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啊,莫名觉得肩头重担又增加了。 她跟白素又说了两句,准备去喝口茶,捋捋复杂思绪,想想从哪儿可以拐更多类似林风、白素这样的女子。前脚刚迈进屋,后脚便听到顾池含着笑意的打趣。 “相信沈君必是托付终生的良人……好一个沈君有情,白娘有意……羡煞我等。” 沈棠:“……” 为什么经过顾池的嘴…… 气氛就不一样了? 她心下翻了个白眼。 “坊市话本都没你能编。” 顾池点头:“那是,坊市话本可没有这么精彩一出,想不出来也写不出来。” 沈棠:“……” 顾池没有继续调侃的意思,转而正了脸色,将手边厚厚一叠纸推向沈棠。 沈棠拿起翻了翻最上面的几张,看到最开头的几个字,问:“《齐民要术》?” 顾池:“还有一部分《农桑辑要》,抄撰需要时间,这是已经抄好的部分。” 沈棠看看纸张总厚度,粗略一数百多张,再看看顾池,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一晚上全抄撰这些,他的右手还好吗? 顾池道:“不止是我一人。” 沈棠翻到了中间。 接连发现了褚曜三人的笔迹。 惊道:“无晦他们来过了?” “没来。” “没有来?” 沈棠看着手中厚厚一摞,诧异。 难道是青鸟送信,再由顾池一人抄撰? 顾池好笑道:“青鸟?一只青鸟一次才能传递多少字?” 不管是《齐民要术》还是《农桑辑要》,那都是以万作为单位的,青鸟几十字、几十字飞,漫天都是绿丫丫的青鸟…… 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沈棠道:“一千多字吧……” 顾池:“……” 那是他无法想象的肥鸟。 一时间,不知该心疼收到这么长信函的收信人,还是心疼青鸟可怜的翅膀。 算了,一块儿心疼吧。 顾池轻咳两声,跳过这个话题。 沈棠却不肯:“你这什么表情?我一次想说的话多么,不一次性写完,难道分个上百只青鸟,一只鸟一只鸟地送?即便我肯,我也怕青鸟混了顺序……” 收信人看得懂就怪了。 顾池:“……” 那为什么―― 不写纸上,挂青鸟脚脖子,送过去? 完全不理解沈郎的脑回路。 正如沈棠不理解他一样。 “剩下的内容,陆陆续续也会送来,让林风将言灵内容记下,待开春农耕或许就能派上用场……”话未说完,一只青鸟身姿矫健地滑翔俯冲,停在顾池手指。 沈棠一眼认出:“是无晦的。” 多次通讯,她已经能清楚分辨众人的文气气息,只是奇怪为什么收件人不是她。 沈棠托腮猜测信函内容。 直到―― 顾池看过信笺,大喜:“好消息!” 沈棠被吓得咬了自己舌头。 捂着嘴:“好消息你就说,吓我作甚!” “任书要来了!” 任书??? 沈棠眸子一亮。 ------题外话------ (?°�H°?)/ 心痛得无以复加。 最近一直追的男频小说《秦草》,太监阑尾了!淦啊,那种心情真的就如男主名字一样,让人感觉草! 这笔月票七次抽奖全是100保底更加让人暴躁! 283:来者不善 退下,让朕来 沈棠掰着手指算了算时间。 惊道:“任书下来这么快?” 谷仁666啊,办事效率这么高! 顾池也没有想到,意外之喜来得太快太突然:“确实,比预计最快还早了一旬。。。” 按照他跟祈善几人的商议,应该在月末前后获得任职任书,届时,他们收拢的这些土匪也勉强能看了。冷不丁来这么一出,惊喜和惊吓交织,很难说是好是坏…… 喜悦逐渐散去,沈棠也恢复了冷静,忍不住做了最坏的打算。她不放心地道:“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在朝中无人,还是联盟军出身,以郑乔心性不该这么痛快利落,还足足提前一旬――这事儿不会是个坑吧?谷仁和吴贤两个不至于这么坑我……” 不过,这也说不好。 但凡涉及“利益”二字,父子相残、兄弟阋墙都不少见,而沈棠跟他俩只是口头上交好的“兄弟”,接触时间也不长。这二人要是琢磨出什么,冷不丁反手捅她一刀…… 沈棠满脑子都是谷仁和吴贤背刺自己,各种阴谋论跟墨水一样咕嘟咕嘟冒出来,她陷入忘我,可怜顾池遭受近距离心声攻击。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这倒不至于。” 谷仁和吴贤两个…… 真计较人品和节操,全是水准线以上。虽说顾池听不到谷仁心声,但从谷仁以往名声和事迹来看,此人行事有一定章法底线。吴贤更不用说,耳根子软,脾气还有些冲,情绪上头就容易冲动行事,不足为惧。 这二人真要背刺…… 那一定是谷仁。 不知为何,顾池对谷仁心有忌惮,但却生不出半点儿负面情绪,最差也是中立,再加上谷仁那些名声事迹做担保,普通人看到他都会生出天然好感…… 多少是有些邪门了。 猜测是谷仁的文士之道在作祟。 他陷入沉思,此时注意到视线区域内的光线被阻挡,沈郎那双小手在自己眼前左右摇晃。顾池用手指拨开,道:“吾并未走神。” 沈棠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笑着闲谈:“没走神?那你想谁想得这般出神?” 顾池道:“是谷子义。” “谷仁?他咋了?你怀疑他背刺我?” 顾池嘴角抽了抽,解释道:“不是,吾只是好奇他的文士之道是什么――” “他的文士之道?” 谷仁有文士之道,沈棠不疑惑――虽说文士之道在文心文士中间也属于稀少技能,但它作为牛批人士标配,谷仁有一个不奇怪――她只是疑惑,顾池怎么突然想他。 顾池道:“我听不到他的心声。” 沈棠闻言道:“他有意防备你?” 顾池摇头:“应该不是。” 此前,知道他文士之道的人不多,即便知道,也很少有人能像沈棠一样时刻有意放空心神――一时半会儿没问题,但长时间集中精力这么干,非常耗费心力。 顾池笃定是谷仁屏蔽了他。 沈棠托腮:“那就有意思了……” 顾池道:“目前有些猜测。” “啥猜测?” 顾池反问:“主公不觉得谷子义的运气、人缘太好了点儿?他那些个结拜兄弟,各有所长,皆以他为尊。一个两个或许是运气好,但接连十二个,就不是‘运气’二字可以形容了。陌生人见到谷子义,见之生喜……” 沈棠仔细一琢磨,还真是哦,她猜:“或许他的文士之道是‘龙傲天光环’?” 顾池:“那是什么?” 沈棠虚捂着嘴,开玩笑:“龙傲天光环啊,便是谷仁身躯一震,群雄纳头便拜。” 顾池:“……” 顾池:“……倒也不至于如此。” 领福利📌威: +Ⓥ:ⓙⓘ⓪❼⓪❶ⓘ 要是谷仁有这种逆天的文士之道,早就带着联盟军横推四宝郡,盟主也轮不到吴贤来做。顾池心知沈棠这话调侃居多,但有一点或许被她说中了―― 谷仁的文士之道,或许可以影响一部分人对谷仁的印象情绪。 看似很鸡肋,但胜在润物无声。 关键时刻或许有大用。 所以―― 沈棠问:“是不是谷仁背刺我?” 顾池站起身,好笑道:“是意外之喜,还是天降横祸,见到人不就知道了?” 在这里胡乱猜测也无用。 事实证明,谷仁俩人都是无辜的。 他们受赏之后,马不停蹄收拾包袱家当,离开行宫所在的乾州渠山郡,前往各自地盘,生怕自己慢一步就被出尔反尔的郑乔干掉。特别是谷仁,他帐下几个义弟跟郑乔有大仇,让他们跟郑乔近距离呼吸同一片空气,兴许哪天就忍不住去行宫刺杀。 一个个都是憋着火的爆竹! 而任书这么快下达―― 完全是因为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宴安。 虽说郑乔完全没将沈棠放在心上,但宴安却不能放心,特地遣派专人去看看,这位沈棠、沈幼梨是何方人士。传信使者带一纸派令文书与河尹郡守印绶,日夜兼程。 只是,使者没想到沈棠并未进入河尹境内,而是在河尹边境停下、休整。 “哪位是沈君?” 使者一行共有十五人。 一名文心文士,一名六等官大夫、两名五等大夫,其余皆为二等上造与末流公士,竟是一个普通人也无。这个阵势连褚曜看了都忍不住眼皮微微一颤,深感不对劲。 河尹不大,又穷又乱。 正常人跑去上任,能活几年都不好说,上头也未必重视,只是送一份派令文书,何至于这般排场?褚曜收敛情绪,细致周到地安顿好他们,再派人去请沈棠过来。 说是细致周到,其实也就那样。 这么多人藏身深山,以帐篷为屋舍,物质条件也就那样,顶多拿出点陈茶酒水,请使者润润喉、暖暖身,待遇堪称简陋寒酸。 这些人倒是没怎么抱怨。 为首的文心文士环顾四周。 视线所及,不少老弱妇孺正弯着腰干活,或捡柴或烧水或缝制保暖冬衣,青壮看不到几个。若非这些人精神面貌还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哪个难民营地…… 为首的使者呷了口茶,眯了眯眼,眼底泛着几丝异色:“这些便是沈公从四宝郡带走的庶民?似乎比传闻多了些……” 褚曜站一侧,恭敬道:“路上饥民甚多,主公于心不忍,能带的都带上了。” 使者垂眸,低声喃喃一声,道:“……饥民甚多……沈君有心了,倘若庚国境内多一些沈君这般的人,或许天下太平可期……” 褚曜并不搭话。 事实上,只要有郑乔这样的国主,再来一捆五郎这样的“善人”,也能被杀干净。 郑乔一把烂牌打到近乎天胡的局面,的确令人敬佩,但从天胡优势败落成如今这样,却也是他自作自受,庚国百姓、辛国遗民没有日夜咒骂扎小人,都算是有涵养了。 索性使者也不指望褚曜说什么。 等待的功夫,使者目光落向褚曜身上,见褚曜相貌年轻成熟,偏生长了一头格外突兀的灰白长发,便随口一问。 “先生如何称呼?” 褚曜道:“敝姓‘褚’。” 名字就不便告知了。 使者听到却问:“是褚曜?” 褚曜心头狠狠一颤。 因为他重修文心一事,极容易暴露沈棠手中的国玺,于是对外一直隐瞒曾经的身份,只有亲近的几人知道他的过去。来人一开口便道出这名字,让人心生忌惮。 不过,褚曜并无半分迟疑。 狐疑又惊讶地看着使者。 “使者怎知?” 使者不答反问:“哪个‘yao’?” 褚曜笑着道:“光宗耀祖的耀……” 使者又问:“字呢?” 褚曜道:“字无晦。” 使者看着褚曜,褚曜神色坦然,甚至还要佯装实力不济被前者暗中以言灵试探:“观你周身隐约有文气溢散,必是文心文士。” 褚曜道:“实力低微,不敢献丑。” 使者:“你这个名字倒是让吾想起一人,多年之前曾名震西北,也是褚国人。” “使者说的可是故国三杰?” “故国?” “在下曾是褚国人,褚国灭亡之后,阿父替吾改了名,多少也寄托了几分……”说到这里,意识到褚国被灭多年,甚至连灭掉褚国的辛国也没了,如今是庚国的天下,他自知失言,胆怯抿唇将未尽之语咽了回去。 使者能体会他的心情。 但也没有就此罢休。 又问:“你的文心花押呢?” 除了比较特殊情况,文心花押都是随身佩戴的,这玩意儿可是身份地位的象征,类似于官员佩戴的印绶。在一些比较讲究的国家,这甚至是一种约定俗成的社交礼仪。 有文心花押而不佩戴,很失礼。 “在下实力低微,文气稀少,品阶亦不高,维持花押有些吃力。”褚曜说完,已是无地自容,面色臊红,但在使者目光注视之下,还是“吃力”地化出了文心花押。 银灰白的文心花押。 九品下下,花押字迹粗糙模糊。 这是非常典型的“弱”。 使者看过一眼便示意褚曜收回去,见褚曜神色黯然,使者抿了抿唇,温和解释,仔细宽慰,言明自己并无为难之意,希望褚曜不要放在心上,他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褚曜道:“使者也听过那三位?” 使者点头:“听过的,心向往之。” 因此听到跟褚曜同音又同字的“褚耀”,他才会这般“失礼”――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又借着闲谈提及了共叔武,话里话外想见一见。 褚曜:“……” 来者不善! 可他也不能拦着不让人见。 恰巧共叔武巡逻归来。 看到那名使者的容貌,电光石火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因为角度距离,使者并未察觉。 使者对共叔武一样好奇。 来的路上,他便知道共叔武是十等左庶长――此前寂寂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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