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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在她身边慢慢走着。 临近村口的时候,女孩顿住了脚步,冲着一旁蹦蹦跳跳的小姑娘道:“果果,你先回去。” “我不……” “你妈待会儿就回来了,当心他打你屁股。” 这招很管用,果果只得嘟起小嘴巴,甩着枯黄的野草跑开,没一会儿小小的身影就化作一个小黑点,消失在道路尽头。 北风瑟瑟,暮色将一望无尽地田野笼罩,远处,是连绵的青色山丘。 这是城市里所感受不到的冬日萧条,令人不由地打心底对大自然产生敬畏。 杨红带着姜海吟来到一座小山坡上,指着被磨得光滑的大石头道:“坐吧。”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了枯草地上。 “我只有十分钟,想问什么,赶紧问。” “你爸爸,是不是有想结婚的对象了?” “是啊。” “那个女人……她对你怎么样?” 杨红轻嗤一声:“我知道你们这些大人怎么想的,有后妈自然就有后爸,所以我在奋力反抗?不好意思,你猜错了,我单纯就是看不得他们高兴欢喜,我不开心,便要闹得他们也一起不开心,就这么简单。” “那要怎样,你才会开心呢?”姜海吟面不改色。 女孩被问得一噎,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道:“反正……反正他们别想好过,我就是这么自私,这么讨人嫌。” 问话几乎没法继续下去了,对方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 对于自己的行为有多过分,杨红显然是心里有数。 但明显地,她也并不想改正错误,而是打算一错再错,甚至还颇为自豪。 “这份笔录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在后面签名字,按个手印。” 接过姜海吟递来的纸张,杨红大致浏览了一遍,表情里露出一点犹豫,又好似只是错觉,最后低头照做。 “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没等她开口,女孩又凶巴巴道:“你看我都配合你了,只是让你顺手帮个忙,都不可以吗!” 她无奈微笑:“什么事,你先说说看。” 女孩将一直放在膝头的书包打开,从夹层里取出一只信封:“这是我写的作文,听说京市经常举办各种征文大赛,能不能找个比较有名的,帮我投一下?” 这么简单又有意义的事,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不过身为律师,向来谨慎为重,何况面对的还是这样一个有着不良前科的少女。 “我能先拜读一下吗?”姜海吟问道。 捏着信封的手指一紧,女孩眼神微闪,倒没有其他情绪,像是只有羞涩。 好半天,她闷闷地应了声:“嗯。” 作文的水准超出了姜海吟的预想,辞藻朴实,却句句真挚,写出了对美好未来的期待与向往,寓意相当地积极向上。 姜海吟看着整洁的字迹,再看向女孩那张不驯的脸,一时间百感交集,很想问一句这文章是否真的出自于她的手。 “咋样?”到底只有十二岁,杨红满脸掩不住地紧张。 她咽下伤人的质疑,点点头:“挺好的,我觉得你能获奖。” “我也觉得。”女孩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容里充满了得意和快活。 分开前,姜海吟还特意告诉女孩,不止这次,以后有好的作文也可以寄给她代为投递。 她的本意是,希望对方能放下偏执和别扭,将重心转移。 小杨红当时藏着兴奋的眼神还在脑海中久久未散,结果当天晚上,就出了大事。 “红红啊……我的红红啊……” 大约凌晨三点左右,一声凄厉地哭嚎炸响,将附近十几户人家全都吓醒了。 姜海吟披上外衣跑到窗户边,只见对面浓烟滚滚,冲天的火光将黑暗的天空照得亮如白昼。 她大惊失色,连鞋也没穿好,趿拉着就冲了下去。 乌央乌央地人群已经把杨家给包围,空地上,跌坐着杨钟泰和他的老母亲,两个人在抱头痛哭。 “都怪我,没看住她……这次完了,真的完了啊……” 姜海吟被人群挤来挤去,还有些恍惚,看到村书记正指挥着众人去河边抬水,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急问道:“怎么回事?小杨红呢?为什么她没出来!” 对方刚准备挥手赶人,见是她,缓了脸色:“是姜律师啊,唉,昨天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她奶奶还出来还跟人家说,又在家里闹脾气了,饭也不吃,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屋子里头,杨老太惯孙女啊,就想着出来买点馄饨皮,给她包馄饨吃。” “谁知道那丫头真是一点也不感恩,居然半夜爬起来又放火,这次不知道点了什么,整个二层楼都烧起来了,她爸和她奶跑出来才发现,孩子没在下面,刚刚还想冲进去,但怎么可能呢,就这火,谁进去都是个送死啊!” 村书记摇摇头,叹了口气:“已经打电话给消防队了,但咱们这不是镇子上,路又不好走,开进来最起码十几分钟,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红红那丫头足够聪明,知道躲在不容易烧着的地方……” 火光冉冉,给寒冷的冬夜来带了温暖,可姜海吟却觉得全身冰冷刺骨。 一个活生生的人,十几个小时前,她们还并排坐着,现在却生死不明。 命运,实在太过儿戏。 临近天亮的时候,火苗才被彻底扑灭,彼时杨家的房子已经被烧得几乎成了个空壳。 警戒线拉了起来,有关部门也陆续到场。 看热闹的一波接着一波,人群来了又散,姜海吟始终没离开,一直站在圈子外面观望着。 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被抬了出来。 精疲力尽地杨家人再度嚎哭起来,杨老太直接哭晕了过去。 众人莫不摇头叹气,对于小杨红,有同情的,也有小声说着活该的。 “真是个害人精哦,作死作死,这下终于死了,她无所谓,活着的人得多痛苦哦……”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在惩罚她,听说是困在自个儿房间里,没跑得出来,好像还在床底下发现了一捆没烧完的麻绳呢,八成是想着自己逃生用的……哎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原本是想着,把杨老太和她爸给烧死啊……” “这种案件,在真相明朗之前,最好不要随意评论,当心要被追究法律处责任。” 严肃冷然的话语响起,在一众窃窃私语中显得格格不入,大伙儿循着声望去,见是姜海吟,不屑地表情顿时收敛了几分。 有人立马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死者为大,不管怎样,孩子没了,大家都很难过,还是想想待会儿怎么安抚杨家人,咱们能出力的地方多出出力,能帮就帮。” 中午时,现场取证各方面都做得差不多了,工作人员准备撤离,姜海吟走了过去,亮出自己的证件。 木落县副支队长沉吟了片刻,道:“目前来看,的确是孩子自己纵火,作案工具和起火点均在她房间里,案发前后,整栋房子没有入侵的迹象,初步排除他人行为,至于家人那边,口径一致,暂时没有疑点,姜律师,这个案件的性质已经变了,你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早点回去吧。” 姜海吟还是没有回去。 说不上来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面空落落的,像是有什么事情没办好。 这大概就是她不太愿意碰刑事案件的原因,涉及人命,后劲儿很大,很难走出来。 “姜阿姨,他们都说红姐姐不在了,不在是什么意思啊?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上学了吗,为什么我今天一整天了,都没看见她呀?” 看着小果果纯真的眼睛,姜海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点了点头,含糊道:“嗯,你红姐姐去了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那地方,等你长大一些,就明白了。” “等我长大,那还要很久吧?”小姑娘有些苦恼地鼓起腮帮子,“可是她的钥匙还在我这里呢,难道她要等我长大了,再来拿吗?” “钥匙?什么钥匙?” “你等下哦。”果果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钻回自己房间,过了会儿小跑出来,从口袋里掏出把旧钥匙,“喏,就是它,能打开神奇小木屋哦,红姐姐曾经带我去过一次,那附近可漂亮了,开满了好多好多花花,她让我保密,我连妈妈和弟弟都没说过,我只告诉了你,嘻……” 理智告诉自己,大概率是小孩子藏东西的秘密场所,这很正常,基本上每个人小时候都有过,饼干盒,海报后面挖的洞,想象无限。 而这边依傍着大山,几乎家家户户都还保留着进山捡柴砍柴的习惯,所以肯定会有不少废弃的小屋子。 带个小锁去挂上,刚刚好,不会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可姜海吟还是想去看看。 万一呢。 万一有死者的遗愿,她会尽可能地,帮忙达成,不枉相识一场。 天边只剩小半个太阳挂在空中,预示着黑夜即将来临。 姜海吟将收拾好的行李放在客厅,打算等办完事回来拿上就走,然后背上一个小的双肩包,独自往山林里走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量,可能是因为果果说自己去过。 连一个小朋友都能抵达的地方,她不认为会有多远。 可到底是低估了,无论杨红还是小果果,都不是普通孩子,而是从小在这山里田间长大的。 她一个常年坐办公室的,加上又有点路痴加夜盲症,一路磕磕绊绊,直到天色几乎全黑的时候,才发现了传说中的小木屋。 隐在一大片灌木丛后面,要不是果果提过,真的很容易忽略。 姜海吟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将手电筒拧到最大,刚要走过去,后面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 她猛地回头,一道黑影迎面扑来,接下来,她眼前一暗,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九点多,木落县的天色依然阴沉沉地,像是刚刚乍亮的样子。 村口出现了一辆拖拉机,拖拉机车主是名六十几岁的老大爷,身板很是硬朗。 他叭叭地抽了口旱烟,指着前面的小路,冲着车斗里的人大声道:“到啦!” 邹言单手一撑,跃下了车。 动作依然利落,可惜外在形象大打折扣,导致这一幕看上去没有那么潇洒。 夹杂着细雨的凛风将头发吹得更加凌乱,大衣早就换成了中长的黑色羽绒服,但依旧逃不过皱巴巴的命运,后面下摆处还有半个脚印,也不知道在哪蹭上的。 他道了谢,拎起行李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去。 没一会儿,本就灰蒙蒙的鞋面,又沾上了点点泥泞。 “真是可怜,正好赶上了返乡大军,有钱都打不到车,看把好好的一个城里娃子,给弄成啥惨样子啰……” 老大爷啧声摇头,一打方向盘,突突突地开远了。 刚烧完的房子,再被雨水一浇,就跟废墟差不多。 二十分钟后,邹言站在这片废墟前方,脸色比那烧焦的墙壁还要黑。 “京市法援中心派来的律师,在哪?” 即使满身狼狈,冷然的气场仍在。 第112章 她在哪 被吸引来的村民们对他非常好奇,又胆怯地不敢上前,其中一名见过世面的中年人小心翼翼地说道:“您是说那位姓姜的女律师?她先前一直寄住在阿兰家的。” 他环视四周,站在自家门口的果果妈本能地一抖腿,站了出来:“是、是住我家,但昨晚她、她就已经走了啊。” “走了?” “对啊,她说直接去火车站对付一宿,然后坐、坐今早回去的班次……” 邹言闭上眼,深吸了口气。 很好。 他来,她走,在这信息时代,硬是来了场擦肩而过。 不过来都来了,关于这件案子,他打算粗略地看一下,于是又问道:“杨家出了什么事,家里还有其他人吗,人在哪。” 简单干脆地三连问,直接把村民们给问懵了。 最后还是那名中年人代表了大家:“不好意思,请问……您哪位?” 邹言索性从他那一堆的证件里,翻出了最有威慑力的一本,顿时引起一阵哗然。 一个多小时后,他坐在阿兰家的客厅里,手边的茶已经不冒热气了,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三页字,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基本上都整理在了上面。 “杨老太和红红他爸,好像都去了孩子的姑妈家,毕竟您也看见了,那房子它没办法住人了呀。”有村民补充道。 “嗯。”邹言微点了下头,“麻烦把本村的村长和书记请过来。” 没一会儿,几位干部闻声赶到,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 杨家的事,整得他们挺烦,现在人死了,变得更麻烦了,问话的一波接着一波,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没想到又碰上了,还是一个什么京市的大人物。 村书记甚至有些后悔地想,早知道不那么好心,把这事往上头报了,现在倒好,忙得脚不沾地,却落得里外不是人。 大家已经做好继续说车轱辘话的准备了,没想到邹言直接抛出一个旁人不曾问过的问题。 “杨红是否参保过人身意外险?” “呃……”村书记搓着手想了想,道,“现在学校应该都是有帮买的,对,应该有。” “我问的是,商业险。” “啊,这个啊,那、那我得让他们查一查,才知道了。” “嗯,现在就查。” 严肃地语气,冷漠到不近人情地态度,不接烟,不出去吃饭,连茶都不喝,男人坐在那里,像一尊青铜像,没有可以攻破的地方。 大伙儿面面相觑,想耍赖又怕真捅了马蜂窝,只能一个个老老实实地开始联系当地的相关部门。 半小时后,结果出来了。 “杨红的名下,居然有二十三份保单?!” 此时,闲杂人等全部被赶了出去,连屋主也没例外。 偌大的客厅里,就几位公务人员。 相较于众人的难以置信,邹言的表情显得平静多了。 他之所以做这些,绝大部分原因是为了帮那女人扫尾,免得她回去以后想想不甘心,又再次过来调查,从而占用了他的时间。 但事情推进到这里,接下来的工作便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了。 邹言收好笔电,将茶几上散乱的纸张拾起来时,指尖碰到搁在一旁的钢笔。 钢笔滚了下去,撞上沙发腿,他弯下腰去捡,目光不经意瞥见一只墨绿色的手提袋。 它被屋主放在了卧室门后面,衬着那一堆花花绿绿的落地窗帘。 一种不协调地感觉顿时油然而生,他眼皮一跳,嚯地起身走了过去。 两分钟后,阿兰看着茶几上的手提袋,吞了吞口水,道:“这……这是我的包,怎么了?” “你确定,是你的?” “当然了。” 邹言眯起眼:“说一下里面的内容。” 女人心里面已经非常慌张了,面上还在努力维持镇定:“就一些换洗的衣物啊,化妆品,还有日用品……” “70C,你敢说是你的尺码?” “我……我……” 阿兰毕竟是个保守的农村妇女,听到一个大男人如此直白,偏偏还是用着那般冰冷讥讽地口吻,一时间羞愤难当,改口道:“别人送我的,不行吗!” 口一松,就很难再圆回去了。 很快,阿兰便交代出了这是姜海吟的包,而她是认为对方急着去火车站,把东西给落下了,才顺其自然地打算占为己有。 “真不是我偷的,你想啊,这么些东西,我要是偷,她肯定会找的对不对,她就是忘了,京市离这边又远,我寻思着不可能回来取,扔了多可惜啊,所以……” 阿兰吓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却见邹言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加阴沉。 他走近几步,眸底翻涌着风雨:“她在哪?” 双膝一软,女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嚎起来:“姜律师真的离开了啊,我没骗你们,我做什么骗你们啊……” 这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冲了进来,脆生生地高囔道:“不准欺负我妈妈!” “果果,快点回屋去,这里没你的事!” “妈妈,我知道姜阿姨去哪了,如果我说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坏叔叔骂了啊?” “呃?你个小丫头片子胡说什么哪,快给我……” 一道阴影笼罩而下,小果果抬起头,这才感受到这个坏叔叔有多么高大,神情有多么恐怖,她瑟抖了下,听到对方冷冷道:“你不说清楚,我保证未来几天,你都见不到你的妈妈了。” 小嘴巴瘪了瘪,终于没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 哗啦啦——轰隆—— 姜海吟往山洞又缩了缩,裹紧身上的衣物,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幸好穿的是羽绒服,也幸好醒来的时候,天空还没开始下雨,又被她及时找到了躲雨的地方,否则……就算不会饿死,困死,怕是也要先活活冻死。 她摩挲着双臂,试图增加点热量,看着地上散乱的树枝,不禁想到了钻木取火。 心动不如行动。 一个小时后,别说火苗,连个火星子都没瞧见。 她泄了气,一屁股坐回原位。 这番折腾,倒是暂时不觉得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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