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哪怕是亲生父亲也不会有江畔这种耐心。 所以江亚江亦真的很爱他们的舅舅,同年龄段,也找不到比他们更懂事的小孩。 记住了内裤和袜子放在哪里,又听指挥放进去一件自己喜欢的睡衣。等江畔将床上整齐叠放的衣服分别装进行李箱,他们再一左一右牵着江畔的手出来吃饭。 小孩子还不会隐藏他们心底悄悄的不舍。这么粘人,是因为不想和江畔分开。 阿姨走的时候,在沙发上,一晚上都贴着人的两兄弟,从江畔肩后露出脑袋和阿姨说再见。 第二天江畔去幼儿园接人,去莫家的车上满载四人。江畔开车,后面三个安全椅上是排排坐的小朋友,在摇头晃脑唱babyshark,副驾上莫若拙笑起来和声音一样软,很融洽地和几个四岁不到的小朋友玩在了一起,跟着他们“dododo……”。 过了一会,江畔注意到坐在中间新安全椅上的莫宁安静了下来,问:“莫宁不舒服吗?” 莫若拙从后视镜看,“老师说她中午没睡午觉。现在是犯瞌睡了。” 正抱着水壶喝水的江亚把自己那侧的车帘拉了下来,一会,江亦也将自己那侧的拉下了。舒适怡睡的环境里,车到停车场,莫宁已经歪头睡着,江亦江亚穿外套时也在揉眼睛。 江畔抱起江亦,轻拍他的后背,“一会再睡,要不要喝果汁?” 正要关车门,“喔!好结实。”另一侧的莫若拙因为第一次没把江亚抱起来,五官微微惊大,眼中有小小的惊叹号。然后双手将江亚抱下车。 江畔一手抱着江亦,说:“是要比莫宁重一点。” 从小就手大脚大,什么都比其他小朋友都要大个size,名副其实的小熊仔。 莫若拙看了眼坦然的江畔,呵呵笑了一声,放下沉甸甸的江亚,从车里抱出了自己轻飘飘的女儿。 而后,江畔牵一手,拎一手,和抱着用外套裹着莫宁的莫若拙,前后上了电梯。 江畔平常是个挺难相处的人,却意外的和莫若拙聊得来,在电梯里,他们的话题包括但不限于,莫若拙低声说:“时间过得好快,就要过年了,年后莫宁也该去打水痘疫苗的第二针了。” 江畔:“我们家早就该打了。等我从深圳回来就带他们去。也不知道感冒刚好,能不能打。” 手牵手的江亦江亚同时警觉,悄悄对望了一眼。 莫若拙问:“他们两一起感冒的?” 江畔不放心地看看手边背着书包的两个小朋友,“啧,不知道怎么搞的,就算是把他们隔开了,第二天另一个还是病了。” 莫若拙一脸好奇:“因为是双胞胎吗,什么都一摸一样?” “嗯,只有性格,明明只差了三分钟……”太细节的东西讲起来江畔自己会烦,又换了一个话题,“你说你想买车?” 莫若拙兴致勃勃:“在考虑了。看了好多,还没想好。” 江畔道:“可以问莫宁喜欢什么车。” 莫若拙摇头:“莫宁喜欢大大的越野,我想买个小汽车就行。啊对,她在杂志上看到一辆很喜欢的小汽车,兰博基尼的AventadorSRoadster。” 江畔一笑,八百多万的大玩具,不知道哪个有钱的疯子会买。 看眼莫宁趴在爸爸肩上粉嘟嘟的脸,说:“眼光不错。” 莫若拙说:“她小时候还想要大大的飞机呢。” 第一次看到从停机坪起飞的飞机,“呜!呜呜!”短短的肉手指用力指给莫若拙看。 江畔:“莫宁很聪明。” 莫若拙走出电梯,泰然点头:“嗯。她是个很聪明的小女孩。” 江畔揉揉身边两颗圆溜溜的小脑袋,走在后面心说,他们也都是聪明的小男孩。 江亚虽然从小就要天真点,是个恐龙迷,但现在认识超过上百种的恐龙。所以识字很厉害,博物馆里一些特别长特别生涩的学术词汇,他都认识。 江亦也喜欢恐龙,但更是低调的航空小博士,从全球客机到各国战斗机的代号代码,他看过一遍,就记得很清楚。 把聪明的小朋友和大大的车都留下,江畔独自回家后凌晨三点才睡,早上七点到了机场。 听说了这次开会除了胜讯的老人,还有新老板和他的团队,一共有八个人。 江畔没特意在机场找熟人,在星巴克点了杯热巧和一个栗子卷,到广播通知登机才将电脑装包,登机后短暂睡了会。 他睡眠不好,一路都闭着眼,却又没真的睡着。 摘下眼罩时,机舱内播报着当地气温,旅客站满了过道,江畔看着舷窗外的日光凝了凝神,随后起身跟上人流。 从VIP通道出来,司机正把行李正往接驳车上搬,接待方询问,八个人安排了三辆车,但好像少了一个人。 谢晗磊看看手机,说:“先送邢总他们去酒店吧,我等江畔,一起过去。” 江畔和他们没走一个通道。——公司的报销标准是普通客舱,订票时大部分领导会自掏腰包升舱。江畔属于另一部分。工作属性原因,他很少出差,出行也随意得多,没人提醒,他也想不到这一茬。 让其他人上车先走,谢晗磊在留路边拨通了江畔的手机,“……在哪个出口?行,停车场见。”边笑边朝说的地方走,手上的通话还没挂,问道:“没睡好啊?” …… 坐在车里的王知言问站在车门边的邢卓:“……Joshua?” 邢卓面无表情地坐上了车。 一行人在酒店没休整多久,就各自忙接下来两天的分区开会,直到晚上才酒店餐厅才碰上第二面,低声交谈着一些商业信息。 邢卓坐在其中,眼睑半垂,佩里斯纹领带一丝不苟系在喉下,右手在桌布上轻推着酒杯。今天他比每个人都要忙,又要开会,又要单独见些老家伙。忙了一整天,晚饭没吃,就回了酒店。现在从容坐着,不知道是否在听别人的话,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 开餐前,和江畔住同层的商务部经理带话说,江总监在房间打电话,不下来吃饭了。 今天大家都很疲惫,都是随便应付两口,人都差不多都到齐了,便让餐厅上前菜。 邢卓喝了些酒,东西没吃两口便走了,“今天就这样,明天和我过总结。” 老板一走,桌上氛围又轻松许多,有人问王知言:“今天是谁找邢总?” 王知言说:“老板父亲的朋友。” “……啊,这样啊。” “王秘,邢总的父亲是?” 王知言说:“他父亲是个普通的商人。” 大家便点到即止的笑笑,没再打听。 第二天的安排除了会议,晚上还有合作方做东的晚宴。 江畔抽空去给小朋友挑礼物,和谢晗磊在电梯里遇见,没说两句话,又和王知言在前台碰上了。 谢晗磊主动道:“早,王秘,在订车吗?” 王知言从前台手里接过一张房卡,说:“不是,换个房间。两位这早就过去?” 谢晗磊:“先去附近转转。邢总不在?王秘要不和我们一起?” 王知言客套婉拒,“邢总在楼上游泳。我还有些工作没做完。下次吧。” 走出了酒店,谢晗磊接着刚才,把昨晚的事告诉了江畔,并说:“他身边的人都不容易接近。”除了个花瓶展潼,其他人都滴水不漏。 江畔不置可否,又看眼自己身旁作为男人话过多的某人,“晗磊,上次和你说的,你没和人说过吧。” 谢晗磊点头,“你放心,我知道。” 江畔脸上看不出是不信任还不放心,上了的士。 到附近的玩具店,谢晗磊在江畔身后追问:“你最近到底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江畔在各式各样的玩具里挑盒漂亮的洋娃娃。 谢晗磊直摇头,“……我就说男生去学什么芭蕾。哎……” 结束白天的行程,因为晚上的饭局,江畔提前和两个小朋友进行睡前视频。 江亦江亚一人一句,让江畔心发软,隔着手机摸摸他们,说:“那我尽量。要是没有打电话也要听话,乖乖睡觉。明天放学我就来接你们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清脆答应了。 江畔说:“过来亲一下。” 江亚江亦前后来亲镜头,在旁边露出蓬蓬裙角的莫宁在最后也挤进镜头,亲了亲江畔,“拜拜~” 江畔忍不住莞尔,“拜拜。” 镜头里,三张小脸凑在齐齐看着江畔。 你不挂我不挂,大家一起盯着看,还当着江畔的面讲悄悄话。 江畔支着脸看他们,特别想问莫若拙还好吗。 他平时看两个孩子就时常有种被深渊凝视的错觉,现在三双眼睛像克苏鲁古神,看久了,精神阈值会崩溃。 第4章 六点不到,邢卓带着人行色匆匆的赶回酒店,看到谢晗磊和江畔一同走出电梯,“……去学骑马也行,总比……” 谢晗磊被江畔暗中提醒,才看到其他人。抬头看过来。 邢卓大概是太忙,脸色很差,对他们微微颔首,领着人进了电梯。 电梯里的几人一走,谢晗磊便恐吓对人爱答不理的江畔说:“你怎么就不怕得罪他?万一他哪天不高兴就用空降踢你出去。” 江畔却问:“你今天总跟着我干什么?” 谢晗磊又看没有自觉性的江畔,咬着牙根低声说:“你说呢?餐厅在二十三楼,你往一楼走干什么?” “我要不一整天跟着你,今晚你不知道又有什么理由不见人影。” 这几天没有一次在聚餐中出现的江畔淡定自若:“走走不行吗?” “行,我跟你走走。” 有谢晗磊跟着,江畔早早就在晚宴厅面无表情坐着,听谢晗磊在他耳边说:“刚刚邢卓身边的,好像就是昨天他爸的朋友。一个德系汽车中华区的总代。这是和盛讯无关的领域。难道盛讯以后要开展别的业务了? 江畔说:“也许不是公事,是私事。” 邢卓这次身边没有人后喊爸爸的小男生,但身边的红男绿女也不会少。 谢晗磊挑眉,深以为然道:“难怪。不过,我爸也爱操心这些事。” 邢卓入场时谢绝了发言邀请,接过递来的酒杯,目光经过全场,停在某处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两人身上。 谢晗磊意气风发,江畔要么不见踪影,要么就是和谢晗磊呆在一块。他好像一直就喜欢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邢卓酌酒,给王知言一个眼神。 王知言心领神会,朝那走过去。 ——十分钟前。 “一会带谢晗磊去敬酒。” “嗯?OK。” 今天到场的代表大多都曾经和盛讯合作过,谢晗磊像回门的新媳妇,被叫走后,就中途回来了一次,把钱包放江畔兜里,然后接着去喝生喝死。 一群谈业务跑市场的老酒鬼,和江畔一个设计都没大关系。而江畔面冷,坐在原位,只是浅浅喝着红酒,游刃有余地和人说着话。刚开始大家也都没去招惹他这支高岭之花。 直到邢卓施施然走来,坐在谢晗磊的位置上,左臂不拘小节地搭在江畔椅子上,和他碰了下酒杯,“感冒好了?” 江畔阴着脸:“嗯。” 桌上就有人说:“那江总今晚的酒可就少不了了。来一起敬邢总一杯。” 邢卓把江畔伸去拿酒的手拿下桌,举杯,“不用了,我敬大家。” 喝完酒,捏着江畔的那只手掌才松开,用带着江畔手温的指腹擦下嘴角。 除了右手被攥红的江畔,没人注意到邢卓无时无刻都在聊骚人的举动。 邢卓一走,今晚流水线的敬酒,就把江畔也算了进去,运营商敬完酒,这边的主管团队来敬酒,然后是大区总,全都没把他落下。 饶是江畔一向抗拒这种事,但他人在现场,而这里哪个人又不是有工作、有钱、有地位? 有个商务部的经理,江畔记得他有痛风。敬酒的人还贴心说:“这个酒好,喝了关节不痛。”半推半就地又干掉小半杯白酒。 轮到江畔还哪里还能不喝? 后面记不清喝了多少,江畔已经尝不出酒味。 解开纽扣透透气,江畔又怔然坐了一会。 真累。 不能再喝了。 拿上桌上的烟,江畔起身往外走。有人招呼他,他便举举手上的烟盒,“喝口水。” 从江畔走出去,他身后就跟着个人。刚开始江畔以为是“谢晗磊2号”,但江畔上了电梯,那人非但没他拉回去,反而跟着上了电梯。站在江畔身后,浓重的酒味里混着熟悉的男士香水,略显慵懒的半眯着眼睛看他,然后跟着江畔停在同一层,大摇大摆地又跟了一路。 江畔转脸看他,他晃晃手里的房卡,经过江畔的目光,“我住这。”“滴答”刷开了江畔的隔壁,“进来坐坐。” “不了。” 邢卓并没问他的意思,干燥的手掌拽住他的手腕,把江畔拉得踉跄。 有些情绪一下就涌了上来。 江畔斜看堵着过道的邢卓,被他盯上好几天,这是第一次和邢卓面对面看着彼此。 邢卓眉骨高利,深浓的眼睛看人时有种发狠的阴鸷。突然觉得可笑,江畔咽口水润了润喉,转身往他房间里走,身后嘭地传来关门声。 江畔在沙发上坐下,拧开桌上的矿泉水。 邢卓走来,在他面前俯视他,问:“江畔,这么久没见,就和我当陌生人好玩吗?” 凉水冲淡了酒精的灼烧感,但邢卓的目光更烫人,让江畔非常不舒服,问:“除了上下级,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没关系,躲着我干什么?”邢卓双手撑在江畔两侧,仔细观察这几年江畔脸上的变化。 没什么不一样,细腻白皙得不像个男人,嘴巴红得像涂了口红,眼睛直勾勾看着人。 之前的确没几个人知道江畔是他老婆,因为他不想承认江畔的身份,一来觉得江畔掉价,二来就怕江畔被养出了不该有的野心,以后麻烦。 现在,江畔直勾勾的目光,让本来恨他的邢卓现在真的想咬死他。 邢卓继续低下头,几乎是带着恶意地要吻那沾水湿润的嘴唇。被江畔立刻推开了,邢卓没松开手,拽着他胳膊带向自己,上下起伏的胸口撞在一起,“江……” 江畔偏过头,左手挡着邢卓的肩膀,右手摸出震动的手机,指尖一下僵住,马上挂掉了来电。 邢卓的目光在他脸上短暂停留一下,又看刚才从口袋里掉在地上的钱夹,里面摔出了三个安/全套。 安静了一会,空气中不安分的紧张感挑动着神经,邢卓慢慢地抬起眼皮,“江畔今晚是不是谁都可以带你走?” 邢卓对峙的视线太过强烈,江畔皱起了眉头,推开邢卓的肩膀,“你是不是有病?” 没推动,江畔表情带刺地抬起头。 邢卓稍稍起身,将江畔抱了起来! 不等反应,邢卓把他扔在床上,站在床边熟练地一手结衣扣,一手松皮带。 混沌不堪的一夜过去,江畔浑身的肌肉纤维都像是被大力揉皱,蜷伏在一起。很久没这么难受过,眼睫微动,没能睁开眼,只感觉腿上沉甸甸。 江亦,还是江亚?早上又跑来他床上睡着。 像一道暖流,缓解了浑身那种高烧后的酸沉不适,江畔唇角微微一笑,伸出小腿勾住,却在被子里碰到和肉乎乎完全不同的触感。 睁开眼,做梦都不想见到的人就赤裸在枕头边,一身激情后的痕迹,凝视着他,问:“畔畔,做了个好梦吗?” 江畔猛地按住眼角,脸上全是咬牙切齿的懊恨。 安静了一段时间,江畔再睁眼时表情平静下来,将邢卓的腿踹开。 邢卓不慌不忙地从床头取了一支烟,提醒:“已经洗过了。还有,你应该也不想再去浴室。” 江畔动作一僵,伸手去拾起散落一地的衣服。 邢卓含着没点燃的烟,似笑非笑看着江畔弯腰时露出的红色腿根。 等江畔把自己严丝合缝遮好,邢卓眼里的笑几乎马上就要大声笑出声,问:“没有想说的吗?” 江畔系上领带,声音低哑冷淡,“有体检报告吗?” 邢卓脸上的表情被迅速抹掉,往嘴里送烟的动作僵住,“什么?” 江畔扫视地上,开口时口吻里带着些不满意、也没办法的自认倒霉,“算了,也迟了。” 江畔越是不把他当回事,只当他是一个419对象,邢卓就越想笑。 邢卓手上夹烟,哧哧笑出声。 江畔拍了拍地上捡起的外套,侧首看了眼邢卓,没说话。 邢卓拢着火光点燃烟,吐出烟雾时喉结滚动,“江畔,每次做爱后,你走路的姿势会不一样。 江畔:“没人和我说过呢。” 手里的烟被折断,邢卓看着江畔的目光几乎要将人灼烧。 江畔头也不回,走出去,摔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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