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么就答应了呢? 以秦礼昨晚的火气,今早带着兵马离开河尹他都不意外,居然答应了? 秦礼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 谷淡 感受这股暖意滑过喉咙。 “顾督邮可有疑问?” “恕我冒昧,使者与祈主簿似乎”顾池还是忍不住八卦之心,问出口了。 “私仇归私仇,公事归公事,在下不至于公私不分。”秦礼一句话就将这茬打发了,不忘试探一句,“只是――尔等,或者说沈君,真知道纵容此事的恶果吗?” 若无祈善,他真的很欣赏沈君,甚至一度担心沈棠是不是受了祈善的蒙蔽。 顾池知道秦礼要问什么。 他只道:“夫有以噎死者,欲禁天下之食。使者以为,此言善否?” 秦礼:“二者不可相提并论。” 所谓因噎废食,便是害怕一件事情会出小毛病就索性不去做,但让武胆武者与庶民竞争并非小事。若仅限于河尹,仅限于赵奉和沈棠帐下几人,外人只当是茶余饭后谈论的“奇人异事”,但看河尹的态度,显然是想将此道推广开来。 如何不愁人? 可想过一旦失控,如何收场? 若是换做旁的人怎么问,顾池大概率怼一句“杞人忧天”,但对面的人是秦礼,他自然要给面子。想了想,换了种委婉说辞。 这世上没有什么制度是一开始就完美无瑕的,利用武胆武者耕地劳作,让众多孱弱庶民从繁重徭役解脱,这也是积极的一面。秦礼也知道繁重徭役多害人? 假使是祈善夹枪带棒这么问,秦礼哪有理智去静心聆听思索? 但顾池不一样。 秦礼对这位面相孱弱的青年文士有些同情,下意识会迁就对方,给予更多的耐心。官府徭役繁重问题,也是导致秦礼故国覆灭的主要原因之一,他有研究。 因此,他很难回答出来。 不是不了解,而是太了解了。 徭役需要每家每户出青壮参加,但青壮又是一个家庭主要劳动力,失去青壮意味着耕作收益减少,再加上繁重的赋税,能轻而易举逼迫一个家庭走上绝路。 而且,徭役繁重耽误耕作只是一个弊病,还有大量庶民不堪劳作而亡的。 秦礼有心去改,但无力回天。 徭役一事涉及太多利益牵扯。 他稍微动一动便可能惹来杀身之祸,他不惧怕为国捐躯,只怕死得毫无价值。导致故国覆灭的问题,也不只是一个徭役。 但,顾池这话给他极大启发。 他心下闭眸,深吸一口气。 一改先前的姿态,诚心请教。 一桩事情,若利大于弊,便有执行的价值。他想知道河尹沈君怎么想的。 即便沈君年幼想不到弊端,身边的幕僚策士也不会看着沈君自掘坟墓。 此事,或许真是他们几番商讨,权衡利弊之后的结果? 倘若如此―― 秦礼心间似乎起了点儿波澜。 “恕礼愚昧,还请顾君赐教。” 顾池:“” 看着秦礼准备跟自己促膝长谈的架势,顾池在内心将祈善问候了百八十遍。 这厮自己跑得快,留他应付秦礼。 秦礼这厮古板得很,不达目的不罢休,没那么好打发。顾池借着饮茶的空隙,心思活络起来,思索着压榨武胆武者究竟有啥好处。 (:3?) 好处难道不是他们人力便宜? 自家主公的初衷,也仅仅是为压榨赵奉啊,白嫖天海的劳动力而已 只是,这些理由可不能摆出来。 传到吴贤耳中,两家还不绝交? 让他想想,有啥高大上的借口 电光石火间,顾池拟定好腹稿,准备开始他的忽悠狡辩啊不,解释。 “唉,赐教不赐教的,不敢当。” 顾池故意放慢语速,让自己看着更加高深莫测,实则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此事有利有弊,端看如何取舍了。” 秦礼点点头:“嗯。” 认真听讲的架势,恨不得当场做笔记。 顾池嘴角抽了抽,道:“武胆武者非同常人,即便是低等级武胆武者,一人也能抵十人用,中级武胆武者更不用说,能让多少庶民免于徭役之苦?没了繁重徭役,家家户户青壮便能安心耕作,男耕女织,生活富足” “可――若田地都到了武胆武者手中,他们无田可种,自然也无粮可食。” 顾池反问:“只有种田才能果腹?” 秦礼:“???” 顾池心下懊恼自己口快,急忙找补。 “倘若一名武胆武者能耕出十人乃至百人所需粮食,粮食还会精贵吗?” 秦礼被问得一怔。 瞬间,似茅塞顿开。 是啊―― 若是粮食泛滥,价格哄抬不上去,庶民可以用其他营生赚来的钱买粮食,买得起自然就不会饿死。只要不饿死,总能想到其他办法活命,因为基本的生存门槛低了。 只是―― 秦礼又有疑惑了。 “倘若世间良田被几家姻亲权贵所控,他们商量着一起将粮价抬高,或者少给庶民工钱庶民不一样生存艰难?”这问题犀利。 顾池心下腹诽这厮怎么这么多问题,他道:“若是这种情况,这几家姻亲已经越界了,甚至能动摇国本,王室国主还能容忍他们?此事自然会有人干预。世间庶民何其多?若他们过不下去了,国不将国,国主王位还能坐稳?” 谁敢这么干,九族骨灰都给扬了。 顾池笃定,自家主公绝对干得出这种事情――人家拿着河尹几家地头蛇的尸体筑京观这样的事儿都干出来了,还有啥不敢干的? 真要有这样的蠢货犯到她手上? 呵呵,估计她做梦都要乐醒,因为又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将人抄家了。 从别人口袋掏钱给自己,岂不美哉? 秦礼若有所思地点头。 不得不说―― 祈元良的同僚就是比祈元良靠谱。 只是―― 他又有问题了。 “倘若世间良田都被武胆武者占据,国主又该用什么限制他们?他们手中有粮,自身又有傲人武力,何不招兵买马,自己为王?” 顾池:“这就要看那位主君的魄力了,有无这本事压制天下武胆武者!” 秦礼对这个回答最不满意。 371:意料之外(一) 退下,让朕来 “使者以为如何?” 看着垂眸深思的秦礼,顾池面上仍端着高深莫测的派头,似笑非笑,实则内心长长舒了一口气。他还借着袖子的遮掩,摩挲湿汗掌心,暗暗祈祷秦礼别再问了。 再问―― 他可就要露馅儿。 兴许是老天爷听到他的祝祷。 他看着秦礼那双紧蹙眉心逐渐舒展开来,跟着轻叹感慨:“自古以来, 变法一道犹如蹑足行于刀尖,未有不伤一兵一卒就能成事之前例。沈君想法大胆,敢为前人所不敢为,一心为民,确实难得,可一旦行差踏错, 其下场必是万劫不复” 这也是秦礼亲身经历之一。 深知此事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不, 沈君图谋的变革比他当年经历的大得多得多――后者只是一小国变革, 前者可能是一簇即将席卷整个大陆的变革火苗。 他问:“沈君当真不惧?” 秦礼这会儿也明白为何祈善会选择沈君,多半是因为沈君少年意气、反经合义,而凑巧,祈元良骨子里也是个癫狂徒弟。 这俩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顾池:“” 祈元良那厮是王八。 自家主公可不是绿豆。 再不济也得是金豆豆! 他碎碎吐槽,又听秦礼心声陡然一改,唏嘘道:可惜,此举虽有益处,但不适用任何人。至少,不适用天海唉。 任何变革都会影响既得利者的利益。 这些人,本来就是吴贤的拥趸者。 他们支持主公吴贤可不仅仅是因为吴贤个人魅力, 更多还是因为“有利可图”。 一旦搞这种变革,触碰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调转剑锋,将利刃指向吴贤。 这是其一。 至于其二么―― 天海富饶, 这些年一直修生养息。轻徭役、少赋税,粮库殷实,还不到需要让武胆武者去当“佃农”的贫穷程度。 根本没必要冒着风险去搞这种变革, 弊大于利――过早得罪那些人, 甚至会动摇主公吴贤的地位――若往后真走到了山穷水尽的一步,此法可以当做一记“猛药”! 反倒是沈君的班底,没这个担忧。 顾池:“”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正因为太穷,为弄一口饭吃,众人啥节操都能丢弃,再加上主公还有一副精通“道德绑架”的好口才,能将人说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赵大义不就是这么被忽悠的? 倘若帐下僚属出身高又爱讲究 估摸着也是秦礼第二。 如此看来,穷也是优点啊。 他道:“人不轻狂枉少年。吾主一贯胆大心细,若惧,也不会这么做了。” 嘴上这么说,内心嘀咕开来。 他敢打赌,自家主公这么干,绝对没想过秦礼担心的问题。高阶武胆武者,力气大、能力强,一个人能顶几百上千庶民!有便宜不占就是吃亏!吃什么都不能吃亏! 于是可劲儿白嫖赵奉的劳动力。 (:3)?) 祈善几人没阻拦沈棠,倒不是没想到这层,而是觉得自家地盘小, 怎么折腾、怎么压榨武胆武者和文心文士, 搁在外界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茶余饭后笑谈, 无人当真。 谁会跟风效仿呢? 只是为了解决燃眉之急, 又不会造成严重后果,更遑论说上升到“变革大陆”这样的空前高度。祈善昨晚发这么大火,多少也是因为秦礼“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他们只想喂饱庶民,活下去,秦礼一再揪着“后患无穷”上纲上线。 “人为多愁少年老,花为无愁老少年”秦礼仍不赞同,但语气不似先前强硬和笃定,他只是用一种莫名怅惘的语气,“沈君敢想敢作敢当,确实令人敬佩。” 只是―― 这世上多得是出于善意,结果弄巧成拙、适得其反的例子。只希望,沈君能尽早明白“前车之鉴、后车之师”的道理,及早收手,或者――待时机成熟再图谋此事。 “能活人,比什么都重要。”因为秦礼的缘故,顾池也开始将此事真正放心上,若真是长期执行的治理政策,思索该制定怎样的制度,才能最大限度发挥武胆武者的能力,又不影响政权、社会稳定,“至少,河尹靠着它度过最艰难的第一年” 在隐患暴露之前,河尹庶民会是这项制度最坚定的支持着和拥护者。 因为他们是得利者。 若无赵奉为首的武胆武者在前打头阵,又是开荒又是耕田又是造房,凭河尹那点儿人口劳力,哪怕一年到头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连轴转,也很难达到当下水准。 更别说今年的小丰年。 再说开凿河道、兴建水库水渠 哪��徭役不要填进去大量青壮? 要知道徭役就是庶民无偿劳动。 庶民干多少活儿都不给报酬。 若武胆武者替他们干了,本来要被征召徭役的庶民就不用参加繁重劳动,还能享受这些工程的好处――不再担心老天爷不赏脸。 干旱、洪涝的风险大幅度降低。 哪怕不是丰年,至少也不会是灾年,庶民最低生存条件能得到保障。 顾池道:“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秦礼看得出顾池这是不肯多谈的意思,不觉得自己被怠慢――此等机密必是沈君心腹才能知道的,自己作为外人,顾池肯跟他畅谈这么多,已经相当不易。 故而识趣地跳过这个话题。 尽显体贴周到。 顾池:“” 虽然,但是,大可不必。 ?(????w????)? 以上都是他现编的,新鲜热乎。不想说,纯粹是因为他编不出来了。 二人对坐喝茶,气氛友好和谐地商议如何调动人手,从何处开挖水库、开凿河道,将淼江引流的活水引过来。因为水库能造福天海,秦礼对此非常上心。 一晃眼一个时辰过去了。 秦礼意犹未尽。 但他还有事情没忙完,只能遗憾地起身告辞。他离开官署没多久,祈善回来了,脸色看不出喜怒。看到桌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茶具,他道:“秦公肃来过了。” 这是陈述句。 似乎一点儿不惊讶。 顾池道:“前脚刚走。” 祈善在秦礼的位置上落座。 动手将某人用过的茶具换掉,取来还未用过的新茶具:“他过来,必然是因为想通了。正好,邑汝那边也答应了,现在只剩上南一家,事情便容易得多。” 顾池:“秦公肃这人固执归固执,却不是迂腐不化之人,挺好说话” 碰到祈善就跟吃了百八十个爆竹,大脑和理智手拉手离家出走 简直离谱了! 祈善讳莫如深,不欲多言。 顾池面上写满了好奇和八卦。 祈善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放下茶碗,无奈:“我与秦公肃的关系,起初并没这么差,虽有提防、矛盾,但大体上也算惺惺相惜。只是――你知秦公肃先主死后,我下一任主公是谁吗?” 顾池:“” 顾池:“???” 顾池:“!!!” 他脑中突然萌生一个大胆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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