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扩大成两个黑洞。 “我给你准备了礼裙，明天你和我一起出席。”他松开手，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照片推过去——墨绿色丝绒长裙，除了颜色不一样和她初遇那晚穿的几乎一样。 庞西雅瞥了一眼，嘴角扯出讥讽的弧度，她突然合上书，皮革封面发出清脆的啪响，“我穿红色更合适，沾了血也不明显。” 钟晔之胸腔里腾起熟悉的暴怒。 他应该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在玻璃墙上直到她窒息求饶，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 但今天不行，今天他需要她保持体面。 “八点出发。”他起身整理袖口，“别让我亲自来给你换衣服。” 庞西雅突然笑了，笑声像碎玻璃刮擦耳膜，“怕什么？你哪里没看过？”她故意拉低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疤痕——他某次失控时留下的牙印，“还是说梁淮昭的幸福让你突然有了廉耻心？” 钟晔之的拳头砸在她耳边的玻璃墙上，整面钢化玻璃震颤着发出嗡鸣。 庞西雅没有瑟缩，反而仰起脖子露出更多肌肤，眼中闪烁着殉道者般的光芒。 “你杀了我爷爷，囚禁我四年，折断过我的手腕...”她轻声细数，手指划过自己身上的每一处伤痕，“但最让你生气的，永远是提到那个孩子对不对？” 空气瞬间凝固。 钟晔之的呼吸变得粗重，眼前浮现出那个暴雨夜——庞西雅站在楼梯顶端，白色睡裙被鲜血浸透，脸上却带着解脱般的微笑。 医生说她再也不能生育时，她甚至笑出了声。 “滚回你的房间。”他声音低哑，转身时撞翻了茶几上的花瓶。水晶碎裂声像极了那晚她滚下楼梯时骨骼的脆响。 入夜后，钟晔之站在别墅顶楼的露台上抽烟。 新加坡的夜空难得晴朗，星光刺得他眼睛发疼。 手机震动起来，是梁淮昭发来的消息：明天记得带女伴。 他盯着屏幕，突然想起五年前初遇庞西雅的场景。 那是在义兴社的周年酒会上，她穿着酒红色礼服站在庞老身边，迷人夺目，火红的颜色衬得她像朵带刺的玫瑰。 他第一眼就决定要得到她，不管用什么手段。 后来的一切顺理成章——他和梁淮昭达成合作，他配合他做局，让庞西雅心甘情愿走进他为她设计的圈套，只可惜，庞杰的死到底还是被她发现，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步算漏，开始步步漏，步步错，庞西雅恨他。 因为他亲手杀死了她最爱的爷爷。 可他何尝不恨。 因为她的心狠，亲自把属于他们的骨肉流掉，那时明明都四个月了，医生说孩子已经成型。 烟头烧到手指他才惊醒。 婚礼当天，庞西雅穿着钟晔之准备的墨绿长裙出现在楼梯口。 她将头发盘起，露出纤细的颈项，那里有一道淡色疤痕——去年逃跑时被铁丝网刮伤的。 钟晔之正在调整袖扣，抬头时呼吸一滞。 阳光穿过她耳边的碎发，给苍白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美得近乎虚幻。 “满意你看到的吗？”她转了个圈，裙摆如花瓣舒展，“或者还需要检查我有没有藏武器？” 钟晔之上前，手指划过她的腰线、大腿内侧、后背——每个可能藏东西的部位。 庞西雅站在原地任他检查，眼中带着讥讽的笑意。 当他的手探入她发髻时，她突然抓住他手腕，“要不要当众验身？让所有人都看看你钟晔之是怎么对待他的囚徒？” 钟晔之猛地扣住她后颈，将她拉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他咬着她耳垂低语，“今天你敢有任何动作，我就把庞杰从坟墓下挖出来。” 车上，庞西雅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钟晔之通过后视镜观察她紧绷的侧脸，美好的阳光在她眼中投下变幻的光影。 等红灯时，他突然开口，“梁淮昭为了娶陈杳，找了百来个婚礼团队策划。” 庞西雅的手指猛地掐进真皮座椅，“所以呢？”她声音很轻，“邀请你这样的杀人犯参加真爱的婚宴，再好也是晦气。” 婚礼现场，白玫瑰与绣球花交织成海洋。 教堂内，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落，为每一张面孔镀上柔和的光晕。 钟晔之选了靠后的位置，庞西雅安静地坐在他身边，两人之间保持着足以再坐一人的空隙。 当《婚礼进行曲》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入口处。梁淮昭站在圣坛前，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面容平静中带着罕见的柔和。 钟晔之眯起眼睛——他认识梁淮昭这么久，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新娘入场时，教堂内响起一阵赞叹声。 陈杳穿着简约优雅的婚纱缓步走来，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幸福。 钟晔之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温馨场面，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没由来的滋味。 仪式结束，钟晔之带着庞西雅来到梁淮昭面前。 梁淮昭举杯致意，目光在庞西雅身上停留片刻迅速移开。 庞西雅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递给陈杳。 陈杳真心地道了句谢谢。 庞西雅又僵硬地点头。 钟晔之注意到她的视线一直黏在不远处的梁晏珩身上，那个小孩。 “没想到你会带她来。”梁淮昭递给他一杯威士忌。 钟晔之盯着杯中晃动的液体，“她需要透口气。” “或者是你需要。”梁淮昭意味深长地说，“看到别人幸福，开始怀疑自己的方式错了？” 钟晔之冷笑，但当他看到庞西雅接过陈杳递来的橙汁时——她最讨厌的饮料，却因为不想破坏气氛而接受——胸口突然泛起一阵陌生的刺痛。 露台上，庞西雅背对着派对独自站着。 钟晔之走近时听见她在哼歌——是那首她流产当晚唱的摇篮曲。 夜风掀起她的发丝，露出后颈上一小块淡红色胎记，形状像片枫叶。 “装得很累吧？”他突然开口，“假装屈服于我。” 庞西雅转身，月光在她眼中碎成银屑，“不比你装正人君子累。”她指尖划过露台栏杆，“知道吗？有时候我真怀念你坦诚做恶棍的样子。” 钟晔之猛地扣住她手腕，“那你应该记得，”他低头在她耳边低语，“恶棍最喜欢毁掉美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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