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当哥哥把妈妈的遗产送给后妈的女儿时， 我没哭没闹，只是默默在手机上下单了十几斤汽油， 竹马看见嗤笑了一声， “你要自焚下去陪你妈吗？” 哥哥出于愧疚，主动和我解释， “灵灵没有收入，我把妈留下那栋楼给她收几年租而已……” 我平静地打断他们， “不用了，送她吧。” 他们陪着虞灵去港城领取设计大奖时。 我一把火烧毁了留存我们三人记忆的房子。 死遁离开了京城。 可当我的死讯传到港城时。 两个早已厌弃我的男人，却又疯了般连夜回京。 跪在烧毁的房子前，泣不成声。 …… 我回家时，哥哥沈怀川正在客厅等我。 “竹心，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声。” 他递给我几沓厚厚的文件。 “这栋写字楼，我打算转到虞灵名下让她收租。” “她吃尽了苦头，如今到了咱们家，也该苦尽甘来了。” 我看了一眼那些文件。 那栋楼，是妈妈的遗产，是妈妈从娘家带来的产业。 我面无表情的拿起文件，直接撕了。 “竹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怀川推了推眼镜，很不赞成的看向我。 “上次你把灵灵从楼梯上推下来的事，我已经帮你摆平了。” “灵灵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就算给她一栋楼，也不算什么。” “你忘了妈妈的遗言吗？” 沈怀川瞬间沉默了。 妈妈临终前曾拉着哥哥的手不肯放，让他发誓。 发誓会一生一世守护我，照顾我，疼爱我。 绝不会让任何人给我委屈。 也绝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我没忘。” “但是竹心，既然虞灵现在也是我妹妹。” “那我把对你的疼爱分出去一半给她，不算过分吧。” “竹心，你太任性，太跋扈了。” 沈怀川轻叹：“你怎么就不能向灵灵学学呢。” 2 我想笑，可眼泪却先一步夺了眶。 “沈怀川。” “妈妈的东西，谁都别想拿走。” “你想给虞灵东西，可以，沈家的东西你想给多少给多少。” “沈家哪有什么好东西......” 沈怀川忽然噤了声。 是啊，沈家哪有什么好东西？ 从人到物，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将撕碎的文件丢进垃圾桶，转身上楼。 “过几天是妈妈忌日，别忘记了。” “我怎么会忘。”沈怀川讪讪笑了笑。 “你早点休息，哥哥去书房加会儿班。” 我没有应声，也没有回头。 那一夜我没有合眼。 将这栋房子里所有和我们仨相关的东西。 全都整理了出来。 照片烧掉了。 能摔碎拆掉的，都摔碎拆掉。 能送人的，打包寄送到福利院。 余下的，也只剩下这一栋处处带着回忆的小房子。 这是妈妈嫁到沈家时，沈家唯一的小别墅。 后来，妈妈死了，我和哥哥都舍不得搬走。 再后来，爸爸搬出去和虞灵的妈妈住一起了。 哥哥也渐渐很少再回这里。 傅宴安曾经每天都要过来找我玩。 但如今，也有很久没来了。 我在露台上，抱着妈妈的遗像。 哭了好一会儿，才在哭泣中睡着了。 我生日的第二天，就是妈妈的忌日。 当年，妈妈硬生生撑到我过完生日才咽气的。 那时候我哭的昏天暗地。 傅宴安一天二十四小时不敢眨眼的陪着我。 也陪着我度过了此后八年，八个生日。 这是他第一次缺席，不过，也无所谓了。 但傅宴安没来。 虞灵却阴魂不散。 她的朋友圈刷屏了一整个晚上。 也有好事者，给我直播了一个晚上。 “实在是找不到理由庆祝，学长说，那今晚就给你的平板过生日吧。” “其实只是想要找个借口吃蛋糕而已啦。” 漂亮昂贵的双层蛋糕，香槟塔。 被包包和漂亮衣服簇拥的戴着王冠的小公主。 笑的眉眼弯弯，含情脉脉看向身侧的人。 傅宴安也温柔笑着看着她，他们是如此登对。 我退出了微信，将手机扣在桌子上。 闭了眼，对着蜡烛许愿。 “妈妈，请保佑我顺顺利利。” “妈妈，请保佑我，永远远离这些烂透了的人。” 3 妈妈忌日那天。 我等了好久。 爸爸倒是派人送来了一些祭品。 但沈怀川一直没有出现。 我打去电话，连着三个都没有人接。 第四个被接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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