郡守也是个高壮的中年男子。 留着浓密的络腮胡。 只是双目细长,眼角向下,颇有些刻薄阴狠的面相,让人喜欢不起来。 沈棠也确实不喜欢,还跟这位鲁郡守在结盟期间闹过不愉快。对方青睐充满阳刚气息的硬汉,而沈棠那会儿身量矮小,相貌��丽,恰恰是他最不喜欢的类型。 此时此刻也不谈这些恩怨了。 鲁郡守仔细辨认沈棠,勉强将沈棠跟一年前对上号,问:“为何现在才至?” 语气带着三分不满和质问。 沈棠:“???” 少冲不满道:“你怎么说话呢?” 天海和邑汝负责人也黑了脸。 其中最尴尬的莫过于鲁下郡信使。 万余大军疾行奔波来驰援解围,不说感激涕零、感恩戴德吧,但至少不是这么��脸色。搞得好像谁欠了他一样。这是嫌流民草寇进攻不够迅猛,想换个对手? 身侧僚属闻言更是骤变脸色,急忙跳出来打圆场,冲着沈棠再三道歉。 “沈郡守勿怪、沈郡守勿怪,吾主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今日阵前痛失幼子,一时悲恸过度才胡言乱语。主公,沈郡守不计前嫌,仗义派兵驰援,是鲁下郡万千庶民的大恩人啊您怎可、怎可这般说?若是传出去了,必会被天下豪杰耻笑” 说话的这个僚属地位不低。 估计还是鲁郡守啥亲属。 被僚属当着外人的面呛声指责,鲁郡守只是脸色更黑,抿了抿一双干涸卷皮的厚唇,似有怒火在胸臆酝酿,腮帮子紧绷。只是,最后还是硬生生压下多余情绪。 他吐出一口浊气。 生硬地跟沈棠执礼道歉:“人生悲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今日幼子命丧,吾实在是凄入肝脾、泪干肠断一时口不择言,还请沈郡守见谅则个。改日,吾必当设宴,郑重向沈郡守道歉赔礼”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人家也没开口请沈棠进城接风,好好招待远道而来援军的意思这是准备让大军在城外过夜??? 沈棠自诩自己是“大善人”、“好老人”,但她善良归善良,不意味着是个人人搓揉捏扁的包子啊!千辛万苦驰援――虽说她这么干也是为了将流民贼寇阻挡在河尹之外,在人家地盘开战能放开手脚,打坏了不心疼。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一番好心啊。 姓鲁的,老娘是你大翁! 沈棠内心骂骂咧咧。 正准备喷回去,又是那名僚属越过鲁郡守,小心翼翼地道:“天色已晚,沈郡守与诸位将军辛苦赶来为民除害,若不嫌弃的话,不妨在城中好好歇一晚?只是,鲁下郡饱受贼寇劫掠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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