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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1983年6月,上海。 再次在生日当天被赶出家门后,何亦舟回了军区实验室,答应了老师之前的提议。 “老师,我考虑好了,我愿意加入机密研究院。” 他眼眶发红,声音却坚定:“更愿意为了祖国和人民做一辈子的‘隐形人’,将余生都奉献在运载腾飞事业上!” 老师握着图纸的手颤了颤,眼眶也热了起来:“好好!不愧是我的学生!” 他高兴完,才想起什么似的:“可你不是要和特战旅的靳营长结婚了吗?听说军区都收到了你们的报告……” 提起靳潇玉,何亦舟眼里情绪更浓。 但他即刻按下情绪,打起精神敬了个军礼:“老师,爱情在家国大义面前不值一提,我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便九死也不悔!” 见他意志坚定,老师激动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我现在就替你去安排,大概半个月,研究院就会秘密派人来接你。” 何亦舟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缓缓咽回到肚子里。 出了实验室,何亦舟又去了一趟公证处。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出生证和血缘鉴定交给公证员:“同志,麻烦您帮我公证一下,我自愿放弃何家的继承权。” 公证员接过何亦舟的资料看了看:“同志,你想好了吗,这要是一公证,你可就不再是你爸妈的儿子了。” 何亦舟的心口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掐了掐,再开口时声音都略显哽咽:“……是,我想好了。” 他的家人,应该都巴不得和他断绝关系吧。 公证员也不好再劝,长长叹了口气后,把何亦舟的话书面化,然后盖上公证处的钢印! 递给何亦舟时,她还说了句:“十五天内,要是你的父母兄弟没有来撤回,公证就生效了。” “谢谢。” 何亦舟颤着手接过公证书,等到天色擦黑时才回了何家大院。 刚进家门,就看见客厅里,弟弟何震正对着蛋糕许愿,大姐何婧和靳潇玉陪在他身边,笨拙地唱着生日歌。 何亦舟一愣,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和何震是是同一天生日。 他的心脏紧了紧,正想转身走。 大姐何婧却突然抬起头,撞上了他的视线。 四目相对。 何婧当即冷下脸迈步出来,一把将何亦舟扯到门外:“你回来做什么?你明知道阿震生日这天,就是你和他被人调换的日子,你是不是故意要给家里人添堵?” 何亦舟抿了抿发涩的唇,掩住眸中情绪:“可是大姐,当年和阿震被调换时,我也才刚出生……” 可是大姐,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后面这句,何亦舟没说。 因为自从何震回家后,他就再也没过过生日了。 甚至每年今天,他连踏进家门的权利都没有。 作为霸占了何震二十年优渥生活的假少爷,或许他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 这时,另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亦舟,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一个身穿深绿军装,飒爽漂亮的女人从屋内走出。 是靳潇玉,东部战区陆战旅的营长,他的未婚妻子。 曾经她明明承诺过:“亦舟,不管何婧和伯父伯母怎么做,我的眼里都只能看见你,只爱你。” 他曾深切以为,哪怕爸妈和大姐都只爱阿震,他也还有靳潇玉。 可现在…… 何亦舟的心只痛了一瞬,就平复下来。 他将手腕上一直佩戴的佛珠串取下来,交还到靳潇玉手中:“我马上离开何家……今天也没给阿震准备礼物,就把这个给他吧。” 那是他十五岁生日高烧不退时,靳潇玉从部队跪上岩雀山,从寺里求来保他平安的。 也是他和靳潇玉的订婚信物。 靳潇玉曾数次叮嘱,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要取下来。 可如今他连人都要放弃了,留着这个东西又有什么意义? 靳潇玉却不容拒绝地,将佛珠重新戴在他腕上:“30号我们就要办订婚宴了,你再怎么闹脾气,也不该拿这个开玩笑。” “至于前天阿震高考前夕,你往他笔袋里放纸条的事情,军区领导已经下了指令,29号要在全军面前对你通报批评。” 说到这里,靳潇玉脸色缓和下来,轻声哄他:“你听话,29号当众向阿震道了歉,30号我们照常办订婚宴。” 听着她的话,看着手腕上冰冷的佛珠,何亦舟四肢百骸都升起一股无力。 他满脸疲倦张了张口,想说他从没往何震的笔袋里放过纸条。 更想说28号他就要被抹除身份,离开上海了。 所以他不可能当着全军的面做检讨,更不会参加30号的订婚宴。 可话还在唇边,一道男声忽然响起。 “潇玉姐,你真的要嫁给他?!” 何震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红着眼转身跑回了房间。 “阿震!” 大姐何婧和靳潇玉喊着,忙不迭追了过去。 何亦舟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瞬的艳羡。 曾经,他也被何家父母、何家大姐和靳潇玉关心爱护…… 他望着手上的佛珠,迈动僵硬的脚步走进屋。 无所谓了,他的生日愿望已经完成,这个生日过与不过……都不重要了。 第2章 何亦舟摸黑上了二楼,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堆满了他从出生到十六岁时收到的礼物。 十七岁之后就没有了,因为十七岁那年,何震回到了何家。 这些年,无论父母大姐怎样误会他,斥责他,只要回到这个房间,何亦舟总会慢慢释怀。 而如今……就连靳潇玉都渐渐忘了他的生日。 何亦舟走到桌前坐下,摊开钢笔和纸。 第一件事。 他手写了一份退婚书,又把退婚书和亲手雕刻的木梳放在一个礼盒中。 这是给靳潇玉的礼物,和她断了这青梅竹马23年的情谊。 而第二件,把放弃继承权的公证书和他攒的一万块钱,放进另一个礼盒中。 这一万块,是他给人补课,又向研究所预支了未来五年的津贴,才攒下的。 这是给何家父母的礼物,还清这23年来,何家的养育之恩。 做好打算后,何亦舟小心拿下展览架上的火箭模型,开始第六百三十二次拆解、安装。 思索间,外面突然传来何父何母的声音。 何母深深叹了口气:“阿震这些年过得苦,结果现在连过个生日都不安生,早知道就该把何亦舟赶走。” “好了,阿震都休息了,这事以后再说。” 何亦舟紧攥着火箭模型,难言的痛始终烧灼着他的心。 唯一的安慰,就是他很快就会离开,到时候何家也会慢慢变回那个幸福融洽的家庭…… 第二天,倒计时的第十四天。 老师特意给何亦舟批了假,让他有时间和家人道别。 何亦舟直接去了大姐房间。 何家虽然是军人世家,但何婧选择了经商,以前大姐什么好东西都是最先送给他。 他没什么能报答大姐的,只能在离开之前帮大姐打扫一次房间。 可做清扫时,何亦舟却从床底扫出一本灰色的笔记本。 在看清上面何婧的字迹时,他瞳孔骤缩。 笔记本从手心滑落在地,何亦舟从没想过,造成他一生悲剧的罪魁祸首,竟然会是最疼他爱他的大姐…… 何亦舟极力平复着心绪,刚把笔记本放回去出门,就撞见靳潇玉一身军装站在楼梯口。 靳潇玉眉心一皱:“你怎么从她的房间里出来?” 何亦舟吓了一跳,握着扫把的手紧了紧:“……我来给大姐打扫房间。” 何婧日记里的内容,他不想、也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何家有佣人。”靳潇玉上前拿走何亦舟手里的扫把:“你已经不是何婧的弟弟了,应该和她保持距离。” 她的语气、眉眼、表情仿佛都在说在乎他。 可何亦舟却感受不到一丝爱意,他苦涩反问:“那你和阿震呢?保持距离了吗?” 明明她曾许诺过,就算何家所有人都爱何震,她也会只爱他一个人…… 靳潇玉眸色微闪,而后放软了语气哄他:“等你在全军面前做完检讨,我们就要订婚了,你别总是疑神疑鬼。” “而且我对阿震好,是为了替你赎罪。” 替他? 何亦舟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甚至就连出生被换…… 想到何婧日记里的内容,他心里一团乱麻,也怕和靳潇玉再争执下去,失言。 他错身想走,靳潇玉抬手拦住他,将手中丝绸包装的礼盒递过去:“这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何亦舟垂眸看着那份礼物,心念微动还没接过。 门口突然传来何震的声音:“王妈,中午我想吃法餐!” 下一秒,靳潇玉的礼物就收了回去,就连她的眼神也挪到了上楼来的何震身上,再也没离开过半分。 “潇玉姐!你来得正好,我跟你说……” 何震兴高采烈地拉着靳潇玉进了房间。 何亦舟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关的卧室门,落寞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可何震的卧室就在隔壁,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低喘,即使知道他们不会真的做什么,他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过了很久,外面传来开门关门声。 何亦舟匆匆走过去打开门,就看到靳潇玉站在何震门口,长发凌乱,手里正系着风纪扣。 军绿色的衬衫下,隐约可见一抹暧昧的红痕。 第3章 靳潇玉看到何亦舟,眼中闪过一瞬错愕。 她眼里罕见慌乱,生硬地解释:“亦舟,你别误会,我去阿震房间,只是跟他说外教的事,外教毕竟更专业,教阿震会更加上心。” 何亦舟从小就展现了非凡的英语天赋,恢复高考那年,他凭着满分成绩拿到了第一个公派留学生的资格。 也是那一年开始,他开始教何震英语,一直到何震追上学习进度,参加今年的高考。 现在……靳潇玉和大姐总会想方设法给何震最好的。 在他们心里,他已经不配再教何震了吧。 何亦舟挤出一抹轻松的笑:“你们做决定就好,我都支持。” 只是视线略过靳潇玉的衬衫领时,心脏还是一刺。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问清楚:“你们……” 还没问完,靳潇玉眉眼低垂着,语气听不出喜怒:“你心里真是这样想的吗?” 何亦舟心脏一缩,下意识反问她:“那你觉得我是怎么想的?” 自从何震回到何家的这六年来,他已经想尽了办法弥补。 何家所有人都能怀疑他对何震不好,只有靳潇玉不行! 靳潇玉幽深的目光,看着他的眸光里满是犹疑:“那如果何家要你让出和我的婚约,你会同意吗?” 何亦舟怔住,密密麻麻的苦意漫上来:“那你呢,你希望我让吗?” 这个问题,从一岁到十八岁,靳潇玉都有标准答案。 她曾说过无数次,要嫁的人只会是何亦舟,只能是何亦舟,只爱何亦舟。 但现在,她迟疑了。 她任由沉默蔓延,直到看见何亦舟泛红的眼眶时,才干巴巴补了一句:“别想那么多,等你做完检讨,我们30号就要订婚了。” 靳潇玉丢下这句话,逃也似的走了。 何亦舟看着她的倩影消失,心口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一样喘不过气,他干脆出门回了军区实验室,一直到晚上才回。 结果刚缓和心情回来,就看见见客厅内灯火通明。 何父何母正坐在小牛皮的沙发上,面露愁色。 何婧和靳潇玉靠坐在两侧沙发椅,没有说话,吊顶灯光照在他们身上,平添几分冷色。 除了何震以外,几乎所有人都在。 何亦舟正犹豫要不要进去,何母的声音骤然传来:“正好他来了,不如我们问问他自己是怎么想的。” 何母瞥了眼何亦舟,没什么好脸色:“何亦舟,按照当初靳何两家定下的婚约,潇玉的未婚夫本应该是阿震。” 听到这,何亦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像是心口堵了团棉花,没有汹涌的难过,只有一点一点窒息的难受。 妈妈曾经那么爱他,得到什么好东西都会全部给他。 可何震回来后,妈妈的爱一瞬间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 何母见他不说话,脸色更加难看:“你已经抢走我儿子二十三年优渥的生活,难道现在连他的未婚妻子也要抢?” 何婧神情复杂地看了何亦舟一眼:“亦舟,做人不能贪心,只要你把靳潇玉让给阿震,你的其他要求,何家都会尽力满足。” 何亦舟承受着何家众人的施压,只望向了一个人,他从小到大一直爱着的女人。 这六年来,靳潇玉的游离,摇摆,越来越偏向何震的心,他都看在眼里。 从一开始的痛不欲生,到现在的已经习惯。 原本和靳潇玉分手的事情,他想要留到最后。 但可能他们缘分已经尽了,或许现在,就是提分手的最好机会。 不等靳潇玉开口,何亦舟掩住发酸的眼眶,将腕上代表订婚信物的佛珠取下,递给她。 “靳潇玉,谢谢你以前的照顾。” “我坦然接受你成为阿震的妻子,成为……我的弟妹。” 第4章 靳潇玉脸色骤沉。 她没说话、也没有去接那串佛珠,就定定地看着何亦舟,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的心。 对上她的视线,何亦舟心脏痛到像被人生生挖空一块。 可那又怎么样。 不管他是不是何家亲生的儿子。 他和靳潇玉,都因为靳潇玉的摇摆,没办法再走下去了。 在靳潇玉开始在他和何震之间做选择的时候。 他就决定要丢下靳潇玉,去研究院追求梦想了。 何家的人也都愣了一瞬,似乎没想到何亦舟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只有何母快速反应过来,冲上前从何亦舟掌心抢走佛珠:“这是你自己同意的,咱们何家向来重诺,从不反悔。” 佛珠脱离掌心的时候,何亦舟也没了继续待下去的理由。 他低下头避开靳潇玉的视线,迈步回了房。 一进门,何亦舟一直强撑的坚强瞬间瓦解,眼泪直接涌了出来,泣不成声。 哪怕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他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他甚至不敢去想,刚刚在逼他退婚这件事里,靳潇玉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正难受着,门突然开了。 靳潇玉冷着脸走进来,一把攥住何亦舟的手腕:“为什么要同意把我让给阿震,你忘了我们曾约定过什么吗?” 他们曾经约定过。 要一直追求梦想为人民服务。 要一直紧紧牵住彼此的手,白头到老。 可先和何震暧昧不清的人,不是她靳潇玉吗? “那你呢,答应我的又都做到了吗?” 在他动摇退还婚约的时候,靳潇玉曾踮起脚尖,在他额间落下轻吻,眸中爱意坚定。 “我喜欢的人只有你,想嫁的人也只有你,和谁是真正的何家少爷无关。” 为了靳潇玉的这一句承诺,哪怕会面对唾骂和嫌恶,何亦舟也愿意争取一回。 可渐渐地,靳潇玉的目光却也只落在了何震身上。 甚至何震在酒醉时,去抱她,去亲她,她都没有躲开。 如果不是她变了,变得不再坚定选择自己了,何家又怎么可能会逼他退婚? 想到这里,何亦舟也收回了藏着暗痛的视线。 他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盒,塞进靳潇玉的手里:“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等过了28号你再开吧……” 说完,他又轻声催促:“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军区去吧。” 靳潇玉现在没心思想什么礼物。 她无视何亦舟催促她离开的话,疲惫捏了捏眉心:“你知不知道我对阿震好都是为了你,只为了能让你和何家的关系不那么僵硬。” “等你当着全军区的面对阿震道完歉,30号就只会是我和你的订婚宴。”她说着,又拿出那串佛珠,强硬戴在何亦舟的手腕上。 接着不等何亦舟拒绝,靳潇玉拿着礼盒快步离开。 等她的背影彻底消失,何亦舟才脱力一般靠在门上,摘下那串佛珠。 串子一如从前,可他和靳潇玉却没法再回到过去了…… 何亦舟不想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种伤心中,按了按发红的眼眶去看日历。 日历上已经被划掉两个格子,距离月末28号,抹去身份离开上海还剩下13天…… 逃避也好,这一刻他只希望这一天能快些到来。 这一晚,他心乱如麻再次失眠。 凌晨三点时,何亦舟实在睡不着,想着下楼倒杯水喝。 不想刚到到客厅,就碰巧撞上刚从外面回来的何婧。 何亦舟闻着她周身浓重的酒味,不适的皱了皱眉:“大姐,你……” 话没说完,就消音在何婧看来的视线里。 “亦舟,和靳潇玉退婚后,你还想留在何家吗?” 她问着,一步步朝何亦舟走过来,眼底好像起了熊熊烈火,要将何亦舟整个人都吞吃入腹。 扑面而来的怪异感,让何亦舟心里没来由的发慌,整个人也不住的后退。 直到后背抵在墙,何婧也倾身上来,轻抚上了他的脸:“和我结婚好不好,只要你同意,明天我们就可以领证,大姐保证会像以前一样对你好,好不好?弟弟……” 从何震回来,何婧就再也没这样叫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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