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远!只要他动作快,顾池必死无疑! 偏偏身边这位贪生怕死,还阻拦他。 “若是能杀早就杀了!” 问题是顾池今警惕性很高,始终戒备!若不能一刀致命,死得便是他们。 “贪生怕死!” “你说谁贪生怕死?” 然而,让二人没想到的是―― “此次疫病是尔等作祟?” 陌生的漠然男声悄然传入耳畔。 二人被这个声音吓得一时心神欲裂,也不循声去看男声主人身份,朝着来人反方向狂奔逃命。一人甚至用了言灵辅助。 “你们逃得掉吗?” 果不其然,二人还未逃远就被脚下升起的文气缠绕甩开,又有一道黑壮身影挡在他们逃命路径上,正是方才离开的顾池和吕绝二人。二人还未来得及绝望,吕绝抓小鸡一样单手提着一人脖子,蓄力往地上摔掷。 在地上滚了数圈滚到顾池脚下。 至于另一人? 吕绝直接一脚踹他膝盖窝。 卸下对方的下巴。 冷声威胁道:“敢逃就割了你舌头!” 顾池提剑走来,轻蔑瞥了一眼此人,剑锋抵着他喉咙:“吾还以为是什么人物,不过是个半吊子文心文士。落魄成这样也是罕见。交代吧,尔等是如何散播疫病的?” “呸!” 啐了一口腥臭唾沫。 显然是不肯跟顾池合作。 “哈哈哈,你想知道?老子跟阎罗王说,也不跟你这条沈贼的走狗讲!” 死到临头还想恶心顾池一把,但吕绝可不是什么好脾气,见他羞辱顾池,抬手就是一巴掌。啪!扇得此人脑袋嗡嗡乱响,头颅几乎要被这股力道从脖子上扇下来。 天地旋转,颜色颠倒。 蜿蜒的红色小蛇从耳朵、鼻孔、嘴角淌出,瞬间失去听觉,好半晌才缓过劲。 顾池道:“守生,别打死了。” 他只擅长从活人嘴里抠出秘密。 人死了就不好操作了。 “先生放心,绝下手有分寸。” 死是不会死的。 至少一时半刻死不了。 顾池几乎没费多少功夫便用言灵从他们口中掏出秘密――不出意外,二人便是浮姑城几家地头蛇流窜在外的“漏网之鱼”。 他们怀恨在心,时刻想着搞死沈棠。 奈何沈棠将浮姑治理得越来越好,庶民归心拥护,他们试了几次都不成功,无法挑唆庶民生乱不说,还差点暴露自身。又不甘心远走他乡,便一直在附近徘徊,伺机下手。 上周村和下周村早已荒废多年。 平时也不会有庶民靠近。 非常适合藏身。 就在他们咒天骂地的时候,上天似乎回应了他们,入夏后下了场暴雨,深夜雨水冲垮了某座坟墓,露出坟包下掩埋的尸坑。 尸坑内的尸体,便是上次疫病病故的庶民。二人见此,脑中萌生一个歹毒想法,将尸体身上的病气传到浮姑城!哪怕不能一举弄死沈棠也能报复薄情寡义的浮姑庶民。 这些庶民仰着他们家鼻息生存,在他们家落败之后落井下石,着实该死。 他们仗着自己有文气护体,搜集尸坑中的腐肉怪虫,喂给抓来的老鼠,又将老鼠丢入与治所用水相连的井水。 之后便坐等好消息。 所以,浮姑城的疫病是他们搞的鬼? 吕绝听了这些话,气得想一拳头给他们脑袋开个窗,这些混账究竟知道不知道,疫病爆发会害死多少人!何等丧心病狂!能干出这种事情!他气得腮帮子紧绷,双目怒瞪。 怒气之盛,让人不敢直视。 跟他比起来,顾池倒是淡定许多。 他不意外! 这些一朝失去荣华富贵,跌下泥潭的人,从不曾将庶民性命放在眼中,只会宣泄自己内心的恨意,牵连一切他们觉得该死的人。一个不悦就屠人满门,毫无人性可言。 释放疫病,死的也只是庶民和仇人。 仇人死了他们爽快,而庶民死了? 庶民的命能算是命吗? ------题外话------ ?(???)? 这个月粉丝称号活动开启啦。 离谱,我居然在狸力的名字和村落卡文,今天就这点,还缺两千字,周日万更补上(这次肯定能日万成功)! 344:西北乱局(七) 退下,让朕来 “可恨!着实可恨至极!” 吕绝被这俩人理直气壮、毫无愧疚悔改之心的话气得怒火填胸,仿佛喷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火焰尾巴。他握紧了手中柴刀刀柄,克制将两人脑袋砍下来�A冲动。 “畜牲也不屑干出这种混账事!”炽盛怒火几乎要将吕绝的理智燃烧殆尽,“难道在你们眼中,庶民的命就不是人命了吗?” 那名半吊子文心文士面如死灰。 他恨沈棠,骂她是贼,骂顾池几个是狗,也恨浮姑庶民落井下石,但不意味着他真什么都不懂。至少他知道自己交代这些实话的下场――绝无生路,必死无疑! 反正横竖是死,他也豁出去了。 他啐了一口带着血的唾沫,不慎牵动嘴角伤口,松动的牙床沁出更多温热腥甜的血,顺着舌头弥漫整个口腔。神情轻蔑不屑,反道:“庶民贱命怎能算是人命?” 吕绝被这话彻底激怒。 反手将柴刀竖直捅其大腿。 大半刀身没入血肉,洞穿出个窟窿。 半吊子文心文士口中发出凄厉尖锐的惨叫声,吕绝握着刀柄在他血肉中搅动几下,神色狰狞宛若恶鬼,炽热气息喷吐在此人面颊上:“这么点儿疼就遭不住了?” 说着又往下一划。 伤口鲜血喷涌如注。 吕绝稍微用力拔出那柄柴刀,冷厉道:“你只是疼两下,其他人命都要没了!” 这道伤口极大。 被大腿压着的野草从中穿过。 这血腥凶残的一幕看傻了另一人。 一想到同样的伤口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他便忍不住两股战战,张口向吕绝求饶:“壮、壮士,我、我是冤枉的。被贼人胁迫才干下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壮士,我再也不敢了……” “求壮士饶我一命……” 吕绝挥刀泄愤的时候,顾池始终保持沉默,目光远眺,似乎在欣赏风景。直到听到那段毫无骨气的求饶,他口中发出一声短促的不屑哂笑:“求饶?你可真是孬种。” 倘若这二人一条道走到黑,顾池心情一好,说不定会留他们一具全尸呢。 却不想这人骨头这般软。 吓唬吓唬就开始求饶。 转念一想,顾池就懂了。 他们的性命远比庶民珍贵。 大丈夫能屈能伸,若轻易死了,岂不是可惜?再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半吊子文心文士也讥嘲地看着同伙,虽然他的表情因为疼痛而狰狞扭曲,但丝毫不影响眼角眉梢流露出的轻蔑不屑。呵,冲仇人摇尾乞怜的断脊之犬,丢人现眼! 吕绝抬首征求顾池的意见。 “先生,这二人杀不杀?” “这么杀了,便宜了。”顾池神色漠然,他有的是手段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特别是对付这些所谓的硬骨头,效果极佳,“带回去让主公发落……”账,慢慢算! 吕绝纵有不爽,但还是抱拳:“唯!” 虽然成功抓到散播疫病的罪魁祸首,但此事远未结束,其中仍有诸多疑点。 “先生这是要去哪儿?” 这不是回浮姑城的方向。 顾池:“去瞧一瞧那个尸坑。” 此次疫病乃是人为,往井水投放带着病气的死老鼠传到了人身上,但两三年前上周村和下周村的疫病,又是怎么来的?根据治所记载,此次疫病猛烈,致死极高。 传播范围仅限于两个村落。 看似是上一任郡守决策果断,派兵封村才成功阻拦疫病蔓延,但这真是事实? 顾池见多识广,他深知疫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控制的,上任郡守也没这份能耐。 吕绝不解:“尸坑有什么好看的?” 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丝毫不含糊。 他一手一个提着,快步跟上顾池。 吕绝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疼得半吊子文心文士哀哀惨叫,几度失血昏迷过去。 尸坑在上周村和下周村交界处。 位置荒凉隐蔽,杂草已有腰高。 还未完全靠近便嗅到极具刺激性的恶臭,尸坑附近躺倒不少腐烂程度极高的鸟禽尸体。大部分尸体还在尸坑横七竖八躺着,另有十几具被人挖出来,四处散落。 吕绝被这气味冲得脸色发黑。 他道:“先生,让我去吧。” 顾池摇头:“无事。” 尸坑内外的尸体爬满无数正在蠕动的蛆虫,他走近其中一具,定睛细看两眼,抬手从怀中摸出双手套,紧跟着又取出双类似筷子的竹制品以及,一只精巧小碟子。 吕绝:“???” 就在他脑中生出奇奇怪怪画面的同时,顾池头也不回地道:“守生,你离远些,注意武气护体,莫要被疬气冲撞了。” “唯!”吕绝担心顾池,忍不住努力伸长脖子,一瞬不瞬看着先生的动作,同时警戒四周,生怕手上这俩还有其他同伙,瞧了半晌,才问,“先生啊,你、你这是作甚呢?” 只见顾池用那双指节分明的右手执箸,尖端在尸体上拨弄来、拨弄去,拨开密密麻麻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蛆虫。他似乎在尸体上翻找什么,半晌夹出一物。 吕绝没看清那是啥。 只看到顾池将东西小心翼翼放在碟中,乍一看还以为是蘸酱的动作,准备那啥。 顾池:“……” 他原本还能绷得住。 但吕绝心声的内容将他恶心到了。 未免吕绝脑补更多恶心东西,顾池端着碟子起身,递到吕绝眼前让他细看。 “你瞧。” 吕绝嫌弃地后仰避开。 “先生,这蛆虫有甚好看的?” 又臭又恶心,沾着黏糊糊的泛黄尸水,也不知先生是怎么绷得住不呕吐的。 顾池反问:“你觉得这是蛆虫?” “这不是蛆虫还能是甚?” 吕绝捏着鼻子,忍着恶心凑近细看,俄顷发现了不对――跟普通蛆虫相比,碟子里这条虫子体型明显大几圈,浑身沾满无数细密小点,小点像是缩小的白芝麻粒。 头部和尾部也跟蛆虫不同。 身体两侧还长着数十条蜷缩的腿。 背部是交错复杂的黑色纹路。 与其说是蛆虫,更像是蛴螬虫。 “这是什么玩意儿?” 或者说,什么虫子? 顾池拨弄已经死掉的虫子,眸色渐冷,他道:“虫?准确来说,这是一种蛊虫!你看它身上这些白点,俱是虫卵。蛊虫虫卵靠着汲取精血才能孵化,孵化之后继续产卵也需要大量的精血,寻常人十天半月就得毙命!” 吕绝虽不知这是什么蛊虫,但光听这俩字就忍不住汗毛倒竖,恨不得后退一射之地。他看着尸坑,又看顾池从尸体扒拉出来的蛊虫尸体,道:“若这是蛊虫……那么,上周村和下周村的疫病也是人为做的?” 若是真疫病,随便都能死上一城。 两三年前的疫病确实蹊跷。 “多半是了。” 顾池又从其他尸体找到另外几条已经死亡的蛊虫……这次疫病的罪魁祸首,绝对是这玩意儿没得跑了。他指挥吕绝寻来木柴甘草,清出大片空地,用以焚尸。 不止是人尸,还有附近的鸟尸。 二人忙活到了黄昏十分,才带着俩半死不活的“漏网之鱼”以及一碟子蛊虫尸体和虫卵回到了浮姑城。为求稳妥,这些虫卵被他用纸张布帕重重包裹,沈棠等候许久。 “望潮,可有结果?” 浮姑城仍旧戒严,沈棠也两天一夜未睡,往日精气饱满的她看着有些恹恹。 顾池舒了口气:“幸不辱命。” 这话落在沈棠几人耳中宛若天籁。 “找到疫病源头了?” “准确来说,这不是疫病。” 董老医师一听这话不赞同了。 “这不是疫病是什么?” 顾池小心翼翼打开那一碟子。 瞬时,尸臭扑鼻,没有心理准备的董老医师差点儿被熏过去,好半晌才缓过来。 众人目光狐疑地看着顾池,不知他带回几条蛆虫是啥意思。这就是疫病源头? 顾池:“这是蛊虫、蛊虫的虫卵。” “蛊?” 这个字触动沈棠某些记忆。去岁,她在联盟军大营外跟公西仇碰头,后者就提过蛊虫的事――少冲中了蛊,河尹境内又爆发蛊虫造成的“疫病”――这真是巧合? 蛊虫可不会凭空冒出来。 下蛊之人是谁? 一个个问题在沈棠脑中上下乱窜。 只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 “这种蛊虫怎么解?” 董老医师捻着灰白的胡须,道:“若真是蛊虫,只消在它们汲取大量气血产卵之前,引出来即可……难怪寻常药物不起作用。” 毕竟他是学医的,不是玩蛊的。 对于巫蛊,也只是一知半解。 沈棠问:“引出来?该怎么引?” 董老医师道:“这就不知了,只是听恩师提及过,蛊虫各有喜好。引它们出来就要用它们最喜欢的东西,诸如旺盛的气血、某种气味、武气、文气甚至是花卉……” 蛊虫千万种,脾性各不同。 鬼知道这玩意儿喜欢什么? 沈棠:“……” 董老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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