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刮到民间?又为何你赵家会亡?” 婴宁在他怀里挣脱不掉,索性由了他去:“大将军贯会蛊惑人心,莫不是要告诉我,这一些都是我赵家咎由自取?” 沈暮笙在她身后顿了顿,却是没再继续说下去,只埋进她颈侧长叹了一声:“赵氏一族中如公主这般聪慧之人不多了…” 婴宁心中大动,面上却是不显,她看着满城灯火,眼神逐渐恍惚。 月至中天,沈暮笙牵着她往宫门走。今日两人简装出游,并未带有侍从。婴宁落后半步跟在他身后。 她盯着他宽阔的背,紧了紧手中的金钗。钗顶金丝缠成的花络子印进她的掌心,仿佛婴孩啃上的小小牙印,早已发了紫。 沈暮笙走的是回宫的近道,虽然近却有些偏。外头的热闹照不进这个巷子,唯有头顶冷白的月光照下来,落在两人身上,仿佛降了一身的白雪。 “小心…”沈暮笙带着她绕过一个小水坑,忽而放开她的手,蹲到她面前:“上来。” 他说话一向言简意赅,解释也不会多解释,想做直接便做了。 婴宁盯着他从儒服领口里露出的那截白皙修长的脖子,心头狂跳。 她鬼使神差走了过去,扶着他的肩正要爬上去,巷子两头却忽然多了几个黑影。那几个蒙着脸的黑衣人,手里还拿着刀,一看便不是善类。 沈暮笙缓缓直起身子,将婴宁挡到身后。 那几人话也不多说,挥着刀便向两人砍过来。沈暮笙很快迎上去,一脚踢翻几人。 婴宁闷声不吭,挪到了一旁,想趁这几人混战悄悄遛出去。没想到走到半道却是叫人拦住。 “婴宁公主?”那个黑衣人挡住她的去路,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 婴宁回头看了眼正与几人缠斗的沈暮笙,他今日出宫并未带武器,被那几个人给死死缠住,一时无法分神管她。 婴宁分不清这几个人的身份,他们或是她父王的余部前来救她,或是别的什么人,即是无法辨别,她只抿着嘴缓缓后退:“我不是,你们认错人了。” “我是赵王旧部,特来营救公主。请公主赶紧跟我走,咱们还需公主重振赵氏江山…”那人就着月光看清了婴宁的脸,放下刀冲她一个拱手,急切解释道:“那人武功高强,我们的人拦不了他太久,还请公主赶紧随我等离开。” 真是她父王旧部?! 不等婴宁想明白,那个黑衣人已是扯着她的袖子带着她往巷子另一头跑去。 “婴宁!”身后传来沈暮笙的大喝。 婴宁心跳如鼓,脚上不停,却是回头去看。 巷子深处,那个男人挥动衣袖,几个黑衣人便被他挥到了墙上,他正欲跳出来,又有几人扑了上去。 她要走了。 她要逃出去了! 巷子前面是灯火通明的花灯会,今晚的盛宴会持续一整晚。 这回她的心情跟方才皆然不同,人群脸上的笑意仿佛在庆祝她的重生,空中燃放的烟花似在庆贺她的新生。 她终于逃出来了。 那人带她绕过汹涌的人群,又往个窄巷子里钻,只在一处简陋的农舍停了下来。 黑暗中那人转过身,扯掉了蒙着脸的黑色巾布,森森的月光照在他脸上,仿若婴宁方才拿给沈暮笙的那张恶鬼面谱。 他的脸上从左颊直至又眼划过一道又长又粗的伤疤。甚至将他的嘴唇都割裂成了两半,整张脸显得极为恐怖。 婴宁在他阴测测的眼神中不觉后退了两步。 她才意识到,原来这群人不是来救她的,而是来杀她的。 “妖女!你还想重振赵室之风?” 那人提着刀向她走来,语气几多愤慨:“赵王荒淫无道,弄得百姓民不聊生,如今好不容易推翻赵庭,大将军竟还留着你这祸害!” 他手上的刀泛着森森冷光,直将唐宁逼到墙上:“你死了,赵氏再无指望,你若还对这里的百姓有上一丝半点的怜悯,便自觉赴死吧!” 话音落那柄利刃便向婴宁面部狠劈过来。 婴宁本能的闭上眼,等着那即将到来的死亡。 可是她没有感受到疼痛。似有温热的液体落在脸颊上。 婴宁睁开眼,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握住了刀刃,挡在她面前。 0点还有一章 把这个故事讲完 0151 戏中戏(三) 灯影袅袅,婴宁坐在桌前替沈暮笙上药。 那只大手掌心割裂出一道极长的刀口,刀口处的肉外翻着,甚至隐约可见其下的骨肉。 婴宁的手不自觉的颤抖,额头上冒出细汗,上药的手几次拿不住药瓶。 “…还是叫御医吧。”她知道这个药粉上到伤口上是有多疼,经历过更能感同深受。 “心疼我?”沈暮笙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勾起她的下巴,语气略有几分笑意:“若是心疼,叫我一声暮笙哥哥,便全依你…” 婴宁当是抬起眼,寒着脸盯着他看。 当初那个在王府后院被恶奴刁难的少年,如今长成这般模样。这个称呼,是她背后的疤,也是她心上的痛。 他们永远也回不到过去。 “这是大将军你的手,想不想治都由你。”她放下手里的药瓶,转身躺回床上,侧过身背对他。 沈暮笙望着榻上那道纤瘦的背影,攥紧了伤痕累累的手掌。 … 婴宁在屋里躺了几日,沈暮笙这几日也都没来。 也许是因为他的手伤,也许是因为她那日给他甩的脸子让他不快。婴宁也不甚在意,她终归只是个俘虏罢了。 不想这日他却忽然冲进来,将她从榻上扯了起来,也不问她愿意不愿意,扯了她便驾马出了宫。 一路到了城北,这里沿途行人皆是衣衫褴褛,步履蹒跚。 这处婴宁从未来过。她从不知道皇城之中还有这样的地方。 沈暮笙停在一处破败的小院外。 “...你想要的我都会还给你。”说完这句,他翻身下马,也将婴宁抱了下来。 牵着她过去敲门,开门的正是那晚要杀她的刀疤男。那刀疤男看到婴宁顿时怒起,正要拔刀却叫沈暮笙一脚揣了开去。 “带路。” 婴宁面色发白,却也只能任由他扯着往屋里走。 满屋子浑浊味道。浓重的药草味,混合着腐朽之气,异常难闻。沿途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盯着她都是怒目相对。 婴宁去掰沈暮笙的手,却被他紧紧攥着,生生将她往屋里拖。 只走到昏暗的内室,这里的门窗紧闭,空气仿佛闷了几千年,几乎叫人喘不过气。 屋子中间一张小床,挂着破旧的帐子,床上躺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半睁着浑浊的眼睛,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仿佛他吊在半空的命,早不剩许多。 “...我带她来了...”沈暮笙带着婴宁走到床前,低头与床上那老人说话。 婴宁站在一旁,走也走不了,留却是一屋子的人的眼神仿佛恨不得上来生剥了她的皮。她完全被困住了。 那老人慢腾腾转动眼珠,盯着婴宁看了半晌,皱巴巴的嘴唇微微蠕动。婴宁看到沈暮笙凑头过去听,他的也转过眼睛盯着她看,面无表情。 婴宁心头一震,不觉后退了两步。 她很清楚的听到那人在沈暮笙耳边说的几个字: “杀了她。” ... 直到回宫,婴宁都在想沈暮笙的那句:“我留着她还有用。” 大约是这句话让她总不肯相信他的真心。总觉得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利用她。 甚至于他将她送上皇位,婴宁也觉得他是为了自己能更名正言顺的接掌帝位。 她不想成为一个傀儡皇帝,一生受他掣肘。 大婚之夜,他放弃自己的兵权,成了她的皇夫。 而她却将毒药放在两人的交杯酒中。 婴宁一整晚的心思全在那壶酒上。 心想:也许他们会成为这个历史沉疴里最可笑的一对怨侣。 她坐在塌前,床榻上洒满了意寓美好的各种吉祥之物,沈暮笙就坐在她身侧。一身红衣,面若朗星。 一整晚眼睛全黏在她身上,他似乎是真的开心能做她的皇夫。 “...婴宁,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坐在墙上,张牙舞爪的冲那刁奴丢石子...”他牵着她的手,似要追忆往昔。 但婴宁立刻打断了他:“先喝酒杯酒吧。” 当时的她急切的想结束一切,她不想去回想那些岁月静好的从前。 那段时光,有他也有她的家人。 沈暮笙微顿,笑了笑:“也好。” 他拿起酒给他们分别倒了两杯.一杯递给她,一杯自己拿着,手肘穿过她的手臂与她交叠在一处,正要送到嘴边,他却顿住了动作。 婴宁看他抬起眼睛盯着自己看,心跳如鼓。 “婴宁。”他盯着她看,神情专注:“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 婴宁怔怔的望着他,沈暮笙却在下一秒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她默了默,低语一声:“没有。”也慢慢吞下了那口酒。 沈暮笙放下酒杯,却没有继续方才那个话题,而是将话锋转向了前朝:“如今六部都在你手上,只有禹王还不肯服你。但他一向风评不好,难成气候。你只要按我之前教你的,牢牢把控住六部,他翻不起什么浪。” “兵符我放在书房的架子上。你可以将兵符交给蒙欲。他自小跟在高将军门下,在军中历练很多年,性情平和,不爱参与党政,是最适合掌管兵权的人选...” 沈暮笙跟她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堆。他以往从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一桩桩一件件都给她安排妥当。 仿佛,在交代后事... 婴宁看到他的脸慢慢变白,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的面颊往下滑,湿了那间大红的喜服。他说话开始变得费劲,呼吸也变得困难。 “还有禁军...唔!”他终于没忍住,吐出一大口血。 鲜红的血污了他的衣襟,婴宁才发现,原来人血比喜服颜色要深这么多,原来一个人能流出这样多的血... 她忽然觉得心痛,也许她的毒也发作的了。但她没有吐血,也没有身体乏力,她竟能正常的站起来,抓住他颤抖的手。 她的手也跟着他抖。 “婴宁...” 沈暮笙躺在她怀里,他的声音变得虚弱不堪,却还在望着她笑:“我今天...真的很开心...我希望你也能开心...至少以后...你能回到从前那样...忘掉所有的不快...重新开始...” “...为什么?”婴宁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他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下毒的?又是什么时候把她的毒酒换掉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会还给你...” “沈暮笙,你醒醒。”他压在她 ——|Q^群|*7'3'9'5、43、0'5'4—腿上好沉,比任何一次都要沉,沉得让她害怕。 婴宁从来不知道心会这么痛。 痛到她想在自己身上扎上几刀,痛到她想把心挖出来。 但也许她并没有心。若她有心怎么会看不透他的真心,看不懂他的深情? “沈暮笙,你醒醒...求求你,暮笙哥哥...别走...我错了...我错了...”她的声音逐渐变成哀嚎,像哭嚎的乌鸦盘旋而下。 她忽然想到那年,她爬到墙上用绢子包着从御膳房里偷出来的糕点丢给他,还拿着马鞭帮他放风。她在墙这头,他在墙那头,却也相互陪伴了漫长的好几个冬天。 而从此以后,这个世上只余她一人。 再没有她的暮笙哥哥... “cut!过了。” 导演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现场的满是收仪器发出的西索之声。 “呜呜...我错了...”而唐宁却完全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抱着怀里的斐励笙哭得面色胀红,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哽咽到不能自已。 “好了好了,我在这呢,在呢...”斐励笙从她怀里坐起身,将她反手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手轻拍她的后背,小声哄着。 演员入戏要出戏有时候很困难,尤其是一些情绪波动很大的感情戏,哭戏,最难出戏。有些演员甚至会困在这个情境里好久,越是代入感强的演员,越容易出现这种问题。 唐宁在技巧方面有所欠缺,所以她通常都会真情实感的去演,这有时候很容易让自己受伤。 “看看我,唐宁。”斐励笙捧着她的脸,让她看自己: “我就在这里,会一直陪着你,哪里都不会走。” 黑料(200珠加更) 唐宁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的发髻高高盘起,一身大红喜袍,眼下却是一片青黑,嘴唇发紫,下巴胸前全是红褐色的血浆,望着她的眼神沉郁又温柔。 周围是挂好的红帐子,古朴的装饰,香炉里燃着为了帮助演员入戏而准备的檀香。唐宁有些恍惚,一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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