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迫自己保持清醒。 她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能。 锁骨下的伤口随着呼吸一阵阵抽痛，鲜血已经浸透了半边衣襟。 前方的白光中，梁淮昭的背影挺拔如松。 他站在一辆黑色越野车旁，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车门。 当陈杳终于跌跌撞撞地走到他面前时，梁淮昭的目光在她染血的衣襟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冷着脸拉开车门。 “上车！”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度。 陈杳扶着车门，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她的膝盖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 梁淮昭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冷香扑面而来，让陈杳有一瞬间的恍惚。 梁淮昭动作有一瞬僵硬，随后轻柔地将她抱进后座。 他的手掌贴在她后背，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开车，去老地方。” 引擎轰鸣声中，陈杳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飘远。 她努力睁大眼睛，看见梁淮昭的侧脸在车窗透进的忽明忽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锋利。 他正用一块手帕按压她的伤口，眉头紧锁。 “为什么这么做？”梁淮昭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被发动机的噪音淹没。 陈杳虚弱地笑了笑，“因为我们都是疯子……” 梁淮昭的手停顿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陈杳注意到他右眼下方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可能是刚才逃离时被玻璃划伤的。 她下意识想伸手触碰，却在半途失去了力气。 黑暗吞噬了她的意识。 当陈杳再次醒来时，首先感受到的是消毒水刺鼻的气味。 她眨了眨眼，适应着昏暗的光线。 这是一间简陋的医疗室，墙壁上的霉斑和生锈的铁架床告诉她，这里绝不是正规医院。 “醒了？” 低沉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梁淮昭坐在一把木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把蝴蝶刀。 银白的刀身在他指间翻飞，像一只危险的金属蝴蝶。 他穿着黑色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露出锁骨下那道与她伤口位置几乎一致的疤痕。 陈杳尝试坐起来，一阵剧痛立刻从锁骨下方炸开。 她倒吸一口冷气，不得不重新躺回去。 “不想伤口再裂开就别动。”梁淮昭收起刀，走到床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开了刃的刀面轻轻抬起陈杳的下巴。 两人就这么无言四目相对。 陈杳注意到他眼下有明显的青黑，衬衫也皱巴巴的，显然很久没休息了。 “我昏迷多久了？” “一天半。” “我们离开港城了吗？” 梁淮昭倒了杯水递给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手上动作明显顿了顿，他意味不明地哼了声，淡淡道，“没有。” 水杯递到面前，陈杳伸手去接，指尖不小心碰到梁淮昭的手。 那一瞬间，她感觉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迅速收回。 陈杳不敢再追问，低头小口啜饮着温水，干涩的喉咙终于舒服了些。 梁淮昭背对着她整理医药箱，肩膀的线条在衬衫下绷紧。 陈杳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问，“梁淮昭，你还在怀疑我吗？” 梁淮昭闻言，啪地放下手中的东西，直起腰背，“你为我挡过子弹，输过血，”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粗粝，“我只能承诺如果在某天让我发现你真在骗我，我会饶你不死。” 陈杳垂下眼睛，盯着杯中的水面。 她知道梁淮昭能说出这番话是真的证明她在他心里已经完全被信任。 只是，这原本是一件能让她有片刻安稳的事情，可现在…… 陈杳眼皮微耷，为了证明忠诚她自刺一刀，这明明不是她第一次为任务伤害自己，可却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矛盾。 “那我们接下来该去哪？” 陈杳试着转移话题，却不想话音刚落，却让空气氛围陷入诡异的凝滞。 梁淮昭冷笑一声，“这不是你该忧心的事，”说着，他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说起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陈杳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迎上他的目光，“什么？” “这是我送你的那部手机吗？” 梁淮昭从口袋里掏出她的手机，在指尖转了一圈。 陈杳的血液瞬间凝固。 那当然不是！ 梁淮昭送她的那部早被她泡在别墅马桶的水箱里了，此时他手上那部是赵楚云送来的，只是型号和外形和他送的那部一样而已。 这部手机里有与赵楚云的加密通讯记录，如果被他看到…… “是！”陈杳握紧水杯的手指微微蜷缩。 “密码是什么？你昏迷的时候它一直在显示有信息。” “0715”陈杳声音平静地说出一个数字。 下一秒，输入密码的声音响起。 她看着梁淮昭输入密码解锁。 这是她的生日，也是她与赵楚云约定的紧急情况代码——如果输入这个密码，所有敏感信息会自动加密隐藏。 梁淮昭翻看着手机，眉头越皱越紧。 陈杳注意到他的拇指在某个界面停留了很久，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怎么了吗？”她试探性地问。 梁淮昭突然将手机扔回床上，力道大得让它在被单上弹跳了一下。 “没什么。”梁淮昭的声音很淡，几乎让人听不出一点情绪，“几条垃圾短信而已。” 陈杳暗自松了口气，但梁淮昭接下来的动作让她浑身紧绷——他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床与他之间。 这个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陈杳，”梁淮昭一字一顿地叫她的名字，眼神深不见底，“要留在我身边，就要说到做到，不然，我打断你这条腿。”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带着危险的温度。 陈杳强迫自己不要移开视线，心跳如擂鼓般响亮。 第73章 小楼 “梁淮昭，不管你信不信，从我刺自己这一刀开始，我就没打算活着从你身边离开。”陈杳轻声说，伸手触碰他锁骨下的疤痕。 梁淮昭的瞳孔微微扩大。 陈杳知道她击中了他的“底线”。 可想起那晚他以身作饵，让她离开，想起他几次救自己于“水火”，她知道在那次次同生共死的瞬间，她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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